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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與半山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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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與半山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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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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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岑深為探索鬼匠柳七所做法器中的奧祕來到長安,
不意法器竟引發異變,一陣時光亂流過後,
迎來了一枝箭與一名來自唐代的少年──桓樂。

為著「大唐少年敢作(射)敢當」的堅持,
桓樂跟著岑深回到四九城,過上了探索現代的生活,
還當起了「名偵探樂樂」,欲解開隔壁的W先生之謎。
只是解著解著,卻發現原來一切早有牽連:
岑深、柳七、W先生、大唐匠師協會,
正巧來自唐朝的他,因解謎而觸動的鬼宴記憶……

身為註定早衰而亡的半妖、擁抱都是奢求的刺蝟,
世間絕大多數的關係於岑深而言都是負累。
但這個連名字也歡樂的狼犬少年,
卻一路笑著,帶著熱情與生機,蹦入他荒茫的生活。
少年說,要跟他一起葬在長安的春光裡──
那一定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弄清風│《妖怪書齋》、《影帝和他的傅先生》系列作品

純情狼犬半妖刺蝟
他在冷漠的鋼鐵森林裡等待死亡,
少年卻帶著一身春光溫暖向他走來。
生活,本就是一場孤注一擲的冒險。

作者簡介

弄清風,一個資深懶宅,愛好編故事,夢想是暴富,但火鍋才是人生的奧義。雜食動物,腦洞大如海,梗多嚼不爛,做夢老是夢到恐怖片,但拒絕寫恐怖故事。熱愛甜文爽文以及一切可愛生物,顏控晚期,拒絕治療,希望《銀魂》永不完結!

書摘/試閱

第一章
「尊敬的各位旅客,歡迎乘坐北國專列。本次列車從北京出發,終點站――青海湖。請各位旅客遵守妖界法規,切勿喧譁、打鬧,否則鐵路警察將立刻將您抓走切片,謝謝配合。」
伴隨著廣播裡溫柔如水的女聲,晨風吹起黑色列車兩側懸掛的金鈴鐺,「叮噹叮噹」,叩開了穿梭兩界的大門。
月臺上,前來送行的妖怪們或西裝革履人模狗樣,或大大方方化作原形,熱鬧非凡。
拎著粉色皮箱的年輕小姑娘怯生生地在車廂裡穿梭,一不小心踩到某位乘客拖在地上的尾巴,目光觸及對方粗壯的胳膊,忙一疊聲的道歉,而後快步走開。
這裡是北京西直門火車站,傳說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有一列神奇的列車能自由穿梭於人妖兩界,跨越各省,最終到達青海湖的中央。但人們不知道的是,人與妖其實從來都生活在同一個空間,所謂妖界其實就是各個結界和天地裂縫的總和,而這列列車就叫做――北國專列。
嗚嗚的汽笛聲帶著時代的烙印響起,噴薄而出的白色蒸氣拂過車窗,於剎那間模糊了時間和空間的概念,帶著你從現代化的都市,一頭鑽入光怪陸離的妖怪世界。
這裡有爬滿薔薇的如詩般的鐵軌,有逝於崑崙山頂綿延數十里的巨龍,是有別於鋼鐵森林的另一個奇妙世界。
年輕的姑娘經過「長途跋涉」,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不由鬆了口氣。可她很快就面臨了新的難題,因為行李架太高了,她生得矮,舉著行李半天沒放上去。
「嗤。」輕笑聲很快鑽入她的耳朵,讓她羞紅了臉頰。像她這樣出生於新時代,完全生長在人類社會的小妖怪,連修行都很困難,幾與廢物無異。
忽然,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越過她的頭頂,輕輕一推便將粉色皮箱放上了行李架。
「啊,謝謝!」姑娘趕緊道謝,一回頭,卻呆住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二三十歲的模樣,皮膚白得有些病態,頭髮微長,一雙眸子也藏在長長的瀏海後,黑幽幽的,看得人發怵。但這毫無疑問是一個長得非常好看的男人,甚至可以用漂亮來形容。乾裂的薄唇上一道殷紅血絲,平添妖異。
「請讓一下。」
姑娘這才察覺自己擋了對方的道,連忙讓開,卻見那人逕自坐到了――她的對面。
北國專列的一應陳設皆與最古早的列車相仿,懷舊、奢華。這邊是面對面的四人座,但另外兩個人還沒有來。姑娘小心翼翼地坐下,時不時打量著對面的男人,卻不敢搭話。
這時,一道略微有些滄桑的男聲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可愛的小姐,請不要緊張,我的主人其實是個很和善的人。」
誰在說話?
姑娘下意識往四周看去,卻只瞧見走道對面的旅客投來的好奇目光。她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那聲音卻再次響起。
「看這兒!我在這兒!」滄桑的聲音中透著許多活潑,既矛盾又和諧。
這一次她總算看見說話的妖在哪兒了,他就在桌上――小孩兒巴掌大那麼一隻龜,金桔色,龜背上三道黑線組成一個「川」字。
「金錢龜?」姑娘訝異。
「嗨,妳好啊。我叫伊克斯‧本瑟夫,妳可以叫我伊克斯。」金錢龜動作緩慢地揚著自己的爪子,語氣卻還是那麼活潑:「很榮幸能夠認識妳,請問我可以知道妳的名字嗎?」
姑娘還是頭一次被一隻龜搭訕,驚奇壓過了緊張。可她剛說了句「你好」,對面的男人忽然伸手將龜拿起,手指輕輕在龜肚上一抹,就吧唧一聲將牠拍在車窗上,撕都撕不下來。
金錢龜慢吞吞地揮舞著四肢,嘴裡嚷嚷:「快放我下來,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可不是在泡妞,是在努力挽回你的形象!」
男人卻只閉目養神,冷冷一句:「閉嘴。」
金錢龜大怒:「惡毒!」
「刻薄!」
「冷血!」
「無情!」
牠足足罵了十分鐘,都沒有得到一絲回應。最後牠似乎放棄了,把頭往後一仰,繼續跟姑娘搭訕。
「嗨,妳介意我保持這個樣子跟妳聊天嗎?」
「不、不介意……」
姑娘小聲回答著,目光卻情不自禁地落在男人身上。窗縫中吹來的風拂開他的瀏海,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將那雙鳳目描摹得格外精緻。還有嘴唇上的那絲血跡,看得人忍不住想親手擦一擦,那種吸引力幾乎是致命的。
也很危險。
旅途還在繼續,途經各大妖市,一路西行。
翌日清晨,廣播裡再度傳來到站提示――「長安妖市站」到了。姑娘站起身來,有些不捨地望了男人一眼,這一路她始終沒能跟他說上話,甚至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然而這時,男人把烏龜揣進自己的風衣口袋裡,也站了起來。他幫姑娘拿下了箱子,而後什麼話也沒留,逕自離開。
姑娘後知後覺地拖著行李箱追過去,卻被同樣下車的旅客絆住了腳步,待她擠到門口時,只看到男人的一個背影。
「請等一等,你叫什麼名……」
未竟的話語,被吞沒在泛著白色光暈的車門口。門內是在妖界穿梭的北國專列,門外,卻是古都長安的寬闊城牆。
長安妖市站的出口,就在南門東側城頭上的魁星樓裡。魁星樓一般處於封閉狀態,所以不會有被人類撞見的風險。樓內又有兩道門,一道直接通往妖市,一道通往人間,這就相當於一個中轉站。
「親愛的小深深,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先去妖市逛一逛嗎?好不容易出一趟遠門,不逛一逛多可惜啊。」金錢龜從口袋裡探出頭來,努力勸說著。
岑深,這是男人的名字。至於金錢龜,牠的大名叫阿貴,伊克斯‧本瑟夫只是牠給自己取的英文名,實際上並沒有人願意這麼叫牠。
岑深對於阿貴的話置若罔聞,逕自沿著城牆往前走。
阿貴繼續喋喋不休:「我只是說丟失的核可能在這裡而已,找不到可不怪我哦。柳七那個人就是個瘋子,他留下的東西都危險得很,你可得小心點兒。我大老遠從不周山爬出來,可不是找個人去送死的。我跟你說,長安這個地方,妖都啊,要是擱以前,一板磚下去十個人裡最起碼有三個是妖怪,還有兩個是墓裡爬出來的老東西,邪氣得很,你一個小匠師鎮不住的……」
岑深依舊沒搭理他,幽幽的目光望向前方遊人聚集的永寧門,耳邊,是城牆外小公園裡傳來的秦腔。
那也許是一個老戲班子,也可能是業餘愛好者們自己攢的局,鑼鼓喧天、鏗鏘健壯,跟這個城市一樣,透著風霜和頑強。
阿貴顯然欣賞不了,牠是一隻龜,更致力於忽悠岑深當牠的人肉代步機。
「別吵。」岑深說著,從風衣內側的口袋裡拿出一個吊墜。
這是柳七的吊墜,正是阿貴口中「他留下來的危險的東西」。吊墜完全仿唐代鎏金鏤空銀香囊的樣式而做,通體圓形,刻花鳥紋,但比一般的銀香囊要小上一些。它還有一個很可愛的名字,叫小繡球。
岑深是個匠師,專製各類法器。
匠師一脈源遠流長,自古有之。然而時移世易,隨著科技的發展,神明的消亡,天地大變,能夠修行的妖怪又日漸減少,匠師這個職業不可避免的走向了沒落。而鬼匠柳七,便是最後一個輝煌年代裡最耀眼奪目的兩人之一。
據記載,他製造的法器能奪天地之造化,精巧程度無人能出其右,但他最後一次出現卻已經是近百年前。
相傳他為了造出一件神器,孤身一人前往不周山尋找天外隕石,從此再也沒有回來。但是傳聞卻從未消亡,在這個傳聞裡,他最終造出了這件神器,只是從沒有人真正見過罷了。
許多年之後,剛剛成年的岑深外出采風,機緣巧合的在西北某處深山的山澗裡撿到了阿貴。阿貴說他是有緣人,於是就把小繡球送給了他。
岑深懷疑過小繡球的真假,但它的內壁確實刻著柳七的私印。每個匠師的私印裡都留有自身的氣息,難以造假。可除此之外,這就好像是一個普通的香囊,只是更精巧罷了,毫無其他的用處。
阿貴說,小繡球的香盂中裝著的就是這件法器的核,但是核丟失了,只要找到它,就能修復這件法器。
「你先拿著小繡球繞城牆走一圈,它會指引你正確的方向。」阿貴難得認真起來。
「你見過核的樣子嗎?」岑深將鏈子纏繞指尖,小繡球垂在他的身側微微搖晃。一人一龜就這樣沿著古老的城牆慢慢走著,今日風靜,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其實我也沒見過核,不過那應該就是一塊打磨過的隕石碎片。你知道的,我跟柳七可不熟,我們一點都不熟……」
每每到這個時候,阿貴就像一個江湖騙子。岑深摸不清牠話裡的真假,可作為一個匠師,他太想要修復這個東西了。如果他能在有生之年,修復一件傳說中的神器,那他或許就能窺見一絲最高技藝的光輝,哪怕這縷光輝跟死亡一同降臨。
岑深走得很慢,從南門又繞回南門,足足走了三個小時,可期間小繡球沒有任何反應。
「有什麼地方不對嗎……」他喃喃自語著,目光透過被風吹開的瀏海的縫隙望向前方筆直的大道,若有所思。
阿貴探出頭看了他一眼,擔憂道:「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我看你的臉色比那些棺材裡爬出來的老東西好不了多少。」
半妖的降生乃是原罪,人與妖血脈相沖,誕下的後代大多體弱。岑深的爺爺曾經說過――
這是命,不是病。
留給岑深的時間是個未知數,所以他仍然沒有從城牆上下去,而是就近找了張長椅坐下,繼續研究手中的小繡球。
阿貴繼續嘮叨:「喂,樓下有賣咖啡的,你要去買杯咖啡熱熱身子嗎?我告訴你,今天雖然天氣好,可是長安這地兒陰氣可重,你這種半妖最適合血祭了你知道不,一個人就有兩種味道,豈不是美滋滋……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岑深不勝其擾,最終還是妥協地去買了杯咖啡。
永寧門是西安四方城牆上最熱鬧的一段,遊人如織,岑深捧著咖啡靜靜坐在長椅上看著人來人往,一直從午後坐到了夕陽薄暮。
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妖氣。
作為一個匠師,岑深有一雙洞若觀火的眼睛,善辨萬物。左前方走過的那個小男生,在夕陽裡的影子依稀有詭異的形狀;騎著單車呼嘯而過的一男一女,身上有股秦嶺深處的草木味道。而眼前這四方城牆合圍的市區,逐漸亮起燈火的繁華都市裡,他總能隱約的看到一點模糊的某種鳥類的巨影。
黑色的影子,深埋在璀璨燈火之下。
「你說朱雀大街的那隻朱雀,還活著嗎?」岑深忽然問。
「我咋知道?此朱雀非彼朱雀,本神龜也不是彼玄武,不是同行,一點都不熟。」阿貴連連搖頭。
岑深微微瞇起眼,他認同阿貴的一句話――長安這座城中的妖魔鬼怪,確實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匠師能鎮得住的。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剎那,他看到一輪紅日徹底隱沒在遠方的地平線下,光明似乎被天地吞噬,徒留下一片昏暗血跡。
「鐺――」古樸悠揚的鐘聲,忽然響徹天地,包裹著一種彷彿能穿透靈魂、穿透一切的力量。
岑深愕然回頭,從永寧門延伸出去的那條寬闊大道已然燈火通明,它的盡頭是同樣被燈火點燃的鐘樓。
鐘聲就在那裡響起。
它還在繼續,而岑深眼前的一切都開始了飛速的流逝。車流、燈火,都被拉出了無數殘影,像無序而紛雜的線,只有鐘聲依舊。
只是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岑深的手心便滲出了冷汗,而阿貴的驚呼更是透著某種驚恐:「快離開這裡!退!退到城外去!」
可這時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鐘聲停擺後,無縫接上的是相距不遠處的鼓樓的聲音。
晨鐘暮鼓,振吾大千。
「咚――」激盪的鼓聲,震得岑深心潮澎湃,臉頰泛出一股異樣的紅。可這分明不對,此時明明是暮時,第一聲響起來的卻是晨鐘。
晨鐘之後,才是暮鼓。
是時間,時間在倒退!
岑深忽然明白了那些光線的由來,是倒退的時間剝奪了物體原有的形狀,將它們還原成最初的線條。
可自己呢?
岑深驀地低頭看,只見小繡球垂下搖曳,它在這時間的亂流中依舊保持著優雅的姿態,只有岑深能從鏈子上感受到一絲輕微的顫抖。
「完了完了完了,這下搞大發了,老夫休矣……」阿貴慫得直往岑深口袋裡躲,在心裡咒罵死鬼柳七千萬遍。
時間還在回溯,在鐘聲和鼓聲不斷的交替中,白晝和黑夜,春夏與秋冬,走馬燈一般在岑深的眼前閃現。
它究竟要退到什麼時候?
呼呼的風在岑深耳畔颳過,冰冷、鋒利,他不得不伸手遮擋,不停地往後退,直到後背抵上堅硬的城磚。
風中帶著沙塵,讓他原本便乾裂、蒼白的嘴唇輕輕一抿,便將那道血痕撕扯得更大。
鮮血、刺痛,讓他的大腦格外清醒。
視線透過指縫望出去,懸於指間的小繡球恰在遠方燈火璀璨的鐘樓前搖擺。被時光打磨過的球身重新煥發出金屬的光澤,鏤空的雕花栩栩如生,彷彿下一秒便要躍然而出。
是小繡球引起了這場異變嗎?也就是說,核就在這裡,它們產生了共鳴?
思及此,岑深緊緊握住小繡球,迎著風沙睜開眼,死死盯著遠方,任風吹不動。阿貴焦急地讓他後退,他也不聽,甚至更往前去。
「別去!」
「停下!」
可岑深的腳步沒有一絲遲疑,不聽,不看,將生死踩在腳下,瘋狂又偏執。然後下一秒,一千三百年的風雪戛然而至。
風雪中還有一枝疾飛的箭。
岑深,大腿中了一箭。
他只來得及看了一眼盛世的風景,便倒在冰冷的城牆上,而這冷厲的一箭,也破開了一切的鏡花水月,重新將頭頂的夜空還給他。
一千三百年前的夜,不該一顆星星都沒有。
這個認知讓他倏然清醒,他忍著劇痛爬起來,背後卻忽然傳來一聲斷喝。
「何方宵小?!」那是一道格外清亮的聲音。
岑深霍然回頭,便見一道修長的身影獨立於城樓屋簷上,弓弦拉滿,箭尖直指著他的方向。四周還是那個燈火通明的西安,城牆上亮著紅燈籠,通往鐘樓的那條大道璀璨如星河。
古城的人們用這樣的裝飾來夢迴大唐,而此時此刻岑深的面前就站著一個大唐人。夜色讓他看不清對方的臉,但那隨風翩飛的衣襬和高高束起的馬尾很是惹眼。
看這箭上的標識,是大唐軍營裡的東西。
「哇,這可玩大了,你打得過他嗎?」貪生怕死老阿貴真誠地提出建議:「要不我們報警吧?」
「閉嘴。」岑深痛得額頭直冒冷汗,雙目卻還死死地盯著那個屋簷上的大唐來客。這個人出現在這裡一定不是偶然,是什麼把他帶到這裡?
是小繡球的核嗎?
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周遭的異樣,一個縱身從屋簷上躍下,端的是身輕如燕、瀟灑如風。他把弓放回背上,抽出腰間唐刀,一步一步走向岑深。
「你究竟是誰?擅闖皇城,意欲何為?」他沉聲質問,冰冷的刀尖直面岑深的咽喉。
危機感在腦中爆炸,可不停流血的傷口似乎又引發了舊病,岑深咬著唇,身體裡又出現了熟悉的絞痛。
阿貴急忙救場:「少俠且慢、且慢啊!你知道現在是什麼年份嗎?二○二五了,少俠!」
「二○二五?」對方愣了愣。
「少俠,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聽說過時空亂流嗎?這兒已經不是你的朝代了,你仔細看看周圍啊!我們好端端地在這裡散步賞月,平白被你射了一箭,你說說看冤不冤?」阿貴一邊忽悠一邊努力從岑深的口袋裡爬出來,繼續忽悠:「我觀你氣息應該也是個妖類,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對方蹙眉,視線掃過岑深慘白的臉,卻也並不被三言兩語所蠱惑。方才他剛剛冒著風雪爬上城牆,便被突如其來的異象阻了去路,這時出現在他眼前的就只有這個人。
有妖氣,有古怪。
落在刀尖上的雪花猶在,可風雪呢?
都不見了。
「我憑什麼相信……一隻王八?」
「老子是金錢龜!」
「管你王八還是龜,空口無憑即是賊。」
阿貴氣死了,也急死了:「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查啊,但你要是再繼續這麼耗下去,他就要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了!」
來客露出狐疑神色,他分明瞄準了腿,只想阻其逃跑,怎麼會這麼嚴重?但岑深的臉色確實慘白得嚇人,不似作假。他當即顧不得質問了,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一粒藥丸想要給岑深服下。
可下一秒,神情痛苦得彷彿馬上就要暈過去的岑深忽然睜開了眼,眸中寒芒乍現,右手迅速扼住他遞藥的手。
來客心中微驚,卻也不是毫無防備,立刻反扣住對方手腕搶奪主動權,另一隻手迅速拔刀就要橫於岑深頸間。
可就在這時,一陣刺痛從他抓著岑深的掌心傳來。
他下意識鬆手,岑深立刻抽身,還不等站穩,法訣便如疾風從唇中掠出,與此同時,他雙指併攏朝上,手腕上繫著的紅繩開始微微發亮。
來客見狀,立刻提刀而來,身形輕盈如鴻,轉瞬間便已殺至。
可岑深的法訣更快一步,紅繩如電光飛出,在千鈞一髮之際無限抽長,將來客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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