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日本311大海嘯後最撫慰人心的生死書
★2011年日本書市大轟動至今暢銷不墜,改變了無數人對死亡的態度
★東大急診室醫師以特有的冷靜理性,一步一步探索科學上的禁忌話題──靈魂是否存在。他大膽探問,以醫者仁厚的人性關懷,撫慰活著的人。
親人驟逝,那些來不及表達的愛、說不出口的抱歉、尚未完成的心願……將痛苦地折磨著你。
如果生命確實會以另一種方式繼續,你將可以放下遺憾,找到好好活下去的力量。
◎從醫療現場一窺生命最大的祕密:人,不會死
靈魂出體的瀕死經驗、病患無意識跳樓又意外起死回生……為了解開生命的複雜和無數不可思議的現象,作者閱讀了許多瀕死經驗的報告和西方科學家遺留的近代心靈學文獻,從醫學、心理學、宗教學、量子物理學角度,一路追索死亡之謎,逐漸認識到科學無法解釋的真理實相。藉由這些認識,你將瞭解生命絕非一般所想像的那樣單純──靈魂確實存在。
◎對母親強烈的愛、對登山的執著、對如何活下去的困惑……
作者曾遭遇車禍與兩次山難,命懸一線之際,聽到了「另一個世界的聲音」,種下他意圖看破生死的種子。此後,他成為急診室醫師,醫師生涯讓他比常人經歷更多死亡,也讓他意識到死亡似乎並不真讓一切歸於塵土。之後,他因為母親意外心臟病發、孤獨一人在浴室中死去,遺憾不已,輾轉透過靈媒與母親對話,沒想到從此觸及生命的未知,進一步涉入心靈領域,接觸到科學難以證實的力量。
◎重新思索生命與死亡
本書將帶你走過生死的現場,透過難解的心靈現象、科學的檢證與心靈學文獻的回顧,重新思索生命與死亡,讓心靈得到深刻的滌淨與療癒。既然死亡並非終點,那麼,我們將能以更寬廣的角度看待生命,抱持著更慈悲的胸懷去活以及去愛。
◎靈魂,真的存在……
˙「米蘭調查」證實靈魂存在:一九一三年的諾貝爾生理醫學獎得主里歇,曾與多位知名學者共同針對靈媒帕拉蒂諾進行「心靈物質化」的研究,發現靈非肉眼可見,會從布幕中鼓起,甚至能藉由人手觸及,這就是史上著名的「米蘭調查」;其他參與者包括知名的居禮夫人。
˙成功捕捉靈魂的形體與形貌:發現元素「鉈」的科學家克魯克斯爵士,針對守護靈凱蒂‧金現身的現象進行調查。起初凱蒂‧金僅在布幔上顯現臉部,經多次實驗後形體範圍逐漸擴大,最後竟以一位美貌女子的身形全身顯現。後來經過凱蒂‧金允許,克魯克斯爵士為她拍下了四十四張相片。此外,爵士還觸摸了凱蒂‧金手腕的脈搏,甚至將耳朵貼近她的胸口,清楚聽到她的心跳:每分鐘七十五下。
˙解放黑奴,多虧靈媒相助:美國前總統林肯受到信奉心靈學的總統夫人影響,和通靈會多有接觸,經常聽取通靈會中神祕的啟示。傳說在一八六一年宣布解放奴隸宣言當天,原本林肯還在議會各派系的辯論中猶豫不決,總統夫人便邀請當時人在華盛頓的知名靈媒梅納德進入白宮,並召請了林肯向來敬重的已故政治家韋伯斯特到場「現身說法」。經由「偉伯斯特」的強烈建議,林肯才斷然下命,發布了解放宣言。
【本書特色】
現代人最佳心靈學入門書,收錄有:
˙來自醫療現場的第一手靈魂案例
˙西方近代心靈學的重要發展歷程
˙研究靈魂的科學先驅的精采故事
作者簡介
作者
矢作直樹(Yahagi Naoki)
東京大學研究所醫學系研究科急診醫學教授、東京大學醫學院附屬醫院急救部及加護病房部主任。
一九五六年生於神奈川縣,一九八一年畢業於金澤大學醫學院,一九八二年擔任富山醫科藥科大學助教,一九八三年擔任國立循環系統疾病中心的實習醫生。後來擔任同中心的外科體系加護科醫師、主任醫師,一九九九年兼任東京大學研究所新領域創成科學研究科環境學專攻教授、精密機械工學專攻教授。二○○一年迄今,擔任東京大學研究所醫學系研究科急診醫學教授,以及醫學院附屬醫院急救部、加護病房部主任,直到現在。主要著作有《人,不會死》《天皇》《緣分與職責》等書。
譯者
桑田 德(Kuwata Toku)
專業日文譯者兼日語教師。東吳大學日文系畢業。曾任進步教育小學教師、出版社編審、網站管理員、程式設計師。自在學期間即從事日文翻譯迄今。天主教出身,遊走各大教派後,現不隸屬任何宗教,但擁有個人信仰。座右銘:愛內沒有怨尤。近年主要相關譯作:《健康新知都是對的嗎?》《戒掉你的加班病》《老眼回復法》《小習慣,決定你要哪一種人生》《聰明人最愛用的10倍效圖解學習法》《你來自哪個星球?》《你不是胖,而是不通》。
目次
◎我的習醫之路
童年那場性命交關的意外/一個遊歷在各科院的白袍醫生
◎生與死的搏鬥現場
尊嚴與傷痛,與死亡拔河的一場拉鋸戰/生或死,有時就在於個體差異/命不該絕,從死神手中搶回一條命
◎替代醫學:西醫外的另類選擇
現代醫學的限制/我的氣功初體驗
第二章 神真的存在嗎?
◎科技萬能的現代世界,其實只是表相
自然科學取代宗教,成了新的信仰/科學、宗教,你站在哪一邊?
◎宗教,一直都是人類的精神支柱
超乎人類的大智慧,那個我們稱之為「神」的存在/宗教的發展與演變/神道教,日本的傳統宗教/生死相隨,日本人的生死觀
◎萬般皆有道理,每個存在既衝突又和諧
宇宙的神祕性/宇宙存在著絕對意識?
第三章 不思議經驗的超自然檔案
◎神靈附體的墜樓事件
墜樓送醫及住院治療過程/敏感體質穿通陰陽界
◎事故現場的靈魂出體現象
出體的靈魂俯瞰車禍現場/寂靜無聲的畫面裡,我見到了頭染鮮血的自己
◎登山家的驚奇探險之旅
「登山皇帝」梅斯納爾挑戰極限的壯舉/梅斯納爾不可思議的神祕體驗/走過那道光,談瀕死經驗 ◎神祕的空谷回音
九死一生的第一次墜崖事故/第二次墜崖後的領悟
◎通靈,我跟母親的對話
急救不及的老父親/母親的獨居晚年/母親迎接死亡的方式/再會死去的母親
第四章 研究「靈魂」的那些先驅們
◎何謂心靈學?
心靈學,人類的自我救贖之道/封印在身體中的靈魂,等待甦醒
◎近代心靈學的發展
第一個靈界見聞大師:伊曼紐.史威登堡/通靈與降靈,近代歐美幾個著名的靈異事件/來自遙遠的聲音,一個三千多年前的高靈
第五章 沒有真正的死亡
◎尋求實相,才能永恆存在
醫學非萬能,我們的所知所學確實有限/神就是真理,神就是實相/別被科學蒙蔽了心靈之眼
◎人類生存的智慧
行善不是為了積德,而是本能/死別只是暫時的分離/人生是一趟尋寶之旅/無欲則剛,減少欲望才能長保康泰/照顧身體,也要保養心靈
◎醫者父母心,醫療的行善利他行為
急診救護的意義/活到老也要活得好,這是醫療存在的意義
後記
書摘/試閱
●活到老也要活得好,這是醫療存在的意義
有人可能會問,既然靈魂不滅,既然人不會死,那麼醫療還有存在的必要嗎?要是人的生命只有今生今世,那麼什麼時候死應該一點也不重要才是。或者,假若人死了以後,生命還會延續到彼岸去,那麼反正早晚都要去,什麼時候去還不是都一樣嗎?何必需要利用醫療的技術苟延殘喘?
依我個人的看法,我們活在此世有一個目的,就是必須學會不問形式和場合,時時心存善念,盡可能地去行善利他。不論是透過工作、去當義工,或者和鄰里、家人之間的互動。而像我這樣從事醫療工作的人,我們的目的則是透過提供我們所知最好的醫療技術,去協助患者達成他們活在此世的目的。
毫無疑問的,醫生最重要的使命就在於治好患者的疾病和創傷,因此任何可能治癒患者的治療方法,醫療器材和新藥的研發、評估與選擇,都是醫師責無旁貸的事。同時,我們還有另一個非常重要的職責,就是思考該如何協助那些正在面臨死神威脅的病患,走完他們此生最後的一段路。從前我滿腦子只想延長患者的壽命,讓他們能多活一天算一天,但是如今我認為,幫助病患平靜地接受或者面對人生難免一死的事實,也是醫生非常重要的任務。所以後來,我才逐漸學會,而且相當自信地知道,當遇到已然藥石罔效的患者時,我該利用什麼樣的時機點,該如何向家屬說明安寧養護的方法和觀念。
人生短暫,虛幻無常。或許也正因如此,我們才會如此執著於眼前的一切,為所愛之人悲傷,害怕失落和死亡。可是我想,倘若能夠兼顧我們每一個人心中都隱約可見的,真理實相和靈魂、生命永恆不滅的觀念或想法,人也許更能夠勇於面對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不會再為肉體的死亡而恐懼。
只要活著一天,每一個人都會卯盡全力為了生存而努力。好生之德是生命的本能。因為我們是真理所造的宇宙自然的一部分,我們的生命都源自於真理實相。從而我們才必須靠自己的力量,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把自己隨時維持在最佳的狀態。因為我們所有的思維、創造和領悟,都和身體的狀況密不可分。正如第二章那位B小姐所說的,「唯有接納自己的身體,傾聽它的聲音,盡可能發揮它的長處,並且懷抱感恩之心,人才可能活得下去」。我想這真是一句至理名言。
但願所有的人都能在理性和直觀感受之間取得平衡,心懷謙卑,聆聽內在良心之聲,知足常樂,照顧身心,行善利他,用心專注在每一個活著的當下。如此方能在大限之日,平靜地面對和迎接個人的「死」,以成就大我的「生」。
在陽壽盡時、肉身腐朽的層面,「人會死」;就靈魂不滅、生命永存的層面,「人,不會死」。至少,我如此認為。
●命不該絕,從死神手中搶回一條命
醫院裡,會遇到病情突然惡化而宣告不治的患者,當然也會遇到一些情況正好相反的病人:一度陷入病危,卻意外撿回一命,康復出院的患者。
醫學上就存在著一些心肺功能停止,急救過程根本不符合臨床醫療準則的烏斯塔格式(Utstein Style)的四項條件,但之後卻完全康復,恢復了正常生活起居的案例。
目前醫學界普遍認定,凡是合乎這四項條件(屬心原性、有目擊者、已接受非專業人士施行心肺復甦、初期心電圖顯示心室顫動)的傷病患者,康復的可能性較高,而凡是不合乎其中任何一項條件者,則會發生嚴重惡化的預後狀況。
以下所舉的例子,是一位不合乎烏斯塔格式、但最終卻起死回生的案例。這是一名六十多歲的男性病患,他在自家公寓內和鄰居說話時,突然失去意識,當場倒地。由於患者昏迷不醒,鄰居在上午九點十五分通報急救,當時並未施行心肺復甦。行控中心接獲通報,三分鐘後救護車抵達現場。救護人員確認為心肺停止,隨即安裝自動體外心臟電擊去顫器(AED),同時診斷出心室顫動,當場施行體外電擊(對心臟施行電擊,力求恢復正常心跳)。結果心跳仍不見恢復,患者陷入PEA狀態(無脈搏心電活動,即透過心電圖顯示器確知患者心肌仍有電流活動,但無法從體外觸摸到心跳或脈搏),隨後立即送往醫院,途中持續施行心肺復甦。
九點四十三分抵達急診室,持續心肺復甦。心室顫動未停止,施行電擊九次,施打腎上腺素等強心劑。
九點五十二分,動脈血液氣體酸鹼值六.九九(正常值是七.三五~七.四五)、血乳酸值十四.三(正常上限為二.〇mmol/L),確知心肺停止已開始造成組織循環惡化。
十點十五分,恢復自發性循環(ROSC)。瞳孔放大,對光無反應。經超音波檢查,心臟動作極度貧弱。又經胸腔X光攝影,確認心臟擴大、肺水腫,診斷為心臟衰竭併發肺水腫,必須持續施打大量強心劑。
十一點四十六分,因為需要人工呼吸器而轉送加護病房。
二十一點整,出現體動,恢復呼吸,但如氣喘一般。立即施打鎮靜止痛劑,試圖控制呼吸,以減少心臟負荷。
次日(住院第二天),患者的瞳孔恢復正常大小,對光開始有反應。鎮靜劑減量時會出現體動,加上心跳和血壓仍欠穩定,遂又決定加大鎮靜劑劑量。自此以後,逐日降低強心劑劑量。
住院第五天,出現慢性腎衰竭症狀,排尿停止,導入所謂的限外過濾(ECUM)的腎臟替代療法。經頭部電腦斷層掃描,並無發現清醒後的腦部障礙。
住院第六天,為了確認患者意識,暫停鎮靜劑,問話會微微點頭。隨後意識狀態逐日恢復。
住院第九天,移除人工呼吸器。患者說出了自己的姓名、年齡。
住院第十天,移除限外過濾,改行腹膜透析。患者說出了自己的姓名,並且自主開口問:「這兒是哪裡?」
住院第十八天,意識狀況已大幅改善,能進行一般對話,但明顯健忘,會忘記剛才自己說過的話。轉入普通病房。
住院第三十天,進行心導管檢查,未發現冠狀動脈狹窄,確認為擴張型心肌病變(心臟肌肉逐漸壞死、心室擴大、心臟的收縮力減弱),且非初期。隨後繼續進行心律不整、腎功能障礙等治療。住院第五十三天,患者意識完全恢復,出院。
關於這個案例,我們認為患者的心肺停止,應該是在突然倒地時或倒地過程中,由致死性心律不整(可能源自心室顫動)所導致;加上當時沒有非專業人員緊急施行心肺復甦,造成心肺停止時間至少長達四至五分鐘。在救護人員到達時,透過心電圖發現心室顫動後,即便反覆施行電擊,也無法恢復正常心跳。此外,患者本身已六十多歲,而開始急救一個小時恢復自發循環後,循環動態也不穩定。因此,按照過去的臨床經驗,我當時就推斷該患者肯定預後不佳,已無康復出院的可能。結果預後狀況卻異常良好,原因不明,不過我估計八成跟救護人員的急救措施得當有關。
其實在臨床上,像這一類預先推定急救無效的患者,結果卻急救成功的案例並不少見。我個人也曾親身經歷過,說不定讀者身邊也有親友有過類似經驗。
我必須坦承,在實際的醫療現場,有太多病例和狀況根本是我們醫護人員無法理解及說明的。我身為現職臨床醫師,竟說出這樣的話,讀者或許會覺得荒謬或不可置信,但這確實是我的真心話。
●再會死去的母親
我有一位經營公司的女性朋友,六十開外,這裡我姑且稱她為E女士。過去我和她曾經通過幾次電話,卻一直沒有謀面的機會,直到平成二十一年(二○○九年)三月,我們才第一次見到了彼此。
E女士具有某種強烈的感應力,但是多年以來,她從不跟人提起此事。後來我跟她聊起我打算寫這本書,她才說出了她這方面的經驗和稟賦。不過因為這些內容實在五花八門,而且盡是一些非親眼目睹,實在很難讓人信服的故事,所以請容我省略暫且不提。
見面之後不久,某一天早上,E女士突然打電話給我,電話中她說話的態度立刻讓我起疑,因為她之前總是有話直說,這天卻顯得有些客套。結果沒想到,不過一會兒,她的話讓我震驚不已。
「其實,我是想跟你聊聊令堂的事。」E女士說。
「家母的事?」
「是這樣的,自從我們上次見面以來,令堂就頻頻跟我說,她很擔心你,想找你說幾句話。」
我當下在心裡喊著「怎麼可能?」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天下真有這種事。
有關於「通靈」的個案,經常出現在許多靈性研究的文獻裡,我對此絲毫不感覺陌生,卻萬萬沒想到,這樣的事情一旦發生在自己和家人身上,我仍舊不免感到有些震撼。
「為什麼我媽會擔心我呢?我有什麼好讓她掛心的事嗎?」聽我這麼一問,E女士說,
「因為你不斷對令堂發送出非常強烈的愧疚感。」
「可是,她怎麼會收到我的……?」
「是令堂說的,我也不清楚為什麼。」
當下我陷入了一陣沉思。一直以來,我的確因為在母親生前未能克盡孝道,未能在她晚年時提供她最好的照顧而心有所憾,所以每天睡前,一定都會合十祝禱,表達我對母親的歉意。
E女士好像看穿了我的心事,遂打斷我的沉思,問說:「你覺得該怎麼辦呢?」我也不知道和一個「靈魂」對話究竟是好是壞。就在又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情況下,我對E女士說:「好,請讓我跟家母見一面。」
結果兩週以後,和母親的通靈便在三月底,E女士的好友,日本舞踊某流派的掌門人F女士的家中進行。
她們要我放鬆坐下,什麼也別想。
就在此時,E女士身體突然躬身向前,像在行禮一般,然後一個瞬間就開始說話了:「直樹,對不起呀。媽媽讓你擔心了,對不起,對不起。」而且說話的口氣不再是E女士本人了。當時的狀況有點像是,母親一出現,E女士就頓時消失,不見了蹤影。
我坐在一旁,非常震驚「E女士」說話的口氣,竟然和從前母親年輕時情緒化的說話口吻一模一樣。但是自從我升了國中,母親再也不曾這樣帶著情緒跟我講話。
「媽,我現在很好,你不必操心。」
「讓你操那麼多的心,媽媽真的很對不起你。」
「你放心,我現在很好,完全沒什麼擔心的事。」
「好,那我就放心了。」
原本有些緊繃的母親,好像突然間放鬆了許多,一下子恢復了不帶情緒的口吻。而且我不問話,她什麼也不說,只是靜靜地「在那裡」。隔了一會兒,我主動開口。
「媽,我可以問您幾個問題嗎?」
借用了E女士身體的「老媽」輕輕地點了點頭。F女士也在另一邊對我微微笑了笑,用右手比出OK的手勢。
「媽,您是怎麼死的?這我一直很想知道。」
「好像是突然間心臟病發。」
此時我才猛然想起,在母親死後,警視廳的刑警曾跟我說過:「沐浴時突然心臟病發作的人,經常都是臥倒在地,而且我們也常遇到臥倒在浴缸,半身浸在水裡的死者。」
「那您是什麼時候死的呢?是薰(我弟弟)沒打電話給您的那一天嗎?還是更早之前?」
「薰沒打電話來那天,我已經來到這裡了。是你回去那天的傍晚。」(五月初六,即鑑識報告書上所記載的日期。)
母親習慣每天傍晚五點左右沐浴,弟弟每天打電話的時間則是晚上六點。
「那天,您與弟弟和他老婆一起去逛了超市,對吧?」
「……」「母親」歪了一下頭,什麼話也沒說。
弟弟之前說過,她們一起去逛超市時,母親不像平常,看起來沒什麼精神,而且不大說話。弟媳婦也說,那天看到媽媽好像有點累,攙著她走路時,發現媽媽的手是冰冷的。我想大概是因為死前身體已經非常衰弱,所以沒什麼記性。
「媽,您覺得在您死前,我是不是應該強迫您跟我住在一起?」
「我覺得沒那個必要耶。」
「可是,最後您已經行動不便了,不是嗎?」
「我還沒到行動不便的程度啦。」
原本我一直對行動不便地過著獨居生活,晚年又獨自往生的母親,懷著相當深重的愧疚感,此時,母親輕輕的幾句話,立刻讓我有些被原諒的感覺。
接著我又問了另一個突然想起的問題。
「您死前摘下了結婚戒指,是什麼時候摘下的呀?」
「是你自己沒發現,在我來到這裡兩個多月以前就摘下來了。在你老爸的忌日(二月十五日)以後。摘下來後就一直和衣櫃上的明信片放在一起了。」
我一直以為母親是感覺到自己的大限已至,才會把戒指和明信片放在那兒,原來母親並非預知了自己的死期。或許是因為她在父親的忌日那天,感覺自己大概也不久人世,只是預先做個準備而已。
父親忌日以後,我總共回去了五次,居然都沒有留意到。
不過更讓我訝異的是,透過母親的附身,E女士居然能夠回答得如此準確。這些家務事,別說E女士和F女士,我壓根不曾跟任何人提起過。
「您在那邊見到老爸了嗎?」我繼續追問。
「我不會見你老爸的。」
回答時,「母親」臉部朝向右下方,感覺她並不希望我繼續追問這個問題。
我對這個答覆有點意外,也有些不解。究竟他們之間有過什麼我所不知的過節?父親忌日過後,母親摘除了戒指,莫非代表著母親決定跟父親從此一刀兩斷?我總覺得他們兩人晚年時相處得還算融洽,不過夫妻之間總有些不為外人道的故事,我遂決定不再繼續追問。
「那外公、外婆呢?」
「見到了。」
「姨媽呢?」
「見到了。」
如此明快的回答,正是母親生前的習慣。
「那,您怎麼知道我一直對您很愧疚呢?」
如前所述,母親走後,我確實對她懷抱著相當深重的愧疚感。
「您一直在守護著我嗎?」
「母親」過了一會兒才笑笑地回答說:「對呀。」當時「母親」的表情是她生前慣常出現的,欲言又止,稍稍把視線向下移的神情,當下我還以為眼前的這位就是我的母親。
「我每天晚上合十祝禱,您也都看到了?」
「對呀。」「母親」呵呵地笑了起來。
「您在那邊好嗎?」
母親開心地點頭。
「那您知道我什麼時候會到您那兒去嗎?」
「不可以問這種問題。」回答時「母親」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看來她是知道的。
「總之,你不必擔心這邊的事。」「母親」再次叮嚀。
「好。那,我還有必要每個月繼續去您的靈骨塔參拜嗎?」
「那我會很開心的。」
此時,坐在另一頭的F女士突然插話。
「可以不擺放祭品嗎?」
「對,那不需要。」聽起來又是「母親」慣常斬釘截鐵的語氣。
「媽,以我對生命的了解,人並不見得需要信奉宗教,那,我可以不舉行任何宗教的儀式或禮拜嗎?」
「可以的。」「母親」猛點頭。其實母親生前就絲毫不在意那些所謂慎終追遠的祭拜儀式。
我心裡其實還有許多問題想同母親澄清,但是不知為何,直覺認為自己不該再用人間的瑣事把母親硬扯進來,於是我決定就此向她道別。
「好,一定照辦。以後的事,您都不用操心。」
「好的。你們兄弟倆不可以吵架喲。」說話的同時,「母親」很放心地點著頭。
「放心,絕不吵架。」
「好。」
「那,您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吧?」
「嗯,不會。你保重自己。」
當我聽到「母親」的口氣中絲毫沒有半點留戀,反而顯得非常篤定,我瞬間有種自由之感,好比一隻年輕獅子被母獅子給逐出了巢穴一般。
我百感交集地說:「媽,您也多保重。再見。」
就在此時,E女士突然坐直身體,張開眼睛,恢復了原本說話的語氣,她感動地說:「恭喜你呀。令堂還真是個乾脆爽快的人。」由於這句話接得太快,讓我連想繼續感受一下剛才母子相會時的那份溫馨的時間也沒有。然後F女士也讚嘆說:「令堂的個性真是快人快語!」
她們兩人還說,這個結局跟她們事前所想像的完全不同。還說,像這樣回來的靈魂,通常都會對人間懷有強烈的執著心,通靈的過程往往會非常的情緒化,要不就是不斷地怨天尤人。
但是可能因為我非常瞭解母親的性格,只要言簡意賅地表達我的想法,就不至於發生什麼難以收拾的意外狀況。果然,「母親」一點沒變,走得明快俐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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