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為了修復堤壩,厲其琛帶著溫如意前往莞城,對溫如意來說,還有什麼比這次遠行更好的落跑機會?只是她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原來厲其琛從來沒有放鬆過警惕,他以往對她的縱容寵溺,都是為了試探她罷了。
出師不利,溫如意只能又打消了念頭,卻不想到了莞城之後,厲其琛的任務並不如想像中的輕鬆順利。一場夜半大火讓眾人紛亂出逃,厲其琛身受重傷,正是她絕佳的逃跑時機!
可看著虛弱倒地卻還緊緊鎖著她身影的厲其琛,她到底該走,還是該留呢?
作者簡介
浙江舟山人,生於七月,典型的巨蟹座姑娘,性情敏感多變。骨子裡透著女漢子的作風,二十幾年來的跳脫生涯中,距離母上大人所期待的淑女之路越岔越遠。
對小說有著莫名的熱衷,喜歡題材多種,口味繁雜,常抱著一本書能啃上半日。
寫作源於對幻想的酷愛,恐於記憶體不足,遂將天馬行空的諸多事情記於筆下,看著數萬字的篇章,總能從中感受到記憶留存下的溫暖。
《繪者》
殼中蠍
微博:殼中蠍
LOFTER:sasora
暱稱是蠍子~喜歡畫畫、看劇和玩遊戲的認證宅女,每天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夠睡到自然醒。目前古風作品比較多。如果你喜歡我的畫,我會感到很榮幸,你也可以通過上述社交網站找到我的更多作品(=・ω・=)
目次
第二章 教養嬤嬤
第三章 莞城之行
第四章 出師不利
第五章 親自下廚
第六章 城外西橋
第七章 夜半大火
第八章 返回京都
第九章 東巷鋪子
第十章 臨死執念
書摘/試閱
回到王府,溫如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豆蔻抽空去一趟府外,把銀子放到錢館裡。
原本她打算自己找機會出去,但看眼下這情形,還是要早做打算,不論現代或古代,沒錢都是寸步難行的。像今天那樣,若是她把銀票存到錢館,在厲其琛與那些人打起來時,就可以偷偷溜走,找機會再去錢館把錢領出來。
坐在梳妝檯前,溫如意摸著匣子內的首飾,又動了將這些都熔起來放的念頭,若熔成厚重實心的幾件,出門時都帶上,保不齊什麼時候有機會溜呢?
而溫如意之所以忽然又改變主意,要找機會離開,是因為厲其琛今日的行徑,讓她頗為心驚。他若是試探她是不是喜歡他,她還不至於如此,但他竟試探她離殿躲藏的原因,這令她很是不安,摸不透厲其琛出於什麼目的忽然問那些話。
敵我懸殊太大,應先走為妙。
想到這,溫如意扭頭看擺在架子上的搖錢樹,眼底透了糾結,神情裡滿是不捨。
價值一千兩啊!
溫如意極力掙扎著才將視線從那上面挪開,可過不了一刻鐘,她雙手架在椅背上,下巴扣著手背,又目不轉睛的看著搖錢樹。這要是也能兌成銀票該多好,帶不走這寶貝,將來她年年歲歲心裡都得惦記,人生能有幾棵搖錢樹?
守在門口的綠芽個性憨實,不像豆蔻還會碎碎唸幾句,替溫如意添了茶後,悶聲不吭的守在外頭,等豆蔻回來。
沒過多久,溫如意的陣地從椅子轉到坐榻上,那搖錢樹則擺在小桌上,溫如意托腮看著它,雙眸都快變成金元寶了。
豆蔻回來後,被溫如意這副樣子逗樂了,「夫人,您這麼看著,它也不會再長出金元寶來啊。」
溫如意接過她遞來的銀票,看過之後心滿意足的讓她收起來,囑咐道:「我那幾身衣裳,妳在腰封內都縫上個小囊,內襯的衣服裡也要。」
豆蔻不解,「夫人要做什麼?」
「防小偷啊,往後再出門,把銀兩藏這些地方就不怕被人偷走。」溫如意話音剛落,外面傳來綠芽的聲音,林管事來了。
溫如意以為他是來拿她畫好的客棧圖紙,往門口走時卻被林管事身後兩個人抬著的東西給震著了,傍晚時分,太陽的餘暉照耀進來,襯得此物閃閃發光。
「夫人,這是王爺命人送回來,說是賞給夫人的。」林管事示意他們把東西擺到桌上,笑呵呵看著溫如意,「夫人的圖可改好了?」
溫如意回過神,讓豆蔻把圖紙取來,看著那座鑲滿寶石和水晶假山松木雕塑,好不容易才挪開視線,問林管事:「王爺命人送過來的?」
「是啊,這是在望摘樓買下的。您看這上頭的晶玉,是整塊鑿下雕刻而成,京都城中如此品相的僅有這麼一座。」林管事說起來時,語氣裡藏不住對自家王爺的驕傲,「王爺對夫人可是十分的用心。」
溫如意擺出個笑容,從容接下了賞賜,「王爺可回來了?」
林管事搖頭,「王爺尚未回府,夫人這圖若是改好了,小的這就派人去莞城,將宅子按圖修整。」
「勞煩林管事。」溫如意給林管事塞了份賞錢,臉上那抹笑意,一直保持到送林管事出去。待人家走遠之後,扭頭看著擺在桌上的晶玉假山松木雕塑,啪一下坐到桌旁,盯著這寶貝。
方形的彩陶盆底,十餘寸大小,盆子上是用紫玉晶石雕刻而成的假山,以攀升的形象鋪滿盆面;假山上還立有綠松,松樹雕刻得唯妙唯肖,細緻處甚至能夠看到松樹枝葉的分叉;紫玉晶石的假山上鑲嵌了數顆大小不一的寶石,與紫玉晶石顏色相襯,添了華貴,卻沒有喧賓奪主。
儘管這上面的東西沒有搖錢樹來得多,但和搖錢樹比起來,一個是金光閃閃的土豪,另一個卻是貴氣逼人的權貴。
彩陶上還刻著「古松望月」四個字,應該是這寶貝的名字。
玉和水晶素來比金子更添雅致,也更有氣質,林管事一句話形容了這東西的價值──京都城中如此品相的僅有這麼一座。說起望摘樓,那都是賣稀罕寶貝的地方,通俗來講,便是貴。
在原身的記憶裡,幾年前汝陽王府老太君大壽,她的長孫曾從望摘樓訂了座觀音像,震驚全場,當時還外傳這觀音像價值了三萬兩銀!
從望摘樓裡賣出去的東西,就沒便宜的。
溫如意伸手摸了摸假山,輕嘖了聲:「天吶,那這得值多少錢啊。」
「王爺對夫人真好。」豆蔻在屋裡看了圈,笑著請示:「夫人想放在何處?」
「賣了它!」溫如意盯著上面的寶石,脫口而出。
「千萬不可!」豆蔻大驚,「王爺賞賜給您的寶物怎麼可以賣掉,夫人,這話您可不能隨便說啊。」
溫如意內心有千百個小人兒在叫囂:賣了它賣了它,全都賣了換銀子,賣了賣了賣了!她扭頭看擺在坐榻上的搖錢樹,再看這尊古松望月,欲哭無淚。
半個時辰後,喬語蘭來小庭院時,一眼就看到這座被擺在坐榻旁架子上的假山。
溫如意進府三個月,她這院子喬語蘭只來過一次,就是進府的第二天,她跟隨吳媚兒前來看望。在這之後,除了陳小婉之外,溫如意這院子別的妾室沒人踏足過。
王府裡的相處就是如此,加上尚未娶正妃不用請安,各院之間走動得就更少了。溫如意進府這麼久,到現在都還沒見過另一位舒側妃,更別說那幾個進府早的妾室,所以喬語蘭出現在這兒,溫如意倍感意外。
讓豆蔻去煮茶,溫如意請她坐下,見她神情有些不自在,笑呵呵開口道:「喬姐姐前來,可是有事?」
喬語蘭揪著手中的帕子,臉色微紅,忽然抓住溫如意擺在桌上的手,說得真切,「如意妹妹,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給妳賠不是,妳可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溫如意一愣,什麼情況,換套路了?
這吳媚兒的得力小跟班哪次見面不是鼻孔朝天冷嘲熱諷,要不然就是輕蔑的看人,再就是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的神情,這會兒又是哪齣戲,拿錯劇本了?
溫如意抽了下手,沒抽開,便用力把手從喬語蘭的手中抽出來,被她捏緊的地方都泛了青白,溫如意輕輕揉了揉,「喬姐姐這是做什麼?」
喬語蘭將兩隻手交握在一塊兒,有些尷尬,「我就是……想來與妳賠個不是。」
溫如意看著她,笑得特別和氣,體諒道:「喬姐姐若是說之前的事,我已經忘了。」
喬語蘭捏緊了手指,漲紅著臉看著她:「妹妹要這麼說,姐姐我就更難為情了。」
這神情倒頗有幾分想來道歉,又怕她不接受,如今看她這般不計前嫌,更有些難為情過意不去的模樣。
溫如意看了眼她交握又不斷捏著的手,洩露了此時的緊張,「姐姐不必在意。」
「京都城入冬後天氣就乾得很,妹妹這樣的好皮膚,可得養得更仔細些。這裡有一盒我哥哥剛從外頭託人帶回來的凝脂膏,是當地最出名的。」喬語蘭鬆開手,示意丫鬟把東西送上來,擺在桌上。一手能捧的小錦盒內,擺著一個漂亮的瓷罐。
不等溫如意說什麼,喬語蘭已經將其拿出來了。瓷罐罐口做得十分巧妙,是旋轉的,罐內裝滿了乳白色的半固體,在喬語蘭伸手挑起一部分時,那茉莉花的香味就四下溢散,很是清新。
喬語蘭挑起那一坨也沒往溫如意手上塗,而是塗在自己的手背上,輕輕抹開給她看,「來,妳摸摸看。」
抵不過她這盛情邀請,溫如意伸手摸了下,的確很潤滑。
見溫如意生了喜歡,喬語蘭很快從那瓷罐內挑了些塗在溫如意的手背上,輕緩抹開,「這可比水粉鋪裡賣的玉潤膏要好,妳先用著這些,喜歡的話,到時再讓我哥哥帶回來便是。」
溫如意收回手,笑著推脫,「這怎麼好意思,喬姐姐自己留著用吧,我也不缺。」
「我那有著呢,這樣的也不少用,哪裡只帶一兩個的。妳若用得好也不用客氣,儘管開口。」喬語蘭將那錦盒推到溫如意面前,說得無比真摯,「只不過是一點小心意,妹妹要不收,可就是與姐姐置氣了。」
這姐妹情深的模樣,倒比戲裡還要來得真切,溫如意撫著手背,莞爾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也不是什麼貴重之物,妹妹客氣什麼,往後我們在府裡相處的日子還長著呢。」喬語蘭抿嘴笑著,視線若有似無的從窗邊那架子上掃過,最後落到溫如意身上,笑得格外和氣。
溫如意重新給她斟滿了杯子,「姐姐說得是。」
外面的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喬語蘭抿了一口茶後朝外看去,衝溫如意笑道:「瞧我這記性,都忘了時辰,妹妹該用飯了吧,天色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溫如意起身送她,喬語蘭衝她擺了擺手,「改日妳上我那兒去。」
「路上小心。」
溫如意目送她走遠,笑意漸斂,轉身走回屋內,讓豆蔻端了一盆溫水來,用澡豆子搓乾淨剛剛手背上塗的凝脂膏,洗完之後,水裡還會泛出淡淡的茉莉花香。
聞著的確舒服。
「夫人,喬夫人送來的這凝脂膏,您可要用?」豆蔻將桌子收拾乾淨,把那瓷罐取了出來,猶豫道:「喬夫人之前還與您鬧過不愉快,今天她……」
溫如意拿起布巾擦手,接上她的話,「不像她的為人,是不是?」
豆蔻點點頭,「喬夫人的哥哥替王爺辦事多年,也說得上些話,除了吳娘娘之外,喬夫人的主意也挺大。」
吳側妃那是正兒八經能作些主的,說喬夫人主意大,無非是說她仗著自己有點與眾不同,行事比別的妾室乖張跋扈。
「妳說主意這麼大的人,哪肯卑躬屈膝的給我一個破落市井出來的豆腐娘子賠禮道歉呢。」都是做妾,清白人家的瞧不起青樓藝館裡那些賤籍,行商有些錢財的瞧不上一窮二白的清白身,而小官小吏門戶出來的,則是瞧不上行商的。這王府裡,喬語蘭對溫如意她們都是瞧不上眼的。
瞧不上眼卻還來給她賠禮道歉,不是拿錯劇本,就是另有圖謀。
溫如意選擇後者,複雜的娛樂圈生存之道告訴她,先把人往壞處想,提防些,總好過將來吃虧。
豆蔻將瓷罐放下,擔憂道:「那這凝脂膏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若是有問題,她剛剛也不敢用。」溫如意撫著洗乾淨的手背,慢悠悠又添了句:「不過也不排除她先用一下,降低警惕,一兩次沒事,時間長了興許會出問題。」
「我這就去扔了它!」豆蔻神色一凝,當即意會了夫人的意思。
「先不用扔。」溫如意讓豆蔻把瓷罐放到梳妝檯上,囑咐道:「明天開始,妳若見到汀蘭院的人,就誇幾句喬夫人送的凝脂膏好,我塗了之後很滿意。」
「是。」豆蔻扶她坐下,給她添了飯後走到外面,還有些不放心,囑咐綠芽道:「明早妳去廚房領食盒,早些去,別叫人挑揀了剩下的拿過來。」
綠芽認真點點頭,「我記住了,豆蔻姐姐妳放心,我一定第一個去!」
溫如意吃過飯後,屋外天色已黑,夜幕降臨。
讓豆蔻燒了水,溫如意走到屏風後,伸了個懶腰,抬起手讓豆蔻幫自己解衣帶,用寬大的衣衫罩了身子後跨入浴桶,又把衣衫放在浴桶外,一絲不掛浸到水裡。
她抬起手臂掛在浴桶邊沿,懶懶的靠在上面,舒服的瞇上眼。
大清早去開善寺,下午才回來,其間走了不少路,這時候泡個澡最合適不過。
豆蔻在浴桶中倒入香包,淡淡的香氣四溢開來,引得溫如意腦袋都有些混沌了,越發困頓,便撐開眼看正在掛衣服的豆蔻,「我睡會兒,過一刻鐘叫醒我。」說完之後便瞇上了眼。
水溫合適,又有香氣安神,溫如意很快的睡著,迷迷糊糊中聽到旁邊似有動靜,眼睛想撐又撐不開,只感覺到有光亮,身子往水裡藏了些,嘟囔道:「豆蔻,添些熱水。」
隨後耳畔便傳來水聲,熱水從她後脖頸處倒下去,微燙,卻特別的舒服。溫如意輕哼了聲,一雙手落在她肩膀上。
「豆蔻,替我按按。」溫如意側過臉,靠在墊子上,輕重適中的力道傳來時,她臉上浮起一抹滿足,喃道:「左邊點。」
手並沒有順著她的話去左邊,而是往下浸到水裡,從她後背環繞過去,盈握她蕩於水中的豐滿。
溫如意覺得有些癢,輕扭了下身子,笑出聲,「豆蔻,不要耍流氓。」
嘩啦的水聲響起,本來在溫如意胸口上的水位一下拔高了許多,溫如意睜開眼,耳畔傳來了聲音,「妳說誰耍流氓?」
聲音微啞,不是豆蔻!
溫如意頓時清醒,偏過頭去,厲其琛就靠在她的脖子旁,極近的距離,讓她一下跌進了他深邃的眼眸裡。吐納間,比空氣中的溫度高一些,比水溫更低一些,覆在她滿是水滴的脖頸上,泛起涼意,引了顫慄。
溫如意還從他身上聞到一股酒香,很淡,但十分好聞,像是果酒香氣,勾得人想嚐嚐那味道。
水面下的手並不老實,厲其琛低低嗯了聲,熟稔的按上某處後,溫如意身子一顫,他重複問道:「誰在耍流氓?」
溫如意轉不過身來,背對著他,想挪動身子可下半身又受他桎梏,伸手想將他的手推掉,卻不想被他反手握住了,在她沒反應過來時,他握著她的手游移在自己身上。
溫如意整個人都繃直了,臉頰上浮起一層紅暈,呼吸跟著急促,「王爺您……」
厲其琛微用力,似笑非笑,「是本王在耍流氓?」
溫如意禁不住朝他靠去,輕輕喘著氣,「不是,不是王爺……」耳畔一熱,「哦?不是本王那是誰?」那感覺有些奇妙,對溫如意來說,她縱使有那方面的經驗,也從沒像現在這樣,在他帶領下去碰觸,四肢百骸的共鳴。
注意力無法集中,話也說不完整,溫如意微仰起脖子,臉頰上已經冷了的水滴下來,落在肩胛上,讓她輕輕顫了下,「不是……不是耍流氓。」
厲其琛眼底的她,睜著的眼眸下,纖長的睫毛顫抖著,泛了霧水,紅霞遍布她的臉頰,直到耳後,嘴唇微張,無法忍耐的急促呼吸、顫動著。
厲其琛動作一停,溫如意的身體跟著頓下來,她垂下眼眸,又是滴答落水聲,水面翻動一陣後,厲其琛將她抱起來,在水中轉了個圈,面朝著自己。
晃動的水拍打著浴桶壁,潑灑出去,嘩啦作響。溫如意的身體還沒落下,只能抱住他來固定,這一撲,上半身到了他懷裡,腰以下被他掌握著。
溫如意趴在他的肩膀上,從他髮絲間溢出來的酒味更濃了,真的很香,還有些誘人,她不由自主張開嘴,脖子微仰,咬了他的耳垂。
厲其琛的眼眸狠狠一縮,下一刻,溫如意的身子沉了下去,水面朝四周滌蕩,拍打著浴桶壁。由遠及近的,還有他的聲音,「那妳說,何謂耍流氓?」
溫如意「被」耍流氓,從屏風後到床榻,後來她開始求饒。
不知道他是喝多了沒輕重,還是有意為之,溫如意覺得自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一葉輕舟,被巨浪捲入,打翻後好不容易出了水面,迎面又是巨浪,沒有停息。
最後她趴在他肩頭上,輕軟的回答他的問話:「我叫如意。」
厲其琛勾著她的長髮把玩在手心,漫不經心接著問:「住在哪兒?」
「東巷……」溫如意累得不行,生了倦意,一雙眼皮開始打架。
「我是誰?」
溫如意的身子往下滑了幾分,惺忪道:「王爺。」
厲其琛扶住她,又將問題繞回來,「那妳是誰?」
半晌,溫如意枕著他的手臂,嘴角輕輕囁嚅幾個字,但厲其琛聽不清她說的是什麼。
之後她便睡著了,貓兒一樣,勾著他衣襟的雙手沒有鬆開,揪得很緊。
厲其琛抬手,觸過她的手背,這細膩的感覺,與當初在綴錦園觸碰到她時的一模一樣,如今甚至更勝卻了些。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世上或許會有不是親人,卻生得一模一樣的人,但這京都城中,絕不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溫如意。
十七年來東巷出生,東巷長大,最遠只到過西山,家中親眷不多,皆住在京都城附近,三輩之內的遠親都不會超過建州以外。從他在綴錦園見到她,到她入府,其間只隔了短短幾日,就算是換一張臉,這點時間也絕對不夠。
這世上還沒誰能有這麼高超的醫術,在幾日之內就將人改頭換面。
那她是如何變了一個人的?這原來的溫如意,又在何處?
厲其琛的手緩緩到她臉頰處,紅暈尚未褪去,猶帶著嬌羞,瞇著眼安靜的模樣,又顯露出幾分乖巧來,任君採擷。
指腹在她下巴處停留,厲其琛低下頭,聲音蠱惑,「妳不是溫如意。」
溫如意微嘟起嘴,喃喃聲傳來,「我是溫如意。」
「我是誰?」
溫如意揪著他衣襟的手緊了幾分,指關節輕輕扯動著,似是在嗔怨,「厲其琛,你別笑。」
厲其琛的眼眸一黯。
危險嗎?
明知她不是那個在綴錦園遇到的溫如意,卻仍舊要把她放在身邊。
她有什麼目的呢?
厲其琛看向床榻外,窗戶邊放著的古松望月。至今為止,別的沒看出,有一樣倒是清楚明白得很。
指尖將她拉著的衣襟扯了下,溫如意下意識朝自己的方向拉回來,秀眉微皺,人還朝他靠去,顯露出幾抹獨占欲來。
她這一副柔心弱骨之下,從來都不是順從。
一個能想到收拾東西爬牆離開的人,是不會想去跳河自盡的。
她這麼惜命。
厲其琛嘴角微動,而他想要的,就從沒有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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