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錦繡燦爛好時光 攜手同行
曾經的小小實習醫,如今的藥堂千金女,
在這拿泥鰍治黃疸、拿汞當仙丹的古代,
就看她大顯身手,走南闖北,一藥解千愁!
內 容 簡 介
為了救回心上人一條命,
她只能賭他的命,也賭上自己的命,
這個賭注有點大,但她早已無退路了……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溫雲卿生在世間二十年,從未體會過生而為人的快意,
因為心疾,他不能奔跑、不能大悲,當然更不能大喜,
本以為就要習慣這淡而無味的短暫一生,直到遇見魏相思──
明明一個花樣少女不得不隱藏性別,為了藥堂在外奔波已夠無奈了,
她卻毫無怨言,甚至無懼瘟疫,與他一同照料最危急的病人!
昔日他人眼中沈穩出塵的溫閣主,竟也成了會開懷大笑的小伙子,
只因這小妮子傻得毫無保留,讓人直想呵護她一輩子,
可惜就算看出她眼中滿滿的依戀,他卻不敢當那個良人,
誰叫他的生命早已油盡燈枯,而她的人生才剛要開始,
他什麼都給不起,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她拒之門外,越遠越好……
作者簡介
目次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七章
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九章
第八十章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二章
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四章
第八十五章
第八十六章
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八章
第八十九章
第九十章
第九十一章
第九十二章
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九章
第一百章
第一百零一章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六章
第一百零七章
番外一 長亭日暮
番外二 當時只道是尋常
書摘/試閱
第七十三章
一輛馬車,幾匹馬,一行人出了城門。那輛馬車極黑、極大,卻極穩,車內寂靜無聲。
行到城外離亭時,車伕忽然勒住韁繩,車內的人一晃。「怎麼停下了?」
車伕看了看離亭內的人。「好像是魏少爺和唐少爺來給咱們送行。」
車內安靜許久,簾子緩緩掀開,披著月白鶴氅的男子平靜地看向離亭處,然後看見相思,她今日穿了一身滾邊葫蘆雙福布的束腰緞面襖袍,俐落非常,眼睛雪亮,笑容親切。她走到馬車前面。「閣主要回金川郡去了?」
溫雲卿點點頭,心想大抵是最後一面了,便仔細打量她一遍,面上卻自然非常。「謝謝妳來送我。」
誰知相思接下來說的話,卻是晴天炸雷。
「正好我們也要去金川郡,不如同行?」
溫雲卿抬頭看向離亭,才注意到亭外尚有兩輛馬車,看向相思的眼神便有些複雜。「妳何必……」
相思此時依舊因前夜的事情窩著一肚子火氣,未等他說完話,便打斷道:「我們去金川郡是做自己的生意,和你沒有半點關係,溫閣主可別多想呀!」
素來以好脾氣著稱的溫閣主,被噎得險些背過氣去,看著相思那清麗無害的小臉,心中無名火起,張嘴欲言,卻又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最後氣得猛地放下了車簾。
目睹這一幕的車伕暗暗咋舌,他自然是向著自家閣主的,難免不公允,覺得相思像個作惡多端的匪徒,誰知相思卻對他粲然一笑,心情似是極為爽快。
於是,離亭之外,兩行人會合在一起。路上相思曾問過戚寒水碧幽草的事,戚寒水亦有過懷疑,只是那盒子雖曾被下人誤放入溫雲卿房內,拿出來時,卻依舊是原先的六束,應是不曾少才對。討論來、討論去,到底是沒有個確鑿的證據。
京城到金川郡只有三、兩日路程,入金川須經過一條山道,這山道兩邊都是險峻高山,此時山上樹葉早落,鳥獸之聲不聞,只能隱隱聽見潺潺流水聲,也不知是隱匿在何處的暗泉。
天空有些陰沈,風亦有些冷,相思從行囊裡找出一件雲州府冬日穿的玄色狐裘,把自己從頭到腳牢牢裹住。
「下雪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所有人都抬頭往天上看,她也抬著頭,一片雪落在她的臉上,然後兩片雪,無數片雪鵝毛一般落了下來。
一瞬間,漫山遍野都帶了雪色,耳邊還能聽見「沙沙沙沙」的聲響。
唐玉川是第一次見到雪,又驚訝、又好奇,率先跳下馬車,用手握了一個雪球,對相思眨眨眼睛,然後猛地把雪球扔向她,相思一晃神,正好被雪球砸在胸前,當下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跳下馬車便去追唐玉川。
唐玉川從小便不是相思的敵手,這下便撒腿跑了起來,沒奈何相思被他惹火了,窮追不捨,加上紅藥也跳下車來幫忙圍堵,硬是把唐玉川堵在角落裡,他臉上掛著諂媚的笑。「你看你,我不過就是和你玩玩,你怎麼還真動火氣啦!」
相思一步步緊逼上前,如同抓小雞的老鷹,臉上帶著獰笑。「我也是和你玩玩,你別跑呀!」
唐玉川步步後退,眼看著便要被相思和紅藥抓住,倒是能屈能伸,就要求饒,哪知相思猛地衝上來把他按在雪裡,隨手抓了一把雪塞進他的脖頸裡。
「啊呀、啊呀!救命啊!涼涼涼!」唐玉川嗷嗷怪叫著,卻沒奈何被相思壓制住,整個人在雪裡撲騰著,像是一隻掉進水裡的老母雞。
相思一手揪住他的耳朵,一手握著紅藥剛捏好的雪球,笑裡藏刀。「好不好玩?」
「不好玩、不好玩,我再也不玩了!」唐玉川一邊喊著分散相思的注意力,一邊猛地翻身把她翻到一邊,然後一骨碌爬起來,拚命往溫雲卿的馬車那邊跑。
相思起身就追,眼看就要追上時,唐玉川這個不要臉的竟一步跨上馬車,鑽了進去。
車簾掀開,有些狼狽的唐玉川躲在溫雲卿身後,手裡抓著他的衣袖,略有些驚懼地看著車下的相思。「相思他就怕閣主你,你救救我啊!」
相思瞇著眼睛,喊道:「你給我下來!」
唐玉川如今找到靠山,腰板便硬了許多,對相思伸伸舌頭。「有能耐你上來呀!」
相思氣得直跺腳,溫雲卿就這樣溫和無害地看著她,十分氣人,更氣人的是唐小爺卻越發地蹬鼻子上臉,把手裡的雪球塞到溫雲卿手裡,教唆道:「你打他一下幫我報仇,他肯定不敢打你的!」
相思氣得頭上冒黑煙,正要威脅唐玉川,哪知一個雪球從車裡飛了出來,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她腳邊,抬頭就看見溫雲卿那隻尚未來得及放下的右手……
他雖然才扔了個雪球,卻是一臉無辜,彷彿那雪球不是他扔的一般。
相思在心裡大罵了一句「不要臉」,正搜腸刮肚準備好好說說道理,旁邊看熱鬧的忍冬閣眾人卻鬨然大笑起來,相思挑了挑眉,把手上的雪球忽然扔了出去,有些偏,砸在車壁上,濺了溫雲卿一臉雪。
似是沒想到相思會真的扔雪球,溫雲卿一愣,唐玉川也是一愣,這一愣的工夫,紅藥已跨上車一把將唐玉川拉了下來。
江成成是溫雲卿的三弟子,平日極少見到自家師父這副模樣,便在旁邊攛掇相思。「扔啊,他現在手裡又沒有雪球。」
旁邊還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紛紛攛掇相思。
「扔呀!」
「再不扔雪球就化了。」
相思往前走了一步,看見溫雲卿自己也捏了個雪球,相思手舉了起來,要扔不扔,正猶豫間,溫雲卿那顆雞蛋般大小的可憐雪球便朝她扔了過來,這次比上次稍稍準一點,砸在她的鞋上。
疼倒是一點也不疼,但相思的心情有些複雜,眉毛挑了挑,咬了咬牙,準備報仇雪恨,偏偏這個時候,眼前黑影一晃──車簾放下了。
相思有些懵,總不好現在掀開車簾扔個雪球就跑,於是憤然張大了眼睛。「不帶這麼玩的!」
走過這條山路,便看見一片極開闊之地,再近一些,便能看見出入金川郡的關口,此時正是中午,來往商人、旅人絡繹不絕。
一行人才到隘口,便見城內四個白衣人策馬而來,停在溫雲卿馬車前,四人翻身下馬屈膝齊道:「拜見閣主!」
這幾人年紀都在十五到二十五歲之間,行事一看便知極有規矩,溫雲卿點了點頭。「起來吧!」
這四人進入隊伍,一同入城,其中一個生得頗為俊朗的青年一把摟住江成成。「小師弟,你不知道這幾個月我多想你和師父!」
這俊朗青年名叫趙子川,是溫雲卿的二徒弟,這次韶州府之行,溫雲卿只帶了江成成去,他便和大師兄方寧留守在金川郡裡。
江成成一見自家師兄,眉開眼笑。趙子川注意到後面兩輛馬車,壓低聲音問:「後面那兩輛裡坐的是誰呀?」
江成成看了一眼,解釋道:「一個是雲州府魏家的少爺,就是之前給師父送過碧幽草的;另一個也是雲州府的,才在京裡受了朝廷封賞,這次好像是來金川郡販藥的。」
聽到「封賞」兩字,趙子川面色變了變,隨即卻笑了笑,狀似無意道:「你們這些跟著師父去韶州府的人這下可風光了,朝廷一封賞,以後行醫有許多助益的。」
江成成素來心思單純,聽了這話,只以為是二師兄在揶揄自己,慌忙擺擺手。「這些虛名有什麼用,倒是這次跟著師父和王堂主,學了很多。」
趙子川拍了拍江成成的肩膀,又看了看溫雲卿的馬車,沒再說話。
白雨街上,立著一座三層小樓,因才下過雪,萬物皆白,只有這樓身漆黑,顯得蕭瑟。
門前匾額上寫著三個年歲已久的墨字──忍冬閣。
相思本想著入城之後,找一間客棧落腳,戚寒水卻堅持要她和唐玉川在忍冬閣暫住,相思倒也沒堅拒,與唐玉川在樓後宅院安置下來。
才收拾停當,便有個身形高大的丫鬟來院裡,說是夫人想請魏少爺過去一趟。相思稍愣,知道這「夫人」應該是指那位公主殿下,也就是溫雲卿的親娘,於是叮囑紅藥兩句,便跟著那丫鬟走了。
後宅院後有一扇朱紅大門,因是白天,大門未落鎖,相思與那丫鬟進門,又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到了一處暖閣,丫鬟請相思進門,自己卻往後退了兩步,笑道:「魏少爺請進,夫人正在裡面。」
相思心想,既然溫雲卿早知道她的秘密,那溫夫人應該也是知道的,卻不擔心,進門往裡走了幾步,便看見一個婦人正背對著她在給一棵茶樹鬆土。
「相思拜見夫人。」
那婦人聞聲回頭,面帶笑意上下打量了相思兩眼,走上前牽她的手。「今年金川郡下雪早了些,正好被你們趕上,這個冷勁可還受得了?」
相思一聽便縮了縮脖子。「實在是有些冷呢!這麼多年,雲州府只下過一場雪,還是下過就化了,這金川郡真是冷多了。」
溫夫人見相思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忍不住拍了拍她的手。「妳的事,早些年元蕪就同我說起過,也是苦了妳這孩子。」
相思搖搖頭,展顏一笑,頗有些豆蔻少女的可愛勁,溫夫人一直喜歡女兒,沒奈何只生了溫雲卿這一個兒子,便難免對相思多些喜愛之情。「我聽戚堂主說,妳是來金川郡販藥的,只是今年下雪早,若是要收藥須趕緊些,不然上了大凍,凡事便都不好做了。雲卿有個徒弟叫趙子川的,對金川郡很熟,明日讓他陪妳出門,也算是照應。」
相思點點頭,與溫夫人閒聊一會兒,便回了院子。
第七十四章
第二日一早,趙子川便來找相思和唐玉川,聽唐玉川說要收些刺五加,便帶著兩人到城郊一片刺五加林地,半山腰住著幾個農戶,三人一邊往山上走,趙子川一邊解釋道:「刺五加都是九、十月分採摘的,你們來的時間正好,前幾日風大光足,許多刺五加都已曬得十分乾爽,這時候裝袋就不易返潮了。」
唐玉川聽了這話,追問道:「現在都是哪裡的藥商來金川郡收這藥材?」
趙子川找了兩根棍子遞給兩人當枴杖。「哪裡的商人都有,不過多是北方的行商,南方的藥商來得少,大概還是太遠的緣故。」
相思一路爬上來,見兩面山地種滿了齊肩高的灌木,只是如今天寒葉都落了,便問道:「這兩邊種的都是刺五加?」
趙子川點點頭。「這味藥材對氣候很是挑剔,只在北方的幾個郡裡生長,金川郡尤其適宜,郡裡的藥農有一半是靠它過活的。」
「那另一半藥農呢?」
趙子川看了相思一眼,覺得這少年生得有些好看,便想是不是因為雲州府氣候濕熱的緣故,笑著回道:「另一半藥農種的是龍膽草,也是南方沒有的藥材。」
說著話,三人到了山腰,見一戶民居開著門,趙子川便領著兩人在門口喚道:「有沒有人?」
「找誰?」應聲的是個老頭兒,嘴裡叼著個旱煙袋,一副極為不耐煩的樣子。
趙子川瞇眼看了那老頭兒一眼,有意無意亮出腰間掛著的忍冬閣腰牌,那老頭兒立馬換了個態度。「三位爺有何貴幹?」
相思自然沒見到方才趙子川的動作,和善道:「大爺,我們想收些品質好的刺五加,可還有?」
那老頭兒一看是忍冬閣的人,便知要不到好價錢,便不願意賣給他們,躊躇片刻才道:「倒是有一些,但是品質好的不多了。」
「且讓我們先看看,若是好的,便都收了。」
幾人進門,那老頭兒從地窖裡拽出一個麻布袋子,相思和唐玉川雖接觸得少,但以前在啟香堂裡,也是教過辨別優劣的法子,這袋刺五加品質不錯。
「大爺,這刺五加怎麼賣?」
那老頭兒看了趙子川一眼,略有些為難,生怕自己要得多了,惹怒了他,於是一咬牙,伸出三根手指頭。「三兩銀子,這袋拿走。」
唐玉川有些驚訝。「只要三兩銀子?」
老頭點點頭,於是第一樁買賣順利成交了。接下來進行得依舊很順利,一上午便收了五百多斤品質上好的刺五加。
一輛香車緩緩停在忍冬閣門口,旁邊隨行的丫鬟十五、六歲,生得伶俐,對門口的小廝道:「薛家小姐來訪,還請小哥通傳一聲。」
她雖用了「請」字,下巴卻微微抬著,頗有些倨傲。那小廝看了香車一眼,認出來人是誰,便去回稟。溫雲卿正在書房寫文書,聽到小廝的回稟,本想稱病不見,卻想到自己時日無多,或許是最後一面,到底是自己虧欠了人家,於是讓人請到前廳去。
等到溫雲卿處理完手上事物,已過了半個時辰,他緩步往前廳走,進門便看到個娉婷的女子站在窗邊,那窗半關著,冷風吹進來拂起她的髮絲,越發顯得清麗無雙。
「薛小姐。」
那女子急忙回身,眼中雖略有歡喜,面上卻沈靜非常,緩緩福了福身,聲音溫柔如水。「溫閣主。」
薛真真回身關上窗子,裊娜行至溫雲卿面前,又行了個禮,方才坐下。她穿一件黛色緞面圓領窄袖長衫,逶迤拖地縷金並蒂蓮裙裝,雲鬢裡插著嵌銀雲形寶石頭花,腰繫蝴蝶結子長穗五色絲條,又兼膚如凝脂,是極美的。單單這樣坐著,便覺得是一幅美人畫。
只可惜,溫雲卿不知欣賞,他只靜靜坐著,偶爾飲一口茶水,不曾開言。
薛真真也是好性子,這樣枯坐了許久,才輕聲關切問道:「閣主身體可還安好?」
溫雲卿依舊沒有看她,卻是淡淡笑了笑。「還是老樣子,薛小姐費心了。」
薛真真於是又沈默,坐了一個時辰,兩人只說了這幾句話,薛真真倒是想再問些話,但感覺到溫雲卿拒人千里之外之意,她哪裡還敢逾矩。
「真真今日來並無別的事,只是想探望一下閣主,還望千萬珍重。」到底是害怕坐得久了溫雲卿的身體受不住,薛真真起身告辭。
溫雲卿起身回禮,本想說些勸導的話,但想起自己並沒有立場,於是只淡淡道:「也請薛小姐保重。」
這邊要出門,那邊才進門,相思、唐玉川便和薛真真在門口打了個照面。薛真真雖不認識兩人,但見是趙子川領著的,便知和忍冬閣有些關係,十分優雅嫻靜地福了福身,告了一聲罪,上了馬車。
相思身後的唐玉川眼睛都看直了,喃喃道:「這小姐好俊啊!」
相思看了看自己因一整日爬山驗貨而有些髒的普通長衫,心中本就有些難過,聽了唐玉川這話,越發地不是滋味,卻聽趙子川又道:「方才那位是郡守大人的千金,薛小姐。」
這下可好了,相思晚飯徹底吃不下了。
天將黑未黑之時,相思已癱在床上,屋裡沒點燈,她腦袋有些昏沈,迷迷糊糊之間聽見有人敲門,啞著嗓子應了一聲。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人影立在門口,相思心頭一堵,沒說話。
「怎麼沒點燈?」溫雲卿的聲音淡而輕柔。
相思咕噥。「懶得點,要睡覺了。」
「紅藥說妳晚上沒吃飯。」溫雲卿摸到桌邊,找到火摺子想要點燈。
相思悶聲道:「沒胃口。」
嘗試了幾次都沒點著燈,溫雲卿有些氣餒,索性便放棄點燈的想法,走到床邊。「可是不適應金川郡的水土?」
他背著光,居高臨下看著相思,聲音溫和關切,相思卻越發覺得委屈,拉過被子蒙住頭不出聲。
等了許久也沒聽見回答,溫雲卿便有些著急,顧不得避嫌,伸手去掀相思的被子,她卻把被子裹得越發嚴實,溫雲卿一時沒辦法,只得坐在床前春凳上,好言好語勸道:「妳的聲音不對,肯定是著涼了,讓我給妳把一下脈,要是病了須早吃藥的。」
相思緩緩把頭伸了出來。「我今天看見薛小姐了。」
這話沒頭沒尾的,若是旁人肯定不明所以,但溫雲卿生了一顆七巧玲瓏心,聽了這話並未立刻回答,想了想,才道:「她過來探望我。」
屋內沈默了許久,相思忽然輕聲道:「溫閣主,我好難受。」
溫雲卿心下一慌,伸手便要去抓相思的手腕,誰知卻只抓到了微涼的錦緞被面。「妳哪裡難受?」
相思的聲音有些虛弱。「我在韶州府時挨了一箭,那箭傷偶爾還會痛,今天出門好像還吹了風,現在頭也很痛……」
床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相思坐了起來,往床邊挪了挪,細長的胳膊緩緩環住了溫雲卿的脖子,柔軟的身子依偎進他的懷裡。
少女的身子很軟,旖旎的曲線隔著薄薄的裡衣根本無處隱藏,若有若無的香味縈繞著溫雲卿,讓他一時身體僵硬,這時才聽相思在他耳邊輕輕道:「可是這些疼,都不如我今日見到薛小姐時的心疼。」
溫雲卿沒說話,相思卻有很多話說。「我看著她都覺得好看得不像話,想起你和她還訂過親,心裡就更難受。」
溫雲卿能感受到相思此時心情,知道她的確很難過,但是卻無法出言安慰,他是將死之人,給不了相思任何東西,只能狠下心腸。「薛小姐的確很美。」
相思一梗,手臂鬆了鬆,就在溫雲卿以為她要放開自己時,她卻猛地又收緊了手臂,聲音帶著哭腔。「你就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溫雲卿一直垂著的手微微顫抖,但他的聲音很平靜。「一點都不喜歡。」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溫雲卿能感覺到少女的身體變得僵硬,手臂也漸漸鬆開,他到底是心軟,扯了床上的被子蓋住相思的身體,正要說話,她卻再次撲上來,這次抱得更緊了些。
「你騙人!」
縱使溫雲卿是個清心寡慾慣了的人,到底是慾火旺盛之時,被相思這柔軟的少女身體又是抱、又是摸、又是各種蹭,老僧都要守不住色戒,何況他?
相思卻沒察覺到,半跪著撲在他的懷裡耍賴,死活不肯鬆手。
「妳不要……再動了。」溫雲卿的聲音帶著一抹奇異的蠱惑沙啞之意。
相思卻不解其中之意,只以為他是嫌棄自己不守禮數,卻不害怕,聲音依舊帶著哭腔。
「你明明在騙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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