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ME des GARÇONS研究
商品資訊
系列名:SOURCE
ISBN13:9789862352724
替代書名:THE STUDY OF COMME des GARÇONS
出版社:臉譜文化
作者:南谷繪里子
譯者:蔡青雯
出版日:2013/10/03
裝訂/頁數:軟精裝/124頁
規格:21cm*14.8cm*1cm (高/寬/厚)
商品簡介
首本剖析COMME des GARCONS祕密的教科書
從未知的形狀、不對稱結構的衣版,探索她前衛的創造原點——「不明的根源」
川久保玲親自審閱、井上嗣也裝幀設計、官方認可決定本!
「我喜歡惡搞布料。」
「我想要設計前所未有的衣服。」
「我不是進行破壞,只是附加嶄新解釋或可能性而已」
「與其遭到漠視,不如遭到貶斥。」
——川久保玲
羅蘭巴特在《流行體系》一書中指出:
「能夠?述樣式的字彙只有兩個:一是『流行』,一是『過時』。」
承認西方時尚中不存在的事物是流行,等於承認自己以往架構而成的事物是「曾經的流行」,
也就是過時,意味將自己的時尚逼上死路。
從1982年至今,COMME des GARCONS飽受褒貶兩極的評價,
既有熱烈的支持,認為「時尚界唯有川久保玲是萬丈光芒的」,
也有嘲諷訕笑,認為她「沒有見過世面」。
這類極端的評價,或許是前衛的宿命。
川久保玲(Rei Kawakubo),1942年出生於東京,畢業於慶應義塾大學,是受嬉皮文化洗禮的世代。遊走在時尚和藝術邊界的川久保玲,自小未曾碰觸也從沒受過正式的服裝設計訓練。1969年,在原宿公寓的一室中,她和兩位工作者開始公寓品牌「COMME des GARCONS」,1973年成立公司,至今除擔任主要設計師之外,同時兼任總經理,以企業家之姿面對品牌經營。她的店面沒有櫥窗,也沒有窗戶,對不認識COMME des GARCONS的人而言,完全無法預測店內擺放哪些商品,這是前所未見的商業模式。通常應該開放給大眾的時尚系列作品發表會,她也將出席貴賓嚴選到只剩五分之一,可以看出她刻意回歸封閉空間的決心。不曾為了擴大企業規模而增開店面,也不利用知名度、多元化,開發一般消費者容易接受的商品,更不進行多品項的授權事業,她的經營方針在於防止形象的無限擴散。
1981年COMME des GARCONS進軍巴黎,82年的時裝週是她在國際舞台綻放光芒的起點,《紐約時報》以「日本襲來的新浪潮」讚譽她和同期展出的山本耀司(Yohji Yamamoto)。「黑色」、「破壞」、「不對稱」是COMME des GARCONS的特有風格,COMME des GARCONS是西方服飾體系與日本文化的混血產品,在外形上強調平面及空間構成,在結構中融入現代的建築美學概念,纏繞人體的多層次結構,以及抽象的平面圖案設計。她的構思源頭不是來自於穿著衣服或是裝飾著衣服的身體,而是設計衣服本身。穿上衣服後看起來知性或是性感她也從不在意,重要的是穿著COMME des GARCONS所呈現出的「接受嶄新事物」、「具有自由價值觀」的獨立精神。在創造的現場,她始終保持著身體的零度,穿著主體不存在的冷酷觀點,彷彿規範穿著者,同時亦為遏止設計的僭越。這可說是川久保玲的美學,也讓她成為全球服裝設計師中最前衛的女性。1983年川久保玲獲得每日新聞時尚設計獎(Mainichi Fashion Award ),1987年獲得美國時尚技術學院(fashio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的榮譽學位。
被稱為「破壞主義者」的川久保玲,是針對西方時尚第一線根深柢固的製作偏見,拋出最激烈質疑的設計師。可是她究竟破壞了什麼呢?是樣式體系、時尚的美學規範,還是女性性的神話呢?本書並非探討川久保玲究竟破壞了什麼,而是探討川久保玲打算創造什麼,來循序檢證COMME des GARCONS。我們將面對的第一線現場,存在著「創造」行為和「破壞」行為,這種表裡一體的關係。在面對現場時,我們是否還能夠持續稱川久保玲為「破壞主義者」呢?……這些問題都將在書中一一解答。本書同時公開川久保玲長達22年間的創作活動實績和特徵,展開從嶄新的設計論證到身為企業家的獨特經營策略、行銷理論,是最接近川久保玲身為尖端時尚產業經營者面貌的「COMME des GARCONS論」決定版!
作者簡介
南谷繪里子 Eriko Minamitani
學習院大學經濟學部、紐約州立大學FIT(Fashio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FBM科(Fashion Buying and Merchandising)畢業。曾任職伊藤忠Fashion System紐約特派員、World公司等,擔任海外時尚計畫的開發。曾任《ELLE》總編輯。現為玉川大學兼任講師、IFI講師,致力於時尚教育。共同著作有《東京、巴黎、紐約──時尚都市論》
<譯者簡介>
蔡青雯
日本應慶義塾大學美學美術史系學士.目前專職口譯與筆譯
<選書.設計>
王志弘
1975年生於台北。1995年復興商工廣告設計科畢業,2000年成立個人工作室,並先後於2008年、2012年與出版社合作,自創INSIGHT、SOURCE書系,以設計、藝術為主題,引介如佐藤可士和、荒木經惟、原研哉、草間彌生、橫尾忠則等人之著作。設計作品曾六度獲台北國際書展金蝶獎之金獎、香港HKDA Design Awards葛西薰評審獎與銀獎,並入選東京TDC。
名人/編輯推薦
南谷繪里子 前《ELLE JAPAN》總編輯─剖析
井上嗣也……COMME des GARÇONS企業形象藝術指導——裝幀
安郁茜 建築師
許舜英 奧美時尚 首席創意長
馮亞敏 喜事國際時尚集團執行長——推薦
目次
Ⅱ、創造的規則
2-1 衣版的冒險
A不對稱的結果
B斜線,自由的契機
2-2 尚未/已經
A野性的眼神
B未完成,豐富的偏移
C襤褸服的嶄新
D告別物語
2-3 BODY MEETS DRESS
A解體和禁欲主義
B身體的零度
C身體性的咒縛和嬉戲
2-4 時尚設計的真實
2-5 界線上的舞蹈
Ⅲ、商業也是創作的一環
Ⅳ、我是反抗的
4-1 性別的
4-2 強度的檢證
A穿洞
B夾克上的胸罩
C黑的表象
D對創造的決心
4-3 憤怒的性
4-4 超越的性別
4-5 龐克精神
Ⅴ、穿著COMME des GARÇONS
Ⅵ、像個男孩
書摘/試閱
創造的規則
時尚設計是追求嶄新服飾形式的行為,因此,當前衛設計出現時,原本最新流行的風格將遭逼退,淪為過時之物,產生顯而易見的世代交替。一種樣式的誕生,意味著驅逐過往樣式,宣告過往樣式的死亡。香奈兒確信這種循環能讓自己稱心如意。她說道:「我選擇這項職業(時尚設計師),扮演革命性角色,並非想要打造自己中意的事物。我的最大願望是趕走時尚中那些我看不順眼的事物。」當她推出嶄新樣式時,以往長期呵護培養而成的傳統樣式世界,成為陳腐的過時事物,旋即遭到掩埋。「曾經的流行」只是一種過往時間的表象。樣式的新舊交替是一場慘烈的生死決鬥。
一九八二年COMME des GARÇONS所提示的嶄新樣式(破洞、破綻、鉤裂),獲得美感認同。因為這種前衛感性的誕生,立即遭到打壓的老舊樣式,就是歐洲孕育的時尚「傳統」吧。因此,辛辣批判COMME des GARÇONS,起因於時尚帝國基盤遭受威脅,擔憂基盤動搖而嚴陣以待,表明對COMME des GARÇONS的敵意。
認同破洞毛衣、左右不對稱的單袖夾克是嶄新的雅趣,其實也反應出對筆挺漿直無皺痕的完美禮服,感到過時、死板。
在羅蘭.巴特(Roland Barthes)的著作《流行體系》(Système de la mode)中,指出「能夠闡述樣式的詞彙只有兩個,一是流行(à la mode),一是過時(dé modé)」。
承認西方時尚中不存在的事物是流行,等於承認自己以往架構而成的事物是「曾經的流行」,也就是過時,意味著將自己的時尚逼上死路。
從一九八二年至今,COMME des GARÇONS飽受褒貶兩極的評價,既有熱烈的支持,認為「時尚界唯有川久保是光芒萬丈的」,也有嘲諷訕笑,認為她「沒見過世面」。
這類極端的評價,或許是前衛的宿命。然而,香奈兒使用單面平紋布、寶石仿冒品,對抗二十世紀初期極致奢華的高級訂製服,遭到保羅.波烈(Paul Poiret)毒舌批評為「窮酸的奢侈品」。然而,這種現象並非僅存於時尚界。在藝術界,印象派初期畫家所描繪的光和水遭到鄙視,認為難登藝術大雅之堂;杜象的便器作品《泉》,即使獲准在美術館中展示,卻被隱沒在會場的角落。嘗試實驗的人通常必須接受責難的洗禮。意欲顛覆長久承繼的傳統,必須通過以正統自居者砲火攻擊的考驗。
所以,我們在COMME des GARÇONS出現的場合中,能夠看見流行的誕生,以及這個品牌和已成歷史的既存樣式之間的權力鬥爭。巴黎時裝週的制度是以優雅、奢華、高級打造而成的時尚帝國,在無以撼動的美學規範下所背書的設計,每季生產、消費;再由時尚記者負責將這些訊息傳播到世界各地,並掀起話題。但是,做為反時尚旗手的COMME des GARÇONS,則端出全新的服裝觀點,企圖改變這樣的價值。這個挑釁的對立結構,並不難想像。這個弔詭的結構,根植在這種激烈對立的反感(甚至可說是憎惡)之上,憎惡之根越深越紮實,則COMME des GARÇONS獲得的矚目程度就越高、越茁壯。面對迎面襲來的緊張感和能量,川久保以更淬煉的前衛性回擊,形成爆發力十足的運動力學。
不過,川久保強調:「(針對『污染巴黎街道、毫不手軟的黑色服裝』等媒體的反感)與其遭到漠視,我更樂見貶斥或是責難。我喜歡得到反應,即使是批判、失焦的攻擊。總之,有批評才有刺激。」
無論批判內容為何,川久保本人都欣然接受,肯定巴黎時裝週享有批判的自由,並積極面對這座競技場,所以,我們無須在這些對立結構上不停打轉,反而應該對在砲火洗禮下、仍然抬頭挺進下一座舞台的COMME des GARÇONS,剛柔並濟地守護這股對創造的活力和熱情。事實上,媒體並非一面倒地情緒性反應,齊將矛頭對準她。有些媒體積極支持嶄新美感的到來。
這些媒體主要都是美國媒體。美國時尚只產出克萊爾.麥卡德爾(Claire McCardell)所設robe de chambre COMME des GARÇONS等設計精緻、卻容易入手的品牌,讓COMME des GARÇONS切換成為設計性更強的品牌。一九八二年,她在巴黎設立子公司,同時在艾蒂安.馬塞爾(Étienne Marcel)街上開設直營店。一九八三年在紐約蘇活區開設直營店。翌年,她推出第二個男性品牌COMME des GARÇONS HOMME PLUS。
大約一九八二年前後,巴黎時裝週舉辦第三次時裝秀。這個時期COMME des GARÇONS不再只有高媒體矚目度,企業架構也越來越充實,甚至在歐美開設據點。
對巴黎時裝週這項時尚盛典而言,推出全新體驗的衣服,並提出美感的嶄新解釋,促使COMME des GARÇONS立即成為具有破壞主義的前衛設計師。此後二十年至今,川久保仍是備受矚目的前衛設計師。
川久保被稱為「破壞主義者」,可是她究竟破壞了什麼呢? 閱讀那些認為川久保和COMME des GARÇONS具有破壞性的各類文獻,都十分表面且語意含糊。因為服裝的中心軸線偏移了、有開洞、有破損,所以就具有破壞性嗎?還是因為相對於奢華、附庸風雅的時尚,襤褸的服裝具有破壞性嗎? 川久保究竟打算破壞什麼呢?是樣式體系、時尚的美學規範,還是女性性的神話呢?
香奈兒具有清楚的意識,明言:「我的最大希望,就是將我厭惡的東西趕出時尚界。」但是,川久保的攻擊矛頭朝向何處? 她打算破壞什麼呢? 即使遭到猛烈的批判,她仍然抱持著肯定態度,甚至覺得「與其遭到漠視,不如遭到貶斥」,而欣然接受的川久保,縱使她強忍責難,卻遍尋不著她設下任何破壞裝置,或是打算破壞既有事物的任何痕跡。反而,對於不同主義主張、卻心懷相同大志而努力的同業,川久保從未諷刺批評。
「我不是進行破壞,只是附加嶄新解釋或可能性而已,」斷言這樣的設計師是破壞主義者,或許過於武斷。
將破壞風格標籤貼在COMME des GARÇONS上,似乎已經理所當然。未來,我們將面對這種武斷評價。但是,在面對之前,必須先通過幾道程序,探索不斷持續跑在前衛道路上的設計師。
黑色已死
一九八二年三月的巴黎時裝週,COMME des GARÇONS發表一身漆黑的系列作品時,震撼西方時尚界。八○年代初期,氾濫著鮮豔色彩、厚墊肩的職業套裝、沉甸甸的金飾等,是極盡華麗誇張時尚暴走流行最前線的時代。可是,在每半年絢爛奢華登場的盛典中,突然闖進的黑色團塊,擅自宣告盛宴的結束。時尚界原本沉浸在香檳鮮花香水的環繞之下,歡欣鼓舞地歌頌財富、優雅和性感,突然察覺方向開始改變。根據日本流行色協會時尚年表的記載,黑色大流行始於一九八二年。當年三月,服裝秀上的深刻印象,造就川久保從此一直受人稱為黑色設計師。
在前述的《VOGUE》雜誌中,川久保舉出一九九二年三月「LILITH」的其中一件作品,表示這件作品最明確傳達自己所思考的黑色印象。包覆著手臂和身體的筒狀羅紋針織高領毛衣,搭配長至腳踝的毛喬其紗長裙,全身從上到下都是黑色。嘴部以下,全身覆蓋著黑布,清楚描繪著黑眼線的雙眼,閃爍著挑釁的光采。一身黑的洋裝鎖住身體的輕盈和自由行動,穿著者必須反抗掙脫這項束縛。照片中,可看出衣服和穿著者的力量抗拮、更增添強度之間的張力關係。
一九九六年,在筆者的訪談中,川久保敘述這件作品的經緯:「我喜歡黑色,覺得這是屬於自己的顏色,所以一直以來都選用黑色。可是,選用黑色就是嶄新,選用黑色就易銷售,每個人都選用黑色的話,就再也沒有意義了。在精神層面上,黑色是很強烈的顏色,具有前衛性,所以我很喜歡。但是如果失去這些意義,我只好割捨。而且任何人對黑色都產生了抗拒。」
一九八○年代末期,黑色有「都會保護色」之稱。曾有個笑話,如果不知道巴黎時裝秀會場在何處,只需跟著黑衣服集團就沒問題,因為這些人一定是參加時裝秀的時尚界人士。黑色從八○年代一路駛向九○年代,成為基本顏色,成為所有人都穿著的都會主色,因此COMME des GARÇONS不得不捨棄黑色。黑色已經失去川久保所追尋的意義。
川久保或許已經預感到時代的趨勢,一九八八年三月,她發表「RED IS BLACK」系列。舞台投射紅光,白襯衫、連身服、紅夾克、襪子等系列的開場組合,她將計就計,利用「COMME des GARÇONS=黑色」的固定印象,將黑色對川久保的意義,以紅色表現。她所選用的紅色是純赤朱色。原本就鮮豔明亮的赤朱色,使用在硬挺布料上,縫製成幾何學形式的夾克,展現出尖銳的強度。紅和白、紅和黑等對比強烈的顏色組合,更凸顯紅色鮮烈的自我主張。二○○一年,巴黎聖奧諾雷市郊路店內全面使用的紅色,明顯透露川久保藉由黑色而闡述的想法。
在名牌店林立、巴黎最高級、也是最刺激物欲的聖奧諾雷市郊路上,這間店面位於大樓深處,面對中庭,只有一個小型的紅色招牌懸掛在大街上。如果不注意的話,很容易就會錯失。
店面所在的大樓中庭,令人想起班雅明所描繪的十九世紀首都巴黎,是乳白色石造建築中庭,而店面像是個赤紅色的巨大玻璃纖維箱,唐突坐落其中。這不是歐洲古建築當中常見的現代裝潢摩登關係,而是在十九世紀巴黎空間中,突兀出現的紅色塑膠方塊,不協調感製造出強烈的視覺衝擊。鮮烈的紅色形成強烈自我主張的象徵,像是個孤傲不群的異物。
川久保從黑色發現的意義,就是屬於這種性質。在色彩紛亂的時尚慶典場合,彷彿突然張開大口的黑暗,衝擊性的黑色令原本興高采烈的觀眾噤口沉默。孤獨、強調個人的黑色。穿著者若能承擔孤傲的強度,則能成為一種象徵,若無法承擔,則將遭到正面襲來的重擊而倒塌,令人心驚膽戰。黑色必須永遠是孤挺在虛渺空中的顏色。所以,當這個顏色獲得大眾的支持,變成個人混入群體中的保護色時,川久保所使用的「黑色」就已經死亡。
二○○二年三月「黑.KINT」中,川久保再次選用黑色。可是,「KINT」中的黑色,即使具有和以往「黑色」同樣強勁的力道,卻再也沒有黑色本身的特權性,已經成為大眾保護色的黑色,變成了闡述不同語言的顏色。在這個系列作品中,川久保在伸縮性十足的針織布上,探索出各種形式,為了凸顯這些形式,剔除不必要的要素,所以使用黑色。
已經不能再稱川久保是黑色設計師了。因為時尚世界氾濫著黑色。黑色已經是流行色。上一季的流行色是白色,本季的流行色是黑色,黑色的特權性已經死亡。
龐克精神
一個無聲的闇黑世界。在無聲世界的深處,有人正在彈著鋼琴。闇黑世界出現裂縫,流洩出琴聲。短暫、不到一小節的音樂片段,似乎是某首樂曲,在靜寂世界中,沒有任何前奏,突然流洩而出的琴音,卻又在側耳細聽之前消逝。繼之而來的是小提琴聲。究竟是什麼人在何處舉辦演奏會呢?這些都發生在瞬息之間。沒有人知道這個無聲世界的裂縫在何處。一九九七年三月,「ADULT PUNK」的服裝秀會場中,從空間裂縫流洩而出的音樂碎片,飛舞在空中。
輕柔的雪紡喬其紗洋裝上,縫著衣版形狀的厚布。在錯開之處產生裂縫,裂縫內,喬其布若隱若現地搖盪著。在重疊縫合的兩片洋裝背後,上方的衣版洋裝從背部斜切著曲線,同樣也見喬其布若隱若現。長外套後方的腰部褶襉稍微脫線,橫向裂開。
銳利切開的細縫中似乎將出現什麼。不成調的鋼琴短音,在無聲的世界中,像是尖銳金屬刺向聽覺,就像隱藏在背後的樂曲,細縫間似乎也將竄出某種事物。
可是,鋼琴聲或喬其布洋裝都不是顯現在表面,只是一直吊人胃口,令人覺得某處存在某種東西,卻無法一窺全貌。於是,為了一探究竟,屏氣凝神地凝視聆聽著,感受到從密閉空間內側有一股蠢蠢欲動的能量,正在設法敲出龜裂,打算向外衝出。上野俊哉對PUNK的看法:
「PUNK意指跳脫類型的能力和欲望,就像即將破蛹而出的蝴蝶……。」喬其布洋裝蘊含著設法敲開包裹自己的硬殼、脫身而出的力量。
COMME des GARÇONS的系列作品多次挑選暗示PUNK或搖滾的詞彙。例如一九九一年「CHIC PUNK」、一九九七年「ADULT PUNK」、二○○○年「HARD & FORCEFUL」等。
一九九二年的主題是「LILITH」。一九九七年,舉辦從女性主義觀點構思、禁止男子參與的搖滾盛典「LILITH FAIR」,甚至在搖滾界也出現LILITH一字。可是,和主義、政治訊息向來壁壘分明的COMME des GARÇONS性格,在年份上,可清楚看出「LILITH」和搖滾樂祭的LILITH
並無關聯。不過,毫不掩飾對束縛的憤怒感和反抗心、具有破壞性行動力的女性莉莉斯,川久保將其奉為繆思的氣魄,的確和龐克具有共通點,並非是牽強附會。
川久保曾在《星期日泰唔士報》的訪談中說道:「我應該是個叛逆者(I must be a rebellious person.)。」「CHIC PUNK」最初登場的外套上,大大地印上潦草字體「rebellion」,由此可得知對川久保而言,「叛逆」具有重大的意義。
為了不受先入為主的觀念或偏見污染,能以純潔無垢的觀點面對創造,對制度化的事物投以懷疑的目光。抵制權力的涉入,設法飛向更自由的境地,因為那裡存在著COMME desGARÇONS的創造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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