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傷會遺傳:解開創傷的世代遺傳之謎,卸下潛意識擔在身上的痛楚
商品資訊
系列名:Mind Map
ISBN13:9786263582118
替代書名:Emotional Inheritance: A Therapist, Her Patients, and the Legacy of Trauma
出版社:三采文化
作者:加莉特・阿特拉斯
譯者:胡訢諄
出版日:2023/11/30
裝訂/頁數:平裝/304頁
規格:21cm*14.8cm*2cm (高/寬/厚)
版次:1
商品簡介
★暢銷書《你發生過什麼事?》、《也許你該找人聊聊》作者一致盛讚!
★譯為23種語言的精神分析代表作
【國外暢銷佳績/得獎紀錄】
★2022年,榮獲美國精神分析發展協會 格拉蒂娃「最佳圖書獎」
★亞馬遜編輯團隊選評 2022年最佳圖書
你的傷痛裡,可能住著父母祖輩不曾言說的故事
打破創傷的循環,找回身心的平靜
你,為什麼這麼難過?
憂鬱、焦慮、失眠、自卑等種種症狀纏身,卻莫名找不到原因,更不知該如何解決。
其實,問題的根源,可能早在我們童年,甚至出生之前,就已埋下。
父母、祖父母所經歷的創傷,不論是兒時的忽視、痛失至親,還是性侵與家暴……即使被當成祕密埋藏,也會透過潛意識、表觀遺傳等神祕的方式,在我們的身體和心靈留下痕跡,使我們無意間背負起世代的創傷。
多次獲獎的精神分析師加莉特.阿特拉斯博士,在陪伴個案探尋「創傷遺留」的過程中,交織自身生命經驗。看似描繪別人,讀來卻發現刻劃的是我們自己:對愛與理解的渴望、不被認可的難過、遭人忘卻或鄙棄的記憶、被壓抑的無名恐懼……。也許,不全是快樂的情節,但卻都是真實、屬於我們的故事。
第一部 糾纏我們的不是逝者,而是那些不能言說的故事
這是關於祖父母留下的傷痕。性侵、禁忌之愛、走過大屠殺的經驗,如何撼動孫子女的人生?
而「缺席的母親」、「語言的混淆」、「抑鬱的哀悼」等精神分析的概念,又能帶來什麼幫助?
第二部 接受不能改變的事,才能哀悼,迎接新生
這是關於父母的祕密。痛失手足的孩子、不受歡迎的寶寶,以及不能哭泣的男人……。
不論我們看起來堅強或淡漠,在意識深處,我們仍然渴望知道、渴望被愛、渴望治癒父母受傷的靈魂。
第三部 看見我們對自己隱瞞的祕密,讓傷痕到此為止
這是關於自己藏匿的真相。失去摯友、被暴力相向的童年,以及父母離婚的拉扯……。
我們不僅繼承了世代的創傷,也繼承了畏懼,於是許多時候我們努力瞞著自己,藉此自我保護。
然而,不去觸碰,真能「讓一切隨著時間過去」嗎?或者,只是令我們在不知不覺之間將傷痛傳給下一代?
當我們準備好面對自己背負的傷痕時,才能讓心靈騰出空間,才能開始真正認識自己,進而選擇想要的人生,讓創傷的世代傳遞到此為止。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
加莉特・阿特拉斯 Galit Atlas, PhD
精神分析師、創造性藝術治療師、紐約曼哈頓私人診所的臨床督導。
紐約大學「心理治療與精神分析博士後學程」的臨床助理教授,也擔任講師,在表達性分析研究院(Institute for Expressive Analysis)、國家訓練學程(National Training Programs)、紐約市的國家心理治療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 for the Psychotherapies)成人訓練學程進行授課。
曾任美國心理學會精神分析分會的董事,現為《精神分析對話》(Psychoanalytic Dialogues)、《精神分析觀點》(Psychoanalytic Perspectives)等期刊的編輯委員會成員。她也是關係心理分析領域的領導人物,曾獲安德烈.弗朗索瓦研究獎(André François Research Award)、北美戲劇治療協會研究獎(NADTA Research Award)。
身為作家,她撰寫諸多文章和書籍章節,探討性別與性的主題;她也曾擔任《紐約時報》的專欄作家,並於2016年以〈雙胞故事〉一文獲得美國精神分析發展協會(NAAP)的格拉蒂娃獎(Gradiva Award)。
譯者簡介
胡訢諄
英國愛丁堡大學翻譯研究所畢業。愛狗人士。
譯作二十餘,包括《創傷清潔工》、《理想的告別》等。
聯絡信箱:hsinchun.hu@gmail.com
序
作者序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每個家庭都背負了某種傷痛的過往。每個家庭裡的創傷都會以獨特的方式保存下來,並在尚未出生的成員身上留下情緒印記。
過去十年,當代精神分析與實證研究拓展了表觀遺傳學(epigenetics)與世代創傷的相關文獻,探查創傷如何從一個世代傳遞到下個世代,存留在我們的身體和心靈。研究世代之間的創傷遺傳時,臨床醫師探討祖先的創傷如何成為情緒的遺留,傳遞給後代,在我們與未來世代的心中留下痕跡。
《創傷會遺傳》談的是被消音的經驗。那些經驗不只屬於我們,也屬於我們的父母、祖父母、曾祖父母,並衝擊著我們的生活。無聲的祕密不讓我們充分發揮潛能,影響著我們的身心健康,在我們的想望與能力之間挖掘鴻溝,也像鬼魂一樣糾纏我們。本書將娓娓道來過去、現在、未來之間的關連,並問:我們要如何向前?
我和弟妹從小就學會判斷什麼事情不該談論,我們從不過問死亡,盡量不談性,最好也不要表現得太傷心、太生氣或太失望,大聲喧譁更是大忌。父母沒讓我們背負不快樂的事,而且他們推崇樂觀主義。每當他們說到童年,總是形容得多姿多彩,同時也隱藏心理創傷、貧窮、移民與種族歧視帶來的委屈。
我父母都還年幼的時候,他們的家人拋下一切,移民到以色列。我的父親來自伊朗,我的母親來自敘利亞,兩人都在七個小孩的家庭中長大,住在貧窮的社區。但他們的苦難不只來自貧窮,還來自偏見:在一九五○年代,他們在以色列是次等民族。
父親有兩個姊姊,才剛會走路就病死了,當時他還未出生。他剛生下來的時候也病得非常嚴重,差點沒能活下來。他的父親,也就是我的祖父,生來就眼盲,需要我父親和他一起外出工作,在街上賣報紙。從小我就知道父親沒上過學,七歲就開始養家。他教導我勤奮,希望我能獲得他自己當年負擔不起的教育。
母親和父親一樣,一出生就面臨生死關頭。十歲的時候,她的大哥死了,全家悲痛不已。母親不太記得童年的事,因此我也無從得知。我不確定我的父母是否發現,他們的過去如此相似。他們默默地,與疾病、貧窮、年幼痛失親人以及恥辱相連。
就像許多其他家庭,雖不明說,但我們全家人都心知肚明,沉默是抹煞不愉快的最好方式。當時的想法是,你不記得的東西就不會傷害你;但,如果無論你怎麼努力,其實還是記得呢?
我是他們第一個孩子,而他們過去的創傷就住在我的體內。
我長大的地方有戰爭,我們這些小孩經常感到驚恐,但我們還不太清楚自己籠罩在納粹大屠殺的陰影中,也不太了解暴力、失落、無止境的悲痛是加諸在我們全體國民身上的印記。
贖罪日戰爭(Yom Kippur War)是一九四八年以來的第五場戰爭,那時我才兩歲。妹妹在開戰第一天出生,父親和其他男人一樣被軍隊徵召,於是母親把我留在鄰居家,獨自去醫院生產。以色列遭到大規模攻擊,每個人都措手不及。傷兵湧進醫院,醫院頓時太過擁擠,臨盆的女人被移到走廊。
我不太記得戰爭的事,但童年經驗往往將日常視為正常,所以戰爭也被如此看待。接著好幾年,學校每個月都有「戰爭演習」,演練安靜地走到避難所。我們小孩很高興不用讀書,可以在避難所裡玩桌遊,我們還會開玩笑,說飛彈可能會擊中這裡,或者恐怖份子會把我們捉去當人質。我們學到的是,沒什麼事會困難得無法處理,危險乃家常便飯,而我們需要的是勇敢,並保持幽默。
我在學校的時候從不害怕,只有晚上會擔心恐怖份子可能從這個國家所有的家庭裡選了我家,那樣一來,我根本救不了我家人。我想過納粹大屠殺時最理想的躲藏地點:地下室、閣樓、書房後方、衣櫃,也知道訣竅是「一定要保持安靜」。
但我就是不擅長保持安靜。青少年時期,我開始玩音樂,心想說不定我就是需要發出聲音讓人聽到。當我站在舞台上,音樂就是魔法。我不能大聲說出口的,能夠透過音樂表達。那是我對不能開口的抗議。
一九八二年,黎巴嫩戰爭爆發,而我已經長大到能夠明白可怕的事情正在發生。學校的紀念牆上名字越添越多,這次是我們認識的年輕人。失去兒子的父母來學校參加紀念典禮,而我是為他們歌唱的人,對此我感到驕傲。我會直視他們的雙眼,確保自己沒有哭,以免搞砸了歌曲,讓人取代我,拿走麥克風。每年紀念典禮的最後, 我們都會齊唱「和平之歌」(Shir LaShalom),在以色列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歌曲。我們發自內心深處為和平歌唱,我們想要有個新的開始,想要解放我們的未來。
我長大的過程中,他們向家家戶戶保證,等到小孩十八歲要入伍時,已經沒有戰爭了。但是直到今天,那件事情還是沒有成真。我在軍隊擔任樂手,祈求和平;在基地之間往返,穿越邊界,為軍人高歌。波斯灣戰爭爆發時,我十九歲。
我們人在路上,大聲播放搖滾樂,聲音大到必須小心留意,以免錯過警報聲,來不及跑進避難所戴上防毒面具。某天開始,我們決定放棄面具、停止避難,每次警報響起,反而跑到屋頂,看著來自伊拉克的飛彈,猜測會落在哪裡。在每次如雷貫耳的爆炸聲後,我們會繼續聽音樂,而且播放得更加大聲。
我們為軍人高歌,他們也是我們童年的朋友、鄰居、兄弟。當他們聽到流淚時(這還蠻常發生的),我感覺自己的心觸碰了另一顆心,吐露出無法言說的聲音。我們的音樂表達了許多不能大聲說出口的事情:我們害怕,但不准承認害怕,即使對自己也是;我們還太年輕,想要回家、戀愛、旅行到遠方;我們想要正常的生活,但我們不確定什麼才是正常。做音樂並高聲歌唱很有意義,也令人暢快。我尋找真相、揭開內心情緒傳遞的旅程,正是從這裡開始。
終於,幾年後我離開家鄉,搬到紐約,開始研究不可言說的事情――那些意識之外,無聲的記憶、感覺、欲望。我成為精神分析師,探索潛意識。
心靈就像神祕的故事,分析它就像是作調查。我們知道有位潛意識心靈的大偵探,名叫佛洛伊德,他就是福爾摩斯的大粉絲,收藏了許多偵探小說。某方面而言,佛洛伊德借用福爾摩斯的方法:蒐集證據,搜尋表面底下的真實,挖掘真相。
就像偵探,我和父母試著追尋蛛絲馬跡,不只傾聽那些線索的聲音,也傾聽它們的沉默,以及我們雙方都不知道的事。那是細膩的工作,蒐集童年回憶,蒐集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傾聽闕漏,傾聽未曾訴說的故事;尋找線索,將線索拼成一張圖,然後問,當時到底發生過什麼,發生在誰身上?
心靈的祕密不只包括我們自己的生命經驗,也包括以前的世代遺留給我們,由我們背負卻渾然不覺的記憶、感覺、創傷。
* * * * * * *
緊接著二次大戰後,精神分析師開始檢視創傷對下個世代的衝擊。那些學者許多是逃離歐洲的猶太人,他們的父母從大屠殺中生還。身為生還者的後代,上一代的創傷也在他們心中劃下痕跡,但他們毫不自覺。
一九七○年代開始,神經科學證實精神分析的研究:生還者的創傷(甚至是他們不曾開口談論的黑暗祕密)對他們子女和孫子女的生活都會造成實質影響。那些相對近期的研究,焦點放在表觀遺傳學、非基因的影響、基因表現的改造。學者探訪創傷生還者的後代,分析他們身上的基因有何變化,並研究環境如何在個人的基因留下化學記號,再傳遞給下個世代,特別是創傷在這個過程中造成什麼影響。這類實證研究強調,壓力荷爾蒙對大腦發展扮演重要角色,因此左右了生理機制,讓創傷藉此世代傳遞。
在紐約西奈山醫院的伊坎醫學院,創傷壓力研究中心主任瑞秋.葉胡達(Rachel Yehuda)博士做過大量研究。她的團隊揭露,納粹大屠殺生還者的後代,皮質醇濃度較低,而這是幫助身體在創傷後恢復的荷爾蒙。研究發現,這些後代相較於同輩,有不同的壓力荷爾蒙特徵,可能導致他們傾向罹患焦慮症。研究並指出,納粹大屠殺生還者和曾被奴役的人、戰爭退伍軍人,以及經歷重大創傷的人一樣,他們的後代儘管身體健康,一旦經歷了創傷或目睹了暴力事件,便更有可能出現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從演化觀點來看,表觀遺傳學方面的改變,可能是為了在生理上讓孩子作好準備,幫助他們在面臨和父母類似的環境時得以生存;但事實上,這些改變反而會讓孩子在從未親身經歷那些創傷的情況下,背負創傷的症狀。
這項研究結果,對於我們這些試圖了解人類心靈的人並不意外。臨床工作上,我們看見創傷的經驗入侵下個世代的生命深層,而且呈現的方式不僅難以解釋,也往往令人驚訝。我們深愛撫養我們長大的人,而他們就住在我們體內;我們經歷他們的情緒傷痛,我們夢見他們的記憶,我們知道不曾明說的事情,而那些事情以我們不見得理解的方式形塑我們的人生。
我們繼承家族的創傷,甚至包含那些我們不曾聽說的。生於匈牙利的精神分析師瑪利亞.托洛克(Maria Torok)和尼可拉斯.亞伯拉罕(Nicolas Abraham),在巴黎研究當地納粹大屠殺的生還者和他們的子女。即使父母從未提起,他們遭受的打擊與失落,仍帶給下個世代許許多多情緒,兩位學者稱之為「幽靈」。父母心中未經處理的創傷形成種種感受,遺留給子女,成為住在他們體內的幽靈,成為那些不曾言說與不可言說的鬼魂。我們繼承的,就是那些若有似無、「像鬼魅一樣」的經驗。那些經驗侵入我們的現實生活,可見又實在;它們步步進逼,留下痕跡。我們知道,也感覺得到,但不總是能夠辨認那些事情的根源。
在《創傷會遺傳》中,我透過精神分析的視角和最新的心理學研究,讓個案的敘事和我個人的故事兩相交織,帶出愛與失落、個人與家國的創傷。本書描繪了種種方式,讓我們找到來自過去,使我們退縮不前、介入我們生活的鬼魂。所有我們未曾意識的事情在我們身上重新上演,這些事情存留在我們的心靈、身體,透過所謂「症狀」讓我們知曉:頭痛、執念、恐懼症、失眠,都可能是某些事情的跡象,卻被我們推到心靈最深處的角落。
我們如何繼承、保有、處理我們不記得或不曾親身經歷的事?那些出現在眼前,我們卻無法全然明白的事究竟有多沉重?我們真的能對彼此保守祕密嗎?我們傳遞給下一代的,又是什麼?探索這種種問題,是為了不受過去的祕密束縛,走向解放我們內心的道路。
* * * * * * *
這本書誕生於沙發,在個案和我的親密對話之間。經過他們允許,我在書中敘述他們和我自己的情緒繼承,還有難以想像的創傷,以及當我們檢視創傷留下的影響之後,隱藏在背後的真相。我挖掘不受認可的感覺、心靈忘卻或鄙棄的記憶,以及我們過去的碎片,也就是那些,我們親愛的人未必允許我們真正知道或記得的往事。每段歷史在檢視過去與展望未來時,總有獨特的呈現方式。當我們準備好打開繼承的事物時,我們就能面對內在背負的那些鬼魂。
在本書中,我描述創傷遺留的許多面貌與衝擊,以及我們的人生如何繼續前進。第一部聚焦在生還者的第三代:祖父母的創傷自行出現在孫子女的內心。我調查祕密的禁斷之戀,也就是出軌和世代之間的創傷關係;我探討性侵的魅影、自殺對下個世代的效應,以及殘留在潛意識的恐同症;我討論約蘭達.甘佩爾(Yolanda Gampel)「創傷的放射現象」,也就是災難的情緒「放射」,何以擴散到後續世代的生活。
第二部的重點放在父母埋藏的祕密,探索在我們出生之前或從嬰兒時期開始不可言說的真相。那些真相,雖然我們並不清楚,仍形塑我們的生活。我探討個人可能因為失去手足而變得毫無生氣,我帶出「不受歡迎的寶寶」的概念,以及他們成年之後尋死的心願;我剖析軍人的創傷,並在治療關係中,揭露男性心靈的脆弱。
第三部追查我們不讓自己知道的祕密。那些現實往往太過駭人,讓我們應付不來。這些故事攸關為人母親、忠誠與謊言、肢體虐待、友誼與痛失所愛。由此可見,有些事情我們其實知道,但是被放在內心隱密的位置。
我們不讓自己知道某些祕密,試著扭曲現實來保護自己,避免不愉快的訊息進入我們的意識。為此,我們啟動防衛機制:若不想對某人感覺矛盾,就會將之理想化;我們認同虐待自己的父母,把世界分為好與壞,藉此讓世界看起來安全又穩定;對於我們不想要的感受,以及那些讓我們焦慮不已,以至於無法認清自己的事物,我們則投射到另一個人身上。
情緒的防衛機制啟動時,壓抑反應會淡化我們的回憶,並除去其中的意義。經過壓抑,回憶不再具有情緒的重量,也就不再傷害我們。在那些案例中,創傷被當成「沒什麼大不了」、「並不重要」的事件放在心裡。一旦切斷了想法與感覺的連結,我們就能保護自己,不去感受破壞性過大的事物,也能繼續隔離創傷,不去處理。
防衛機制對於我們的心理健康甚為重要,既調節了我們的情緒傷痛,也謀劃了我們對於自己和周遭世界的看法。然而,防衛機制的保護功能也限制了我們省思人生的能力,阻礙我們充分發揮潛能。那些令我們太過痛苦,以至於難以理解與處理的經驗,就會傳遞給下一代。正是那不可言說又令人心痛的創傷,成為一種世代傳承,以無法理解與控制的方式,影響我們的後代,乃至他們的後代。
我在這裡訴說的個人故事,是來自過去、被掩埋的創傷,無聲地保留在人與人之間;這些是未被完全傳達,但仍有人隱約知道的生命事件。這些故事從來沒人訴說,這些聲音被人消除,以至於我們心煩意亂。請和我一起打破沉默,追溯、發現那些限制我們自由的幽靈,以及那些阻撓我們追求夢想,不讓我們創造、愛、盡情發揮潛能的情緒遺留。
目次
作者序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第一部 祖父母――糾纏我們的不是逝者,而是那些不能言說的故事
第 1 章 出軌,觸碰失落的兒時願望
第 2 章 你當小紅帽,這次沒有狼
第 3 章 爸爸緊握了一輩子的花瓶
第 4 章 夢裡,抱著孩子拚命奔逃
第二部 父母――接受不能改變的事,才能哀悼,迎接新生
第 5 章 不曾出生的寶寶,難以解釋的連結
第 6 章 曾經失去的我們,和無從開始的你
第 7 章 不能流淚的男人,可以哭泣的男孩
第 8 章 死去的哥哥,活著的妹妹
第三部 自己――看見我們對自己隱瞞的祕密,讓傷痕到此為止
第 9 章 為完美的好友保守祕密,直到永遠
第 10 章 離開那個家不是逃跑,是追求希望
第 11 章 原諒爸爸,不再需要效忠哪一邊
後記 開啟一扇門
書摘/試閱
第1章
出軌,觸碰失落的兒時願望
每週兩次,伊芙開車一個小時來和我諮商。她告訴我,她討厭開車,多麼希望有人載她過來,在諮商室外面等著,再帶她回家。那個人不需要逗她開心,連說話也不用,只要能讓她坐在身旁,聽著背景的音樂,這樣她就心滿意足了。
聽著伊芙描述自己靜靜坐在駕駛旁邊的模樣,潮水般的憂傷向我湧來。我想像她小的時候,努力乖巧安靜,不打擾別人、不惹麻煩,假裝自己並不存在。
我在一開始的某次諮商中,問她最初的童年回憶是什麼,她說:「我五歲,在學校外面等著媽媽來接我,但她忘了。我發現,我得坐在那裡等候,直到媽媽想起來。我告訴自己『要有耐心』。」
最初的童年記憶通常藏著日後治療的主題,往往能告訴我們一個個案尋求治療的原因,並描繪個案的自我觀感。每一段回憶都隱含著過往和後來被壓抑的事情。
伊芙的最初回憶告訴我,她曾經被人遺忘。漸漸地,情況愈來愈明朗。她以前常被單獨留在家裡,沒有父母看管;身為四個小孩中的老大,她成長的家庭多的是忽視,少的是情感。
我對伊芙很感興趣。她四十多歲,烏黑的秀髮及肩,綠色的眼睛時常藏在又大又黑的太陽眼鏡後方。伊芙走進房間時會摘下眼鏡,然後迅速坐進沙發。她會靦腆一笑,問候我,我注意到她的右臉頰有個酒窩;她會脫下高跟鞋,光著腳丫,雙腿交叉坐在沙發上。伊芙很美,在某些瞬間,當她用年輕女孩的眼神看著我時,似乎有些迷惘。
我想知道伊芙的母親最後有沒有來接她,同時試著想像伊芙在那裡等待的心情,害怕媽媽永遠不會來,卻不敢讓人知道。
我問伊芙,但她不語。她不記得。我們諮商的時候,她經常神遊,看向窗外,好像在我身邊又不在我身邊。雖然她有著不凡的魅力,但三不五時她卻會變得死氣沉沉。
伊芙經常顯得淡漠;她會謹慎表達強烈的情緒,不時也會陷入漫長的沉默之中。
我看著她,心想她是否也把我視為她的司機,她生命中的一個大人,能夠準時到場,掌握方向,載她到她需要去的地方。我安靜坐著,知道可能需要一點時間讓她看著我或開口說話。
「昨晚我又跟他在一起了。」她起了頭,指的是她的情人喬許,他們每週會見面幾次。
大概晚上八點,喬許的同事離開後,他會用Line傳訊息,要她去他的辦公室。伊芙說他們需要一種安全的溝通方式。
「喬許第一次說要用這個App時,我以為他說的是『說謊』(Lying),於是我心想,『App取這種名字也太不妥了』。」她笑了,然後挖苦地說:「我覺得偷吃的人應該串連起來,例如開個聊天室之類的,他們可以分享資訊,互相提供建議,就像新手媽媽群組。早該有人做這種生意啦,你不覺得嗎?好幾百萬個迷失又困惑的人,不知道怎麼出軌才安全。」她笑了,但似乎又是前所未見的悲傷。
她沒看我。「喬許和我加入靈魂飛輪的會員,當作晚上見面的藉口。這個不在場證明很好,可以滿身大汗回家,立刻去洗澡。」她頓了頓,又說:「把他的味道從我身上洗掉,總讓我憂傷。我寧願帶著睡覺。」
伊芙吸一口氣,彷彿想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她又笑著說:「喬許覺得靈魂飛輪如果推出『不在場證明方案』,打個折扣販售假會員,應該可以大賺一筆。」
我也笑了,雖然我知道一點都不好笑。雖然她談笑風生,但其中有很多困惑、罪惡、害怕。忽然間,她的心思全都回來了,我能感覺到她的強烈痛楚。我心想,現在她恢復生氣了,於是開口問她想不想多談談外遇的事。
我們第一次諮商時,伊芙說她已婚,有兩個小孩。女兒剛滿十二歲,兒子九歲。她告訴我,她決定來治療是因為發生了很糟的事,讓她發現自己需要幫助,然後她說了喬許的事。
伊芙每個禮拜有幾天晚上會去喬許的辦公室。喬許是個生活極為規律的人,所以他們的流程固定:先做愛,再叫東西吃,吃完後他開車送她回家。
伊芙告訴我他們做愛的過程,一開始有點遲疑,後來則會談到細節。
「和喬許在一起,什麼都由不得我。」她殷切地看著我,想知道我懂不懂她的意思。她解釋,順從喬許的時候,她感覺被人接住;她感覺他知道一切關於她的事,也知道關於她身體的事,而且在他的主導下,她可以失控。
「因為他,我又活了過來,你知道我的意思嗎?」但她並沒有等我回答。
生與死,從一開始,就是伊芙敘事之中的強大力量。我們開始探索性、傷痛、修復等環節,以及這些環節與伊芙的家族歷史的神祕關係。我得知她的外婆在她母親十四歲的時候因為癌症過世。伊芙的母親照顧重病的外婆兩年,而她的某個部分和外婆一起死去了。伊芙和我將會慢慢發現,透過性的臣服,她能接觸到母親的渴望──渴望被人照顧、活著、修補傷痛的過去。
伊芙看著手錶,開始穿鞋,準備結束諮商。然後她往後靠,靜靜地說:「我們做完後,喬許開車載我回家,我會變得很激動。我喜歡和他做愛,我也喜歡他載我回家。」
又一陣沉默,接著她說,幾乎是氣音:「我看著他手握方向盤,表情嚴肅,我覺得他是我見過最帥的人。我想親他,但我知道最好不要,畢竟,我們不在他的辦公室了。我們假裝他是修車廠的員工。
「他在我家前幾個路口讓我下車,說再見時我覺得心酸,我真的不想上樓,回到我那庸庸碌碌的平淡人生。喬許完全知道我的感受,所以我什麼都不用說,他就會告訴我:『別忘了我多愛你。星期三見,很快就到了,比你以為的還快。』
「我會對他扮個鬼臉,他知道我覺得星期三就像還要好幾年才到,在那之前,我有好多好多感覺和想法,他都無法參與。於是他會說:『我在我們的App上。我一直都在,即使我人不在你身邊。』」
她戴上太陽眼鏡。「通常這個時候,我就停止感傷,然後下車。」我明白她為了離開他而切斷感覺,而且她當面告訴我這件事的時候,又切斷了一次。她會再度陷入漫長的沉默,直到離去。
* * * * * * *
我有許多個案,他們來找我是因為我以性為主題,發表學術著作或在學校開課。我看過男人和女人因為伴侶出軌痛不欲生,也看過曾經外遇或正在外遇的人,還有已婚者的情人。他們的故事不同,動機也大異其趣,但這些人全都表示,為了守住自己的祕密,或是為了替他們生命中的其他人保密,讓他們備感煎熬。
雖然我清楚每段關係都有利害往來的面向,但我也相信愛。我相信兩人之間依附的力量,相信忠誠是信任的一大基礎,而且我認為每段關係都包含了破壞與創造。我們愛人,但有時候我們也恨我們愛的人;我們相信他們,但也害怕他們可能帶給我們的痛苦和傷害。成長的其中一個目標是調合正面和負面的感受:懷著愛去恨;愛人的同時也認可失望、生氣的時刻。我們對心中那股破壞的衝動,知道得越多、越能加以掌握,我們就越有能力全心全意去愛。
生命,某個程度而言,總是關於毀滅的欲望和性愛兩者之間的緊張關係。毀滅,也就是毀掉愛、善意、生命本身;而性愛代表的不只是性,還有生存、創造、生育和愛的衝動。那樣的緊張關係存在於我們生命的每個面向,包括人際關係。
心理上的覺察幫助我們辨識這些衝動和欲望,並將之提升至意識層次,同時也幫助我們叩問自己和前人的選擇。然而說到外遇,由於牽涉的層次之多,使得毀滅與死亡、生存與生命之間的區別不總是清楚可見。
人們前來治療的一大原因,是尋找關於自己未知的事實,而這個探尋的開頭,總是始於希望知道我們到底是誰、我們的父母是誰;但另一方面,我們也害怕知道答案。伊芙為什麼和喬許是這種關係?為什麼是現在?這段關係的哪個部分是關於生存的需求,能讓她活了過來,哪個部分又與死亡和毀滅相連?她現在的生活如何反映出她的女性長輩的人生?又如何反映出她試圖治癒自己,也試圖治癒受傷的母親、垂死的外婆,因而作出的一切努力?
不忠必定會傷害關係,即使那樣的傷害起初看不見;由此來看,不忠會帶來破壞與毀滅。然而,人們外遇不盡然是因為想要摧毀關係或從中脫離;弔詭的是,不忠有時是為了維繫婚姻而作的努力。一段關係裡,外遇常常是平衡權力的方式,或滿足不被滿足的需求。在許多案例中,雖然外遇是性的發洩,也能間接表達敵意、憤怒之類的負面情緒,但它也是保護婚姻不受那些感覺傷害的方式,同時能讓關係維持現狀。
在關係本身中不被允許的感覺,尤其是攻擊性,得以透過性來找到出口。常聽人說,婚姻外的性行為比較猛烈,婚姻內的性行為比較溫和、「文明」。伴侶在潛意識中互相保護對方不受攻擊,卻也使他們的關係變得麻木。沒有攻擊的空間,通常也就沒有性。
生死之間存在著你來我往的張力,而這種張力也存在於性慾之中,尤其是長期的關係。美國精神分析師史蒂芬.米切爾(Stephen A. Mitchell)著有《愛能長久嗎?》(Can Love Last?,暫譯),他在書裡探討性生活中,冒險與安全的衝突。米切爾強調,浪漫、活力、性慾,這三個因素不只令人的生命值得一活,也使生命值得栽培孕育與品味。他表示,浪漫之於生命,是一道活泉,但隨著時間過去,性的浪漫容易失去朝氣,甚至變得死氣沉沉,因為能夠讓性的浪漫欣欣向榮的是危險、神祕、冒險,而非長期關係中的安全感、熟悉感。
米切爾問,面對讓我們感到安全的人,我們還能繼續產生慾望嗎?他表示,那是安全與危險、熟悉與新奇之間微妙的平衡,而長久的愛,祕訣就在這裡。心理治療師艾絲特.佩萊爾(Esther Perel)在創新的著作《情欲徒刑》(Mating in Capativity)裡耙梳家庭生活與性慾的矛盾,並幫助情侶和夫妻開發玩樂空間、進行冒險,繼而在關係之中得到性的興奮感受。佩萊爾進一步延伸相關主題,檢視出軌的複雜性質。
精神分析的探尋能深入個人細膩的內心,而這樣的旅程千頭萬緒、深奧微妙。每一趟旅程中,危險與安全、破壞與建設、生與死、數個世代的苦難,都會以不同方式顯現。
我們第一次諮商時,伊芙並沒有摘下太陽眼鏡。她雙腿交叉坐在沙發上啜泣。
「我的生活被我搞得亂七八糟,」她說。「我不知道,說不定我已經毀了我的人生。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她告訴我,她的先生是個好人,婚姻也幸福美滿。
「我其實愛著我的先生,」她說。「我們的家庭很甜蜜,我的小孩很棒。他們就是我一直夢想的一切,我已經什麼都有了,也許我就是太貪心。」接著她告訴我,她發現生活已經失控的那一夜。
「我們通常在他的辦公室見面,但那個週末不同,因為他太太和我先生都在外地,所以我們以為那是一起過夜的好機會。我們不曾那樣,所以我們兩人都很興奮,也很緊張。」
她請保母那天晚上陪小孩過夜,而喬許在辦公室對面的旅館訂了一間房間。伊芙告訴我,她女兒今年十二歲,開始自己走路上學,所以她和先生今年初在手機裝了一個App,用來追蹤女兒。如果先生從App搜尋伊芙的位置,就能輕易找到她。
「我發現家人隨時可以查看我在哪裡,於是那個App變成一個大問題。我很討厭說謊,我知道聽起來難以置信,但我說的是真的。」她幾乎像在道歉。「我寧願什麼都不解釋,也不要說謊。所以那天晚上我決定關機,這樣就不用說謊交代我在哪裡。」她嘆氣。「天哪,一團亂。」
伊芙暫停,眼眶泛淚。
「我和喬許在一起的那天晚上,比我想像得更棒。很難用文字表達我的感受,因為我甚至不知道那樣的感受存在。我們終於在一個沒人打擾的地方,只有彼此,而且時間好像無窮無盡。感覺好像我們是真的夫妻,對彼此全心全意,身體和心靈完全融合。我們做愛做了好幾個鐘頭,我一直在喬許的耳邊輕輕說『我愛你,我好快樂、好快樂』。」
「『我知道,寶貝。我也好快樂。』他說。
「『你覺得我們能把這裡變成我們的家嗎?』我問他,我指的是那間旅館的小房間,當時似乎非常完美。」伊芙抬起頭看我。「現在我告訴你這件事的時候,我發現我只是把心願投射在那間可笑的旅館房間。我覺得自己像個白痴。我們躺下,我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什麼都不想。那一刻,其他的一切都不存在。我是真心快樂。」
伊芙暫停幾秒,沒有看我,繼續說:「躺在喬許懷裡有種和平常不同的感覺,和他的觸摸有關。好像他同一時間,既強壯又溫柔。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完全忘了自己是誰,那是我不曾有過的感覺。但我猜那就是問題,那就是為什麼,那天晚上後來很慘。」她嘆氣。
「我早上六點醒來。離開旅館後,我打開手機,有十通語音留言和超多簡訊,是保母傳的,說我兒子氣喘發作,他們人在醫院。我哭了,想盡辦法用電話跟醫生聯絡。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讓這種事情發生。就是那個時候,我發現生活已經失控,陷入麻煩;就是那個時候,我決定尋求治療。」她轉向我,語氣絕望,「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愛他,難道是瘋了嗎?」
佛洛伊德曾寫過,他最不喜歡治療戀愛的個案。對佛洛伊德來說,愛是不理性的感覺,而戀愛的人處於部分精神錯亂的狀態,與現實脫節。他相信處於這個狀態的個案,除了愛與情慾,無法接觸任何現實的情緒,因此幾乎不可能產生真正的覺察。
歐文.亞隆(Irvin Yalom)在著作《愛情劊子手》(Love’s Executioner)的開頭就說,他也不喜歡和戀愛中的個案共事。他自認是因為羨慕。「我也渴望神魂顛倒」,他老實寫下。
治療師幾乎像個偷窺父母房間的小孩,無疑像個「外人」,因為撞見個案的婚外情,可能心生嫉妒、感到被排拒在外。然而,治療師同情共感的對象不只限於被排除的外人——意思就是那個小孩——也包含了談戀愛的當事人。
但是,當那份愛並不正當,裡頭還包含了許多道德倫理的成分時,情況就會變得更為複雜。治療師和多數人一樣,對那樣的愛也有很多感受。他們可能產生道德衝突,感覺罪惡,或與被背叛的人感同身受;他們可能羨慕個案可以去做某件他們自己想要做的事;他們可能想把個案變成「更好的人」,幫助他或她結束外遇;他們甚至可能幻想浪漫情節,例如個案和愛人私奔。
我聽著伊芙訴說時,內心就是如此複雜。我明白探究真相總是痛苦,真相會逼我們放慢速度去檢視生活,要我們反省,不要我們行動。外遇真正的意義是什麼?伊芙知道不忠背後的驅力之後,她受得了嗎?承認自己從孩童時期開始就背負著傷痛,而外遇便是想要安撫那個傷痛,她禁得起嗎?她能不能看出母親和外婆是以何種方式存在於她的外遇之中?她撐得住嗎?
* * * * * * *
第二次諮商,伊芙遲到了五分鐘。
「我睡過頭,差點來不了。」她邊進門邊說。「路上很塞,而且我找不到停車位。我心想,除非奇蹟發生,不然我到不了。」
我聽著她說,好奇她是否希望來不了,這樣就不用開始自我省思那段痛苦的過程。不過,我也聽出了她的驚訝,她真的辦到了,不只是趕上了諮商,也許還包括她邁開了人生的一步。
「你現在長成了有能力的大人,事業成功,先生和兩個小孩也深愛著你,你可能會對這樣的成就感到驚訝,也許看起來就像奇蹟。」我說。
她微笑,「有時候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我不敢相信這真的是我的人生。我知道聽起來膚淺,但就連我的外貌有時也讓我驚訝。」她說。「我小時候很醜,爸媽會說我『長相奇特』。」她看著我,又說:「但事實是,現在我什麼都搞不清楚了。我感覺自己又變回從前那個女孩,一無所有、無依無靠。我覺得我毀了親手建立的一切,而且不可能重來。這次我辦不到。」
伊芙不太記得童年的事,她只記得常常落單,在和三個弟弟一起睡的房間裡,自己一人在書桌底下玩。她會從紙上剪下小人形,跟那些人玩扮家家酒。他們是她夢想未來能夠擁有的大家庭:有很多小孩,愛著她、保護她,也愛護彼此。書桌底下的空間是他們的家,她用毛毯蓋起來,躲在那裡,這麼一來,她就能夠大玩幻想遊戲,不受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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