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文與小獵犬號 ― 物種原始的發現之旅
商品資訊
系列名:科學文化CS
ISBN13:4713510946855
替代書名:Darwin and the Beagle
出版社:天下文化
作者:穆爾黑德
譯者:楊玉齡
出版日:2019/12/12
裝訂/頁數:平裝/283頁
規格:23cm*17cm*2.5cm (高/寬/厚)
商品簡介
如果你不清楚那趟歷時五年的航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別說你認識達爾文!
達爾文的演化巨著《物種原始》已發表了150年,
這個想法撼動了全人類的思想,而且影響至今,愈加深刻。
一切的源頭,都來自達爾文搭乘小獵犬號的環球航行,
那可說是歷史上最重要的一趟旅程。
我們邀請您打開這本圖文並茂的遊記,參與達爾文的探險旅程,
你將會見識到各地繽紛的生命、特殊的地理、稀奇的風俗民情,
並且目睹偉大思想的孕育歷程。
一段改變人類思想的壯闊旅程
一位青年環球航行的冒險故事
一部令人大開眼界的圖像紀錄
1831年,英國海軍艦艇「小獵犬號」載著年方22歲的達爾文,
從普利茅斯港出發,環球航行五年。這一趟旅行,
使得一名原本成績勉強及格的大學生,蛻變為認真治學的自然學家;
使得原本有志於擔任神職的年輕人,竟醞釀出抵觸聖經創世思想的演化論。
這是歷史上最重要的一趟旅程,後來成為「物種原始」理論的源頭,
這個想法撼動了全人類的思想,而且影響至今,愈加深刻。
達爾文誕生至今已200年,他的演化巨著《物種原始》也發表了150年。
但是你真的知道,在那一趟關鍵的五年航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打開這本遊記,跟隨達爾文環繞世界一周的腳步,參與他的探險旅程,
你將會見識到各地繽紛的生命、特殊的地理、稀奇的風俗民情,
並且目睹偉大思想的孕育歷程。
※擺脫傳記、史料的嚴肅寫法,把達爾文的五年航程寫成引人入勝的故事
※精心搭配近兩百幅珍貴圖片,許多甚至是當年船上成員的親筆繪作
※真正完整重現達爾文的小獵犬號之旅
作者簡介
1910年生於澳洲墨爾本,墨爾本蘇格蘭學院、墨爾本大學畢業,1936年至1939年間服務於倫敦《每日快報》任駐外特派員,第一件任務就是採訪西班牙內戰。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曾任中東、遠東及歐洲各地的戰地特派員,並榮獲大英帝國軍官勛章。1968年,獲頒大英帝國司令勛章。 穆爾黑德著書頗豐,其他著作包括《非洲人三部曲》(African Trilogy)、《蒙哥馬利》(Montgomery)、《加利波利》(Gallipoli)、《蘇俄大革命》(The Russian Revolution)、《藍尼羅河》(The Blue Nile)、《致命的衝擊》(The Fatal Impact)、《挪亞方舟已無空間》(No Room in the Ark)、《白尼羅河》(The White Nile)。 《加利波利》一書,還嬴得1959年倫敦《星期日泰晤士報》書獎和庫伯紀念獎(Duff Cooper Memorial Award)。 他與露西.米納(Lucy Milner)結褵,育有二子一女。(米納曾任《每日快報》婦女版編輯。) 穆爾黑德卒於1983年9月。
楊玉齡/譯者
輔仁大學生物系畢業。曾任《牛頓》雜誌副總編輯、《天下》雜誌資深文稿編輯。目前為自由撰稿人,專事科學書籍翻譯、寫作。
著作《肝炎聖戰》(與羅時成合著)榮獲第一屆吳大猷科普創作首獎金籤獎、《台灣蛇毒傳奇》(與羅時成合著)獲行政院新聞局第二屆小太陽獎,譯作《生物圈的未來》獲第二屆吳大猷科普譯作首獎金籤獎。
另著有《一代醫人杜聰明》;譯有《幻覺》、《醫學的藝術》、《夜班急診室》、《記憶診所》、《大腦開竅手冊》、《兒腦開竅手冊》、《奇蹟》等數十冊(以上皆天下文化出版)。
序
譯者序
萬里追蹤巨人腳印
楊玉齡
轉到克倫威爾路上,老遠就看到倫敦自然史博物館門前彎出一條長長的人龍,我加快腳步,遞補上長龍尾巴。隊伍移動得很快,不一會兒,我已來到門前石階上,回頭望,人龍長度不減反增,遠處甚至還有許多牽著孩子的遊客直奔而來。很好奇,這許多人最想看的主題是什麼,恐龍?原始人?還是這裡最著名的礦物標本?或許全部都是。
至於我,萬里迢迢跑到這來,重點非常清楚:與達爾文有關的一切……
學生物的人都知道,達爾文是以自然學者身分,隨英國海軍探測船艦「小獵犬號」(Beagle)環球航行五年,在那期間,悟出天擇演化理論的。演化論扭轉了整個近代生物學的發展方向,對後世影響極為深遠;達爾文也因此被讚譽為「十九世紀全球三大思想巨人之一」(與馬克思及佛洛伊德齊名)。
在這關鍵的五年航海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能使一名「課業成績總在及格邊緣打轉的平庸大學生」,漸進蛻變為引爆十九世紀思想炸彈的巨人?
有關這次航程的各類原始資料,前前後後拖了約一個世紀之久,方才陸續問世,包括達爾文的航海日記、書簡和自傳(達爾文自傳一直拖到1958年才由孫輩編輯發行第一版),以及當代其他人士的著述(例如生物學家赫胥黎、小獵犬號船長費茲羅)等。小獵犬號五年航程的全貌總算於二十世紀中期,呈現在世人眼前。
但是對於一般讀者而言,這些洋洋灑灑的文獻史料著實厚重了些;於是,第二類精簡描繪這趟航程的大眾路線書籍應運而生。其中有兩本最是精緻突出:《達爾文的航程》(The Voyage of Charles Darwin)以及本書《達爾文與小獵犬號》(Darwin and the Beagle)。兩者各有千秋,但是風格路線不大相同。前者由英國廣播公司(BBC)出版,純粹由達爾文觀點來敘事,按照年代,摘錄他本人航海日誌及自傳,很能統一表現達爾文的個人思維;再加上達爾文生就一手好文筆(他被公認可以「靠筆過活」),整本書的可讀性相當高。
不過,論到重現整段航程的真貌,《達爾文與小獵犬號》可就更勝一籌了。
1994年,我到奧克蘭(位於紐西蘭)作客,當時手邊正在翻譯《螞蟻與孔雀》(The Ant and the Peacock),想找些相關書籍來參考。在市立圖書館架上,看見好幾本《Darwin and the Beagle》並擺在一起。同一本書為何要準備這麼多本?因為太重要,還是因為太好看?
借回家,一口氣讀完,深深覺得:兩者皆是。當下決定要向天下文化大力推薦這本書,與台灣讀者分享。
澳洲籍資深記者兼作家穆爾黑德(Alan Moorehead)採全知觀點敘事,資料來源不僅限於達爾文的日誌和自傳(這些資料泰半都在事後多年方才定稿或修刪過,免不了較偏向達爾文晚年的觀點和記憶,風格雖統一,卻無法重現少年達爾文的原貌),也包括達爾文家人、師長以及同船其他夥伴所遺下的資料;最重要的是,穆爾黑德還蒐羅到大批達爾文的親筆信函,內容或許不是那麼深思熟慮,但卻更能精確傳達當事人在各個不同階段的真實情感與想法。
在穆爾黑德簡潔、史料詳實的文筆牽引下,讀者自可追蹤到達爾文在這數萬公里航線中所留下的足印(生理和心理雙方面的)、他的所見所聞,以及他的所思所想。
另外,本書的圖片編輯水準非常高段,幾乎所有書評都不曾遺漏這一點。書中大批精采歷史圖片借調自世界各地公有或私人珍藏,許多甚至是當年船上組員的親筆繪作。透過它們,讀者幾乎可以在腦海中看到這條小船的整個航行過程,極具臨場震撼力。
譯完《達爾文與小獵犬號》後,意猶未盡,心底升起拜訪他晚年故居「唐恩小築」(Down House)的念頭,想親眼看一看他當年坐過的沙發、躺椅,想親自走一走他每天散步踏過的花園小徑;聽說在倫敦自然史博物館中,有許多關於達爾文故居的資料……
故事開頭並沒有石破天驚的不凡架勢。我們的主角達爾文以「歡樂、平庸的大男孩」面貌登場。和世人印象中作深思狀的老學者截然不同,這個達爾文是劍橋大學生,熱愛騎馬、狩獵、宴會,課外活動不斷,課業卻只在及格邊緣上打轉,怎麼看都只是個校園庸才;但是,「他只在一件事情上與常人不同,那就是他對於自然史擁有一股完全自發的強烈興趣。」
然而,就因為這一點不同,使他有機會登上小獵犬號;使他有機會在航程期間由業餘自然學愛好者,蛻變為嚴肅的生物學者,進而蘊釀出科學史上光芒萬丈的演化論。
達爾文的運氣是不是太好了?
也是,也不是。
他的機運看起來是很不錯,但是我們不能忽略一點:他早在參與小獵犬號航程之前許久,就已經開始採集自然界裡的花草蟲石;換句話說,他事先為這趟機運已作了十來年的預備工夫,完全不是僥倖得來。
出航後,更令人驚訝的是:原來達爾文的體質天生會暈船,而且一暈就是五年,始終是個「陸地人」。不難想見這五年航程裡,他在生理上有多難受。但他終究忍了下來(他有權隨時離船返鄉),不只忍下來,而且航程中每到一站,他都賣命工作,採得無數珍奇標本,記下諸多奇景見聞。他始終不以自己的工作狂態度為怪,反倒對船上兩名受不了嚴格紀律而開小差的水手,「打從心底覺得迷惑」。
就在歷經一趟又一趟苦行僧般的野地採集旅程後,演化論的雛形方才逐漸凝聚出來。假使他受不了暈船之苦,早早打道回府;假使他雖然堅持下來,卻是抱持遊山玩水的旅人心態度過這段航程;那麼,演化論也不可能出現在他腦海中。所以,這也不是出於幸運和偶然。
如果真要說達爾文有什麼特別幸運之處,在我看來,生逢其時大概要算是他最幸運的一點。在他那個時代,教會思想剛剛開始鬆動,而動物、地質、古生物等學門又都各自具備相當進展;可以說,當時演化論的出場時機已接近成熟,差別只在於誰先搶到「臨門一腳」的位置。本書中,讀者可以清楚看到達爾文是如何踏著萊伊爾、洪堡等前輩學者的理論根基,加上自己的耕耘,率先搶得這個位置。
如果世上沒有達爾文,演化論是不是還會出現?
由於達爾文的猶疑不決,把演化論窩藏了二十多年不敢發表,我們今天才能由華萊士身上,驗證上述問題。這名半途殺出來的華萊士,不曾參與英國海軍部測量船,也不曾隱居鄉間大宅深思二十多年,但是卻能提出非常雷同的理論,證明了:當關鍵時機成熟時,許多重大科學突破都是遲早的事,不一定非得經由某人或某種過程不可。科學創作擁有殊途同歸的彈性。
世上如果沒有達文西,肯定不會有「蒙娜麗莎的微笑」;但是,世上如果沒有達爾文,還是會有華萊士或其他人提出演化論的。這是科學創作和藝術最大相異處:科學創作擁有殊途同歸的極大彈性。
從這個角度來看待達爾文蛻變成科學大師的點滴過程,不知有志獻身科學的年輕朋友,是否更易興起「有為者亦若是」的豪情壯志!
進得博物館大廳,我依指標上到二樓。遠遠看見長廊轉角盡頭處,陳列著一幀黑白照片,世人最熟悉的達爾文造型:白鬢、黑袍、面容憂戚……
除了達爾文個人的歷練成長外,本書還有另一條很重要的人文主軸:達爾文和船長費茲羅之間的關係。
對於這條支線,穆爾黑德的處理手法顯然要比知名科學家兼科普作家(兼馬克思主義者)古爾德(Stephen Jay Gould)詳盡、高明得多。古爾德在《達爾文大震撼》(Ever Since Darwin)中,把兩人關係定位為「統治者與被統治者」,實在太過主觀和簡化(這或許和他的馬克思階級對抗本能過強有關)。事實上,費茲羅並不只是一個「跩得二五八萬的貴族船長」,他還是一名情緒暴起暴落的躁鬱症受害者;而達爾文更不曾長期扮演「陪船長吃飯、忍氣吞聲的小可憐」角色,他的脾氣可硬著呢,兩人衝突,幾乎每一次都是費茲羅的態度先軟化。
五年航程裡,達爾文和費茲羅之間的友誼互動以及態勢消長,其實非常微妙、動人。
一開場,我們可以清楚看見這兩名年歲相近的青年是如何的一見如故,尤其是達爾文對費茲羅,簡直崇拜得五體投地,不斷在一封封的家書中叨唸「船長是多麼多麼的優秀」云云,非常類似青少年時期的偶像崇拜情緒(這部分在他晚年自傳中,只剩下清描淡寫兩三筆)。
然而,隨著航程開啓,作者不用多作解釋,讀者自能從一樁樁的實例中,看出達爾文對心目中的偶像日益失望,兩人間的氣勢也開始逆轉。這時,達爾文性格上的優點逐漸顯露出來:樂觀、隨和、認真、執著。在同船夥伴間,他人緣奇佳;在專業領域上,他逐漸培養起獨立的行為及思考能力。
反觀費茲羅,雖然個性義勇慷慨(曾冒生命危險援救老友,而且也經常慷慨解囊)、才智過人(一等一的航海高手兼氣候預測專家)、家庭背景也很良好(無可否認,在十九世紀初期的英國,這點仍是成功的要素之一),但是由於性情僵硬、古怪,終於使得他和達爾文及其他船伴間的關係日漸疏離。
同樣的,費茲羅和頂頭上司英國海軍部之間的關係也沒處理好,雖然他工作勤奮(律己程度不輸達爾文),在航海氣候預測及南美海岸地圖繪測方面也很有建樹,卻始終沒能博得應有的掌聲與榮譽,最後以自殺悲劇終結。
簡單地說,費茲羅一生主要敗在性格因素上。與其說他是封建制度下的惡船長,不如說他是天生的悲劇人物。就這條主軸而言,達爾文和費茲羅天差地遠的結局,倒是非常吻合近年風行的「EQ重要性不遜IQ」理論。
果然,就在達爾文照片旁,有一塊櫥窗專門介紹達爾文故居,它的地點、交通、展示物件……等等;文末有一行附加小字:唐恩小築目前正在進行修護工作,將於1997年春天重新開放。
心頭一沈,這麼說來,這趟倫敦行終是未能踏到達爾文的足跡?
我在櫥窗前呆站了好一會,直到漸漸克服心底的巨大失望情緒,方才舉步踏進物種原始陳列館。
目次
01 會面
1831年
幸運兒達爾文/貴族船長費茲羅/當達爾文遇上費茲羅/充滿活力的年輕人/熱愛一切野外事物/家世背景響噹噹/校園裡的庸才/好事多磨/舅舅大力相助/揚帆之前
02 揚帆
1831年9月~1832年4月
肩負宗教任務/重新打造小獵犬號/等待又等待/初嚐暈船滋味/航向熱帶晴空/古怪的費茲羅/和樂融融小獵犬號
小獵犬號航線圖與航程年表
03 熱帶雨林
1832年4月~1832年7月
自然界裡的殘酷殺機/蓄奴農莊/小小世界裡的統治者/首次與費茲羅衝突/不放過任何標本/航向光榮
04 洪荒時期的動物
1832年7月~1832年12月
閃亮的日子/船上布道會/船長膽識過人/得力助手加入採集行列/千年化石出土/神祕巨獸/誰是物種終結者?/科學與聖經對話
05 火地島
1832年12月~1833年3月
福音計畫/深入土著營地/巴頓與家人尷尬重逢/向食人族傳教/別了,巴頓
06 彭巴草原
1833年3月~1833年9月
達爾文的蛻變/草原上的滅種戰爭/達氏美洲鴕/躍動的生命/牧羊犬養成教育/帥哉高卓人/獨裁將軍羅薩斯/血腥復仇行動/野蠻的基督徒士兵/野地生活四十天
07 布宜諾斯艾利斯
1833年9月~1833年12月
美麗安琪兒/盤纏又將用盡/熱病纏身/羅薩斯叛變/度假的孩子歸來了/揮別大西洋
08 安地斯山
1833年12月~1835年1月
荒原尋水記/小獵犬號受傷了/走訪聖塔克魯茲河/穿越火地冰峽/安地斯山祕境之旅/海底貝殼上高山/英倫來的晴天霹靂/力挽狂瀾/荒謬的爭執/捕鯨船員命不該絕/火山爆發
09 大地震
1835年2月~1835年9月
海崩地裂/地獄之城/變動的地殼/不可思議的人性/船上陰霾一掃而空/詭異的礦場葬禮/費茲羅勇救故人/航行四年之後/生命究竟打哪而來?
10 加拉巴哥群島
1835年9月~1835年10月
海上群魔殿/迷你黑龍海鬣蜥/大笨龜排隊暢飲/面惡心善陸鬣蜥/新奇鳥兒滿天飛/再見,伊甸園/雀鳥口喙之謎/天擇理論呼之欲出/宗教與科學漸行漸遠
11 歸途
1835年10月~1836年10月
迷人大溪地/憂鬱女王波瑪爾/行經紐西蘭/見面擦鼻為禮/「鐵鐐幫」社會/思鄉情切/璀璨的可可斯群島/測試珊瑚理論/鄉關路遠
12 牛津會議
1836年10月~1882年4月
冒險生涯畫上句點/神仙眷侶/鄉紳科學家/維多利亞式的甜蜜家庭/費茲羅失意的後半生/達爾文演化理論誕生/猶豫二十年/半途殺出華萊士/與神話爭辯/牛津會議風暴/老赫胥黎舌戰大主教/昔日好友反目/長眠西敏寺
誌謝
圖片出處
圖說引言出處
延伸閱讀
書摘/試閱
第10章 加拉巴哥群島
1835年9月~1835年10月
加拉巴哥群島是繼大溪地之外,太平洋上最出名的熱帶島嶼。它們是在1535年,由巴拿馬主教柏蘭嘉(Fray Tomás de Berlanga)所發現的,現在則屬於九百多公里外的厄瓜多管轄。
早在1830年代,便有將近六、七十名捕鯨人,大多為美國人,每年都會上這兒來補給所需。他們從泉水中補充清水,順便也逮些巨大的陸龜,做為鮮肉的來源(galápago在西班牙文中的意思即為大陸龜)。另外,他們還會到郵局灣去取件,那兒的海灘上擺著一口大箱子,每位捕鯨船長只要看到任何自己有辦法幫忙轉寄的信件,都會一一取走。
就在小獵犬號拜訪該地不久,美國作家梅爾維爾(Herman Melville)也搭乘「艾曲奈特號」(Acushnet)前往加拉巴哥群島,並且把此一「枯燥雜亂的迷魂群島」寫進小說《白鯨記》裡頭。
海上群魔殿
除了部分實用目的之外,加拉巴哥群島再沒有其他值得讚許的地方;它們不像大溪地群島那般青翠美麗,它們離一般船隻航線很遠(直到現代仍然如此),周圍環繞著變幻無常的海流,而且島上除了厄瓜多政府流放來的政治犯外,也沒有居民。這些島嶼只有一件事最著名:怪異絕倫,和世界上任何一處島嶼都不一樣。去過那兒的人,絕對終身難忘。
對於小獵犬號來說,這裡不過是漫長航程中的一站而已,但對達爾文來說,它的意義遠不止此。因為他就是在這個地方,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開始對於這個星球上的生命演化,創出一套連貫一致的觀點。
然而,在小獵犬號船員看來,這些島嶼乍看簡直不屬於人間,它們看起來比較像是地獄。小獵犬號首先駛抵查坦島(Chatham Island),群島中最東邊的一座。清風吹拂下,他們看見了一片由醜陋的黑色熔岩構成的海岸,這些黑熔岩生得歪七扭八,四處散落,彷彿是暴風海的化石。熔岩間難得看見一絲綠色,單薄瘦弱的灌木叢看起來好像被雷電劈過似的;東倒西歪的岩石上,則爬滿了令人憎惡的蜥蜴。在這兒,即便是椰子樹(太平洋的典型象徵)也不見蹤影。
頭上是低沉、濕悶的天空,眼前是一叢狀似煙囪的火山錐,它們令達爾文聯想起老家英格蘭士洛普夏的鑄鐵工廠,島上甚至還漂浮著一股燃燒氣體的味道。「一處適合當作群魔殿的海岸,」船長費茲羅如此評論:「煉獄之所在……」
不過,當小獵犬號於1835年9月15日停泊在聖史帝芬港(St. Stephen's Harbour)時,大夥卻結結實實地運動了一番。鯊魚、陸龜和熱帶魚就在他們四周蹦跳著,水手們不必花多少時間,就有東西上鉤。「這場運動,」達爾文寫道:「使得人人皆大歡喜;到處都可聽見大笑聲,以及魚兒在甲板上拍打跳躍的聲音。」
當地還有好幾艘美國捕鯨船,其中一艘「科學號」(Science)捕鯨船特別大,船上攜帶的捕鯨小艇超過九隻,立刻吸引住航海專家費茲羅的目光。當她氣勢恢宏的航過海面時,費茲羅認為「她真的是品質超群。」
一組小獵犬號船員率先登上火燙的黑沙灘,熱氣直直穿透厚靴底,燒灼他們的腳板。他們發覺海邊散置了許多小型手推車,原來這些是捕鯨船員用來載運巨龜到艇中的交通工具,而且四處散見的大量龜甲也是曾經發生大屠殺的明證。
這些陸龜的體形都非常龐大,當牠們四條胖腿站直時,有些巨龜的頭部甚至能與人胸齊高。牠們的體重高達兩百公斤或更多,達文曾測量一隻陸龜的腰圍為一百五十公分,背長則為一百三十七公分。至於那些奇形怪狀的大蜥蜴,事實上該稱為鬣蜥,一見人來了,就笨手笨腳地竄開,鑽進地洞裡去。
小獵犬號只在加拉巴哥群島繞行了一個月。每當他們去到一處有趣地點,費茲羅就會放下一小艇的人手,進行探測。
在拿波羅島(Narborough Island)上,陸龜會在夜裡把卵產在沙坑裡,每個沙坑裡下六枚蛋,一次有好幾千隻陸龜上岸產卵。在查爾斯島(Charles Island)有一處流放屯墾區住有兩百名罪犯,他們在高地上種植了甘蔗、香蕉以及玉米。
迷你黑龍海鬣蜥
不過,與本書主題最相關的是詹姆士島(James Island)上的那個小組。在這兒,達爾文、達爾文的助手柯文坦、醫官白諾以及另外兩名水手,帶著帳蓬和糧食用品一塊登陸,費茲羅約好週末會來接他們。
達爾文也拜訪過加拉巴哥群島中的其他島嶼,但是因為它們都和詹姆士島大同小異,所以為方便起見,我們可以把相關經驗都歸入這奇特的一週當中。達爾文一行人先在海灘搭起帳篷,鋪好床,放好糧食等備用品後,便開始四處閒逛。
走近些觀察,海鬣蜥簡直就是龍的迷你翻版,牠們身長○‧五到一公尺,生著一張下方有囊袋的大闊嘴,還有一條扁平的長尾巴;達爾文把牠們稱作「黑漆漆的小鬼」,因為牠們身上的色澤甚至比居住地的險峻黑岩還要來得烏黑。海鬣蜥經常數以千計地聚在一起;無論達爾文走到哪裡,牠們都會趕緊從他面前逃竄開。
這些海鬣蜥什麼都怪。牠們從不往內陸跑超過十公尺;牠們要不是趴在岸上曬太陽,就是潛到海水裡。
一下海,海鬣蜥立刻變成游泳高手,長著蹼的腿挨著身側,快速強力拍動的尾巴使牠們能在水中推進。就著清澈的水,可以看見牠們在近水底處巡遊,而且牠們還可以在水底潛游相當久;有名水手曾在一隻海鬣蜥身上綁了重物,然後把牠丟進海裡,一小時後,才把牠釣起來,發現牠竟然還是活跳跳的。達爾文和白諾曾經用手術刀剖開一隻海鬣蜥,檢查過牠胃部的內含物,確定牠們的主食為海草。牠們的交配季節為11月,那時,牠們會換上求愛的色澤,而且身邊會圍繞著一群後宮佳麗。
大笨龜排隊暢飲
住在海邊的其他生物也各有各的怪異之處,像是不會飛的鸕鶿、企鵝以及海豹,都是寒冷海洋區域的動物,不知道為何會跑到這片熱帶水域來居住?此外,還有一種紅蟹老在海鬣蜥的背上衝來衝去,獵蝨子吃。
達爾文和柯文坦一塊往內陸走去,來到一群散生的仙人掌間,發覺兩隻巨龜正在進餐。牠們真是聾得可以,竟然沒有注意到這兩個人。等到兩人出現在巨龜眼前,牠們才立即大聲嘶叫起來,並趕緊把頭縮回去。
這些陸龜又大又重,你不可能提得動牠們,甚至連翻轉牠們都辦不到——達爾文和柯文坦曾經試過。反觀牠們則可輕易駝起一個大男人。達爾文爬上龜背,覺得好像坐在一張不停抖動的椅子上,但是他卻沒有辦法阻止巨龜前進;據他估計,巨龜十分鐘能爬行五十五公尺,也就是說時速三百三十公尺,那麼一天大約可爬行超過六公里,「如果路上扣除一點時間讓牠用餐的話。」
巨龜們正朝著一處地勢較高的清水泉爬去,而且有許多寬大的路徑也都自四面八方齊聚通往這個點。不久,達爾文和柯文坦便發覺自己處身在兩行很奇特的隊伍中:有些陸龜往上走,有些往下。這樣的行伍從白天持續到黑夜,而且看起來彷彿已經持續了數不清的歲月。
兩人來到更高處後,發覺好像置身在另一個截然不同的地方,空氣中瀰漫著來自雲霧的水氣,周圍還有高大的樹木以及羊齒植物、蘭花和青苔等。至於泉水邊,一隊陸龜牠們全都喝飽了水,正安靜地離去,另一隊陸龜則把脖子伸得老長,渴切的朝水源方向挪動。「完全不理會旁觀者,巨龜把頭探入水中,連眼睛都沒進水裡,貪婪的大口猛喝,速度大約為每分鐘十口。」牠們喝了又喝,那模樣彷彿不是一天,而是一個月沒有喝過水似的;事實上,牠們確實如此。
雄龜和雌龜長得很不一樣,雄龜體形較大,尾巴也較長;逢到交配季節,雄龜會發出馬兒般的嘶吼聲,一百公尺外都聽得見。「雌龜從來不使用她們的嗓音,」達爾文簡單地說道。
這些大笨龜完全沒有防身之道。捕鯨船經常數以百計地捕捉牠們,充作船上的鮮肉糧食,而達爾文也毫無困難地逮到了三隻小陸龜,稍後並運到小獵犬號上,活生生的帶回英格蘭。
同樣的,自然界裡的危險也經常臨到牠們身上,例如專吃腐屍的鷲鷹,會從天而降攻擊剛出殼的小陸龜;此外,達爾文也經常遇到老巨龜的屍體,牠們因為年老力衰而失足墜下懸崖。加拉巴哥群島上到處可見廢棄的龜甲。
達爾文還發現,烤龜肉很好吃,尤其是按照他曾經看過的高卓人烤犰狳方式——連殼一塊烤。
面惡心善陸鬣蜥
島上另外一大特色為陸鬣蜥,體形差不多和海鬣蜥一樣大,體長一公尺算是很平常的,樣貌甚至更醜;牠們背上長著一排刺,而且還穿了一件橘黃和磚紅混成的「約瑟彩衣」,看起來好像曾被一雙笨手彩繪上大花點似的。
牠們專吃將近十公尺高的仙人掌樹,而且能夠爬得非常高,以便吃到更鮮嫩的部位。陸鬣蜥總是露出一副饑餓相;有一次,當達爾文朝一群陸鬣蜥拋出一根枝條時,牠們立即蜂擁而上,拉拉扯扯地搶奪起來,就好像群狗爭搶骨頭似的。
牠們的地洞非常之多,達爾文散步時,老是不小心踩到牠們的地洞;而且牠們挖土的速度也是快得驚人,前腳一記快挖,後腳隨即跟上一記。雖說牠們生來一口利牙,以及一副威嚇的表情,然而事實上,牠們從來不會想咬人,「基本上,是一種很溫和且懶散的怪物。」牠們經常獨個兒慢慢地爬著,尾巴和肚皮拖在地上,而且不時會停下來打個小盹。
有一回,達爾文伺機等候其中一隻陸鬣蜥好整以暇地鑽進地底,然後突然跳出來,揪住牠的尾巴。這傢伙驚訝成分大過惱怒,回過頭來憤憤不平地瞪著達爾文,彷彿在說:「你幹嘛拉我的尾巴?」但是,牠卻沒有攻擊達爾文。
牠們的肉煮熟後呈白色,味道也不太差,無論如何,就像達爾文曾說過的,至少「對那些腸胃沒有偏見的人來說」,味道不差。
新奇鳥兒滿天飛
在詹姆士島上,達爾文共數計到二十六種陸鳥,全部都是沒見過的。「碰到我認為可能很新奇的鳥兒時,我也投下同樣多的注意力,」達爾文寫信給韓士婁教授道。
這兒的鳥類真是馴良得令人難以相信。由於從未學會害怕人類,牠們只把達爾文當成是另一種無害的大動物,因此每當達爾文經過時,牠們仍安然地立在灌木叢中,動也不動。他曾經用槍托把一隻老鷹打下樹枝。有一次,一隻嘲鶇(mocking-bird)飛下來喝他手中盛著的一小灘水。此外,他在岩石旁的小池邊,只用一根棍子,甚至用他的帽子就可以打到鴿子及雀鳥,而且要多少,有多少。
在查爾斯島上,達爾文看到一名男孩坐在井邊,手裡握著一根細細的鞭子,當鴿子或雀鳥過來喝水時,他就用這根細鞭子把牠們打死。男孩告訴達爾文,他習慣用這種簡單的方法覓得晚餐。鳥兒們似乎從來就不明白自己遇到了危險。
「我們或許可以推論,」達爾文寫道:「在當地動物適應外來者的技巧或能力之前,新到的獵食者必定會大肆蹂躪一番。」
再見,伊甸園
不過在當時,加拉巴哥群島大部分的動物都還是很平和地住在一起。達爾文曾親眼看到一隻雀鳥若無其事地吃著一株仙人掌,而同時還有一隻鬣蜥在這仙人掌的另一端啃食。此外在地勢較高、植物較豐沛的區域,也可看到鬣蜥和巨龜一齊享用同一叢漿果。
迷人的一週就這樣過去了,而達爾文的採集瓶裡也裝滿了植物、海貝、昆蟲、鬣蜥及蛇。雖說伊甸園不完全像是這個樣子,然而這座島嶼自有一股無邪的味道,而且時光似乎停止流轉;在這兒,大自然本身就是平衡的,這裡唯一真正的入侵者只有人類。
有一天,他們沿著海岸走到一只火山口邊,那兒有一座形狀非常圓的湖泊。湖水只有將近十公分深,位在一大片閃閃發光的白鹽上,湖邊長了一圈綠油油的植物。不久前,就在這個恬靜優美的地點,一艘捕鯨船上的叛變水手才將他們的船長給謀殺了,而且那副白骨依然靜靜地躺在地上。
好在,捕鯨人並非個個都是如此兇殘,事實上,達爾文和白諾就很感謝一艘美籍捕鯨船。當那艘捕鯨船來到這座島嶼時,曾大方地送給他們急需要的三桶水,另外又送他們一籃洋蔥。「美國佬真是大方得出奇,」達爾文在日記中寫道。
但是小獵犬號卻不能如達爾文所願,再繼續逗留下去。「這是大部分航海者的命運,每到一地,等你剛剛發現哪兒最有意思,你就得匆匆離去了。」回到小獵犬號,達爾文開始整理標本,很快就警覺到一樁事實:牠們之中,大部分都是獨特的物種,只出現在這些島嶼,世界其他地方都看不到的,而且這項結果也適用於植物、爬蟲、鳥類、魚類、貝類以及昆蟲類。沒錯,牠們與南美洲上的物種相類似,但又有許多相異之處。
「實在太令人震撼了,」達爾文稍後寫道:「身邊環繞著新種鳥類、新種爬蟲類、新種貝類、新種昆蟲、新種植物,還有那數不盡令人窒息的構造細節,甚至包括鳥兒的鳴唱及羽毛,它們將巴塔哥尼亞……上的溫帶平原,或是智利北部的酷熱沙漠,全都活生生的帶到你眼前來。」
雀鳥口喙之謎
他還有另一項發現:物種外形會隨著島嶼而不同,即使其中許多島嶼僅相距八、九十公里。他之所以會注意到這點,起先是因為他比較各個由不同島嶼獵到的嘲鶇,接著擔任加拉巴哥群島副管理員的一位英國人,勞森(Nicholas Lawson)先生宣稱,他只要瞄一眼巨龜,就能看出牠來自哪一個島。因為艾爾比馬島(Albemarle Island)上的陸龜,和查坦島上陸龜擁有不一樣的殼,而牠們兩者的殼又和詹姆士島陸龜的殼不同。
這種效果,在小巧的雀鳥身上更是顯著。雀鳥的長相很平淡,歌聲也很沉悶、缺乏韻律感;牠們全都擁有一副短尾巴,都會構築有屋頂的巢,而且每窩都產四枚白底上有粉紅斑點的蛋。牠們的羽毛變化也很有限,從熔岩般的黑色到綠色,依牠們的棲所而定。其實不只是雀鳥的羽毛如此黯淡,除了黃胸鷦鷯、以及紅簇鶲之外,島上沒有其他鳥類擁有熱帶地區常見的華麗羽色。
但是,最教達爾文困惑的,還是在於雀鳥種類的數目,以及牠們的口喙差異。在某座島嶼上,牠們發展出一副又強又厚的口喙,以便嚼碎果核及種子;在另一座島嶼上,口喙卻變小了些,方便牠們啄蟲子,甚至還有一隻鳥學會利用仙人掌刺來探查洞中的蛆蟲(達爾文把牠們稱為啄木雀鳥);同樣的,再到第三座島嶼上,口喙形狀又變得剛好適合啄食水果和花朵。
很顯然,這些鳥兒各自在不同的島嶼上,找到方便牠們取食的不同食物,經過好幾世代之後,牠們會按照需求來調整自己。由於和其他類別的鳥兒相比,不同種雀鳥間的差異竟然如此之大,這件事實暗示:雀鳥可能是最早抵達加拉巴哥群島的動物。因為曾有一段期間,很可能是一段相當長的時期,牠們很可能都沒有食物和領土方面的競爭者,這種局面使得牠們能夠在自己的系統方向內演化。譬如說,在正常情況下,雀鳥並不會演化成啄木鳥的形式,因為最有效率的啄木鳥已經這麼做了,而且要是產於南美大陸的小型啄木鳥已分布在加拉巴哥群島上,啄木雀鳥更不可能會演化出來才對。
不論是吃食堅果的雀鳥、吃昆蟲的雀鳥、或是吃食水果與花朵的雀鳥,都同樣能在和平的環境裡,演化出最便利的覓食方法。很明顯的,隔離有助於形成新的物種。
天擇理論呼之欲出
這些資料當中還潛藏了一個很重大的原理。當然啦,達爾文並沒能一下子就完全掌握其中含意;例如,在他的日誌第一版印行時,只提到一點點有關雀鳥的現象,然而,牠們的歧異性(diversity)以及變形(modification),後來卻成為他的天擇理論中,一項頂大的證據。不過在那個時候,他必定也已體會到,他就快要擁有一項傑出、但具有爭議性的新發現。
在這之前,他仍未公開反對社會上的一般信仰「上帝創造不變的物種」,雖然他可能私底下曾經懷疑過。如今,到了加拉巴哥群島,看到在各個不同島嶼上存有不同型的嘲鶇、巨龜及雀鳥,雖然物種相同,類型卻不同,他不得不質疑當代最基本的造物理論。
事實上,情況還不止這樣;如果當時他腦中縈繞著的這些想法證明屬實的話,那麼,所有已為人所接受的地球生命起源理論,勢必得全盤改寫,同時《聖經》〈創世紀〉本身(亞當、夏娃以及洪水的故事),將變成不過是一則迷信神話而已。未來可能要花費好多年來研究、調查,才能證明點什麼。但是,至少在理論上,所有的拼圖碎片似乎正在開始吻合起來。
達爾文的推理很簡單:
我們現在的這個世界,並不是在某個簡短時刻裡「創造」出來的;它是從某種非常原始的事物演化來的,而且仍然在改變之中。
此刻,在這些島嶼上,就有一個絕佳的例子,能說明過去發生的事。在相當近期的年代,這些島嶼是因為火山爆發(就像他倆在智利目睹過的),被推擠出海面。起先,島嶼上完全沒有生物。然而,鳥類飛來了,而且在牠們的糞便或是黏在腳上的泥土中,夾帶來種子;有些不怕海水浸泡的種子,則從南美大陸漂流過來;鬣蜥最早可能是靠著浮木運過來的;陸龜則可能是自己渡海而來,之後又發展為陸地動物。
每一種動物來了之後,都按照牠們在島上所發現的食物(植物及動物)來調整自己。凡是沒辦法進行自我調適,或是未能保衛自己不受其他物種攻擊的動物,最後都會絕種。達爾文等人在巴塔哥尼亞找到的那些大型動物骨骸,下場就是如此;牠們曾遭到天敵攻擊,並因而滅亡。所有生物都得接受這個程序。人類之所以能夠生存下來並取得大勝,是因為他比眾多競爭者都來得靈巧和野心勃勃;雖然人類起初也是一種非常原始的動物,比火地島民更原始,甚至比猿猴還要原始。
事實上,地球上所有的生命形式,很可能都來自一個共同的祖先。
(摘自本書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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