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袖珍輕巧.限量珍藏.精美文庫版套書】
女版金庸--鄭丰(陳宇慧),
帶領讀者再次馳騁江湖、縱橫武林,
奔騰快意恩仇的武俠世界!
〔卷一、卷二〕
「猛虎藏,正道殤,獨聖尊,天下奔」
時值武林中,聖火神教橫行,擁有絕世靈能的教主段獨聖靠著靈能、咒術、毒術和武功掌控了上萬狂熱信徒,睥睨天下,權勢薰天。火教的陰影籠罩世間,如天邊濃重的烏雲緩緩壓境一般,眼見暴風雨就將迎頭打來,天地昏暗。
與此同時,一個棲身於泰山上一間沒落道觀中的小道童卻不斷做著同樣的怪夢,夢中一位年老卜者受人之託,卜出了一段無人能解的籤辭,這段詭異的籤辭預告了火教的滅亡,也預告了小道童不尋常的身世和經歷……
〔卷三、卷四〕
「異龍現,江湖變」
火教在受到重創之後,暫且掩旗息鼓,江湖偏安。歲月飄逝,當年深受火教折磨的少年凌霄已長成為廣受武林尊重的虎山醫俠。
非正非邪的幫派「龍幫」興起,幫中高手如雲,而被稱為「龍頭」的龍幫幫主神祕詭異,不但挾持了凌霄之妹凌雲,更將他的心上人燕龍掌握在手中。凌霄為了奪回這兩個他心中最珍貴重視的女子,不惜赴峨嵋金頂與龍頭拚死一戰。在這場曠世決鬥之後,凌霄才驚然發覺一切並不如他所想……
〔卷五、卷六〕
「靈劍泣,野火熄」
龍幫的崛起應合了籤辭的第三段「異龍現,江湖變」,但仍有最後一段「靈劍泣,野火熄」未解。凌霄和燕龍經歷幾番波折後,終於彼此交心,攜手同行。然而凌霄身上毒咒未解,籤辭意義不明,段獨聖更與江西寧王勾結,籌謀叛變,造成空前的威脅。
凌霄和燕龍急於探求龍湲劍中的祕密,數度出手奪劍,卻功敗垂成。而此時寧王已公然叛變,出動軍隊攻打南京。危城之中,凌霄和燕龍終於奪得了龍湲劍,卻仍舊無法解開謎團:一柄劍怎會哭泣?直到燕龍靈光一閃,頓悟籤辭真義,然而真相卻令她震驚無比……
系列冊數:
第一卷 聖火神教.上
第二卷 聖火神教.下
第三卷 虎嘯龍翔.上
第四卷 虎嘯龍翔.下
第五卷 神劍之泣.上
第六卷 神劍之泣.下(完)
作者簡介
鄭丰
「我知道武俠小說創作也許是個不大合潮流的夢想了,但我仍願作此一夢,為武俠創作付出時間心血,盼能為世間多寫出一部可讀性高的武俠小說。」
鄭丰,本名陳宇慧,生長於台北,大學就讀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畢業後曾在香港任職投資銀行十三年。
現已離開投資銀行業,定居香港,是五個子女的母親。
自1998年開始創作武俠小說,2007年首部作品《天觀雙俠》獲全球華文新武俠大賽首獎,網路高達四百萬人次的超人氣點閱率,出版後隨即轟動港台大陸三地書市,讀者好評如潮,寫作風格被認為集金庸的大氣、古龍的佈局、梁羽生的典雅,具新世紀武俠大師接班人之姿,甚至被譽為「女版金庸」;作品以經典古武俠風格磅礡呈現,情節驚心動魄,環環相扣,令人欲罷不能,無法釋手。
2009年推出《天觀雙俠》前傳《靈劍》,再次帶動書市,掀起武俠小說熱潮,成為年度最具話題性的暢銷排行榜作品;
2011年推出《神偷天下》,突破自我,顛覆傳統,是開創與眾不同武俠人物風雲力作。
已售出韓國、泰國等地版權,《天觀雙俠》及《靈劍》亦已由知名電視劇組著手籌劃拍攝電視劇中。武俠作品全系列累計至今突破三十萬冊銷售。
名人/編輯推薦
東吳大學中國文學系暨圖書館館長 丁原基教授
早安財經文化發行人 沈雲驄
名主持人 張小燕女士
知名新生代女演員 陳怡蓉小姐
武俠名家 溫瑞安先生
香港小說學會會長 楊興安博士
喜見鄭丰文筆薪傳優秀武俠小說神髓! --香港小說學會會長 楊興安博士
透過精闢的文字描述,鄭丰血液裡的俠義之士一一活靈活現地躍於眼前,我很幸運能恭迎盛會!──陳怡蓉
金庸封筆數十年後,我們總算盼到一個鄭丰。 -- PTT武俠評論.乃賴
書摘/試閱
「異龍現,江湖變;靈劍泣,野火熄」
時值武林中魔教橫行,浩劫四起,人人噤若寒蟬。而江湖上流傳的一則嘔血籤辭,預示了殲滅魔教的一縷線索,也牽扯了一件慘絕人寰的滅門血案,以及,一個忘記自己姓名,忘了過去和所有一切的小道童……
楔子 二十四字嘔血籤辭
深沉靜謐的黑夜,空曠幽暗的莊院中,清冷的月光映照著一池破敗的荷葉。荷葉池邊,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兒悄悄蹲在草叢後,聚精會神地凝望著池邊石上的一隻黑身大蟋蟀。他等了好半晌,終於看準時機,陡地往前一撲,兩隻小手闔在蟋蟀身上,興奮地大叫起來:「捉到了!捉到了!爺爺,你看!」
小孩兒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捂著蟋蟀,興沖沖地奔到老者身前。老者彎腰將孩子抱了起來,迷濛的老眼凝望著孩子天真的笑靨。如此溫馨的情景之下,老者的神色卻顯著異常的悲哀憔悴。他嘶啞著聲音道:「小小兒,晚了,該睡啦。」
小孩兒扭了扭身子,撒嬌道:「我不要睡,我要嬤嬤陪我!嬤嬤去哪兒了?」
老者的臉霎時變得極為蒼白。
老者似乎終於下定決心,吸了一口長氣,端起了放在床頭几上的一只杯子,杯中盛了小半杯靛藍色的茶水。他顫抖著手,將杯子拿到小孩兒嘴邊,說道:「小小兒,來,乖,喝下了。」
小孩兒低頭見那茶水顏色古怪,吐了吐舌頭,問道:「爺爺,這是什麼?」爺爺搖頭不答。小孩兒知道爺爺向來最疼愛他,聽話地張口喝下了,舔舔嘴唇,笑道:「甜甜的,好喝!」
老者緊緊地將孫兒摟在懷中,身子抖得更加厲害,低聲道:「這是能讓你睡覺的糖水。你好好睡,乖乖睡,知道麼?」
小孩兒點了點頭,伸出滾圓的雙臂抱住了爺爺的頭頸,一如平時,將小口湊過去親親爺爺的臉頰。便在此時,小孩兒忽然手腳僵硬,眼睛發直,他臉色轉黑,口中冒出白沫,睜著一雙無邪的眼睛望著爺爺,但是這雙眼睛已看不到事物。小孩兒手中的蟋蟀兀自高聲鳴叫,蟋蟀的主人卻已聽不到聲音了。
老者臉上肌肉扭曲,眼淚如斷線般落下,全身顫抖得如要散開一般。他哽咽道:「小小兒,我的心頭肉……原諒爺爺!爺爺這是為了你好……原諒爺爺……我這就帶你去找嬤嬤,我也就來陪你了!」
他顫巍巍地抱起小孩僵硬的身子走出房間,來到了後廳。後廳寬廣而昏暗,角落只點起了幾枝白色的蠟燭,燭淚已成堆。只見地上整整齊齊地放了二十來張蓆子,每張上頭都躺了一個人形,身上蓋著白布。
老者將小孩兒放在近門邊的一張蓆子之上,取過白布小心地蓋上了。蓋上之前還不忘低頭親了一下那猶自溫熱的小臉。
他抬起頭,放眼望向滿地的死屍,一股辛酸悲痛陡然如狂風暴浪般捲上心頭:「我這一生最親厚珍愛的眷屬弟子都已去了,連心頭肉的寶貝孫兒也去了!
他喃喃自語道:「我只能這麼做,我只能這麼做!這是最好的方法,沒有別的路了!」
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在孫兒身旁最後一張蓆子上坐下,伸手去拿那早已準備好放在蓆邊上的最後一只酒杯。酒杯中靛藍色的茶水在微弱的燭光下閃著詭異的光芒。
但他的手沒有碰到杯子,卻碰到了另一樣事物。他一摸便知道那是什麼。那是他七十年來從未離手的算木。他不自由主伸手摸索,將蓆邊的六條算木都抓在手中。
他握著熟悉的算木,不禁精神一振,坐直了身子,心中動念:「我該卜出我此生的最後一卦。我這一生以卜卦始,也應以卜卦終。江湖第一算仙神卜子,怎能在臨死前不卜最後一卦!」
他吸了一口氣,取過一旁的籤筒,在黑暗中輕輕搖晃,倒出一把筮竹,口中喃喃自語,熟練地分竹、數竹、排卦,排出了一個卦象—「水天需」。
需,等待也。神卜子微微一呆,等什麼?他往上數去,卦辭應在上六:「入于穴,有不速之客三人來,敬之終吉。」
神卜子嘿嘿一笑,自言自語道:「我還不能死,還要等這些不速之客來!」
不到一盞茶時分,便聽遠處蹄聲響動,兩騎馬奔近莊前。蹄聲驟止之際,輕捷的腳步已穿過虛掩的大門,兩個身影快步來到神卜子獨坐的前廳之外。
神卜子抬目望去,但見來者一人已入中年,身形高大,頭髮微禿,寬眉小目,眼神深邃;另一人是個十來歲的少年,濃眉大眼,手腳粗大,神情質樸,似是個農家子弟。這兩人滿面風霜,神態疲倦,不知已有幾日幾夜未曾歇息。神卜子閉上眼睛,嘴角露出微笑:原來是他!我早該知道,虎俠會派人來找我,我只沒料到他有這等膽識,竟派這兩個人來。
神卜子正閉目觀望著來人的背景和未來,中年人已快步來到案前,行禮道:「拜見神卜子前輩!我等冒昧深夜造訪,實有要事相求。在下──」
神卜子舉手阻止,開口說道:「我知道二位是誰,由誰遣來,有何相教。老朽已在此恭候多時。二位請坐。」
少年不禁咦了一聲,脫口道:「你怎知道──」隨即住口。
中年人也甚是驚異,但他沒有多說什麼,只點了點頭,在案前蓆上坐下,神情凝重。少年先跪下向神卜子磕了三個頭,才跟著坐下。他抬眼向老者望去,但見老者高額長鼻,鬚髮散亂,緊閉的雙目凹陷,形容枯槁,死氣沉沉。少年不禁暗覺失望,尋思:「老人家千叮萬囑,讓我和大叔千里趕來拜見的高人,竟是生得這般模樣!」
少年目光下移,見老者乾枯瘦長的十根手指扶著案邊,發灰的指甲足有寸許長,右手旁放著一個竹筒,筒中滿滿地插了數十枝竹籤,籤尾透出光澤,當是久用之物;竹筒旁擺著六條細長角木,三條全為黑色,另三條兩端為黑,中間有一道寸許寬的白色。少年不識此物,中年人卻知那是專為卜卦用的算木,全黑者為陽卦,中間以白色斷開者為陰卦,用以排出卦象。案正中鋪著一張粗糙的米紙,一旁磨了一盤濃墨,一枝沾飽了墨的羊毫細筆架在筆山之上。硯旁放了一只小小的白瓷酒杯,杯內盛著小半杯靛藍色之酒水。二人自不知道,這便是剛剛奪去了神卜子一家二十三口性命的劇毒藥物。
二人坐定後,神卜子睜開眼睛,緩緩說道:「兩位來遲了半日。今日午時,火教教主的使者已來過了。」
神卜子語氣平淡,但這幾句話卻如轟雷一般,令少年聽了全身一震,臉色煞白,不自覺握住腰間刀柄。中年人伸手按上少年的肩膀,讓他沉住氣,再凝望老人,問道:「不知段獨聖以何事求教前輩?」
神卜子道:「他不是來向我求教,而是來令我封卦。」
中年人啊了一聲,脫口道:「封卦!」
神卜子嘿嘿一笑,神情苦澀,說道:「正是。火教教主博古通今,燭照千里,洞悉未來,不卜而知。今日有教主駐世,何須我神卜子?」
中年人長歎一聲,神色又是失望,又是痛惜,說道:「看來我等三日三夜馬不停蹄地趕來貴莊,終究是來遲了!」
神卜子微微搖頭,嘴角露出一抹慘笑,說道:「不然。老朽並未應允封卦,反而為教主卜了兩卦。」
中年人和少年聞言,都驚訝地噫了一聲。中年人傾身向前,凝視著老者,說道:「願聞其詳!」
神卜子伸手拿起六條角木,在桌上排成一個卦形,說道:「尊駕可識得此卦?」中年人望向案上的六條角木,說道:「上離下坎,乃是『火水未濟』卦。」神卜子點頭道:「正是。《易經》有言:『小狐汔濟,濡其尾,無攸利。』我告訴那使者,教主想要稱霸天下,為時尚早!」中年人聽了,臉上現出希望之色。
神卜子又將六條角木重新排列,說道:「第二卦乃是『雷山小過』。彖曰:『小過,小者過而亨也。』這是小人得志之象。四爻象曰:『弗過遇之,位不當也。往厲必戒,終不可長也。』我告訴那使者,若是位尊而不當,雖雷厲風行一時,必不能久。上六卦曰:『弗遇過之,飛鳥離之,凶,是謂災眚。』若權欲薰天,一味學飛鳥往天上飛騰,越高就越無所終,以致無處棲身,造作種種禍害凶險,終要自食苦果。當其衰也,一敗塗地,勢如山崩,一去不復返矣!」
神卜子說到此處,神情略顯激動,但隨即恢復平靜,雙手垂放在案邊,低目凝望案上的「雷山小過」卦象,臉上又如槁木死灰般毫無表情。
中年人和少年聽得入神,燭光之下,三對眼睛一齊凝望那由六根角木排成的卦象,各自沉思。
過了半晌,神卜子才道:「老朽卜完之後,便將卦辭寫下,交給了使者。此刻那紙籤辭想必已交到了段獨聖手中。」
中年人驀然從沉思中驚醒,臉色大變,站起身道:「前輩快離開此地!段獨聖見籤必然大怒,定會對前輩立下殺手!」神卜子微微一笑,說道:「多謝尊駕關懷。老朽寫下卦辭時,早已預知下場,也已有所準備。火教教主既找上了老朽,我自知逃不過這一劫,今夜早些,我已讓全家人飲鴆自盡了。老朽喝下毒酒之前,自卜一卦,料得二位將到,因而決意遲死片刻,專候二位大駕。」
中年人聞言不禁失色,呆了半晌,才道:「這等剛烈,江湖少見!」
神卜子神色平靜,凝視著案上燭火,淡淡地道:「與其等火教來屠殺一家,不如自行解決,乾淨俐落,免受屈辱。嘿嘿,連我最疼愛的小孫子,剛才也讓我親手餵下毒酒,在我懷中斷了氣。」說著啞聲笑了起來,笑聲中含藏著無盡的淒苦悲憤。中年人和少年聽了皆不禁寒毛倒豎,相顧駭然。
神卜子笑了一陣,抬頭道:「老身已半入墓穴,在此等候,只因我仍欠令上一卦。兩位有何相詢,便請賜教。」
中年人知道這是名滿天下、號稱百年來第一算仙的神卜子此生最後一次開卦,而自己將求教的問題又是如此至關緊要,關乎江湖未來數十年的氣運趨勢,關乎無數武林豪傑的生死毀譽。他不禁激動,在神卜子案前恭恭敬敬地跪下,說道:「敝上有三事相問。第一件事是,如何才能破解火教教主的靈能及咒術?」
神卜子點了點頭,取出籤筒中的五十枝筮竹,雙手恭持,右手上,左手下,閉上眼睛,將筮竹在額前一舉。他從筮竹中取出一枝,插入籤筒中,說道:「太極定於一。」接著將餘下的四十九枝展開成扇形,高舉於額前,閉目屏息,口中喃喃說出求教的疑問,雙手一分,將筮竹分為兩股,說道:「陰陽開,天地分。」將右手中的一把「地策」置於案上,從中取出一枝,夾在左手小指與無名指之間,說道:「人策取,卦象出。」將左手中的「天策」筮竹八枝八枝除去,最後剩下幾枝,便提筆寫在紙上,如此又算一次,反覆八次,在紙上寫下了八個字:
貪奪真靈,失不復得
中年人凝目望著這八個字,神色肅然,若有所悟,沉思不語。神卜子道:「第一問的解答,就在這八個字中。請教第二問。」
中年人從沉思中醒來,抬頭說道:「第二件事敝上想問,火教還有多少年的氣數?」
神卜子手中筮竹啪啪作響,算了十餘卦後,他開口說道:「三三得九,九三二十七。還有二十七年。」少年脫口叫道:「二十七年?」中年人嘿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這麼長久!」
神卜子收好筮竹,說道:「請教第三問。」
中年人跪在當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發顫,說道:「請教前輩,如何才能殺死火教教主段獨聖,消滅火教?」
神卜子嘴角露出苦笑,說道:「我知道令上定會有此一問。這是大哉問,也是當世最難的一問。」
他拿起籤筒,屏氣凝神,接著分竹、數竹,每得一卦,便撥動六根算木,排成卦形,提筆記下。但見他手法奇快,轉眼間已卜了數十個卦象。中年人和少年已無法跟得上他的排算,只見他蒼老的面孔泛出紅光,眼神如著魔般閃爍著異彩,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汗流如雨,不多時便衣衫盡濕,手上仍排算不斷。如此排算了有兩柱香的時分,但見他越算越慢,不時拿起案上的兩卷《易經》翻看,參閱彖辭象辭爻辭。卜了百餘卦之後,神卜子終於停下,用顫抖的手拿起羊毫,筆尚未落紙,他忽然哇的一聲嘔出一口鮮血,盡數灑在案上米紙及他白色的衣襟之上。中年人和少年齊聲驚道:「前輩!」
神卜子擺擺手,揮筆寫下十二個字:
猛虎藏 正道殤
獨聖尊 天下奔
少年忍不住道:「大叔,正是因為老人家深藏不出,正道才氣數大傷……」中年人忙道:「噤聲!莫打擾了前輩。」
神卜子撫胸咳嗽,右手捏緊了筆桿,手腕顫抖得厲害,繼續寫下去,但越寫越慢,每一筆一劃都似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中年人和少年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的筆尖,但見一個個墨字出現在米紙上,少年喃喃唸出聲來:
異龍現 江湖變
靈劍泣 野火熄
中年人叫道:「靈劍泣,野火熄!」他感覺眼前如同出現一道曙光,興奮難以自抑,連忙追問:「靈劍,什麼是靈劍?異龍又是什麼?」
神卜子勉力寫完這十二字,一枝筆跌落案上,又嘔出一口鮮血。他半癱在椅上,伸手撫胸,粗聲喘息。中年人急急追問:「前輩,靈劍是指什麼?異龍又是什麼?求前輩指點!」
神卜子伸出顫抖的手,拿起筮竹,但他心神氣力已然耗盡,再也拿不穩筮竹,手一鬆,一把筮竹嘩啦一聲散落在地。少年連忙俯身去撿拾,但見神卜子身子一晃,側身從椅上跌下。中年人搶上前扶住,叫道:「前輩!」
神卜子定了定神,坐直身子,喟歎道:「二十七年,好長的時間啊。今日出生的嬰兒,二十多年後未始不是一位英雄豪傑!老朽有幸,不用多受這二十多年的苦了。」他喘了幾口氣,語音轉急,又道:「留心、留心!這籤辭絕不能讓段獨聖知道,讓他有機會毀滅異龍和靈劍!」
這話一說完,忽聽天雷暴響,黑沉沉的夜空陡然閃起耀目的電光,雷電劈上莊中高樹,登時燃燒起來,火頭亂竄,轉瞬間烈火已將大廳包圍。
中年人和少年站在熊熊火圈之中,耳中聽著轟轟連綿的雷響,都不禁震動驚懼。但聽神卜子哈哈大笑,說道:「你們瞧!我洩漏了天機啊!若不是洩漏了天機,何來暴雷,何來天怒?我這一生可算值了!」他神色狂亂,一邊嘔血,一邊仰頭喝乾了那杯毒酒,跌跌撞撞地衝入後堂。
少年連忙隨後追上,只見神卜子已與他的二十三位家人相聚,伸手去扶神卜子時,他已臉色發青,當場斃命了。少年放眼望向後堂滿地以白布覆蓋的死屍,心頭升起一股強烈的悲憤,淚水不禁湧上眼眶。他咬緊牙關,將神卜子的屍身放在最後一張蓆子之上,小心地替他蓋上白布。他瞥見旁邊的蓆上躺著一個極小的身形,知道那是個年幼孩童,想來便是神卜子口中所說,被親手餵下毒酒、在神卜子懷中斷氣的最鍾愛的小孫子了。少年心中激動,大聲道:「這樣一位人中神仙,竟被火教逼得走投無路,落得舉家自戎的下場!這世間可還有天理麼?」
但聽周圍不只雷聲暴響,連地面也震動起來。少年龍英臉色陡變,衝出後堂,大驚叫道:「大叔,這不是雷聲,是馬蹄聲!火教的人已經到了!」
果不其然,蹄聲如巨浪般狂捲而至,聽這聲響,莊子的四面八方都已被來人重重圍住。接著劈啪之聲接連響起,卻是火教教眾向莊內投入火種,原本已被天雷引燃的莊火轉瞬間燃燒得更加熾烈。
便在此時,一個瘦削的身影出現在後堂的火圈之中。龍英只道他是火教中人,忙伸手按住刀柄,但看來人的面容服飾卻又不像。火光照耀下,只見那是個面貌清俊的青年,不過二十來歲,身穿行旅裝束,風塵僕僕,臉色蒼白如紙。
龍英心中正盤旋著一個個不解的疑問,那青年人臉上卻露出苦笑,自言自語道:「『不速之客三人來』!看來我便是那第三個不速之客吧。」
龍英舉步上前,正想開口詢問,卻見那青年人轉頭向他二人望來,招了招手,接著回身便走。
中年人見了,二話不說,大步跟上。龍英略一遲疑,終於也快步跟上。火光閃耀中,三個人的背影逐漸消失在火舌吞吐、一明一暗的焰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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