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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異遊鬼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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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異遊鬼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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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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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她不是人,我知道。
「拜託妳!阻止他們!」
我感受到源源不絕的悲傷湧進,就算有恐懼,也不是產生於我自身──
是這些女人。

泥牆裡滲出點點鮮血,如同點畫一般,凝出一個圖案。
那是,中世紀歐洲裡,獵殺女巫的烙印。

作者簡介

笭菁

我想我是陳小美的媽媽,這孩子比我有名氣得多了。
我想我可能也是阿呆的媽媽,他的聲勢持續看漲。

在明日生了好幾個孩子,從小美到阿呆,還有無間系列的《異遊鬼簿》,是的,我連國外都不想放過,大家一起陪著安繼續旅遊吧!

不喜歡恐怖也不塑造恐怖、我創造的是一種詭魅的空間與世界。

目次

楔子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尾聲

書摘/試閱

楔子
少女在狂奔,她在狹窄的甬道中奔跑著,穿過一條又一條蜿蜒曲折的密道,一路來到了某個盡頭的方室。石室周圍全是紅褐色的磚牆,中間設置了一個靈壇,少女奔至壇前,慌亂的佈置著。這是不該發生的事!她絞著的雙手不停顫抖,她沒有罪、她沒有錯!但是為什麼會遭到這樣的對待!

她只是比一般人敏感些罷了,她只是能看見一個人的生死大限、偶爾瞧見一般人看不見的東西,但是她不是女巫啊!
喧嘩聲由遠而近,少女站在靈壇前被恐懼侵蝕,她早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連做麵包的蘇菲媽媽都以七十二高齡被折磨至死了,她怎麼可能逃得過。
這是一個沒有是非的時代!不論任何人都可以指責某個女人是女巫,只要有人提出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活著洗脫罪名。

人們現在高舉的火把來找她了!她不知道是誰舉報她為女巫,可是一旦進入宗教裁判所,她便不會有生還的機會。
無論如何,她唯有死路一條。
少女深吸了一口氣,她不要在酷刑中死去,她也不願被綁在木樁上,看著大火延燒,吞噬著她的肌膚。

淚水不停地流下,少女將擺在祭壇下的圖像取出,一張張攤開,上頭都是血腥並殘忍的畫像,她仔細的鋪好後,再迅速點燃屋內的蠟燭。
灰白色的小貓撒嬌般的走來,在她的腿邊摩娑,發出細微的叫聲。
少女捧起珍愛的貓兒,珍惜般的撫摸著她,喃喃說了好幾句對不起,然後抽起地上備好的尖刀,緊閉上雙眼,一刀割開了小貓的咽喉。

淚水跟血水一同滴落,她咬著唇才不至於哭出聲來,將死去的小貓好整以暇的放在祭壇前的皿盤裡,看著鮮血瞬間注滿皿盆,她以指頭沾血,在地上劃出一個鮮紅的五芒星。
她才十四歲,有著喜歡的男孩,應該有著瑰麗且美好的人生。
但是,這一切將在今晚劃上句點。
聲音越來越近了,少女將一切準備妥當,拿出胸前的十字架項鍊,緊握著它,默默祝禱著。

這是她最後的祈禱。
少女拔下項鍊,扔進了血盆當中。
她在血盆的倒映中,瞧見自己模糊的樣貌,還有背後隱隱約約的黑影……那是死神,她比誰都清楚,她的死期將至。
她跪在地上,虔誠的雙手交握,對著剛設置上的惡魔圖像,整間房裡布滿了所謂惡魔的象徵,她心意已決。
這些基督教徒,休想任意殘殺女人,而妄想得不到報應!

「這裡有火光!」聲音近得只餘數步距離。
男人們高舉火把,一個個從狹窄的甬道頸了進來,他們詫異的望著一室燭光,還有駭人的惡魔象徵。
「妳──女巫!這是真正邪惡的女巫。」有人既恐懼又激動的高聲喊著。
少女已把淚拭乾,從容的捧起盛裝著貓屍的皿盤,轉過了頸子。

「我將藉由地獄的使者,詛咒你們所有人。」少女勾起一抹笑,開始喃喃唸著無人聽得懂的語言。
她雙眼梭巡著,望著擠進來越來越多的人們,然後,她終於瞧見了他。
她喜愛的那個男人,正用一種悲憫的眼神望著她。
「她在施咒!快點!殺了她!」
「不能經過審判了,現在就要殺了她!」

眾人鼓譟著,少女未曾間斷的持續唸著所謂的咒語,事實上她只是在說一個遙遠國度的語言。
有個大漢手持斧頭飛快地衝到她面前,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高舉的巨斧,直接就往她的頭上劈了下來。
她知道自己不能自殺。
她必須進入輪迴當中,所以必須由他人下手。
她的血、她的咒法、她與生俱來的能力加上一點點的心機。
她知道,今夜對這些人來說只是個駭人女巫的死亡,但是他們不會知道,她開啟的是未來數百年的噩夢。

第一章惡魔與女巫
下午一點,為數不少的旅客自火車站魚貫走出,除了大量的歐洲渡假客人外,也意外地多了我們幾個東方生面孔。
走在最前頭的高大男人正在看著手上的資訊,戴著黝黑墨鏡的他,依然掩不去其耀眼的俊美,加上白色緊身T恤下的好身材,讓許多女人們熱情地朝他扔出笑容。
我不介意,因為那是我的男人。

「你真是超級大磁鐵耶!」走在我身邊的,是個擁有豔麗美貌的彤大姊,她挑起笑容,自個兒根本不知道也吸引了多少男士的目光。
「彼此彼此。」米粒忍著笑,彤大姊搞不清楚誰才是磁鐵嗎?
他走到一半停下腳步,回身朝著我伸出手,想幫我接過手上的行李。
「我自己來就可以,沒多重。」只是一個簡單的旅行袋,更別說附有輪子了,我可沒有那麼手無縛雞之力。
背包裡有東西蠢蠢欲動,我回首噓了聲,要裡頭的東西稍安勿躁。

走出火車站,首先感受到的是燦燦陽光,還有前所未見的可怕的熱浪!
「Malaga!」彤大姊不由得摘下墨鏡,「好熱喔!天哪!你們有沒有看見空氣中的熱浪波?」
她指著眼前的空中,是啊,放眼望去,這城市好像在火海裡似的,到處都是空氣熱浪。
「這裡是西班牙,又是夏天,當然熱了!」米粒揹上行李,左顧右盼後指著遠處一個白色的建築物,「四十七度,看見沒,那邊有溫度石英鐘!」
「四十七?!」彤大姊大呼小叫起來,「我要補防曬,馬上、現在!」

可不是嘛,瞧彤大姊一身雪白的肌膚全曬成粉紅色,的確晒得很不舒服;盛夏午時,街上一個人都沒有,看來這時候會出門的真的只有我們這種觀光客了。
背包又動了一下,裡頭有人正興奮的四處張望。
「死小孩……」彤大姊邊走邊對著我背上的背包叼唸著,「你上上一世在這種火燒的城市裡嗎?」
我感覺到我的背包頂竄高了一點點,想是炎亭鑽了出來,鐵定是對彤大姊扮了鬼臉。

「炎亭,進去。」我低聲說著,我可不希望讓路人瞧見我背包裡有具會動的木乃伊。
噢,正確名稱是風乾的嬰屍,只是他會動會說話,還喜歡嗑玉米穀片。
「中世紀天氣應該沒那麼熱吧?」米粒帶著我們過馬路,飯店近在眼前。
Malaga是個很棒的陽光城市,位於西班牙南部地中海沿岸,可是歐洲頗富盛名的度假勝地!愛度假的歐洲人總會在每年夏天追求燦爛陽光,一窩蜂的擠到這個陽光海岸渡假。更別說舉世聞名的畫家畢卡索可是出生於此,Malaga的名聲自然不徑而走。

我朝著外頭瞧,這是個純樸的小鎮,擁有藍天大海,以及烈日當空的金黃氣候;我跟米粒利用年假策畫了一趟旅遊,只有七天的時間,實在不宜找歐洲這樣偏遠的地點;但是東南亞給我們的印象實在不甚佳,每一次去鄰近國家旅遊,總是背著死亡的回憶回來。特地選這裡,是因為炎亭用那乾癟的手指,指著這個地方。
我叫安蔚甯,大家都稱呼我安,原本的是個有缺陷的人類,因為我情感闕如;我沒有極致的喜怒哀樂,甚至不懂什麼叫深切的恐懼;事牽前世,那是段複雜的過往,我在前世竟自願捨棄了身為人類的情感,而有人卻為我保留下來,讓各式情感散佚在世界各地,等待我自發性的尋回。

而那個為我保留下情感的人,也正是應允我前世遺願的人,她私心的為我保留情感,讓我得以全數找回;現在的我是個完完整整的人,我不但擁有喜怒哀樂,也有切實的擁有恐懼,所有的情感均以到位。
去年我在日本的樹海裡找回最後一個情感,也知道了前世的我歷經了如何的劫難,更瞭解到陪在我身邊的人,與我前世早有羈絆。彤大姊便是那為我保留情感的人,她的前世可是個法力高強的巫女……咳,不過這世截然不同,誠如彤大姊說的,前世是前世,其他干她屁事。

這一世她不但沒有什麼靈力,連陰陽眼都沒有,反倒是我有時還看得比她清楚,而我的愛人似乎早有修行,不但能瞧見魍魎鬼魅,還有點小辦法能驅趕它們。至於我背包裡那蠢蠢欲動的乾嬰屍呢?
乾嬰屍原本是泰國養小鬼的最佳容器,我在泰國時意外地得到了它,它是具特別的嬰屍,不論身體與靈魂都是原本的個體,並非一般的泰國嬰屍,是移靈入其他屍體的。
它陪在我身邊歷經各式險難,沒想到這是註定的緣份;因為他的前世,竟與我關係密切!她是背叛我的侍女小夏,原本待我如公主般尊重,當得知我是替身後,竟立刻捨棄了我,還將我獻給敵軍,但她最後也負罪身亡!

她的背叛與我前世的詛咒束縛了她,讓她輪迴數次盡淒慘,這一世甚至成了乾嬰屍,死後靈魂仍在軀殼之內,無法進入輪迴。在青木原樹海時,彤大姊前世的靈魂甦醒,淨化了當年所有的鬼魂;而當初背棄我的小夏理應在得到我的原諒後一同昇天,可是事與願違。
小夏的遺骸被人動了手腳,幾百年前的屍首並無全屍,不但有人盜骨,甚至還做了個假的草人藉以矇騙炎亭,讓他誤以為自己當年的屍骨仍在。而一日尋不著屍骨,即使擁有我再多的原諒,炎亭也無法自由。所以我們答應炎亭,要為他找回前世的屍骨;我愛炎亭、我珍惜它,這是我為了炎亭所做的事情,並非對前世那個背棄我的小夏。

即使我已想起了前世的種種,但我還是現在的我,安蔚甯,與前世無關。原本這應該也是甜蜜的雙人旅行,至於彤大姊為什麼又出現……咳,因為當初她也信誓旦旦的說要幫炎亭找回屍骨,所以說什麼都要跟。
「會渴嗎?」兼職模特兒的俊帥男人遞上水,他總是溫柔體貼讓我怦然心動。我的男人、我的愛人,他前世也正是深愛著我的人。前世今生,雖說不願背前世債,但前世今生總是緊緊相連。
「我們得盡快CHECK-IN,不然可能會脫水而亡。」我笑著,咕嚕咕嚕的灌下一大口水。

「好想先去玩喔!」彤大姊望著遠處的大海。
『喂!』我的背包裡傳來不平之鳴,『我們不是來玩的!不是!』
我莞爾一笑,瞄向彤大姊,炎亭鐵定是對她的話興起微詞。
彤大姊頭一揚,走到我背包邊,狠狠的就往背包上巴了一下:「當然是來玩的啊,百事玩最大,你沒聽過喔!」

呃……我也沒聽過。
的確,雖說是來旅行的,但其實是為了炎亭;樹海裡的屍骨未尋獲,所以我們理出頭緒後,決定從當初小夏轉世的第一世開始搜尋;攤開世界地圖,炎亭指向西班牙的Andalusia,那是她的前兩世。
好歹是泰國頗具神力的乾嬰屍,多少記得過去的輪迴,炎亭不記得細節,但是肯定自己出生於Malaga,並且記得自己死於如何的狀況以及為什麼。
他保密般的不與我們說這段過去,但我們還是來了。

跟著米粒走進Malaga的飯店,小鎮上出現三個東方人非常突兀,惹來不少注目的眼光,米粒代表辦入房手續,我跟彤大姊則靠在大廳柱子旁邊,等待漫長懶散的登記手續。
我把手中的提袋放了下來,再小心翼翼的把背上的背包取下,放在行李袋上頭,炎亭鑽出一小縫好奇的東張西望。
「喂!你幹嘛!」驀地,彤大姊的聲音忽然在大廳裡迴盪!
我嚇了一跳,發現她是瞪著我……身後咆哮的!我回首一瞧,有個十三、四歲的女孩,用一種不在乎的眼神,回瞪著我們。

「想偷東西啊你!」彤大姊氣呼呼的繞過我身邊,我才驚覺我的側背包竟被劃開一口子了!
多麼光明正大啊!我吃驚的拿起側背包端詳,真的被劃開一個刀痕,就在我身後、在這大廳中!
米粒狐疑的回過首看向我們,我趕緊示意沒事,請他繼續處理,這兒我們來就可以了。
女孩被彤大姊當場贓到還理直氣壯,叭啦叭啦的講了一堆話,滿臉全是挑釁,彷彿是被妳看到又怎樣的態度!

然後彤大姊就開始跟她對罵……雖然一個講英文、一個講西班牙文,但是她們吵得可激烈了……飯店人員並沒有制止,反而又聚集了兩三個一看就知道絕非善類的人,一起與彤大姊爭執。
我看情況不妙,說不定這些扒手根本是常態,所以連飯店人員都視而不見,所以試圖要彤大姊息事寧人;我們並沒有任何東西被扒被偷,我的錢包跟護照全都還在,就別另生事端了。
電光火石間,那個女孩子忽然略過我身子,飛快地奔了出去。
咦?就在那一刻,其他人也瞬間鳥獸散似的,彤大姊下一句話還哽在喉口,來不及罵出來。

不對!我倉皇的低首一瞧──我放在腳邊的行李袋跟背包,全部都被拿走了!
天哪!我就站在他們旁邊一公分的距離,那女孩還是可以這樣光明正大的拿走!
「太超過了吧!」彤大姊轉過頭,急起直追!
「怎麼了!」米粒終於發現大不對勁,趕緊高聲呼喚!

「他們當我的面搶走我的行李跟背包了!」連我都慌張的叫出聲來,「炎亭在裡面啊!」
「噢!」米粒忽然鬆了口氣,「炎亭在裡面啊!」
他泛出笑容,剛剛的緊張感一掃而空,轉過頭去繼續辦理入房手續。
那一瞬間,我也停下腳步,順勢拉住了彤大姊。

「炎亭在背包裡。」我喃喃說著,「對啊,彤大姊別追了,炎亭在背包裡!」
「那怎麼還不追!」彤大姊氣瘋頭了,雙手握滿飽拳。
輕笑聲來自米粒,他拿著兩串鑰匙跟護照,從容自若的走了過來,其他飯店人員睜大眼瞧著我們不放,彷彿第一次看見東西被搶還如此泰然的旅客。
「要我說啊,誰搶了炎亭誰倒楣。」米粒為彤大姊接過她肩上的行李,「我們就在沙發上等一下,我想不到半小時,行李就會乖乖回來了。」

彤大姊眨了眨眼,這才瞭然於胸,哦了好大一聲,綻開豔麗的笑顏,問我們要喝可樂,前頭有投幣式販賣機。
等我們坐下來聊天後,飯店人員才意思的過來問我們需不需要幫忙,是不是行李被搶之類的,米粒用流利的英文請他們別擔心,他認為搶犯會親自把行李送還。
我坐在沙發上,偎在米粒肩頭,噙著笑環顧四周。
這間飯店乾淨雅致,雖不及富麗堂皇,但出門在外能住就好,況且我們的是為了炎亭而來,雖然還不知從何起頭,但我相信正如我多年來搜尋佚失的情感一般,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遠處有位服務生正在擦著桌子,我發現他似乎不時的偷瞄著我們,狐疑的與之對望,卻發現那服務生登時如驚弓之鳥,簡直是逃開大廳,從側門飛奔而出。
我趕緊張望,彤大姊正在閱讀在書店買的西班牙遊記,米粒正在聽MP3,我們誰也沒有對服務生施以威脅,為什麼他彷彿看見鬼一樣的……看見鬼?
我一怔,立刻仔細的端詳整座旅館的大廳,這兒連陰界部份都一塵不染,沒有任何靈體存在。
那他在怕什麼?我嗎?

「安。」彤大姊喚了聲,眼神看向飯店外頭。
飯店門口正站著剛剛那名搶劫的少女,她臉色蒼白的提著我的行李、捧著我的背包,一路走到我們面前。
「現在的搶犯真有良心,會歸還東西啦!」彤大姊忍不住笑,她想像搶匪打開背包,發現裡面有一具會說話的風乾嬰屍,大概嚇得魂飛魄散了!
「東西放著吧!」米粒用英文說著,伴隨著動作。

少女把行李給放了下來,但手中還是捧著背包不放;我發現我很不放心炎亭離開我身邊,所以忍無可忍站了起身,走到少女面前
「給我。」我拉住背包,算是疾言厲色的望著她。
她迅速的鬆手,卻更快地搶過我左手的可樂!
這個動作讓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米粒警戒性的瞪著她,而彤大姊更是不客氣的衝了過來。

少女從容不迫的仰頭喝了口可樂,彷彿沙漠中乾渴的人一樣,一口氣把可樂給喝完。
「好好喝喔!」她滿足的笑著,出口的是標準的國語。
我倒抽一口氣,這女孩會說中文?
「跟在嬰屍裡喝起來的感覺都不一樣。」她愉悅的聳了聳肩,「米粒,我還想再喝一瓶!」

米粒詫異的望向她,連彤大姊也張大了嘴,不客氣的指著她。
「死小孩?」
女孩……不,炎亭劃上一抹笑,欣喜的轉了一個圈,喜悅般的看著自己的新身體!
「你搞上身?」我的語調有點激動。
我知道剛剛那服務生在怕什麼了──他看的是門口的方向,瞧見的是了被上身的女孩,他感應得到炎亭?!

「暫時嘛!」她裝可愛般的說著,奇怪,以前她用嬰屍樣貌這樣說話時,一點都不可愛!「我還想喝一瓶可樂!」
「不行。」米粒接口的俐落,「上身不代表你地位不同,把行李拿起來,我們進房間了。」
語畢,米粒逕自拿過行李,就帶著我們往電梯那邊去,我瞠目結舌的瞪著他,他怎麼沒多說兩句呢?
「他不能就這樣上別人的身!」我趕忙跑到米粒身邊。
「有人的身體好做事。」米粒壓低了聲音,「我不認為他沒有目的。」

我望著他,明白米粒的意思。
炎亭是為了尋找身體而來,擁有人類的身體,比用那具乾嬰屍躲躲藏藏來得有用許多。
我們魚貫進入電梯,炎亭興奮的跟什麼似的,東張西望。
「炎亭,這樣對這這女孩會不會有傷害?」

她轉過頭,冷冷一笑,「小偷有什麼值得同情的?她剛搶了我們的東西耶!」
「比小夏值得同情。」我不客氣的回瞪著她。
炎亭立刻噤聲,咕噥的抱怨著,她又不是小夏、她現在是炎亭、一具乾嬰屍的靈魂,啪啦啪啦碎碎唸個沒完。
我們住在五樓,四樓是自助餐廳,從外面可以看見透明的玻璃天花板跟玻璃落地窗,四樓想必是個美好的半露天餐廳;電梯門開啟後,走廊上剛好有清掃人員,揚起熱情的笑容跟我們打招呼。

只是,她一對上炎亭,忽然蒼白了臉色。
那可以說是一種驚恐,她嚇得踉踉蹌蹌,直到靠上了牆,慌張的拿出頸子間的十字架,喃喃呼喚著主的名。
還有一個詞彙,迪啊什麼的,我不懂的語言。
炎亭倒是邁開步伐,飛快地逼近可憐的婦人,指著她的鼻子唸了一大串流利到我們眼珠子都掉下來的西班牙文,嚇得婦人哭天搶地,直到我出聲勒令炎亭給我回來為止。

她不爽的走回我身邊,當我們走到房間門口時,看著那婦人竟然站也站不直身子,連滾帶爬的,往電梯那兒爬去。
「她剛剛叫你什麼?」米粒皺著眉,問著把行李扔上地上的炎亭。
「Diablo。」炎亭噘高了嘴,「惡魔。」



房間的安排變得很詭異,我跟米粒一間,彤大姊原本是睡單人房的,現在多出了一個陌生的女孩。
說陌生指的是肉體上,實質的靈魂則是炎亭。
大家稍稍討論了一下,彤大姊的房間夠大,現下去要求兩間雙人房也相當奇怪,所以決定讓炎亭睡地板;他倒是隨遇而安,絲毫沒有反對,只是站在窗台看著外頭景色。
「風景不同嗎?」我走到炎亭身邊,訝異於她的專注。

「嗯,有些殘餘的印象而已……」炎亭幽幽的轉過頭來,「安,有事情在蘊釀了。」
「咦?」我狐疑的望著她。
「這個地方、這片土地,有讓我既害怕又痛恨的力量!」她深吸了一口氣,「已經開始了,開始了……」
餘音未落,女孩竟雙腿一軟,登時就癱軟落地。

我及時抱住了她,但力道不足,雙雙跌上了窗台,引起一陣騷動!米粒飛快地衝了過來,趕緊把我攙扶起身。
「怎麼了?」他緊張的檢視我全身上下。
「我不知道……話說到一半,她突然就倒下去了。」我也趕緊蹲下去,試圖搖晃著女孩,「炎亭?炎亭?」
女孩幽幽轉醒,先是狐疑的眨了眨眼,然後立刻嚇得推開我,往陽台的角落躲去!一連串西班牙在空中飛舞,她慌亂的不能自己。

我跟米粒面面相覷,不由得立即往房裡瞧,果不其然,背包裡沉靜的乾嬰屍,此時此刻又好整以暇的站在桌面上了。
「炎亭?」我不可思議的望著它,它剛剛還在這女孩的身體裡的!
『還是這個身體舒服!』它邊說還邊伸了個懶腰。
「你不是要上身才能做某些事嗎?」要不然它剛剛無緣無故上人家身幹嘛?

『是啊,我達成我的目的了。』炎亭啡啡啡的笑著,『米粒,她懂英文,我們需要嚮導,你請她當嚮導!』
「嚮導?」米粒有些錯愕,他看了看躲在角落,驚恐不已的女孩,再轉向炎亭,「你確定?」
炎亭挑高了眉,以蠻不在乎的神態一瞥,彷彿在說:問這什麼廢話?
米粒沉吟了數秒,緩緩的走到陽台去,女孩一瞧見他就失聲尖叫,全身蜷縮成一團,抱著膝蓋發抖。

簡單的英語交談後,女孩的叫聲漸歇,她眨動著明眸大眼望著米粒,幾分鐘後,剛剛那瑟縮的女孩登時綻開笑顏,收下一百歐元,愉悅大方的走進房裡,自動自發的泡了杯三合一咖啡喝。
「喂!這態度會不會差太多?」彤大姊看得超不順眼,用英語叫她把杯子放下!
「會去打劫的都很窮?看見錢當然心花怒放。」我輕哂,女孩正吹鬍子瞪眼的看著彤大姊,「妳叫什麼名字?」
「Alicia!」她用帶有西班牙發音的英語回著我,不甘願放下杯子。

「OK,我們需要妳帶我們觀光……」我頓了一頓,回首望向炎亭,「從哪裡開始呢?」
大概我的動作太突兀,Alicia一時也沒注意到桌子上正站著一具風乾的木乃伊,她順著我的回首往炎亭那兒瞧見,立刻被嚇得花容失色,連連後退!
「別叫!」彤大姊緊張的上前,我們這群旅客最怪了,從入房後就一直有人在尖叫!「噓噓──」
Alicia雙手摀住自己的嘴,緊貼著白牆,用戒慎恐懼的神色瞪著炎亭瞧,身子還微微的顫抖。
「他是……他不會傷害人的!」我只能想到這樣簡單的解釋,「妳別擔心,OK?」

Alicia狐疑的掃視了我們一圈,然後緩緩放下雙手,接著竟大膽的朝著炎亭逼近;炎亭就站在桌子上,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瞧著她。
「The Mummy?」她想了很久,終於想到木乃伊這個單字。
「Yes。」米粒微微一笑,不忘輕聲跟她補充:這是活的。
Alicia竟一點都不懼怕,跟著輕輕的拉拉炎亭的小手(被甩開),硬戳了戳他的身體(被回打),最後試圖要抱起它……這次是我攔阻她,我怕她不會抱,傷了炎亭就不好了。
「好神奇!他是惡靈還是天使?」Alicia提出了讓我們錯愕的問題。

「哇喔……」彤大姊有些啼笑皆非,「妳沒有第三種選項嗎?」
「他死了,但是他的靈魂還在!」Alicia歪了頭,「跟這旅館裡好多人一樣!」
咦?這句話太深奧了,深奧到我們一聽就知道也問題!當形容某人死了但靈魂還在時,百分之兩百指的是徘徊不去的鬼魂。
「妳看得見……鬼?」我直截了當的問。
Alicia倒也不避諱,用力的點了點頭,「看得見,好多好多,不過因為它的關係,你們這間房沒有!」

她指了指炎亭,好像它是個趨鬼符。
我偷瞟了炎亭一眼,它一定是知道這女孩也有特異體質,才會選擇上她的身、甚至要我們讓她當嚮導的。
『我們要去Catedral大主教教堂跟希伯法洛城。』炎亭自個兒跟Alicia對話了,『馬上出發。』
Alicia有些詫異的看向炎亭,微微噘起嘴,認真的表示它不應該進入神聖的殿堂。
「帶我們去吧。」我拉過了Alicia,不希望她再有任何的拒絕。

她面有難色的抿了抿唇,小小的手發冷,點了點頭。
「喂,該不會……妳自己不敢進去吧?」彤大姊忽然望著她,提出了離譜的疑問。
我原本應該扯扯嘴角怪彤大姊亂想,但是Alicia的倉皇反應卻似乎印證了她的說法!
「妳?」米粒打量了她一圈,彷彿認真的觀察她是人是鬼似的,「妳為什麼不敢進入神聖的殿堂?」
Alicia倒抽一口氣,臉色蒼白的望著我們,一臉泫然欲泣的摹樣!淚水與汗水都是涔涔滴落,身子更加顫抖了。

「我,Bruja。」(音:布嚕哈)
我們錯愕的回首,希望有人會翻譯一下。
炎亭異常專注的望著,再看向我們,擠出難看的笑容。
「她,是女巫。」

第二章血之哀鳴
女巫?我承認我聽見這個名詞,覺得有點詭譎的好笑。
「真的嗎?妳真的是女巫?」彤大姊一個人異常的興奮,「妳也會騎掃帚嗎?有參加魁地奇嗎?還有還有,奶油啤酒好不好喝?」
「彤大姊……妳哈利波特中毒太深了!」米粒啼笑皆非,誰叫彤大姊一直纏著Alicia不放,彷彿她唸的是霍格華茲似的。
Alicia好像不知道怎麼應付彤大姊似的,總是皺著眉,用一種不明所以的眼神望著她,然後加快腳步的往前走;在房間裡稍微休息一下後,我們便馬不停蹄的展開行程,不管能不能找到炎亭前世的遺骸,該玩的還是不能錯過。

而且,我相信炎亭的直覺。
Alicia所謂的不能進教堂,並不是指絕對不能進入,會像鬼一樣被聖光給怎樣怎樣,畢竟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正走在大太陽下領著我們前進;而是這裡有人「不准」她進入教堂。
因為她是女巫,是邪惡的化身、是惡魔的夥伴,怎麼可以進入神聖的殿堂,玷污上帝與瑪利亞。
這種說法讓彤大姊相當不以為然,正義感強烈的她,向來視公平為最高指導原則,這種歧視與莫名奇妙的理由,在她的人生字典裡完全不成立。

所以,Alicia還是得帶我們進教堂參觀,而且彤大姊會完全¬「BACK HER!」
前頭的彤大姊跟米粒不停地在討論哈利波特,大概只有我跟Alicia最沉默,這位嚮導反而走在後頭,就挨在我身邊,一臉凝重的樣子,跟前頭歡樂的氣氛形成強烈的對比。
「所以……女巫是一個綽號嗎?」我試著打破僵局,因為我有不好的預感。
我總是不好的第六感,在遇到倒楣事之前,直覺總會很靈驗。

「當然不是!」Alicia用一種為難的臉色看著我,「我就是女巫,一個惡魔的夥伴,那是一種罪!」
聽見她使用Qulity這種單字,讓我覺得事態好像真的很嚴重。
「可是……妳真的是女巫嗎?」我想問的其實是:世界上真的有女巫嗎?
Alicia咬了咬唇,眼神流轉著不屬於十四歲年齡的模樣,她稍稍的左顧右盼,我跟著順她的眼四處張望,大概是她的緊張兮兮讓我神經過敏,總覺得有好多雙眼睛正在看著我們。

在賣小吃的攤販好像邊炸著薯條瞥瞄著我們,站在街角聊天的少男少女,眼尾似乎也瞟著Alicia,連坐在露天咖啡座喝茶的人們,我都覺得眼神往這兒來。
「他們說我是,我就是。」Alicia聳了聳肩,「我不能上學、不能工作,所以只能在街頭當扒手!」
「不能上學?」我不免訝異,我不知道西班牙教育制度有這麼糟糕!
「法律允許,但大家都不准!我去學校只會更危險,還不如一個人在街頭晃,要逃還比較快!」

「逃?」Alicia使用的字眼越來越奇怪。
她只是瞥了我一眼,用一種「妳不懂」的眼神,接著便別過頭去,趕到前頭去,帶著我們往。
Catedral大主教教堂近在眼前,
(形容),我們算是很幸運可以入內參觀,歐洲的教堂可不是全年無休的,有時候真的是看運氣。

「你確定你能進去嗎?」我壓低了聲音,對著我背包裡的炎亭問著。
「妳以為鬼真的進不去教堂嗎?」他話裡有些自豪。「技術上來說,我還不算是鬼。」
OK。我微笑,即將走進巴洛克式的大門。
只是有一群人更快地,忽的擋住Alicia的去向。

那是一種鄙夷與粗魯的態度,嚴正的阻止Alicia往裡頭走,我跟米粒面面相覷,突然覺得Alicia不是個有妄想症的少女,她說的說不定都是事實。
『嗚……』低泣聲忽的傳來,我背脊跟著一陣涼。
我飛快地回首搜尋,只感到敵意目光,但是涼意貫穿了身子,那種悲鳴直接傳進我腦子似的,跟我以往遇上鬼魂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倉皇張望,我的眼尾餘光忽然瞧見了不樣不該出現的東西。

我就站在教堂門口,而在教堂裡那莊嚴神聖的木椅邊,竟然站著五到六位不等的幽魂!
全是女性,她們身影模糊,我甚至可以透過她們的身體,看見後頭正虔誠膜拜的人們!
「安。」米粒忽的拉過了我的手,將我緊緊拉至身邊,「轉過來,妳正站在陽光下。」
我瞥了他一眼,知道他也看見了。

但是我還忍不住用眼尾偷瞄著她們,她們個個哭得泣不成聲,伸長了手,像是要尋求幫助的人。
「喂!到底在說什麼?你們煩不煩啊!」彤大姊的耐性比誰都低,上前一把就把Alicia往後抓,「我們要參觀了,少擋路!」
Alicia被往後一扯,差點摔個四腳朝天,她踉踉蹌蹌的到米粒身邊,是他及時抵住她的;接著她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望著彤大姊,再望著我們。
「她耐性不是很高,妳跟妳朋友聊太久了。」我們都知道那群人不是Alicia的朋友,看起來比較像是仇人。

「他們不是……他們不許我進入教堂。」Alicia皺起眉,臉上浮現一絲畏懼。
「進去犯法嗎?莫名其妙!」彤大姊忽然從後頭朗聲的走過來,再度抓過Alicia的手,直接把她往教堂裡拽,「妳可是嚮導耶,盡責點吧!」
「愚蠢的東方人!」一個婦人氣急敗壞的用怪槍調的英文喊著,「邪惡之人不允許進教堂!」
我瞇起眼,這一切讓我想起不好的事情。

「是嗎?」彤大姊回首扔出一朵燦笑,「那妳自己好好記得啊!」
說著,她帶著Alicia大步的跨進了教堂。
完全沒有我跟米粒說話的份,我們忍著笑,聽著後頭一串落落長的西班牙文,應該是在咒罵彤大姊吧!
只是當我踏進教堂裡時,那陰風直襲而來,我緊抓住米粒的手,感受著那絕對不尋常的低溫!

我們不得不在教堂門口因此停下腳步,必須等身子習慣了那種詭異的溫度後,才能再繼續前行。
再次往前看時,那五個女人的形體變得清晰可見……她們依然是半透明的,但是我卻已經可以清楚的瞧見,她們不完整的身軀。
有個女人雙手掌心呈現焦黑,我可以看見那是燒灼的痕跡,但是只燒燬手部?她像是捧著什麼似的,掌心向外的對著我哭喊,蓬頭亂髮的狼狽;另一個女人全身的皮膚呈現非常詭異的白色,她全身上下都滴著水,發出一種近乎歇斯底里的尖叫。
我左前方的女人更奇怪,她的身體非常長,但像是一個橡皮糖似的,中間好瘦好瘦,其他部位都正常;她仰天大叫著,然後腰部變得更細,好像有什麼東西正扣住她的上半身拉扯,同時也抓住她的雙腳向下拉扯。

我扣緊米粒的手臂,他只是平靜的望向前方的聖母瑪利亞,但是我無法不去看那個正在變形的女人,她全身不停地抽搐,下一秒她的肚皮啪的出現一道鮮紅的裂口。
我倒抽一口氣,那女人登時轉過頭來,瞪大了眼睛直視進我的眼底。
然後她的身子自腰部向兩方被撕裂,肚皮整個撕扯開的那一瞬間,腹內的器官噴了出來,灑了座椅一片。
此時有個男人走了進來,好整以暇的坐上那堆腸子,我吃驚的再看向女人時,她又恢復原來的樣子,依然持續在慘叫,而她的腰部再次漸漸變細。

她在重現她死亡的樣子……我不忍卒睹,天哪,這些女人是受酷刑而死的?
教堂裡有許多觀光客,也有當地人,有不少人帶著不和善的眼神,直勾勾的瞪著Alicia瞧。
Alicia相當緊張,但還是低聲為我們介紹這裡的歷史跟教堂對他們的重要性,教堂前端有個看似莊嚴的聖母瑪麗亞像,我望著她,覺得她跟那些慘死的女人形成很大的對比。
「Alicia。」穿著全黑的男人走了過來,親切的呼喚Alicia,是神父,「好久沒看見妳來了!這麼難得!」

Alicia尷尬的笑了笑,或許她不是不想來,而是進不來。
神父含著笑用西班牙跟她交談了數句,目光移到了一直勾著她手肘的彤大姊,顯得有些訝異。
「朋友?」他使用英文,讓我們都能聽得懂。
「對,朋友。」趕在Alicia不知道如何解釋之前,彤大姊立刻接口,「我們是網友,她帶我們來參觀。」

「哦~很好很好!」神父和藹的笑著,跟彤大姊犴首,跟米粒微笑,然後目光移到我身上時,他的笑容明顯的僵掉了。
那是一種複雜的神情,帶著點恐懼、又帶著凝重。
「妳……」他皺起眉頭,朝著我跨進一步,「女士,妳的身上……有不祥的氣息!」
「這裡也流行算命嗎?」彤大姊刻意用中文說著,因為這真的很像路邊擺算命攤的人,總是攔下路人說你有大劫。

他上下梭巡了我一輪,老實說,我不喜歡這種眼神。
最後,他帶著狐疑的眼神,目光落在我肩上……或這說我背後的背包比較實際。
神父再跨出一步,試圖要做些什麼似的,但是一個人影飛快地擋在我面前,米粒用巍峨的身體擋住了我們之間。
在樹海時曾歷經生死離別後,我已經不在乎很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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