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天下第一快劍的我，一不小心就無敵也很正常吧？02

這把劍，只有傳說中的天之子才能拔出！
──等等，你確定這把劍不叫石中劍嗎？

天命之劍橫空出世，讓北方起了巨大變動，也吸引大批身懷絕技的高手前往；而自認為最有資格得到「天之子」稱號的四大家族，自然也派出最有潛力的一批年輕人前往北方，好得到那被天運籠罩的唯一稱號。

當風飛揚等人趕到北方後，先是遇上了大規模的屠村事件，接著又被不知何處冒出來的迷宮吞噬。除了他們，就連窮凶惡極的「九黑」之一也現身了。另外，以獵殺天之子為頭號目標的「天敵」也正式現蹤，這次務求要將傳說在萌芽前，徹底斬殺！

一時之間，群雄齊聚北方，大亂再次降臨──
究竟是誰，才能得到這把傳說中的天選神劍？

引子：千金大小姐，出關！

京城四大家族，也可說是神州上勢力最大的四個家族。
他們作為輔佐輝煌王朝的四個世家，淵源可追溯自王朝開國之時；皇室的皇甫家族，與歐陽、風、孫、上官四家，一直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這四家族各擅其長，皆有豐富的武學根基。戰爭時，四大家族將是面對戰場的第一道防線；和平時，四大家族亦是維持平衡的重要支柱。
中原裡，幾乎每個人都聽過四大世家的名號。
──而其中，又以歐陽家的名氣最響。

§

歐陽家族勢力範圍，位於京城以東，祁連山脈旁的祕境──紅蓮巖。
這裡充斥著天然的火屬性元素，導致所有植被都呈現黑色，表皮極硬，內部也極為堅韌；能在裡行動的生物，大多都是生命力遠超普通野獸的「異獸」；也因為這種先天條件，這裡一直是歐陽家族供給族內成員修行的重要地方，種種條件保證著這裡不受世俗打擾，又有古老的結界守護，就算是有強大力量的存在，也不敢輕易接近。
連歐陽家族中的老人也數不清紅蓮巖裡有多少個山洞，有些山洞很淺，大概走十分鐘就能走完；有些山洞則深入山脈，走個十天半個月也探不到底。
而無論哪個山洞，一旦進入，就像與世隔絕，再也聽不到外界的半點聲音。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與他們體內火屬性真氣共鳴的天地震動。

大部分時候，只有兩種歐陽家族成員能來這裡修行。
第一，是修為已經抵達一個瓶頸，需要自我封閉、藉此超越難關的前輩們。
第二，是修為面臨重要突破的年輕世代。
第一點還好說，第二點則非比尋常。
畢竟，對年輕世代而言，鮮少能夠在自己還年輕時就面臨「重要突破」。而要說到這個，就得談論所謂的習武資質了。
所有習武之人，都以能夠凝聚第一道真氣為入門，此乃基礎中的基礎。第一道真氣為「真氣初成」；當七十二條靈脈中，都能灌注真氣之後為「真氣中成」，最後丹田處形成一氣海後，為「真氣大成」。
而更之後，真氣會在丹田處形成一核，此為小先天境界。
百分之九十的修練者，能在二十三歲左右踏入真氣大成境界，但只有百分之十的修練者，有辦法在三十歲以前觸碰到小先天境界。
每個大境界的差異，乃是天差地遠的鴻溝。
四大家族的年輕人，擁有得天獨厚的武學資質，以及來自家族內的豐厚資源支持，修為進步的速度自然超過其他正常修行的武者；大部分年輕人都能在二十三四歲後開始衝擊「真氣境」與「小先天境」的關口，這已經是正常武者們難以企求的進度，但此時的他們，早已不會被劃分在所謂年輕世代，不會有資格進入紅蓮巖裡修行。
更別提所謂的「突破境界」，這個詞彙本身就代表著一段漫長時光。有不少資質過人的年輕世代，也許能在二十歲就踏入真氣大成，準備進階小先天境界，卻在之後的十年間原地踏步。
所以，能在二十歲之前就突破真氣境，抵達小先天境的，就算縱觀輝煌王朝四百年歷史，也是屈指可數。
就算是風家族長風鎮南、孫家族長孫宗山、上官家族族長上官淡如，都是在過了二十歲以後才抵達小先天境界；他們此時雖然算得上是神州數一數二的強者，不過當初都稱不上「驚才絕豔」。
也許，若要單純以「資質」來討論，大概只有歐陽家才算真正受到祝福的一支家族吧。
數十年前，歐陽家族出了個歐陽龍，是如今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十絕之首。
而現任的歐陽家族族長──歐陽無情，同樣也是在二十歲那年進入小先天境界，以過人資質和實力鎮壓族內。
──而如今，又有一個年輕人，即將突破關口。

§

紅蓮巖的某個洞穴中，突然噴湧出大量的火熱氣息！
四周樹海一片震動，無數異獸昂首，慌亂的四處奔走。
那些氣息一接觸到外頭空氣，就化作熊熊烈火，四面八方擴散而開。
然而，正當這些火焰即將燒到外圍時，卻又像是被某種意念約束，轉換方向往天空直奔而出──
最後，凝聚成一隻鳳凰模樣！

這隻鳳凰的出現，只是一個模糊的象徵，並沒有真正引起天地變異。
但是，仍然足夠吸引所有該注意到的人注意了。
紅蓮巖，一個深邃、幽暗的洞穴中，亮起了一團光。
隱約，一隻枯瘦的老手伸手抓著這一團火光。
「唉呀……沒想到我們家族裡，在歐陽龍之後又出了個妖孽啊。」
蒼老的聲音苦笑，有點欣喜，又有點複雜。
這空手抓出火焰的技術，如果是咒術師來使，那算是很正常；但如果由單純的武者來做，憑的就絕對是個人深厚修為了。
只有大先天境界的武者，其真氣才會完全的與天地元素同化，能夠輕鬆自在的與火共舞。
隱約，火焰變成一隻猛獸，在蒼老手臂周圍跳動。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笑聲笑著、笑著，隨著火光一同漸漸消失。

紅蓮巖外，遠處的京城，歐陽府內。
「……」外貌冷淡的歐陽無情眼皮一震，慢慢抬眼。
這個總是冷冰冰的一家族長，嘴角勾起了驕傲的上揚。
「做得好，女兒。」

另一處，不知多遠處的山頂。
背負著一把大劍的歐陽龍，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向某個方向。
那個方向，只有一片雲海，但他的視線彷彿穿透一切。
「……」然後他再次閉上眼睛。

§

鳳凰般的火焰消散，一個少女的倩影輕輕落地。
清澈的星眸睜開，象徵著一個年輕強者的正式覺醒。
歐陽家族──歐陽靜靜，以年僅十七歲之姿，正式踏入小先天。

第一章：萬獸鳥奔騰

火焰攔路，少女現身。
風飛揚下了車，靠著洛芬的攙扶，坦然面對攔路者。
歐陽靜靜默默的看著少年，手中長劍出鞘，身體周遭席捲著大片火焰。
「恭喜妳，正式突破真氣境，抵達小先天境界啦。」風飛揚拍拍手。
一旁的洛芬，雖然神色平靜，但內心也是暗暗驚異。
十七歲就抵達小先天境界，這份資質，恐怕比當年的歐陽龍還可怕啊。
隨著歐陽靜靜動作間舞動的火焰，雖然不是先天真氣，而是歐陽家族獨有的火屬性真氣──鳳凰真勁所致，但它的威力仍然不可小瞧。
這不，四周的雪地正在飛快消融，不遠處的大樹樹梢甚至開始燃燒了？
這修為，少爺是絕對擋不了，也逃不掉的。
萬一，這少女是前來尋仇……
「……」歐陽靜靜那張嬌俏的臉龐冷若冰霜，只是默默的看著風飛揚。
饒是風飛揚臉皮之厚，也被瞧得渾身不自在。
「何時出關的，怎麼不寫封信過來呢？」他乾笑一聲，想打破尷尬的氣氛。
「少、少爺。」洛芬連忙低聲提醒。
「……」風飛揚一愣，也是一驚，這才想到自己剛剛把對方寫的信給丟了。
還被當場發現。
只不過，歐陽靜靜臉色變都沒變，只是輕輕呼出一口氣。
這一口氣，讓四周所有火焰倏地消失。
「我一出關，就聽說了御前大演武的事。」歐陽靜靜緩緩說道。
「……唉呀，畢竟這件事傳遍千里，妳聽說了也是很正常啦。」風飛揚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臉。
歐陽依然只是靜靜的凝視著風飛揚。
風飛揚臉一垮，笑容終於有點掛不住了。
「妳好歹……再多說幾句話吧。」他嘆了口氣，伸出手比了比後頭的馬車：「這裡很冷耶，不然我們上馬車談談心？裡面有酒有點心，擠三個人還是很寬敞的，而且還──」
歐陽靜靜周遭空氣一震，又隱隱約約要燃燒起來。
「……」風飛揚立刻閉嘴，舉起雙手表示投降：「好吧，這兩年來妳應該都在閉關吧，怎麼一出關就跑來找我了？」
「這兩年來，我一直待在紅蓮巖中，閉關修習。」歐陽靜靜淡淡說道：「當真氣境即將突破到小先天境時，意識是處於被封印的狀態，幾乎無法思考任何事。」
「類似睡了兩年覺嗎？」風飛揚點點頭，「嗯，我也不知道，畢竟我沒有突破過小先天境啊。」
「所以你的修為根本沒有抵達過小先天境啊。」歐陽靜靜道。
眼神中，卻帶著難掩的失望。
「有的話，我會在大演武時那麼失態嗎？」風飛揚笑嘻嘻道。
「『失態』？」歐陽靜靜一挑眉：「你把那個表現……稱為『失態』？」
「呃，不然？」風飛揚摸摸鼻子。
「我剛剛說過了，我這兩年間一直處在封閉意識的環境下。」歐陽靜靜冷冷的說道：「但是唯有一個念頭，像是火焰一樣燃燒著──那是引領我在無盡黑暗中，不斷前進、突破的念頭。」
「難道，那個念頭，是我？」風飛揚問。
「是。」歐陽靜靜冷冷道
「……」風飛揚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爽快承認，反倒是一愣。
「當我出關時，我一定會帶著全新的境界，擊敗你。」歐陽靜靜繼續說道：「沒想到，當我回到家族內部，聽到的卻是──」
──大家聽我說，那個過去被譽為天才的風家三少爺，原來是個草包啊！
──咦？這麼說起來，他不是被稱為「天下第一快劍」嗎？
──狗屁的快劍，那稱號我看根本是用錢買的！
──你沒看到他在大演武時被混沌攻擊的樣子嗎？根本屁滾尿流啊！
──這麼說起來，他過去的事蹟，也都是靠耍詐嗎？
──毫無疑問呀！
──哈哈哈，狗屁個天下第一快劍啦！
一夕之間，讓無數年輕人崇拜、讓無數武者尊崇的傳聞破碎。
礙於風家這四大家族的招牌鎮壓，大多數人不敢明著嘲笑，但至少暗地裡茶餘飯後的諷刺就少不了了。
在這歡樂的輿論下，混沌在大演武中的侵襲，反而變成了不重要的話題。
「──所以我才要逃到北方來避難啊。」風飛揚一點也不意外，笑了笑，聳了聳肩：「只是還是被妳攔下來啦，嘖嘖。」
「如果這件事，只是『你的事情』就好了。」歐陽靜靜冷冷的說。
風飛揚立刻聽出對方言下之意。
「果然，是想翻兩年前的帳嗎？」他嘆了口氣。
「兩年前，你擊敗了我。」歐陽靜靜冷冷說道：「用了非常卑鄙的手段。」
她的語氣，非常冰冷。
「……」風飛揚無話可說，哪怕臉上還帶著笑容。
畢竟這件事情，不只傷害了她，也傷害了歐陽靜靜的妹妹。
很好想像，歐陽靜靜的妹妹──歐陽心心在姐姐出關時，對著姐姐不斷咒罵風飛揚的樣子。
那小女孩，當初老愛跟著自己與姐姐到處跑；在姐姐經歷那樣的事後，一定非常討厭自己吧？
畢竟風飛揚也得承認，兩年前那場比武自己能贏，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他利用了這個單純無比的萌妹子。
狠狠的利用，用來擊敗她的姐姐，然後奪取了本該屬於她姐姐的一切美名。
「兩年前敗給你後，我發誓要變強，才會選擇進入紅蓮巖修行。」歐陽靜靜淡淡說道：「我妹妹哭著向我道歉，求我不要進入紅蓮巖──她大概以為我一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吧？」
的確，過去踏入紅蓮巖的，大部分都是歐陽家族的老一輩，因為對世俗之事沒有什麼留戀，才選擇進入這麼個與世隔絕的環境。
甚至就連歐陽靜靜自身，也曾經偷偷想過、害怕過自己出不來的可能性。
──可是，一想到自己敗給風飛揚那無恥手段的畫面，所有恐懼就焚燒殆盡。
「你應該知道，你那一天站的位置、你在御前大演武的位置，本來該是屬於我的位置。」歐陽靜靜說著，握緊劍柄的手指縫間，重新冒出淡淡的火光：「那個位置，本來該是由我、由歐陽家族站立的榮耀位置。」
「冷靜點呀……」風飛揚苦笑。
「然而，在兩年前，這位置被你奪走了。」歐陽靜靜一字一字，恨恨說道：「我這兩年間，唯一的念頭就是變強，變強到足以打敗你！」
然而，當她真的突破境界，颯然出關時，卻面對已在中原傳開的如此軼聞。
「而你……而你卻……」歐陽靜靜閉上眼睛，語氣開始顫抖。
如果說，兩年前擊敗自己的，只是這樣一個吹破牛皮的無賴……
那麼自己這兩年間，到底為了什麼而努力？
難道，自己真的只是敗給了對方的「卑鄙」嗎？
「……」
風飛揚看著對方身上隱隱乍現的火光，背後冷汗直冒。
他很確定，若不是對方很有家教，早就一劍劈來了。
「若妳真的想討回兩年前的場子，我很歡迎呀。」他只能出聲安撫，邊晃了晃手中的拐杖，還輕輕的咳了一聲：「但別忘了，我現在可是傷殘人士……」
歐陽靜靜睜開眼睛，見他這副窩囊樣，眼中閃過深深的失望之色。
「我……」她喃喃說道，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不會再跟你比武了。」
火光消失。
這一次是真的消失了，歐陽靜靜連同情緒一起完全收斂。
「那真是太好了。」風飛揚大喜。
「我只有一個問題要問你。」歐陽靜靜緩緩開口。
「請問。」風飛揚說著，看了看漸漸暗去的天空：「我還得趕路，我想在日落前趕到甲魚城呢。」
「兩年前，你與我比武時，你曾說過──你除了要奪走我的稱號，還想奪走我的……」歐陽靜靜說到這，頓了頓，才繼續說：「那番話，是真的嗎？」
這段沒有全部說清楚卻已道盡一切的問句一問完，歐陽家千金的眼睛直直注視著風飛揚，似乎想從對方眼中讀出任何資訊。
「……」一直攙扶著風飛揚的洛芬，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家少爺，顯然也想聽到答案。
「這番話怎麼這麼讓人誤會啊。」風飛揚苦笑，長嘆一聲，慢慢看向天空：「而且兩年前的我話那麼多，我怎會記得自己說過什麼？」
「別逃避問題。」歐陽靜靜一叱：「給我答案，你與我，從此就沒有關係了。」
「……」風飛揚眼皮輕輕一顫，嘆了口氣：「唉，真是人生如戲呀。」
兩年前，少年說過的話，已經一一實現。
而現在，少女出關，想要一一討回。
看來，此刻上演的就是這一齣吧？
「兩年前，我所說的話，全部都是……」風飛揚開口，慢慢說道。
正當歐陽靜靜面色靜如止水，但已經將所有心力凝聚在耳朵；洛芬雖然近在少爺身邊，卻也全神傾聽時──
「什麼鳥呀！」
卻只聽到這一聲驚呼。
「……！」洛芬無言，皺眉看向少爺。
「風飛揚，你給我正經一點──」歐陽靜靜一跺腳，話卻也止住了。
洛芬旋即抬頭，也瞬間明白了，這一次少爺臉上的表情不再是浮誇的演技。
因為整個天空，不知何時已被成千上萬的飛鳥遮蔽！

§

另一邊。
同樣是往北方行去的路線，某支車隊也面對著相同的狀況。
這支車隊，是由皇城禁衛軍成員所組成，領隊的正是曾在大演武時，奮力擊退混沌的孤隼少尉。
此刻，他與副隊長燕寒，率領著十多名禁衛軍隊員，正護送著某一位重要人物前往北方。
──在天空被大量飛禽遮蔽前十分鐘，他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
「那是什麼？」孤隼抬頭，冷目像是獵鷹一樣的盯著天空。
「怎麼了，隊長？」燕寒問道，這個清冷的副隊長，知道自家隊長的目力極佳，一定發現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啊？」被護送著的那名人物，正是十多日前在大演武中造成大騷動的老人，自稱能用「空虛之石」控制混沌的老人，曼荼。
「你閉嘴。」燕寒冷冷一喝，嚇得老人縮了縮脖子。
他現在可是犯了「意圖弒君」罪名的凶手，沒戴著手銬腳銬已經是萬幸。
也真該慶幸當今皇帝陛下是個開明的君主。
「如果真的是這老人操控混沌攻擊朕，那自然該把他凌遲處死，不過萬一不是……而我們又輕易宰了他，可能就無法查出事情真相了。」
皇上如此說道。
也因此，大演武一結束，他就派出了與混沌有交手過的孤隼少尉以及其手下，美其名「護送」，實則「押送」曼荼至北方──根據曼荼所說，他獲得空虛之石、混沌之血的地方，以及種種實驗數據，全部都放在那兒的實驗室裡。要調查清楚，親自走一趟最快。
「……這一路，看來注定不會平穩。」孤隼依然盯著天空。
根本不需要他下令，十多名訓練有素的手下，早就紛紛抓著兵器，全神戒備。
曼荼早嚇得縮在馬車裡──扣除掉針對混沌的種種研究，他只是個普通老人，一點風寒都可能要他老命，哪經得起什麼不平穩呀。
而燕寒雖然也警戒著四周，卻仍分了一絲給這老人──她可不會輕易鬆懈。
「來了。」孤隼突然說道，眼睛微微睜大，肩膀卻也微微鬆弛了些。
天空，突然湧來了大片大片禽鳥──那數量之多，直接遮蔽了僅存的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