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命運就是這麼奇妙--
全世界我最不想面對的,就是登門入室、企圖置我於死地的狼人。
如今,囚禁於死刑房中的他,來信要求見我,要把所有家族秘密、犯罪檔案向我揭露。
我,別無選擇……
史卡佩塔辭去維吉尼亞首席法醫工作之後,離開了里奇蒙,迎向佛羅里達以尋求溫暖陽光和心靈慰藉。
她開始擔任私人法醫顧問,參與了一樁路易斯安那州的陳年懸疑命案。一位女性被發現陳屍在老舊旅館,身穿外出服,手上握著鑰匙。她有失憶症病史,生前發病過程的激烈狂暴使得死因的判定更陷膠著。
接著,史卡佩塔接獲令她不寒而慄的消息:凶殘、毫無悔意且曾經入侵她私宅意圖謀殺她的尚巴布提斯‧香多涅,要求見她一面。他從死刑牢房裡發出想見這位知名法醫的訊息,聲稱他只願對她一人吐露,能夠幫助當局迅速偵破一樁重大跨國案件的具體證據。
這讓史卡佩塔、她的外甥女露西和她的警探知己彼德‧馬里諾不由得好奇:這個一身罪惡的病態暴力犯會在臨死之前拋出什麼殺手鐧?他的請求難道和路易斯安那州那樁命案有關?
最暢銷的法醫小說系列,全球銷售突破一億冊!
翻譯為三十六國語言、熱銷一百二十國
刑事鑑識與法醫探案的先驅,「CSI犯罪現場」相關熱門影集取材原點
超越《屍體會說話》,挑戰鑑識科技極限之作!
派翠西亞‧康薇爾掌握讀者心理的本事令人折服……《綠頭蒼蠅》的故事是如此驚悚駭人,且留下重重疑竇,讓讀者等不及想一窺女法醫系列的下一本作品。
──《美聯社》卡羅‧迪根
康薇爾的所有作品都像是添了丙烷燃油似的緊繃懸疑,一杯杯用腎上腺素和恐懼調合的雞尾酒。她緊攫住讀者的心,而且總是有能耐吸引你進入她那孤絕、幽閉的世界,讓你親身泅泳於史卡佩塔的險境。女法醫的恐懼極具傳染力,你的腎上腺素不得不隨著她而竄升。
──《泰唔士報》
簡略的評語無法道盡康薇爾敘事的精妙,結合她的法醫學知識、對執法者辦案手法的深究和製造張力以及邪惡氛圍的技巧……康薇爾的最優表現一向來自她對細節的專注以及對一手經驗的堅持。這些特徵在本書中發揮得淋漓盡致。
──《里奇蒙時遞報》
作者簡介
派翠西亞.康薇爾Patricia Cornwell
一九五六年出生於美國佛羅里達州邁阿密。她的職業生涯從主跑社會新聞的記者開始,一九八四年在維吉尼亞州的法醫部門擔任檢驗記綠員。一九八四~八六年間,康薇爾根據自身的法醫工作經驗寫下了三本小說,然而出書過程並不順利。
後來她聽從建議,推翻原本以男偵探為主角的構想,改以女法醫為主軸,終於在一九九○年出版了她的第一本推理小說《屍體會說話》,結果一炮而紅,為她風光贏得一九九○年英國犯罪小說作家協會約翰.克雷西獎,一九九一年美國推理作家協會愛倫坡獎最佳首作、國際推理讀者協會麥卡維帝獎最佳首作、鮑查大會安東尼獎最佳首作,以及一九九二年法國Roman d’Aventures大獎。
一九九三年,康薇爾再以《失落的指紋》拿下英國犯罪小說作家協會代表年度最佳小說的金匕首獎。系列作品中的主人翁凱.史卡佩塔醫生,則在一九九九年獲頒夏洛克獎最佳偵探獎。
派翠西亞.康薇爾目前擔任國家法醫學院,應用法醫科學部門的主任。
相關著作:《終極轄區》《黑色通告》《起火點》《致命暴露》《死亡的理由》《波特墓園》《鑑識死角》《人體農場》《失落的指紋》《殘骸線索》《肉體證據》《屍體會說話》《黑色通告》《獵殺史卡佩塔》《肉體證據》
譯者:王瑞徽
淡大法語系畢,曾任編輯、廣告文案,現專事翻譯。譯作包括雷.布萊伯利、派翠西亞.康薇爾、約翰.波恩等人作品。
書摘/試閱
妮可在美國南方內地度過的童年帶著滿滿的暴風雨記憶。
老天似乎每星期都要大發一頓脾氣,降下狂怒的雷雨,意圖將地表的所有生物溺斃或者電死。每當雷雨雲發出可怕的警訊,低吼威脅著,她父親便開始安全訓話,她那金髮、美麗的母親則倚在紗門前,要妮可趕緊進屋子,回到溫暖乾爽的家,回到她的懷抱。
然後她父親會關掉電燈,一家三口坐在黑暗中,說著聖經故事,試看自己能背誦多少詩句和聖詩。能完整背誦的就有兩角五分錢獎賞。可是她父親總是等到暴風雨過了才肯給錢,因為錢幣是金屬做的,而金屬會吸引閃電。
汝不可貪戀。
當妮可知道學會的特別講師陣容包括凱.史卡佩塔醫生,並且將在第十週亦即最後一週講授死亡調查課程時,簡直興奮得不知如何是好。妮可數著日子,前九週課程彷彿沒完沒了似的,接著史卡佩塔終於抵達諾斯維爾。令妮可尷尬的是,她第一次見到她竟是在女洗手間裡。妮可剛好沖完馬桶,從廁所出來,邊拉上深藍色戰鬥制服的長褲拉鍊。
史卡佩塔正在洗手台前洗手。妮可還記得她頭一次看見史卡佩塔的照片時非常訝異她不是深色髮膚。大約是八年前的事。當時妮可只聽過史卡佩塔的名字,無從知道她是金髮藍眼的女子,祖先來自北義大利,其中一部分是奧地利邊境的農民,和德國人同樣有著亞利安人的外貌特徵。
「嗨,我是史卡佩塔醫生,」她的偶像說,似乎忘了妮可剛沖完馬桶。「我猜猜看,妳是妮可.羅比拉。」
妮可噤聲,臉頰發熱。「妳怎麼……」
她話還沒說完,史卡佩塔便解釋說,「我要了每位學員的報名表影本,包括照片。」
「真的?」妮可不只驚訝史卡佩塔竟然會要求看他們的報名表,她更難以想像她怎麼會有時間或興趣看那些東西。「這麼說妳已經知道我的社會安全號碼了。」妮可想表現一點幽默。
「那個我倒不記得,」史卡佩塔說著拿紙巾把手擦乾。「不過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二齡。」妮可得意的回答了那道被遺忘了的關於蛆蟲瑪琪的問題。
餐桌四周的學員們紛紛搖頭,彼此交換眼色。妮可就是有本事惹惱她的同學們,而且在過去兩個半月裡頭一犯再犯。她在許多方面讓史卡佩塔想起露西,同樣將二十歲前的年輕生命耗費在指控人們的輕忽行為─卻不見得中肯─以及鍛鍊自己的天賦到萬夫莫敵的境界。
「很好,妮可,」史卡佩塔讚賞的說。
「這些愛現的傢伙是誰找來的?」拒絕回假日飯店去休息的麗玻說。還沒醉昏過去的她實在惹人討厭。
「我想妮可大概喝得還不夠多,正在發酒瘋,滿眼都是蛆蟲爬來爬去,」那個頭頂光亮的警察學員說。
他看妮可的眼神非常明顯。雖說她是班上的麻煩精,卻十分吸引他。
「你呢,大概以為二齡是棒球場上的守備位置吧。」妮可想展現幽默,卻難掩嚴肅的心情。「看見那條我送給史卡佩塔醫生的小蛆蟲沒……?」
「哈!她終於承認了。」
「它是二齡幼蟲。」妮可知道她不該繼續。「孵化成幼蟲以後已經蛻皮過一次了。」
「是啊,妳怎麼知道?妳是目擊證人?妳親眼看見小瑪琪蛻皮了?」光頭警探追問,邊衝著她眨眼。
「妮可在人體農場搭帳篷,和她那群令人發毛的朋友在那裡露營過夜,」另一個人說。
「有必要的話我會這麼做的。」
這點沒人有異議。大家都知道妮可經常跑進田納西大學那片兩畝大、圍著木籬笆的屍體研究室裡去探險。許多捐贈的屍體被送到這裡,供研究員們觀察它們的腐爛狀況,以決定許多關於死亡的重要現象,至於死亡時間則無關緊要。他們開玩笑說,她造訪人體農場就好像到老家去探望親戚似的。
「我敢說妮可一定替那裡的每隻蛆、蒼蠅、甲蟲和兀鷹都取了名字。」
嘲諷和過火的玩笑紛紛出籠,直到麗玻將餐叉鏘啷摔在盤子上。
「別在我吃上等牛排的時候說這些!」她大聲抗議。
「加點菠菜比較健康,女孩。」
「可惜妳沒有點米飯……」
「嘿,還來得及!服務生!給這位小姐送一碗飯來,淋上肉湯。」
「這些看起來很像瑪琪眼睛的小黑點是什麼?」史卡佩塔再度舉起那只小玻璃瓶對著燭光,心裡暗暗希望她的學生們安靜下來,否則就要被趕出這家餐廳了。
「眼睛,」剃光頭的警探說。「是眼睛,對吧?」
麗玻又煩躁起來。
「不對,不是眼睛,」史卡佩塔回答說。「幾分鐘前我已經給過暗示了。」
「在我看來就像眼睛,和馬吉拉一樣又小又黑的圓眼珠。」
過去十週以來,從休士頓來的馬吉爾警佐由於多毛健壯的體格而獲得了「猩猩馬吉拉」的綽號。「嘿!」他抗辯著說。「你們去問問我的女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像蛆蟲一樣。她只要深深望著我這雙眼睛,」他向眾人說,「就馬上昏頭。」
「少來了,馬吉拉。只要看見你那雙眼睛,連我也會嚇得暈過去的。」
「一定是眼睛沒錯,不然蛆蟲用什麼看路呢?」
「那是呼吸孔,不是眼睛,」妮可回答說。「那些小黑點是呼吸孔。就像潛水管,這樣瑪琪才能呼吸。」
「潛水管?」
「等一下。嘿,把那東西傳過來,史卡佩塔醫生。我要瞧瞧瑪琪有沒有戴蛙鏡,穿蛙鞋。」
一個從密西根來的瘦小州警趴在桌上狂笑不已。
「下回發現屍體的時候,得注意看有沒有一根小小的潛水管跑出來……」
眾人一陣哄笑。馬吉拉推開椅子,站在那裡。「噢,老天!我快吐了,」他失聲大笑起來。
「潛水管!」
史卡佩塔無奈的往椅背一靠,情況已非她所能掌控。
「嘿,妮可!沒想到妳還是海軍特種部隊哩!」
玩笑就這麼持續,直到老傢伙牛排館經理出現在門口─他的表情明白顯示這個後面包廂的喧嘩聲已經打擾到其他客人用餐。
「好啦,俊男美女們,」史卡佩塔用略帶恫嚇的語氣說。「夠囉。」
笑浪彷彿音爆似的瞬間消失。蛆蟲的玩笑總算結束。接著其他人也送了禮物給史卡佩塔:一支太空筆,「可以在大雨和暴風雨中書寫,而且萬一妳在解剖的時候不小心把它掉在死者胸腔裡,」它就像一支迷你美光手電筒一樣,「即使在那些搆不到的地方也能清楚看見!」還有一頂鑲了上將級的金穗帶的棒球帽。
「史卡佩塔醫生上將。敬禮!」
所有人都照著做了,邊等著她的回應,各種不關痛癢的玩笑再度像散彈槍子彈似的四處流竄。馬吉拉拿起紙盒酒,替史卡佩塔倒滿一大杯,泡沫從按開式瓶口噴出。她感覺這種廉價的夏多尼酒大概是用種植在排水不良的山坡底的葡萄製成的。更糟的是,這瓶酒說不定只經過四個月熟成。她明天肯定會生病。一定會的。
次日早上,在紐約甘迺迪機場,一名安全警衛要求露西.費里奈利將她那只過大的百年靈不銹鋼手錶取下,掏空所有口袋裡的硬幣然後放在托盤上。
接著他要她脫掉慢跑鞋和外套,卸下腰帶,連同手提箱一起放在輸送帶上,準備通過X光儀器檢查。這可不是建議,而是命令。結果發螢光的只有行動電話、梳子和口紅罷了。穿著深色外套和深藍色鑲紅白格紋套裝的英航地勤人員非常客氣,然而機場警衛卻緊張兮兮的。雖說當她穿著鬆垮的牛仔褲和運動襪走過安檢門的時候並沒有觸動警鈴,他們還是對她進行了人工複檢。她的鋼絲胸罩使得金屬探測棒嗶嗶響了起來。
「把手舉高,」那位壯碩的女性安檢員對她說。
露西笑著將兩手舉成耶穌受難的姿勢,安檢員迅速由上往下拍遍她全身,兩手在露西腋下、胸部下方和大腿兩側上下摸索,一直摸到胯下─當然,是非常專業的。其他旅客陸續通過,一些男性紛紛對這個張開雙手雙腿的漂亮女人投以好奇目光。露西管不了那麼多。她經歷過太多磨難,不想浪費心神在故做端莊上。她自動解開襯衫鈕釦,指著裡頭的胸罩,向安檢員保證那上頭沒有電池和任何小型的─非常迷你的─爆炸裝置。
「是我的胸罩在搞鬼,」她若無其事的對那名驚愕的女警說。她比她的嫌犯還要害羞。「真是的,我老是忘了應該穿沒有鋼絲的胸罩,或者運動型胸罩。真抱歉給妳添麻煩,華盛頓警官。」她早已瞄過她的名牌了。「謝謝妳如此盡責。這世界真是亂啊,我知道全國恐怖警戒已經升高到橘色層級了。」
露西離開那位困惑的女警,一把抓起托盤裡的手錶和零錢,取回手提箱、外套和腰帶。她避開人群,往冷硬的地板上一坐,穿上她的慢跑鞋,沒繫鞋帶。她站起來,依然對所有接待她的警衛和英航人員抱持禮貌和善。她從背後褲袋裡抽出機票和護照,兩者都是用她無數假名中的一個申請的。她漠然向前走,拖著鞋帶一路晃過十號登機門那條鋪著地毯的彎曲通道,擠進第一班協和客機的狹窄入口。一名英航空服員微笑著檢查露西的登機證。
「第一排C座位,」她指著最前面一排靠艙壁通道的位子,當露西從沒搭過協和客機似的。
上一次她搭協和班機時用的是另一個假名,而且戴著眼鏡和綠色隱形鏡片,頭髮染成藍紫色,符合那本護照持有人的照片而且很容易洗掉。她的職業欄填著「樂手」。儘管不可能有人聽過她所屬的那支不存在樂團的名字「黃色煉獄」,卻有不少人對她說,「啊,對啦,我聽過這個樂團!酷!」
露西仰仗的是人們疏於觀察的弱點。她仰仗的是人們害怕露出無知,總是毫無異議的接受謊言的習性。她仰仗的是她的對手總是無時無刻不留意著周遭的一切,就像他們一樣,她也隨時觀察著身邊的一切事物。例如,當海關人員拿著她的護照仔細端詳的時候,她非常了解他的行為模式以及機場安檢如此緊繃的原因。國際刑警組織已經發送紅色通告給全球一百八十二個會員國,緊急籲請他們協尋一個名叫洛寇.卡嘉羅、因謀殺罪而在義大利和法國受到通緝的逃犯。洛寇並不知道自己成了通緝犯,也不知道露西寄了資料給美國國際刑警華盛頓特區中央局。他們調查了她的信用記錄,然後將資料透過網路傳送到位於法國里昂的國際刑警總部,紅色通告就是從這裡發送給各國執法單位的。整個過程只需數小時。
洛寇並不認識露西,她卻對他非常熟悉,儘管她從未見過他。此刻,她坐在機位上,扣好安全帶,聽著協和客機的勞斯萊斯引擎啟動,巴不得馬上見到洛寇.卡嘉羅。然而,她的熱切期待卻在抵達東歐之後轉成了滿腹怒火,接著更陷入極度恐慌之中。
「但願妳沒像我這麼不舒服,」妮可對史卡佩塔說。
她們坐在史卡佩塔在梅里歐飯店的套房裡,等著服務生送早餐來。時間是上午九點,妮可已經兩次詢問史卡佩塔的身體狀況。她的失常表現部分是由於她的偶像史卡佩塔竟然邀請她共進早餐,讓她感到受寵若驚。
「當局長告訴我局裡準備提供一個法醫學會訓練營的免費名額,問我有沒有興趣的時候,我心裡真是矛盾極了,」妮可又說,邊擔心會不會談了太多關於自己的事。「我實在不敢相信自己這麼幸運。接著經過一番折騰,總算做好離家將近三個月的安排。然後我來到這裡,來到諾斯維爾,和麗玻成了同學。
「我不敢說自己這陣子過得很開心……我好像不該坐在這裡發牢騷。」她不安喝著咖啡,把杯子放下,又拿起來,緊捏著大腿上的餐巾。「尤其不該對妳發牢騷。」
「為什麼?」
「老實說,我一直在妳面前賣弄。」
「的確是。」
「妳似乎是那種很不屑發牢騷的人。」妮可抬頭望著她說。「雖說有些人對妳也不是太客氣。」
史卡佩塔大笑。「我是不是該感謝妳的語帶保留呢?」
「不該這樣的。那些人只是嫉妒罷了。妳要面對的困難那麼多。我想說的是,妳從來就沒抱怨過。」
「去問蘿絲就知道了。」史卡佩塔覺得有趣。
妮可愣在那裡,似乎知道蘿絲是誰,卻想不起有什麼關聯。
「我的秘書,」史卡佩塔解釋說,邊啜著咖啡。
突然一陣沉默。妮可問,「另外那兩個呢?」
史卡佩塔有些困惑。
「妳班上另外兩個女同學。」
「一個退學了。另外一個好像是結了婚,從沒當過醫生。」
「不知道她們現在如何了。說不定很後悔。」
「說不定她們也在猜想我的現況。或許她們以為我後悔了。」
妮可吃驚的咧著嘴。「妳?」
「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價,而人的天性總是很難接受和自己不一樣的人。一個人往往得等到獲得生命中渴望的一切之後,才會驚覺到,自己得到的回報是憎恨而不是讚賞。」
「我並不覺得自己跟別人不同或者被人妒恨。或許經常被捉弄吧,但是在家鄉並不會,」妮可迅速回應說。「我只是小警局而不是洛杉磯分局的警察,並不表示我是笨蛋。」她激動起來,聲音隨著拉高。「我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泥蟲子、井底蛙、土包子……」
「泥蟲子。」史卡佩塔眉頭一皺。「我不懂那是什麼。」
「就是淡水螯蝦。」
「有同學叫妳螯蝦?」
妮可不由自主的開心起來。「管他呢,他們根本沒有一個吃過螯蝦,說不定以為牠是一種在海底爬行的魚呢。」
「說得也是。」
「不過我懂妳的意思。應該算懂吧,」妮可說。「在札克利,負責上街巡邏的警察只有兩名是女性,而我又是唯一的女警探。並不是因為我們局長討厭女人或什麼的,事實上我們的市長就是女性。每當我在休息室喝咖啡、吃東西或做其他事的時候,總是那裡頭唯一的女人。可是我根本不在意。老實說,是到這裡之後我才開始思考這些的。我發現我太急於證明自己不是鄉巴佬,結果惹惱了大家。妳該出門了對吧,也許還得整理行李。我可不希望害妳誤了班機。」
「還早呢,」史卡佩塔回說。「我覺得我們的談話還沒結束。」
妮可鬆了口氣,那張漂亮的臉龐變得生動不少,窩在椅子裡的窈窕身軀也不再僵硬。當她再度開口說話,聲音也不再透著焦慮。
「我要告訴妳過去十週裡我所聽到最棒的一件事。麗玻說我長得有點像妳,不過那是她喝醉的時候說的。希望妳不會覺得受到侮辱。」
「妳才應該覺得被侮辱呢,」史卡佩塔含蓄的回說。「如果妳的報名表上填寫的資料無誤,那麼我的年紀應該比妳大。」
「到八月滿三十六歲。妳的記性真好。」
「這是我對自己的期許,盡可能去了解每一個人。聆聽很重要。大多數人都太急著表現,太過自我而沒有耐性聆聽別人說話。至於我在停屍間裡的病患,他們總是輕聲說話,總是能夠原諒我沒有專心聆聽,沒能發掘關於他們的一切。」
「有時候我也沒有好好聆聽巴迪說話,因為慌亂,或是太累了。」她眼裡浮現哀傷。「我比任何人更了解那種感受,因為利基也常常忽略我。所以我們合不來,當然還有許多別的原因。」
史卡佩塔原本就懷疑妮可的婚姻可能有問題或者已經結束,感情生活不如意的人往往帶著一種落寞疏離的神態。這在妮可身上非常明顯,尤其是一股她以為隱藏得很好的怒意。
「有多糟?」史卡佩塔問她。
「已經分居,就快離婚了。」妮可伸手想拿咖啡杯,又把手縮回。「所幸我父親就住在紅杖市附近,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拿巴迪怎麼辦。我太了解利基了。為了報復我,他一定會把巴迪帶走。」
「報復妳?為什麼?」史卡佩塔問,她這麼問不是沒有理由的。
「說來話長。已經一年了,我們的關係越來越惡化,倒不是說以前有多好。」
「大約和那個地區發生女性失蹤案的時間一樣長。」史卡佩塔終於切入正題。「我想知道妳是怎麼面對的,因為這事遲早會找上妳,只要妳讓它有機可乘,或者有一絲絲期待。我注意到妳來這裡以後連提都沒提起過這些案子。十四個月之內有十名女性失蹤。就這麼從家裡、車裡、停車場消失無影,全都發生在紅杖市一帶。恐怕已經死了。我敢說一定是的。我敢說她們都是被同一個人殺害的,這個人非常狡猾、聰明而且經驗老到,能夠輕易獲取信任,再加以誘拐,最後棄屍。他以前就殺過人,以後也不會罷手。最近一樁失蹤案僅僅發生在四天前,在札克利。這表示札克利總共已有兩個案例,前一樁是在幾個月前發生的。妳就要回去那裡了,妮可。連續謀殺案的發生地,共有十件之多。」
「不是十件。只有札克利那兩件算數。我並不是專案小組的成員,」妮可回答,壓抑著她的憎惡。「我沒有和那些男人一起辦案。他們也不需要像我這樣的鄉下警察協助,至少聯邦檢察官是這麼想的。」
「怎麼會扯上聯邦檢察官?」史卡佩塔問。「這些案子又不歸聯邦管轄。」
「威爾頓.溫恩不只是自大的混蛋,而且愚蠢得很,再也沒有什麼比一個人既愚昧狂妄卻又握有大權更糟的了。這些案子很受重視,所有媒體都在報導。他想要參一腳,也許最後可以當上聯邦法官或參議員什麼的。
「妳說得沒錯。我也知道我回家之後必須面對這些,可是我只能碰札克利那兩樁失蹤案,就算我知道它們和另外八件案子有關聯也一樣。」
「很有意思的是,現在連紅杖市以北的遙遠地區也發生誘拐案了,」史卡佩塔說。「也許他發現自己早先犯案的地區太危險了。」
「唯一值得一提的或許是,札克利雖然屬於東紅杖郡,卻不在紅杖警方的管轄範圍內。因此專案小組高層不能干涉我手上的案子。」
「來談談這些案子吧。」
「我想想看。就說最近這一樁吧。根據我的了解,以及所有人的了解,事情是發生在復活節過後兩天,也就是四天前,」她開始敘述。「受害者是一個四十歲的女教師,名叫葛蘭達.馬勒。她是中學教師─我念過那所中學。金髮藍眼,很漂亮,非常聰明。離婚了,沒有小孩。這個週二晚上,她到街坊烤肉餐廳點了燻豬肉、油炸玉米餅和甘藍沙拉外帶。她有一輛九四年的本田雅哥,藍色的。有人看見她開車離開那家餐廳,沿著市中心的主幹道往南行駛,然後就失蹤了,她的車子被人發現停放在她任職的那所中學的停車場。專案小組認為她只是偷偷和她的一個學生約會去了,這案子和其他失蹤案無關。真是鬼扯。」
「她任職的那所中學的停車場,」史卡佩塔疑惑的說。「這麼說,她被誘拐上了他的車子以後,兩人談了些話,也許他問她在哪裡工作,她也告訴了他。不然就是他以前跟蹤過她。」
「妳認為答案是哪一個?」
「我不知道。大多數連續殺人犯都有跟蹤受害者的習慣,但總會有例外,無論大部分犯罪側寫專家怎麼想。」
「另一個受害者,」妮可繼續說,「艾薇.福特則是在我來這裡以前失蹤的。四十二歲,金髮藍眼,很迷人,在銀行擔任出納員。幾個孩子都在外地念大學,丈夫則到密西西比的傑克森市出差去了。因此當凶手找上門的時候她是一個人在家的。同樣也是沒有掙扎跡象,什麼線索都沒有,消失得不留一點痕跡。」
「任何事情都會留下痕跡的,」史卡佩塔說,邊想像著這兩個案子的情節,思索著一個明顯的事實:兩名受害女子似乎都對凶手毫無防備,因此而遇害。
「艾薇的屋子還封鎖著嗎?」史卡佩塔心想不太可能,都過了這麼久了。
「她的家人還住在那裡頭。真不知道那些家中發生恐怖事件的人們怎麼還能夠踏入家門。」
妮可又說換成她一定辦不到。但這並非事實。她在年輕的時候也經歷過這種事。
「最近發生的這件葛蘭達.馬勒的案子,警方把案子相關的車輛扣押並且徹底檢查過了嗎?」史卡佩塔問。
「我們花了很多時間……」這問題讓她有些沮喪。「妳也知道,我一直待在這裡。不過我手上有完整報告,我知道他們在這上頭花了不少時間,採集了大量指紋,輸入自動化指紋辨識系統去篩檢,沒有發現相符的。我個人覺得這並不重要,因為我認為帶走葛蘭達.馬勒的那個人沒有上她的車。所以囉,車裡根本不會有他的指紋。車門把手上也只有她自己的指紋。」
「她的鑰匙、錢包和其他私人物品呢?」
「鑰匙插在點火裝置上,袖珍筆記和錢包被丟在中學停車場上,距離車子大約二十呎遠的地方。」
「裡面的錢還在嗎?」史卡佩塔問。
妮可搖頭。「不過她的支票簿和信用卡都沒有遺失。她沒有隨身攜帶太多現金的習慣。不管她帶了多少錢,反正都不見了。我知道她身上至少有六元三角五分,那是她在烤肉餐廳拿了張十元紙鈔付帳時找的零錢。我請我的同事查過了,因為奇怪得很,她外帶的那袋食物不在車子裡,也沒有收據。我們還到那家餐廳去,要他們補開收據。」
「這麼說歹徒連她的食物都一起帶走了。」
很奇怪,因為這比較像是典型的竊盜或搶劫行為,在精神病態犯罪案件中非常罕見。
「根據妳的了解,另外八件失蹤案當中有沒有類似的劫財行為?」史卡佩塔問。
「有流言說,她們皮夾裡的現金也都被掏空,然後丟棄在被誘拐地點附近。」
「據妳了解,這些案子也都沒發現指紋?」
「這我無法確定。」
「也許可以從凶嫌碰觸皮夾所留下的皮膚細胞化驗出DNA?」
「我不知道紅杖市警方做了些什麼,因為他們保密得厲害。不過我部門的同僚非常努力的採證,包括艾薇.福特的錢包在內,而且也得到了她的DNA圖譜,以及另一組不存在調查局CODIS檔案庫中的DNA。要知道,路易斯安那州不久前才開始建立DNA檔案庫,輸入的樣本數量還很有限,這點妳或許忘了。」
「但是可以確定你們已經找到另一組不明DNA,」史卡佩塔感興趣的說。「只不過我們必須承認那可能是任何人的。她的孩子,丈夫?」
「不是他們的。」
史卡佩塔點點頭。「那麼你們最好開始調查可能碰過艾薇.福特錢包的還有哪些人。除了凶手以外的人。」
「我無時無刻不在想這問題。」
「最近這件呢?葛蘭達.馬勒案?」
「物證在州警局化驗室。還得等一陣子才會有結果,雖說他們已經優先處理了。」
「用交流光儀檢查過車子內部了?」
「嗯。什麼都沒有,」妮可挫折的說。「沒有犯罪現場,沒有屍體,好像只是場惡夢似的。就算只發現一具屍體也好。那位驗屍官很棒。妳認識他嗎?薩姆.拉尼耶醫生。」
史卡佩塔沒聽過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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