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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詩詞的女兒-葉嘉瑩
冤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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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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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面對眼前的「真相」,我只能詛咒神了,
究竟,懷裡的菜刀該對準何處……

「敘述性詭計天王」折原一,自選生涯代表作!
受日本知名社會事件「首都圈女性連續殺人事件」啟發,
最撲朔迷離的連續殺人案,最令人顫慄的離奇情節,
--你,能不能比劇中人更快看破真相!

這個故事如一幅視覺陷阱圖,被害者、加害者,
紛紛座落在圖上,善惡棲身其中。你,分辨得出來嗎?

犯罪專欄作家五十嵐友也的未婚妻水澤舞,在連續殺人事件中身亡,嫌疑犯河原輝男獲判無期徒刑。十二年後,河原從獄中捎來一封信:「我沒有罪!」當年被警方強迫自白,如今在獄中娶妻的他,想打贏二審官司,出獄與妻子共度餘生。

五十嵐被打動,重啟專欄連載,希望找出相關人士。這時,他收到一封匿名信,表示案發當時目擊過兇手,還撿到染血的凶器;法庭的攻防戰況急轉而下,河原以「冤罪英雄」的身分重返社會。然而,噩夢才要開始,既然法律無法伸張正義,每一人都準備把他逼進絕路……

河原的出獄,是冤屈得以洗清,還是一場精心設計好的陷阱?
逆轉判決的信件,寄件人究竟是誰,為何遲至十二年才開誠佈公?
連續殺人事件的真兇,多年來究竟潛伏何處?

痛失愛女的父親、憎惡犯罪的刑警、對抗冤獄的人權分子,
追求真相的記者、受親人亡魂縈繞的女子、少年縱火狂……
獵人們都準備好了,人心交織的法外之地,鋪天蓋地的瘋狂惡意,
一場從「愛」誕生的顫慄追逐。誰,可以自稱清白?誰,才是真正的罪人?

作者簡介

折原一 Orihara Ichi

1951年生於埼玉縣,早稻田大學文學部畢業。早年經過上班族生涯後,1988年以《五具棺木》出道,同年以《倒錯迴旋曲》入圍江戶川亂步獎,1995年以長篇《沉默的教室》奪下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獎,為日本推理文壇最具代表性的「敘述性詭計」大師。

其作品幽默巧妙,如迷宮般工緻;字裡行間彷彿與讀者鬥智,卻令人甘願落入其文字陷阱中,人稱「折原魔力」。折原一對於「敘述性詭計」寫作手法的執著、大膽與革新,由其超過二十部的此類作品可見一斑,包括《倒錯迴旋曲》、《倒錯的死角-201號房的女人-》、《倒錯的歸結》、《異人們的館》、《冤罪者》等作。

譯者簡介
劉子倩

政治大學社會系畢業,日本筑波大學社會學碩士,現為專職譯者。
譯有小說、勵志、實用、藝術等多種書籍。

名人/編輯推薦

一群瘋狂的人們上演的懸疑劇場,透過作者巧妙的佈局安排,結局仍具備足夠的意外性。結合前半部對於「冤罪」主題的著墨,本書有了深度,成為披著社會派外皮,兼具解謎趣味的懸疑小說。
──寵物先生(推理作家)

書摘/試閱

序幕──夜晚的獵人們

1
火很偉大,它威力無窮。就算只有一根火柴的火,他也會因此深受吸引而變得亢奮;儘管最初的火苗微弱得連小嬰兒都能撲滅,終究會熊熊燃燒,愈變愈大,最後凶暴得連人力都難以遏制。火焰如此共存著賜予和扼殺生命的力量,這種不可思議令他著迷。
現在他手裡有一盒火柴。火柴盒以紫色打底並以一筆畫勾出左手持煙、右手拿酒杯的女人,看著這樣的圖案,用最近在書中看到的「頹廢」二字形容最貼切不過。上面印了「紫屋」這行白色文字,地址是中野區中野五丁目。
他好奇那是什麼樣的地方,所以很久以前去過一次。中野離自己居住的高圓寺只有一站,其實搭電車也行,但他有愛車「隼號」──那是一年前父親送的生日禮物。五段變速、水藍車身,乍看速度快,所以拿到車的當天他便親自命名為「隼號」。他很喜歡變換著車速,輕快地奔馳在住家附近的彎曲巷弄、坡道特多的地方,還有寺廟林立的杉並第八中學一帶。
隼號是他手腳、生命的一部分,騎上它心情便無比暢快,忘記一切煩惱,無論在學校被冠上「蟲子」的綽號遭漠視,因為父母爭吵而起的不快,通通能夠拋諸腦後。
這日,他放學歸來,騎著自行車從高圓寺圖書館前跨越了環狀七號線,沿著中央線電車的高架橋向東前進。他盡可能飛快地騎過住宅區內的閒靜小巷,雖然巷子的內部複雜蜿蜒,但始終能夠在前方見到太陽廣場和中野區公所的大樓,所以不至於失去方向。
「Go!Go!衝啊!隼!衝啊!」
呼應他英勇的吆喝,隼號全力衝刺。今晚是梅雨時節的悶濕夜晚,才騎幾分鐘,他就全身發熱。
穿過丸井大樓之後,中野車站近在眼前,他從大馬路的步道鑽進中央線電車的高架橋下方,一路騎到太陽廣場,再從公車站越過斑馬線,自車站北口的圓環進入擠滿傍晚購物人潮的拱頂商店街。這裡不能再騎得飛快,他只好放慢到步行速度,靈巧地穿梭在雜沓的路人間。騎在車上讓車子停止是他的拿手好戲。只要把前輪往旁傾斜,弓腰抬起屁股,便可靈活地保持平衡。
在盡頭大樓右轉後,喧囂頓時消失,路上行人寥落無幾。這一帶有許多酒吧和餐飲店,如今正值開店前的清閒時段。他騎著隼號悠悠路過店家,一邊確認地址與店名一邊前進。
「紫屋」位於櫛比鱗次的酒吧與小酒館一區角落。廉價的木門上掛著「準備中」的牌子,門外與火柴盒的圖案一樣,有塊繪有喝酒女人及店名的紫色招牌。尚未開燈的招牌隨意擱在店前,拔下的電線放在寫著「歡迎光臨」的綠色踏腳墊上。
他緩緩經過店前以免惹人疑心,接下來繞著風化街的後巷、小型電梯公寓,與雙層出租公寓的區域騎了一圈,在下一個轉角又回到紫屋。
這裡,就是引發他爸媽爭吵的店。

半年前的某一晚,鄰室不尋常的怒吼聲吵醒了他。他揉著惺忪睡眼,朝座鐘的夜光指針一看,已過半夜一點。他睜著眼,聽了一會,隔壁傳來母親的叫罵。
「這個女人是誰?」
「我不知道啦。」父親略顯畏怯的回應。
「我早就查過了,你和這個女人有一腿。」
面對母親的指控,父親吞吞吐吐地低聲回答,可惜他的房間聽不清楚。雖說才十二歲,但他理解父母之間發生了什麼。父母本來就感情不好。
「是一間叫做紫屋的店吧?」
看樣子母親好像在痛罵父親與紫屋的女人搞外遇。
過一陣子,父親離家了。母親解釋說父親調職了,但他認為應該是父母分居了。他以前很喜歡父親,畢竟比起神經質又暴躁的母親,和從不發怒的溫和父親相處更愉快,但論及實際跟誰住較好,他會選擇嘮叨的母親。母親的缺點雖多,至少很會煮菜。
這件事情的二個月後,父母正式離婚,母親才把真相告訴他:爸爸另有喜歡的女人了,他會給贍養費,所以你用不著擔心生活。
母親原本是家庭主婦,光靠贍養費終究生活拮据,她開始去附近的超市打工,返家時間變得不固定,他獨自看家的機會也日漸增加。
然後,某一日,他在母親的衣櫃底下發現一個火柴盒──那是「紫屋」的火柴,他當下就猜到這是導致父母離婚的店,決定放學後去那裡偵察一下。
看著店面之際,店門開了,走出一個睡眼惺忪、好像是店老闆的中年女人。女人濃妝豔抹,穿著紫色蕾絲般輕飄飄的衣服,。她以憂鬱的目光看他一眼後旋即撇開,打著呵欠將招牌的電線插頭插上,破舊的招牌啪地亮起,變成花俏的紫色霓虹燈,污垢也不再顯眼。空氣滲出了夜晚的氣息,街上瀰漫起禁止孩童進入的幽微氣氛。原來如此,這大概就叫「頹廢」。

距離初次「遠征」又過了好幾個月,那天他獨自在家吃晚餐,早上母親說晚上會晚歸,吩咐他自行解決晚餐。這陣子母親的生活很不規律,有時母子晚上碰不到面。母親除了在超市打工,似乎還在酒廊之類的地方上班。他撕開泡麵的袋子放進鍋裡,配料只有鋁箔紙包中剩餘的魚板和快乾掉的蔥。
吃著寒酸的晚餐,他為自己感到窩囊。當初看中烹飪手藝才選擇母親,早知當初不如選擇父親。他吃著泡爛的難吃麵條,憤怒矛頭不禁轉向那傢伙,都那個濃妝中年女人害的。他不願相信那是父親的外遇對象,但因為那間店父母才鬧到離婚收場。一面想著,憤怒之情直衝腦門,怒火逐漸高漲。
母親過了深夜仍未歸來。一點半過後他騎著隼號,拿著紫屋的火柴,再次前往中野。
入秋了,但這晚悶熱得令人惡心。萬一被警察攔下盤問就糟了,他拼命踩著踏板,沒開車燈猛往前衝。夜路不見人影,中野車站前也很安靜,只有大馬路上有車輛行經。他避開派出所,出了北口抵達紫屋的店門,此時大概快深夜兩點。同一條路還有繼續營業的店,但紫屋的霓虹燈熄滅了,悄無聲息。他繞到店後面看到那裡放著兩個黑色垃圾袋,終於下定決定。他有個壞毛病,心情不好就會縱火。過去他也在公園的垃圾箱、欺負他的同學家圍牆縱火,雖然每次都是小火不至於釀成火災,但只要點火,心情就會好起來。

他下了隼號,自行車靠在馬路對面公寓的紅磚牆邊,取出口袋裡裝燈油的小藥瓶,澆在他帶來的報紙上,然後他點燃紫屋的火柴。妳給我看好,我要用紫屋的火柴燒紫屋哦,這種破地方燒個精光也無所謂。活該。
他把燃燒的報紙丟進垃圾袋,徐徐悶燒的火舌舔舐似地移向袋子,逐漸擴大燃燒的範圍。
這時某處傳來女人的尖叫。他以為被人發現了,連忙四下張望,卻不見人影。過度害怕而產生了幻聽嗎?他做個深呼吸,跑到自己停自行車的對面公寓圍牆邊。
好了,趕緊逃走吧──他這麼想,要跨上自行車時,頭部忽然受到狠狠撞擊。自行車發出巨響倒下,一個黑影當頭撲倒在他身上。他想:完了,被逮到了!
這段期間紫屋的火還在蔓延,橙黃火光照亮撲到他身上的那人臉孔。那人戴著深色皮製口罩,但臉孔已烙印在他的眼底,右眼旁邊如雙胞胎並列的黑痣極具特徵。
「饒、饒了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見他乖乖認命,那個人以低沉沙啞的聲音說話了。隔著口罩,對方聲音帶著古怪的顫抖。
「該死!居然被你看到了。」然後那人冷哼一聲,語帶輕蔑,「看來我們彼此都被對方逮到把柄。小鬼,這件事就當我倆的秘密。」
他只能朝對方拼命點頭。那人全身散發出殺意似的危險氣息,不知何故還瀰漫一股汽油味。這傢伙為什麼也有汽油味?
「如果你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就算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小鬼,這可不是開玩笑哦。我是說真的。」
黑影以平板的聲調講完,悄悄消失在巷子的黑暗中,他才如同咒縛解除般挪動身體。他跨上隼號全速駛出,背後火勢愈發凶猛,背上一陣熱浪。
究竟怎麼回到高圓寺,他毫無記憶。只記得自行車的速度慢得令人心煩,「衝啊,隼,衝啊!」他不斷發號施令,騎進高圓寺熟悉的巷子,中野那邊傳來消防車的警笛,他終於回過神。

回家一看,母親回來了。醉醺醺的母親察覺他的動靜抬起頭,「你野到哪裡去了?」母親以激動的口吻責罵他,狠狠甩他耳光。相較於他闖下的滔天大禍,這種打罵只不過像被蚊子叮咬的小傷罷了。
他鑽進被窩,試圖把剛才的事情當成一場夢。那是惡夢,戴黑色皮口罩的人也是眼花看錯了。但被母親打耳光的痛楚告訴他這不是夢。
翌日的晚報,終於讓他得知「事件」。



「年輕女子在中野公寓遇害──疑似連續強暴殺人案?」
「……六日凌晨二點左右,中野區中野五丁目珍珠公寓二號棟二○一號室,職員A女(二五歲)住處冒出濃煙被消防隊員發現。據趕往現場的消防隊員表示,雖然火勢不久便撲滅,卻自室內發現女性的燒死遺體。湊巧現場公寓的附近發生縱火事件,正在調查縱火案的警視廳中野警署人員趕到,在火場確認了A女的屍體……又,A女疑似遭人扼殺後,再在臉部潑灑燈油,犯案手法與杉並區內的連續殺人強暴案極為類似,因此該警署研判與連續殺人案有關正積極調查……」

「中野發生縱火事件」
「……六日凌晨二點左右,中野區中野五丁目,『紫屋』酒吧的店員發現後門的垃圾場起火。幸好及早發現,只燒毀部分店面便撲滅火勢,但現場沒有火源,因此警視廳中野警署研判是人為縱火。又幾乎就在同一時間該店對面的公寓發生殺人命案,疑似與縱火事件是同一人所為,該警署正全力清查可疑人物……」

2
五十嵐友也自冰箱取出三百五十cc的罐裝啤酒,拉開拉環,一口灌下。剛洗完澡身體火熱,冰涼的啤酒舒暢地滲透全身。
他光著上半身,往床上一躺,拿起倒扣在枕畔看到一半的喬˙克利瑞的《東遊記》。這是剛剛翻譯出版的新作。翻開夾著書籤的一百六十頁時,他心想時間差不多該到了。
電話響起。
他迫不及待地拿起話筒。
「晚安。我是美加。」
熟悉的女聲傳來。是猶如假音的奇妙聲調。那是她的嗓音特徵,就算彼此變得再親密,她的聲調也沒變。
「嗨,美加,晚安。」
「你在做什麼?」
「我在看書。」
這是二人對話的固定台詞。少了這,接下來的對話就無法開始。
「你看過瓊˙克利瑞的《東遊記》嗎?」
「噢,我現在正在看呢。」
「我已經看過了,真的很有趣。那個啊……」
「停。我現在才看到一半,拜託別剝奪我的樂趣。」
「那我有個條件,你得推薦有趣的書給我。要剛出版的哦。」
「行啊。托瑪斯˙布洛克的《超音速漂流》我絕對推薦。一旦開始閱讀,會讓人睡不著覺寧可通宵看完。」
「謝謝。明天我立刻去買。」
話題從新書,延伸至案件、戀愛、家常閒聊,雖是不關痛癢的話題,但只要與她對話,他緊繃的神經便會放鬆。
起初是打錯電話。那天,他一如往常洗完澡後喝啤酒,躺在床上時,電話打來了。
「欸,是我,我是美加啦,上次你介紹的理查德˙尼利的《殺人症候群》超棒的。我完全被騙了。那個結局……」
如果繼續聽下去,對方說不定會抖出結局,於是他慌忙插嘴:
「呃,不好意思,妳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瞬間的停頓後,傳來用力吸氣的聲音。
「哎呀,不是佐久間家嗎?」
「不是,妳打錯了。」
「啊,不好意思。」
電話掛斷了,但尼利的《殺人症候群》是他正在看的新書,所以他心裡其實很想和打錯電話的女人聊兩句。
過了三天,她再次來電。
「吶,孝子。湯普森的《奪回A-10小組出動》超棒的。讓人心驚膽戰呼吸急促,簡直像是坐雲霄飛車。」
「不好意思,妳好像又打錯電話了。我是五十嵐。」
那本新書二週前才剛看過,所以他很想聽聽對方的感想,但他只告訴對方打錯了。
「對不起。」說著,對方掛斷電話。
又過了二天,對方再次來電。
「吶,托尼˙肯力克的《伯尼,拿槍吧》……」
「啊,那本我也很喜歡。肯力克的《劫機犯》最讚。」
他開玩笑回嘴。錯誤到了第三次,他已經可以輕鬆看待了。
「哎呀,我這人,怎麼這麼糊塗。」
她似乎很慌張,急忙報上自己要打的電話號碼。
「對,號碼沒錯,那應該是之前的房客吧。我是半年前搬來這裡的。」
「好像是。我和孝子──那是我朋友,有一陣子沒聯絡了,所以我不知道那人搬走了。一再打錯,照理說我也該起疑心才對。」
「聽起來,妳好像很愛看推理小說。」
「對,超愛的。」
她不好意思地說。「你也是嗎?」
後來兩人忘了打錯電話的事情,熱烈討論起推理小說。她常看新書。過了一會,她非常抱歉地說:
「哎呀,對不起。跟你聊了這麼久。一定打擾到你了吧?」
「啊,不會,我也正覺得無聊,所以聊得很愉快。」
「那個,我知道這樣很失禮……」
她吞吞吐吐地說。
「什麼事?」
「我可以厚著臉皮繼續打電話給你嗎?」
「噢,可以呀。妳把電話號碼告訴我,我打給妳。」
「啊,不,不用了。我會估計你回家的時間打電話給你。」
「那好吧。妳叫什麼名字?」
「小谷美加。大小的山谷那個小谷。今後請多指教。」
雖然兩人僅止藉由電話維繫,但就以這樣的形式聊起天。至今從來沒見過她一面,想來也很有推理小說的味道,很有趣。

3
小谷美加蜷伏在黑暗中,壓低嗓音哭泣。被丈夫踹中的腰部陣陣刺痛,唯有那一塊地方特別熱。
遭到家暴時想著要離婚,翌天早上卻繼續順從丈夫的自己實在窩囊。本來不該這樣。即使被打、被罵、被愚弄、被侮辱、自尊被踐踏得粉碎,還是乖乖趴伏在丈夫腳前的自己。冷靜的自己正以清醒的目光旁觀這一幕。
──妳是笨蛋。這樣的家,早該一走了之了。
「我遲早會走的。」
──對那種傢伙還有什麼好留戀?你們又沒有小孩,豈不是無牽無掛。
「是啊。說得也是。」
──膽小鬼。
「我好歹也是有自尊的。那種爛人,我要甩了他。」
可是,自己卻沒那樣做。唉,真窩囊。
想起在東京的美好青春歲月,她就熱淚盈眶。
突然間,紙門拉開。背對客廳的燈光,黑影大馬金刀地矗立。
「喂,妳怎麼還在這種地方哭哭啼啼。」
丈夫走到美加身旁,粗大的手掐住她的脖頸根。「敢反抗我,妳知道有什麼下場嗎?」
丈夫一推她的身體,用力踹她的背。一瞬間她幾乎停止呼吸。尖銳的疼痛竄過,逐漸化為鈍痛,她對借酒裝瘋的丈夫湧起一股憎惡。
她恨不得殺死這個男人。該怎麼從名古屋這裡去東京?在東京,有一個美加可以投靠的人。但那個人……

「喂,妳就算想逃也沒用哦。不管躲到哪兒我都會把妳找出來。哪怕是天涯海角。」
丈夫總像要透視美加的內心似地湊近。
她曾數度逃離這個家,可惜每次都被丈夫找到,又被拖回來。
「我什麼都聽你的。所以,拜託你別動粗。」
她哀怨地泣訴。
「只要妳聽話一點,我不會對妳怎樣。」
「我知道了。」
「這才對嘛。我很喜歡妳。沒有妳就活不下去。」
丈夫壓在她身上。每次與丈夫肌膚相觸,被丈夫踢過的地方就很痛,她不禁發出呻吟。丈夫誤以為那是她歡喜的叫聲,一邊吐出粗重的喘息,一邊愛撫她的身體。
這傢伙,根本不是人。
這次再逃走,要是被抓到了,丈夫大概會殺了她吧。
「沒錯,我會殺了妳再自殺。」
丈夫明白地說。「與其放妳自由,我寧願帶妳一起去死。」他說。
天啊,這樣的生活,真想趕緊結束。

4
我能夠拿到的信紙只有七張,所以我盡可能地以小字填滿有限的空間。這封信的收信人是那個應該很恨我的男人。如今我能仰賴的人只有他。
雖然已盡量填滿信紙的每一行,紙張還是一下子就用完了。以前在學校沒有好好念書,尤其怕寫漢字,如今在看守所內,一邊翻字典一邊寫俳句、寫信,就算不情願也學會漢字了。我也大量閱讀嚴肅的小說,結果看書寫字不再是難事,反而愛上箇中滋味。中學時如果多用功一點,想必現在也能夠找個好一點的正經工作,人生也會截然不同吧。
我小學和中學都沒好好念書,因此變成廢物,也走上歪路,成了一個被警察抓去也無話可說的人。如果我是正經人,基本上警察根本不會懷疑我。
我嘆口氣,環視狹小的「籠」中。天啊,好想出去,這個念頭一起,我便幾近發狂,再也無法忍受這個狹小的空間。
警察認定我殺死了一個住在中野區公寓的女人。

那晚我喝得爛醉,在酒館與女人看對眼後,一起上賓館開房間。警方認定我幹的案子就是在那段時間發生。我不記得那段時間的事了。跟女人完事後我呼呼大睡,但做了討厭的夢。我夢見自己潛入公寓二樓攻擊女人。當我硬是壓倒掙扎的女人時,臉頰被她的指甲抓傷。翌天早上,我在賓館的床上醒來,臉頰留有二公分左右的刮傷,陣陣刺痛。
但,我什麼都沒做。只是,萬一我有夢遊症……
我在案發那天的傍晚被逮捕。然後就一直被關在遠比過去十年來更狹窄的空間。話說回來,這封信能夠通過「檢閱」順利送到他的手上嗎?那群支援者也靠不住,所以這是我能夠想到的最後方法了。若是他,應該可以寫出真相。
如今我只能聽天由命。
我搓揉疼痛的手指,一邊在單薄的床墊躺平,把散發著野獸氣息的毯子蒙到頭上。野獸嗎,我的確與野獸同類。
不知想過多少次,若是一覺醒來,發現這是夢該多好。
我沒有殺死那個女人的記憶。但,如果在夢中……
啊啊,我什麼都不知道。
……

得獎作品

◎1997年 第118回直木賞入圍
◎1997年「週刊文春傑作推理小說BEST 10」第十名
◎1998年「本格推理小說Best 10」 第六名
◎1998年「這本推理小說了不起!」第十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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