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幽默

最幽默的理論大師泰瑞・伊格頓，終於寫下一本談「幽默」的書了！

暢談幽默與喜劇在西方文化的重要地位，
剖析「笑」的政治含意與顛覆力量，
以及怎樣把一個笑話講得無比嚴肅、將嚴肅的事付之一笑。

「幽默」是什麼？為何在某些微妙甚至絕望的情境，我們會突然產生想大笑一場的衝動？我們發出各種笑聲：冷笑、竊笑、狂笑、微笑，或苦笑、咯咯竊笑、開懷大笑，或笑著笑著就哭了……這種人類獨有的行為，究竟有什麼意義？

幽默的本質複雜又充滿矛盾。有人認為幽默從不協調中產生，有人則認為幽默帶有輕微殘酷性質，是優越感的體現形式。幽默可以化解爭議，讓壓迫變得可以忍受。但它也能揭穿與戳破獨裁者的偽裝，成為顛覆威權的政治武器。而在心理層面上，當我們聽到下流笑話忍不住發笑時，往往遊走在禁忌與規範的邊緣。

伊格頓向來以博學聞名，書中信手拈來，皆是文學與哲學雋思。他以批判眼光檢視多個知名幽默理論，從日常笑話、脫口秀，一路談到佛洛伊德、巴赫金、亞里斯多德，為讀者鮮活分剖幽默文化深藏的的心理機制、社會意義、政治學，以及數世紀以來的精采演變。

笑話的目的不是要貶低人類，而是要提醒人類，自己本來就是地位低下的存在。」
──喬治・歐威爾（George Orwell）
「我們只有在想避免與人摩擦時會開玩笑……幽默是一種最討喜的懦弱。」
──羅伯特・佛斯特（Robert Frost）
「從來沒有哪個沒幽默感的人能夠理解辯證思維。」──貝托爾特•布萊希特（Bertolt Brecht）
「展開思考最棒的方式就是笑。講得更明白一點，橫膈膜的顫抖通常比靈魂的顫抖更能讓人好好思考。」
──華特・班雅明（Walter Benjamin）
「笑與嚴肅同等，有資格出現在偉大文學中，呈現普世問題。世界的某些重要面向只能透過笑來觸及。」
──米哈伊爾・巴赫金（Mikhail Bakhtin）

泰瑞・伊格頓Terry Eagleton
當代文學批評與文化理論巨擘，馬克思思想的研究權威，英國國家學術學院院士。目前為蘭開斯特大學英國文學系的客座教授，居於都柏林。
伊格頓已出版超過五十本作品，主題遍及文學理論、後現代主義、政治、意識形態、宗教等領域，在當代西方美學界影響深遠。知名作品有《文學理論導讀》、《美感的意識形態》、《散步在華爾街的馬克思》、《理論之後》、《生命的意義是爵士樂團》、《如何閱讀文學》等。

商周已出版作品：
《理論之後》──2005年
《生命的意義是爵士樂團》──2009年
《如何閱讀文學》──2014年
《散步在華爾街的馬克思》──2018年新版
《美感的意識形態》──2019年
《論幽默》──2020年
《論悲劇》──即將出版

方慈安
台大中文系、師大翻譯所畢業。現為自由譯者，書籍譯作有《運動鍛鍊你的思考力》、《你可以不遷就》等等。
希望沒有愧對當學生時修過的幾堂文學理論課。

前言

許多關於幽默的研究，一開始都會慚愧承認：分析笑話等於殺死這個笑話。但事實上，此事未必為真。如果你想逗人發笑，說了笑話之後再詳加分析的確很不明智，就像某些美國總統據說沒辦法邊走邊嚼口香糖一樣。不過，少有喜劇演員能夠在講笑話的同時，一邊對自己說的話進行理論分析。會這麼做的人，多半出沒在求職中心，而非俱樂部與劇場。（當然，還是有例外，例如優秀的喜劇演員史都華・李［Stewart Lee］，就擅長解構自己的喜劇橋段，以及解析觀眾對橋段的反應。）但除了這點之外，幽默和針對幽默的分析完全可以並存。瞭解笑話如何使人發笑，未必會破壞笑點，就像瞭解詩歌的格律，也不會破壞詩作的優美。包括這個例子在內，許多時候理論與實踐都各司其職。熟知大腸的解剖學構造，並不會妨礙享用美味大餐；婦產科醫師也能有美滿的性生活，也能輕聲和嬰兒說話；天文學家每天面對著在宇宙中可算是微不足道的地球，倒也不會因此需要把自己灌醉，或跳下懸崖，至少原因應該不是這個。
圖書館的書架上，確實有不少毫無幽默感的著作都以幽默為主題。有些研究裝訂精美厚重，還附有各式圖表、表格、數據、實驗室報告。 曾有個憂鬱的三人科學研究團隊似乎還懷疑笑話是否真的存在。無論如何，還是有不少能帶給人啟發的意見，在這本書中，我會介紹一部分。只要秉持求知態度虛心理解，幽默理論可以和談論一夫多妻制或妄想症的理論同樣實用。和其他成果豐碩的假說一樣，這些理論必須認知到自己的侷限，總有異常案例、未解的謎團、曖昧的結果、不易解釋的含意等等。各個理論可以充滿矛盾，卻仍然有所貢獻，這就好比擁有一張模糊的照片，總勝過完全沒有照片；值得去做的工作，就算做得很爛也還是有價值。偉大的威廉・赫茲利特（William Hazlitt）曾引用同輩作家艾薩克・巴羅（Isaac Barrow）的話，指出幽默「用途廣泛、形式多元」，是一種難以用任何有限定義去概括的現象：
幽默有時候出現在狡猾的問題、機智的回答、意有所指的理由、精明的威嚇、巧妙轉換話題、或明智保持反對意見的時候，有時則透過大膽的發言、修飾過的譏諷、生動的誇飾、驚人隱喻、合理化解矛盾、徹底的胡言亂語……來表現。模仿某種外表或姿勢能傳達幽默，有時故作單純或者放肆直言也能產生幽默。有時幽默只是碰巧製造出怪異的效果，有時則是精心扭轉顯而易見的事來達成目的。通常，幽默牽涉到人不知其然，並在人不知其所以然時湧現……簡而言之，幽默是一種簡單直白的說話方式……透過出奇不修邊幅的想法或表達，影響並取悅人的想像力，展現奇趣並且帶來愉悅。

要是有個理論家企圖把以上種種全都塞進一個公式裡，恐怕是有勇無謀。不過，幽默和詩一樣，並不是什麼神祕難解的謎。仍然有相對使人信服且有條有理的說法，可以試著解釋我們為什麼會笑。至於我在這本書中有沒有做到這一點，就交由讀者定奪吧。

泰瑞・伊格頓
2017年
 

前言

1 關於笑
－－這項行為有某種令人不安的動物性。不過諷刺的是，其實其他動物並不會笑，至少沒有明顯表現出來。因此，笑既有動物性，卻也同時是人所獨有。

2 嘲弄與取笑
－－嘲笑別人的作用，是掩蓋我們自己也想擁有展現缺點的自由。要不是害怕社會譴責，放縱自己表現愚蠢一定讓人滿足不已。我們在嘲笑愚人的同時也和他有共感，他所展現的愚蠢，讓我們間接釋放了精神壓力。

3 不協調
－－心理學家告訴我們，兩歲以下的小孩看見不協調的景象就會笑。遮住臉再突然亮出的遊戲，只有幾個月大的嬰兒都會覺得有趣，這是人類最早接觸到的不協調。

4 幽默與歷史
－－統治上古與中古歐洲的菁英階級，對於幽默的容忍度不高。從一開始，笑就是一種階級事務，在文明的興致和粗俗大笑之間，存在明確的分野。

5 幽默政治學
－－適當抱持敵意的幽默，難道不是政治諷刺必要的武器？不過，這樣好鬥的特質，又要如何不陷於其所批判的缺乏人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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