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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偵探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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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偵探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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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遍拿直木獎‧推理作家協會獎‧冒險小說大獎
日系冷硬派第一人──大澤在昌
封印十年,筆下那對「傳說中的父子檔」華麗回歸!

不良中年私家偵探X史上最灑脫的神勇高中生
把妹泡妞、挨刀槍拳頭、當保鑣,偶爾還得化身007,
每分每秒都是揮霍人生的好時機,哪有空閒喊無聊?

這一次,驚險指數直逼《24小時反恐任務》,
兩人要力拚各國諜報組織與恐怖份子,解除日本的核爆危機!

六本木一家超高級會員俱樂部廢址,出現軍火商莫利斯的屍體。七年前,進行最後一筆交易的過程中,莫利斯連同貨品消失無蹤。糟糕的是,那貨品是一枚小型核彈。於是,恐怖宗教組織、中國黑幫、日本新興幫派、各國諜報部等多路人馬,為自身利益紛紛傾巢而出。

為防止日本遭恐怖攻擊,內閣調查室委託冴木父子尋找藏在東京都心某處的核彈,只是,沒想到一切的關鍵緊繫在一名俄羅斯美少女身上……「打工偵探系列」轟轟烈烈完結!

作者簡介

大澤在昌

這位型男大叔出生於一九五六年,愛知縣名古屋人。從小就喜歡閱讀推理小說,東海高中畢業後,進入慶應義塾大學法學部及文化學院就讀,最後竟然輟學。一九七九年,型男大叔以失蹤人口調查員佐久間公為主人翁的《感傷的街角》獲得小說推理新人獎,從此踏上作家之路。一九九一年,他又以《新宿鮫》榮獲吉川英治文學新人獎、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獎。

一九九四年,再以《新宿鮫 無間人形》摘下直木獎。其風格多屬於冷硬派推理、冒險小說,著有《新宿鮫》、《佐久間公》和《打工偵探》系列等多部作品。二○○六年擔任「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理事長。二○一○年獲頒日本推理文學大獎。

譯者簡介

王蘊潔

在日本留學期間,曾經寄宿在日本家庭,對深奧的日本文化產生了很大的興趣,現為專職翻譯。喜歡閱讀,藉由閱讀日文著作,了解另一種文化。期許自己忠實扮演好文字媒介的角色,讓更多讀者貼近了解原味的日本。

書摘/試閱

打工偵探回來了
大澤在昌

1
澀谷的街頭永遠是人擠人。走在路上的三成是學生,其中九成是「窮人」,而六成的窮學生腦袋只想著「今晚要和正妹(帥哥)打一炮」。
我站在宇田川町派出所前三岔路的上坡道口。三岔路又名劈腿路,我覺得劈腿路聽起來更正點。

澀谷到處是劈腿路,道玄坂和宇田川町更是劈腿族的天堂。有的是劈腿情人,有的在學生和打工仔的角色之間劈腿,有的在守法公民和罪犯的角色之間劈腿,反正澀谷滿街是這類人種,只是,誰都無法在人生的上坡道和下坡道之間劈腿。
此刻我雖然站在上坡道,腳下的路卻通往人生的下坡道。
現下是星期一晚上七點,儘管月曆顯示已入秋,傍晚的澀谷卻天天是盛夏。
眼前恰恰有個跌向人生下坡道的呆瓜走近,目光鎖定我頭上那頂做為暗號的洋基隊球帽。

對方顯然是高中生,戴著有色眼鏡,一身熱得要命的打扮。這時節穿連帽厚外套還太早,不過,他需要拉上帽子,以防商店內的監視攝影器照到面孔。鼓鼓的懷中大概藏著去附近錄影帶店租片附贈的塑膠袋。當然,袋內裝的不是這傢伙喜歡的恐怖片或A片。
他的態度十分囂張,散發一股「別想占我便宜」的氣勢。倘若當今的日本全是擅長談這種生意的高中生,國家的未來還有希望嗎?
他走到我身旁,不著痕跡地環顧四周。

「嗨!」
雖是初次見面,我仍裝熟地打招呼,並將把他帶到附近的騎樓。見我打開背包,他隨即拿出懷中的塑膠袋,把袋內的物品嘩啦啦地全倒入。
阿隆我幹的也不是什麼正經的打工活兒。
「有幾支?」
「四支遊戲,六支DVD。」
對方嘟噥著,我在背包裡確認片名。

「每支都剛上市。」
他語氣有些不悅。
「好、好。」
我掏出一張萬圓大鈔,他接過後塞進上衣口袋,嘀嘀咕咕地說:
「最近有其他客戶開出更好的條件,一支願意付一千兩百圓。轉告『老闆』,再不加碼,小心生意被搶走。」
他始終盛氣凌人。
「謝啦。」

交易完,那傢伙便聳著肩離開。我嘆口氣,重新揹好背包,繼續上坡後右轉,在一幢住商混合大樓前停下。我在這裡打工。
按月繳租金的辦公室門上雖然掛著「未來開發株式會社」的招牌,其實是一家空殼公司。我按下門旁的對講機。
「我是冴木。」
自報姓名後,門鎖從內側打開。
事務所只有一間四坪大的套房,擺著一張桌子和兩組廉價沙發。「老闆」坐在其中一組沙發上,口沬橫飛地和兩名女高中生談生意。

「附近沒銀行?噢,那就沒辦法。有沒有手機店?有?太好了,用今天開戶的太平洋銀行的帳號去辦支新手機。沒問題,我會再各付妳們五千圓。」
茶几上放著那兩人新申請的四本銀行存摺及四張金融卡,老闆以每個帳戶五千圓的價格向她們購買。
「如何?」
「好啊,我家附近就有一家手機店。」
「就去那家店辦,這些給妳們。」
老闆俐落地掏出三萬圓鈔票,支付四個帳戶及兩支手機的花費。
時下的女生拿到錢,腦海便會浮現一長串想買的東西,現金無疑是最有力的武器。

「明天第六節上什麼?」
「日本史,土屋的課。」
「那可以蹺。」
「嗯。」
「我們明天會拿新手機過來。」
「拜託嘍。」
老闆笑容滿面地揮手。兩人生起身後,瞧都沒瞧我這勤快的高中生一眼便步出大門。一方面是我帽緣壓得很低,再加上她們是那種跟同學都能援交女生,所以根本傷不了我的自尊。

「你回來啦。」
老闆笑臉盈盈。他是個三十多歲的白淨型男,八成不是當過牛郎就是男服務生。當然,他不像有能耐策畫這種大生意,應該有精明能幹的幕後黑手支撐。這些傢伙的夢想就是躋身澀谷街頭那一成的有錢人行列。
「全在這裡了。」
我把剛收購的軟體遊戲和DVD倒在桌上。當然,這些都是贓物。犯下故買贓物罪的我,每支可抽五百圓。
「辛苦了,這是五千圓。是說,附近有沒有房子在整修?最好是會用上怪手的。」
「我會多留意。」
「嗯,那就麻煩啦。你今天可以先走了,下週一樣約五點好嗎?」
「好。」

我拿起放在辦公室的書包。
「那我告退嘍。」
我向揮著手的老闆行一禮,步出事務所。
「未來開發」這家空殼公司的主要業務,是買賣他人名義的銀行帳戶和手機,及為偷來的遊戲軟體和DVD銷贓。先在澀谷的酒店門口發傳單給高中生,聲稱「有輕鬆的打工機會」,拉他們入夥。然後,高價將銀行帳戶賣給想逃漏稅的大叔,將手機號碼賣給喪盡天良的藥頭。當然,向女高中生買入隨即轉手容易露出馬腳,所以需要做一些更改地址之類的後續處理。

總之,活躍在「第一線」的都是像我一樣的高中生,一旦被條子逮著,在宇田川町某處監視的「專務」會立刻通報公司。不出短短兩分鐘,「未來開發」便會人去樓空,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未來開發」在大叔們經常出沒的新橋及赤坂等街頭,散發這樣的傳單:
「想抓住賺錢的機會嗎?我們能提供匿名帳戶。
想冒險一下,卻苦無預付卡手機?我們應有盡有。」

聯絡方式只留下手機號碼,連「未來開發」的「未」字都沒出現。
之前我去應徵時,老闆神氣地說:
「我們是因應客戶的需求,提供他們需要的商品,這是現代社會特有的夾縫產業。」
說穿了,其實就是不折不扣的犯罪公司。即使公司的頭頭被相關單位盯上,現場也只抓得到高中生,不得不佩服他們的精打細算。

租用的辦公室合約上,寫的肯定也都是假名、假地址和假電話。換句話說,這是「由壞蛋中的壞蛋操控,為壞蛋服務」的產業。
從澀谷搭JR到惠比壽後,我改搭地鐵,在廣尾下車。雖然也可直奔我住的聖特雷沙公寓,但得先去辦一件事。

即使是泡沬經濟崩潰後,廣尾聖特雷沙公寓仍位屬都心的精華地段,一樓的咖啡店「麻呂宇」成為附近S女子大學的千金小姐逗留的好去處。從這一點來看,那裡的房租應該不下數十萬,但我們能以行情價的十分之一,而且是有錢再付、絕無催討的超理想條件入住,全拜房東──「麻呂宇」的圭子媽媽桑的善意所賜。

當然,圭子媽媽桑的善意絕不是針對我,而是我老爸。說到我老爸冴木涼介,他只是我戶籍上的父親,我們之間並無血緣關係。他的生產性為零、工作意願為零,唯獨性慾百分百。圭子媽媽桑對我的善意僅止於母愛,有朝一日成為我戶籍上的「母親」是她的夢想。
好色老爸夢想一輩子過著自由任性的生活,所以,圭子媽媽桑夢想成真的可能性也是零。

老爸聲稱「從事危險職業的男人不需要家庭」,那我這個兒子算什麼?事到如今,我也懶得吐槽他了。
畢竟不良老爸的經歷實在華麗,先當過一陣子的「商社職員」,接著是「石油商人」、「自由撰稿人」和「跑單幫客」,最後甚至變成「祕密諜報員」。
柏林圍牆還沒倒塌前,祕密諜報員曾是紅極一時的行業,如今卻像泡沫經濟崩潰後銀座街頭的計程車司機,看不見未來。

老爸目前的工作是私家偵探。我們位在聖特雷沙公寓二樓的住處門上掛著「冴木偵探事務所」的招牌,但除了老爸的舊識,眼下已高升到可稱為「行動國家公權力」的內閣調查室島津先生,根本沒人上門委託。為協助老爸,我不止一次隻身犯險──

一、 揹炸彈。
二、 假扮引殺手上鉤的誘餌。
三、 差點在遙遠異國的叢林裡餵鱷魚。
四、 在尚未完工的雲霄飛車上遭受拷問。
五、 挨子彈。
六、 挨刀子。
七、 挨揍的次數更是難以計算。
足見我的高中生活多麼淒慘。最後,還要附加一條:
八、無法在三年內順利讀完高中。

我家財庫空空,又是無殼蝸牛,人生若是一場遊戲,我和其他玩家相差何止十二級。
第四年的高中生活即將過半,順利的話,應該能混到一張畢業證書。接下來,就指望「行動國家公權力」島津先生打通電話到文部科學省 ,幫我搞定東大推甄入學。

穿越廣尾商店街後,我停下腳步。經營多年的和菓子店已拆除,留下整地用的小型重機械。只見鋪著塑膠布的空地角落停著一輛怪手。
我掏出手機,按下「未來開發」老闆的號碼。

「喂,喂──」
老闆心情超high地接聽。
「我是冴木,我家附近的工地有怪手。」
「地點在哪?」
「廣尾,目前沒在施工。」
「哦,是嗎?」
老闆陷入思索。由於這半個月的打工績效,老闆對我的印象不錯,成功地讓他認為我是「可用之材」。

「冴木,你晚上方便出門嗎?」
「幾點?」
「嗯,我想想……大概一、兩點。」
「沒問題,我平常都三點才睡。」
這實在不像高中生的回答。
「那我等會兒再聯絡你,到時能告訴我詳細地址嗎?」
「OK。」
我應聲後,結束通話。

小工地使用怪手的時間很短。這陣子,怪手成為竊車集團的熱門目標,建設公司不再隨便停在門口,所以取得不易。怪手火紅的程度超越賓士或法拉利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它能輕易砸毀ATM提款機。
比起偷賓士車賣到國外,偷怪手砸毀提款機更有利可圖。
施工期間,怪手通常會放在工地,節省每天移動的麻煩。雖然得視工地大小而定,但最多只會留在現場幾天。職業竊賊看到就會立刻下手,今晚偷的怪手明早就會被丟棄在超市遭破壞的提款機附近。

老闆現在應該忙著聯繫認識的中國客戶,通知哪邊有怪手。這也是「提供商品給需要的顧客」的夾縫公司主要業務之一。
回到聖特雷沙公寓,我推開「麻呂宇」的店門。
「回來啦,阿隆。」
「歡迎回家。」
圭子媽媽桑和號稱「廣尾吸血鬼伯爵」的酒保星野出聲招呼。

「肚子餓扁了。」我在吧檯前坐下。
「有俄式酸奶牛柳。」星野先生說。
「那我開動嘍。我爸呢?」
「吃完飯剛回二樓。」星野吸血鬼伯爵正經答道。
「阿隆,你覺得怎樣?」
最近迷上指甲彩繪的圭子媽媽桑伸出雙手。只見紅色楓葉散落在金底上,她的指甲已邁入秋季。

「唔,走在季節的前端嘛。」
阿隆我機伶地露出欣賞的表情。聽說聖特雷沙公寓頂樓的三房一廳,大半空間被圭子媽媽桑買的衣服、皮包和鞋子占據。媽媽桑是超有錢的畫家遺孀,「麻呂宇」是喜歡冷硬派推理的她取的名字 。
「會不會太早?」
「嗯?不會啊,時尚的基本,就是任何事都要搶先別人半步。」
「看你人小鬼大的。」

圭子媽媽桑吃吃笑了起來。只要把那個沒出息的老爸和媽媽桑推上紅地毯,我就能從此過著無憂無慮、幸福快樂的生活。
繼承白俄羅斯貴族血統的星野先生,擅長咖哩、俄式酸奶牛柳之類燉煮的料理,對恩格爾係數 高得嚇人的冴木家的家計來說,簡直是不可多得的救星。
吃完俄式酸奶牛柳,我打開一包新的萬寶路淡菸,享受飯後一根菸。趁留級之際,我換了香菸的牌子。

「要不要喝咖啡?」
「好。」
此時,「麻呂宇」的門被推開,一群結束社團活動的女大學生走進店內。媽媽桑立刻去她們那桌炫耀美麗的指甲。
「對了,康子來過電話。」
遞給我維也納咖啡後,星野先生說道。
「嗯?哇噢……」

我一口吐出咖啡。康子,指的是著名藝人學校J學園的前任大姊頭向井康子。她和我不一樣,高中順利地應屆畢業,目前就讀J女子短大的文學系。兩年前,我們「冴木偵探事務所」被捲入康子死去的老爸,也就是足以代表戰後日本的勒索專家鶴見康吉(雙親離婚後,康子從母姓)的「遺產」爭奪戰。當時,康子已決定出道當藝人,但那場黑道、殺手、人妖和國家公權力的大混戰令她心生厭倦,最後放棄進演藝圈的機會。

上大學後,卸下大姊頭身分的康子,再度被星探相中,加入一家模特兒經紀公司。如今,她隻字不提過去,每天樂得當賽車皇后賺零用錢。
我倏地想起,不知是鈴鹿還是富士的車賽今天結束,我們約好一起吃晚餐。
她一定聯繫過我,但不巧的是,打工時我會把私人手機關機,塞在背包底層,用不同號碼的手機和「未來開發」聯絡。
我慌忙拿出自己的手機,檢查語音信箱及未接訊息。果然,康子怒氣沖沖的留言及簡訊幾乎灌爆我的手機。

「阿隆,你搞什麼鬼?我們這麼久沒約會,要是你以為能隨便爽約就死定了。我馬上去找你算帳,給我乖乖等著!」
她氣勢洶洶,恐怕連受傷的熊也會加速逃逸。只是,賽車皇后這樣講話沒問題嗎?
不過,康子曾說,到賽車場一看,發現不少以前的手下和認識的卸任大姊頭,也許這行業是那些大小姐第二人生的必經之路。
若是康子衝到這裡堵我,我肯定會被她打得頭破血流、鼻青臉腫。我匆匆喝掉咖啡起身。

「謝謝招待。」
「阿隆要走啦?」
聽見媽媽桑的詢問,她身邊那群女大學生不約而同地望向我。
看到她們投來「咦,怎麼完全沒發現店裡有這麼可愛的男生?」的眼神,阿隆我忍不住露出微笑。
「對啊,我準備考東大,不用功一點不行。」
走出「麻呂宇」前,我撂下一句,好讓這些女大學生覺得未來的菁英分子現下就和她們站在不同的起跑點。

我從外部樓梯爬上二樓。冴木家的住家兼辦公室一向不鎖門,三房一廳的中央是老爸的辦公室,其餘兩房分別是我和老爸的私人空間。老爸的「淫亂空間」內充滿無數夢想成為我繼母的女人怨念。
「老爸,大禍臨頭了。」
我推門大喊,雙腿放在書桌上喝著啤酒的老爸張開眼睛。

老爸中等個子、中等身材,鼻下留著成為他註冊商標的小鬍子,但小鬍子偶爾會消失無蹤。他的變裝術超強,不難猜到擁有黑暗的過去。除了女人,他腦袋裝滿槍砲、炸藥等諜報世界的危險知識,及一些怪裡怪氣的異國語言。
他總是一身T恤和皺巴巴的工作褲,搭上我的舊連帽外套。
「怎麼?又要留級一年?在讀高中時迎接成人式也不壞啦。」
眼前的不良中年吐出完全缺乏教育意願的話。

「拜託,是誰害我留級的?才不是這樣。為了去打工,我錯過跟康子的約會。剛剛聽語音信箱,她超火大的,說要來找我算帳。」
我稍微加油添醋一番。雖然我的確忘得一乾二淨,但其實和打工沒關係。
在惹女人生氣這件事上吃過更多苦頭的老爸,立刻流露不安的神色。
「那你真的慘了,康子生氣超恐怖。我不是早警告過你,和同一個女人交往太久,主動權就會被搶走。」
這是為人父者該說的話嗎?但我還來不及反駁,「冴木偵探事務所」的大門旋即被用力踹開。

「隆!」
康子怒不可遏地站在門口。儘管穿著小可愛和露肚臍的低腰牛仔褲,一身甜美裝扮,她猙獰的表情卻像愛兒遭活活燒死,渾身燃起復仇之火的外星人媽媽。
「聽我解釋……」
「不,這是有原因的。」
冴木父子同時慌了手腳。
康子大步走進客廳,一把揪住我的衣領。
「你到底想怎樣?居然敢爽我的約!不想見我幹嘛不直說?」
「不是的,一切都是誤會,我忙著打工……」
「打工?」

康子抓著我,吊起三角眼瞪向老爸。
「我可不清楚,好像是最近學校很閒,他就去找了一份莫名其妙的兼差,我才在罵他──」
「老爸!」
真是寡廉鮮恥,居然只顧自己逃到安全地帶。

「打啥工?」
「在澀谷……」
「做哪種的?」
「收購贓物。」
「什麼?」
「還有幫忙搶提款機。」
「真的假的?」
「真的。」
「我宰了你。」

康子摸向褲腰上的鐵鍊。
「等一下,康子。」
老爸終於出面調停。康子把取下的腰鍊繞在拳頭上。
「呃,當中是有理由的。」
「那還用說,阿隆再窮也不可能幹這檔事,一定是你指使的。」
「不,不是我。」

康子又瞪著我,「果然是你……」
「妳聽我解釋嘛。」
「我在聽啊。」
「妳這是恐嚇。」
「少廢話,快從實招來。」
康子的鐵拳逼近我眼前。

「好,我說就是了。這陣子,我讀的那所都立K高中的學生常因偷竊被逮。四處打聽後,才知道是澀谷有人在高中生常去的夜店周遭發傳單,專門高價收購遊戲軟體和DVD。其實,他們是暗中交易偷竊的軟體,讓高中生到銀行開戶或申辦手機,再高價轉賣出去。公司的老闆從不露面,危險的工作全丟給腦袋空空的高中生。」
「所以,你也加入腦袋空空的高中生行列嗎?」

「對,到今晚為止。」
「怎麼講?」
「今晚他們預定到這附近的工地偷怪手,好用來破壞提款機搶走現金。為避免走漏風聲,一定會把提供消息的我開除。」
康子驚訝地瞪大雙眸,眼珠子一轉,望向老爸。
「你怎麼會同意?」

「是他擅自找的工作,我還勸他別惹事生非。」
「我不是和你商量過?」我反駁道。
「你開始打工後才告訴我。」
「沒辦法,最後仍需要國家公權力出手。」
「即使玩這種正義之士的遊戲,也不可能讓你推甄上東大。」
「那才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不希望腦袋空空的高中生愈來愈多。」
康子看看我,又看看老爸,終於鬆開手。
「我懂隆的心情。」

「對吧,那些偷竊的傢伙雖然傻,但利用他們的傻賺錢就太超過了。」
「幕後有幫派撐腰嗎?」
「Maybe, perhaps.」
「所以,那些人也會出面?」
「Or Chinese Mafia.」

我猜應該是混合部隊。最近不少黑道分子苦於缺錢上繳,而勾搭上中國的黑幫。
康子望著天花板。「那麼,你的計畫呢?」
「什麼計畫?」
「還用問嘛,當然是今晚的計畫。」
「呃,這和當紅的賽車皇后沒關係。」
「有膽你再說一次!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打算陪在你身邊,你居然不領情?」
「不,這有點……」

「萬一妳受傷可不妙。」老爸出聲幫腔,「這小子早習慣了,倒是不要緊……」
老爸的語氣像以前那種拐小孩巡迴賣藝的領班老大。
「不行,隆單獨行動太危險,我不能不管。」
「康子──」
「我跟你去,就當是你放我鴿子的懲罰。」
我和老爸互看一眼。
「算了,讓她負責聯絡吧。」
老爸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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