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古龍殘本百萬續寫首獎
2014-2015年度網路文學聯賽最具潛力新人
穿越歷史新盟主
歷史X武俠X穿越
歷史小說名家 阿越&酒徒 連袂推薦
☆古龍殘本百萬續寫首獎
☆2014-20015年度網路文學聯賽最具潛力新人
一段穿越幻術與武俠的歷史傳奇
身陷捧殺迷局 千里馳援甘州
隋末仇怨未休 光化天后再起烽火
讓他人無法想像的人,他所作出來的事情,也同樣讓人無法想像。
徐真奉侯君集指派深入甘州支援李靖,看似可以藉機遠離老狐狸侯君集的勢力範圍,但實際上卻是直接冒險進入雙方戰火最為猛烈的核心地區。另一方面隨隊的侯破虜、張慎之、段瓚則在一旁伺機作惡。徐真無奈被迫帶領從未上過戰場的七百新兵,繞過大雪山腳,沿弱水支流山丹河北上,然而大隊到達山丹河口之時,渡口上早已人滿為患,而這些居然都是刪丹遷徙南下的流民!這意味著,吐谷渾人終究是越過了祁連山,打到了連州境內,直逼甘州了!
甘州一如涼州,乃西北要塞之地,一旦被攻陷拔除據點,則門戶大開,屆時野虜四散為亂,朝野震動不說,眾生皆受兵火之禍,到時候再行反制清剿可就難如登天了!此時的徐真陷入兩難的局面,要即刻停步先行馳援刪丹拯救這些平民百姓,或是直赴甘州執行任務偷襲吐谷渾數萬大軍……
作者簡介
廣西北海人,畢業於桂林醫學院,酷愛文史,對古文言有著近乎癡迷的執著,好讀書而不求甚解,而後又醉心於歷史小說而無法自拔,心馳而神往,遂起執筆之念。
適逢情傷,鬱鬱不得釋懷,又因癡迷於古文言,是以從「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臺」,「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的佳句之中擷取之,以離人望左岸為筆名,取意離人已遠去,只能淚眼隔岸而相望。
因崇尚盛唐之風物人文,欲以手中筆墨,描繪心中的大唐盛世,遂潛心構思,白天救死扶傷,晚間奮筆疾書,幾近廢寢忘食,雖多有酸楚卻又甘之如飴,書寫歷史題材小說《唐師》。
此作構思巧妙,卻又不失大氣,文字精雕細琢,人物有血有肉,勾勒出一幅大世之爭的宏偉畫卷。而後參加2014-2015年度網路文學聯賽,讀者爭相閱讀,佳評如潮,終以《唐師》獲得了聯賽的最具潛力新人獎!
作者作品橫跨武俠與歷史,已著有《一劍斬天龍》(武俠)、《醉臥江山》(歷史)
目次
目錄
第三十三章 段瓚遊騎直逼薩勒
第三十四章 草原深處歡歌煮鹽
第三十五章 兄弟分心得悉去向
第三十六章 慕容突襲混亂大戰
第三十七章 奇策退敵慕容敗走
第三十八章 軍師歸來部隊南下
第三十九章 喜得聖法苦心修練
第四十章 鐵血雄師風光入城
第四十一章 晉升加勳卻遭捧殺
第四十二章 鞭笞軍士直斥監軍
第四十三章 山丹渡口分道揚鑣
第四十四章 慕容寒竹出山謀劃
第四十五章 縣令縣丞死守國門
第四十六章 徐真率部後路突襲
第四十七章 可憐段瓚腹背受敵
第四十八章 鹽澤大軍抵達刪丹
第四十九章 高甄生暗使陰險計
第五十章 降服勇武兼修聖法
第五十一章 勇武就位前往甘州
第五十二章 突襲敵後酣暢衝殺
第五十三章 人牆當道左右為難
第五十四章 左右衝突欲求生路
第五十五章 何力遲來敵軍退散
第五十六章 奸人挑撥險陷營嘯
第五十七章 美人相慰謀臣奇策
第五十八章 半途相救太史局郎
第五十九章 淳風妙計地底跑馬
第六十章 水道奇兵突降甘城
第六十一章 李靖送書寒竹收信
第六十二章 密道被破徐真受疑
第六十三章 內鬼煽風水淹甘州
第六十四章 杜荷樹藝論謀中帳
第六十五章 甄生設計安廷探獄
第六十六章 何力發兵破虜告密
第六十七章 寒竹發狠摩崖上陣
第六十八章 神火新營首當其衝
書摘/試閱
草原的清晨已經很清冷,秋風颯颯襲人,將水汽都吹到了帝國的南方去,鹽湖四周的牧草已經開始有些萎靡枯黃起來,然而湖邊的某處,卻充滿了歡聲笑語,那是徐真的隊伍正在收穫熬出來的精鹽!
當一堆堆碎鑽般的雪白鹽晶在晨曦的照耀之下,折射出誘人光芒之事,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他們看向徐真的目光之中,充滿了崇敬!
生活在大草原上的薩勒人,活了這麼久,就未曾見識過如此晶瑩剔透的鹽,甚至他們很多人都不知道這才是真正的鹽!
他們恨不得長久居住下來,將這片鹽湖都全部熬成鹽,單憑著這些精鹽,他們還需要為生計發愁?還需要為了一片草場而流血衝殺?
然而胤宗和烏烈很清楚,沒有足夠的力量,卻擁有巨大的財富,不是福氣,而是災難,唐人古語亦有云:「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大抵就是這個道理。
他們熱愛財富,卻比任何人都要珍惜自己的性命,也正是明白生命的重要性,為了延續更多的生命,草原上才仍舊流傳著鑽帳篷這樣的風俗。
於是他們選擇帶上這些鹽,離開鹽湖,繼續往草原邊緣前進,有了這些鹽,他們就能夠聯絡到更多的部族,增強自己的力量,一同來對抗慕容部,只有推翻慕容部的奴役,他們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那時才擁有坐收鹽湖的資本。
大家忙忙碌碌地開始收拾營帳,將鹽袋放上馬背,卻沒有人注意到,一個骯髒而虛弱的囚徒,正雙目無神地斜躺在地上,那是慕容驍。
他身上的傷口已經痊癒,卻被折磨得瘦弱不堪,他的眼中充滿了驚恐,銳氣全無,一如游走於人間邊緣的鬼,周遭越是繁華熱鬧,就越是襯托他的凋敝潦倒。
一路上他變得老實得不能再老實,有問必答,任人唾罵和羞辱毆打,誰能想到他曾經是鮮衣怒馬,動輒殺人的慕容王族後裔,慕容部的騎都尉慕容驍?
他的手腳並未受到任何捆綁和束縛,然而他卻小心翼翼地跟在運送輜重的牛車後面,不敢逃走,甚至於連走慢一些都自覺地跟上來。
趕牛車的老牧民看起來壯實,但若碰到當初的慕容驍,也不過是一刀的事情,但現在,慕容驍卻連抬頭直視這位老牧民,都做不到。
徐真沒有心情理會慕容驍,因為他知道,這個敵人已經從心底徹底被擊垮,不再構成威脅,僅剩的價值,也就是靠他的經驗來推斷慕容部可能駐紮的位置。
但一連過去了三天,他們已經繞過鹽湖,穿越了草原的邊緣,來到滿目黃土和砂礫的吐谷渾深處,一路上卻連一個小部落都沒有找到!
這是非常可疑的一件事情。
薩勒部乃是距離涼州最近的一個部族,如果是因為近冬南遷,那些部族應該往東南方向遷徙才對,徐真等人一路迎頭而來,沒道理遇不著的。
眼看著越來越深入到乾旱荒漠地帶,徐真心裡打起了退堂鼓,聯合不到其他部落倒是不打緊,可他已經被段瓚和侯破虜逼得立下了軍令狀,找不到慕容部的確切位置,又怎能夠回去?
他心裡很確定,只要一入冬,唐軍就會發動對吐谷渾的全面戰爭,因為大唐國力強盛,並不懼怕後備不足,府兵春夏秋屯田,冬季訓練,正好派上用場,而一旦拉開戰幕,就算不能把吐谷渾打趴,將他們冬季的儲備都給耗光,來年他們也熬不過,更不要說再次興風作浪了。
如此一來,徐真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帶隊前進,更是將柔然騎兵和薩勒的人馬都分為數股,四周撒網式行進,每隊人馬相隔二里,遙相守望,又前行了小半日。
這樣的結果未免太過讓人失望,兄弟們的情緒都很低落,怨氣也就大了起來,脾氣跟著上頭,途中時不時會發生爭執,甚至到了為一點小事而動粗的地步。
張九年也是憂心忡忡,與徐真商議著是否該繼續前行,又或者有沒有辦法振奮一下軍心,然而他們還沒有找出對策,就被前方的騷亂給打斷了!
那是一處黃土坡,坡下有一小片隨秋風而凋零的胡楊林,黃色的樹葉和扭曲的樹幹枝椏,在土坡之下趴著,並不起眼。
而胡楊林的前方,數十名薩勒勇士卻緊握手中彎刀,將中心處打鬥的二人團團圍住,時不時爆發出咆哮和咒罵。
徐真剛想上前制止,卻被張久年攔住,後者以眼色示意,徐真頓時會意,這可是個改變隊伍風氣,震懾人心的好時機了。
於是乎,徐真與張九年也不聲張,不動聲色來到了人群後面,高坐馬背,目光越過湧動人頭,徐真卻看到了不太想見到的一幕。
人群垓心處,凱薩交叉雙刃於胸前,如蟄伏母豹一般壓低身子,她面對的是一名高壯的薩勒勇士,後者的手臂正在滴落鮮血,顯得極為狼狽,而地上已經躺著四五個薩勒人,一個個捂著身上傷口兀自呻吟著。
在二人相鬥不遠處,一根牛角般彎曲的胡楊木被插在地上,徐真頓時明白了過來。
胡楊乃是乾旱地區的一種喬木,可謂渾身都是寶,人傳曰:「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木質極為堅韌,乃是製作弓弩的上好木材。
薩勒人和柔然人都一樣,對弓弩有著強烈的渴求,徐真的旅隊裝備李德騫私自送來的元戎連弩,霸氣十足,對於窮酸的薩勒人來說,這絕對是赤裸裸的炫耀,最近的口角爭執也大多因此而生。
故而這些胡楊的出現,讓薩勒人如遇寶山,畢竟他們在庫貝爾草原深處,平常也沒有太多的機會能夠尋到上好的胡楊木。
想來是凱薩和在場一些人為了爭奪那根胡楊木,這才大打出手,不過這些漢子實在太過小覷凱薩,被連傷數人之後,居然不顧風度地來個車輪戰!
徐真見得已有七八名薩勒人被傷,再看凱薩真的動了殺意,連忙出聲喝止道:「都給我住手!」
凱薩聽見徐真發話,頭腦頓時清醒過來,收住了攻勢,那名薩勒人卻因為凱薩露出了破綻而大喜,揮刀橫抹過去,凱薩感受到背後危機,連忙反手揮刀格擋,沒想到薩勒人力大,刀刃終究還是在她的手臂上留了一道口子!
這下子凱薩是徹底憤怒了,腰身一擰,腳步連環前踏,身影變得飄忽起來,薩勒人吃過凱薩身法的虧,連忙將刀刃揮舞起來,潑水不進!
然而凱薩卻怒哼一聲,虛招刺向薩勒人胸膛,待得後者橫刀格擋之時,卻一腳踹到了薩勒人的襠部!
薩勒人吃痛倒地,凱薩火氣上了頭,雙刃就要刺向薩勒人的咽喉!可如此關鍵時刻,她眼前光影一變,徐真已然按刀擋在了薩勒人的身前!
凱薩心頭一驚,連忙收住了刀勢,可徐真卻臉色鐵青,揮手就給了凱薩一個耳光!
「啪!」
她的臉頰頓時紅了起來,徐真並沒有故意留力,而是真的下了狠手!凱薩先是一臉難以置信,而後卻被滿滿的怨怒占滿了胸膛,徐真卻仍舊鐵面怒叱道。
「鬧夠了沒有!」
「爾等都是手足兄弟,為何要自相殘害!就為了一根木頭,值得嗎?」
徐真趁機凝聚人心,言語振奮,讓人動容,而凱薩卻心寒到了極點,她咬著下嘴唇,深深地埋著頭,默默地抽出那根胡楊木,就這麼走出了人群。
經歷這個事件之後,大家都老實起來,因為他們很清楚凱薩與徐真有多麼的親密,徐真不問事情對錯,責難了凱薩,算是給了薩勒人一個交待,加上徐真的阿胡拉之子聲望還在,事情也就這樣帶了過去。
然而凱薩卻再沒有靠近過徐真,哪怕出現,也只是不言不語遙遙而居,有時候一整天都沒有吐半個字,休息之餘就用短刃修鑿雕琢那根胡楊木,賭氣一般連手臂上的傷口都沒處理一下。
徐真看著有些心疼,他也沒想過顧及大男人面子,但為了穩定薩勒人心,他也只能裝作不聞不問。
不過他的付出也換來了諸人的努力,大家積極搜尋,居然找到了一處大部隊停留的跡象!張久年粗略估算了一下地上的灶坑,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來,因為這一大片營地,居然有三萬左右的人馬!
徐真面色凝重起來,如此多的軍馬,所留痕跡也非常的明顯,隊伍一路追索,發現這支大軍竟然往祁連山方向進發!
「不好!他們的主力想要偷襲甘州!」張久年很快得出了一個駭人的結論,難怪沿途部落都不知所蹤,原來吐谷渾早已徵召了大小部族,早早做好打算,想要突襲李靖所在的甘州大營!
只要甘州陷落,戰局可就變得非常的艱難了!
難怪慕容部會在涼州關外四處侵擾,原來一直在掩人耳目,為主力部隊偷過祁連山打掩護!
徐真思索片刻,當即做出了決定,他將帶領兄弟們繼續追索,希望能夠掌握到吐谷渾主力部隊的去向和即時情報,而回去送信的事情,則交給了張九年。
時不待人,張九年也不再推託,當即點了三五十人馬,風一般往回疾馳。
根據營地殘餘跡象的判斷,這支大軍離開已經很長時間,雖然有祁連山阻擋,但如果沒有及時發現的話,勢必要將甘州打個措手不及了!
念及此處,徐真當機立斷,讓兄弟們放開了速度,全速追尋這支大軍,疾奔了大半日,暮色漸沉,這才停下休整。
一路顛簸,人困馬乏,眾人草草果腹之後,就紛紛閉目休養,可正當此時,山坡左側卻喊殺震天,一支野虜騎隊殺氣騰騰而來!
夜色如惡魔的巨口,徐真隊伍的營地就好像一粒微弱的生命之火,隨時會湮滅一般,敵人騎兵宛如發怒的獸潮,從土坡上轟隆隆踐踏席捲!在週邊巡弋的柔然騎兵早已被對方射死,連警號都無法發出就被踏成了肉糜!
薩勒人雖然隨時保持著枕戈而眠的狀態,但猝不及防之下,仍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前面營帳被敵人的戰馬直接衝垮,連同來不及鑽出營帳的勇士,直接踏平在地上!
「禦敵!」高賀術猛然躍馬,揮舞著手中彎刀,率領數十兄弟迎面直衝,胤宗和烏烈同樣指揮著兄弟們展開反擊,他們就如同逆流破浪的巨艦,劈開敵人的鋼鐵洪流,而後混戰到了一處!
慕容驍緊握拳頭,掌心之中是一枚光滑的白色鵝卵石,腳下用石子排成的記號才剛剛完成了一半,他也讀過漢人的經典,知曉臥薪嚐膽之往事,然而他對勾踐卻非常的不屑,男兒生世間,自當快意恩仇,喝最烈的酒,騎最好的馬,睡最漂亮的女人,縱然死,也要痛痛快快!
然而直到他從葬坑之中爬出來之後,他才知道自己多麼渴望活著的感覺,哪怕活成一條狗,也要保持著微弱的呼吸!
他終於明白,草原是屬於狼群的,但活得最久的,卻是長年吃草埋頭拉車,還要被時常鞭笞的老牛!
一路上他忍辱負重,裝瘋賣傻,示敵以弱,終於讓敵人麻痹大意,不再重點看守他,於是他偷偷種下各種隱秘記號,本未抱有太大希望,沒想到慕容部的小隊還是追了上來!
這支隊伍是他的部族精銳,一直留在涼州附近騷擾唐軍,正打算撤回西北,與大部隊匯合,卻發現了徐真隊伍營地殘留的痕跡,更是發現了慕容驍留下的記號!
他們早已將慕容驍的死徹底忘記,沒想到他卻活到了現在!
在他們的眼中,只有徐真那近百柔然人才是威脅,薩勒部這些人只會放羊打獵,根本不足為懼,然而想像之中砍瓜切菜的屠戮場面並沒有如願發生!
不管是柔然人,還是薩勒人,在大草原上搜尋了這麼長的時間,早已憋了一股無名怒氣,經歷了突然受襲的慌亂之後,他們迅速展開了果斷而有力的反擊!
徐真緊握長刀,先將李明達推上了馬背,讓周滄貼身護衛著,自己才跨上戰馬,臨行時薩勒族俟斤贈予的青海驄被韁繩一勒,頓時嘶叫著人立起來,強有力的後腿一蹬,帶起一股風,將徐真送入敵陣之中!
一名吐谷渾野虜咆叫著衝撞而來,借助馬匹的衝擊力,手中彎刀當頭劈下,徐真深吸一口氣,縱馬與之擦身而過,長刀叮噹一聲磕飛對方彎刀,回身再一刀,將對方後背拉開一道駭人口子,鮮血噴灑出來,他的臉頰一片溫熱!
青海驄衝勢微微一滯,左側一名高壯敵人已然襲來,手中長矛如毒蛇出洞一般,刺向了徐真的肋下!
徐真猛拉馬頭,長刀斜削出去,那自製的長矛被鋒利長刀清脆削斷,一夾馬腹,青海驄急衝而過,徐真反手一刀,那野虜大駭之下,用半截長矛杆子橫擋,卻被徐真劈斷杆子,連同他的半個腦袋都給劈了下來!
沒有一個現代人能如此快速地適應冷兵器時代的混戰,徐真雖然個性剛強,又經歷過生死數戰,但仍舊無法沉著冷靜下來,他的腦子一片空白,眼中只有面色猙獰的敵人,只有鮮紅的血腥,只有兄弟們一個個倒下的畫面,他的求生本能不斷激發他的潛力,牽引著他的長刀,繼續著殺戮!
火光與鮮血噴灑之間,一支冷箭陡然激射過來,卻只是在徐真的紅甲上留了個印子,徐真猛然回頭,雙目充滿野獸一般的凶戾之氣,策馬而來,將慌亂彎弓的敵人劈落馬下!
直至此時,徐真滿身是血,手臂和大腿多處負傷,他卻感受不到絲毫的痛楚,或者說他根本就來不及痛楚,因為只要他稍微分心,下一刻就極有可能喪命於亂軍之中,這是他付出數次受傷之後得到的血的領悟!
他沒有辦法估算對方的人數,此時才明白要當一名神勇猛將,是多麼困難的事情,他的飛刀無暇施展,因為嫌棄連弩沉重,他根本就沒有攜帶連弩,只是近乎麻木地一次次揮舞長刀。
也多虧這柄神秘長刀鋒銳堅韌,吐谷渾盛產各種礦藏,鍛冶技術同樣不弱,打造出來的彎刀品質亦算上乘,卻沒有一柄能與徐真手中長刀相媲美,起碼那些被徐真斬落馬下的,都無法比較!
緊握刀柄,他再次衝入了敵陣之中!
前方激戰殘忍而血腥,刀刃與骨頭的摩擦聲,死傷者絕望的哀嚎,人喊馬嘶混作一團,血腥的甜膩與戰士臨死前失禁的便溺氣味混雜在一起,整個營地在短短時間之內就變成了血與泥,刀與火,生與死的簡單構成!
老馬夫全身顫抖著縮在輜重牛車後面,他年輕時候也是薩勒的勇士,亦殺過不少馬賊,然而現在,他再沒有握刀的力氣和勇氣,縱使他的彎刀就插在牛車的糧袋底下!
猶豫良久,他聽到熟悉的哀叫聲,循聲望去,卻見到自己的侄子被亂蹄踐踏而過,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血性終於被激發出來,抽出糧袋底下的彎刀,就要往前衝鋒,然而他只感覺背後發涼,剛轉身,卻看到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那是一張髒汙之極的臉,臉頰深深凹陷,眼眶青黑,嘴唇發白開裂,然而這個人的雙目卻充滿了生命力,彷彿那人體內一股如獲新生一般的力量,都從雙目之中迸發了出來!
這不就是每天都被老馬夫唾罵和奴役的慕容驍嗎!
「怎麼……」
老馬夫還未來得及開口,慕容驍已經將一截斷木刺入了馬夫的下腹,參差的斷口撕裂了馬夫的腸子,撞在脊柱骨上,再也拔不出來!
慕容驍抱住老馬夫的頭,就好像在抱著自己相依為命的兄弟,而他的膝蓋,卻用盡力氣撞在了斷木之上,馬夫的脊柱骨喀嚓斷裂,木刺穿透脊背而出,上面還帶著粘稠的鮮血和肉末!
老馬夫雙目圓睜,不斷咳著血沫,卻沒有死過去,最後一絲草原兒郎的血性爆發出來,狠狠咬在了慕容驍的肩頭之上,撕下小塊血肉,狀如邪魔!
慕容驍嘴角扯動,就好像身體不是自己的一般,感受不到任何痛覺,因為再大的痛楚他都承受過,又何懼撕咬?
他怒而奪刀,卻發現老人的雙手如鐵汁澆鑄而成一般,與刀柄焊接在一處,慕容驍手腕一擰,老人乾瘦的手喀嚓斷成一個不可思議的扭曲角度,刀終於到手,而下一刻,老人的頭顱骨碌碌落地,口中還緊咬著一塊皮肉!
慕容驍藏刀而來,越走越疾,身子越發輕快而有力,就好像敵人的血給了他無窮無盡的力量,復仇的怒火將他體內的潛能都激發了出來!
一名薩勒騎兵拍馬而來,俯身劈砍,卻被慕容驍側身躲過,手中彎刀斜斜劈出,將薩勒人的大腿抹開了半邊!
薩勒人落馬,慕容驍緊接而至,一刀梟首,而後踏上戰馬,環顧四周,終於鎖定了徐真的位置!
他如同從墓穴爬出來的食屍鬼,縱馬而來,順手拔出一根插在馬屍上的長矛,借助馬勢,猛然擲向了徐真!
徐真此時正劈落一名野虜,全然沒有發覺後方的危險,那長矛破空而來,眼看著就要洞穿徐真的後背!
然而此刻,側翼卻爆出一聲尖叫:「小心!」
徐真下意識扭頭,卻看到自己從戰鬥打響到現在都來不及關注到的凱薩,正飛馬而來,擋在了自己的後方,她的雙刃用力往上一撥,長矛往上偏飛出去,擦破了凱薩的肩頭,從徐真的太陽穴邊上飛了過去!
慕容驍怒哼一聲,卻也不戀戰,拍馬混入到慕容部的騎隊之中,用突厥語大喊著,那些騎兵認出騎都尉的聲音,士氣高漲,軍心大振!
徐真死裡逃生,朝凱薩投去感激的目光,而後者卻直接扭頭,再次進入戰局之中,眼看著戰局越發混亂,如此發展下去,兄弟們勢必要被敵人絞殺乾淨,徐真一咬牙,飛馬逼開沿途敵人,衝回到營區,擎起徐字旗,大聲呼喊下令道:「先撤下山坡!先撤下山坡!」
周滄保護著李明達,此時殺敵最為勇猛者當屬高賀術和烏烈,二人深知軍令之重要性,若無法統一行動,勢必會造成巨大傷亡,當即指揮各自人馬,跟隨徐真的旗幟逃下山坡!
慕容部本就仗著突襲之風,捲走了徐真部數十條性命,一番混戰之後更是斬落無數人頭,慕容驍現身之後,士氣大漲,儼然看到了屠盡徐真部的希望曙光,見得徐真部敗走,頓時喊殺震天,潮水一般追擊而來!
徐真的隊伍借助下坡之勢,一路疾奔到坡下的開闊地,混戰雙方終於慢慢區分開來,徐真這邊馬匹經過了休養,相對快一些,與後面的追兵拉開數十步的距離。
慕容驍眼見追擊不上,當即大聲下令道:「放箭!放箭!」
他的聲音中氣十足,充斥著病態的興奮與激動,騎兵們戰意振奮,紛紛展開了騎射,數百支羽箭如蝗蟲雨線一般落下,後面的薩勒人又像剝洋蔥一般倒下了一排!
徐真見得兄弟們一個個相繼倒下,心頭滴血一般痛楚,腦海之中陡然冒出一條策略來,當即高聲下令道。
「左右分成兩翼!上弩!上弩!」徐真雙眼血紅,他的百人隊戰馬豐滿,跑在最前方,因為裝備精良,歷經混戰之後仍舊保持著良好狀態,高賀術頓時明白徐真的戰術,將柔然騎士分成兩股,斜斜衝了出去,收刀之後,紛紛解下巨大的元戎連弩來!
「勒馬!給我射!」
高賀術一聲令下,左右兩翼放緩速度,這一變化實在太快,慕容部騎兵發現苗頭不對,卻止不住衝勢,心頭大駭之時,左右翼已然響起「蹦蹦」的弓弦聲!
「噗嗤!噗嗤!」
鐵箭矢洞穿衣甲身軀的聲音不斷傳來,慕容部騎兵首當其衝,呼吸之間已然倒下一大片!
這些慕容騎兵追敵心切,雙方只間隔數十步,這可是連弩的最佳殺傷射程!他們的目標還停留在中間的薩勒人部隊身上,長弓一番激射,薩勒人紛紛落馬,他們也是心中狂喜,然而柔然騎兵左右分開,勒了馬速之後,慕容部的側面就暴露在了柔然騎兵的面前!
連弩的鐵箭矢如橫橫潑灑出去的水,呈扇形從側面席捲,不止在最佳殺傷射程之內,更保證了最大的殺傷範圍!
「噗嗤!」
慕容驍親眼見到自己左手邊一名騎兵被鐵箭矢射落馬下,讓他吃驚的是,這枚鐵箭矢是洞穿了半個馬頭,才射入騎兵的胸腔!
這是何等霸道的強弩!慕容騎兵們頓時陷入混亂之中,前面的想要追擊薩勒人,順便躲避弩箭,而後方的卻想要收住馬速,如此一來,陣型也就亂了套。
他們趴伏在馬背上,儘量躲避著箭矢,然而箭矢卻是從左右兩個側面激射過來,除非騎術高明到足以藏身於馬腹,否則根本就擋不住強勁無匹的箭矢!
騎兵們本想等這一波箭矢過去之後,得了喘息之機,馬上就能夠進行反擊,用長弓將左右側的敵人射死,可他們卻沒能等來這樣的喘息機會!
因為敵人的巨弩居然可以連射!隨著喀嚓喀嚓不斷掰動搖杆和扣動機括的聲音,箭矢沒有任何間歇地怒射,慕容部的騎兵如同割麥子一般大片大片倒下!
連戰馬都能射死的強弩,誰人還有膽子留下來等死!
慕容驍早已經歷過一次忍辱負重,他的心性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不再像以前那般莽撞,反而變得陰暗起來,當柔然人扣動第七次機括的時候,慕容騎兵終於在慕容驍的指揮之下,慌亂逃走!
因為左右兩翼被元戎連弩封死,前方又有薩勒人的大部擋住,他們只能選擇往後退縮,然而衝鋒急停之下,人馬相互衝撞踐踏,加上強弩瘋狂射殺,亂糟糟的慕容騎兵也不知死傷多少!
滿以為將屠盡敵人,救回騎都尉,大獲全勝的一場突襲,就這麼被一百張元戎連弩給戳破了夢幻泡影,慕容部的野虜歷經從雲端跌落深淵的噩夢,戰意全無,連弩帶來的死亡威脅,讓他們驚恐慌張,人人爭搶著後撤,潰不成軍!
薩勒人見慕容部已然陷入亂局,當即後陣變前軍,尾隨掩殺,左右柔然強弩如跗骨之蛆,大肆收割敵軍性命,慕容驍心頭滴血,帶著兩三百殘部亡命而逃,剩餘小半騎兵卻被攔截下來,沿途屍體橫陳,血水將黃土都浸透!
徐真率隊快馬掩殺,又斬獲上百敵首,慕容驍的殘部風聲鶴唳,只能變向北上,逃入到荒蕪之地中!
薩勒人本以為此行必將全軍覆沒,沒想到戰局急轉直下,靠著阿胡拉之子的睿智,還有柔然人那一百張巨弩,居然硬生生將局勢給扳了回來!
柔然人回收鐵箭矢,薩勒人對受傷的慕容部野虜補刀,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番清算下來,加上營地混戰所斬,徐真部居然斬敵六百餘!
不過薩勒人在突襲的衝擊之下,也有兩百多人慘死當場,被追擊的途中又死了上百,原本才近五百的兵力,幾乎死了一半,加上受傷的兄弟們,可謂慘澹無比,這也讓他們看到了自由的巨大代價。
好在最終還是勝利了,雖然敵人的死傷數目是己方的一倍,但大家的心頭都很沉重,沒有任何獲勝之後的喜悅,沒有歡呼,沒有搜刮戰利品之時的那種滿足感。
因為這些戰利品,都是兄弟們的性命換回來的!
這也讓他們更加信服徐真,他們就像一個賭徒,搭進去了大半籌碼之後,就很難再抽身,總想著最後贏的,必定是自己,而且能夠將之前輸掉的,都給贏回來!
只不過這場博弈不是跟慕容人的博弈,而是跟自己的宿命在博弈,但他們的身邊,有睿智的阿胡拉之子,有上天在眷顧著他們!
李明達並沒有躲在營帳之中,雖然屍橫遍野的場景很是嚇人,但她卻蒼白著小臉,幫助薩勒人治療受傷族人,有周滄貼身護衛,她根本就沒有性命之憂,但她也見識了一場殺戮,見識了一場戰爭,這對於她來說,是極大的震撼!
這一路的歷險,她感受過太多,見識過太多,這些追求自由的薩勒,給了她太多感觸,再想起自己的遭遇,想起自己的長安回歸之旅,她不再感到驚恐,反而變得更加的堅韌!
徐真忙著指揮調度人手處理後事,根本就沒顧上自己的傷勢,將戰場打掃乾淨之後,又要安撫受傷的兄弟們,好在高賀術和周倉等一眾骨幹替他分擔了職責,命人四處巡視放哨,防止慕容部再度回襲,又紮下了連夜紮下了營寨。
對於死去的兄弟,薩勒人舉行了火葬,將他們的靈魂,送到了阿胡拉的神國,葬禮雖然簡單,卻讓人泫然欲泣,心頭沉悶卻不想再言語。
逝者已矣,對待慕容部的戰敗者,薩勒人同樣給予了火葬的待遇,就彷彿他們的死,同樣帶走了他們的罪孽,理當得到這樣的原諒。
做完這些之後,大家才簡單地吃了些東西,營地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不再有豪飲歌舞,也不再有歡聲笑語,只剩下冰涼的秋風,吹不散那壓在心頭的悲憤陰霾。
徐真終於能夠清閒下來,李明達給他做了簡單的包紮,這小丫頭也是嚇了一跳,因為徐真全身上下居然負傷七八處,大腿的傷口露出慘白的肉芽,讓人不忍直視。
然而這個小丫頭還是忍著不適,在徐真的指導之下,用針線,將傷口給縫合了起來。
她雖然養尊處優慣了,可在涼州大營之時,卻見過軍醫處理傷口,這種大傷口,都是用燒紅的烙鐵直接燒焦,再敷與藥散粉末,小傷口才用縫合術,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讓雙手沾染血污 。
替徐真處理完傷勢之後,李明達還想要去幫助其他人,卻被徐真押著去吃了些東西,實在困乏之極,就在徐真的營帳之中睡下,不多時已酣然入夢。
徐真包紮了傷口之後,勉強能夠行走,想了想,就來到了凱薩的營帳前面。
她的性子比較狠辣,雖然美麗,卻被視為蛇蠍,又跟薩勒人有間隙,除了徐真,還真沒有人敢靠近她的帳房。
猶豫了一下,徐真還是掀開了營帳簾子,然而很快他就發現,一柄短刃不知何時架到了自己的脖頸上!
凱薩正忙著處理自己的傷口,上身不著寸縷,聽得腳步聲,連忙用毯子胡亂包裹,她知曉是徐真前來,除了他也沒人敢靠近,但哪怕徐真,也不能這樣窺探她的私密!
徐真咽了咽口水,目光連忙從凱薩身上收回來,凱薩卻怒氣衝衝地嬌叱道:「出去!」
若果是平時,徐真也只能乖乖退出去,可凱薩手臂早有舊傷,肩頭又因為替自己擋了長矛而受傷,他又如何能離開?
直視著凱薩,徐真的脖頸往刀刃上靠,而後他輕嘆一聲,輕輕頂住刀刃,將凱薩的兵刃拿了下來。
凱薩看著徐真,又氣又羞又委屈,想起徐真前些日子對待自己的場景,眼眶頓時濕潤起來,縮到了毯子裡。
在徐真眼裡,在所有人眼裡,凱薩是沒有眼淚的生物,何時見過這位女刺客如此嬌弱之態,當徐真看到凱薩委屈的眼淚,他的心莫名抽痛了一下。
他咬著牙根,強忍著心中想要緊緊擁抱凱薩的衝動,開始溫柔地替凱薩清洗處理傷口,後者深深埋著頭,哪怕在徐真縫合傷口之時,她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生怕再呻吟一下,就暴露了自己藏在心中多年的柔弱。
夜色滄瀾,營帳之中瀰散著一股甜膩的血腥味,混合著凱薩的溫熱體香,等徐真包紮好傷口之後,凱薩已然趴在徐真的雙腿上,甜甜地睡了過去。
她正好壓在了徐真大腿的傷口上,鮮血浸潤了綁布,疼得徐真齜牙咧嘴,但在他只是強忍著,不忍驚醒了凱薩,因為他發現,原來熟睡的凱薩,這麼地有女人味。
這個夜晚,註定在徐真的心裡,留下了一道抹不去的回憶,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凱薩從美夢之中醒來,發現自己的紅唇,正對著徐真高高隆起的襠部,而低頭打瞌睡的徐真,口水都滴在了凱薩的臉上!
當凱薩抹了一把臉上那黏糊糊的液體之時,她似乎產生了什麼誤解,於是乎整個營地的兄弟們,都聽到他們的阿胡拉之子如殺豬一般哀嚎著,被凱薩從帳篷裡給踢飛了出來!
當他們看到徐真大腿根部浸染著鮮血之時,他們似乎明白了什麼,那惋惜又同情的目光,似乎在告訴其他兄弟,看吧,這女人惹不起吧,連睿智而偉大的阿胡拉之子,都被這條兇悍的母獅給哢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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