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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家主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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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家主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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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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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本 書 特 色
且看史上最衰穿越女,如何施展絕妙馭夫術──
左打小人、右抗小妾,夫君的心手到擒來~~
古代女子的端莊+現代女子的勇敢=
自己幸福自己爭!

明明他上一秒笑起來活似暖男,
怎地這一秒卻板著臉,生人勿近?
唉,有此相公,真可謂伴「夫」如伴虎……

別以為穿越成了宰相夫人,就能從此過得前程似錦!
李妍尚未從穿越的震驚中回神,就遇上家賊盜賣財產的糟心事,
更別提丈夫徐澄在外遭叛軍包圍、性命堪憂,令她不免驚呼──
難道她連夫君的面都沒見過,就要直接當寡婦了?!
此番內憂外患苦不堪言,好不容易盼到相公歷劫歸來,
才明白先前的艱辛不過小菜一碟,這宰相夫君才是最不好惹的主!
他看似溫文爾雅,實則心思深藏不露,任眾妻妾勾心鬥角也不為所動,
那彷彿洞悉一切的雙眸更令她頭皮發麻,深怕「冒牌」身分被揭穿!
擔心歸擔心,日子總要過下去,誰教一家大小的吃穿用度全靠她張羅?
唉,就盼夫君大人高抬貴手,別再尋她開心,主母難為啊~~

作者簡介

于隱,女,生於八○後,獅子座。性格軟萌,與星座很不搭。從事教育工作,作為一名數學老師而從事寫作,似乎也很不搭,可是卻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了它。
人生就是這樣,有些事總是讓人無法意料,或許是巧合,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

目次

序文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書摘/試閱

第一章
正值寒冬,天上飄舞著鵝毛大雪,宰相府一片銀裝素裹,瓊枝玉樹,煞是妖嬈。
若憶往昔,府裡的哥兒姊兒們定是要出來踢雪球、堆雪人的,非得嬉鬧好一陣子才肯歇歇。而眼下,整座宰相府寂寥得很,且不說嬉鬧,在這兩個月裡主子們無人展眉說笑,下人們則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的。
李妍躺在暖炕上,掃了一眼屋內雅致精美的擺設,最後眼神落在一道古色古香的屏風上,恍著神。
崔嬤嬤坐在炕前,手拿著檀色絹帕直抹淚。「夫人,老爺被圍困在焦陽城足足兩個月了,前段時日就有傳言,說焦陽城斷糧,無以為繼。如今又這般天寒地凍的,老爺如何捱得過喲。」
崔嬤嬤因焦慮過甚,抹淚之時,那雙布滿褶皺的手始終顫巍巍的。
李妍自黎明時分穿越過來,就聽得崔嬤嬤嘮叨了不少,加上自己對這副身子的原主人李念云的前塵往事也略有記憶,便對如今的處境知曉了八、九分。
到底是何處境?其實就是……她或許要當寡婦,或許會成為刀下鬼!
李妍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脖子,還是當寡婦划算一點吧,反正她與宰相徐澄並無半點情分,甚至還未親眼見過他一面呢。
徐澄或生或死,她不是很關心。可是,並非她想當寡婦就能當得了的啊!
兩個月前,徐澄奉皇上之命,為犒勞治旱有功的焦陽城知府大人韋濟而遠赴八百里外的焦陽城。韋濟乃徐澄的開蒙先生,這對師生雖情誼深厚,但為避嫌已有十年未相見。
徐澄這一去恰逢韋濟五十大壽,皇上見這對師生從不結黨且克己奉公,便派人八百里加急為韋濟送了賀禮,並准許徐澄為韋濟慶賀大壽。
本以為師生相見定是淚灑壽宴,感人肺腑。不料,他們卻遭遇昭信王謀反,所有賓客皆被圍困在焦陽城。昭信王乃當今皇上的四叔,平時皇上與他十分親密,整日「皇叔賢德、皇叔仁義」不離口的,他們簡直是「天下第一好叔姪」,誰會想到這位好皇叔會謀反呢?
身為宰相的徐澄是否早已知曉昭信王的陰謀?這個誰也不曉得,反正他與韋濟被圍困了兩個月是事實。據說,來為韋濟祝壽的只有徐澄是朝廷中人,其他賓客皆為商賈或隱士,因為韋濟向來潔身自好,從不拉攏官員。
這兩個月以來,皇上明面上沒有下達任何旨意,暗地裡是否有所行動也無人知曉。如此一來,朝中眾臣皆暗喜,因為他們只須觀望,無須出力。當然,也有人早已覬覦宰相之位,這會兒正盼著徐澄被昭信王砍頭呢。
焦陽城內只有一萬兵卒與三萬老百姓,即使徐澄與韋濟使出渾身解數,與昭信王的十萬大軍對抗起來,也如同以卵擊石。
論理,徐澄等人只有兩條出路──開城投降;或是誓與城池共存亡,戰到最後一兵一卒。
既然糧盡援絕,最後結局到底如何,怕是也快揭曉了。
李妍著急啊,她若是降賊的夫人,皇上能放過她、放過徐家?她定是要陪著徐家老小一起做刀下鬼的。
穿越到鄴朝,身為堂堂宰相夫人,她沒能過一把官夫人的癮,卻擔心著脖子上的這顆腦袋,真是有夠倒楣!
李妍腹誹道──宰相大人,你可不要貪生怕死而開城投降啊,否則你是可以活命了,但是徐家恐怕會被皇上誅九族的。你的夫人其實已經被你連累死了,你不要再連累我這個替身好不好?
你若是為國捐軀,徐家老小的命都能保住,我這個當寡婦的也能把日子過好了,雖然二十七歲就當寡婦有些可惜,但我實在沒興趣與一個陌生男人做夫妻。儘管你徐澄才剛滿三十,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聽說你還足智多謀,平時是皇上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還……
等等!不對呀,徐澄既然文武雙全,又足智多謀,怎麼就被昭信王輕輕鬆鬆給圍住了?唉,看來徐澄也只是一介凡夫俗子罷了,那些傳言言過其實了。
李妍揉了揉太陽穴,頭暈得很,算了,不尋思這些了,一尋思起來便沒完沒了。忽然,她感覺到胃裡一縮一縮的,十分難受。
「夫人,您哪裡不適?」崔嬤嬤見李妍眉頭緊擰,表情甚是痛苦,便緊張地起了身,伸手來摸她的額頭,以為她是頭疼。
李妍暗想,難道這位宰相夫人有嚴重的胃病?她才尋思到這兒,肚子便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崔嬤嬤離得近,也聽到了一陣咕嚕聲。「夫人,我聽您肚子裡這般動靜,莫非是餓了?」
李妍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確實餓得胃難受,早膳是不是還沒用過?」
崔嬤嬤頓時激動得語無倫次。「夫……夫人,您終於記得吃飯的事了!這兩個月來您壓根兒沒正經地吃過一日三餐,而這兩日您已是一粒米都未進了!」
崔嬤嬤年近五十,曾是李念云的奶娘,看著李念云長大。李念云從蹣跚學步的小姑娘長成妙齡少女嫁給了徐澄,再到為徐澄生兒育女,成為人人羨慕的宰相夫人,這些都是在崔嬤嬤的相伴下完成的。她們主僕二人相依相伴了二十多年,感情早已超越一般主僕。
崔嬤嬤招呼著候立在門邊的晴兒和綺兒。「晴兒,妳速去膳堂,叫老何做碗易消化的粥和幾碟小菜!綺兒,妳趕緊把許大夫叫來,讓他給夫人再好好把一回脈。」
晴兒和綺兒之前都是懨懨地站著,這會子見夫人終於惦記著吃飯的事了,她們歡喜得立馬飛了出去。夫人若能康健如初,她們這些依附夫人而活的下人們怎能不高興?
李妍尋思著,人是鐵飯是鋼,無論接下來她會是什麼下場,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少頃,綺兒滿頭大汗地跑回來了,且神色慌張。
崔嬤嬤見綺兒被雪花落得滿頭滿身也沒有心思拍打掉,納悶地問道:「綺兒,外頭凍得滴水成冰,妳怎麼還冒了一頭大汗,許大夫呢?」
綺兒瞧了瞧暖炕上的李妍,暗忖著夫人才剛好了些,可不能再讓夫人憂心。她朝崔嬤嬤使了個眼色,崔嬤嬤領會其意,便同綺兒來到了外間。
崔嬤嬤小聲地催問:「綺兒,到底出了啥事,妳怯成這般模樣?」
綺兒是崔嬤嬤的親姪女,因家裡貧寒,十歲那年便被崔嬤嬤領進府來服侍李念云。雖然今年她才十四歲,但舉止伶俐,心思敏慧,做事也是個謹慎的。
此時她神色凝重,咬了咬下唇,擔憂地說道:「大姑,適才我去妙醫閣,未尋到許大夫,卻見曾大夫陪著章姨娘在清點藥材,聽說許大夫昨夜裡將好些藥材都給捲走了!不僅是燕窩、鹿茸、阿膠、麝香這等名貴藥材被洗劫一空,就連太夫人和夫人近日裡常喝的人參、白朮、黃耆也一丁點都不剩了!往後太夫人和夫人倚靠什麼來將養身子?」
崔嬤嬤驚愕地半張著嘴,臉色漸漸變得鐵青,乍回想起昨日黃昏許大夫來為夫人把脈時那一臉的奸詐相。當時夫人氣息微弱,崔嬤嬤嚇慌了神,根本沒察覺出許大夫要作祟的端倪來,這會子她想起來真是後悔莫及,怪自己當時太疏忽了。
她忿忿地啐道:「這個忘恩負義的狗奴才!遭天殺的賊子!見老爺遭了難他便做出這等齷齪之事來。人在做天在看,他遲早要遭現世報!每道門都有人看守,指不定他還有同夥,否則這些貴重東西沒那麼容易帶出去,章姨娘查出這個許賊子是從哪道門出去的嗎?」
綺兒搖頭道:「章姨娘說待清點好了藥材,她就會徹查此事。」
崔嬤嬤忽然想起一事,又問道:「太夫人和夫人的藥可不能斷了,章姨娘吩咐林管事去採買藥材了嗎?」
綺兒欲言又止,在崔嬤嬤凌厲的眼神催促下她還是說了。「章姨娘還沒騰出空來吩咐此事,她見我去了,只問了聲夫人今早身子是否好了些,之後便自顧自忙去了。」
崔嬤嬤哼了一聲,心裡忖道──這個章姨娘應該先辦緊要的事才對。每日不能斷的藥她不急著去買,難道不怕耽誤了太夫人和夫人養病?那個許賊子的同夥若不儘快揪出來,就不擔心今夜又有人捲帶東西逃出府?剩下那些不值錢的藥材待有空再清點不成嗎?夫人自病倒後把府中之事皆交給她打理,她便這般顛三倒四,不知輕重?
崔嬤嬤覺得沒必要在姪女面前發牢騷,只是問道:「許賊子捲帶的那些名貴藥材可值好大一筆銀兩,絕不能就這麼輕易放過了,章姨娘打發人去報官了嗎?」
綺兒立馬點了點頭。「我進妙醫閣時,撞見管事房的馬興急匆匆地往外跑,聽說章姨娘已吩咐他去報官了。」
崔嬤嬤暗忖,報官的事章姨娘還記得,這點倒又有些像她平時辦事精明的樣子了。崔嬤嬤還算是個沈得住氣之人,便道:「綺兒妳莫慌,待伺候夫人吃了粥,我去找章姨娘,採買藥材的事不能耽擱,太夫人和夫人是離不了藥的。」
崔嬤嬤轉身進了內室,綺兒忙去小耳房命人燒水,等會兒她要伺候夫人洗漱。
李妍見崔嬤嬤進來了,隨口問道:「剛才妳不是吩咐綺兒去喊許大夫了嗎,他怎麼沒來?」她並不是在意許大夫為何沒來,而是想知道到底出了啥事。
崔嬤嬤知道夫人是個心思重的人,若是知道了這些亂糟糟的事,怕是又要傷神。既然夫人把府裡的事暫且交給了章姨娘,她不想夫人再為這些事煩憂了,便扯了個謊。「聽綺兒說許大夫病倒在床,一時來不了。待會兒我讓她再去一趟妙醫閣把曾大夫找來,曾大夫向來只能為下人們看病,這回怕是要委屈夫人了。」
李妍覺得事情應該沒這麼簡單,她也懶得刨根細問,只道:「如今都這般境況了,還講究這些做甚,既然同為大夫,誰來把脈都是一樣的。」
崔嬤嬤點頭稱是。「夫人說得甚是在理,曾大夫在府裡待了七、八年,平時也謙虛好學,或許他的醫術並不比許大夫差多少。」
崔嬤嬤說話時已搬來一個小炕桌架在炕上,是為李妍等會兒吃早膳準備的。
李妍覺得自己除了餓得胃裡難受,並沒有其他痛處,應該沒有別的病症,她不想坐在炕上吃飯,想多挪動挪動身子,一直窩在炕上實在憋悶得慌。「嬤嬤,我還是坐在桌前吃飯吧。」
李妍說著就掀起被子,準備起身。
崔嬤嬤嚇得趕緊過來為她蓋上被子。「夫人,您才剛好了些,哪能起炕?若招了寒氣可就遭罪了。」
李妍壓根兒不肯再躺下。「嬤嬤,我清楚自己的身子,有妳和綺兒這般細心服侍,我已將養差不多了,並無大礙。」
崔嬤嬤見李妍說話利索且氣息有力,完全不像昨日那般氣若游絲,便沒再阻攔,而是扶著李妍起了身。
幸好有崔嬤嬤和綺兒伺候穿衣,否則李妍面對這些繁複的衣物,根本不知該怎麼一件一件往身上穿。
崔嬤嬤見李妍不僅能起得炕,還能來到梳妝檯前坐下。她忽然眼一熱,老淚又流了下來。「夫人,您在炕上躺了兩個月,今日總算是能起得炕了,眼瞧著身子該是要大好了。」
李妍見她那般模樣,柔聲道:「瞧妳,一會兒的工夫妳都抹兩回淚了。」
崔嬤嬤趕忙拭淚。「我這是為夫人高興的。」
李妍端坐著,瞧著鏡中少婦的容顏,她不禁一怔,這個李念云生得還真是端莊秀麗!她病了兩個月,除了眼周有些黑眼圈,臉色也稍顯蒼白之外,完全沒有她想像的那般憔悴不堪或面黃肌瘦,難道是她的靈魂駐入了這副身子,從而帶來了鮮活的生命?
鏡中的女人長著一張頗具古典美的鵝蛋臉,柳眉如畫,雙眸如墨,鼻挺唇豐,嘴唇雖有些乾燥,但也瞧得出唇形很不錯。
之前她或許有些發福,臉龐較圓潤,但如此大病一場,消瘦了不少,倒把五官襯托得立體起來,臉頰上的肉似乎不能再增一分也不能再減一分,穠纖合度。
雖然談不上天姿絕色,也稱不上風姿綽約,但說她麗質天成,端莊婉約,絕對不算是誇張。
二十七歲的女人,放到現代的話,或許還沒交上男朋友,但在這裡她已育有一雙兒女了。可她與現代二十七歲的女人相比,並未顯得有多老成。看來她平時十分注重保養,只要稍加打扮,便能將少婦時而婀娜多姿、時而成熟端莊的氣韻發揮到淋漓盡致。
李妍知道,在古代,有些女人才三十左右便要當奶奶了,她本以為這個李念云也人老珠黃了,沒想到她生得如此美貌,還頗顯年輕。此時她心頭一陣暗喜,又精神了好幾分。
此時粗使丫頭雪兒端來了水,紫兒往火盆裡加足了銀霜炭,忙完了這些,她們倆便一道出門去小耳房了。夫人屋裡的精細活是輪不到粗使丫頭來做的,她們倆平時也就做些燒水、熬藥以及掃灑抹桌等活兒,近身伺候夫人的活兒都是由崔嬤嬤、綺兒、晴兒三人來做。
崔嬤嬤端來一杯水遞給李妍,綺兒捧著漱盂立在邊上。李妍微怔了一下,立馬就明白過來了,她們這是在伺候她漱口。
李妍漱了口,綺兒又將巾子放在溫熱的水裡打濕了,然後擰乾遞給李妍。李妍被人這麼伺候著還覺得有些彆扭,但轉念一想,既然來到這裡,就得適應這裡的生活,她便理所當然地受了。
李妍漱口洗臉皆畢,然後坐在鏡前由綺兒為她綰髮。
因徐澄身陷圍城,凶多吉少,府裡沒有哪個敢打扮得太招搖,更何況她是正室夫人,平時打扮以端莊得體為主。
綺兒為她梳妝多年,也知道她的喜好,便為她綰了個凌雲髮髻,插一支纏枝銀釵,再為她描了淡眉,略施脂粉。
雖是極為簡單的梳妝,李妍卻頓覺自己更有氣韻了,果然是宰相夫人的派頭,端莊大氣,又不失少婦該有的秀麗。
梳洗打扮完畢,便見晴兒提著一個梨木食盒快步走來。晴兒見夫人起了炕,還打扮得甚是精神俐落,她驚喜地呆望了一陣,然後趕緊小心翼翼地將粥碗和小菜從食盒裡端了出來。
李妍由崔嬤嬤扶著來到飯桌前坐下,晴兒遞過來一雙夫人專用的銀箸。
筷子是銀製的?李妍拿在手裡掃了一眼,頓覺自己活像鄉巴佬,不就是一雙銀筷子嘛。再瞧著眼前一個精緻小巧的牡丹白瓷碗裡盛的是蓮子百合粥,另外有兩碟小菜,一碟切丁黃瓜,一碟櫻桃蘿蔔。
膳堂的老何對她的口味早已知根知底,何況她已兩日沒進食,這一開吃,定是要少量且清淡的。
李妍雖然餓急了,但尋思到自己身為宰相夫人,也知道該端著姿態,便一小口一小口極優雅地吃著,綺兒和晴兒還在旁為她布著小菜。
小菜清爽可口,蓮子百合粥也甘甜醇潤,李妍都很愛吃。但是在還未吃飽的情況下,她就放下了銀箸,碗碟裡各剩了些許。一個抱恙之人,且在炕上躺了足足兩個月,若是突然食慾大開,會叫人匪夷所思的。
崔嬤嬤和綺兒、晴兒見夫人每樣都吃了大半,心裡皆是歡喜。

早膳用畢,崔嬤嬤又端來一杯水讓李妍漱口,綺兒像剛才那般捧著漱盂立著,然後再為李妍遞上一塊小方巾擦嘴。
之後她們這些下人就該輪流去膳堂用飯了,崔嬤嬤讓綺兒幾人先去,她自己則扶著李妍在屋子裡走動了幾步。「夫人,您的身子確實大好了,步伐也穩健了,待歇息一會兒要不要去給太夫人問個安?太夫人這兩個月來也一直病得不輕,昨日說話已是含糊不清了。」
李妍以自己那些模糊的記憶,覺得李念云平時對她的婆婆是十分孝順恭謹的,便感慨道:「老爺突然遭此大難,太夫人都這般年紀了怎能扛得住?待會兒咱們一塊兒過去,既然我能下炕了,晨昏定省就不能免。」
崔嬤嬤點著頭,為李妍沏了一杯茶。李妍接過來抿了幾口,頓覺清香宜人,沁潤心肺,渾身甚是舒暢,心裡暗道一句──好茶!
綺兒和晴兒很快就用過了早膳,速速結伴回來,替換崔嬤嬤去膳堂。
崔嬤嬤出門時吩咐著她們。「夫人等會兒要去太夫人那兒問安,妳們先為夫人預備著避風寒的厚實衣裳吧。」
晴兒與綺兒忙去找來一件海棠色的厚實褙子,再拿一件帶有貂鼠毛帽的紺紫色斗篷,久久未穿過的木屐也放在邊上備著。待李妍臨著火盆倚在榻上稍歇息了一會兒,她們倆便準備服侍李妍穿上。
此時聽見外面響起腳步聲,她們以為是崔嬤嬤用完膳回來了,卻聽得雪兒在門外小聲稟報道:「夫人,宋姨娘和紀姨娘來了。」
李妍聽說宋姨娘和紀姨娘來了,趕緊絞盡腦汁將模糊的記憶拎出來,在腦子裡快速過了一遍,如此方能應對自如。
徐澄這位宰相大人還真是豔福不淺,有一妻三妾,個個姿貌不凡。正室李念云乃武將李祥瑞之長女,李祥瑞是泥腿子出身,被抓當了兵丁後一直跟著前任大將軍徐昭打仗。因李祥瑞勇武忠心,渾身是膽,被徐昭一路提拔,幾年後便成為徐昭的副將。徐昭過世後被追封徐國公,李祥瑞則被封一品靖遠將軍,如今一直駐守在西北大營。
徐昭就是宰相徐澄的父親,說來徐家對李家有知遇之恩,若沒有徐昭提拔賞識李祥瑞,李家或許至今還什麼都不是。
可是,徐澄在娶李念云之前,徐母已打算讓自己妹妹的女兒章玉柳嫁給長子徐澄的。後來徐母得知她的夫君與李祥瑞在軍營中早已將徐澄與李念云的親事定下了,無奈之下,徐母只好讓章玉柳做徐澄的妾室。
本來章玉柳也可另許他人的,奈何她的爹娘看中了徐家這種門第,又覺得徐澄將來必是鄴朝的棟梁之才,實在不捨得錯過,甘願讓女兒當徐澄的貴妾。何況,他們還打著如意算盤,很多女人年紀輕輕便去世了,若李念云死得早,章玉柳不也有了扶正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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