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大仲馬(1802-1870)
於一八○二年七月二十四日,誕生於法國北部的維萊—科特雷鎮。年幼喪父,長大後到巴黎工作,並閱讀大量文學、歷史、哲學和自然科學等書籍。因為看了倫敦劇團在巴黎演出的莎士比亞戲劇而受到很大的衝擊,開始了他戲劇與小說的創作生涯。他的第二個戲劇《亨利三世及其宮廷》,不僅以「歷史劇」的文體開創新的文學領域,也奠定了浪漫主義戲劇的創作原則。這是大仲馬在法國文學發展史上的一大貢獻。
大仲馬是十九世紀最多產而且最受讀者歡迎的作家之一。其作品保守估計至少有九十部戲劇以及一百五十部小說。其中最著名小說有《基督山恩仇記》,《三劍客》(1844),《瑪歌王后》(1845)等等。
譯者簡介
韓滬麟、周克希
名人/編輯推薦
「主角一下子從愛情與事業的天堂降至墮入屈辱及死亡的地獄,隱忍近二十年後重新找回報恩與尋仇的機會,這樣大起大落的曲折情節,無論什麼時代閱讀,都會十分過癮。」
文字工作者——臥斧
「《基度山恩仇記》具備了許多成功戲劇元素,在故事主題、情節發展、角色塑造與語言運用上,互為呼應,相得益彰。」
——劇場編導 魏瑛娟
推薦序
恩仇快意,劇力萬鈞
劇團編導 魏瑛娟
《基度山恩仇記》是大仲馬最著名也最成功的作品之一,小說原著以戲劇性見長,不斷被翻改成舞台劇、電視、電影上演播出。相較於一般小說,也擅於書寫劇本的大仲馬,精心經營小說文本的戲劇元素,與其說是小說,不如說是附了詳細說明的史詩劇本,小說裡有戲劇,戲劇裡有故事抒情。
《基度山恩仇記》具備了許多成功戲劇元素,在故事主題、情節發展、角色塑造與語言運用上,互為呼應,相得益彰。恩、仇故事大概是最引人入勝的故事原型之一,特別是伴隨故事而來的「懲惡揚善」,正義的伸張總能激勵人心,稍慰現實世界的諸多不公不義。大仲馬深諳讀者心理需求,巧妙安排一段報恩三段復仇,以恩情凸顯人性的互助良善道德美好,世界仍有光明。對比報恩的善意溫暖,三段復仇如暗黑人性的揭露,貪婪、自私、忌妒是最大三罪,大仲馬透過主角鄧蒂斯的被陷害與復仇,深刻描畫此人性三惡,讓人咬牙切齒又拍案叫絕。
《基度山恩仇記》氣勢磅礡,篇幅龐大,近百萬言,卻結構謹嚴,有條不紊。大故事裡懸繫小故事,小故事推進大故事,環套相連,因果互為,韻律優美,交響如詩。最精彩處是復仇故事的巧妙佈局、開展、交織、呼應、總結。前四分之一佈局英雄鄧蒂斯的無辜遭陷、神奇逃脫、獲得財富、脫胎換骨,後四分之三描繪英雄的三次復仇,看似獨立,又緊密勾連,珠璣篇篇。且三次復仇各有大義,皆從反英雄(陷害主角鄧蒂斯的反派人物)最致命處出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點出司法、金融、政治的暗黑與虛假,不讓格局落於個人恩怨。
?讀《基度山恩仇記》最痛快處要屬角色塑造及其語言的完美貼合。大仲馬擅劇本書寫,對白精準犀利,雖是小說文本,卻不拘泥形式,有時長達多頁的對白、獨白,節奏鏗鏘,人物鮮活。不同一般小說,大仲馬以角色使用語言的特色習慣型塑角色,隨著角色的成長變化,更改遣詞用字,特別是主角鄧蒂斯,不僅書寫其脫胎換骨過程,也在語言的使用上,顯現其從年輕天真質樸船員身分至滄桑歷盡城府深沈復仇天使的人格改變。除了語言隨角色細心更換外,角色間的對手戲亦精彩,特別是英雄與反英雄之間的對立與真相揭露,語言交鋒如蜜又如刀,成就了情節推展,也成就了角色塑造。
很少一部小說能夠如此讓人反覆讀?。從兒幼時的注音版本、青少時的簡明版至大學時期的外語版,還有許多據此改編的相關電影、影集等,《基度山恩仇記》如美味書糧,每隔一段時日,便會拿出重溫回味。總能在其浪漫主義式的英雄成長旅程故事裡尋得新趣味,即便已暸若指掌。引人頻頻回看的是創作者諸多書寫上的細膩技巧與藝術成就,恩仇快意,劇力萬鈞。
書摘/試閱
一個人被無情的命運虐待久了,總也會遇到意外的幸運降臨到他頭上的一天。鄧蒂斯這次就是喜從天降,他將能以一個簡單、自然的辦法到達目的地,而不會引起任何人的猜疑。現在,只要再過一夜他就能登上那座島。
這一夜是鄧蒂斯度諸多心緒不寧的夜晚其中之一。好運與惡運在他的腦子裡不斷地交替出現。當他閉上眼睛,他就看見斯帕達紅衣主教用火焰寫在牆上的信。當他一時睡著,荒誕不經的夢就會來擾亂他的大腦:他往下走進岩洞裡,石穴都是瑪瑙鋪成的地面,用寶石鑲嵌的牆,凝成鐘乳石狀的鑽石從岩頂上掛下來,珍珠像地下水凝聚的水汽那樣一滴一滴往下掉。
愛德蒙驚喜不已、心花怒放,在口袋裡塞滿了珠寶。但是,當他走回到亮處,珠寶卻變成了一顆顆石頭。於是,他又想回到這些不可思議的石穴,但是他們卻向後退去,通道變得像迷宮,然後洞口就消失了。於是他絞盡腦汁,想拼命猜出讓阿拉伯漁夫打開阿里巴巴寶窟的那句魔法神祕口訣,但一切都沒有用,那些寶藏消失了。那些他曾短暫希望能擁有的一切,又回復到原樣。
白天來臨,幾乎與夜晚一樣令人焦躁不安。但是白天能讓人用理性幫助想像,在此之前,鄧蒂斯頭腦裡的計畫都只是模糊不明的雛形,現在一切都明確了。夜晚到了,隨著暮色降臨可以開始準備出發。對鄧蒂斯來說,這些準備工作可以幫他掩飾激動的心情。他現在對船員們已具有某些權威,就像他是單桅船的指揮者似的。他的命令總是非常簡練、明確、易於執行,他的夥伴們不僅樂意服從而且動作迅速。
老水手並未出手干預,因為他看出鄧蒂斯確實比其他水手高出一籌,甚至比他本人還強。他認為這位年輕人是他理所當然的接班人,只是遺憾自己沒有女兒,不然就可以透過婚姻把他拴住了。晚上七點,一切準備就緒。七點十分,正當燈塔燃燈之際,他們駛過了它。大海很平靜,涼爽的風從東南方向徐徐吹來。
他們航行在明亮的藍天之下,彷彿上帝也為他們點亮了一盞盞指路燈,每一盞燈就是一個世界。鄧蒂斯宣布大家可以去睡覺了,由他來掌舵。只要馬爾他人(他們這樣稱呼鄧蒂斯)作出這樣的決定,就夠了,於是每個人都心安理得地回船艙去了。
時常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鄧蒂斯從孤獨中掙脫,來到這個世界上,可是他有時又強烈地需要孤獨。有甚麼比在一個漆黑的夜裡,萬籟俱寂,在上帝的垂顧下,駕著一艘小船,形單影隻地在海面飄蕩,還要孤獨,富有詩意的呢?
這一次,孤獨中充滿了種種想像,夜晚被幻覺照亮,靜寂中有他的許多誓言在震響。當船主醒來時,船正揚帆全速前進,沒有一片帆不被風吹得鼓鼓的,船速達每小時十節。基督山島在水平線上顯得越來越大了。愛德蒙把船交還給它的主人,這回該輪到他去吊床上躺下了。儘管他一夜未睡,他仍一刻也無法闔上眼睛。兩個小時後,他又回到甲板上,此時,帆船正繞過厄爾巴島。
他們在瑪律西阿納附近,位於平坦而青翠的皮阿諾紮島的北面。從這裡可以看見基督山被陽光照得火紅的山頂直入蔚藍的天空。鄧蒂斯命令舵手把舵柄向左舷打,以便從右邊通過皮阿諾紮島。他計算過了,這樣航行可以縮短兩到三節的航程。傍晚五點鐘左右,全島已盡收眼底,緩緩下沉的夕陽把周圍照得清晰可辨,他們可以看到島上的一石一木。
愛德蒙專注地注視著這堆岩礁,它們漸漸染上了變化中的暮色,從鮮豔的玫瑰色一直到深藍色。他的臉不時地泛紅,表情深沉,一團迷霧飄過他的眼前。任何一位賭徒把他的全部財產押在一盤骰子上時的急躁不安心情,也不像愛德蒙此時即將實現希望時的感受這麼強烈。
夜晚來臨了,晚上十點鐘,他們靠岸。少女阿梅莉號是首先到達的船。鄧蒂斯雖然平時善於克制自己,但這次也不能自持。他是第一個跳上岸的人,如果他敢,他就會像布魯圖那樣親吻大地。天完全黑了,但是到了十一點鐘,月亮從大海中央升起,波浪被月光照得銀光閃閃。月亮愈升愈高,月光開始變成如瀑布似的銀鏈,在另一座皮裡翁山 的巨岩上嬉戲。
少女阿梅莉號的船員對該島都很熟悉,這是他們常常停靠休息的地方。至於鄧蒂斯,他在地中海沿岸航行時每次都認出它,但從未上去過。
他向雅各博打聽。「我們在哪裡過夜?」他問。
「在單桅船上,」水手回答。
「我們待在岩洞裡不是更好嗎?」
「在哪個岩洞?」
「在這個島上的岩洞裡阿。」
「我不知道有什麼洞。」雅各博說。
鄧蒂斯額上沁出冷汗。「基督山上沒有岩洞?」他問。
「沒有。」
一時間鄧蒂斯像是失了魄,但他轉而又想,也許這些岩洞在某次天災中被掩蓋了,或者是斯帕達紅衣主教為了更加小心,把它們堵上了。現在的關鍵在於找到隱藏的人口處。在夜間是找不到的,於是,鄧蒂斯把探尋工作放到次日進行。再說,在半里格外的海面上已經升起信號,少女阿梅莉號也立即發出同樣的信號相互呼應,這說明開工的時候到了。那艘船也靠岸了,從信號中得知一切無問題後,很快就像個幽靈似的悄悄出現了,並且在離岸不遠處拋下錨。
他們開始卸貨。鄧蒂斯邊做邊想,如果他把在他心裡不停作響的想法大聲說出來,只要一句話,他就能在他的夥伴中引起一片歡呼聲。但是他無意洩露這個驚人的祕密,相反地,他擔心自己已經說得太多,害怕自己這麼走來走去,這麼反復提問,這麼仔細察看,老是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會引起人們的猜疑。幸運的是,至少在當時的情況下,痛苦的往事讓他的臉上現出一種不可磨滅的哀傷,在這片愁雲慘霧下,他偶爾的歡樂神采實際上都只是些轉瞬即逝的表情。
沒有人看出一點兒破綻。次日,當鄧蒂斯拿著槍、子彈和火藥表示想去獵捕在岩石間跳來蹦去的野山羊時,船員們相當贊成,因為他們都以為鄧蒂斯喜歡打獵,或者是想找機會獨處而已。只有雅各博一人執意要跟他去。鄧蒂斯對此不便反對,害怕自己拒絕陪伴會導致猜疑。
他剛走了四分之一里格的路,就找到機會射殺了一隻山羊,於是他讓雅各博把山羊帶給他的夥伴,請他們處理,煮熟後再鳴槍作為信號,好叫他回去吃他那一份。羊肉再加上一些乾果、一瓶普爾西亞諾葡萄酒就算是還不錯的一餐了。鄧蒂斯一邊往前走一邊不時回頭往後看。他走到一塊巨岩的頂端,看見在他腳下一千呎外,雅各博已經回到夥伴中間。他們正起勁地準備餐點,真多虧鄧蒂斯的技術,他們這頓飯又加上了一道主菜。
愛德蒙帶著自知比周圍的人優越的那種溫和而憂鬱的笑容看著他的夥伴們。「再過兩個鐘頭,」他說,「這些比先前多了五十個皮阿斯特的人,就要重新出發,冒著生命危險,試圖再多賺五十個皮阿斯特。然後帶著六百法郎的財富再返回來,用蘇丹的驕傲和富豪的自信,到隨便某個城市去揮霍殆盡。今天,我抱有希望,所以看不起他們這點獲利,覺得這點錢是再寒酸不過了。
明天,一旦我的幻想破滅,也許我又不得不把這點小錢當成最大的幸福。啊!不會的,」愛德蒙大聲說,「這種事不會發生!知識淵博、從不出錯的法利亞絕不會在單單這一件事情上弄錯的。再說,若真是如此的話,我寧可去死也不願繼續去過這種貧窮卑賤的生活。」三個月前,鄧蒂斯一心只想著自由,現在光有自由不夠了,他還渴望財富。若要說有錯,那不在鄧蒂斯,而在上帝。祂限制了人類的能力,卻給了他無窮的欲望。
鄧蒂斯走過夾在岩石組成的兩道屏障之間的荒漠小路,順著一條由激流沖刷而成,也許從未有人走過的小徑,接近了他認為那些岩洞可能存在的地點。他沿著海岸一路往前走,神情專注地觀察路上每個細微的跡象,他似乎看到在某些岩石上,有人工鑿出凹口的痕跡。
時間讓一切有形的物體都披上了一件青苔斗篷,如同給無形的物體蒙上了一層忘卻的外衣一樣。然而,它似乎又很尊重這些顯然由人工做出有某種規律可循的標誌,它們或許為了明確的目的而存在。這些記號不時地被遮掩在粗枝闊葉、鮮花盛開的一叢叢香桃木下,或是被覆蓋在寄生的地衣底下。鄧蒂斯得時時撥開樹枝或是扒開苔皮才能找到指引他通向另一個迷宮的指示記號。
不過,這些標誌使愛德蒙充滿了希望。莫非這些都是由紅衣主教所刻下,以備在遇到他完全無法預測的災禍時,好給他的侄兒指路?一個人若想埋藏寶物,當然會選擇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只不過,除了那些刻鑿印記的人之外,是否還有其他人注意到過這些洩露祕密的標誌呢?在這個荒涼而奇特的小島上,是否仍忠實地保守著它那驚人的祕密呢?
地面崎嶇不平,讓愛德蒙的同伴看不見他。在離港口將近六十步遠的地方,他發現岩石上鑿出的標記中斷了,而這些記號沒有通向任何岩洞。一塊渾圓的巨岩立在一塊堅實的基石上,似乎是標記唯一導向的目標。愛德蒙心想,他非但沒有到達目的地,也許反而走到起點,於是,他掉頭按原路往回走去。
在這段時間裡,他的夥伴在準備食物,他們到湧泉去汲水,把麵包和乾果拿上岸,並且烤著山羊肉。正當他們把肉從臨時架起的鐵叉上取下來時,他們看見愛德蒙像隻羚羊似的在岩石間輕快又大膽地跳來跳去,於是他們開了一槍向他發出信號。這位獵手立即改變方向,直接向他們跑去。
正當所有的人注視著他在半空中跳躍,埋怨他過於大膽時,好像是為了證明人們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似的,愛德蒙的腳扭了一下,只見他在一塊岩石頂上晃了晃,慘叫一聲就消失不見了。所有的人都跳起來衝了上去。儘管愛德蒙在各方面都顯得比他們高出一等,但是,大家都深深地愛著他。第一個到達的就是雅各博。
他發現愛德蒙平躺著,鮮血淋漓,幾乎失去了知覺。他可能是從十二或是十五呎的高度上滾落下來的。他們往他嘴裡倒了幾滴蘭姆酒,這個藥方曾在他的身上起過神奇的力量,這次也產生了同樣的效果。愛德蒙重新睜開雙眼,直叫喊著膝蓋痛得厲害,他的腦袋發暈,腰也像被針扎似的疼痛難受。他們想把他抬到岸邊,但一有人碰著他,即便扶著他的是雅各博,他也一直哀哀叫,說他一點力氣也沒有,就連被抬著走他都受不。
現在鄧蒂斯是不可能想到吃飯這件事,但是他堅持他的夥伴們不應該為了他而待在這裡,他們應該要回去用餐。至於他,他表示只需要休息一下子,等他們再回來時,就會看見他沒事了。水手們也不必讓人多說,一來,他們都餓了,山羊肉的香味正誘惑著他們;二來,在南征北闖的水手之間無須客套。一小時過後,他們回來了。這段時間裡鄧蒂斯所能做的,僅僅是拖著腿爬了十幾步,靠在一塊長滿青苔的岩石上。
鄧蒂斯的疼痛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更嚴重了。這位年長的船主必須在早上出發,把貨運到尼斯和弗雷儒斯 之間的皮埃蒙特 和法國這一帶的邊界上。因此他力勸鄧蒂斯設法站起來。鄧蒂斯努力地想達到他的期待,但每一次嘗試,他就倒下一次,臉色蒼白,嘴裡呻吟不止。
「他的肋骨斷了。」船長低聲說,「沒關係,他是好夥伴,我們不能撇下他,還是想辦法把他抬到船上去吧。」
可是鄧蒂斯認真地說,他寧願死在原地也不願忍受移動時引起的劇烈疼痛,哪怕動一下也不行。
「那好吧,」船長說,「可是不管怎麼說,我們總不能把您這樣的好夥伴孤零零地留下不管。我們改為今晚出發吧。」
水手聽到他的話,雖然沒人提出異議,但都感到很驚訝。因為船長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人,要他放棄一筆交易,甚至推遲行程,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因此鄧蒂斯絕不同意大夥為他而破壞船上已形成的規章制度。
「不,」他對船長說,「是我的疏失,就該受到懲罰。請留給我一些餅乾,還有一支槍和一些火藥與子彈,這樣我就可以用來打山羊或是自衛。再留下一把十字鎬,如果您們來接我的日子拖得太久,我還可以搭一個棚子什麼的。」
「可您會餓死的,」船長說。
「我寧願這樣,也不願忍受動一下就鑽心刺骨的痛。」愛德蒙回答。
船長轉過身子看看海船,它搖晃著,已經在小小的港灣裡開始作航行準備,一等整裝完畢,就可以出海了。「您讓我們怎麼辦呢?馬爾他人,」他說,「我們不能這樣擱下您,可我們又不能留下來,該怎麼辦呢?」
「走吧!您們先走!」鄧蒂斯大聲說。
「我們至少會離開一個星期,」船長說,「然後還得繞道來接您。」
「請聽我說,」鄧蒂斯說,「假使兩、三天之內您碰上一艘漁船或是來到附近的任何船隻,您就把我的情況告訴他們。我願付二十五個皮阿斯特搭船回到來亨港。若您碰不到,再親自來一趟吧。」
船長搖了搖頭。
「聽我說,巴爾蒂老闆,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雅各博說,「您們先出發,我則和受傷者留下來,我可以照顧他。」
「您願意放棄您那一份紅利留下與我在一起嗎?」愛德蒙問。
「是的,」雅各博說,「絕不後悔。」
「您真是個好人,也是善心的夥伴,雅各博。」愛德蒙說,「上帝會回報您的一片好意的。不過我不需要任何人,真的謝謝。我只要休息一兩天就會好的。我希望能在這些岩石上找到一些治外傷的好藥草。」
鄧蒂斯的嘴角掠過一絲奇特的微笑,他緊緊握著雅各博的手,不過,他要留下。他要單獨一人留下的決心是不可動搖的了。走私販給愛德蒙留下了他所要的東西,就出發了。他們頻頻回頭,每一次就用各種方式向他依依不捨地道別,愛德蒙只用手致意,彷彿他身體的其他部分都不能動彈似的。當他們消失之後,鄧蒂斯笑著自言自語說:「真是不可思議呀,居然是在這些人中才能找到真正的友誼和真誠的幫助。」之後,他開始小心翼翼地挪動身子,爬到一塊岩石頂端,因為這塊岩石擋住了他的視線,使他無法看到海上的情況。
現在,他能從岩頂看到單桅三角帆船已作好起航準備,收起錨,如同即將飛翔的海鷗那樣優雅地晃了晃就出發了。一個小時之後,它完全消失了,至少從受傷的人待著的地方看已無法再看見它了。這時,鄧蒂斯站了起來,他一下子就變得比在荒野岩礁上的香桃木和黃連木樹叢中蹦來跳去的羚羊更加靈活、輕快。他一手提著槍,一手拿起十字鎬,向他稍早發現刻有最後引導標記的那塊岩石飛奔而去。
他想起法利亞向他說過的阿拉伯漁夫的故事,大聲說:「現在,芝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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