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法權利與證據法則

序
刑事訴訟法有「憲法的施行法」之稱，因為憲法保障人權的許多價值，是透過刑事訴訟法的規範得到具體實現。惟若細究刑事訴訟法是「如何」保障人權？可以發現其中許多規定均與「證據法則」的機制有關。諸如釋字582號解釋釐清了共同被告的證人本質；釋字654號解釋宣告對受羈押被告與辯護人接見時監聽、錄音所得之資訊不得作為證據；釋字737號解釋使被告、辯護人在偵查中羈押審查程序得以獲知羈押聲請所憑之證據；釋字762號解釋賦予無辯護人之被告於審判中獲得完整卷證資訊的權利等等，均是透過證據法則的相關機制，使憲法第8條對人身自由保障、憲法第16條對人民訴訟權、尤其是刑事被告防禦權的保障得以實現。證據法則的重要性，以及與憲法權利緊密連動的性質，可見一斑。
本書分為兩編，第一編「憲法權利與證據法則的互動關係」，探討自由心證、自白、補強證據、鑑定、傳聞法則等各種證據法則，是如何呼應憲法保障人民基本權利的要求。第二編「影響人民憲法權利的刑事司法制度」則嘗試從制度論的角度出發，探索刑事訴訟中冤罪防抑、被告防禦權、法庭播送、自行辯護等制度，如何在司法系統的日常運作之中，達成憲法賦予的使命，建立符合憲法價值的刑事司法制度。
這本書的完成，受到許多人的幫助。恩師王兆鵬老師是我在學術上最重要的啟蒙者，沒有老師的教導，本書不可能完成。當初王老師在臺大法研所常年開授「刑事被告的憲法權利」專題課程，老師最早的兩本論文集也以此為名。對我來說，以「憲法權利」命名個人的第一本論文集，是一種嚮往，也是一項榮譽。希望能不辜負王老師的教導，是我一直努力的目標。
感謝科技部研究計畫「刑事法院評價證據之理論與實證：以關聯性與自由判斷為中心」的獎助，讓我有資源完成寫作。感謝元照出版公司編輯團隊的大力協助，讓本書得以出版。臺灣大學法研所、科法所的研究生洪郁淇、高珮瓊、李星逸、張佑琪、林宛潼、呂致中，協助搜尋資料，幫忙校正，並提供許多寶貴意見，特此致謝。
本書若能有一點點價值，都要感謝　神。是祂讓我有好奇心探索這些議題，也是祂保守我的心、垂聽我的禱告，讓這些探索能夠完成。願一切榮耀歸於　主。

蘇凱平
2022年2月10日

序

第一編　憲法權利與證據法則的互動關係
第一章　重新探索自由心證──以憲法與刑事訴訟法的價值衝突與解決為核心
　壹、導　論／3
　貳、我國文獻關於自由心證的討論／10
一、既有文獻的論述重點／10
二、近期文獻的進展／14
　參、自由心證的內涵考察／16
一、我國法律對自由心證的規範：限於證明力／16
二、自由心證的固有內涵與價值考察／22
三、從證明力延伸到有（無）罪判決結果／25
　肆、自由心證的特別限制之一：自白之補強法則／32
一、補強證據如何發揮「補強」作用？／36
二、我國實務自行發展補強法則的缺陷／38
　伍、自由心證的特別限制之二：傳聞例外／46
一、自由心證與傳聞規範的關係／46
二、傳聞例外與對質條款的價值衝突：美國法的解決之道／53
三、傳聞例外與對質條款的價值衝突：我國法應有的解決之道／58
　陸、結　論／65

第二章　自白與補強證據之證明力成反比？──評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4321號刑事判決
　壹、導　論／67
　貳、本案事實與爭點／71
　參、判決理由／73
　肆、評　析／73
一、本案判決提出「反比說」的重要意義／73
二、「互成反比」究何所指？／75
三、「反比說」真正的問題所在／76
　伍、結　論／78

第三章　國民參與刑事審判程序的證據能力判斷──兼論鑑定證據之證據能力判斷標準
　壹、導　論／81
　貳、證據能力與國民法官法／84
一、證據能力規定之考察／84
二、未能落實的證據能力概念／87
三、國民法官法對證據能力概念的衝擊／91
　參、證據能力的一般標準：關聯性／97
一、證據能力的憲法價值／97
二、自然關聯性的內涵／100
三、刑訴法第163條之2的定位／106
四、對國民參審的啟示與建議／109
　肆、鑑定證據的證據能力難題／112
一、特殊的關聯性判斷：鑑定／112
二、國民參審制的難題／117
　伍、美國法制的借鏡：弗萊與道伯法則／119
一、弗萊法則：普遍接受（general acceptance）標準／122
二、道伯法則：科學妥適性（scientific soundness）標準／125
三、比較分析／129
　陸、國民法官法的鑑定證據判斷標準／134
一、討論的前提／134
二、道伯法則的配套措施／137
三、弗萊法則與國民參審／142
　柒、結　論／146

第四章　檢訊中陳述之「證據能力」與「合法調查」──以最高法院102年度第13次刑事庭會議決議𣇈對實務操作傳聞法則之影響為中心
　壹、導　論／149
　貳、我國「偵查中陳述得否作為審判中依據」法制之建立／153
一、檢訊中陳述「證據能力」之立法：第159條之1第2項／153
二、檢訊中陳述之「合法調查」程序：釋字第582號解釋／157
三、檢訊中陳述是否須經具結：最高法院本次決議／161
　參、最高法院決議之後的實務運作／167
一、檢訊中陳述之「證據能力」與「合法調查」在實務上的混淆／167
二、檢訊中陳述「經具結」與「未經具結」適用傳聞例外要件的混淆／170
　肆、結　論／181

第五章　「顯有不可信」或「較可信之特別情況」？論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2的基礎法理與運用──評最高法院106年度台上字第3123號刑事判決
　壹、導　論／183
　貳、本案事實與爭點／184
　參、判決理由／185
　肆、評　析／185
一、最高法院102年度第13次刑事庭會議𣇈決議／186
二、刑訴法第159條之2之法理：前後不一致陳述間的「比較」／189
三、本案法院關於刑訴法第159條之2的運用／191
　伍、結　論／194

第二編　影響人民憲法權利的刑事司法制度
第六章　居於憲法訴訟權核心的冤罪防抑──評釋字第752號解釋
　壹、導　論／199
　貳、聲請人釋憲主張與爭點／200
　參、解釋要旨／202
　肆、評　析／203
一、明確改變憲法觀點的釋字第752號解釋／203
二、大法官對於刑事訴訟制度的全新理解／207
三、訴訟權保障的另一條憲法大道：上訴救濟／211
四、接軌國際人權標準的憲法解釋／213
伍、結論：刑事訴訟機能的轉變與展望／216

第七章　2018年刑事程序法回顧──刑事被告憲法上防禦權的新篇
　壹、導　論／219
　貳、憲法解釋：司法院釋字第762號解釋／220
一、問題的提出：762號解釋中的防禦權概念是什麼？／220
二、刑事被告防禦權內涵的發展脈絡／221
三、762號解釋的重要意義：重新確立被告防禦權內涵／226
　參、法律政策：刑事訴訟法第31條之1施行／233
一、被告不得拒絕的「原則上強制辯護」／235
二、立法政策上的失衡／240
　肆、司法實務：最高法院107年度第1次刑事庭會議決議／242
一、類推適用第159條之2？／243
二、類推適用第159條之3？／245
　伍、結　論／247

第八章　憲法權利的交鋒──言論自由與刑事法庭程序之公開播送
　壹、導　論／251
　貳、我國憲法架構下的「言論自由」與「新聞自由」／253
　參、美國法庭公開播送之法制／256
一、聯　邦／257
二、各　州／260
三、價值爭論／265
　肆、言論自由與公開審判原則／272
一、公開審判的憲法權利／272
二、美國法的公開審判／273
三、評　析／276
　伍、言論自由與公平審判原則／277
一、公平審判的憲法權利／277
二、兩種憲法權利的本質與限制可能性／278
三、由理論到實證的公平審判研究／281
　陸、代結論：從事本土實證研究的必要性／284

第九章　權利或鐐銬？論刑事被告於強制辯護案件審判中之自行辯護權──兼評最高法院104年度台上字第3150號等刑事判決
　壹、導　論／287
　貳、我國法、學說與實務見解／292
一、憲　法／292
二、法　律／293
三、實務見解／295
四、學　說／297
五、小　結／298
　參、美國法之自行辯護權概念／299
一、美國法關於辯護權之基本概念／299
二、憲法保障之自行辯護權：Faretta v. California／301
三、備用律師：McKaskle v. Wiggins／305
四、自行辯護之風險與告知：Iowa v. Tovar／308
　肆、最高法院104年度台上字第3150號等判決評析／311
一、強加指定辯護人之目的：為被告之利益？／312
二、強加指定辯護人之目的：為公共之利益？／314
　伍、重新思索「辯護權」與「強制辯護」之目的／318
一、大法官會議解釋／319
二、歷來立法理由／320
三、實務發展趨勢／322
四、小　結／324
　陸、本文觀點：我國關於被告自行辯護權應有之規範與實務操作／325
一、回歸憲法保障刑事被告辯護權觀點的法律修正／325
二、我國法院關於自行辯護權應有之具體操作／326
三、關於備用律師制度之探討／327
　柒、代結論：關於辯護權本質之探索／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