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前一世的榮箏也許真是如此,才會婚前壞了名聲,婚後不受夫家喜愛,
可那是她不夠聰明,被繼母以捧殺方式給養壞了,大家才都不愛她,
既然上天給她第二次機會,重回十二歲,這一次定要改變命運!
她不再傻傻相信繼母、徹底遠離會壞她名聲的杜表哥,
最重要的是,收回母親陪嫁的莊子和建立自己的人脈,
一旦有了銀子就有了底氣,她這輩子不嫁人也行。
她是真心不想招惹男人,偏偏和豫王嫡長子沐瑄結了不解之緣,
外出回家的路上,躲個雨遇見他,他當做沒她這個人;
參加春宴換個裝,好死不死聽到他和好友的祕密會談,
差一點點死在他的手上!她祈禱兩人最好不要再見,
沒想到他託他姊姊下帖子邀請她賞花,還單獨見她,為的是哪樁?
書摘/試閱
第一章 前世或是夢
順德五年,十一月冬至。寒風呼嘯,大雪簌簌,天地間只有黑白兩色。
榮箏蜷縮在土炕上,她已病了十來日了,往日裏的雪膚紅顏,如今枯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她身上蓋著一床舊棉被,顏色花紋早已模糊,薄薄的根本抵禦不了刺冷的寒氣。黃泥草莖的土牆上,寒風自粗細不一的口子呼呼的往屋裏灌。
他們一行人要前往京城,哪知她禁不起舟車勞頓,半路上就病倒了。再加上大雪阻路,他們被困在這座小村落裏已經有三、四日。
榮箏覺得渾身不舒坦,腦袋暈沉沉的。她睜開眼來,見跟前只有個不到十歲的柳兒守著。柳兒烤著火盆,小臉紅撲撲的,像個紅彤彤的蘋果。
「嬤嬤呢?」
柳兒聽見聲音,忙過來答話,「嬤嬤說她累了,去躺會兒,太太有事?」
「把她叫來,我有話和她說。」
柳兒趕緊去通報,咚咚咚地跑到了門邊,拉開房門。榮箏睜眼看去,只見外面大雪紛飛,想著自己怕是見不到父親了,不免熱淚盈眶,心中焦灼不已。
不多時肖王氏就進來了。
榮箏掙扎著要起來,肖王氏忙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道:「我的太太,您這是做什麼,屋裏冷,還是好好躺著吧。」
榮箏一臉煞白,不顧身上的疼痛,含著眼淚道:「嬤嬤,我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只是心裏有事,還斷不了這口氣。」
肖王氏寬慰道:「太太,您別擔心,老奴已經讓我家男人去打探京中的消息,很快就能曉得情況,您別多慮,安心的養好身子我們再上路好不好?」
榮箏一想到娘家的遭遇,眼淚便簌簌的落了下來,顧不得去擦拭,喘息著道:「我只怕是回不到京城了,只是走之前還想見見官哥兒和琪姐兒,嬤嬤能不能想法子讓我再見他們一面,我走也好走得安生。」
肖王氏這下犯了難,當初他們被廖家逐出家門時,老夫人就發了話,以後要親自教養官哥兒和琪姐兒,不得再與榮家人有牽連,再說相隔這麼遠,又天寒地凍的,她哪裏尋去?
榮箏見奶娘一臉為難的樣子,忙捉住肖王氏的胳膊道:「我就想再看一眼這雙兒女,別的什麼也不求,嬤嬤,妳從小把我奶大,就疼惜疼惜我吧。」說著就要給肖王氏磕頭。
肖王氏不禁一怔,往日裏風光無限的榮家三小姐,廖家的長孫媳婦,矜貴無比,一副目無下塵的樣子,何曾這樣低聲下氣過。她想到了榮箏小時候的樣子,不免有些心酸,軟下心腸道:「太太,您別這樣,安心養病吧,哥兒、姐兒那裏,老奴想法子。」
榮箏得了這句話,臉上總算有了淡淡的笑容,硬是在炕上給肖王氏磕了個頭。
肖王氏背過身去抹了把眼淚,拉著榮箏的手道:「太太安心養著,老奴去去就回。」
榮箏想著奶娘打點處處要錢,便將手腕上一對白玉鐲褪了下來交到肖王氏的手上。
「嬤嬤,這個妳拿著,去換點錢,多少能派得上用場。」
肖王氏道:「這是夫人留給您的東西,怎麼好拿出來,快收回。」
榮箏道:「娘知道也不會怪我的,妳快拿著。」
肖王氏推脫不了,只好接下。
肖王氏走後,榮箏一直沒有睡。他們榮家也是汴梁的有名望族。大伯父是太常寺卿,父親如今也做到了三品的京官。三叔父管著家裏的庶務,她從小也是在錦繡膏粱裏長大的,怎麼會落到如今這番境地?她今年不過三十歲,看樣子就要走到盡頭了。
而那麼富貴的榮家竟然一夜之間就倒了。一聽說榮家倒臺,夫家忙不迭的想與榮家劃清界線,廖家老夫人唆使著丈夫廖顯以不孝為名,休書一封便將她逐出府。
她恨廖家的薄情寡義、恨婆婆的尖酸刻薄、恨丈夫的冷面冷心,甚至恨榮家拖累了自己。
當初她嫁進廖家時,八十抬的嫁妝,十里紅妝,風光無限,從廖家出來的時候卻這般淒涼,身邊除了從小把她奶大的乳娘,已經沒有可用之人。平日裏奉承她的那些下人只知趁火打劫,將她的東西不知偷出去了多少、賣了多少。
但那些畢竟是身外之物,她已經沒有力氣去管那些忘恩負義的混帳,一心只想知道父親的情況。聽說父親犯的是死罪,判了極刑,如今收押在京中的大牢裏,弟弟則被判了流刑,家中女眷落得被變賣的命運,繼母已經投了井。她若能拿出錢來打通關係,想再見父親一面應該不難。
三十歲的她,兒女雙全,享受過榮華富貴,也經歷了生離死別,沒想到生命就要走到盡頭。她還沒親眼看見官哥兒娶媳婦,還沒給琪姐兒置辦嫁妝,心中有些不捨,只是這雙兒女和她並不大親近,她知道都是婆婆從中挑撥,離間了他們母子間的情分。
為什麼好人沒好報,壞人卻能好好地活著?
榮箏在心中將婆婆咒罵了千萬遍,甚至也對薄情的丈夫詛咒了上百回。
當她再次睜開眼時,跟前依舊只有柳兒守著。這原是她給肖王氏買的丫鬟,讓她服侍肖王氏的。往日裏她身邊的丫鬟僕婦一大堆,最後除了把她奶大的奶娘,竟然沒一個守在她跟前,果真是世態炎涼,人情薄如紙。
柳兒問:「太太要喝水嗎?」
榮箏這才覺得嗓子有些乾啞,無力的點點頭。
柳兒趕緊拿了桌上烏黑色的茶銚子倒了半碗水給榮箏喝。
雖然水早已沒了熱氣,可灌進喉嚨裏卻有說不盡的爽快,榮箏喝完又要了一碗。
從前她馭下嚴厲,稍有不順心不是打就是罵,服侍她的哪個不是如履薄冰,處處陪著小心,以至於陪房進來的四個大丫鬟死的死、嫁的嫁、逃的逃,如今一個也不在,想起從前,她不禁自悔。
她知道自己快要見到去世多年的母親,倒是不怕,臨終前只想再看看一雙兒女,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她。
直到第四日上午,肖王氏終於回來了,卻沒有把官哥兒和琪姐兒帶來,這讓榮箏很傷心,不過肖王氏帶來了官哥兒的奶娘樊氏。
樊氏身量中等,白白淨淨的,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好半晌不敢走到榮箏跟前,沉默地緊了緊身上裹著的披風。
她如今這般境地,樊氏還能冒著風雪來見她一面,可見其忠誠,榮箏十分的感激,含淚懇切道:「不枉我待妳一場,我見著了妳,就當見著了官哥兒,他現在雖然不吃妳的奶了,但我知道他一直都很敬重妳,以後還請妳幫我管教他,督促他的學業,幫我相一門靠譜的媳婦,把他養成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樊氏愣怔了下,她原本對榮箏很是畏懼,沒想到榮箏竟會說出這番言語,甚是驚訝。她緩緩的走到榮箏跟前,溫和的道:「太太放心,上面不是還有老夫人、老爺、廖家的宗族護佑著他。」
榮箏冷笑了兩聲,伸手緊緊地拉著樊氏的手懇切的道:「別人我都不信,我就信妳,現在我將官哥兒和琪姐兒都交給妳了。」
樊氏頗感震驚,忙說不敢當,又道:「撫養小爺是奴婢的本分。」
大雪天還能冒著風雪來看她,榮箏認定樊氏是第二個肖王氏,伸手將頭上戴的一根珠簪取了下來,又將耳朵上的一對南珠耳墜也取了下來,鄭重地放在了樊氏的手上,「這兩樣東西伴了我一輩子,我走的時候就想把它們留給一雙兒女,可是走得太倉促,煩請妳替我帶給他們,簪子給官哥兒,耳墜給琪姐兒,我縱然有千萬的不是,但好歹是生他們養他們的母親,以後繼母進了門,幫我教養好琪姐兒,讓她別走我的老路。」
樊氏聽著眼眶就濕了。
榮箏交代完,又慎重地在炕上給樊氏磕了三個頭,慌得樊氏忙還禮。
送走樊氏後,榮箏心中的牽掛總算是少了一樁。
瞧外頭風雪沒有停歇,肖王氏對榮箏說:「看樣子我們要被困在這裏了。」
榮箏點點頭。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怕是見不到父親最後一面了。
這些日子,渾渾噩噩時,她總是夢見小時候的事。那時他們還住在汴梁朱雀門外的青雲巷裏,還是個小姑娘的她,嚷著要紫蘇做好看的針線給她;在她出閣的時候,父親外書房的那棵泡桐樹正是開花的時節,這些年沒回去了,只怕又長高了不少。
這一生就要走到了盡頭,她心裏充滿了悔恨,不由得想著,要是娘沒有早逝,要是繼母沒有進門,要是沒有那些人的算計,要是她為人沒那麼涼薄,她也不會嫁到廖家。山高路遙,她終究連父親的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
十一月十九日,觀音齋。
大雪終於停息了,肖王氏領著柳兒去問榮箏,看什麼時候上路。她們推開了柴門,赫然見土炕上躺著一位盛裝的婦人,雙目緊閉,安然入睡,臉上是從沒有見過的平靜。
她上前喚道:「太太,雪停了,吃過早飯,我們就起程吧。」
肖王氏連喚了三聲,然而炕上的人卻沒有再睜開眼……
這是今年的第三場雪,粗使婆子正拿著掃帚清掃外面的積雪。
榮箏呆呆地站在窗戶邊,望著院子裏的情景。
她作了一個好可怕的夢,夢中她已是個三十歲的婦人,還養了一對兒女,卻被夫家所休,榮家倒臺,父親入獄,最後她病死在回京城的路上。
那個夢很長,她彷彿已經走完一生。然而她卻覺得那不大像夢,或是說不大像以前的夢,是那般的真切,就像真的發生過一樣……
肖王氏走了進來,見榮箏站在風口處,嚇了一跳,忙上前將窗戶關上,輕聲斥責,「小姐怎麼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不怕又凍出病來嗎?」
榮箏訝然的望著肖王氏,這是撫養她的奶娘,中等身材,面如滿月,是個還不到三十歲的婦人,一頭烏黑的頭髮,梳著圓髻,插了根青竹簪,鬢邊並無戴金銀珠寶,穿著半舊的青緞子棉袍。肖王氏與榮箏站在一起,足足高了榮箏一個頭。
這和夢中的奶娘不大一樣,夢裏的肖王氏頭髮已經花白,滿臉的褶皺,一副老嫗的樣子。如今的奶娘卻生得白白淨淨的,唇邊一顆小小的痣,看她的目光十分溫和,充滿了寵愛,和夢中那雙焦灼又悲涼的眼神完全不一樣。
為何會作那樣的夢?那麼讓人鬱悶的夢。
肖王氏摸著榮箏冰冷的小手,一邊替她搓搓手,希望能暖和些,一邊道:「紫蘇,還不快給小姐燒個手爐送來。」
紫蘇在外面答應著,「馬上就來。」
須臾,進來個穿杏色棉比甲的少女,約莫十二、三歲的樣子,長相嬌俏可愛。
紫蘇塞給了榮箏一個銅胎掐絲琺瑯的小手爐。榮箏低頭一看,手爐上還描繪著梅花喜鵲的圖案。
「小姐今天看上去要好些了。前兩天您沒日沒夜的睡,可把奴婢們給嚇死了。」紫蘇眉宇間盡是關心和憂慮。
榮箏看著紫蘇眼中流露出的真摯神情,便知身邊這個大丫頭是當真待她好、關心她的。
「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過來看望您了。」外面通傳的是還沒有榮升一等丫鬟的如意。
榮箏暗暗驚訝,這兩位堂姊一直住在京城,不大回汴梁,此刻怎麼來了呢?轉念一想,對了,祖母去世時,大伯父和大伯母帶了兒女回汴梁來弔唁持服,一住就住了兩年。
紫蘇忙上前給榮箏整理了下衣裳,抿了抿耳邊的碎髮。
說話間,兩位堂姊已到外廳,由小丫頭揭了素色的簾子,榮箏走了出去。
站在屋中的兩個妙齡少女,皆是通身的素衣素服,頭上戴著銀白的髮釵。大堂姊榮筠已到及笄的年紀,身量頗高,雪膚花貌,肌骨勻潤,雖然是單眼皮,卻有一雙碧清的妙目,饒是這樣的素衣妝扮,依舊顯得她清麗無雙。旁邊立著的二堂姊榮笛,只比榮箏大一歲,眉毛彎彎,模樣嬌俏。
榮箏片刻恍惚,見著兩位姊姊後,木木的行了禮。兩位姊姊也趕著還禮。
榮筠問道:「聽說三妹妹醒了,我們過來看看,身子可都大好了?」
「已經好了。」
「我就說嘛,三妹妹平時也沒那麼病弱,怎麼就在床上躺了好幾天,可把嬸娘給急死了。妳要是再不好,嬸娘都要託父親去請京裏的太醫了。」
榮箏道:「勞妳們費心了,一會兒我就過去給太太請安,讓她放心,大伯母那邊可能要晚些時候過去了。」
榮筠笑道:「不礙事的,母親正在休息,忙了這些天也乏了。」
榮箏記起來了,這一年開寶十一年,祖母去世後的第二年。她十二歲,繼母所生的妹妹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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