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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相思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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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相思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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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瘋了的白月光,她今天也很神祕。

韓仰出任欽差,幸運尋到幼時給他諸多溫暖的鄰家姊姊,
可是等等,陸容的樣子雖然沒變,怎麼行事卻十分異常?
對他稱兄道弟,醉酒還爬上床與他同睡,醒來後卻招呼他兩巴掌,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他只能淚汪汪地硬生生扛下!
細查之下才知,她的一切異樣都始於兩年前那場突生的變故,
如今她喪失部分記憶還身患怪病,他如何捨得心中的小太陽受這種苦?
從此他開始了忙碌日子,欽差的活兒要幹,她的病要治,
她那總督父親與其餘家人的失蹤案更是要查!
然而事情並不順利,有人眼見自己被查到頭上,竟買凶想先下手為強,
還有官員把殺人案賴到她頭上,派官差捉拿她……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

慕緋

工科女,程式師,白天敲擊代碼,晚上構建世界。

電腦通信協定中有一個名詞叫做三次握手,大抵就是發送方在每次輸出資料前,都會先敲一敲接收方,問:“嗨,請問你準備好接收資料了嗎?”

現在這個發送方變成了我自己,我捧著我筆下構造的世界,輕輕敲一敲門,問:“嗨,請問你準備好聽故事了嗎?”

編輯推薦

心中的小太陽

許多人的記憶中都有這麼一段感情,或稚嫩或青春,或甜蜜或酸澀,那是年少時期印象最深的記憶,對象可能是一同長大的鄰家哥哥姊姊、幼稚園玩家家酒的同伴、小學的鄰座同學,或是其他學生時代的交往。

那樣的感情少了長大後的諸多顧慮,例如對於彼此人生藍圖的安排、對於未來的共識,大到金錢價值觀、雙方長輩、同住居所、要不要小孩,小到生活習慣、彼此喜好,而是更純粹、更直觀也更浪漫的,或許只一眼就愛上了,從此念念不忘,留存於心。

無論當時這段感情有沒有開花結果,最終又得到了什麼,長大後或許不記得對方的長相甚至是名字,但當初的悸動是忘不了的,內心中那隱密的喜悅也是忘不了的。

在慕緋老師的《七年相思劫》中,陸容就是韓仰終其一生都忘不掉的年少愛戀。

當時韓仰因為母親過世而失意叛逆,被父親丟到遠離國都的叔父家關起來,夜半時分躲在院中悄悄哭泣,卻被鄰家姊姊聽到,自此開始了一段奇怪的交往——每夜頂著頭頂的漫天繁星,隔著圍牆一問一答。

他們並未見過對方的長相,卻十分瞭解彼此的心,陸容成為了韓仰心中的小太陽,照亮他陰暗的內心角落,讓他一步一步振作起來。

然而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陸容只是來此地做客訪學,終究有要回家的一天,韓仰就是在她離去的那天,終於看到她的真實面孔。

陸容在韓仰的心中早已生根發芽,他努力長大,努力爭取,終於獲得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能夠脫離長輩的束縛前去尋找她。

殊不知這趟旅程卻與韓仰所預期的不一樣,初次見面時他就發現了陸容有些不對勁,可問題到底出在哪裡,他並不曉得,只能隨著跟她相處,一步一步抽絲剝繭,探詢出她身上所深藏的祕密,以及造成這一切的開端。

他把她放在心尖上寵著,誓要讓她此生再無憂慮,更要助她治好「瘋病」。

分離的七年光陰中,陸容到底經歷了什麼、承受了什麼樣的打擊,就讓我們隨著韓仰一同去探索、去治癒,讓他的小太陽再綻光明!

書摘/試閱

第一章 再見故人

安嶺都尉府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

這地方地處疆域最北,一向不太平,邊境的東羯和戛斯部落始終虎視眈眈,境內又多是山匪流寇,三日一搶五日一掠,動亂不斷沒個消停。

早些年好歹還有總督陸聞禹親自坐鎮,算是能保一方平安,可自從兩年前,向來殺伐果斷又聰慧剔透的陸聞禹離奇失蹤,親屬家眷也一概生死不明,陸家府邸一夜之間變成廢宅,整個安嶺都尉府也隨之成了無主的狀態。

百姓們一面感慨著陸大人那樣的好人最終竟落得如此下場,一面又盼天盼地,只希望朝廷能儘快派個人來接手這爛攤子,好讓他們早日重新過上安生日子。

轉眼過了大半年,某一日,坊間突然起了傳言,說穩坐安都的那位主子終於看不下去了,要指派欽差大臣來此地,親自理一理這混亂的情況。

有人問:「這消息準確嗎?」

有人答,「怎麼不準?我那當家的就在錢大人手下當差,他說錢大人前幾日派人將驛站收拾出來,就為了那欽差大人來了之後能有個住的地方。」

百姓們一時額手稱慶,滿心期盼地等待著那位欽差大人的到來,可沒過幾日,又有消息傳來,說那欽差大人其實是個什麼都幹不成的紈褲子弟,仗著上頭頗有建樹的父親和哥哥撈了個官職,實則卻是個草包廢物,成日除了喝酒就是闖禍。騎馬打安都的主街上走一圈,隨便抓個路人,總能或多或少講出幾件這二世祖做過的混帳事。

一眾百姓聽聞此言,頓時又唏噓起來,只道他們可真是造了孽才會盼來個如此不成器的主事人。

可不論如何,朝廷確實往安嶺都尉府派了位欽差大臣。

此時此刻,那欽差大臣就坐在馬車裡,懷中抱著裝著蠶豆的燙金小罐,一面有一下沒一下地往嘴裡扔著豆子,一面撩開車簾,半斂著眼眸瞧著窗外暴雨如注的景象。

正是六月,安嶺都尉府早早進入雨季,韓家二公子韓仰頂著欽差大臣的名頭,率領著車隊緊趕慢趕的行了一月有餘,誰承想都到了安嶺都尉府的門口,卻被一場大雨擋在了城外。

「二公子。」空青掀開馬車的門簾,「雨下得太大了,路上不好走,我們是否要在前方驛站稍作休憩?」

空青是韓仰的胞生兄長韓逸派來的貼身近衛,年紀比韓仰還要小上一些,卻是個辦事極為穩妥的人。

韓仰沒骨頭似的靠在矮枕上,半晌之後才嗯了一聲,「可以,你去安排吧。」

空青道了聲是,放下車簾,縱馬先行去了驛站。

天色陰沉得可怕,悶雷劃破天際,彷彿直接劈在腳邊。車隊的馬匹受到驚嚇,走上幾步便踢踏著馬蹄不肯前行,車夫們只能紛紛跳下車轅,牽著韁繩在這泥濘的雨幕中緩步前行。

一道清亮的女聲遠遠地傳過來,夾雜在厚厚的雨幕中不甚真切。

韓仰原本還懶散地倚在車內,聽到這聲音卻是瞬間直起身子,他撩開車簾,視線穿過濃白的雨幕,落在不遠處一個簡陋的茶棚上。

「韓大人?您怎麼下來了?」馬車邊的侍衛瞧見韓仰,忙遞給他一把油紙傘,「是有什麼事要交代我們去辦嗎?」

韓仰沒說話,撐開油紙傘,撩起衣袍跳下馬車,幾個跨步就消失在雨中。

遠處那茶棚一看就是臨時搭的,棚頂的茅草稀薄又雜亂,被雨水一泡,沉甸甸的,彷彿下一刻就會直接壓塌下方襯著的油布。

棚裡空空蕩蕩,老闆早就躲回家,只剩一桌還有四五個人,或坐或趴,桌上桌下雜亂地堆放著七八個酒罈,韓仰還未走近,就已經被那濃厚的酒氣熏得皺了皺眉。

「你這……你這小子還挺能喝……」背對著韓仰的大漢端著碗勉勉強強地喝了半碗酒,強撐著精神嘟囔了一句,頭就已經重重垂下,直接醉倒在桌邊。

大漢旁邊坐著個身形纖細的年輕人,穿著一身藕色長袍,一頭青絲用同色的髮帶鬆鬆的束著,頭上無釵無冠,打扮得極為俐落。

那年輕人倒扣著碗,碗中酒水顯然已空,瞧著大漢倒下,嗤笑一聲,伸手從大漢的衣袋中摸出一袋銀子,搖晃著手臂掂了掂,這才醉意濃重的開口道:「早就說……早就說你們喝不過我了,一開始就把銀子給了我,哪還有這麼多事……」

這分明就是屬於姑娘的嗓音,韓仰呼吸一頓,又往前走了幾步。

察覺到頭頂投下一片陰影,年輕人緩緩仰起頭,因酒氣而泛紅的雙頰全然落入了韓仰的眸子裡。

那是一張熟悉的臉,兩年多的時間裡,韓仰在自己的夢中勾勒過不下千遍。

雨勢越來越大,四周均是一片寂靜,唯獨茶棚的屋頂被落雨砸得劈啪作響,如同驚雷響鼓一般令人心驚。

韓仰卻覺自己的胸膛此刻傳來的震動比這落雨的動靜還要大,一聲接著一聲,裹挾著驚訝和巨大的喜悅,簡直快要衝昏他的頭腦。

「我……」執著傘柄的手指輕輕顫抖,韓仰開口,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未執傘的手在寬大的衣袖下狠狠握了握。

「你……你和他們是一夥兒的?也要……也要來找小爺我喝酒?」

年輕人見他吞吞吐吐,顰著眉頭就要起身,只是還未站定,就已經被醉意逼得踉蹌一步,險些向後倒地。

韓仰忙在背後扶了她一把,箍著她的腰又按上她的脊背,支撐著她站定身體,「陸容,妳怎麼會……」

「陸容?你……你認識我姊姊?」年輕人把著他的手臂,不清不楚的嘟囔了兩句,「我姊姊,我姊姊在家呢,你、你別告訴……」

她沒能說完,整個人倏地一軟,醉倒在韓仰懷裡。

幾個隨行的侍衛跟了過來,遠遠瞧見韓仰懷中抱著一人,不敢貿然上前,只得隔著茶棚喚了他一聲,「大人,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無事。」手臂下移,韓仰躬身,單手穩穩抱起了懷中的小醉鬼,「回去吧。」

雨勢漸小,加上隊伍特意加快腳步,傍晚之前,一行人終於到達了驛站。

下馬車時陸容酒還未醒,瘦瘦小小的一團被韓仰抱在懷中,散亂的髮絲遮擋住面容,只有一雙纖細得過分的手軟軟地垂下來,在韓仰上樓的動作間如三月柳枝般招搖地擺了擺。

眾人對於韓仰的紈褲之名聽聞已久,見著這架勢也沒過於驚訝,個別好奇的探頭去看,探究的目光最終也只能止於韓仰消失在樓梯口的身影。

空青輕咳一聲,開始招呼著眾人用飯休息。

另一邊,韓仰回了二樓房間,將陸容輕輕放在榻上,轉身從盆裡擰了條帕子,柔柔地擦拭著陸容的臉頰。

陸容的樣貌沒怎麼變化,眉目圓長,嘴唇飽滿,本該是個明媚豔麗的長相,卻因著肉肉的唇珠平添了幾分幼態,此刻閉著眼睛躺在榻上,除了身量抽高了些,幾乎和七年前別無二致。

只是現在的她實在消瘦得厲害,他抱著她上樓時,感覺懷中只有輕飄飄的一片,彷彿風再大些就能將她吹走。

韓仰坐在床榻邊靜靜地看著陸容沉睡的面容,半晌之後終於還是抬起手來,緩緩蹭了蹭她的側臉。

他認識陸容,陸容卻不一定認識他,倘若非要給兩人的關係下一個定義,她應該算是他的恩人,一個將他從失控邊緣拉回來的人。

安嶺都尉府百姓口中的傳言並非空穴來風,韓仰年少時確實度過了一段極為荒唐的時光。

他性格執拗又無人管教,闖過的禍事不計其數,韓老爺又並非什麼耐心的慈父,面對不聽話的兒子,直接大手一揮,將其送去了他那位於原州的叔父家。

韓仰叔父的管教理念與韓老爺如出一轍,他們從不探究韓仰胡作非為的原因,只秉承著「若是管不住,那便關起來」的粗暴原則,自己能眼不見為淨,他也不能再出去作亂。

唯一不同的,大抵便是韓老爺是將韓仰關在與安都隔著數百里的原州,而韓仰的叔父則直接將他關在了自家的偏院裡。

那是韓仰人生中最難熬的一段時光,他年幼喪母,不僅沒能得到父親的撫慰,反倒因著母親身分特殊,以至於周圍的人對於母親的死,懷抱的態度多是獵奇大於惋惜,甚至還有幾個和他自小相熟的玩伴變著法的打聽母親的死因。

悲傷的情緒未能得到紓解,憤慨又緊接著冒了上來,韓仰被關在這一方小小的院落裡,無法作踐別人,就變著法兒的作踐自己。

他砸碎花瓶,用碎片把自己的手腕割出傷痕,叔父將他捆起來,他便拒絕進食,總之就是要鬧出點令自己不痛快,令別人更不痛快的動靜。

彼時的韓仰就像一顆乖張又暴戾的火種,無論是誰,只要往下丟個火摺子,都能將他頃刻焚燒毀滅。

陸容就是在這時出現的,她住在隔壁,兩戶院子挨得極近,韓仰偶爾會在半夜跑出房間透氣,仰頭就能瞧見隔壁院子裡盛放的梨花與漫天繁星交映成輝。

陸容在某一夜聽到了他壓抑的哭聲,她隔著圍牆,清脆的嗓音裡含著滿滿的暖意,「你哭什麼呀?有人欺負你了嗎?」

韓仰吸了吸鼻子,「我沒哭,妳聽錯了。」

陸容遷就他,「好吧,你沒哭。我叫陸容,你叫什麼?」

鹿茸?韓仰木然道:「我叫枸杞……」

陸容笑了起來,「枸杞就枸杞,那小枸杞,能不能告訴姊姊你在哭什麼?」

他怒道:「妳又不一定比我大,怎麼就是我姊姊了?」

她感歎了一聲,「因為你就和我弟弟一樣,是個愛哭又不肯承認的小慫包呀。」

兩人隔著圍牆一問一答,陸容在原州住了將近一年,除去天氣不好的日子,基本上夜夜都會出來陪韓仰聊幾句。

牆邊的梨花開了又謝,韓仰看著頭頂光禿禿的枝椏,決定等到來年春暖花開,他就親自上門去見陸容。

可梨花尚未開放,陸容要離開的消息卻是早一步到來了。

「我也沒法子呀,本來就是到原州老師家做客訪學的,眼下父親派人接我回去,我也不能不回去。」她的語氣裡有些不開心,逕自嘟囔著,歎了口氣,語調隨即又變得輕快起來,「小枸杞,等你長大了,去安嶺都尉府找我吧。去了就報我的名字,會有人帶你去我家的。」

韓仰不答話,眼眶都憋紅了,氣憤的甩下一句「誰要去找妳」就跑回了房內,直到陸容離開之前都沒再去牆角找過她。

直到陸容離開當日,韓仰沒忍住,悄悄攀上牆頭,第一次遠遠瞧見了她的樣子。

她和他想像中的一樣,眼睛圓而明亮,總是含著笑意,神采奕奕的,像個暖烘烘的小太陽。

可是現在……

榻上的陸容不安分的動了動,尖尖的下巴半隱在被子裡,眉頭緊皺,睡得很不安穩。

韓仰在進屋時就滅了兩盞燭火,殘餘的光亮卻仍能清晰的照射出她眼下的烏青。

他又想起在茶棚初見她時的場景,那時她自稱小爺,還說陸容是她姊姊?

可在他的印象裡,陸容似乎只有一個弟弟。

後來因為大哥幫忙擔保,他終於被叔父放出來,離開原州的第一年,他曾派人打聽過她,那時他才知道她是安嶺都尉府總督陸聞禹的女兒,但那時候陸聞禹已經失蹤了,妻兒也都下落不明。

那麼陸容今日為何又會出現在茶棚?

韓仰想不下去了,他收起帕子,替陸容掖了掖被角,吹熄了剩餘的燭火,裹著外袍合眼仰靠在床邊圓椅拼成的簡榻上。

卯時時分,韓仰迷迷糊糊的聽見了動靜,尚未來得及睜眼,一個大巴掌已經直接呼到了他的臉上。

長大後就鮮少挨過打的韓仰驚訝地睜開雙眼,就見陸容站在他身前,臉頰上帶著薄紅,眼中的怒火旺盛得要冒出來。

「登徒子!」陸容揚起手,又要甩他一巴掌。

韓仰抬手擒住她的手腕,餘光瞥見她吃痛的神情,下意識的鬆開手,結果又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

韓仰,「……」

但這一下倒是把陸容自己也打懵了,她退後一步,瞧了一眼自己被鬆開的手腕,口中喃喃道:「你、你怎麼……」

韓仰煞有介事地歎了口氣,「姑娘莫急,我們一件事一件事的講。」他退後一步,拉開一個毫無威脅感的距離,「昨日大雨,妳在茶棚喝醉了,是我救妳回來的,這事妳還有印象嗎?」

陸容瞥了眼自己沾滿泥巴的靴子,又低頭嗅了嗅,果然聞到了濃重的酒氣。

韓仰繼續道:「其次,妳昨日睡的是床,而我睡的是椅子。」他指了指寬敞的睡榻,又點了點那和他高大身量比起來顯得尤其憋屈的簡易睡床。

她放下手,訕訕的轉過頭,目光閃躲著不和他對視。

「若我沒有和妳同榻而眠……」韓仰最後摸了一把自己泛紅的臉,從語氣到動作俱是無辜,「這登徒子的惡名和這力道十足的兩巴掌,於在下而言是否太冤了些?」

「……對、對不住。」

韓仰在心底肯定了一把自己嚴謹的說辭,面上卻還是一片沉穩,「姑娘昨日喝多了,有些細節不記得也情有可原。不知姑娘叫什麼?家住何處?我們馬上就要啟程去安嶺都尉府了,一道送姑娘回去可好?」

陸容搖頭,從幾個問題中挑了最無傷大雅的一個回答,「我叫陸容,不必勞煩公子了。」她從錢袋裡掏出一粒分量不小的銀子遞給韓仰,「昨日,昨日是我失態了,這些錢就當給公子賠罪,請公子收下吧。」

韓仰也不推辭,接過陸容遞來的銀子,轉而推開房門,十分客氣道:「那在下也不過多糾纏了,姑娘請。」

陸容同他頷首道別,提步離開了房間。

此刻時辰還早,驛站裡沒什麼人,空青站在樓下,遠遠瞧見韓仰給他打了個手勢,便心領神會的別開視線,兀自去觀察窗外那一株開得極好的梨花。

陸容從他身邊經過,完全沒注意到他和韓仰的眼神交流。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空青才隱了幾分氣息,快步跟了出去。

不過兩個時辰,空青就回來了。

韓仰斜倚在榻上,抱著蠶豆罐子,合眸聽著空青彙報陸容的消息。

「小姐離開驛站後去集市買了馬匹,之後徑直回了安嶺都尉府,只是進了城卻沒回家,先是去了一家酒樓,遞給老闆一個深灰色的錢袋子,然後又去了一家醫堂。」

那深灰色錢袋子韓仰還記得,就是昨日陸容喝酒時從那大漢懷裡掏出來的。

看來昨日陸大小姐貿然拚酒,八成是在行俠仗義,做了回女俠。

韓仰勾起嘴角笑了笑,繼而睜開雙眼,「什麼醫堂?」

空青道:「叫程家醫堂,小姐進去後直接上了二樓,看樣子是熟客了。屬下不便跟上去,於是便趕回來和二公子彙報。」

韓仰挑出顆蠶豆,無意識的夾在指尖捏了捏。

半晌之後,他將蠶豆扔在桌上,翻身下榻,對著空青囑咐道:「我先獨自去一趟安嶺都尉府,你下去交代一下,就說我昨日淋了雨,有些不適,需要再在此處休整一日,不要讓旁人察覺我離開了驛站。」

空青頷首,「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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