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古裝大戲《浮圖緣》原著小說!百萬網友預約,愛奇藝火熱出品
《蒼蘭訣》東方青蒼 王鶴棣、《香蜜沉沉燼如霜》鎏英 陳鈺琪 領銜主演!
掌印督主陪葬宮妃,錦繡皇城,萬丈深淵,妳是絕望中唯一的救贖。
初入宮闈的小小才人步音樓,還未得見皇帝龍顏,喪鐘便響徹皇都,
隨太監腳步聲而來的,是她此生獲得的第一道聖旨
──成為「朝天女」殉葬伴駕。
身著喪服,步入中正殿,白綾飄盪,
當音樓再次睜開眼,面前立著那個男人,
一身朱紅曳撒,皂靴踏過白玉階,眉眼風流,
肖鐸帶來的是新生還是未知的風雨?
東廠督主肖鐸,掌印批紅,權傾朝野,
可說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人稱「立皇帝」。
皇帝駕崩,宮中風雲詭橘,為了維持自己的權勢,他必須救一個人……
救下步音樓只是第一步,
肖鐸本可以與以前一樣藉著女人取得權勢,
沒承想這個小小才人,讓他嚐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與苦澀,讓他不想放手……
作者簡介
尤四姐
現居上海,晉江古言小說領軍作家。
2010年,憑處女作《舊春歸》初露鋒芒,其充滿紅樓意韻的京味的語言俘獲了大批讀者。
出版多部作品,高人氣、高口碑、高品質被讀者口耳相傳,各大論壇、社群帳號競相推薦,廣獲讚譽。
已出版作品:《深宮繚亂》、《浮圖緣(網路原名:浮圖塔)》(高寶書版)、《臨淵》《宮略》、《禁庭》、《菩提生香》等。
新浪微博:@O尤四姐O
目次
第一章 驚塞雁
第二章 春欲暮
第三章 錦衾寒
第四章 紅粉面
第五章 宮樓閉
第六章 露微意
第七章 思無窮
第八章 蘭露重
第九章 花淡薄
第十章 更漏殘
第十一章 幾重悲
第十二章 似千里
第十三章 驚驟變
第十四章 怯晨鐘
第十五章 無留意
第十六章 牆外道
第十七章 苦難雙
第十八章 梨花雪
第十九章 一甌春
第二十章 空外音
第二十一章 感君憐
第二十二章 烏金墜
第二十三章 已著枝
第二十四章 怯初嚐
第二十五章 約重來
第二十六章 意徘徊
第二十七章 遊似夢
第二十八章 宜相照
第二十九章 與誰同
第三十章 此中人
第三十一章 憐幽草
第三十二章 弄晴晝
第三十三章 楚天闊
第三十四章 高唐路
第三十五章 醉明月
第三十六章 寄幽懷
書摘/試閱
第一章 驚塞雁
隆化十一年春天,下了很長時間的雨。都城被浸泡在水氣裡,約摸有四十來天沒有見到太陽了。
江山風雨飄搖,一切都岌岌可危。高臥龍床的元貞皇帝病勢每況愈下,中晌聽說已經停了飲食,也許再過不久就要改年號了。
誰做皇帝,對於乾西五所的宮眷來說並不重要。女人眼皮子淺,不似朝中大臣心懷天下,她們只知道自己進宮不過月餘,卑微的封號才剛定不久,接下來迎接她們的不是帝幸,不是榮寵,也許是庵堂裡的青燈古佛、皇陵裡的落日垂楊、地宮裡冰冷潮濕的墓牆……
誰知道呢!
「早料到有今日,當初就不該進宮來。」一個選侍站在簷下嗚咽,「皇上正值壯年,誰知……竟是個沒壽元的。」
「這種事何嘗輪到咱們自己做主?」另一個捂住她的嘴左右觀望,壓著嗓子道,「妳小聲些,叫人聽見了,咱們只怕捱不到最後,倒要先行一步了。」
「如今還怕什麼,只求老天開眼,保吾皇萬壽無疆,讓咱們多活兩年,便是上輩子積德行善的福報了。」
人常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後宮的女人何嘗不是這樣。既進了宮,萬事繫於皇帝一身。君王體健,她們不說何等優渥自在,至少性命尚且無虞;君王身死,膝下有子女的可以退歸太妃位,至於那些無所出的、位分低微的,娘家再沒個倚仗,似乎不會有什麼好出路了。
這龐大的、千瘡百孔的帝國,落到誰手裡,都是個無法轉圜的死局。大鄴開國至今已有二百六十四年了,這二百多年裡經歷過輝煌,也出過英主。彼時開疆拓土,遷都京師,令八方來朝,四海稱臣,盛世繁華,歷朝歷代無一能及。然而國運也有輪迴,當初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漸漸老邁,拖著臃腫的身軀,反應遲鈍,接下來如何,沒人說得清。
音樓把直欞窗闔上,轉身到桌前沏茶。青花瓷杯裡注進茶湯,高碎的殘沫在沸水裡上下翻滾。
「喝茶。」她往前推了推,「雀舌的沫子也比針螺要好,我老家產茶,進了宮,反倒連個茶葉的邊都摸不著了。以前片子裡頭還要挑嫩尖,現在只有喝零料的份了,可憐。」
她總是這樣,天大的事與她都不相干似的,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笑,就連在她肩頭刺花,她也是笑著的。李美人沒她那麼好的興致,隔開杯盞蹙眉嘆息:「都什麼時候了,妳還有心思品茶!」
什麼時候?大約是死到臨頭了。她也忐忑,但是又能怎麼樣!她坐下來,拿蓋刮了刮浮沫,慢慢道:「咱們這些人是籠中鳥,進了宮,生死早就不是自己能掌握的了。不過活了一天,算兩個半天。等旨意頒了,往後怎麼著,看各自的造化吧!」
李美人沉默下來,愣眼看了她半天才道:「怪我多事,現在想想,當初妳要是被攆出去,也就不必操今天這份心了。」
音樓聽了笑道:「攆出去了日子是好過的?說不定還不及現在。弟兄不待見,將來嫁人,也別指望能配好人家。沒出息的傻丫頭,保個姨娘的媒就不錯了,還能躥到天上去?其實現在也不必太過憂慮,太醫院那些醫正都有手段,興許研製出什麼方子來,一下就把萬歲爺的病治好了。」
這麼開解一番,倒也略感寬懷。雖然皇帝的病拖了兩年不見起色,畢竟還沒咽氣。像以往死過去好幾回,不也救回來了嗎,這次一定還有這樣的造化。鬼門關轉一圈,權當下江南了。
至於音樓和李美人的交情,原有一說。她們同批進宮,譬如鄉里赴考的生員,要是論起來,也能稱作同年。一道進宮門,一間屋子裡驗了髮膚手足,到了驗身那一關,自己鬧了個笑話,是李美人幫她解的圍。
參選的良家子,首先頭一條就要保證清白。宮裡太監缺德,以前曾有過坑害姑娘的事,後來尚宮局為保萬無一失,不知怎麼想出個妙方來——簸箕裡鋪好麵粉放在炕頭,令參選者蹲踞在上,給妳嗅胡椒末,嗆了總要打噴嚏吧?這一發力就看出來了。據說處子身下紋絲不動,要是破了身的……大概就當風揚其灰了。這是進宮後才知道的祕聞,以前從沒有聽說過。她那時候傻,尚宮命她上炕對準麵粉,她是對準了,只不過是用臉。結果噴嚏直射進簸箕,把尚宮噴了個滿身滿頭。瞧她這股子笨勁,腦子不靈便不能進宮聽差,就算勉強留下,也是個不起眼的淑人。幸虧李美人仗義,替她說盡了好話,她才沒被遣返原籍。不想陰差陽錯,居然掙了個才人。
當然了,才人還是個喝高碎的才人,依舊上不了檯面。不過不用進浣衣局做工,且有時間春花秋月,已經是人生一大樂事了。她沒想過承雨露之恩,皇帝纏綿病榻,後宮早就形同虛設。只是這樣的境況,仍舊三年一大選,裡頭打的什麼算盤,細想令人膽寒。
一陣風吹來,檻窗不知怎麼開了,綿密的雨颯颯落在書頁上,把案頭淋得盡濕。李美人起身撥木栓,突然回過頭問她,「妳說我們會不會充為朝天女?」
音樓打了個寒顫,這種事心知肚明,何必說出來!
朝天女的來由,簡而言之就是拿活人殉葬。大鄴建國那麼多年,這條陋習從來沒有廢除過。她們這些人,在當權者眼裡還不如螻蟻。皇帝是這泱泱華夏的主宰,是所有人的天。活著的時候享盡榮華富貴,死了也要帶一幫人下去伺候。皇帝一旦停床,內官監的太監就準備擬名單了。這是公報私仇的好機會,大臣們紛紛開始行動,朝堂之上不能肅清政敵,就設法算計對方的女兒,弄死一個是一個。不過死也不是白死,喪家從此有了特定的稱謂,叫「朝天女戶」。這種榮耀世襲罔替,下一任皇帝會對其家人給予優恤,以表彰她們的「委身蹈義」。
究竟死與不死,沒人說得準,得看運氣。音樓放下茶盞道:「如果命大,出家或是守陵,還能有一線生機。」
李美人緩緩搖頭,「只怕輪不著咱們,太祖皇帝駕崩,殉葬者一百二十人之眾。成宗皇帝少些,也有四十餘人。後來的皇帝多則七八十,少則五六十,到如今成了慣例。妳算算,乾西五所裡有多少人?加上那些御幸卻未有子女的,加起來恰好夠數了。」
夠數了,一個也別想逃。朝天女的人數無定員,一般是往多了添,沒有削減的道理。她抬眼看簷外飛雨,鼻子有些發酸,「我們倒罷了,承過幸的妃嬪也逃不脫,真是可悲。」
「妳還有心思同情別人?咱們守著清白身子殉葬,細想起來誰更可悲?」李美人撫撫褙子上的摘枝團花,緩步踱到門前,「音樓,眼下能救咱們的,只有司禮監的那幫閹豎了。」
說乾酪禮監,足以叫人聞風喪膽。當初成宗皇帝重用宦官挾制朝中大臣,無非是出於相互制衡的考慮。誰知後世帝王效仿之餘發揚光大,到現在成立了緝事衙門,提督太監甚至代皇帝批紅,一手把持朝政。像這種嬪妃殉葬的事,自然也在司禮監的管轄範圍之內。
音樓怔怔望著她,「妳有什麼打算?」
李美人似有些難堪,踅過身道:「我記得曾和妳提起過秉筆太監閆蓀琅,妳還記不記得?眼下皇上病勢洶洶,有門道的早就活動開了。咱們在後宮無依無傍,還有什麼逃命的法子?等到詔書下來,一切就都晚了。」
音樓駭然:「妳要去和那個太監談條件嗎?這會兒去,正中了他下懷。」
李美人淒惻一笑,「我在宮裡孑然一身,還有什麼?無非要我做他的對食,我也認了。比起死來,孰輕孰重,壓根用不著掂量。」
她目光死寂,想是已經打定了主意。音樓起初還渾渾噩噩,到現在才切實感受到末日的恐慌。真的走投無路時,沒有什麼捨不下。
所謂的對食,就是太監宮女搭夥過日子。雖然沒有實質內容,但對外形同夫妻,跟了就是一輩子的事。內廷女子能選擇的路不多,一些有權有勢的太監坐大到了一定程度,最底層的宮女已經滿足不了他們畸形的自尊,於是就把觸手伸向了有封號的低等宮妃。皇帝呢,則因為太過依賴那些宦官,加之女人眾多顧不過來,即便是有耳聞,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予追究。
配給太監,但凡有些傲骨的誰願意?真要相安無事倒罷了,豈不知越是高官厚爵的,反倒比外頭尋常男人更厲害。早年曾經發生過執事太監虐殺對食的事,皇帝聽說後不過賞了二十板子,輕描淡寫就把案子結了。李美人要是自投羅網,豈不是才出狼窩又入虎穴?
她想勸她三思,可是又憑什麼?生死存亡的當口,各人有各人的選擇。李美人邁出去,穿堂裡迴旋的風捲起她的衣角,愈行愈遠,隔著濛濛雨霧瞧不真了。音樓攀著欞花槅扇門呆呆目送,心裡覺得惆悵,都去找出路了,只有自己,人面不廣,除了等死沒別的辦法。
「主子,咱們怎麼辦?」她在地心轉圈的時候,婢女彤雲亦步亦趨跟著,「您說李美人要是說服了閆太監,會不會拉咱們一把?」
音樓抬眼看房頂,「這時候,誰顧得了誰?」
彤雲帶著哭腔跺腳,「這是性命攸關的大事,您快想轍呀!」
她也不想坐以待斃,可是有勁沒處使,怎麼辦呢?
「妳是讓我找太監自薦枕席?我好像幹不出來。」她訕訕調開視線,「再說就算我願意,也沒人要我啊!司禮監今兒肯定吃香,我就不去湊熱鬧了,要不上御馬監試試?御馬監現在也是香餑餑……妳說淪落到叫太監挑揀,心都涼了。」
彤雲感到一陣無力,「活著要緊還是臉面要緊?其實別處瞎忙都沒用,眼前只有司禮監的掌印、秉筆握著生殺大權。如果能攀上掌印太監,那咱們的腦袋就能保住了。」
掌印太監提督東緝事廠,是太監裡的頭把交椅,權傾天下。音樓才進宮的時候,曾遠遠見過東廠的人。頭戴烏紗描金帽,身著葵花團領衫,領頭的繫鸞帶,穿曳撒,左右繡金蟒,從漢白玉的月臺上走過,那份氣勢如山的排場,叫她至今都不能忘。
可是太監陰狠狡詐,哪裡那麼容易攀交情!她靠著朱漆百寶櫃嗟嘆,掌印太監肖鐸媚於侍主,憑藉著帝后寵信設昭獄、陷害忠良。同他打交道,只怕死得更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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