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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記第三部套書(共二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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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記第三部套書(共二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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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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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你願意為這人間至味,冒多大的風險?」
古風幻想派人氣作家殷羽奇幻大作,盛宴再現!
★同名影劇即將盛大開播!
 王佑碩、安悅溪 領銜主演
 阿里影業出品,《舌尖上的中國》團隊拍攝劇中美食
☆下冊收錄萬字番外〈雪花梨〉

世間可有一種滋味無可取代,竟叫橫行無忌、吞吃一切的饕餮痴迷至此?
一間食府天香樓,一隻化身少女的神獸饕餮,
端上人與妖獸七情六慾熬出的滋味。

▋《饕餮記【第三部】(上)》
朱成碧為逆轉常青天命,不惜以心為祭,然而常青與白澤血肉融合,難分你我,留在朱成碧身邊一天,都是令她命在旦夕。
為保朱成碧長樂安康,即便有如錐心之痛,常青仍餵她吃下了忘憂糕,將自己從她的記憶中徹底抹去。
被白澤附身的常青踏上旅途,憑藉滲透白澤的記憶,一步步拆解他佈下的龐大陰謀,兜兜轉轉,竟仍得回到無夏。
常青的離去卻已在朱成碧心中留下龐大的空洞,不明所以的空虛與渴望折騰著她,再珍稀的菜餚都無法滿足,令她執著得生出了心魔……

▋《饕餮記【第三部】(下)》
朱成碧自服下忘憂糕,記憶錯亂,相思成疾,為做出那人曾吃下的蛋炒飯,入侵水府搜羅食材,哀鴻遍野。
唯一能救苦救難的常青對此一無所知,他前往荒無人跡的戈壁尋找最後的定魂玉器,卻誤啟法陣,因果緣起逐漸揭開迷瘴……
人類與妖獸爭鬥已逾五百年,死傷如積。白澤與常青的心願最終竟撞在了一處,祈求妖獸歸返靈界,各自安好,再沒有羅網與獵殺。
朱成碧也會從此自由,不必再守著蓮心塔,可做她上天入地、橫行無忌的獸。只要常青犧牲僅存的一切,將一顆真心也焚燒殆盡……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
殷羽
幻想類情感小說作者,發表作品近兩百萬字,涉獵科幻、古言、奇幻等多種題材,代表作有暢銷書《饕餮記》、漫畫《我的機器人室友》等。
其作品世界觀體系完整,文字風格唯美,人物鮮活生動,情感描寫細膩,故事情節跌宕,甜虐兼備,令人欲罷不能。

目次

▌饕餮記【第三部】(上)
第一章 青稞餅
第二章 醉朱顏
第三章 佛跳牆
第四章 無私藕
第五章 玄蜂蜜
第六章 水晶肉
第七章 龍團雪

▌饕餮記【第三部】(下)
第八章 蓑衣粽
第九章 漱金宴
第十章 蛋炒飯
番外/雪花梨

書摘/試閱

第一章 佛跳牆

讓我們想像一座城市。
它位於終南山以北,潼關以西的關中平原,西鄰六盤山,東邊則是朝著南方奔騰而去的浩瀚黃河。這個時候,戰亂的影響已經漸漸遠離,大明宮內的統治者採取了新的政策和法令,西北方向的少數民族紛紛歸降——他們當中數以萬計的人也湧入了這座城市。
這是一座欣欣向榮的城市,這是第一次,有十萬戶以上的人口熙熙攘攘地聚集在一起。在未來,還將有來自大食、波斯、日本的商人,帶著沉香、龍腦、玳瑁、靈犀等等奇珍異寶,進入這座城市,再帶著珍貴的瓷器、絲綢和茶葉離開。紫髯碧眼的胡人隨處可見,平康坊內的樂伎最擅長的不是琴蕭,而是琵琶和胡旋。
未來那個充滿著香氣的、奢靡而美麗的城市,如今還在孕育當中,一切都才剛剛開始,彷彿天地之間的萬物都是新的。
這是貞觀初年的長安。

讓我們想像一個僧人。
這人相貌普通,緇衣草鞋,年歲約莫在三十左右。無論身處怎樣悲慘不堪的境地,抑或是行走在如何富貴堂皇之所,嘴角都帶著同樣若有若無的微笑。這人說話的速度很慢,吐字卻非常清晰,每一個字都像是釘子般,能直接敲入人心。
日常出行的時候,右手腕上纏著串星月菩提的佛珠,左手托著隻化緣用的紫砂缽。
那個時候,塵世和靈界斷絕已久,還在人間活動的妖獸並不多。困擾著人們的,更多的是由人心中的願望沉澱太久,所形成的各式各樣的妖魔。
聚集了更多人口的長安,前所未有地聚集了更多的歡笑、眼淚、歌舞,也聚集了通宵達旦的歡愉和夜不能寐的渴望,更多的怨恨、悲傷、恐懼,而這一切催生出了層出不窮的妖魔。
有的只是躲在閣樓裡發出奇怪的吱呀聲,而有的,則會在月亮下面的薄霧中攔著路口,擇人而噬。
入夜後的長安不得不實行宵禁,這也是原因之一。
幸運的是,長安城裡並不缺少寺廟和道觀,也不缺少降魔者。這僧人便是其中的一位。傳說他已經修滿了十世,卻捨棄了成佛之路,發下宏願要照耀世間,普渡眾生苦難。
他因此被人們稱為蓮燈尊者。
他與其他降魔者不同,很少讓超度的物件直接灰飛煙滅,而總是用那隻紫砂缽予以捕捉。
「沒辦法,家裡的孩子胃口太大。」蓮燈常常苦笑著解釋:「就這一點點怨念,還不夠她塞牙縫。」

貞觀三年的夏至之夜,就是這個蓮燈和尚走入了長安城的天牢。
獄卒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他,他正在往碗中倒酒。
看守天牢並不是一份令人愉悅的差事。這裡關押的都是不久便將問斬的死囚,他們中很多人在來到這裡之前便已經經過了刑訊,連肢體都殘缺不全,躺在牢房中也只會發出斷續的咒罵和呻吟。在炎熱的夏季夜晚,牢房中還會傳出嚴重的腐臭,久久不散。
對此,獄卒本人發明了他獨有的一種應對方式,便是每日一斤的燒刀子。
但這一次,酒液忽然在半空中凝結成透明的一片酒幕,掛在甕口的邊緣。周遭的一切都靜止了,再也沒有蒼蠅飛舞的聲音,連那些咒罵和呻吟也都消失無蹤。
他睜大了眼睛,全身都定住了,無法動彈。
蓮燈走到了他身後,他的腳步輕巧如同某種大貓,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背對著他的獄卒聞到一種類似於檀木和蓮花的香氣,然後是拂過頸後的兩根手指。
「溺酒蟲。」他聽見有人說:「也罷,便算是今夜的零嘴兒吧。」
獄卒打了個哆嗦,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脊髓當中被抽提出來,整個人猶如被從頭頂淋了桶冰水。
再看手中的酒甕時,竟然再也不覺得那酒香宜人。
這人是誰?他戰戰兢兢地想著。可千萬別害了自己性命——
然而他身後之人並沒有停留太久。在將溺酒蟲扔進了紫砂缽之後,他徑直走向了最裡間的牢房。
整座天牢都被寂靜所籠罩,唯有這裡,這間窄小、悶熱、散發著惡臭和血腥的牢房之中,一切都還在照常進行。
有人髮如飛蓬,衣衫破爛,端坐在牢中,正在彈著琵琶。
琴弦錚錚,卻總是不成調子,似乎是個從來沒有接觸過樂器的新手。但他懷抱琵琶的樣子卻又輕車熟路:微微側著頭,與那琵琶頸項相接,溫柔得猶如環抱著心愛的少女。
蓮燈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羅灰兒。」他喚道。
琵琶聲停了。
「你被折斷了十指,挖出了髕骨,明日午時就將受腰斬之刑,可你現在還在彈琵琶。」
「挖出了髕骨,可他們沒能挖出我的心。」彈琴之人以明顯的胡人口音回答。他蓬亂的頭髮呈現出鐵銹般的紅色,當是名西域人,「我的心中仍有著喜樂之音,它迫不及待要衝出我的胸口。」
「貧僧能幫施主一把。」蓮燈道:「貧僧能治好你。」
「你能接好我的十指,讓我重新長出髕骨?」
「不能。但我能治好你鼻中垂下來的瘜肉——只要一觸碰到它們,就會帶來錐心之痛,而這令施主在彈奏中分心,對吧?」
環抱琵琶之人轉過臉來。果然,此人雙側鼻下各垂有一條細細的瘜肉,約有半尺來長。這嚴重地影響了他的容貌,若非如此,他應是極為英俊的,還有一雙多情的翡翠般的碧眼。羅灰兒曾是長安城中紅極一時的琵琶國手,不知道有多少婦人為他迷醉,又因為他的入獄而心碎。
「這有什麼意義呢?法師?你進入天牢,只為替一個明天就要死去的犯人減輕病痛?」他平靜地問。
「我佛慈悲。更何況,你心中的音樂,是世間罕見的美味,不該隨著你一起湮滅。」
蓮燈遞出了手中的紫砂缽,它忽然開始散發出誘人的香氣,猶如正在將世間各種鮮美之物混合起來,慢慢熬煮。連羅灰兒都被香氣所誘,吸了吸鼻子,靠攏了些。他鼻下的瘜肉輕不可見地顫抖了一下,蠕動起來。
蓮燈出手的速度非常快。
羅灰兒只覺得有虛影在眼前一閃而過,鼻中一輕,兩隻瘜肉便消失了。
蓮燈已經穿過牢門,立在他眼前,念了聲阿彌陀佛。他兩側的袖子微微鼓動,過了一陣,竟然傳出了排簫和箜篌之聲。
「這是兩個小樂神。想必是為施主心中的音樂所感,從上界降臨到此。」蓮燈指著袖子解釋道:「如今病痛已去,夙願將成,施主可願與之合奏一曲?」
那是,怎樣的樂曲呢?
打個比方,就好像一隻生活在地底,長達十一年的蟬。在這漫長的,黑暗潮濕的時光中,他吞咽著腐爛的樹葉,懵懂地活著,從不知道未來會是怎樣。
忽然有一刻,他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突然降臨的光明令他頭暈目眩,新生的翅膀又令他倍感自由。他胸中充滿了音樂,充滿了歌聲,止不住地想要歌唱——於是,在短暫的夏季結束之前,這原本來自最泥濘和骯髒之處的生命不斷地歌唱著光明、喜悅和安樂,甚至忘記了近在咫尺的死亡。

貞觀三年夏,琵琶樂師羅灰兒因偷盜丹陽公主府上的鵪鶉枕,被判腰斬。行刑時圍觀者甚眾,都在期待能聆聽國手今生的最後一曲。誰料羅灰兒一直保持著沉默,至死不曾動過琵琶弦。
沒有人知道,他已經將最後一曲獻給了那個驚鴻一瞥的短暫夏季,從此再無遺憾了。


她踏著虛空,行走在黝黑的湖面之上。
每走出一步,腳下都會生出些晶瑩的漣漪,卻並不消散,而是朝她身側的水面聚攏,升騰,再旋轉著分裂出花瓣——是一朵瑩瑩生光的蓮花,花心中托著一點細小的火光,替她照著亮。
走得多了,這樣的蓮花燈在湖面上越來越多,所發出的光漸漸照亮了她所要去的前方——
一間普通的茅屋,屋頂鋪著簡陋的稻草,屋前卻很不協調地搭著寬大的前廊。廊下掛著盞圓滾滾的燈籠,上面是空白的,一個字都沒有。
跟她記憶中一模一樣。
她越走越近。那燈籠下面橫躺著個年輕公子,正低頭耍著手中的一隻九連環,將鐵環甩得鏗鏗作響。此人一身雪白錦衣,後背繡著隻腳踩著牡丹、身披祥雲的紫色麒麟,神氣活現地朝她瞪著一雙大眼。
此間既然沒有外人,他連頭上的麒麟角也不肯掩飾,待她一踏入前廊,便頭也不抬地道:「咱家的闊口將軍可算是回來了!這次又吞了幾萬戶?」
她一臉漠然,逕自從他身上踩了過去,還特地在那雪白衣袖上蹭了蹭鞋底。
也不管他哇哇大叫著抗議,她循著無法忽略的濃郁香氣,低頭進了茅屋。她所前來尋找的蓮燈和尚正盤了腿,在地上打坐,手中垂著串星月菩提的佛珠,面前的火堆上架著紫砂缽,也不知道燉了多長時間。
「鮑魚、瑤柱、烏參、香菇。」她深吸了一口氣,細細分辨道,「還有什麼?」
「還有貧僧近日來新得的一樣滋味。」
蓮燈睜眼對她一笑,又搖搖頭。
「不行,阿碧,我曉得你必定是餓了,但眼下火候還不到,你還是先去淨手,再等著吃晚飯……」
她餓嗎?朱成碧想,原來,這也是餓嗎?
就像是,身體中間空出了一個大洞,不斷有風聲自其間呼嘯而過,就像是,絕望地想要吞掉更多的東西,可無論如何都無法滿足。
就像是,弄丟了非常非常重要之物——
她本來還要再仔細思索的,誰曉得秋子麟現出麒麟原型,朝她一側撞了上來,要咬她的脖頸。她勃然大怒,也現了原型,腰一扭躲了開去,反身咬住了秋子麟頸後的軟皮,將他按倒在地。秋子麟喉嚨裡嗚嗚叫著,用兩條後腿兒死命踹著她的臉。
「第一百五十六次對戰秋子麟,」朱成碧滿意地在心中的牆上畫下新的一筆:「哼,依然是本姑奶奶勝出。」
「打架的小孩沒有晚飯吃喔。」蓮燈和尚終於回過頭來,嚴肅道。
這邊兩隻立刻乖了,翻身起來便親密無間地排排坐在一起,兩雙眼睛都巴巴地望著他手中的紫砂缽。

蓮燈和尚此人頗為有趣。
他是修滿了十世的高僧,一顆佛心光芒耀眼,同時還累積有十世的重重記憶——記的全是歷史上的各式菜譜。
平日裡除了降妖除魔,業餘時間便都花在了琢磨做菜上,全心全意地鑽研著新的菜式。除了必須要念往生咒替盤中餐超度之外,這傢伙在飲食上跟普通人並沒有什麼不同,完全是個挑剔的吃貨。
朱成碧後來之所以親自操刀飲食,跟被他一開始就將口味養刁了不無關係。
蓮燈和尚化塔之後,她一點一點地回憶起他持刀切菜的姿勢,回憶起他選擇的食材,操作的程式,再一點一點地學著做出來,想要重新找回記憶中的味道。
真奇怪,這麼做的時候,她總覺得蓮燈就站在自己身後,微笑著看著自己,有時候還會走上前來,將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替她矯正持鸞刀的姿勢。
只要她不轉身,就會以為一切都還維持著原狀,一切都還跟過去一樣。她所失去的人們都還在她身邊,就像現在,蓮燈微笑著將紫砂缽朝她端了過來,秋子麟站在他的身側。
那缽內傳來如此濃郁的香氣,只消聞上一下,她體內的空洞便尖銳地疼痛起來。
好想吃。
「今天阿碧辛苦了,你先嘗。」
朱成碧朝那紫砂缽伸出了一隻手。
一瞬間,洶湧的渴望幾乎要將她淹沒。
好想吃,好想吃,好想吃。她新生出的獸牙緊緊咬著,連刺破了自己的嘴唇都不曾察覺。好想永遠留在這裡,留在蓮燈身邊,便再也不用忍受饑餓折磨——
然而她最終還是收回了手,將另一隻手的掌心攤開給他倆看。
她手中,是一株鮮紅色的萱蒲形狀的小草,已經燃了一半。
懷夢草。
點燃它,便能與所思念之人在夢中相會。
「貞觀十二年,真正的蓮燈和尚為了鎮壓被斬斷雙角、化作黑麒麟的秋子麟,在一處叫做無夏的江南小城,以身相殉,已經成為了一座七層的石塔。」她緩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對蓮燈道。
因為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我守著你化成的塔度過了五百年。她這樣想,但並沒有說出口。
「你們如今,不過是我燃起懷夢草之後,出現在我夢中的幻象而已,這是唯一能再見到你們的方法。」
他們二人笑容不減,依然並肩站著,望著她。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要召喚我們入夢?」蓮燈問。
「因為不知為何,我近來忘記了很多事情,無論是五百年前的,還是五百年後的,似乎都有缺失。」
她皺起眉頭來,追問道:「因此我來問你,還記不記得貞觀三年,長安城中有佛像跳出了畫卷,在夜間行走的那樁案子,究竟是如何破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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