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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錯妃 卷三:美人捲珠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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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錯妃 卷三:美人捲珠簾

商品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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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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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無心在後宮的爭鬥中出頭,我努力減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事與願違,老天似乎和狡猾如狐狸的元承灝串通好了,見不得我過低調的生活,局攪得久了,竟也鬥出了……感情……
三年一次的大型冬獵即將到來,我與元承灝各擁心思,他設局是為了安府遇刺的那事兒想試探試探王爺們,而我也為安府,為了幫安岐陽報仇……可是,動不得真氣的元承灝居然進入圍場不過半日時光就失蹤了,莫不是……他真的出了事?

面對後宮的財狼虎豹的敵人,再不把她們弄殘打趴,要如何安生過日?

我聽見牠衝過來的腳步聲。當下沒有多想,抬步衝上去。
「皇上小心!」緊緊地抱住他,將他撲倒在地。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幾乎是本能地將我抱緊,俐落地翻了個身,將我的身子壓在身下。身後那隻虎忽而變得溫順起來,離我們一丈遠,牠停了下來,朝我們看了看,終是嗚咽著走了。
我長長地鬆了口氣,他忽然一掌扇了下來,罵道:「不想活了!」
我哪裡是不想活了,我是怕他出事。捂著半邊臉,委屈地看著他。
那大掌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將我拖在他的身邊。

作者簡介

壞妃晚晚
宅女一枚,喜歡寫文。現居浙江嘉興,2009年底開始在新浪發文,其小說以懸疑跌宕的故事情節,清新俐落的文筆和深入骨髓的情感見長,打動人心。最終一躍成為網路新派懸疑式宮鬥小說寫手代表之一。2010年其長篇古言宮鬥小說《從庶女到後妃:妃子不善》由中國華僑出版社出版上市。
著有《天家錯妃》、《深宮鳳帷春醉:廢妃撩君心》、《不做王爺的棋子:棄妃再難逑》、《從庶女到後妃:妃子不善》、《涼薄帝王失寵妃:冷宮嬌》、《有愛不愁嫁:前夫,我已婚》、《寵你上了癮:錯惹霸道上司》、《一朝歡寵:帝凰妃》。新作《庶女愛上天之驕子:桃花嫣然》等正在創作中。

插畫
愛斯基摩菇
一隻金牛座的蘑菇。從事過設計行業,也做過漫畫連載,現在偶爾畫畫同人。喜歡美食、看漫畫、打遊戲,時常異想天開,幸運的是還能畫兩筆滿足一下自己的腦洞。會畫畫,真是太好了^ ^

名人/編輯推薦

壞妃晚晚,讓我們看到了皇宮亦有真情。三宮六院不是一個帝王所希望的,可是真愛,卻是誰都希望的。
——{隱°}

填補丁現實的缺憾,觸摸了理想的麟角,一直是我所認為作者和讀者分別所希冀的寫作和讀書的目的。這本書,完美地詮釋了這句話。
——清韻

我喜歡晚晚,她總是善於賦予每個角色以靈魂,那些故事讓我夜不能寐,廢寢忘食,只為追隨她一起看那最完美地結局。
——小梨子

書摘/試閱

【第一章】 怒中呈笑面
「愣著做何?」男子的聲音悠悠地傳過來。
我猛地回神,見他自個兒坐在床沿,心頭一顫,想起他方才對我做的一切,臉頰又燙起來了。
他似未見,只又道:「各地的王爺們都已經在路上了。」
我略吃了一驚,忙問:「王爺們也要來嗎?」
他「唔」了一聲,笑著:「非錦也會來。」
「太皇太后的意思嗎?」
他卻搖頭:「是朕的意思。」
我越發訝然了,半晌,才低聲道:「皇上想試探王爺們?」為了安府遇刺的那件事。
他看著我,眼底掠過一抹讚許,笑言:「不錯,還知道朕心裡在想什麼。過來。」他朝我伸手。
我有些本能地退了半步,咬著唇:「隋大人說叫您別太累了。」
他一怔,隨即笑出聲來:「隋華元那個老匹夫,他的話妳倒是聽!怎就不聽朕的話?」
因為你是比他狡猾百倍的狐狸!
他倒是也不強求我,自己躺下去,開口道:「朕明日不過馨禾宮來了,需得準備冬獵的事情。妳給朕安分一些,別到處晃悠。」
我這才上前,替他寬衣。他倒是也老實,不再對我動手動腳的。我忍不住問:「嬪妃們會去嗎?」
他不答,只問:「想去嗎?」
我點頭。
他又道:「皇家觀獸台也在那裡,什麼凶禽猛獸都有,到時候嚇死妳!」
我被他說得笑起來,我又不是膽小鬼,什麼東西能嚇死我?
這一夜,不知是因為隋太醫的話,還是如何,他倒是真的安分起來。翌日又是早早地醒來去上朝。
我與阿蠻出去的時候,見隋太醫正在收拾藥箱,我笑言:「本宮額上的傷也差不多全好了,看來隋大人以後不必再來馨禾宮伺候了。」
他自然知道我指的什麼,也笑道:「這正是臣希望的。」
我看著他,敬佩道:「隋大人是個重情之人。」
他的眼底,卻是閃過一抹陰霾,隨即是愧疚之色。
「她若知道,會高興的。」不管,她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隋太醫卻苦澀地搖頭:「是臣對不起她。」說著,正了身,「娘娘若是無事,臣告退。」
阿蠻看著我,小聲問:「娘娘,皇上日後不來馨禾宮了嗎?」
一怔,只淺笑一聲,他來不來,我哪裡管的了。
過郁寧宮去,時候還早,沒有乘轎子,與阿蠻二人緩步走著。我忽而問她:「可會騎射?」
她驚愕地看著我,半晌,才搖頭:「娘娘怎的問這個?」
其實,這也是事先預料到的,便道:「沒什麼,以為岐陽什麼都教妳。」
阿蠻低了頭:「少爺能教的,都教奴婢了。只是他自個兒也是不學那種的,奴婢也不會。」
我不語,要想於冬獵時在圍場射死皇后,那基本就是我的空想。我不會騎射,阿蠻也不會,我不可能再找第三人。再說,我和阿蠻,都不曾殺過人的,屆時,也不知下不下得了手。忽而,又想起元承灝提及的觀獸台。
不免開口問:「聽皇上說,那邊還有一個觀獸台。」
阿蠻點了頭:「這個奴婢倒是知道的,聽說裡面什麼奇珍異獸都有。屆時,各宮主子們不會騎射的,都該會在那裡觀賞的。娘娘怎的想到這個了?」
我搖頭:「沒什麼,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
聞言,阿蠻也不再說話。
在郁寧宮裡,看見皇后,她似是憔悴不少,想來對她來說,昨夜是個不眠之夜。太皇太后和眾嬪妃們興高采烈地說著冬獵的事情,皇后只安靜地坐在一旁,不時勉強笑了笑,一句話都不曾說。
一旁的棠婕妤說得高興,興奮地開口:「太皇太后,聽聞谷中多添了幾種珍獸,這次臣妾們可得好好兒瞧瞧了。」
一旁的馮婕妤接著道:「那觀獸台臣妾還不曾見過的。」她的話語裡,隱隱的,滿是期待的味道。
太皇太后笑道:「今年排場大些,哀家也想跟著妳們一起湊湊熱鬧去!」
「瞧太皇太后說的,您去,才是更熱鬧呢。」賢妃笑著說。
看來,大家都興奮著,虧得元承灝還騙我說,那些猛獸會嚇死我。出來的時候,大家還議論著冬獵的事情,我瞧見鄭貴嬪扶了皇后的手走得飛快,出了郁寧宮,一起上了鳳駕。想起元承灝說皇后臉皮薄的話來,只是不知她會不會將那件事告訴鄭貴嬪知道。
「阿蠻,妳說那觀獸台真的有那凶猛的野獸嗎?」隨口問著。
阿蠻沉思了下,點頭道:「奴婢想來,是有的,否則也不會守衛森嚴了。」
微微握緊了雙手,那麼,掉下去,會如何?才想著,聽得一側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我本能地轉向傳出聲音的那一側,聽著,似乎是一男一女的聲音。阿蠻也聽到了,她吃驚地看向我。這宮裡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宮女和侍衛私通可是大罪。原本這種事,與我無關,要管,也是中宮皇后來管的,只是今日不知為何,心裡倒是好奇起來。
也不過去,只朝阿蠻看了一眼,她會了意,略提高了聲音道:「我們昭儀娘娘來了,還不出來行禮嗎?」
那邊的聲音一下子湮沒了下去,我正好奇究竟是哪宮的宮女,聽得有人出來的聲音。先瞧見的,是男子的衣袍,卻不是宮中侍衛。那藏青色的衣角,分明是……,蘇太醫!
阿蠻亦是吃驚了。他已經上前來,朝我行禮道:「微臣給昭儀娘娘請安。」
目光,從他的身上移至他的身後,我越發地驚訝那後頭之人究竟是誰。往前了一步,蘇太醫忙攔住我:「娘娘請留步。」
挑眉瞧著他,我笑道:「讓本宮看一眼又如何?或許,本宮還能請皇上給蘇大人做個主,豈不好?」
他的面上倒是還平靜,低頭開口:「此事,不勞娘娘費心了。」
「哦?蘇大人覺得本宮多管閒事了嗎?」
「微臣不敢。」他依舊從容而答,「微臣在娘娘心裡,不止一次與宮女私通了,也不在乎多這一次。」
我一怔,似是猛地想起什麼,朝阿蠻使了個眼色。阿蠻疾步上前,朝裡頭看了一眼,回身道:「娘娘,沒有人。」
直直地看著面前之人,我猝然笑道:「看來這一次,當真是蘇大人的心上人了。」他寧願讓我威脅,也不願讓我看到那女子的真面目。
他依舊不懼:「娘娘,誰都會有一個想要真心相護的人。相信娘娘不會太為難微臣。」
拂過手中的帕子,我略笑道:「此事,若是讓你師父知道,想來他會很傷心。他曾說,你年輕有為,是個可造之材。私通宮女,是死罪。」
聽我突然提及隋華元,他的神色有些異樣,片刻,才又恢復了常態,淡聲開口:「微臣和他不一樣。」
我笑了,反問他:「怎麼不一樣?都是癡情之人。」
他似是想起了什麼,聽我如此說,才猛地回神,卻是低嗤一笑,並不答話。
「娘娘。」阿蠻行至我的身邊小聲喚著我。她是提醒我,雖是在外頭,我還是不要與蘇太醫走得太近。
扶著她的手,朝蘇太醫道:「本宮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蘇大人不必如此。」
在這宮裡,有著利益關係的人是最好利用的。他是太醫,保不准那一日,我便需要他幫忙,我沒必要和他過不去。
身後,傳來蘇太醫恭敬的聲音:「微臣,謝過娘娘。」
行得遠了,阿蠻才小聲道:「蘇大人真沉得住氣。」
我笑而不語,他不是沉得住氣,他了解我,知道我不會將他的事捅出去。他明白一個道理─各得所需。

冬獵開始的那一日早上,五品以上的嬪妃都穿戴整齊,與太皇太后一道出到宮門口。瞧見元承灝攜了皇后的手過來朝太皇太后行了禮,看來隋太醫的藥真是好藥,今日看他的臉色已經沒有虛弱之色。
待帝后上了御駕,眾人才紛紛上車。
具茨山谷位於皇宮的西南,如今雖已是十一月底,那邊卻依舊比別的地方溫暖,即便是需要冬眠的動物也還在活動。更有是,據說觀獸台下面有一處壁洞,壁洞之內,終年溫熱,有如身處在暖爐內部。那裡常年盤踞著一條巨蟒,任何下去的動物,哪怕是凶狠如狼如虎,亦是不可能活著出來。不過我倒是好奇著,想著一睹那駭人聽聞的巨蟒。
與姚妃同坐一輛馬車,帝姬也在,孩子此刻撅著嘴靠在姚妃的懷裡,從馬車起程到現在一句話都不說。我笑著問她:「帝姬怎麼了?」
她朝我看了一眼,這才道:「玉兒也想要一隻小狗,母妃不讓。」
姚妃無奈地看著我,我自然也是記得當日太皇太后的話,姚妃自然不敢讓帝姬養小狗的。便安慰她道:「小狗可沒有帝姬的球球好玩兒,妳父皇會和妳玩球,可不會和帝姬玩小狗的。」
孩子聞言,眼睛亮了亮,脆脆地問:「真的嗎?」
忙點了頭。
她又道:「父皇和母后在一起,玉兒不喜歡。」
「玉兒!」姚妃喝斥著她,孩子小嘴一癟,卻也不哭,委屈地靠在她的懷裡,再不說一句話。姚妃搖搖頭,低語著,「小孩子,本宮就怕她口沒遮攔。」
我拉拉她的小手,帝姬是個聰明的孩子,在那些人的面前,她學著不多說一句話。
大臣們都在圍場候著了,王爺們也來了。嬪妃們沒有下車,只元承灝與皇后下了御駕,接受眾人的朝拜。太皇太后說不湊這個熱鬧,便與眾嬪妃先行過了別院。
在長廊上站著,阿蠻接過我身上的裘貉,回房內掛了才出來:「娘娘,這裡倒是真的暖很多。」
我點著頭,瞧見幾個嬪妃自眼前走過,一個個都興奮不已。站了會兒,遠遠地,瞧見那頂明黃色的帳子過來,接著,見元承灝和皇后進了別院。
他與皇后說了幾句,見皇后點了頭,扶了淺歌的手離開。
他抬眸的時候,瞧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我。他似是怔了下,然後大步過來。我朝他福了身子,他伸手扶了我一把,笑道:「在宮裡看妳穿得那樣多,此刻脫了去,朕差點認不出來了。」
沒來由的,竟說了這麼一句。
他只抬步往前,一面開口:「既是在這裡無事可做,來伺候朕更衣。」
跟著他回房,他的衣服已經整齊地擱在床上,威武的鎧甲,看起來就好重。替他摘下帝冠,褪下龍袍,常公公已經捧了鎧甲上來,我接了,才要替他穿上,卻聽常公公道:「娘娘,這個先給皇上穿上。」
回眸,見正是那日元非錦留給他的金絲軟甲。
元承灝皺了眉,他大約又想起那日在乾元宮元非錦說的那些打擊他的話了。
果然,他大手一揮,冷了聲道:「朕不需要這個。」
「皇上……一會兒圍場上箭矢無眼,還是小心點好。」常公公小聲地勸著。
我也不管他,將鎧甲擱在桌上,接了常公公手中的金絲軟甲,直接給他穿上身。他睨視著我,握著我的手:「朕說了不穿。」
我不理他,依舊給他拉上身:「皇上使什麼性子,今兒不是想試探他們嗎?可小心提防著再給您一箭!」穿著多安全啊,元非錦說是刀槍不入的。
他的俊眉挑著,笑著開口:「咒朕死,常渠,說說這是什麼罪?」
常公公嚇得白了臉,惶恐不安地跪下了:「皇上……,奴才……,奴才不敢說。」
「沒用的東西。」他罵著。
到底還是穿上了,我回身去取那件鎧甲,卻聽外頭有人跑著進來,一面叫著:「皇上!」
抬眸,瞧見是小王爺元非錦。
元承灝的臉色一陣尷尬,他已經上前,嘖嘖稱奇道:「看看,就跟給皇上量身訂做的一般。娘娘妳說是吧?」
我憋著笑,忙將鎧甲給他套上了。他低咳一聲道:「不去好好準備,來朕這裡做何?若是拿不了彩頭,朕會狠狠地罰你!」
罰他什麼?抄經文嗎?
元非錦顯得不悅,悶悶地道:「臣弟好不容易借這次冬獵回京一趟,還未曾好好與皇上敘舊的,過了這次冬獵,又不知道何時能回來。」
元承灝依舊是不近人情地開口:「和你敘舊,朕怕會罰得你抄到手斷為止!」
「噗哧—」到底是忍不住笑出來了。元非錦和他說話,每回都能將他氣得夠嗆,叫他不罰他都不成。
元非錦一臉憋屈的樣子,他已經大步出去,一面道:「妳回房去,一會兒和太皇太后一道過觀獸台。」
元非錦看了我一眼,只得追著他出去。
深吸了口氣,出去,阿蠻上前來道:「小王爺跑得太快了,奴婢本來想告訴他皇上在裡頭更衣呢,硬是來不及說。」如今元非錦已經是侯爺了,阿蠻還是習慣叫他「小王爺」。她的話語歡快,我自是知道他的魯莽勁。
別院門口,瞧見楊將軍從馬背上跳下來。元承灝過去,他命人又牽了一匹棗紅色的馬給他,常公公欲上前扶他一把,卻被他喝斥開了。這種場面,若是還得要人扶,他多丟臉啊。
臉上的笑隱去了,他又恢復了他一貫的平靜。如我第一次見到他時的那樣,只那深邃的眼眸中偶爾會露出一絲半許的光芒。被鎧甲罩住的身子,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倒是威武得很。
回房的時候,見皇后與淺歌出來,她也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了,身姿越發地高身兆苗條,髮鬢高挽,窈窕可人。
只可惜,她那溫柔賢慧的外表之下,卻暗藏著洶湧狠毒的心。
嘴角微動,取出了她送給元承灝的那支穗子,用它換下了我玉佩上的穗子。阿蠻吃驚地看著我:「娘娘這是……」
從窗口,看著女子的背影,握緊了雙手。冷了聲道:「阿蠻妳說,若是皇后娘娘瞧見她送給皇上的東西被掛在了本宮的身上,她會如何呢?」
阿蠻怔了怔,有些緊張地開口:「娘娘想以身犯險?」
我笑了,也算不得什麼險。
不多時,便有公公來傳話,說是要和太皇太后一道過觀獸台去。出了門,姚妃過來,倒是不見帝姬。問了,才知是怕帝姬見了那些猛獸會怕,讓宮女陪著她在屋子裡玩。棠婕妤輕笑著從我們身邊而過,依舊是一串悅耳的鈴聲飄過。菱香扶著賢妃走在太皇太后的身側,太皇太后側臉與她說著話,我看她心情很好,一路上,一直笑著。
突然,一陣虎吼聲從圍場裡傳出來,眾人嚇了一跳。錢公公忙道:「各位主子不必擔心,都攔著呢,不會跑出來。」
我側臉看了一眼,這裡的圍牆已經有大約二丈高了,裡頭的一切根本就看不見。不過單是聽著聲音,我亦是能夠想像得出裡頭的情景了。
阿蠻挨著我有些緊,看得出,她也是有些怕的。我拍了拍她的手,告訴她不必怕。
眾人沿著臺階上了高臺,往下,便是圍場了。這裡,許是不大有那麼多人來觀看的,待我們上去,底下的群獸都睜著眼睛直直地盯著我們。幾個膽子小的嬪妃往後縮了縮,妝容姣好的面容已經煞白了一片。
那隻老虎又接連吼了幾聲,隨即在臺下徘徊地走著。似乎是等待著獵物從這裡跳下去,我不禁上前幾步,環顧四下,果然,瞧見了那個傳聞中的壁洞。探出腦袋看了看,卻彷彿是深不見底,哪裡看得見那盤踞在底下的巨蟒?
遠處,傳來陣陣的馬蹄聲。本能地抬眸瞧去,見馬匹從眼前一竄而過,好多的人,我甚至都不曾找到元承灝的身影。
有侍衛抬著東西上來,幾只龐大的籠子,裡頭裝的全是活物。
「太皇太后,這是做什麼?」馮婕妤小聲問著,看起來,她是被嚇得不行。
太皇太后開口道:「這些是餵給下面群獸的,避免牠們越過那邊的圍欄進入狩獵的圍場去。」
侍衛們打開了籠子,將裡頭的活雞丟下臺去。
不過一瞬,群獸們一擁而上,受了驚嚇的雞拍著翅膀撲騰著想要逃。見那隻花豹縱身一躍,從半空中咬住活雞的翅膀,硬生生地將牠攥下來。
「妡昭儀的膽子倒是大。」女子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我回眸,看著站在我身後的皇后,見我轉身,她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掠過我玉佩上的穗子。真好的眼力,那麼早就注意到了。
抿唇一笑,我低語道:「不過一群畜生捕食罷了,沒什麼好怕的。娘娘看著,也不像害怕的樣子。」
她鬆開淺歌的手上前來,略笑著:「本宮是因為之前見過了,三年前,本宮有幸來過一次觀獸台。這頭一次見著的,能如妳這般鎮定的,可不多。」
轉了身,將目光又投向底下,開口道:「安府出事那一日,娘娘是不曾瞧見,比起這一場捕食可殘忍多了。」
皇后的臉色微變,很快又道:「皇上將妳保護得很好,那晚回來,皇上倒是受了驚嚇,妳卻毫髮無傷。」
「娘娘您瞧見了嗎?」直直地問著她。
她低咳一聲道:「本宮怎麼可能瞧見?本宮只知道,皇上是越來越喜歡妳了。」
忙低了頭,謙卑地開口:「娘娘如此,可叫嬪妾惶恐了。」
「惶恐什麼?」她的手伸過來,緩緩拂過我玉佩上的穗子,笑言,「這穗子……」
我適時接過她的話:「娘娘也覺得好看吧?嬪妾見皇上戴著好看,就要了來。」
分明瞧見她眸中染起了怒意,不過她倒是還能克制,冷笑一聲道:「皇上可真寵妳!」
「不過一支穗子罷了,娘娘怎就說皇上如何寵著嬪妾?」話,越說越露骨了,皇后面上不發作,心裡已經氣得不行了。
這是她的穗子,她親手編了送給元承灝的穗子,她心裡清楚著,我亦清楚著。可我偏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去氣她,不過就氣氣她罷了,比起安岐陽的命來,這,還是輕的!
淺歌站在她的身後,臉色越來越難看,此刻卻是不好開口。
這時,不知誰說了句「皇上來了」,眾人聞言,忙循聲望去,見元承灝策馬過來。有侍衛忙上前去拉他的馬韁,他跳下馬背,大步朝觀獸台走來。
我轉了身,卻不想皇后的手還拉著我玉佩上的穗子,腳下一個踉蹌,她突然絆了我一腳。我吃了一驚,沒有站穩,本能地往後退了好幾步,脊背已經遞上欄杆。
「娘娘!」阿蠻欲過來扶我。
卻聽皇后笑道:「妡昭儀怎的如此不小心。」她說著,那伸過來的另一手卻不是拉我的,而是,又推了我一把。本能地抓住了欄杆,她卻是靠近我又笑道,「別緊張,本宮這也是來扶妳的。」她果然不再用力,原來,只是嚇唬我的。元承灝來了,她不敢這般光明正大地推我下去。
「怎麼回事?」身側,傳來男子的聲音。
皇后笑著:「妡妹妹沒站穩,本宮扶了她一把。皇上怎的出了圍場了?」
他瞧我一眼,只道:「朕讓人換一匹馬再進去。」走過我的身邊,睨視著我,「掉下去,妳想死不成!」
我憋著嘴不說話,方才以為皇后真的會推我下去。真的推了也就罷了,偏她又收了手,看來皇后也不是糊塗之人。指腹,緩緩掠過那條穗子,目光看向面前的女子。此刻的她注意力已經不在我的身上,而是溫柔地笑著與元承灝說話。
她果然是最溫柔的皇后,縱使晚上在寢宮內做過出格的事情,如今在人前,依舊端莊賢慧。猛地將玉佩扯下,我是低估了皇后的定力了,以為這條穗子能逼得她方寸大亂。事實告訴我,還是我天真了。太皇太后能選葉蔓寧做皇后,也不是隨便挑的。她的隱忍力,好過後宮所有的嬪妃,這,才能成就她母儀天下的后位。
侍衛換了馬回來,元承灝起了身,臨走,太皇太后突然叫住他:「皇上當心一些。」她又朝下面的侍衛道,「好好保護皇上,若是有什麼差池,哀家要你們一個個提頭來見!」
「是,屬下領命!」侍衛們鄭重應聲。
他走過我的身側,斜視了我一眼,沉聲道:「給朕安分一點!」
呵,怎的他就認定是我不安分了?有些賭氣地回過身,看都不想看他。那些嬪妃們,個個瞪大了眼睛目送著他走。我聽見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遠,直到再聽不見。回身,果然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
阿蠻這才上前來,小聲問我:「娘娘沒事吧?」我搖頭。
皇后若無其事地和太皇太后聊著天,不時還朝我看來,我朝她淺淺一笑,扯下的玉佩,隨手從觀獸台丟了下去。她終是忍不住,猛地站了起來。
「皇后怎麼了?」太皇太后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一旁的賢妃輕笑著:「莫不是娘娘還沒瞧夠方才群獸捕食的場面?臣妾方才瞧著,牠們吃飽了,倒是懶了,和先前張牙舞爪的樣子相差甚遠呢。」
太皇太后點頭道:「正是的,哀家第一次見的時候,也嚇著了。如今看著,倒也沒那麼可怕。」
只我知道,皇后哪裡是因為這個?她是看著我將那穗子丟下觀獸台,一時間忍不住罷了。
上前,輕聲道:「太皇太后,臣妾的玉佩不慎掉下觀獸台去了,這可如何是好?」
棠婕妤冷笑道:「昭儀娘娘還缺一塊玉佩嗎?皇上賞賜您的,可不少的。」
我皺眉:「倒不是心疼那玉佩,實在是上頭的穗子好看的緊。」
賢妃笑道:「一條穗子罷了,還能編出金的來?值幾個錢?」她的鳳目掠過皇后的臉,我忍不住想笑,看來賢妃倒是注意了我和皇后啊。
皇后的臉色一直難看著,她怕是恨透了我了。我也不怕她,我就是想看看她那溫柔無害的外表之下那副醜惡的樣子。
快至午時的時候,瞧見青大人策馬狂奔而來,急急跑上觀獸台來,跪下道:「太皇太后不好了,皇上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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