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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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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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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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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我若不夠強大,承諾不過空話;我若足夠強大,承諾實屬多餘。
妳若想要,我願一生不懼逆流而上。


★瀟湘書院超過2000萬點閱率、4萬名讀者收藏!
★榮獲2020揚子江網路文學作品大賽二等獎及最具影視改編潛力獎!
★瀟湘書院金牌作者《傾城一諾》「鳳今」最新巨作,顛覆傳統刻板印象,打造東方版古代女福爾摩斯探案錄!微表情專家+法醫博士重生到古代探案查證,全場高能毫無冷場!賤籍毒舌高冷女仵作,靠專業征服天下!
★搶先出版繁體版,收錄完整劇情、作家獨家台灣序言!
★故事高潮迭起、結構嚴謹、文句優美,作者的用心,你看得見!

※故事介紹
西北軍大勝而歸,暮青與五胡使者回京議和。
她殺匪護民,破陣保軍,深入敵營救主帥,更解決數樁大案,
僅半年就從寒門賤民於金殿上高升至四品將軍!
但到京後使者卻無故死亡,隊伍中連神官都是假的,
相府宴會更意外自湖中撈出陳年胡人屍體,一案接著一案……

胡人趁機獅子大開口索賠,元家亦露出奪權獠牙,
步惜歡必須在被士族門閥把持的軍系中放入可以推心置腹的帥才,
他所知且能信的,只有暮青一個人!
隔日,毫無根基跟倚仗的鄉下小子「周二蛋」改封三品江北水師都督,
領軍五萬,並負責徹查此案!

元修本想遠離京中風暴,一生戍邊,但元家籌謀十多年,勢在必反,
他早已沒得選擇,註定要與步惜歡不死不休;
他知道暮青是女子,也知她與步惜歡有情,
眼看就要走到她對面了,卻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看暮青為別的男人披上戎裝、馳騁沙場,
他第一次問自己,為何上位的不能是我,
為何先遇上她的,不能是我……


瀟湘書院金牌作者「鳳今」最新力作!

※讀者好評不斷
.「描寫細膩,從驗屍的科學性,到微表情的觀察表述,再到犯罪心理學的探究,加之暮青為所愛之人而改變的心理歷程,多個角度的描述,使暮青這個人物的性格更加鮮活,非常好看!」
.「作者文筆好,文字功底深,情節精采引人入勝,真是一部不可多見的好作品啊!」
.「寫得太好了,故事內容相當有趣,感覺比其他的穿越作品還好看,真的真的很棒。」

※經典佳句
.「人生在世,總有理想,販夫走卒,帝王將相。就像每個帝王都希望能成為明君一樣,我只願我能不負一生所學,求一世天下無冤。。」
.「我不贊成殺人,那有違我所受的教育,但你所受的教育與我不同,所以我認為你狠毒不代表你有錯。你無需在意我的想法,我不喜歡將我的想法強加於人。我不贊成殺人,我自己去做便可,不求別人也做得到。你即便做不到,我也不認為你有錯,只要這井裡埋著的不是無辜百姓,你便不會是暴君。」
.「承諾就像戀愛,有的人總擔心戀人出軌,恨不得日日看得牢牢的,殊不知,他若是那多情之人,看也看不住,他若是不是那多情之人,又何需去看?」
.「天下無戰事與天下無冤,只怕是自古最難之事。」
.「戀愛使人智商為負!她不能想像她智商為負的樣子,也不允許這種慘劇發生在自己身上。」

※讚譽推薦
專欄作者:說書人柳豫

作者簡介

鳳今
瀟湘書院金牌作者,溫柔多情的雙魚座O型。
因喜愛玄學而動筆寫下《傾城一諾》。
文字細膩卻不矯揉造作,劇情引人入勝,下筆前會構思並塑造完整的結構。面對不理解與枯燥的寫作生涯,就是努力堅持下去。

目次

第一章 陰司判官
第二章 汴河尋父
第三章 深夜驗屍
第四章 自投羅網
第五章 深夜開棺
第六章 深夜私審
第七章 我要從軍
第八章 叢林虐殺
第九章 神奇少年
第十章 孤守村莊

書摘/試閱

一品仵作試閱.5

江北天寒,冰嬉素來是貴族之好,午宴剛開,湖面遠處便滑來一片紅雲。
公子小姐們憑欄遠望,說是看冰嬉,眾人的目光隔著舞姬望去對岸──原來冰嬉是幌子,讓礙於禮教的貴族兒女們尋個藉口相親才是真。
暮青望去,見天水一白,冰湖如鏡,一片彤雲似自天上來,烈電般馳來湖心,時而如團雲,時而如飄帶,時而如紅花萬點,美不勝收。
這時,忽聽有人問道:「快看!那是何人?」
只見一名少女穿著一襲素白羅裙馳入了舞姬當中,驚得舞姬紛紛散開,她旁若無人地在湖心中央翩然起舞,柳腰擺若靈蛇,舞姿嫋娜妖嬈,士族公子們的眼神都直了。
元鈺拍桌怒道:「胡婉何意!」
寧昭道:「許是餘興節目,沒叫咱們知道罷了。」
「寧姊姊,妳怎麼這麼傻!」元鈺氣得跺腳。
寧昭垂眸,眼底寒意如刀。
胡婉是翰林院掌院學士胡文孺之女,胡文孺是元相的心腹,故而胡婉雖知元家屬意寧昭,卻想一搏。她一舞作罷,笑吟吟地朝元修滑去,在離他三尺遠時,腳下的冰面忽然一翻!胡婉花容失色,撲通一聲掉進了冰湖裡!
眾人大驚,唯獨暮青挑了挑眉,這冰有一指厚,塌得真是時候,斷得真整齊啊……
胡小姐真是用生命在搶男人。
「冰塌了!」舞姬們驚喊著往岸上逃去。
護衛和小廝離得遠,趙良義等人不會水,士族公子嬌貴,誰也不敢寒冬天裡下水。
「我去!」暮青道。
「妳別!」元修一把抓住暮青,此乃冰湖,她受過寒氣,豈能再受寒?
說罷,他扯了塊大氅上的布往手上一纏,眼一閉便跳進了湖裡。
寧昭面色一白!
舞姬那麼多人,冰都未塌,偏偏胡婉來了就塌了,還塌在那邊亭子下,明眼人都知道其中有鬼,這一救只怕要救出麻煩來。胡婉衣著單薄,落入湖裡溼了衣裳,元修救她是好心,瞧了她的身子,只怕要將她收入府裡。
這些元修都懂,他在相府裡長大,什麼花樣沒見過?
他閉著眼躍入湖裡,拳風怒震,冰面喀嚓一聲碎裂!
眾人只見雪揚如霧,元修縱身出水,手裡提著一人,他凌空在碎冰上一踏,往貴女們所在的湖心亭落去。
小姐們急忙讓去一邊,元修將胡婉扔到地上,他的手用錦布包著,眼也閉著,衣袍盡溼,身形精健。朔風吹入亭中,他臉龐上結了冰碴,容顏冷峻,英武不凡。
元鈺厭棄地道:「把胡小姐送去暖閣,先請府醫來瞧瞧,再遞牌子入宮請御醫來!」
寧昭道:「侯爺衣裳溼了,拿件大氅來,速去備新袍!」
「不必。」元修知是寧昭,拒絕後便要退出亭子。
這時,忽聞尖叫聲傳來,胡婉的丫鬟驚恐地盯著地上,嗓子都扯破了音。
駝毯上不知何時多了件東西,青黑顏色,覆著層黃白似蠟的東西,瞧著像隻人手!
尖叫聲迭起,元修睜開眼,箭步上前將人手包住,問道:「何處得來的?」
人手是丫鬟從胡婉散落的髮髻上摸到的,那手指勾著胡婉的頭髮,冰涼滑膩,丫頭摸到後驚得扔了出去,聽見元修問話,她指了指胡婉便暈了過去。
元修對元鈺道:「此事我自會處置,先將人扶下去醫治。」
說罷他便掠出了亭子,往對面去了。
寧昭失魂落魄,見元修落在對面亭中,走向一名少年將領。
元修將錦布攤開,遞給暮青道:「發現此物的丫鬟嚇暈了,沒問清來路。」
公子們見元修拿著隻人手,驚得紛紛後退。
趙良義道:「真邪了,你這小子怎麼走到哪兒都能遇上命案?好像這些死人知道你在,紮堆兒來尋你似的。」
「閉嘴!」元修踹了腳趙良義,問暮青:「妳有何看法?」
「這是屍蠟,是屍體長期浸在水中,脂肪皂化而形成的。湖底藏了具成年屍體,死了至少半年。」
湖底藏屍?眾人打了個寒噤。
「我下去瞧瞧!」元修不容分說,一個猛子便扎進了湖裡。
沒多久,他提著個髒兮兮的布袋上了岸,布袋開了個口子,一截白森森的臂骨從裡面伸了出來。
元修將布袋放到空地上,剛攤開,裡面便淌出了些帶著湖泥的水,屍水似的,幾個公子哥兒受不住,轉身便嘔了起來。
暮青道:「準備驗屍之物!」
元修招來親兵囑咐了一番,問道:「屍體搬去暖閣驗可好?」
湖上起風了,她在此驗屍恐會凍手。
「好。」暮青沒意見,屍體蠟化了,移個地方驗屍並無影響。
公子們愕然,家醜不可外揚,這等事遮掩且還不及,元修怎還讓人驗屍?
眾人猜不透元修的心思,聽說驗屍又覺得刺激,於是便一同往暖閣去了。
元修覺得礙眼,剛想勸公子們去奉茶,親兵就回來了。
這親兵騎馬去了義莊,來去頗快,暮青穿戴好衣袍後拿剪刀順著屍袋的破損處剪開,只見一塊大石壓著一堆白森森的人骨,其中一些碎了,底下是黑乎乎的湖泥和臭氣熏人的爛草。
院子裡又傳來乾嘔聲,巫瑾立在廊下,廣袖輕拂,一道薄荷清香散出。
暮青道:「王爺請把熏香收起來,氣味會影響驗屍。」
仵作驗屍前多燒蒼朮、皂角,遇到高腐的屍體時,為防屍氣還會口含薑片,但如此一來嗅覺會受到影響,屍體上一些細微的氣味就聞不見了,因此暮青向來不用此法。
巫瑾面露歉色,急忙收了香包。
元修道:「屍手上生了屍蠟,怎麼屍骨卻是白骨?」
「取水和白布來。」暮青將大石搬開,拿起人手道:「屍體全身都是屍蠟的情況很少見,大多數只有一部分形成屍蠟。屍蠟可保存屍體的原形,並能保存某些暴力痕跡,這截人手是生前被斬下來的,死者生前與人發生過打鬥。」
暮青將手臂的斷處給元修看。「斷面平整,是被斬斷的。」
說罷,她又將手臂一轉,露出前臂上的一道豁開的傷口。那裡皮肉翻著,已經發硬,卻能很清晰地看見黃白的脂肪、發黑的肌肉和裡面的筋。
「這創口呈紡錘形,是刀傷,說明死者曾抬起胳膊擋刀。」暮青說罷放下斷手,又撿起一些像腿骨的長骨道:「我之所以說這手是在死者生前被斬斷的,是因為屍骨大部分完好,有一些雖然碎了,但斷面不平整,顯然是被大石壓碎的,而非被刀斬斷的。凶手不太可能殺人後獨獨斬斷這截手臂,所以這截手臂在打鬥時被斬下的可能性很高。」
話說完,親兵已回。
暮青鋪好白布開始拼骨,骨上沾著湖泥和水草,她將人骨在水裡洗過後才擺放到白布上。她洗骨的速度稍慢,拼起骨來卻很快,彷彿不需要仔細分辨就知到人骨該安放在何處,連被壓斷的骨頭也能毫不遲疑地拼湊起來。
巫瑾對經脈穴道知之甚詳,卻不識人骨,在他看來石子般的小骨,若非暮青拚了出來,他根本就看不出竟是人的腕骨。
不一會兒,白布上拼出了一副人骨架子,唯獨缺了頭顱。
顱骨被巨石壓碎了,很難拼湊起來,暮青將碎骨洗淨,挑了幾塊放在掌心裡細瞧,說道:「顱骨上未見刀傷,眼下除了手臂能看出是生前被斬斷的,難以做出其他判斷。水裡的屍體,尤其是形成屍蠟的,較難推斷死亡時間,也很難看出致死傷來。」
都說英睿都督頗有驗屍之能,眾人還以為就算是骨頭架子,他也有本事瞧出是誰,沒想到言過其實了。
有人露出嘲諷神色,嘴上卻不敢說,因為誰都不想得罪元修。
「這麼說,此人的身分難以查明了?」元修問。
「我沒說這麼說。」暮青捧起骨盆道:「死者骨盆高而窄,骨面粗糙,骨盆上口呈心形,說明此人是男性。骨盆聯合面背側已經開始形成高脊,出現骨化結節的連接,腹側緣也開始形成斜面,結合死者的鎖骨體、肩胛骨體的骨化中心出現情況和骨骺癒合情況,可以斷定死者為青年,年齡在二十二歲到二十四歲之間,而且他的身分非富即貴。」
眾人本以為暮青技窮了,聽聞此言不由震驚。
只見暮青從盆裡撈出一顆牙齒來,說道:「這牙補過。」
古代醫學是不分科的,醫者大多是全科醫生,內科、外科、兒科、婦科無一不精,什麼病都能治,連口腔科也不例外。但補牙在古代是個技術活兒,有用榆皮、美桂等藥草填牙的,有用象牙、牛骨等動物骨骼填牙的,也有用核桃木、檀香等物填牙的,還有一種叫做「銀膏」。
銀膏是用銀、錫及少量的銅、鋅以一定的比例銼成粉末,然後與水銀調成富有可塑性的軟體,凝固後可硬如銀,是一種汞合金,可用來補牙齒缺落。
但無論是哪種補牙方法,用的是哪種材料,尋常百姓都是補不起的,只有權貴才能享受這等服務。
「這顆牙磕掉了一塊,用的應是銀膏,外頭還用軟金鐵線綁了一圈兒,美觀精緻,而且昂貴。尋常百姓可補不起這顆牙,此人定然非富即貴。我相信如此手巧的郎中不多見,有心要找,定能尋到!」暮青捏著那顆牙,銀膏已黑,只有中間可見些微的銀亮色,金線也髒汙了,若不是她看得仔細,根本就發現不了這顆牙齒與其他牙齒有何不同。
盛京擅補牙的除了御醫院那幾位聖手,民間的也多有名號,想必不難查。
元修看向巫瑾,想著似乎沒聽說過巫瑾擅長此道。
暮青道:「他不會替人補牙的。」
元修問:「妳怎知?」
暮青道:「王爺有潔癖,宮宴那晚,御菜他一筷未動,茶也喝得少,給多傑餵藥時曾借我之手,搭脈時也以巾帕為隔,所以我猜他有潔癖。」
巫瑾怔了怔,笑道:「都督體察入微,本王佩服。」
「我即刻命人去查。」元修招來親兵吩咐了一番,見暮青望著屍骨深思,不由問道:「怎麼?還有何問題?」
暮青搖搖頭。「現在不好說,這骨需細驗。」
「還需如何驗?」
「復位顱骨。」
頭顱已碎,竟可復位,聽見此言者無不驚詫,奈何暮青說需些時日,便命人將屍骨裝箱搬去了都督府。
好戲剛開了個頭兒就不能看了,眾人心覺遺憾,奈何與暮青沒有私交,不好厚著臉皮去都督府,唯獨巫瑾離開時喚住了暮青。
「本王痴心醫道,有幸兩番旁觀都督驗屍,對都督之術頗感興趣。我瞧都督似對毒理有些興趣,我府上正巧有藥圃,天下藥草奇毒應有盡有,故而想請都督常去坐坐,談論醫道,不知都督意下如何?」
巫瑾不好待客,邀人入府的事兒還是頭一遭。
聞者訝然,暮青應了,而後回了都督府。

重定顱骨,在無膠黏合的情況下,只有兩種方法可行──石膏法或鐵絲法。
把石膏與水按比例混合調成漿塗在骨損處可以黏接碎骨,但膠接速度慢,還易汙染骨損面,影響觀察,所以暮青決定用更麻煩的鐵絲法,先將骨面鑿孔,再以鐵絲穿過顱骨進行固定。
鐵匠鋪裡有鐵絲,但細度達不到,越細的絲對骨面的傷害越小,暮青想起隱衛手中的兵刃細如蠶絲,便把月殺喚來了書房。
月殺得知暮青的念頭時臉都黑了,寒蠶冰絲是刺月門在一次門派廝殺中得到的江湖神兵,主子給了刺衛,從此刺部便在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不知有多少門派盯著刺月門,多少高手為了得到神兵而丟了性命,它在這女人眼裡竟然只是比鐵絲細?
「此人是何身分,竟用得起寒蠶冰絲修腦袋?」
「冰絲有價,人命無價!」
「武者面前,神兵無價!」
此事毫無商量的餘地,月殺立即去尋修復顱骨用的細絲,直到天黑才回來。他找遍了城中的首飾匠人,把人打暈綁去了一間廢舊的民宅裡,拿刀架著脖子讓匠人們趕製了半日,總算製出了比琴弦還細的絲來。
暮青道了謝,便磨孔去了,連飯都是在書房裡吃的,忙到深夜才在碎骨上磨好了孔,隨後便開始復位顱骨,有人來送茶點時,她頭也沒抬地道:「放去那邊桌上。」
那茶碗卻遞來了她眼前,茶碗青翠,紅袖如雲,袖下的手清俊如玉。
暮青一愣,把頭一抬。
步惜歡笑道:「我來瞧瞧,讓妳打寒蠶冰絲的主意都想修復的頭顱是何人的。」
暮青哦一了聲,又低頭忙活了,只道:「擋光。」
這話耳熟,她當初在刺史府裡驗屍時也這般嫌過他。
「夜裡忙活這些,也不怕熬壞眼。」步惜歡沒好氣地拿了盞燈來,放在了書桌上,見暮青選取細絲,對著燭光穿過碎骨上的小孔,用鉗子將細絲擰緊,使兩片碎骨片拼連在一起。
復位顱骨是細緻活兒,暮青幹得仔細,書房裡靜得只能聽見小鉗擰著鐵絲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發現步惜歡還在桌旁。
步惜歡端著茶倚著書桌,見暮青抬眼,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將茶盞往她面前一放,道:「歇會兒吧,忙了大半天了。」
「我想早些將顱骨復位出來,此人的身分有疑。」暮青托著一小塊兒復位好的顱骨道。
步惜歡拿過來端量了一會兒,只見骨面上的小孔鑿磨得很細,鐵絲擰好後皆藏在裡面,已能想像完成後的精緻。他欣賞著手藝,嘴上漫不經心地道:「嗯,我也有些疑惑,一個非富即貴之人被沉屍在相府別院的湖中,盛京城裡竟一點兒風聲都沒有。」
「你知道得倒快。」暮青端起茶盞,茶水已溫,喝著正好。
「我還知道有人說自己家有賢妻。」步惜歡擺弄著人骨,饒有興致地問:「何時成的親?哪家小姐有幸嫁與都督,可能說來聽聽?」
暮青一愣,問道:「巫瑾是你的人?」
「我的人?」步惜歡揚了揚眉,臉不紅氣不喘地道:「我的人只想是妳。」
「……你的線人?」暮青重新問,這回咬字清晰。
步惜歡一笑。「線人?這詞兒聽著倒新鮮,確切的說是盟友。」
暮青懂了,巫瑾是南圖國質子,幼時便被送來大興為質,他定想回國,與步惜歡結盟並不奇怪。
「同盟之事我已與都督交代了,都督可能交代一下賢妻之事?」步惜歡抓著此事不放。
暮青把茶盞遞給步惜歡,面無表情地道:「涼了,換熱的來。」
步惜歡氣得發笑,也就只有她敢理所當然地使喚他端茶倒水。
暮青繼續復位顱骨去了,步惜歡見她低著頭,眉眼被燭光晃著,韻致獨特。她總有一種天下女子都沒有的氣韻,起初覺得冷硬,越相處越覺得有味道,不知不覺間就被吸引,待回過神來時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就如同此時,他不知不覺瞧了她許久。
步惜歡搖頭一笑,端著茶盞便出了書房,背影灑然。
少頃,他添了茶水回來,還端了兩盤點心。
暮青正穿絲,瞧了眼茶點,嘴角牽了起來。「嗯,是挺賢慧的。」
步惜歡愣了好一陣兒,笑聲驚了夜色,懶沉歡愉。「我怎不記得有收都督的聘禮?」
「我也不記得有收陛下的嫁妝。」
「如此說來,此物可好?」步惜歡說著,竟當真從袖中拿出了一物來。
那是一只袖甲,皮甲所製,他解開前面的一只小扣,裡頭藏著一層,他往其中一抽,一根冰絲便被抽了出來。
「寒蠶冰絲?」
「伸手過來。」
暮青還在驚訝,步惜歡已將袖甲戴到了她的手腕上。
「今日起戴著它,切莫離身。」步惜歡幫暮青調了調機關扣的位置,囑咐道:「此絲極韌,妳雖不懂內力,遇險時卻也能有妙用。」
元家不可能放心將水師交給她,她日後必定有險,他已在謀神甲,一旦得手,便會為她建立神甲軍,日後護她周全。
暮青不說話,步惜歡今夜來府中就是為了給她這個?
「多年前,刺月門在江湖廝殺中得了件絲甲,我將其拆了,才得了一批寒蠶冰絲,給了刺部,這是我的。」
「你的?」暮青一聽便去解袖甲,她不能要,他的處境比她險。
「無妨。」步惜歡的笑容暖人,她擔心他,於他而言便是無價之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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