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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後,開始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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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後,開始香戀

商品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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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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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真實呈現都會女性的職場、愛情修煉,寫給所有認真付出、卻忘了疼愛自己的女性
★深厚的芳療底蘊,結合「時光倒轉」的經典奇想,打造韓劇般療癒人心的溫暖愛情寓言
★知名插畫家欣蒂小姐精心繪製封面圖像,首刷隨書附贈許願卡


「什麼時候,妳能學會為了自己而活,自由地愛?」
愛情x商戰x輕奇幻,交織成香氣四溢的愛戀課題

風度翩翩、不染纖塵的質男vs.豪邁爽朗、率真無隱的暖男
當時光倒轉,這一回,我戀上的是哪種香氣的你?


「有些愛是堅持純粹,永誌不渝;
有些愛是意料之外發生,像四角形的球,連自己都預估不到落點。
我這算愛他嗎?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這個瞬間,我真的好想抱住他。」

項澍耘,任職於知名芳療公司「沁芳園」,
她為工作奉獻一切,甚至自願到競爭對手「夏園」臥底竊資,
只因多年來內心深藏著對老闆的愛慕,儘管知道他早有女友。

梅堇岩,「沁芳園」負責人,風采翩翩、潔如橙花,
但一向冷靜自持的他,卻漸漸為身邊倩影動了心。

夏燦揚,「夏園」創辦人,受薰衣草啟蒙而投身芳療的他,
豪邁灑脫,有著率真的心,只求相知互信的感情。

而芳療界有則傳說:
巴赫醫師除了三十八種花精外,手稿中還記載著一種神祕花精,
功效為「美夢成真」,另註明了「危險」二字。

一瓶神秘花精、一場竊資任務,為項澍耘帶來了愛情的芬芳氣息;
不料一次許願,幾乎造成令她終身抱憾的後果。
為挽回一切,她用盡了最後一滴花精。

時間回到過去,一切得以重來,
但她卻失去夏燦揚的喜歡,更失去與梅堇岩的親近。

她為愛迷惘,不知心之所向。
只知道,這一次,她必須靠自己重寫人生,開啟相戀的可能……



誠心推薦
阿亞梅 網路人氣作家/偶像劇編劇
夏霏 療癒作家/芳療講師

作者簡介

倪采青
以寬廣的創作跨度,反映生命的厚度。寫小說時,將人生經驗切片,重新體驗與探索。寫塔羅時,分享對命運的理解。寫花精時,傳遞心靈療癒。同時是晶荷花精社長與瓶裝陽光靈性噴霧創辦人。無論呈現什麼樣貌,始終貫徹的信念是「分享」。

小說作品:
《金匙小姐不矜持》
《潛入婚紗的女人》
《夢遊祕境的女孩》

小說教學類作品:
《變身暢銷小說家:倪采青談小說寫作技巧》
《過稿力:一流出版人告訴你編輯到底想要什麼》

心靈類作品:
《塔羅葵花寶典》
《手作芳療噴霧魔法書》


封面繪製:
欣蒂小姐 Miss Cyndi
夢想住森林與動物生活的女子
擅長圖文插畫、自由接案創作
作品色調輕柔浪漫、筆觸細膩
目前於 VOGUE 發表圖文專欄
插畫散見報章雜誌、品牌廣告
與兩位非人類同事共組工作室
 
misscyndi.com

書摘/試閱

內文試閱 1
 
沁芳園英倫芳香之旅

各位沁芳園之友,年度最翹首盼望的芳香之旅來了!

抓住夏天的尾巴,到英倫與花邂逅吧。跟隨台灣唯一國際級芳療專家梅堇岩的腳步,與芬芳攜手共舞,向大地暢快吐納,聽樹木吟詠如訴,隨微風揮灑色彩。

這是一場出走,一場解放,一場私奔。請帶上眼耳鼻舌身,以及全然的自己,讓英倫之旅滋養妳的靈魂。我們將拜訪薄荷蒸餾廠,品嚐英式花草茶,走探皇家植物園。此次行程特別安排親臨花精發源地維農山,體驗與花精創始者愛德華.巴赫醫師在1930年代相同的脈動。如果妳還沒聽過解救情緒的38種花精,千萬別錯過。

詳細每日行程請繼續閱讀。

 

 

 

 

 

 

 


2
如果繼續尋找傳說中的第三十九種花精,會讓梅大神跟五十幾位團員都想掐死我,還該不該繼續?
該。拚死都該。
我在草堆中尋找文獻裡那種五瓣小紫花,雙手猛撥草,已被割傷了好幾處,疼痛如針刺。單眼相機掛在胸前磕磕碰碰,不知形成多少瘀青,但是我不能停。為了梅大神,我不能停。
「死大澍,大家都已經上遊覽車半個小時了。」鳳勳遠遠朝我揮舞壯臂。「不需要我提醒妳大神對時間的要求吧?妳拖慢整隊的行程,五秒鐘內再不回來,我就去跟他告狀。」
鳳勳對我的稱呼已經從「澍耘」到「大澍」、再變成「死大澍」了。不怪她,她已經催我第八次了。
鳳勳是沁芳園中與我最麻吉的同事。總是急驚風想把工作盡早完成的她,和喜歡埋首於永無止盡的工作的我,為什麼會成為好友,始終是個謎。今天我把她惹毛了,都是為了梅堇岩,大家口中的梅大神。
我們都是一群熱愛植物療癒的人。今天來到巴赫醫師的故居,聽導覽員提到巴赫醫師在建立三十八支情緒花精的療癒系統後,就把所有不採用的花朵資料都毀去,只留一種不知名的小紫花在手稿中,功效寫「美夢成真」,卻加了一句「危險」,沒人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我當下卻如燈泡在額頭點亮,這就是沁芳園的解方啊。近幾個月來梅堇岩不快樂,雖然沒有人發現,但是我感覺得出來,他特別沉靜,常常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一定是因為夏園削價競爭,害沁芳園生意節節下降才這樣。如果能找到這第三十九種花來製成花精,鐵定是銷售萬靈丹。我還為這種花取好名字了,就叫「許願花」,功效就是美夢成真,怎麼可能不賣?夏園可端不出這種產品了吧。
「妳還不回來啊?」鳳勳氣到拿小石子丟我了。「大神都快被梅粉纏死了,妳還不去護駕?這項工作平常不都是妳在做?」
「妳去啦。」我不耐煩地回了句。
梅粉是我們對梅堇岩粉絲的稱呼。梅堇岩熱愛推廣芳療,但是不愛被粉絲靠近。為了找這第三十九種花,我頭一次這樣丟下他任由梅粉宰割。
「澍耘,對不起,我應該早點提醒妳上車的時間。」這次是松菱怯懦的嗓音,鳳勳已被氣跑了。「大神已經知道是妳脫隊,下車來找妳了。」
把握最後時機,我撲到草堆裡狂找。英國人是指這個方向沒錯呀,花應該就在這裡,但是英國人另外說了些話,我跟鳳勳、松菱都聽不懂……
該不會那一句剛好是隱藏重點,我們遺漏掉了?
我死定了。為了找幾朵傳說中的花,砸壞梅堇岩的招牌,讓公司的年度重要活動生了波折。梅堇岩那麼嚴謹求完美,肯定要瘋了。
遠處傳來一陣人潮聲。他要來了。
我趕緊抬起頭,頭髮像貞子一樣披散在臉前。我想伸手撥開,雙手卻沾滿草和土,撥也不是,不撥也不是,就這樣狼狽地等他走到我面前,窘斃了。
他恬靜依舊,眉間一抹清冷,白底灰條紋襯衫襯得他的五官更精緻白皙。若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這樣學生氣質的人會是芳療界的傳奇人物。
「老闆,我都催她八百次了,她就是不聽,堅持要找那什麼第三十九種花。」鳳勳站在他身邊,氣呼呼地指著我。她周圍就是一群梅粉,全都氣得要用眼神把我射穿好幾個透明窟窿。
「我……對不起。」我雙手按在大腿側等待發落。
梅堇岩有些驚訝地望著我。我這個一向使命必達的幹部居然脫隊,他當然驚訝,但他馬上恢復男神的淡定,扶起斯文的細框眼鏡。「是我叫她找的。」
「蛤?」鳳勳傻眼了。
我更傻眼。這不可能。梅堇岩怎麼可能當眾撒謊,袒護我呢?沁芳園內誰不知道他最重原則,一絲不苟,誰沒照標準流程就一定會被他關切到做夢都倒背如流為止,他怎麼可能袒護我這麼離譜的行為?
「澍耘,找不到,不用勉強。」他平靜無波撇下這句,轉身飄然而去。
我壓不住震驚,一屁股坐了下來。
梅堇岩怎麼可能?在沁芳園裡,我是比較與他近身工作沒有錯,可是,再怎麼樣,他不至於這麼誇張地袒護我。
他應該會很嚴肅,但是很客氣地問:「澍耘,妳預計什麼時候上車?」
以他的地位,光是這樣問一聲,我們就會如驚弓之鳥了啊。
他是……對我特別好嗎?
救命啊,我完了。心頭那個好不容易鎮壓住的潘朵拉之盒,啪的一聲打開了。那些千不該萬不該的妄念全都飛了出來,像蛇一樣將我纏縛。
如果說,從前我對他是泥足深陷,如今便是萬劫不復。
因為,眾所皆知,他有一位愛情長跑十多年的女朋友。


3
回台灣後,梅堇岩馬不停蹄,繼續他來去如風的行程。好不容易進公司讓我能好好看他一眼時,已是好幾天後了,他在我們天母店舉辦一場世界罕見精油演講。
我站在講廳後方,看著幾十位聽眾被吸入芳療的世界裡。
剛開始還有抄筆記的沙沙聲,十五分鐘過後,所有人專注得連筆記都忘了抄,眼睛大大的,嘴巴開開的,整個空間靜得像真空狀態,只剩下梅堇岩溫文的嗓音。
這就是傳說中的梅大神。儘管我進沁芳園已有三年,對於能與他並肩工作,都還是倍感榮寵、不可置信。
他精采的演講使時間飛快,一轉眼他就朝大家說聲「謝謝」,步下講台,對如雷的掌聲淡定以對。
這卻是我最備戰狀態的時刻。我上前抓起麥克風,張臂阻住開始蠢蠢欲動的梅粉。「梅老師後面還有其他行程。接下來如果有提問,請寫紙條給我,我們會在網站用文字方式回覆。」
梅堇岩此時已提著公事包出了店門,不曉得又要趕赴什麼行程。一轉眼,就只剩他的背影了。
靜謐、孤寂卻偉岸的背影。
梅粉一臉興奮又失望,漸漸散到講廳外的商品展售區聞香。
我熄了講廳的燈,帶著滿滿一疊的問題紙條,跟著出去。
無論在沁芳園工作多久,我還是驕傲於這裡營造出的氣氛。白牆配淺色原木的北歐極簡風,聽說是梅堇岩親自設計的。他特意不薰香,不播音樂,訓練店員輕聲細語,在奉茶之後便退下垂手站定,讓整體氣氛更加純淨,就連架上都只賣單方精油,客人一踏進來就會知道這是間高價位的專業芳療。
受到靜謐的氣氛感染,我躡手躡腳去拿起薄荷試聞瓶,讓沁涼香氣甦醒我的腦袋。昨夜,以及之前的好幾夜,我都因為梅堇岩意外的袒護而神魂顛倒睡不好。我真的需要提神。
「大澍,又有妳的電話。」櫃檯的小姍到我身邊低聲說:「妳能不能叫她們不要再一直打來了?又是想要問大神行蹤的,是不是?」
「每一個打來的我都有叫她們別打,可是她們講不聽啊。」我放下薄荷瓶。
「那是因為妳每次都會幫她們傳話。」小姍不太高興。「她們在妳這裡有達到目的,當然會一而再再而三打來。」
「她們有急事想找大神,難道我不該跟大神說,讓事情就這麼耽擱了?」
小姍嘴一噘,正要發作,我先一步接過話筒說:「你好,我是項澍耘。」
「澍耘,我是台南店的店長袁厚華。」電話那頭的口氣很緊張。「太好了,我剛才好怕找不到妳,妳知道大神在哪裡嗎?」
聽她那麼焦急想要從我這邊連絡到梅堇岩,我好傷感。她們都以為我是梅堇岩最近身的幹部,可是為什麼我感覺他離我那麼遠?
「我不知道。他沒有說。」我沮喪地手按額頭。
「妳不知道?妳不是大總管嗎?」
「沒有什麼大總管,我是行銷。我跟妳說過了,我不負責大神的行蹤。」
「可是她們都說妳最知道大神行蹤,如果妳不知道就不會有人知道──妳知道他的手機為什麼一整天打不通嗎?」
「他演講、寫書、開會的時候都會關機。那些時候,沒人找得到他。」
「這就是大神的不對了。」小姍在旁邊插嘴。「他是那麼大的公司的老闆,手機應該要隨時保持暢通。」
「噓。」我按住話筒對小姍說:「要是不關機,他怎麼可能經營這麼大的公司,同時出那麼多書?煩都被煩死啦。」
「蛤?那他有沒有跟誰一起?」厚華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有沒有那個人的手機?」
「大神是獨行俠,來去都是一個人。」我說。
「啊?」她聽起來很頭大。「欸欸欸,妳可不可以幫我跟他說,我們台南店的房東說要大幅調漲房租,從下個月馬上開始,這樣漲下去我好怕會虧損……」她劈哩啪啦不等我就一路講了下去,我連忙從小姍那邊抽來紙筆記下,連寫五六分鐘,她才終於講完。
「還有其他事嗎?」我問。
「欸,對了。」厚華好怕我掛斷的樣子。「大家都在討論大神應該會把辦公室遷到其他分店,妳有沒有聽說會遷到哪裡?」
「嗯……有很多揣測啦。」我的心沉甸甸的。「有人說會遷到更市中心的分店,有人說他會選離他家最近的店,也有人說會到空間更大的分店,但是我從來沒聽他提過,所以我不知道。」
「妳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遷嗎?」厚華聲音都發抖了。「這……這個傳言已經講了好久,他到今年都沒有動作,大家都在議論紛紛。」
「我覺得他不是奢侈路線的人,天母店這間辦公室還可以用,他可能不想那麼勞民傷財吧。」
「這也只是妳的揣測嘛?」
這句話讓我莫名的心酸。
是的,這只是我的揣測。梅堇岩可能會遷辦公室的傳聞,我打從進沁芳園就聽過了,他就是從來沒跟我提過呀,這就是他與我山海一般的距離呀。
「妳會希望大神搬嗎?」厚華無厘頭地冒出這句。「我是超級怕他搬啦,我覺得找妳傳話很方便。換做別人,不知道會不會像妳這麼盡心。」
「我……」天哪,光是想到梅堇岩可能會搬走,我難受得說不出話了。
鳳勳見到我的窘迫,放下手上的一箱貨,不由分說搶過話筒切掉。
「喂。」我大叫。
「靠,妳還真有耐心。」她一副仗劍俠女的樣子。「這又不是妳的工作,跟她耗這麼久幹嘛?要不是我,妳講到明天都講不完。」
「還好她已經講完正事。」我氣結。「不然妳只是害我多了回撥的麻煩。」
「欸,我是要給妳這個啦。」她把一大罐精油塞到我手中。
「我就知道,妳才不是特地來救我,妳只是等不及要找我講話。」我搖搖手中的精油。「這是什麼?」
「依蘭。」她彎下腰繼續搬貨。「我幾年前團購買太多了,快過期了,妳趕快幫我消化。」
「呃,依蘭太催情了,我不喜歡這麼肉慾的味道。」
「妳偏偏就是缺這個。給我趕快用掉就對了。」她抱著那一大箱貨,還能出腳踢我。
我翻個白眼,把依蘭精油放進口袋裡。
「欸,說真的。」她又踢了我一腳。「妳又不是大神的秘書,何必每次跟她們講那麼久,根本是浪費時間。」
「如果大神要我兼當他的秘書,我欣然接受。」我臉色黯淡下來。「可惜他的秘書只有一個,就是他的手機行事曆,為什麼大家還要把我當成他的秘書?」
「誰叫妳平常跟他相處的機會最多,讓大家羨慕。」鳳勳一講到八卦,貨箱就丟了下來。小姍的耳朵也靠了過來。
「拜託,他的個性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我啞口失笑。「我發出去的促銷方案、活動行程、廣告文宣、就算是一篇三十個字的臉書文,他全部要審核。他要求得那麼完美,連調色有時候都要我改三四次,包括這個……」我亮出那一大疊問題紙條。「我擬好回覆之後給他看,就算我回答得比教科書還要好,他還是可以找出標點符號的錯誤要我修改,我才需要在他辦公室待那麼久。這跟我知不知道他的行蹤沒有關係。他那樣的大人物要出去,十次我只有不到五次會知道他去哪裡。」
「我零次。」鳳勳扠腰說。
「我負一次。」小姍吊眼。
「而且他叫妳澍耘。」鳳勳說。
「這樣叫有什麼不對?」我不解。
「他叫我林鳳勳。」
「他叫我盧美姍。」
「而且妳跟他都天天加班。」鳳勳做出噁心的樣子。「去英國前一天晚上,妳們不是還討論到晚上十點?」
「那是因為他要在出國前把事情都搞定。」我舉手投降。「他那天忙到晚上八點多才進來,跟我討論到十點已經是光速了。」
她們還是用那種曖昧的眼色看我。
「我發誓他一根指頭都沒有碰過我。」我幾乎尖叫。我多希望他碰。
「對了,說到這個。」小姍忽然壓低音量。「聽說那天妳後來熬夜修改到清晨,回家沒睡覺就直接打包行李上飛機?是因為這樣,他才……」她停下來,瞇著眼睛斜視我。
「哎呀,慢吞吞。」鳳勳揮手代她說完:「他才袒護妳脫隊。」
「才不是這樣。」我眼神飄移,心裡也虛飄飄的。「他都說了,是他要我去找第三十九種花的。」
「是嗎?」小姍跟鳳勳遞個不相信的眼色。「我們都覺得很有玄機。」
我也覺得有玄機。自從那天之後我無時無刻不在想這件事,可是我沒有浪漫到會因為一次的袒護,就以為自己有機會。
那個機會頂多像從百分之零,提升為百分之零點零一吧,四捨五入後仍然是零。能天天見到梅堇岩,就已經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我怎麼敢再奢求?
「妳們難道不記得,他是什麼花?」我反問她們。
她們的懷疑臉色鬆弛下來了,有志一同說:「橙花。」
鳳勳爆笑出來。「上次我在網路上看到有梅粉說他什麼,銀裝素裹,皎潔映月,只應天上有。超傳神的。」
我的心低嘆一聲,可不是嗎?
在我剛進沁芳園時,上了第一場梅堇岩的內訓課。
「學芳療怎能不先學精油化學?能量是天馬行空,化學分子才是扎實存在的。」我還記得他是這樣開場的。隨後他提綱挈領,用化學為綱,帶領我們優遊進芬芳的世界裡。
我怕化學,但是,他竟然可以讓化學跟神話故事相結合,讓我們聽得津津有味。不多久,就整室萬籟無聲。
我不自禁閉眼想像他會是什麼神話人物,沒兩秒就噗的笑出來。
他不折不扣就是神仙。他是站在雲海山巔、手持拂塵、悠遠地掌控芳療國度的仙。
我徜徉在神仙身旁,眼睛閉得過久,不意衣袖被輕拉了一記,是梅堇岩趁讓大家做題的空檔,走過來對我私下寬容的提醒。
他就是這樣,永遠不會用讓妳不舒適的方式糾正妳,但他永遠會用最輕柔的姿態,殷殷示範,直到妳學會。
那一瞬間,我確定他是一位值得追隨的人。
往後我瞪大眼睛觀察他。緋聞這回事,從未沾染到他的衣襬。
是他女友讓他心滿意足了嗎?但是,我怎麼從未聽他提過她?他甚至連他的家人都不曾提到過,彷彿他自孩提就是一個人住。他會與我們笑談昨晚回到家已經一點了,或是今天天沒亮就因頭痛而醒,就是沒有提到過,他難眠時,身邊是否有一個她?
「對了,我們有件事要跟妳說。」鳳勳打斷我的失神,一把將我拉到了店外。我頓時感到秋老虎熱風襲面,金紅夕陽好刺眼,忽然脖子一緊,鳳勳用手肘錮住我的脖子說:「我們都在說,妳別太撐了。每天都沒日沒夜的,只差沒把家裡的床拉來公司睡。」
「大神也是啊。」我呻吟。
「他是老闆,妳又不是鐵人。唉,我們都知道妳家裡的情況啦,可是幫爸爸還債不代表妳不能有一天請假啊。三年全勤,天天加班,特休一次都沒用過,妳樹立了一個太高的標準,已經造成大家困擾了啦。」
我只能苦笑。父親臨走時留下了七百萬債務。加班,卻不是因為債務,只是因為我想延長待在梅堇岩身邊的時間,需要一個完美的藉口。
「哎。」鳳勳勒緊我的喉頭。「今天是妳生日,妳知道嗎?」
「咦?」我忘了掙扎。
「我看妳大概連自己幾歲都忘了,不能再這樣下去。大家要給妳一個禮物,妳今天不要加班了。五分鐘後,妳收拾包包,到這個地址。」
我手中立時多了張紙條。鳳勳詭笑著,小姍、松菱和幾位同事也詭笑著。
這是惡作劇嗎?我展開紙條,上面寫著一串台北市地址,有點眼熟……
「坐一趟車就到了。」松菱連連低頭。「對不起。大澍對不起。可是我們都覺得妳應該去。」
我在腦中描繪地圖,定位到這個地址。我的天,是夏園,那個讓梅堇岩笑容黯淡的夏園。
「快去吧。」鳳勳十萬火急,不知何時已去拿了我的肩包塞到我懷裡。「那個療程,妳會滿意的。」
「妳知道妳們在幹什麼嗎?」我瞠目結舌,「你們要送我去夏園做療程?那個夏園?」
「對,我告訴妳,他們真的不一樣。妳會高潮,妳會尖叫,妳會哭說妳怎麼沒有早點過去。」鳳勳講著講著自己都要尖叫出來了。松菱怯怯拉著她的衣袖,要她收斂。
「妳……妳們怎麼能這樣?」我張口結舌。
「怎樣?」鳳勳擺出太妹樣。
「夏園是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妳們去找他們做療程,等於是幫他們打了最好的廣告,這……這是背叛大神。」
「只不過是去消費,講背叛太嚴重了啦。」鳳勳大剌剌地揮手。
「沁芳園是台灣芳療的龍頭,大神是全台灣最重要的芳療專家。是他一路栽培我們,從精油安全一路講到精油化學,手把著手教我們按摩技術,砸下重金投資店面,我們這群學步的孩子才有榮幸站在這裡。現在他……夏園削價競爭,影響到我們的營收,妳們沒替他分憂解勞,反而跑去增加夏園的營收?」我指甲掐入掌肉裡,拔高聲量,「現在還想拉我去?」
「妳想太多了。」鳳勳拉住我的臂膀,「我跟妳講啊……」
我甩開她。「我告訴妳們,我也許無法控制妳們的腳,但是我不會忘記自己的老闆是誰。找我去夏園?哼,下輩子吧。」
鳳勳、松菱和小姍彼此遞個眼色,無可奈何地走回店裡,關門前鳳勳撇下一句:「反正我們已經付了錢,妳不去太可惜了。」
「要我去?先殺了我再說。」我朝著關上的玻璃門喊。
一想到梅堇岩面臨的困境,我就無可忍受。我撕碎紙條,砸到地上──不行,會破壞店外美觀,梅堇岩最不喜歡這樣,還是趕快收拾好。
但是我胸中這股惡氣仍在燜燒,她們怎能這樣對待他?最好她們沒有莽撞到讓夏園知道她們是沁芳園的人,不然夏園還能不拿這件事去到處宣傳?
我拾起最後一張紙屑,一雙深藍帆布鞋出現在我手邊,順著深藍長褲和白色條紋襯衫往上看,正是梅堇岩的臉。
糟糕,他一定聽到這一切了。我趕緊跳起來,一臉慌張地看著他。「老……老闆,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妳該去的。」他居然在微笑。
「什麼?」
「妳生日,讓她們請妳做個療程,沒有什麼不好。」他鎮定得像希臘雕像。「她們說得沒錯,妳需要休息。也是我疏忽了,一直以來都太習慣妳不眠不休了。」
我臉龐一陣酥麻,呆了有兩秒,才爆出:「可是是夏園吔。」
「就是因為是夏園,妳更應該去。」他用極深沉的眼色瞧我。我的心停擺了一拍。
他的眼色在我臉上逗留,有點久,似乎想確認我是否了解。
我懂了。他要我去刺探夏園的情資,向他回報。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好。回來後我再跟老闆報告。」
「我有要妳跟我報告什麼嗎?」他還是淡淡的。
不知為何,我覺得這是有點玩笑意味的反話,但是我哪敢跟他玩笑回去。「沒有。」
他沉默著,沒有露出讚許或失望的神色。
我焦急地讀他的表情,心跳好快。我一向很能看懂他的臉色,怎麼今天他有點不一樣了,我卻說不上來。
哎呀,還是照著原本的方向,去為他刺探夏園的情報啦。
「但是老闆你不能阻止我跟鳳勳那個大嘴巴說,她聽完之後會廣播給全公司,最後傳到你耳朵裡。」我大著膽子堅持。「所以我跟她說和向你報告的結果是一樣的,不如我直接向你報告比較快。」
他搖著頭微笑。我想我押對了,不禁跟著微笑。
「那我去啦。」我見好就收,背起肩包。
「等一下,我是有東西要給妳。」他伸手進公事包裡。
「什麼工作?」我習慣性地問。
「這次不是。」他摸到那個東西了,抬起頭來看到我,卻一時猶豫,把東西塞了回去。
「怎麼了?」
他嘴唇緊閉。我更疑惑了。
「不可能是生日禮物吧?」我追問。 
「抱歉,我不知道今天是妳生日。」
我聳聳肩,那是當然。這樣一位大人物,怎麼會把職員的生日放在心上?
「沒什麼事,當我沒說。」他闔起公事包,也沒有等我應答,就與我錯身而過,再次離開了。
沒有一句生日快樂。
正常人都會懂得要跟壽星說生日快樂,這不用花一毛錢或一秒鐘,但是這種俗事就是不會進入他偉大的腦袋裡。
這就是梅堇岩。冰山一般,你很難親近他。
但是,他為什麼要袒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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