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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詩詞的女兒-葉嘉瑩
歸途第一部:納席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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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途第一部:納席華

商品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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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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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本書特色】

九鬼(《仇鬼豪戰錄》作者)、馬立軒(中華科幻學會行政長) 專文推薦!
難攻博士 (中華科幻學會會長)、乃賴(武俠評論&科幻作家)、伍薰(奇幻科幻作家)聯手推薦

千篇書評部落格『旭日之丘』作者子藝(毛毛牙)
醞釀二十年、首部長篇作品!
《歸途》三部曲開路先鋒!

2017開春最朗朗上口的關鍵字:
『順順順順!』

◎小說、封面底圖、內頁插畫一手包辦『全創作』!
以充滿感情的堅實筆調,順暢傾訴二十二萬字長篇
十幅作者親筆描繪插圖,世界觀100%忠實呈現!
優雅獨角獸圖騰,重返古典奇幻魅力!


◎西方奇幻傳統 V.S. 東方文化觀、價值觀與哲學觀!
無微不至的細節刻畫,你我熟悉的節慶、俗諺與幻想時空的巧妙融和
典雅韻味的台語對白,似曾相識的南島式命名,精準描繪世界氛圍
台灣觀點的幻想詮釋、奇幻文學在地化,原創誠意鉅獻!


◎古典奇幻的嶄新演繹!
厭倦了劍與魔法、重甲騎士與王公貴族的標準架構嗎?
《歸途》將引領您重返諸神尚盤旋在人世的青銅器文明
呼吸、咀嚼、思索,親身體驗神話時代的英雄旅途!

【關於本書】

九鬼、難攻博士、馬立軒、乃賴、伍薰聯手推薦!

九鬼(奇幻作家《仇鬼豪戰錄》作者)專文推薦
「在既有的框架之上,揉合台灣元素!」

馬立軒 (【中華科幻學會】行政長) 專文推薦
「成長、記憶與面對黑暗!」
「台灣奇幻創作的成長契機!」

莫那公國與鄰國坤麟突然爆發戰爭,正在曼敦進行法師修行的力之使者納席華與學徒駱沙利南,匆忙搭上回國的船隻,想要回國支援戰事。在船上,兩人結識了來自魁提賽的傭兵安諾芬夫婦,卻也同時遇上了具有敵意,受到人為操控的的魔法風暴。是誰有辦法控制如此強大的力量?為何亙古不變的能量守則開始失控?有如神明般強大的神聖獸們,又為何放任這些悲劇發生?席華一行的歸鄉路,看來是不會太平靜了。



作者簡介

作者、封面繪圖、內頁插畫:子藝
看過銀英傳之後,發願要變不良中年。
等真的來到中年,而且的確不良之後,頓失人生目標。
於是開始努力敲打鍵盤,瘋狂紀錄自己思緒,意圖在世上留下腳蹤。

封面設計:圖阿勳
台灣新竹人,洋芋片、可樂及巧克力成癮患者,
喜歡閃閃發光的東西(各種概念上),
夢想是記住天上所有的星星名字、長出趾行足及成為超人力霸王,
為了能任性地生活而持續努力著。

設計統籌:柏斯
自由接案平面藝術家與刺青師,同時全力支援海穹文化的美術設計。
作品類型涵蓋平面繪畫、數位影像及動畫錄像,
參與過《台北藝術自由日》聯展與舉辦個展,個人出版zine《A.C.I.D.》系列。

名人/編輯推薦

歸途第一部:納席華推薦序
成長、記憶與面對黑暗:納席華與台灣奇幻的成就
馬立軒(中華科幻學會理事兼行政長)

現在的我雖然接觸科幻作品較多,但奇幻文學依然是我的初心。我記得當初看韓國作家李榮道的奇幻小說《龍族》時,有一種很深的震撼與感動,那是第一次接觸到截然不同時空的震撼與驚艷。巨龍、魔法、英雄、陰謀……種種不可思議的人事物對當時的我來說是如此新鮮;如今即便對於奇幻世界的生物、魔法的運用等設定都已經相當熟悉,我依然對這樣的故事深深著迷。這是為什麼呢?
我想,奇幻作品時常描述了一個人物的成長、描繪了一群伙伴的共同記憶、講述了邪惡如何侵襲大地,卻又被世界上的良善給擊退的故事;這都是足以與我自己產生共鳴的主題。即便青少年的成長故事已經離我很遠,逐漸步入中年的我們不也依然在成長嗎?即便生命中的親朋好友來來去去,美好的回憶不也依然在我們心中留存嗎?即便這個時代的邪惡以更隱諱的樣貌造成破壞,我們不也依然希望善良會戰勝邪惡嗎?
《歸途第一部:納席華》是子藝的第一部長篇奇幻小說,據說作者從1995年就開始醞釀這部作品,如今終於呈現在讀者面前;主角納席華是一名天賦異稟的法師,與數名同伴在戰亂的時代因故來到敵國的領地、意外察覺敵國的陰謀、捲入敵國的紛亂中。作者很巧妙地在章節的安排上選擇直敘、倒敘交錯穿插的手法,讓讀者一面與納席華經歷當下的危機,一面又能逐漸瞭解主角如何慢慢成為法師、慢慢成長為一個成熟、矛盾又複雜的男子。
本作中與大多數奇幻作品相同,描述了一個人物的成長、描繪了一群伙伴的共同記憶,也講述了邪惡企圖入侵家園的故事;雖然《歸途》的故事仍未結束,我們也不清楚最終是否邪不勝正。但我想,雖然不論是以讀者的身份或是作者的身份,都能對所謂的「成長」產生共鳴,然而隨著年齡的改變、身份的轉變,共鳴的感觸卻不盡相同。子藝使用自己的筆觸描寫了納席華的成長,過程中主角失去了許多親朋好友,卻也有許多人再度進入他的人生;他遭遇諸多困難而產生諸多矛盾,卻在伙伴的陪同下一一克服;他面對魔法理論的瓶頸,如同面對人生際遇的困境,唯有自行參悟,才能成就自我。
值得一提的是,身為台灣奇幻文學作家,子藝將許多台灣人獨有的文化特色也寫進了作品中,例如用華語、台語及其他方言來區分不同地區的人們;融入傳統文化的各種節慶習俗等等……。習慣將奇幻作品的世界等同西方中世紀文化的讀者如我,一開始會被故事中人物怪腔怪調的語言與有別於西方傳統的節日風俗給帶出戲;這或許是因為奇幻文學的讀者有許多人跟我一樣,潛意識習慣將奇幻作品的世界觀與西方中世紀傳統相連結所造成的刻板印象。一旦讀者能夠拿掉這種預設立場,其實很容易可以看出作者將西方奇幻傳統與東方文化觀、價值觀與哲學觀融合交雜於《歸途》中的苦心。說起來,故事中的角色用台語講話,習慣了之後反而讓當時閱讀的筆者感到一陣「反差萌」呢!
除此之後,子藝將《歸途》中的時代設定於青銅時代,也是奇幻作品到了這個世代已經相當少見的設定。有趣的是,青銅時代也是希臘羅馬時期,人們區別神話與歷史的最後一個時期;《歸途》中人類與各種神獸共存的時空,不得不令筆者聯想到這層關係希臘羅馬時期人神共存的相似性,或許某種程度上也預告了故事日後的走向?
筆者盡量在序言中避免提到太多故事內容,希望讀者能夠透過自行閱讀,不帶預設立場地去享受閱讀《歸途》這部子藝「二十年磨一劍」大作的樂趣。看待一部作品可以有很多種角度,而作品也會呈現出很多種面貌;作者、讀者想必都能透過一部好的作品來獲得個人心靈上的成長,從劇情細節中找到自己的共鳴。《歸途》就是這樣一部作品,他訴說納席華的成長、記憶與其所面對的黑暗,而筆者在閱讀過程中也透過納席華的腳步回顧了自己的成長記憶,與自己過去曾面對的困境;或許,子藝在書寫過程中也融入了自己的成長經歷與記憶吧。透過這樣的書寫,作者、讀者與主角一起成長、一同昇華 —— 或許台灣奇幻創作的成長契機,也包含在這樣的進程中吧。


《歸途》推薦序
九鬼(《仇鬼豪戰錄》作者)

跟子藝相識的機緣是在網路上,我們同是一部經典的遊戲《異域鎮魂曲》的愛好者,他當時是遊戲基地的版主,而我就在他的地盤連載奇幻小說《仇鬼豪戰錄》。同一時間,子藝的長篇鉅作《歸途》也在網路上持續發表,回想起來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網路發表這檔事對於出版界算是一場不算小的革命吧,過去,很多可能一輩子收藏在自家書櫃裡的作品,隨著網路平台越來越強化,越來越普及化,讓越來越多讀者透過這個新媒體與作品產生了互動。這不僅鼓勵了創作者,也佳惠了讀者。
可是這些佳作就像手機與電腦裡的數位照片一樣,你沒有把它沖洗成有溫度的相片穩穩地嵌進相簿裡,總覺得心裡不踏實,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消失於虛空之中。備份的工具從一開始的磁碟片,到光碟片,到外接硬碟,到現在的隨身碟,一次又一次的更換電腦,一次又一次的備份,你不知道是不是會在某一次的疏忽把自己嘔心瀝血的作品給遺缺了。直到它扎扎實實地變成手中的一本書,你才能夠放心。
書寫是一種釋放思維的過程,清澈的思維有明亮的書寫,細膩的思維有縝密的書寫,豐富的生命絕不會出現貧瘠的文字,所謂的文如其人吧。子藝是虔誠的基督徒,台大醫學院畢業,除了學有專精的醫療專業之外,他還從事油畫創作,並投入荒野協會的保育工作,目前在嘉義縣政府任職。如此多元的角色,正是滋養一部精彩小說的最佳土壤,多采多姿的生活經歷提供了源源不絕的養份。如此豐厚的生命經歷搭載著熟練的文字與說故事的天賦,讓讀者不知不覺就被捲入進席華時空交錯的旅程。
以奇幻的架構來表達故事情節雖然不是現代寫作所獨有,但是一部優秀的作品,如《歸途》這般,加入在地文化特色的奇幻小說卻是很難得。
之所以稱為奇幻,表示這個故事存在的世界不同於我們現實生活的世界,它有相當比例的部份是虛構的,是憑作者想像力去搭建的。但你若完全天馬行空不著邊際,那肯定難與讀者引發共鳴,甚至於淪為一部自我感覺良好的遊戲設定說明書。如何拿捏在虛與實之間的界際與分量,有賴作者嚴謹的架構能力。

《歸途》,子藝很巧妙地讓故事走在現實與虛構之間,他找到一個奇妙的平衡點,讓說著我們熟悉語言的人物,施放著虛擬世界裡的魔法。《歸途》在多重元素交錯的情況下,敘事流暢而不顯突兀,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特別是大多數讀者已經習慣《魔戒》、《哈利波特》之類西方文化背景下的奇幻故事,怎麼在既有的框架之上,把我們身邊的台灣元素揉合進去,這真需要無比的用心與細心。
眼前呈現如此一部難得的大作,恭喜子藝,也為台灣奇幻文學喝采。

目次

【目錄】
序章
第一章:風雨
第二章:惡夢
第三章:陰影
第四章:決心
第五章:梗加
第六章:學院
第七章:龍言
第八章:神話
第九章:清明
終章:歸去
附錄:神獸軼事
後記

書摘/試閱

歸途 第一部:納席華
序章:故鄉

微風輕拂,山坡上的草原發出沙沙的聲響,宛如大地細語。
遠方,在那生長著參天巨木的銀華森林裡,除了少數不合群的綠葉還吊在樹梢硬撐著之外,幾乎全成了艷麗的火紅色。閃爍著紅寶石光芒的紅葉,大片大片地佔據山頭,宣告著炎炎夏日的離去、凜凜寒冬的將近。若是在傍晚,當天空掛滿了彩霞的變幻色澤時,站在遠遠的地方欣賞這座美麗森林的話,還真像是看見整座山燃燒起來一樣哩!也難怪東方平原流傳的古老傳說中,這裡是天神在冬天為了要取暖而燃起的火炬。因此銀華森林及附近區域在古時候,便被稱做「瑪薩伊‧塔」,意思是「諸神取暖之地」。
偶而,會有一些運氣極佳的人,能從那茂密的林縫當中,見到守護森林的獨角獸們那銀色、螺旋狀的細長獨角,在片片紅葉中閃動著耀眼光芒。
銀華森林的名稱正是為了讚美這群美麗的森林之主而命的。
也許是獨角獸們重視隱私的關係吧,當寒冬來臨,附近森林全變成光禿禿的一片時,只有這裡仍然維持著滿山遍野的紅葉,直到春季時分,大地恢復為一派翠綠時,才跟著換上新妝。
銀華森林中這六隻力量強大、神聖、優美而且睿智的獨角獸,遠在人類遷居到這附近以前就居住在這裡了。所以在古時候,在片土地經歷多次戰爭的期間,獨角獸們所居住的森林完全不受任何影響,因為沒有任何一支箭矢可以射進這片有著強大魔法力量捍衛的森林,而膽敢向這座森林暴力相向的人,亦皆承受了獨角獸們的憤怒制裁。

時間是莫那公國曆三二七年秋天,這是近幾年來最為豐收的一次,整個邊境地帶的農家都因為這難得的豐收而快樂的忙碌著,尤其是為了慶祝一年一度的大事,也就是釀酒日的來到。
東方邊境地帶兩大節慶,一是秋季的釀酒日,另一個是春季的植苗日。
明年春季慶典用的杏桃酒在司禮賜福之後,就要正式開始釀造了。家家戶戶都私下向祖先牌位禱告祈求著,看看能不能抽到第一個接受祝福的上上籤。雖然沒有任何證據顯示司禮第一個祝福的家庭,就可以在來年有較好的運氣,不過人類就是這樣的一種生物,搶第一的感覺總是比較爽快;至於因為這種說法而使得第一個受祝福的家庭多奉獻了些貢品,對於司禮跟聖宮而言,也算是一件值得鼓勵的好事吧!

「我們家已經有十年沒有輪到第一了,請一定讓我們家中選啊!」
「今年我們家的收成最好,我們是最有誠意的家庭,請賜給我們第一的榮譽。」
「只要我抽到第一籤,我今年一定加倍奉獻。」

類似的話語可以從許多家庭的廚房中,隨著裊裊炊煙,緩緩的傳出來。
依照傳統習俗,家人團聚的飯桌是家中最為神聖的地方。
在大家為生活忙碌了一整天之後,飯桌有著代表家族再度合而為一的象徵意義,而公國人對於家庭關係是相當重視的。也因此這一帶的家庭飯桌,一律是設計成代表圓滿的圓形。圓也同時也是合文中,代表無數『零』的符號,而把飯放上桌,又變成代表頭數、起數的壹,這表示家是由飯桌開始的。
習慣上,莫那人會在飯桌鑲嵌上家族的守護神與祖先的名字,而在廚房煮東西則成為一件相當神聖且榮耀的事情。公國有句諺語:『灶起厝興人旺』,灶可是家庭的起點呢!
因此,在廚房中一邊誠心為家庭準備食物,同時又一邊向神明祈禱被認為是最有效果的。有些家庭,連平常很少動手煮東西的男人都在這個時節進去廚房幫忙(混著「你們男人連這個都不會」的聲音),希望能感動神明。
(如果每天都這樣幫忙就好了。)
女人們如是想著。
抱怨男人笨手笨腳是一回事,許多平常忙壞了的女人們還是不禁的期待著能趁機好好休息,但能否休息還是要看男人是屬於手腳靈活還是越幫越忙而定。
不過,也許正因為這並非常有的事情,所以廚房中的氣氛才顯得異常的甜蜜吧!連平常愛偷吃的小孩在這段期間也都變得比較大膽,趁著父母親打情罵俏的時候,偷起糖塊要比平常來得容易多了,這也算是傳統所帶來的附加好處吧!又或者說,正因為傳統有著這種好處,所以這件事才能被人肯定而成為傳統吧!

在這樣的一個涼爽秋日的傍晚時分,被稱做神火的太陽斜斜掛在西方天空的一角,而有玉盤之稱的銀月則已經悄悄的在東方的天空露面了。銀華森林六位至高的守護者、聖宮中祭祀的主神們,今天相當難得的一同站在銀華森林西方的一角,望著對面山坡上遊玩的一群小孩。
如果被村中的大人們看見了,一定會興奮的大叫,並因此認為自己一定能在祭典中抽到第一號籤而徹夜難眠吧!畢竟六位森林守護神一起出現並不是常有的事情,就算是住在當地的人,一輩子能看個一次兩次都已經夠他炫燿了,通常都只能在聖宮裡看看石像過過乾癮罷了。當然,見到這些獨角獸的人,也一定會心懷感謝的向這些偉大的神聖存在獻上祝福,畢竟獨角獸為了拯救小孩而驅趕惡狼的事情,數百年來有過多次紀錄,也成為這一帶家喻戶曉的傳說故事。

銀華森林的守護者,尊貴的六頭獨角獸們所看的地方,也就是銀華森林的西邊,在森林隔著道路的對面,有著一個小小的村落,叫做旭日之丘。
之所以叫做旭日之丘,是因為這裡正好是位在一片寬闊、而且面向東方的緩坡上,每當朝陽初上,這片緩丘便灑滿了來自神聖爐火的恩賜。金色的晨光彷彿對此地偏心似的給了多一些關懷,送給了這塊土地多一點那讓人忌妒的祝福。因此,來自東方的第一批莫那移民在感動之下,將此地稱為「桑板提雅那」,即「朝陽降臨之地」的意思,演變成後來公國通行的合語就是「旭日之丘」。

這群住在旭日之丘的孩子們,正把握著在日光下遊玩的最後一段時間,沿著通往西方森林的採藥小徑,一路往他們的基地奔跑著。
說是基地,其實不過是一塊躺在山坡上的巨大岩塊。
從基地所在這個方向,可以俯瞰整個旭日之丘以及通往昭霞關的主要道路──東方道路。因此,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想像力豐富的孩子們便將這塊大岩石傳說成是一個駐兵所在地。幾代傳下來,這塊巨岩的正式名稱就叫做基地了。

昭霞關是莫那公國七個聯合公國中最南邊的一個關卡,就在離旭日之丘不遠的地方,緊鄰著由卡頌人所組成的匡提阿王國。莫那公國曆三一七年,昭霞關邊界外的匡提阿王國國內爆發爭奪王位的政治鬥爭,弄到後來還演變成為內戰。最後,奪權失敗的凱倫親王以國庫中大筆的黃金買到了莫那的保護,流亡到北方來了。得到王位的凱辛王對於空蕩蕩的國庫理所當然的感到不滿,於是向莫那公國提出嚴正的抗議,要求引渡凱倫親王,但莫那公國的大公議會對於可以彌補北方長年戰亂的大筆意外之財,自然是以響亮的政治理由把它給留下來了。很合理的,滿腹牢騷的凱辛王起兵進犯東方邊境的昭霞關了。
雖然戰事只延續了兩年,但對於剛結束北方三十多年勞民傷財慘烈戰事的莫那公國而言,在經濟上的衝擊其實是相當大的,這一點倒是大出那些原本只想到黃金的大公們意料之外。沒想到凱辛王其實在用兵上還蠻有水準的,或者說蠻能拖的,當然公國沒很用心投注兵力也有關係啦!總之,莫那公國一直沒能給匡提阿軍致命的一擊,所以造成的傷害也比想像中還大,也因為如此,在接連戰亂之下,公國內年輕人嚴重缺乏所導致的社會問題也層出不窮。
當然,這種問題跟鄉下地方正值好玩年紀的小朋友是沒有什麼直接關係的。更何況,戰爭一結束,東方道路立刻又因為商隊的進出而繁榮起來,加上這一帶是全大陸品質最佳的杏桃酒產地。基本上住這裡的人們,只要不偷懶的話,通常在經濟上還算是過得去的。

而這塊「基地」的所在地,聽說在戰時曾有軍隊駐紮在此。
雖然只是聽說,加上附近也沒有任何駐軍的爐灶、營舍或其他任何有人在此活動的痕跡,而且事實上,在戰爭延續的兩年時間中,凱辛王根本就沒能攻進昭霞關內,最後還因為國內窮困不堪而引發民怨被推翻。
因此這則傳說,若不是小孩子在胡思亂想,就是那個大人騙騙小孩的玩笑話罷了。
但是對小孩子而言,事實是怎麼樣的根本無所謂,從另一方面來說,傳說反而可能還比事實更吸引人。對小孩子而言,只要一點點的想像元素就能讓他們盡情的發揮那無盡的創造力,並且沉溺在其中,接著以有如林中狐狸般的速度蔓延在友伴之間,影響整個村落。玩著戰爭遊戲的孩子們,總是想像自己穿著閃耀著亮麗光芒的盔甲,揮舞著會噴出駭人火焰的魔法寶劍,與來犯的匡提阿軍隊作戰的情況,並在興奮的情緒中,享受成為護國英雄的快感,渾然不知這裡有不少人也跟匡提阿人一樣有著高大卡頌人的血統。

納席華也是這些小夥子中的一位,他一直對母親當初揮舞著父親改造加強過的噴火寶劍,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的故事感到無比興奮。他父母親在戰時可是邊境警備隊中的名人,而他們許多的英勇行為至今在邊境仍然是相當為人稱道的,喔!也許該說他母親的英勇事蹟跟他父親的笑話被傳遍了邊境才對。
手上拿著父親親手幫他削製的木劍,席華跟著大家大吼大叫、跑上跑下的,想像著自己正騎在馬背上奔馳著,與夥伴們在戰場上,為了保疆衛土而殺進殺出。許多經由長輩口中聽來的戰役回憶,也在小孩子們豐富的想像力中不斷的被搬出來演練,遲早有一天,這一些記憶也會隨著時代的變遷而傳給下一代的孩子們,成為邊境地帶如繁星般眾多的永恆傳說之一吧!


2

納席華的父親納卡爾在戰時也是警備隊的一員,他有個外號叫號角手。這個外號有著兩層意思,一個是在讚揚卡爾優美的歌聲,他嘹亮的男高音享譽邊境。不過對於自封為邊境第二嗓的他,另一層意思就不懷什麼好意,因為指的是吹牛大王,理由是邊境第一嗓已經過世了,而這句話也是他說的。
雖然說卡爾也勉強算得上是一位軍人,至少紀錄警備隊隊員的庫房裡有著登錄他資料的竹片,但是任何看見他那瘦小身軀的人都不會認為他是個武功高強的戰士,一臉無辜的表情也看不出什麼勇敢堅忍的成分在裡面。實際上,讓他大出風頭的也並非什麼神武無敵的劍技,而是家傳四代的魔法工匠技能,納家所經營的納氏魔法藝品工坊在邊境可是很有名的。

納卡爾一家人並非東方人,而是在卡爾曾祖父那一代由西方遷居到旭日之丘來的,因此有著不同於其他人的烏黑直髮及深褐色眼睛。納家代代都有著不錯的魔法天份,也就是對於能量的掌握很有心得,而且都有一雙巧手。不過話雖如此,家族中還是一直沒能有人考進魔法學院,程度就是差了那一點,感覺上就是那樣的高不成不低不就的。所幸納家人還有一項較為奇特的技藝一直被流傳下來,而且漸漸地在發揚光大中,那就是魔法物品的製作。
魔法能力的關鍵在於能察覺能量,並解了解『順』的奧秘,也就是洞悉能量流動的本質,並以自己的意志去干涉能量流動。擁有這種能力的人其實還算不少,但是能力強到可以施展法術又是另一回事了。納家的人雖然只能操縱很少量的能量流,但是他們對機關與器械方面的才能卻讓他們能夠製作出簡單的魔法物品。
其實就算是在家族中納卡爾也算是很出風頭的,因為他是家族中第一個有資格參加法師學院考試的人,雖然他最後還是落選了。不過,對家人或鄰里而言,這已經算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更何況納家的魔法血統似乎是有隨著世代的交替而逐漸加強的傾向﹔卡爾的能力就比父親強,而父親比祖父強,一代強過一代,納卡爾就常常誇口說道:「遲早我兒子會當上法師的。」
不過,這種事情在酒館裡從他喝醉了的口中說出來,實在沒什麼說服力,講久了,原本是在讚美他的外號也變得有點雙關了。

雖然納家所造的東西,並不像真正由法師施法加強過的正牌魔法物品那樣好,但這些卡爾以簡單能量的控制,配上小機關改造製作的武器、防具或飾品,再加上負擔得起的價格,對於一般小兵來說,是相當值得的投資。因為這種簡單的東西,能讓他們在戰場上更勇敢的面對敵人,並且增加平安歸來的機率,而當初為了保衛家鄉而自願加入警備隊的行為也讓納家大賺一筆。
卡爾也是因為他的工匠技巧純熟,他的家人才同意他進入軍中的。卡爾的老爸早算準他那聰明的兒子可以在軍中賺不少錢,順便打響名號。這也算是他燃燒的商人之魂精明之處吧!對於因為家中常發出怪異光芒或聲響而長期被當成怪人的納家人來說,這也是個扭轉大家觀念的好時機,販賣活命的機會耶!
實際上,在知道納卡爾報名警備隊時,最不贊成的反而是村裡的人們,因為卡爾是個瘦弱矮小的傢伙。他最大的長處就是他靈活的雙手跟美麗的嗓音,其他部分實在找不出什麼足以成為戰士的地方。那雙巧手甚至還比村裡大部分習慣做粗活的婦女還要秀氣,當初酒館裡甚至還傳出說有些人在打賭他能撐多久,還有人賭他能活多久哩!
為了這個惡質的玩笑,卡爾他老媽還把一桶杏桃酒招呼到放話的人頭上去。
酒後,那傢伙想找卡爾算帳,卻反而被卡爾胸前的防禦胸針噴出來的火焰燒了大半頭髮。

其實納卡爾在戰場上的表現的確不怎樣,就戰友記憶所及,好像卡爾還沒有過一對一打倒敵人的紀錄,就連以多打少都很難得見到他出手,不過他能撐到戰爭結束卻沒死也算是厲害了。
卡爾全身上下僅有的疤痕,是他右臂上一條被火燒過的傷口。雖然卡爾信誓旦旦的說那是在西崎頂攻防戰時被敵人的火箭所傷的,但是大家都寧願相信那個小傷口是被他自己那把了不起的火焰劍割傷的。
說到火焰劍,戰場上,卡爾最引人注意的,便是他手上拿著一把會噴出火焰的劍笨拙的揮舞著,他的隊友們開玩笑似的說他:「只是把敵人嚇跑而已。」
但是實際上被嚇到的不只是敵人,軍中的夥伴們也相當驚訝,因為採礦與冶金的技術還不夠進步,軍中一般正規的士兵只能配上一副籐甲、皮盔加上一把寬刃的短銅劍和木製圓盾,草鞋還要自己編,低階的民兵甚至只有一柄青銅槍尖的長矛,最糟的時候還慘到只有竹槍,唯一能穿珍貴的金屬護具的人只有軍官級以上的人。
但是卡爾的裝備看起來比隊長的更好。雖然軍中有配給的制式武器及護具,但納卡爾就是能自己弄出魔法物品。這看起來簡直跟指揮官的正牌魔法裝備一樣了不起,至少在這些鄉下人眼中這種東西實在是帥呆了。

同袍間在知道卡爾的火焰劍並非是正牌法師施法加強過的魔法劍,而是卡爾以他的魔法天份加上魔法工藝家傳技術自行改造的機關劍之後,紛紛花錢請卡爾代為改造武器、防具及飾品。而這些改造的半調子魔法玩意還得定期充能,後續服務卡爾還是很有賺頭的。正牌的魔法物品可就沒有這種好處了,因為使用年限相當長,這種東西對納氏魔法藝品工坊而言是沒有商機的,何況他們家也做不出這種東西來。
雖然軍中禁止這類私下的交易行為,但邊境警備軍司令札姆庫倫將軍,也就是他未來的岳父大人、納席華的外祖父,在得知連卡爾所屬單位的隊長尉官也私下向卡爾訂製全套改造過,可以加強防禦力的皮甲之後,就乾脆下令他改做邊境警備軍專屬工匠,直接用公款來進行魔法武器及防具的服務。畢竟公國將他從北方調到這種已有數十年不見戰亂的地方,配上當地募來的一些菜鳥新兵,還要他們跟義憤填膺的凱辛王作戰,讓士兵擁有一些附有小魔法的花俏玩意兒也沒什麼關係吧!
到此為止,事情的發展大致上還在卡爾他老爸的計劃之中,只是後來發生的事情是他本來連想都沒想過的。
卡爾因為轉任軍團本部而認識了席華的母親──札姆娜。

札姆家是公國內很有名的戰士家族,在公國成立之初,札姆家白色烏鴉的家徽就已經是家喻戶曉的了。不過,由於連年的爭戰,札姆家人丁並不旺盛,現在家族的成員也只有札姆庫倫跟他的弟弟札姆庫塔二人及其子孫而已。
札姆娜是札姆庫倫的長女,由於出身戰士家族,札姆娜從小便學會了一身好武藝,雖然還比不上她的三個兄弟,但是靈活的頭腦卻讓她受到父親更多的注意,畢竟札姆庫倫身為邊境警備軍的司令官,對於戰士的要求絕對不止於高超的武藝,戰術與戰略上的判斷對於領導者而言更是重要。也因此,在三個男孩子留在首都就任較好的軍職之時,札姆庫倫把討厭繁華都市生活的女兒帶在身邊,好協助他組織這群大多是由菜鳥組成的警備隊,也因為如此,納卡爾在前往指揮所到任時,與札姆娜第一次見面了。
札姆娜當時正與父親商量軍情結束,剛要返回營區,結果在大廳前碰上了要來報到的納卡爾。納卡爾幾乎是對札姆娜一見鍾情,結果因為忘了向身為長官的札姆娜行禮,加上無禮的一直看著她,而挨了札姆娜的一頓訓斥。但是對納卡爾而言,只要能一直見到美麗的戰士,被罵根本算不上是個問題,甚至算是一種幸福,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跟她一對一交談的,嗯……如果挨罵也算的話。
真正的問題在於,對指揮官美麗女兒有興趣的人多到根本數不清。
但是大家也都知道光靠戰場上的英勇表現根本吸引不了她,因為現在邊境最厲害的戰士就是她的父親大人,頂頂有名的札姆庫倫司令官,何況真要對打,程度跟得上札姆娜的人也寥寥可數。而卡爾知道武力只能讓英勇的女戰士有著職業上的讚賞,這一點已經有許多前車之鑑了。他必須用其他優點來吸引心上人,正巧的是,他有著其他粗魯的軍人們所欠缺的,一些吸引女人注意的技能。
精美,而且有著戰場上實用設計的各項作品的確讓札姆娜對納卡爾的一雙巧手相當折服,更何況卡爾送她的都是加強版的。
事實上,有次當札姆娜遭到敵軍埋伏陷入困境,還是靠著她手上那把,由卡爾特別改造過,在充能之後能打出一發小型火球的劍才能平安歸來的。
為了表示感謝,札姆娜還特別邀請納卡爾共進晚餐。

但最吸引納席華母親的並不只是那一雙巧手底下生產的美妙魔法飾品,納卡爾的外號──號角手的由來更是讓她陶醉不已。
納卡爾這副在邊境很出名的好嗓子並沒有在粗魯的軍中埋沒。閒暇之餘,他常在部隊裡,或是軍人們常聚集的酒館等場所,吟唱著敘述英雄事蹟的壯烈歌曲、描寫家鄉和平景色的鄉村歌謠與對家人、愛人的無限思念,並刻意在心上人出現時為她獻上優美情歌,配上親手改造,會發出醉人七彩光芒的豎琴。每當他開始高歌,大家都會在優美的樂音之中獲得心靈的平靜,思鄉的情緒也獲得平撫,在殘酷廝殺之後,夜晚總會在大合唱中進入寧靜的睡眠。
這樣美妙的歌聲,強烈的衝擊著札姆娜長年在軍旅中奮戰的心靈。藉著卡爾的歌聲,她初次體會到世上那些她所不了解的美好,而這種美好遠勝過戰場上由金屬與鮮血所交織成的壯麗詩篇。

札姆娜是在軍營當中出生的,她母親──被譽為首都三美之首的瑪莎琳琳,因為思念軍中的札姆庫倫,撇下位在首都的官邸,直奔當初尚在北方前線服役的札姆庫倫,而軍隊指揮官,也就是札姆庫倫的父親准許了媳婦的任性。於是,當時懷有身孕瑪莎琳琳便在前線住了下來,札姆娜也就這樣在軍中出生,並在軍中長大,一直沒有離開。
從懂事以來,札姆娜便生活在兵器與汗水的圍繞之下。雖然母親盡力教養札姆娜,使她能夠成為高貴的淑女,但是畢竟札姆家戰士血統的影響力仍然較為強勢,札姆娜對軍旅生涯顯然更為喜愛。還好,聰明的札姆娜也完全吸收了母親的教導,在必要的場合中也能高明的展現她的社交能力與迷人風采。當然,來自瑪莎琳琳的遺傳也替她的社交成績加了不少分數。
不過,札姆娜還是深愛著戰爭中帶給她的興奮,彷彿戰爭才是她的情人似的。
初次回到首都是北方戰事結束之後的事情了。長年在偏遠地方生活的結果,讓她對都市的繁華生活感到相當難以忍受,那種壓力甚至大到讓札姆娜快要崩潰,若不是母親盡力開導,後果真不堪設想。所以當她知道父親將調任昭霞關邊境警備隊司令時,立刻吵著要跟去。
相較於北方戰場,昭霞關戰線戰情並不那麼吃緊,而且因為久未征戰,當地居民的個性也保有其純樸天真的一面。在這個較能體會人情溫暖的地方,札姆娜有生以來第一次能夠有時間,來稍微放鬆一下長年緊繃的精神,好好的享受她年輕熱情的生命。而真正讓她對和平的美好與珍貴有所感動的,便是納卡爾的歌聲。
起初札姆娜並未意識到這一點,尤其是像納卡爾這樣一位瘦弱的傢伙,居然敢無禮的望著身為長官的她,這讓她感到相當的不快。
但是漸漸地,札姆娜發現自己會因為沒聽見納卡爾的歌聲而失眠,並找機會在請納卡爾為噴火劍充能時,站在工作檯的後方,凝視著納卡爾的背影。
她迷惑了。
對於這種陌生的情緒,她並不了解,甚至為了這一點生了一陣子悶氣,但卡爾總能一次又一次的讓她開懷大笑。
而札姆娜也在一次忘情的舞蹈之後,了解到她對納卡爾的感情是怎麼一回事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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