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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覺得很幸福:從開往「低地板」的台北公車,到奧斯威辛 16670號
79折
忽然覺得很幸福:從開往「低地板」的台北公車,到奧斯威辛 16670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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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覺得很幸福:從開往「低地板」的台北公車,到奧斯威辛 16670號

商品資訊

定價
:NT$ 280 元
優惠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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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版無法訂購
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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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在大阪,電扶梯要站右邊,到了東京,得靠左邊。
我忘了,於是成了全東京造成最多衝擊的人——
東撞西碰,怎麼每個人都衝著我來?
終於到了台北,卻傻傻站在巴士左側,因為找不到門上車。

北港、大阪、東京、台北,老家、自家、婆家、娘家,
人都煩惱環境不適應,許書寧卻視為求之不得的提醒——
改變,本來讓人不舒服,為什麼她會忽然覺得很幸福?

書寧總是在面對「文化衝擊」,往來於不同城市的書寧,走在路上經常和人左碰右撞、甚至因此跌倒受傷。這種快要迎面撞上的衝擊,她卻視為求之不得的提醒,讓她歸零,把生活中的每一次當成第一次來珍惜。

出生於北港的書寧,自從嫁給日本先生後,經常往返於大阪與台北,她的身上總是帶著旅人的特質:一雙大眼睛,善於觀察,流露出純真的好奇;生活磨出來的細膩敏捷心思,總是對再平凡不過的日常生活,反映出特別的感受:
◎在蒸餃裡發現頭髮,書寧忽然發現:小店時代,原本熱誠開朗的老闆娘,生意爆紅成了排隊名店之後,老闆娘反而再也笑不出來,賺進很多錢、卻賺進更多疲憊。
◎出席兩次喪禮,上一次日本老公替返家的書寧灑鹽,這一次忽然不灑鹽了,為什麼都有理由?怎麼會讓老婆書寧都感動?
◎教堂祭壇上插的花,左邊有、右邊空空,構圖完全不對稱,怎麼反而比兩邊都供上鮮花還美?忽然發現,這不就是……

◎書寧的爸媽兩老退休之後不是住到鄉下,反而搬來台北市,他們哪兒來的動機?鄉親故舊警告、苦求兼威逼,他們哪兒來臨老離鄉背井的勇氣?
◎看到一個沒有名字的「祈禱的人」,書寧忽然感到震撼,為什麼不亞於閱讀大文豪遠藤周作?
◎愛你的人是不是老是叼念著同樣的事情,讓你覺得煩?那麼你應該看看神田奶奶寫給孫子的家書,千篇一律只有三行。什麼訊息讓孫子忽然動容?
◎從小和手足競爭爸媽最愛誰、和同學競爭老師最喜歡誰,書寧十六歲時,忽然從校長神父給她上的那一課意識到:每一份愛都真實且獨一無二。根本不用比。

◎我們遇到生命中的災難,想到的盡是:「沒希望了!」1995年阪神大地震之後,鷹取教堂毀了,本堂神父卻說:「教堂毀了,但是真正的教會卻建立了。」從徹底的毀滅當中,如何看到希望?
◎當我們對別人付出了一切,萬一沒得到回報,我們的憤怒不滿是很正常的。一位女士傾畢生積蓄,捐了一台大管風琴給教堂。剛裝好,阪神大地震毀了它,這位捐出一切積蓄的女士,是悲哀、還是憤恨呢?錯了,書寧在這位女士身上看到,原來,喜樂是我們選擇的,而非被動的。

◎在長崎,書寧「遇見了」一位死在奧斯威辛集中營的神父。這位神父曾經到過日本傳教,後來回到波蘭。他志願代替另一位囚犯受死。遠藤周作說,如果有人說他不相信奇蹟,他就要向那個人說國柏神父的故事:一個人可以為陌生人做到這樣,豈不是奇蹟?

這是書寧在雙城(大阪與台北)居住生活的真實心情,你彷彿聽著好友述說一個個生活故事,不僅看見雙城不同的生活樣貌與習慣,還體會到她柔軟善感的心。這樣的特質呈現在她身為基督徒的生活體悟中,真實、親切,引人深思。狄剛榮休總主教、洪山川總主教、陳治國牧師都是因為讀了書寧的書,而認識了書寧。因為書寧讓他們——以及大家明白:
每一個人都想要的「喜樂」、「勇氣」、「感謝」,在哪兒可以找到。

作者簡介

許書寧

愛畫畫,愛作夢的北港孩子,天主教的基督徒。
先後畢業於輔仁大學大傳系廣告組及大阪總合設計專門學校繪本科。

作品曾獲關西美術文化展讀賣電視獎、STAEDTLER舉辦筆繪CD-R設計比賽入選,也曾入選青林文化「安徒生童話插畫創作獎」、及2005及2006年度台灣兒童文學精華集、「第六屆貓頭鷹愛家手繪書比賽二獎」、入圍第三十四屆金鼎獎「兒童及少年圖書獎」、入選新聞局第三十三次「中小學生優良課外讀物推介」(圖畫書類)、入選國家圖書館舉辦「台灣出版TOP1—2012年度代表性圖書」等獎項。

當過空服員、主持過兒童廣播節目、也曾在大阪與倫敦的STARBUCKS調製咖啡。喜歡一個人旅行與嘗試新鮮的生活,造訪過二十幾個國家。每換一個新環境,畫風也會自然改變,相當有趣。

目前定居於大阪,從事文圖創作、設計與翻譯工作。
歡迎光臨書寧的部落格

代表著作包括:《耶路撒冷朝聖日記》、《亞西西的小窮人》、《古比歐的大野狼》、《愛蓋章的國王》、《書寧的幸福書》文‧圖

譯著包括:《原子彈掉下來的那一天》(上智出版)、《艾瑪的大麻煩》(國語日報出版,翻譯並繪圖)、《穿越書本去旅行》、《阿ㄇㄧㄚˋ!》、(以下均為大是文化出版)《生命中不可缺少的是什麼?》《大前研一不愛上學》、《三浦綾子:新約告訴我的故事》《我知道如何去愛》、《好運術》……等。

名人/編輯推薦

推薦人

狄剛榮休總主教、洪山川總主教、陳治國牧師

推薦序
能聽的耳、能看的眼

認識「許書寧」是一個恩典!幾年前在賣場上,意外地發現書寧翻譯三浦綾子的一本書──《生命中不可缺少的是什麼?》(大是文化出版),在電車上一邊讀一邊流淚,心裡覺得不好意思可卻又停不下來,覺得內容真是太棒了,心中實在感謝書寧為台灣的讀者翻譯這麼好的書。而在《耶路撒冷朝聖日記》中,讓筆者認識到原來「用心、敬虔的朝聖者」至今仍然存在著,也深深體會到專業嚮導(或牧者)的重要性,他們真正地引領我們進入了神聖的國度。書寧生命中的極大恩典之一,就是她遇到了許多好人、好牧者。

榮隆教會青少契有幸曾邀請書寧做了兩次的分享,無論是分享她的信仰歷程、聖方濟的故事或日本基督徒殉道的故事,至今仍然令我們印象深刻。特別是她書中許多的圖畫,將許多很難說明的意境,簡單又適當地表達了出來,她的分享,很美!

感謝上主的的恩典,這次透過書寧的新書《忽然覺得很幸福》,彷彿又跟著她走了一段很踏實的信仰之旅。從台灣到日本,從日本又回到台灣,來來去去中,認識了很多信仰前輩,聽了好多的生活小故事和民間傳說,也在進入了好多間的聖堂時,將心靈的重擔,都一一地卸下了。那台〈一聲不吭的管風琴〉的音樂,是只有用心的人才聽得見、聽得懂。在阪神大地震〈廢墟中的幼苗〉,也是只有有信仰眼光的人,才能發現。

老神父說:「不管在那之前或之後,我都再沒有見過那麼像天國的地方了。」書寧姊妹不斷地體會到使徒保羅(或譯保祿)所說的,「現在活著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裡面活著。」上主將能聽的耳、能看的眼,都賜給了她。願主祝福這本書、使用這本書,使更多人體會祈禱中的美善,繼而在這信仰道路中留下更多美麗的腳蹤!

台灣基督長老教會 榮隆教會
陳治國牧師

目次

PART1 鹹酸甜,都是生活好滋味
習慣
第三個蒸餃
故事講的是甚麼?
亞巴郎的口頭禪
天才母親的不解之謎
爸爸的專有名詞
母親的祈禱文
水費單與堆積的報紙
不對稱的和諧
不再哭泣的花水木
開一家耶穌的糕餅店
安達原的寂寞鬼婆婆

PART2 紅黃藍,愛的光譜
門口的鹽巴
瑪利亞的水仙花
百円奶奶的「尋找春天」
綿羊奶奶的信仰
長滿了金平糖的樹媽媽
七個字的震撼
父親的平安
再過片時
原子筆,曬衣夾,與玻璃墊下的相片
耶穌所愛的門徒
樹葉包裹的神祕禮物
照祢所願意的

PART3 DoReMi,生命新樂章
地震之後
一聲不吭的管風琴
廢墟中的幼苗
恩寵上加恩寵
祈禱!不可或缺的支援
爸爸的信仰
斧子與樹根
沒藥與香料
奧斯威辛的16670號
祈禱的身影
陽台上的小麻雀

書摘/試閱

習慣
 
每年年底,我和丈夫修一都會離開大阪,前往位於千葉縣的公婆家過年。要回千葉,首先得搭新幹線到東京,再轉上兩、三班電車才行。總之,從大阪買個便當上車,睡個午覺讀點書,再從車窗看看一閃即逝的富士山後,東京也就到了。由於年年都去,因此,雖然車程得花上半天的功夫,感覺卻像是搭趟電車到不遠處一樣,並沒有那種「長途跋涉出遠門」的緊張感。

就因為自己早已對那樣的行程習以為然,每當我拖著行李在東京車站下車,踏上通往出口的手扶梯時,總會有種類似國小做電流與電極實驗時,不小心「被電到」般的小小震撼。
「啊!站左邊才對!已經到東京啦……」

在每一個步調匆促緊張的大都會裡,總會形成一種不成文的默契:大阪與台北相同,大家習慣於搭乘手扶梯時立於右側,好讓出左側的空間來給急著趕路的人攀爬而上。雖然沒有正式規定,那卻已是一種不言而喻的慣習,就算是初來乍到的旅人也會馬上有樣學樣地進入狀況,自然形成一種都會特有的風景與律動。

然而,也不知是依據從何而來的偏好或基準,同樣是靠邊這個動作,東京卻與大阪相異,大家選擇立於手扶梯左側,反而將右邊的通道讓出。靠左或是靠右,原本無可厚非,只不過當我從平時居住的大阪上車,睡了一覺昏昏沉沉地下車後,在毫無心理準備的狀況下「忽然」到達東京,感覺竟然就像愛麗絲進入鏡中世界般,一眨眼就「左右顛倒」啦!那種突如其來的改變經常叫我覺得突兀,總對修一笑著說:
「新幹線東京車站的月台手扶梯,是我的Culture Shock呢!」

前幾天,我在桃園機場下機,準備搭巴士回台北。當我正想走近車身側邊,好將行李放進置物櫃時,卻聽到工作人員很無奈的聲音:
「小姐,妳要去哪裡?是這一部車才對。」
我舉起頭,很訝異地望著他手指的方向。

「是啊!我知道是這一部啊。我要放行李。」
「放行李?那還不趕快過來放?我們要開車了。」
我一頭霧水地看看他再看看巴士,完全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究竟哪裡出了錯。那位大哥嘆了口氣,一把拉過我的行李箱,將我引到巴士的另一邊:
「快上車吧!」

一直到那個瞬間,我這個不受教的孺子才好不容易醒悟過來。原來,台灣與日本的車道方向相反,駕駛座與車門、置物箱的位置自然也左右顛倒。我竟然由於太過習慣而忘了兩國間的差異,傻傻地走到「根本無門也無櫃」的巴士左側等著上車,叫那位可憐的工作人員亂了方寸,不知該如何是好。
上車後,我回想剛才做出的傻事,忍不住笑出聲來。自己一定像極了那個「吃個老母豬不抬頭」的劉姥姥,於無意間一本正經地做出許多驚世駭俗的事來吧!實在傷腦筋。

就如同在東京時受到左右相反的「文化衝擊」一般,這些年來,我總會在回台灣的第一天跌倒或東撞西碰一番,才好不容易「進入狀況」,開始在新環境中安定下來。起初,我相當懷疑自己的適應能力,總覺得明明是從小長大並熟悉的環境,怎麼還老是笨手笨腳地常受傷?一直到後來才明白,那樣的「不適」其實是個了不起的恩典,更是必要且求之不得的「提醒」。

因為,我們經常由於「太過熟悉」而失去緊張感;或因為「太過習慣」而忽略了許多基本卻要緊的東西。
我一向喜愛旅行,不僅因為各地的民情風光極具魅力,更由於「抽離所熟悉的一切、進入全新環境」的動作,能夠幫助自己時時「歸零」,不忘初心。那種因「人生地不熟」而步步為營的緊張感其實是必要的;因為我們非常容易因一成不變的生活而忘卻「小心」的能力,因而忽略掉原本需要注意的細節。

信仰生活不也是如此?

每年聖誕與復活節期間,我們總會在禮儀中反覆聆聽相同章節的天主聖言。反覆,原是一種讓人熟習經文的幫助;然而另一方面,卻又往往是使人陷入「已經知道」的陷阱。就像我因過於習慣而疏忽了應有的謹慎,於旅途初期處處犯錯一般。因為,倘若我們在一聽到讀經的開端時,就得意洋洋地心想「啊!這故事我早就知道啦!」,便因此不去小心聆聽,豈不太過可惜?相反的,如果能夠在聆聽聖言或閱讀聖經時,好好準備心靈,將每一次都當成第一次來看待,想想,聖神的種子將會在「好地」裡結出多麼豐富的果實來呢。

在教會裡,我們一向習慣暱稱領洗多年者為「老教友」。我並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等上多少年,才稱得上「老」;不過,每一次紀念領受聖洗的日子時,我總希望能夠回到初心,不看自己學了多少,更不去數算日漸增長的「資格」;而是回到剛領洗的那一天,真正從零開始虛心學習。

願天主幫助我們莫忘初心,將生活中的每一次都當成「第一次」來珍惜!

「弟兄們,讓我們『開始』吧!因為直到如今,我們只做了一點點。」
(聖方濟臨終遺言)

第三個蒸餃
 
台北市內有一家歷史悠久的老店,以專賣蒸餃與酸辣湯聞名。十多年前,當我還是個大學生的時候,經常和好友阿亮上門點個三籠兩湯,享受當窮學生的小小奢華。

離開台灣後,那家蒸餃樸實簡單的美味卻依然叫我流連忘返。每次回台,總會找時間去吃一頓。不僅如此,就連丈夫修一以及公公、婆婆都愛上了這家福爾摩沙的小吃店。他們每次來台灣玩,總也會將「蒸餃」列入必要行程中。因此,對我而言,那家的餃子與酸辣湯已成了某種程度的「家鄉味」。

十多年來,老店鋪的味道一直沒有變。然而,蒸餃的價格卻節節上升。每隔一陣子回台灣,就見到貼在牆上的壓克力價目版又多了一塊修改的痕跡。上門的客人多了,也開始有了日本美食雜誌的報導。老闆見商機隆隆,於是開發出各式各樣的新產品,從小籠包、鍋貼、水煎包、蘿蔔糕……一直到玉米濃湯都有,菜色五花八門,繁雜多變。蒸餃與酸辣湯,有還是有的,只不過不再是「專賣」了。

前幾天,我又重返那蒸氣繚繞的店內,點了一籠蒸餃與酸辣湯。津津有味地吃了兩個熱呼呼的餃子,正要伸筷夾起第三個蒸餃時,問題出現了!
第三個蒸餃裡,混著一根又長又黑的細線。

我有點驚訝地伸手拉拉那根奇妙的異物,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然而,它卻屹立不搖地被一起捏進了餃子中,就算我再怎麼努力想像,也無法將之看成是除了「頭髮」外的東西。
真是傷腦筋。

抬起頭來,發現店內除了自己外,還坐了一桌聽起來像是從香港慕名而來的觀光客。我不想引起騷動,因為人手製作的東西,會出差錯原本就是自然的,不值得大驚小怪。於是,我靜靜地起身,走到正在聊天的老闆娘面前,小小聲地告訴她:
「老闆,我的餃子裡有頭髮。」

老闆娘有點吃驚,不太高興地看了我一眼,隨即來到桌邊,怒火沖天地瞪視著那顆長頭髮的蒸餃,彷彿見到一個尋覓已久的世仇一般。她扳著嘴角,皺著眉頭轉身拿了一籠新的蒸餃,「乓!」地一聲丟在我的桌上。又像忽然想到什麼似地,重新審視了一次那只我用過的舊蒸籠,順手抄起一把夾子,從新蒸籠中相當精明又準確地夾走兩顆蒸餃。然後,便二話不說地離開了,只留下八顆冒著熱氣的餃子,和瞠目結舌的我。
我默默地吃著剩下來的餃子,和有點兒涼掉的酸辣湯,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從頭到尾,那位可憐的老闆娘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來。她的嘴角一直是下垂的,在她的臉上找不到任何的喜樂。

我記得,從前的她是會說會笑的。那時的菜色雖然只有兩樣,客人不像現在這樣多,也沒有美食雜誌的介紹。忙碌,還是一樣的忙碌;然而我總覺得從前的她似乎忙得比較快樂。

那叫我想起了中野神父曾經分享過的故事。日本鄉間有個小村莊,只有幾戶感情相當要好的人家。他們的孩子彼此玩在一起,父母們也如同親人般地有來有往。那些人家雖然都稱不上富裕,卻總是笑聲不斷。後來,政府決定要開闢一條新的公路要道,正好會經過那個樸實的小村莊。於是,徵收土地與利益分配的問題出現了。那幾戶人家和樂融融的情感間,開始有了一道裂縫。糾紛與不平、爭吵與抱怨宛如雨後春筍般地冒了出來。到最後,公路是蓋好了沒錯,村莊裡的人家們也都領到了不算低的補助金;然而,已經撕破臉的家家戶戶卻也紛紛修蓋起了高高的圍牆,從此不再往來……。

金錢,的確是有了。但是,失去的東西似乎更多。
付帳的時候,老闆娘收了我的鈔票,用比蚊子還要細的聲音咕噥了一聲:「不好意思」。我驚喜地急忙回答:「沒關係沒關係。」然而,話還沒說完,她卻早已不知道走到那裡去了。自始至終,我們的視線沒有交接過。

離開時,有兩個客人東張西望地進了門,與我錯身而過。她們還沒坐下,老闆娘竟馬上飛奔而至,氣急敗壞地大聲警告:
「我們有基本消費喔!」

我大吃一驚,回頭看了一下,才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牆上竟然又多了一張新的告示牌:「本店基本消費:每人一籠」。那個事實真叫人難受,我低著頭離開,心中不住地為那位不快樂的老闆娘祈禱。
在不知不覺中,我們是多麼容易被一些有形的東西綑綁與麻痺,並因此賠上更珍貴的美善啊?看得見的東西固然重要,有時候,看不見的東西卻更有價值。只是,我們往往容易只看到大樹,卻忽略看來不起眼的小花。多麼可惜!

願天主祝福這家我和日本家人所喜愛的小店,更祝福那位忘卻喜樂的老闆娘。我們都是極其軟弱、極其需要祈禱與提醒的人。我真的希望,下次回台灣再度去吃蒸餃與酸辣湯時,也能重見老闆娘打從心底發出的微笑呢!

「人縱然賺得了全世界,卻賠上了自己的靈魂,為他有什麼益處?」(瑪竇福音16章26節)

不對稱的和諧
 
我一向覺得,日本人的血液裡有著一種相當特別的美感。
每次看到蘆屋天主堂裡擺飾的花朵,總叫我忍不住嘖嘖稱奇,經常於彌撒過後,跪在祭壇前拍照拍個不停。不過,那樣的舉動似乎令日本人茫然費解。剛開始,負責插花與禮儀的朋友們總會怯生生地靠過來問:
「哪裡插得不好嗎?」

我大力搖頭,盡全力尋找最適合的讚美之詞。然而,大辣辣的稱讚卻只會讓害羞的日本人臉紅。只見那些可愛的太太們宛如受到驚嚇的小白兔,個個驚慌失措地擺手否認:
「根本沒有妳說的那麼好!」

然後,一副好像「強佔了別人便宜」的模樣,非常不好意思地退回更衣室。那種既謙虛又純樸的反應,總讓我忍俊不住。
話說回來,雖然當事人渾然不覺,看在我這個異國孩子的眼中,那份經由長久歷史文化薰陶而渾然天成的美感卻是相當明顯的。因為,那種「美的追求」極具「民族性」,是我在其他國家不曾看過的。

還記得,小時候的我最愛看電視轉播總統府前廣場的「閱兵大典」。對於一個懵懵懂懂的小女孩而言,那樣的心態應該不至於來自戒嚴時代的「愛國心」,而是傳統教育與文化素養潛移默化的結果。因為,當時的我雖然連呼「好好看!」,若真要追根究柢的詢問究竟哪裡「好看」,得到的答案恐怕只會是「很大」「很多」「很整齊」。

華人眼中的「美」,經常與「廣闊」、「壯觀」、「磅礡」有著相當程度的連結。因此,雖然「數大就是美」已成了眾人朗朗上口的名言,徐志摩應該不會是史上第一個有如此觀感的華人。

然而,日本人眼中的美卻不一樣。他們似乎不怎麼強調數量多寡或壯觀與否,也不像歐洲人渴求對稱、比例與均衡,更不熱衷將所有空間用叫人眼花撩亂的小細節填滿……。對於這個民族而言,「美」不一定要與「滿」在一起。因此,留白是美,缺陷是美,不足也是美。這塊土地孕生出來的美就如同它本身,是小巧、是樸素、是簡單、也是細緻。

那種蘊藏於每日生活中的美感,相當忠實地呈現在蘆屋天主堂的祭壇花朵中。聖體櫃兩邊的花瓶裡,從來不曾佈置同樣種類的花;祭台前主要花瓶的擺飾,也絕對不會呈現左右對稱、圓滾滾、胖嘟嘟、穩如泰山的吉祥福泰。相反地,乍看之下,它們的構圖完全不對稱:左邊有的,右邊往往沒有;右邊留白,左邊就經常是填滿的……。奇妙的是,那樣的「不均勻」不但沒有破壞整體的安定感,反能使插在瓶中的花朵栩栩如生,靜中有動,高雅且耐看。

那是一種「不對稱的和諧」。
那樣的美感是無比真實的。因為,在其中沒有造作,沒有勉強,沒有自不量力,也沒有妄自菲薄。每一朵花兒都站在最適合的位置上,以各自與生俱來的方式點綴祭壇,讚美天主。就好像在一個以「愛」灌溉的花園中,每一朵花都處於愛與被愛的平安中,自由自在地伸展成長。因此:
小雛菊不欣羨玫瑰的華美,玫瑰不妒忌小雛菊的清新;

小雛菊高興自己是小雛菊,玫瑰喜歡自己是玫瑰;
小雛菊因玫瑰是玫瑰而快樂,玫瑰因小雛菊是小雛菊而歡喜……。
我不禁想起,在起初,天主創造天地萬物爬蟲走獸並給出祝福時,不也沒有硬將一切壓入相同的模子中,反而願意受造物「各按其類」,並因此覺得「樣樣都很好」嗎?

既然如此,我這朵生長於園子邊境不起眼的小花,是不是也能夠甘心歡喜於自己的不足;既不欣羨他人亮麗的存在,也不將自己的價值觀勉強套入別人身上;而是努力珍惜自己被賦予的一切,腳踏實地,心懷感謝,並在祈禱中好好生活?

大正時代的童謠詩人金子美鈴寫過一首極可愛的作品:
蜜蜂與神

蜜蜂在花朵裡,花朵在庭院裡,
庭院在泥牆裡,泥牆在村莊裡,
村莊在日本裡,日本在世界裡,
世界在神裡。

然後呢,然後呢,
神呀,
就在那小小的蜜蜂裡。

那樣的美感與世界觀,真是既小又大,既細膩又寬闊;就好像我們在愛內,愛也因此存留在我們內一般。天主是愛,祂在愛中創造了萬物,讓每一個受造物獨一無二,也讓這個世界因此顯得多采多姿。
感謝天主!
因為,祂允許我們不一樣,也允許我們在不對稱中尋求真正的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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