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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詩詞的女兒-葉嘉瑩
平凡的餘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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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餘暉

商品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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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 320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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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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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用十八歲的目光,探詢愛與普通的真實。

「未婚生子、單親媽媽、女大男小的戀愛關係……
這些,都是社會賦予我母親的標籤。」

18歲的老成兒子 × 34歲的年輕媽媽
這是屬於他們,「平凡無奇」的故事。

◎入圍韓國網路書店「YES24」2021年度之書
◎入選韓國網路書店「教保文庫」青少年優秀讀物
◎金承玉文學獎、創批青少年文學獎得主溫馨力作

「特別」會讓人痛苦,只有「平凡」能帶來幸福。
這是餘暉的人生信條,因為他的母親一點都不普通。

從小飽受各種眼光對待,儘管餘暉是個還沒畢業的高中生,也老早知道這個世界總是對常態以外的事物投以訝異的眼光。因為他的母親,就是這種視線的落點。

18歲的崔餘暉,有個34歲的年輕媽媽。

她在16歲未婚生下孩子,往後18年間獨力扶養他長大;34歲時認識了讓心臟重新跳動的對象,但對方同時也是兒子好友的哥哥,年僅28歲,是個初出茅蘆的社會新鮮人。

不反對母親擁有第二春,卻也不希望她成為眾人指指點點的對象,苦惱的餘暉向好友盛夏吐露了「希望媽媽交往的對象是個平凡人」的願望。但這樣的想法卻讓盛夏疑惑地回問――

「你所謂的『平凡』,指的是什麼?」

◆◆◆

韓國網路書店幾近滿分好評,讀者流淚留言力薦――

「這本書讓我們對偏見有了新的定義。」
「期待我們能迎接一個平凡看待彼此差異的世界。」

作者簡介

2013年,以短篇小說《活著的人》榮獲第一屆金承鈺文學獎新人獎,正式踏入文壇。

曾獲第十屆5.18文學獎(小說類)、第三屆燈塔文學獎最優秀獎、KB童話創作節優秀獎等。

前作《Paint:面試完美父母》為第十二屆創批青少年文學獎大獎作品。

目次

不祥的微笑
你真的是來看我的嗎?
你比我更清楚啊
冷掉的鯛魚燒
什麼是普通啊?
跟我說「沒關係」
高速公路上
智慧小姐
平均值
第五個季節

作者的話

書摘/試閱

不祥的微笑
崔智慧小姐先留意到它的設計;而我則瞄了瞄標價。
「妳有病是不是?」我從臼齒間擠出了這句話。
「這件不是很好看。」
「少說廢話,先套看看。」
我們家崔智慧小姐可是不會乖乖聽話的。
店員將衣服拿出來,朝我背後走近。這就是「少說廢話,先套看看」的意思。崔智慧小姐的眼神似乎在示意著:「動作快點!」我也只好脫下身上那件陳舊的外套。
店員為我穿上的衣服非常輕盈,看來「超輕量」這個說法並非浪得虛名。除此之外,設計也很有時尚感,重點是夠保暖,我感覺身體已經熱了起來。
「哇,你穿這件真的很好看欸。你個子高,肩膀寬,穿什麼都帥。」
自己說是有點不好意思啦,但我的身材就是所謂的衣架子。店員誇得沒錯,我穿什麼都好看。也就是說,我大可不必穿這種超過50萬韓幣的高價位羽絨外套。
人們不是老是在強調這點嘛,跟我一起大聲喊,時尚的完成度取決於什麼?
「算了,我不喜歡這件。」
「我喜歡,就買這件。天氣就快轉涼了,總要有一件像樣的外套吧。」
「就是說啊,姊姊要送你衣服欸。好羨慕喔,你姊還會買衣服給你。」
崔智慧小姐對鼓著掌的店員露出了一絲微笑。
「我不是他姊姊。」
我想也是,我們家崔智慧小姐對於自己想做的事情,從不曾讓步。
「他是我兒子,我的親生兒子。」
店員兩隻眼睛眨了眨,反覆地看著我和崔智慧小姐。
何樂而不為呢?
聲稱自己有個十八歲長腿高中生兒子的崔智慧小姐,怎麼看都不到三十歲。甚至感覺根本連婚都還沒結,更別說是生過兒子了。人們都叫崔智慧小姐「妹妹」,但她只是外表年輕,真實年齡已經三十有四。
「嗯……哎呀。妳、妳應該是很早結婚吼……你們看起來根本就是姊弟啊。真羨慕弟弟,有個這麼年輕的媽媽。」
說姊弟是有點誇張,但我這年輕的媽確實是童顏過頭了。托她的福,偶爾會招來一些很誇張的誤會。只要她勾著我的手臂,尖銳的目光就會從四面八方投射而來。
他們的眼神都會寫著:「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因為姊弟之間,是不可能用那種寵溺的眼神對望的。
我擁有超過180公分的傲人身高,我媽卻是不到160的嬌小體型。
「我這麼大一隻,是怎麼從一個風吹就會倒的瘦弱身軀中蹦出來的?」、「我媽那麼瘦小,我的骨架為什麼會這麼大?」這些莫名其妙的疑惑湧上了心頭。
「早點結婚好像也不錯。媽媽身材那麼瘦小的話,爸爸應該很高吧。好羨慕你喔,漂亮的臉蛋像媽媽,好身材像爸爸。同學,你這是集父母親的優點於一身欸。」
「不好意思……」
「好,就買這件超輕量的吧。真的很輕呢。」
雖然我急忙出手阻止,但崔智慧小姐這次也不會輕易讓步。
「我沒結婚。而且,我兒子沒有爸爸。」
我媽微微笑著;但店員已經快哭出來了。
雖然他們賣的冬季外套標榜超輕量,但銷售人員的嘴巴應該不用跟著輕浮起來吧。
人們堅信只要有兒子,就等於已婚;只要有孩子,就等於有丈夫。穿上了知名藝人代言的昂貴羽絨外套,心裡就會想:「我應該會變得和他一樣有型吧?」
總而言之,人類實在太單純了。
「這件不值這個錢啦。網路上韓幣十幾萬的一大堆欸。」
我講不贏我媽,只好買下那件外套,但我還是覺得太貴了。
「這個牌子最近很紅欸。喂,這件已經很便宜了。更高級的要韓幣 七十還八十萬,不對,應該要超過韓幣一百萬喔。」
「我才不在乎牌子。」
韓幣五十萬元,確切來說是韓幣五十二萬七千元。我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是去計算我媽要賣多少飾品、收多少個學生才能賺到這些錢。
「而且,妳不要理他就好了啊。」
我當時用餘光瞄了媽一眼。只見崔智慧小姐瞪大了雙眼,臉上寫著「你說什麼?」
「有必要連那種事都告訴他嗎?講真的,根本沒幾個人會把我們當母子吧?」

剛認識我媽的人,會先被眼前這個女人三十四歲的年齡嚇到,接著再被她生過孩子這件事嚇到第二次。當得知她兒子已經十八歲之後,則會嚇得掩不住啞然失色的神情。
因為我們母子只差16歲。
對,沒錯。我媽在高一那年就生下了我。
「兒子,我讓你很丟臉嗎?」
媽停下了腳步,我也跟著杵在原地。
她直髮及肩,臉龐圓潤白皙,上身穿著白色圓領T恤與天藍色針織衫,下身則搭配了刷破牛仔褲與球鞋,任誰都看不出她已年過三十。更沒人能想像到她有個孩子,還已經十八歲了。
「你不是沒有兄弟姐妹嗎,那你姊怎麼來了?」
每當新學期開始,進行家長面談時,同學們總是會追著我打聽那個不存在的姊姊。
「她不是我姊,她是我媽。」
現在被誇年輕沒什麼。早在我讀小學低年級的時候,大家就已經說她娃娃臉了。
即便如此,我媽還是沒有刻意做成熟的打扮,或是穿上老氣的衣服。因為她沒必要,也沒有理由這麼做。她總是活得自由自在,而我也從不曾覺得這樣的她會丟我的臉。
我始終都只是認為,不需要向外人提供我們母子的「詳細資訊」。
「妳哪有讓我丟臉?我只是覺得沒必要把這些多餘的事告訴別人啊。」
「是那個服裝店店員自己先講了多餘的話啊。」
媽媽大步大步地向前走,而我也配合著她的步伐。
「這是一種誇獎嘛,他是在誇崔智慧小姐的兒子長得帥啊。」
「所以你聽到他這樣講,很開心囉?」
老實說,一點也不開心。
我討厭人家談到「丈夫」;也討厭人家隨口提起「父親」。討厭到讓我寧可一語不發地買下那件超過韓幣五十萬元的衣服,並迅速離開賣場。
當然,我並不覺得對方有任何敵意或刻意嘲諷,只是那位店員口中說出的話,確實不是很討喜。
「話說回來,妳剛剛有額外的支出欸。妳是多收了學生?還是準備了什麼重磅新品啊?」
我問了一個問題,試圖改變低迷的氣氛,但媽卻天真地笑著搖了搖頭。這個笑容,讓原本和樂融融的氣氛比之前低迷了好幾十公尺,低迷到讓我擔心地上會生成一個滲穴。
「妳找人印招生傳單了嗎?」
「還沒。」
「妳有在研發新款式嗎?」
「現有的款式也賣得很好。」
「我上週買給妳的珠寶雜誌創刊號,妳看過了嗎?」
「我討厭抄襲。」
「誰叫妳抄襲了啦?我只是讓妳參考一下。妳都不做功課,受不了欸。」
媽突然停下了腳步,倔強地瞪著我,似乎非常生氣,但我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內心的怒火。
「你要囉唆到什麼時候?」
她以為世界上有人會把囉唆當成興趣或專長嗎?我也不想這樣啊。
我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她不僅花錢大手大腳、毫無計畫,工作的時候也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目前的狀況,明年店租八成又要漲了,難道不該提前做好準備嗎?
「這不是囉唆,我之前就跟妳說過⋯⋯」
「算了,我不想跟你講話。」
媽踏著小碎步越走越遠。
看樣子,她又生氣了。我當然很清楚,媽並不會毫無計畫地亂花錢。如果她是那種人,今天我們兩個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但是,不管別人怎麼說,崔智慧小姐就是要自己當老闆。這是一個很不穩定的職位,要是不努力,就會輸給別人,也無法預料營業額什麼時候會跌到谷底。
我的意思是,要是我能找到一份體面的工作也就罷了,但我們現在還在省吃儉用過日子,並沒有安於現狀的本錢,媽卻只叫我不要一天到晚囉唆。
誰喜歡囉唆啊,真是的。越想就越不喜歡手上這件新衣服了。
唉,我要剝多少洋蔥皮才能賺到這些錢啊?
「等等我!」
我大聲喊著,但崔智慧小姐已經轉彎了。
我應該先在路上買點炒年糕再回去才對。我們母子倆難得出來血拼,我卻把氣氛搞砸了。

今天是連宣傳店家開幕的充氣人偶都會小鹿亂撞的星期五。我走在路上與一對笑盈盈的情侶擦身而過。他們對望的熾熱的眼神中,不只流淌著蜂蜜,甚至連蜂王乳都快溢出來了。
談戀愛是什麼感覺呢?至少不會覺得寂寞吧?
要是有人看到這樣的我,想必會說我是個對異性過度好奇,在寂寞中掙扎的可憐少年。但老實說,我對蚜蟲屁股裡流出的甜水毫無興趣。
即便如此,我還是得去研究戀愛或寂寞等等的鬼東西,這全都是因為⋯⋯我那個年輕貌美到讓人無法相信她有個十八歲兒子的老媽。
一轉彎,我就看到一個獨自踱步的弱小身影。
媽就不想找個人交往嗎?她就不想感受一下像愛情那樣,柔得像軟糖,刺激得像蘇打水的情感嗎?我認為媽也需要一個真正的伴侶,這個男人的身份不是兒子,而是配偶。
其實,身邊一直有非常多人介紹好對象給我媽。但每當有人介紹,崔智慧小姐總是搖頭拒絕。
「媽,你拒絕他們是因為我嗎?」
「才不是因為你好不好?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就不是我的菜嘛,我喜歡約翰那一型的啊。」
她總是這樣回答我的問題。
約翰是一位知名男團成員。他擁有出眾的外貌與歌唱實力,連演技都無與倫比,號稱天才偶像。他目前以戲劇活動為主,比較少唱歌,我媽已經迷約翰好多年了。
仔細想想,那個叫約翰的偶像明星好像只比我大一歲吧?天啊,她居然喜歡一個跟兒子差不多大的偶像。雖然是自己的媽媽,但我還是覺得她有點超過欸。
不過,追星跟年齡又有什麼關係呢?
就這樣,貪戀著知名偶像的我媽,依舊孤家寡人。她生下我後,就再也沒談過戀愛,也沒跟任何人約過會。當然,接近她的男人還是很多的。
包括喪妻後獨自撫養女兒的裝潢公司老闆,還有健身教練、社區圖書館管理員等。其中中還有一個男的足足比我媽小了六歲。
他只比我大十歲,用「年輕」二字來形容他都有點搞笑。
更令人驚訝的是,先認識那個人的是我,而不是我媽。我真是傻眼到說不出話來。
怎麼偏偏是他⋯⋯想到這裡,我不禁笑了出來。
反正世界那麼大,男人那麼多,總會有個好男人出現在我媽身邊?一個擁有溫暖的心,非常愛她,非常疼她的人。如果他還具備出色的能力,那就再好不過了。
「媽,我去買炒年糕。我們晚餐就吃炒年糕吧。」
媽媽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加一份血腸,豬肺多一點。」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我苦笑了起來。
為了喜歡炒年糕勝過白飯的崔智慧小姐,我邁開腳步走向小吃店。

我每個週末都要打工,一天上班七個小時。工作地點是我家附近商店街三樓的中國餐廳,我媽則在同一棟的二樓經營工坊。
當一個高中男生說要去中國餐廳打工,十個人有十個會以為是做外送,但是很可惜,我工作的地方並沒有外送服務。
一打開店門,我便看見正在擦桌子的盛夏對著我招手。
我工作的地方,就是我的六年知己——盛夏的父親所經營的餐廳。
「餘暉,你來啦。」
叔叔從廚房裡探出頭來,我便對他鞠了個躬。
你問我在一家連外送都沒有的中國餐廳要做些什麼?我可是廚房助理呢。我們只是沒有騎機車外送,但可以送餐到同一棟大樓裡的商店喔。這裡的人感情很好,大家都像家人一樣。
不知不覺,我已經在這裡工作兩年了。
廚房本來是由盛夏的母親負責的,但後來阿姨她接受了友人的請託,每個週六和週日都得去花園餐廳上班。
確實,阿姨週末在外面上班的薪水,比中國餐廳一天的營業額還多,怎麼可能不去呢?而托阿姨的福卡到廚房助理這個空缺的,就是我本人。
剛開始,我不但常常剝洋蔥剝到哭,還差點在切紅蘿蔔跟馬鈴薯的時候把自己的手也一起切進去。總而言之,就是錯誤百出,一團混亂。
本來我相信在廚房業務方面,自己已經累積了一定程度的技能知識。但專業餐廳廚房和一般家庭廚房之間的差異,就像地球和海王星之間的距離一樣遙遠。
「餘暉,要不要我先隨便炒個飯給你吃?麵還沒揉好。」
「沒關係,我早餐比較晚吃,現在還不餓。」
我的上班時間是上午十點,一到店裡就要開始準備中午開店。
一般來說,中國餐廳的店名都是以「閣」、「城」、「賓」、「店」、「樓」等文字作為結尾的,但這家店的名字卻是直白到不行的「炸醬炒碼麵館」。菜單也只有炸醬麵、炒碼麵、炒飯和糖醋肉等,連常見的煎餃都沒賣。
炸醬炒碼麵館是一家純粹以味道取勝的餐廳。
每到週末午餐時間,蜂擁而來的顧客與商店街外送都會把我搞得暈頭轉向。當然,電話也經常響起。這家店明明一張傳單都沒有發過,我實在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會打電話來。
他們總是在盛夏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唸出了自己的住址,還有炸醬面和炒碼麵的份數。
一聽到盛夏說「我們不做外送」便會氣急敗壞地怒斥「哪有中國餐廳不做外送的」。而氣壞的盛夏用「不做外送的中國餐廳就在這裡」這句話來回嘴的次數,已經多到數不清了。
為什麼人們一提到中餐館,就會自然而然地聯想到鐵皮箱和摩托車呢?我們也是有可能不做外送的啊。就像沒有人會因為鯛魚燒裡沒有鯛魚而生氣;也沒有人會因為雞蛋麵包沒做成雞蛋的形狀而發飆。中國餐廳不做外送又不犯法。
即便如此,還是有些人會大肆抨擊沒有外送服務的中國餐廳。
「是的,我們沒有外送。真的想吃的話,麻煩您親自來一趟。」
他們每次都會把壞脾氣的盛夏惹毛。
「其實我們家之前開了一家很大的中國餐廳,那時候應該有做外送。」
後來盛夏有一天跟我說,叔叔之前開過大型中國餐廳,規模跟現在簡直無法相比。但後來他突然把所有的店都收掉,搬到沙寒生活。
在盛夏上小學前,移居沙寒的叔叔有好一陣子沒有再下廚。就這樣虛度了多年光陰,他才總算以「炸醬炒碼麵館」這個直白的店名重起爐灶。
「是因為生意失敗嗎?」
「我爸的實力,你比我更了解吧。」
「還是遇到詐騙了?」
盛夏若無其事地搖搖頭。
把店收掉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吧,所以我也沒繼續問下去了。我的理解是,當某人不說話時,就是不想說的意思。我也很不喜歡別人對我打破沙鍋問到底。
我先去洗手間把手洗乾淨,接著穿上掛在廚房的圍裙,並戴上了頭巾。
叔叔給我的那頂廚師帽,活像一坨嚼過的口香糖,我實在沒辦法把它放在自己頭上。最後我想到了頭巾這個好東西。
雖然我的工作只有處理堆積如山的洋蔥、削馬鈴薯皮、將大蒜用攪拌機打碎等雜事;雖然我只是個沒有髮型可言的光頭高中生,但廚房的清潔是再怎麼加強都不嫌多的。
我工作的商店街是一棟五層樓的建築物。一樓有超市、藥局、炸雞店,二樓則是媽媽經營的「智慧工坊」。而K書中心、英語補習班,以及美甲工作室陸續進駐,那裡本來是販賣天然食品和減肥藥的地方。
炸醬炒碼麵館位於三樓。
這間中國餐廳不但開在三樓最深處,還是一個只有五張桌子的狹窄空間,還竟然連外送服務都沒有。叔叔之所以會把中國餐廳開在這個奇爛無比的位置⋯⋯還會有什麼理由呢?
就是因為押金跟店租便宜啊。
這裡是沙寒,一個離都會區十分遙遠,人口僅二十多萬人的地方。沒有什麼值得推薦的觀光景點或名產,是個乏善可陳的中小型城市。
我是在小學六年級時搬到沙寒的。而我們母子之所以會在六年前搬到這個離都會區超遠的地方⋯⋯還會有什麼理由呢?
就是因為這裡的房租便宜到跟都會區沒得比啊。
「媽,我們今天上了社會課,聽說郊區房價比都會區便宜,是真的嗎?」
正在製作手工飾品的媽媽臉上寫著:「應該是吧?」
「那房租也會比較便宜吧?」
「可能吧?」
「我們要不要搬家啊?」
「那學校怎麼辦?」
「轉學就好啦,有房租便宜的地方可以住,轉學算什麼?」
年僅十二歲就把房租跟物價掛在嘴邊,不僅早熟,還精打細算的小鬼頭,就是我本人。
就這樣,我和媽在距離都會區十分遙遠的沙寒住了下來。當時,我媽的工作是製作手工飾品在網路上銷售。地下室那間租來的破舊小房間是我們母子的家,是她的工作室;同時也是我的書房,我的全世界。
我媽的主要收入來源是網路銷售,所以我們住在哪裡並不是很重要,因此,我果斷提議搬家。
住在都會區,不代表生活CP值高;也就是說,並非錢花得多,生活便會富足。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崔餘暉這傢伙有夠噁心。
一個小學五年級的十二歲孩子,腦袋裡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先剝這邊的洋蔥嗎?」
叔叔點了點頭,於是我便坐在浴室凳上,剝著洋蔥皮。
此時,正在打掃大廳的盛夏探出頭來,神秘兮兮地笑著。
我一點都不想看到這傢伙的笑容,因為只有在發生非常麻煩的事情時,這小子才會對我笑。也就是說,看見盛夏的笑容,就跟看見玻璃杯在水槽裡摔破一樣,都是不祥的預兆。

盛夏是我在沙寒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我們常常一起行動,很快就混熟了。我媽一搬過來就開了間工坊——也就是以她自己的名字命名,自我意識飽滿到炸裂的「智慧工坊」。因為我媽的工坊恰好和盛夏他爸的中國餐廳在同一棟建築物裡,我就經常和媽媽一起去吃炸醬麵。
我們國小和國中都上同一間學校,直到升高中才分別去就讀男校和女校。
我懂,我一直都用「傢伙」或「小子」來稱呼她,各位可能會以為她跟我是同性,但這傢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XX染色體女性。
當然,我指的是生物上的女性。我們是極為普通的朋友,要說是一見面就鬥嘴的兄妹也不為過。
「天氣熱死了,好煩喔,我早上大姨媽來,有夠不舒服的。靠北,腰怎麼這麼痛啊?我大姨媽一來就會便秘的說。」
我當然知道,這些絕對不是丟臉或害羞的話題。讓我們繼續看下去吧。
「你知道女生夏天來大姨媽的心情嗎?想像一下,你的重要部位上面一整天都戴著一個厚厚的保險套。光想都覺得很悶、很不舒服吧?」
「好,我知道妳很難過、很累。拜託妳不要再講了。」
我很感激這位朋友,親力親為地為我帶來如此赤裸的性教育,所以我也可以問心無愧地稱呼盛夏為「傢伙」或「小子」。
我剛轉到新學校時,真的很難適應。
但搬家是我自己主動提的,也只能假裝沒事。不過,世界上沒有不欺負新人的地方。就像那時候班上會有幾個男生平白無故來惹我,或是挑釁我。
當時主動向我伸出援手的便是盛夏。
她一直陪在我身邊,似乎毫不在乎同學們的捉弄與嘲笑。於是我們就這樣,形影不離地穿梭在彼此家裡的工坊與中國餐廳之間。
開始打工之後,我們便一起在狹窄的餐廳裡度過每個週末。
雖然炸醬炒碼麵館是她爸開的,但盛夏絕對不是免費勞工。她是個詳細計算時薪、斤斤計較的工讀生。盛夏是個公私分明到很欠揍的傢伙。於公,打工費一分也沒少賺;於私,零用錢還分開算。
由於我跟如此討人厭的傢伙是最親近的朋友,身邊的人總是把我跟盛夏聯想成那種關係,但是很抱歉,完全沒這回事。
我記得很清楚,是國三那年。
當時盛夏在補習班曾有過一段甜蜜的曖昧情愫。她跟那個男的已經進展到快交往了,這段正要萌芽的戀情卻因為一個荒唐的誤會而變了調。
看到這裡,想必大家已經察覺到所謂的誤會是什麼了。沒錯,都是我那莫須有的善意闖的禍。
「你就跟平常一樣罵我髒就好啦,幹嘛發神經幫我擦嘴啊,死白目。」
我跟盛夏常因為媽的工坊比較晚關門,或是中國餐廳有團體客人的時候一起吃晚餐。那天我們也像平常一樣,在速食店裡面對面吃著漢堡。
當天的話題是盛夏的曖昧對象,雖然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她講得有夠專心,連醬汁沾到嘴唇都沒發現。一般來說,我都會粗暴地飆出「瘋女人」三個字,叫她不要吃得那麼髒。但是面對墜入愛河的朋友閃閃發亮的雙眼,我實在說不出難聽話。
於是我便用餐巾紙幫她擦了嘴。
問題就出在,這一幕被恰好路過的補習班同學目睹了現場直播。
因為這件事,盛夏瞬間被貼上了「漁場管理高手 」的標籤(盛夏說的),而她與那個貴公子般的男孩之間若有似無的微妙關係亦就此破局。
而我無辜的小腿也斷了。
我們怎麼否認都沒有用,他們竟然說男女之間不可能有純友誼。
為什麼人人都武斷地相信自己的想法就是事實呢?當盛夏說她在補習班有喜歡的男生時?我可以問心無愧地向上帝發誓,洋蔥表皮中一個細胞都沒有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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