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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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出現了絕美的極光,抬頭仰望的人們,都感受到某種束縛被解開了,取而代之的,是殘暴的渴望。
整座城市都是他們的屠宰場,
而我,是看不見生路的獵物……
五天前
詭異殘忍的謀殺案在全國各地發生,看似毫無關連。
一名警察走進養老院,拔槍射殺老人和員工。大規模的校園槍擊事件……
四天前
謀殺案的數量增加十倍。
三天前
總統發表談話,呼籲大家冷靜、理性、和平。
兩天前
似乎整個城市都瘋了。
昨天
電力被切斷……
今晚
有人透過緊急廣播系統上唸出即將被殺的人的姓名地址。傑克‧科爾克拉夫與老婆和兩個孩子正在家裡廚房聽收音機,他驚駭地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唸出,那群渴望暴力的人們正動身前往他家,傑克不知道為什麼,可是已經沒有時間去想那個問題……他腦中只有一個字:逃。
作者簡介
除了史蒂芬.金與休豪伊,我們也應該知道這號人物!
克勞奇一九七八年出生於美國北卡羅來納州,他從小就愛說故事,弟弟喬丹(Jordan Crouch)是他的第一個聽眾,睡覺時克勞奇總愛說些恐怖故事嚇唬他,兩兄弟長大後甚至還合寫了一本哥德驚悚小說《毛骨悚然》(Eerie)。克勞奇出版了為數眾多的小說和中篇故事、短篇故事和單篇文章。小說《滿載》(Fully Loaded)、《逃》與J.A.康拉斯(J.A. Konrath)合著的《煽動》(Stirred)全順利登上亞馬遜電子書暢銷排行榜的前十名。至今最受歡迎的作品《松林異境》三部曲也已改編成影集,預計在二O一五年五月首播。他自述自己的寫作風格深受多位名家影響,包含《納尼亞傳奇》作者C.S.路易斯、《長路》作者戈馬克.麥卡錫、說故事大師史蒂芬.金與《隔離島》作者丹尼斯•勒翰。克勞奇現居克羅拉多州杜蘭戈巿,仍舊持續創作驚悚刺激的故事。《羊毛記》作者休豪伊如此誇讚克勞奇:「他的確很會寫作,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怎麼訴說一個引人入勝的故事。」
書摘/試閱
總統剛結束對全國民眾的演說,電視畫面切回攝影棚內,主播和評論家一如過去三天依舊喋喋不休地嘗試為眼前的亂象理出頭緒。
蒂依.科爾克拉夫躺在離家十分鐘的旅館九樓房間床上看著平板電視,雙腿纏著床單,空調系統送出的冷風吹在她出了一身汗的皮膚上,感覺相當清涼。
她看著基亞安說:「連主播看起來都很害怕的樣子。」
基亞安將香菸在菸灰缸壓熄,對著電視吐出一條長長的煙霧。
「我接到電話,被召回了。」他說。
「防衛隊嗎?」
「明天早上之前要報到。」他點燃另一根香菸。「我聽說的是,我們只需要在社區裡巡邏。」
「在風暴過去前確保和平,是吧?」
他歪著頭看她,臉上掛著孩子氣的笑容。六個月前,她以專家身分為一件他承辦的醫療過失案出庭做證,對這張笑臉一見傾心。「為什麼你會覺得風暴就要過去了?」
螢幕下方出現一條新的跑馬燈──「南卡羅來納州哥倫比亞巿美南浸信會發生槍擊案,四十五人死亡。」
「我的天啊!」蒂依失聲叫道。
基亞安用力吸入一大口菸。「事情不大對勁。」他說。
「這還用說。整個國家──」
「我不是在講這個,親愛的。」
「不然你指的是什麼?」
他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吸菸。
「好幾天了,愈來愈嚴重。」他終於說。
「我不懂。」
「我自己也還不大明白。」
遠處的槍響和警笛聲透過旅館窗戶的裂縫傳進房裡。
「這個星期應該是屬於我們的。」她說,「你要和瑪拉攤牌,而我──」
「你應該回家,待在你家人身邊。」
「你也算是我的家人啊!」
「至少要和你的孩子們在一起。」
「這算什麼?基亞安?」她可以感覺到怒火已經燒上她的喉嚨。「我們在這件事上看法分歧了嗎?你改變心意了,是不是?」
「不是這樣的。」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為你做了多大的犧牲?」
她無法從對面牆上的鏡子看見他整張臉,可是她可以看到他的眼睛。茫然失焦。他的心不在這個房間裡。他有心事。其實她在之前就發現了,在他們做愛時就發現了。他的注意力不完全在這裡,顯得心不在焉。
她爬下床,走向兩小時前她扔向牆面的洋裝。
「你感覺不到嗎?」他問。「一點都感覺不到嗎?」
「我不懂你在問──」
「算了。」
「基亞安──」
「他媽的算了。」
「你到底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
蒂依將肩帶拉上,基亞安透過他吐出的煙霧看著她。四十一歲的他留著俐落的黑短髮,兩天沒刮的鬍渣讓她想念起自己的爸爸。
「你為什麼那樣看我?」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你和我再也不一樣了,蒂依。」
「是我做了什麼事嗎?還是──」
「我指的不是我們的關係。而是更深入……更深層的東西。」
「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她站在窗戶旁。外頭吹進來的空氣很涼爽,聞起來的味道像是城巿和環繞它的荒漠揉合在一起。她聽到兩聲槍響,然後透過玻璃看見整個城巿的街區一塊接著一塊暗了下來。
蒂依轉頭看基亞安,就在她正要開口說話時,房間裡的電燈和電視突然全熄了。
她打了個冷顫。
心跳加速。
除了基亞安叼著的香菸一明一暗的橘光外,什麼都看不見。
聽到他在黑暗中吐氣,然後聽到他的聲音。沒有起伏的語調聽起來更加可怕。
「你必須馬上離開我。」他說。
「你在胡說什麼?」
「我的心裡有個部分,蒂依,我每吸入一口空氣,想傷害你的衝動就變得更加強烈。」
「為什麼?」
她聽到床單撕裂聲。聽到基亞安在地毯上迅速移動。
他在她面前停下。兩人相距僅數英寸。
她聞到他呼吸中的菸草味。當她的手掌碰到他的胸膛時,感覺到他全身都在發抖。
「你怎麼了?」
「我不知道,可是我無法控制。蒂依。請記得我愛你。」
他的雙手搭上她的裸肩,她以為他要吻她,可是下一秒她的身體卻在黑暗中被擲飛,越過了整個房間。
她撞向電視架,嚇呆了,肩膀被撞得不停抽痛。
基亞安對著她大叫:「趁現在還來得及,他媽的趕快離開我。」
§
傑克.科爾克拉夫從走廊經過孩子們的臥室,走進廚房。四根蠟燭放在大理石流理台上,還有兩根在早餐桌上,讓這個房間成了整棟屋子裡最亮的地方。蒂依站在陰暗的水槽旁,繼續用塑膠牛奶桶接盛自來水。她身邊所有櫥櫃都被打開清空,爐台上擺滿陳年的食物罐頭。
「我找不到地圖。」傑克說。
「你找過床底下了嗎?」
「找過了。」
「我最後一次看到它是在床下。」
傑克將手電筒放在流理台上,看著坐在早餐桌噘嘴的十四歲女兒不高興地用手指玩弄挑染成紫色的金髮。
「你的衣服收拾好了嗎?」他問。
她搖搖頭。
「去,娜歐蜜,馬上。順便也幫柯爾打包。我相信你弟弟一定沒在認真收拾。」
「我們不是真的要走吧?」
「趕快去!」
娜歐蜜雙手撐住桌面站起來,椅子刮過硬木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音,粗手粗腳地離開廚房,進入走廊。
「嘿!」他在她背後大叫。
「不要罵她。」蒂依說,「她嚇壞了。」
傑克站到太太身旁。
窗外的夜色漆黑,沒有月亮,沒有一點點燈光。這已經是斷電的第二個晚上了。
「最後一桶了。」蒂依說,「我一共裝了八加侖。」
「只夠我們喝一陣子。」
放在水槽上方窗台的電池收音機突然冒出一個老女人的聲音取代了過去六小時的靜電干擾。傑克伸手調高音量。
他們聽著她在收音機裡唸出一個又一個的名字,一個又一個的地址。
傑克說:「這些人全他媽的瘋了。」
蒂依關上水龍頭,鎖上最後一個塑膠牛奶桶的蓋子。「你覺得會有人真的照著做嗎?」
「我不知道。」
「我不想走。」
「我先把這些桶子搬上車。你去看看孩子們打包好了沒。」
傑克習慣性地壓下電燈開關,可是門一拉開,車庫裡還是一片漆黑。他用手電筒照亮從洗衣房到車庫的四個台階。只穿襪子的腳踩在平滑水泥地上,感到一陣寒意。他打開行李廂,車頂燈照亮了雙車位的車庫。他把第一桶水放進路華越野車後車廂,然後把勾在冷凍櫃上方的登山包和露營用具一一從牆面拿下。完全沒用過,一點灰塵都沒有。四個全新的睡袋掛在天花板的網袋裡。
他從紅色工具櫃抽屜前拖來工作檯,站上去把睡袋拿下來。自從他花了三千美元買了登山用具後,蒂依一直哀求他帶全家去露營。他真的很想每兩週就帶著全家到山上或荒漠去,可是過了兩年,很多事都變了,優先順序也不一樣了。移動式瓦斯爐和濾水器根本還沒拆封,連價錢標籤都還貼在盒子上。
蒂依在屋子裡大聲地倒吸了一口氣。他一把抓起手電筒,掙扎通過散了一地的背包和睡袋,衝上台階,穿過房門,進入洗衣間,經過洗衣機和烘乾機,回到廚房。娜歐蜜和他七歲的兒子柯爾站在走廊,燭光下兩張半明半暗的臉一起望著水槽旁的媽媽。
傑克將手電筒的光束射向蒂依。她滿臉淚水,全身發抖。
她指著收音機。
「他們剛剛唸了馬堤.安德森的名字。他們現在正在唸人文學院的名單,傑克。」
「開大聲一點。」
「新墨西哥大學宗教系教授吉姆.波本。」收音機上的老女人緩慢而清晰地唸著。「他家的住址是木匠弄二號。住在大學校園附近的人,馬上出發。當你們到那個社區時,順便去一下傑克.科爾克拉夫的家。」
「爸爸──」
「噓。」
「──他是新墨西哥大學的哲學系教授。」
「噢,我的天啊!」
「噓──」
「──住址是峽谷道十四之十四號。重複一次。峽谷道十四之十四號。馬上行動。」
「噢,我的天啊!傑克。噢,我的天啊!」
「把食物搬進後車廂。」
「這不會是──」
「聽好。把食物搬進後車廂。娜歐蜜,把你和柯爾的衣服背到車庫。一分鐘後,我們在那裡碰面。」
他往走廊跑,轉彎跑進主臥室時,只穿襪子的腳差點在滿是灰塵的硬木地板上滑倒。衣物散落一地。兩個五斗櫃的抽屜全被拉開。床尾的橡木貯藏箱裡的厚棉衫散了一地。他走進衣帽間,踩上早就不流行的鞋子、大衣和手提袋,伸手在最裡頭、牆面最高的那個櫃子上摸索,直到手指碰到藏在他卡其褲裡的塑膠硬盒和兩個小盒子。
他回到主臥室,趴下,肚子貼在地板上爬進床架底下,抓住已經上膛但鎖上保險的散彈槍鋼製槍管。
他站起來,跑進走廊,穿過廚房、起居室、玄關,衝向大門。手電筒的光束掃過貼滿好久以前的度假、耶誕節家庭照片的磚牆。他從擺在門邊的鑄鐵玻璃桌上抓起他的鑰匙、錢包,甚至還拿了已經兩天沒有訊號的手機。他匆忙將腳塞進泥濘的越野慢跑鞋裡,那是不到一個星期前,他還在阿爾伯克基(Bosque)慢跑時弄髒的。一直到試了兩次都沒能綁好鞋帶,他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好厲害。
他跑下台階進入車庫,蒂依正努力地將睡袋塞回它的壓縮袋裡。
「沒時間了。」他說,「丟進去就好。」
「放不下了。」
他一把抓起她手中的睡袋塞入路華行李廂裡裝滿食物罐頭的紙箱上。
「把背包丟進去。」他一邊說,一邊將散彈槍放在靠著後座椅背的後車廂底部。
「你找到地圖了嗎?」蒂依問。
「沒有。其他的都不要拿了。這個給你!」他將塑膠槍盒和一盒空頭彈遞給她。「看你能不能把子彈裝進這把四五口徑半自動手槍。」
「我從來沒用過這把槍,傑克。」
「我也是。」
蒂依繞過車子走向副駕駛座,在傑克用力關上行李廂車蓋時爬進車子。他伸手去拉車庫門上手動的長索鏈,很順利地拉開了車庫的門,荒漠清涼的空氣瞬時湧入。微風中潮濕的鼠尾草味道讓他聯想到他父親使用的便宜刮鬍水。對街草地傳來單隻蟋蟀的歌聲。沒有一棟房子裡有燈,沒有一盞街燈是亮的,家家戶戶前的自動灑水系統也全停了。如果不是天上還有非常微弱的星光,他連周遭的房子都看不見。
他聽到草地上的腳步聲,同時聞到菸味。
一個黑影越過他家草坪向他走來。那人手上拿的東西反射出路華的車頂燈閃了一下銀光。
「是誰?」傑克斥喝。
沒人答話。
紙菸扔向地面,火花四射在草地上。
傑克正要走向車庫、坐上駕駛座,卻突然明白一切發生得太快,他沒有足夠時間阻止即將要發生──
「不要再過來。」他太太說。他轉頭,看著蒂依站在越野車後,拿著點四五手槍指著六英尺外的男人。他穿著卡其短褲、夾腳涼鞋和濺了血的乳白牛津襯衫。閃過銀光的是他手上切肉刀的刀刃,他的雙手沾滿了快要乾掉的鮮血。
蒂依說:「基亞安?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微笑。「我剛到這個社區。開車兜風,停了幾個地方。我不知道你有槍。我最近也想弄一把呢!」基亞安看著傑克。「你一定是傑克。我們沒見過面,不過我聽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我就是睡了你太太的人。」
「聽我說,基亞安。」蒂依說,「你生病了。你需要──」
「不,事實上我好得不得了。」他手上的刀鋒指著路華。「你們要去哪兒?」
突然間幾個路口外傳來了輪胎尖叫、引擎加快的咆哮聲,車燈射過樹籬,光線像閃光燈似地照在紫薇花上。遠方一連串槍聲在夜色中爆開。
傑克說:「蒂依,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回你車上,基亞安。」
那人動也不動。
傑克後退一步,坐進駕駛座裡。
「外面那個人是誰?爸爸?」柯爾問。
傑克從口袋裡撈出鑰匙。轉頭看著後座緊張的孩子們。
「娜歐蜜、柯爾,我要你們兩個趴在椅子上。」
「為什麼?」
「照我說的做就是了。娜歐蜜。」
「爸爸,我很害怕。」
「握住你弟弟的手。你還好嗎?柯爾?」
「還好。」
「好孩子。」
他發動引擎,看著基亞安消失在前院的黑暗中。
蒂依跳進副駕駛座,用力關門,上鎖。
「你挑人的眼光真好!蒂依。」
「我們需要的東西都帶了嗎?」
「都帶了。現在,該走了。趴好,孩子們。」
「我們要去哪兒?」柯爾問。
「我不知道,夥伴。先不要講話,好嗎?爸爸需要思考一下。」
傑克將車倒出車庫,尾燈的紅色燈光成了他唯一的依靠。儀表板的時鐘亮著晚上九點三十一分。他將車轉上馬路,開始前進。略帶猶豫地摸索車門側身的中央控制按鈕,打開駕駛座旁的車窗。在座車的引擎聲中,他聽到另一輛車正以高速接近,頭燈的光線已經出現在他的後視鏡裡。
他踩下油門,越野車加速駛上漆黑的馬路。
「傑克,你看得到嗎?」
「看不到。」
他小心地在下一條街轉彎,在黑暗中開過好幾個路口。
蒂依說:「你看!」
前面轉角有棟房子正在燃燒,熊熊火焰從天窗竄出,上方的白楊樹枝也被引燃,著火的琥珀色樹葉下雨似地飄向草地。
「發生了什麼事?」娜歐蜜問。
「房子著火了。」
「誰家的房子?」
「我不知道。」
「我想看。」
「不行,柯爾。和你姊姊一起趴著。」
他們加速駛過馬路。
「再不開燈,我一定會撞上東西的。」傑克打開車燈,儀表板亮了起來。「怎麼會這樣!」他失聲說。
「什麼?」
「油剩不到四分之一桶。」
「上星期我就告訴你車快沒油了。」
「你不會自己去加嗎?」
三棟房子之後,他看到兩輛卡車正駛進一戶紅磚大宅的草地。
傑克減速。
「那是羅森泰家。」
客廳的百葉窗是放下的,可是他們仍然聽到響亮的槍聲,看到很亮的火花。四次。
「那是什麼?爸爸?」
「沒什麼。娜歐蜜。」
他踩著油門,瞄了蒂依一眼。他雙手死命抓住方向盤,努力想穩定下來。他朝太太大腿上的槍點點頭。
「裡頭根本沒子彈,是吧?」
「我不知道怎麼裝。」
大學校園裡空曠又黑暗。蒂依撕開放子彈的盒子。車子經過一排宿舍。廣場。學生活動中心。三樓是傑克辦公室的紅磚建築。他突然想起今天是選修他生命倫理學的學生繳交安樂死論文的最後一天。
「扳機後面,左邊有個按鈕。」他說,「我猜按下去就會跳出彈匣。」
「你是在講槍嗎?」柯爾問。
「是的。」
「你要拿它來射人嗎?」
「我只是要用它來保護我們,夥伴。」
「可是你有可能必須用它殺人嗎?」
「希望不會。」傑克看著蒂依用大姆指將另一顆半包裹銅皮的空頭彈推進彈匣裡。
「一共可以裝幾顆?」她問。
「大概九顆。」
「我們要去哪兒?傑克?」
「先到洛馬斯大道,再上州際高速公路。」
「然後呢?」
「我不知道。我還在想──」兩對車燈突然出現在一百碼前的馬路上。「天啊!」
「你看到它們了?傑克?」
「我當然看到它們了。」
「出了什麼事?爸爸?」
後視鏡裡出現第三對車燈正快速衝向他們。
「傑克!想想辦法。」
他的腳從油門換到剎車,踩到底。
「傑克!」
「孩子們,坐起來!」
「你在做什麼?」
「娜歐蜜,柯爾,坐起來。把將槍給我。」
蒂依將點四五口徑手槍遞給他,他將它藏在椅子下。
「你在做什麼?傑克?」
他將踩剎車的腳放開,越野車慢慢滑向路障。
「傑克,告訴我你在──」
「閉嘴。所有的人都閉嘴。」
馬路上橫躺著一棟中間部分被切除的大橡木,兩輛卡車停在前面,擋住通道。它們的遠光燈在黑暗中顯得特別刺眼。
蒂依說:「噢,天啊!他們有槍。」
傑克算了一下,頭燈照射出四個站在車前的黑影。越野車開到離他們十碼左右時,其中一個頭戴棒球帽、身穿紅色風衣的男人走過來。他將手上的散彈槍指著越野車的擋風玻璃,伸長右手示意傑克停下來。
傑克將排檔桿推入停車檔,從中央鎖控鎖上車門。
「我負責和他交談。你們一個字都不要說。」
第三輛卡車在他們越野車後幾英尺處停下,它的車燈大約在路華後車窗的一半高,所以大燈直接射在後視鏡上。拿散彈槍的男人開亮手電筒,照在路華的車身上,一邊走向傑克的窗子,一邊將光束射向每個車窗。他敲敲駕駛座的玻璃,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劃圈。傑克注意到他緊張得冷汗沿著肋骨直流。他摸索到按鈕,將窗戶放低八英寸。
「出了什麼事?」他說,語調正常,彷彿他只是被攔下來酒測,只是在正常日子裡遇到了讓人不大愉快的交通警察臨檢。
男人說:「打開車頂燈。」
「為什麼?」
「馬上。」
傑克開亮燈。
男人傾身向前,強烈的金屬鏽蝕味飄進車子裡。傑克看著他戴的正方形銀框眼鏡,嗯,很典型的工程師眼鏡,他在心裡想。藏在鏡片後勢利的大眼睛先看了看他太太、他的孩子們,最後再以冷漠、幾近厭惡的眼光看著傑克。在這之前,傑克從沒見過任何人對他擺出這種不屑的表情。
男人說:「這麼晚了,你們要去哪兒?」
「關你什麼事?」
男人只是瞪著他,沒有回話。傑克說:「我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麼,不過我們要走了。」
「我問你,你們要去哪裡。」
傑克用舌頭舔了舔口腔上方,可是它還是乾的和砂紙一樣。
「要去聖塔菲拜訪朋友。」
停在他們後頭的卡車駕駛座車門打開,有人下車,踏著柏油路面走過去和設路障的人站在一起。
「你們的後車廂為什麼放了登山袋和水罐?」
「我們要去露營。你不知道一路上有很多座山嗎?」
「我不相信你們是要去聖塔菲。」
「我一點都不在乎你他媽的相不相信。」
「拿出你的駕照。」
「我不要。」
男人將子彈上膛,發出的可怕聲響讓傑克的心跳加速不少。
「好吧!」他說。他打開中央控制台,拿出他的皮夾,花了十秒鐘才將他的駕照從透明的文件套裡拿出來。他從窗戶的縫隙中遞出去。那人接手後拿著它走回卡車和其他人身邊。
蒂依含著眼淚小聲說:「傑克,看你窗戶外,另一側的馬路。」
雖然卡車的遠光燈到那裡已經散得只剩一點點,但傑克還是看得到一輛休旅車停在一塊空地上。離它幾英尺處有四雙鞋的鞋尖從又彎又長的野草中露出來指向天空。那幾雙腳以四十五度角張開著,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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