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十七)花開水流（簡體書）

《閒話》叢書是一本連續出版的、還原名流與知識者人生世界的人物類人文讀物。《閒話》叢書仰慕有文史價值的文字、有故事特徵的敘事以及平民化的學問肌理。《花開水流》收錄了：《平生風義兼師友：黃節與吳宓》、《革命小販楊邨人》、《喬治．奧威爾在中國的傳播》、《拉美潮汛與和平之風--艾青與聶魯達》、《畢加索的俄羅斯繆斯》、《臧克家和王林的一場校史論爭》、《褒貶之間的清華英籍教授吳可讀》、《曹聚仁之"妄"》等文章。

臧杰主編的《閑話》叢書是一本連續出版的、還原名流與知識者人生世界的人物類人文讀物。
《閑話》叢書仰慕有文史價值的文字、有故事特征的敘事以及平民化的學問肌理。
《花開水流》收錄了：《平生風義兼師友：黃節與吳宓》、《革命小販楊邨人》、《喬治·奧威爾在中國的傳播》、《拉美潮汛與和平之風——艾青與聶魯達》、《畢加索的俄羅斯繆斯》、《臧克家和王林的一場校史論爭》、《褒貶之間的清華英籍教授吳可讀》、《曹聚仁之“妄”》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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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水流
——胡蘭成與范秀美的亂世情緣
布谷
胡蘭成與范秀美最早相識，應該是在1928年夏天。
時逢北伐軍興，時局動蕩，胡蘭成北上求職無果而返，便在杭州閑居。這段時間胡蘭成居住在斯頌德家中。斯頌德是胡蘭成在杭州蕙蘭中學讀書時的同窗好友。胡蘭成老家在嵊縣胡村，斯頌德老家在諸暨斯宅，兩地隔山相鄰。在杭州同學，便也有了同鄉之誼。
其時，斯家安居在杭州金剛寺巷。
斯家老爺即斯頌德的父親斯豪士，時已過世。
斯頌德的父親斯豪士早年參加辛亥革命和浙江光復，曾任浙江省軍械局長，待人豪爽，是辛亥元老。當年康有為是斯家的常客，胡蘭成看到斯家大廳上掛著康有為寫的中堂：“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現諸暨斯宅老校“斯民小學”校門上留下康有為題寫的“漢斯孝子祠”門額，應也是斯豪士的因緣。
其時，同學斯頌德尚在光華大學讀書，斯家中尚有斯家太太、姨奶奶范秀美，還有斯頌德的小妹。胡蘭成在斯家住了有將近一年，不是后來胡蘭成圖謀同學的小妹，怕還會再住下去的。小妹叫雅珊，時是女中學生。
這一節，胡蘭成《今生今世》中有述，是在“世上人家”一段，這樣寫著：“但是我偏要來出毛病。彼時雅珊官才十六歲，在一女中讀書，性情剛烈，衣著打扮，不染一點女娘氣。一旦她在畫堂前與我相遇，問我借小說看，我就專為去買了來，交由奶媽拿進去給她，如此者二三次，我仿佛存起壞心思，雖然并未有事。我是在她家這樣的彼此相敬，不免想要稍稍叛逆。原來人世的吉祥安穩，倒是因為每每被打破，所以才如天地未濟，而不是一件既成的藝術品。果然忽一日頌德從光華大學來信，只得短短的一句，要我離開他家。當下我只覺得自己不好。”
按胡蘭成的作派，怕也不會是空穴來風吧。這一年，胡二十二歲，最是豐富的燃情歲月。面對純情少女，起點壞心思，也不是件意外的事情。胡蘭成與同學斯頌德小妹雅珊的暖昧情態，或許便成為了胡一生情感泛起之濫觴。
第二年，也即1929年，胡蘭成只得離開杭州斯家，回了老家嵊縣胡村。胡村是山村，或許是不甘孤寂吧，住了不到半年，又來到了杭州，又重新住進了斯家。
《胡蘭成年譜》中有記載：“1929年，因胡與斯家女兒雅珊關系暖昧，離開斯家回胡村約半年，又重回斯家。”
胡蘭成便是借住在杭州金剛寺巷斯家時，與姨奶奶范秀美相識，只是當時胡蘭成心里惦記著的是同學的小妹雅珊，但對姨奶奶范秀美也是留下了不俗的印象，后來，胡蘭成在《今生今世》之“世上人家”一章中有文字記載為證：“姨奶奶年方二十三……只出入時遇見叫我一聲胡先生，我卻因她年輕，生得明眸皓齒，雪膚花貌，說話的聲音嬌亮使人驚，每回倒是不好意思也叫她。”
那一年胡蘭成22歲，范秀美23歲。
胡范再次相逢，是在過了十六年后的1945年8月底。
那年日本投降，在汪氏政府擔任過要員的胡蘭成便逃出武漢，開始了亡命生涯，過長江，而杭州、紹興，最后卻是在諸暨境內一個偏遠的山村斯宅隱居了下來。斯宅是一個古老的山村，藏匿于龐大的會稽山脈西麓，距諸暨城約三十公里，為諸暨、東陽、嵊縣三縣接壤處，進退有余，還商鋪成街。在交通閉塞的年代，說是深山通衢要塞也不為過，這恐怕也是當年胡蘭成選擇斯宅作為逃亡隱居地的原因之一吧。
后來，胡蘭成在遣憶文字中是這樣寫的：“斯宅在五指山下，村前大路通嵊縣西鄉，居民約三百家，且是好溪山。民國以來，斯家人多有出外做官，山場田地耕作亦肯勤力，所以村中房舍整齊，沿大路一段店鋪櫛比，像個小市鎮。”
自然是住進了老同學斯頌德斯家。
胡蘭成到斯宅應該是在9月30日。《胡蘭成年譜》中有載：“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九月初，逃往南京，稍后離開南京到上海。下旬，至張愛玲處住一宿。三十日，到浙江諸暨，住斯頌德家。”
胡蘭成潛入斯宅時，心里是慌張的，在村口，胡蘭成首先看到了寫在祠堂墻壁上的“四個赭紅大字——‘肅清漢奸…，肅奸之風已經深入到了大山深處的山村，可見百姓對漢奸的痛恨。這怕是胡蘭成所沒能想到的。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