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靈02：殺手水銀

萬靈
人稱「萬試萬靈」。刀靈是兩把刀，短的叫「招財」，長的是「進寶」──聽起來頗吉利，個性卻非常嘮叨。


他殺的人都是犯了大罪，每次殺人都是在雨夜……有人猜測，他是被人雇傭或替天行道的現代俠客。但不管是哪一種，他在大家心中的地位都無比崇高──

他是殺手水銀。

刀靈公司的破案兄弟──萬靈與程千秋，遇上了更難對付的殺手。這次事件，也是出自天外人之手嗎？

「如果水銀不殺那些人，你們員警還不一定什麼時候能抓到他們呢！」
「水銀並不能代表法律。」
「可水銀到現在，也沒殺錯人啊──」
「正因為他一直認為自己是正確的，這才是最大的危險所在！」


在程千秋走下車門、雙腳踏上地面的那一瞬間，忽然有股柔和卻無法抵抗的力量，一層層裹上了他的雙腿。

程千秋一驚，展手抽出十三郎，向下面那股奇妙的勁力劈去，然而那股力量卻如海浪一般層層不絕，抽刀斷水水更流。程千秋眉頭一皺，二度揮刀，金紅的火焰照耀四周，似乎可以將天地萬物一併焚毀。

火焰的力量是如此強大，在火焰映照之下，一個巨大的紅色法陣從地面緩緩升起，法陣的顏色鮮紅得詭異，彷彿是用鮮血描畫而出。

程千秋認出了這個法陣：血河輪迴七星陣。血紅色的光芒鋪天蓋地地襲擊過來，程千秋只覺得大腦劇烈一疼，霎時沒了知覺。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處於一個完全空白的世界裡。

接著，一個接一個的舊日同事出現、朝他攻擊。程千秋只好一刀接一刀地劈下，他的斬馬刀走得本來就是狠絕一路，幾乎個個都是一刀斃命。公司中的人被他殺了大半，下一刻，又有一個人自空白中靜靜走出，那個人有一副很慵懶的神態，身後揹著一長一短兩把刀──

他是和程千秋並稱「千秋萬歲」的萬靈。

藍星人
常被喵星人打劫
對一切美麗的事物深感興趣
比如美景、美圖、美食
尤其是美人兒^-^
喜歡拖著行李箱四處旅行
也喜歡泡老人茶曬太陽發呆
最喜歡的，是講天馬行空的奇怪故事^-^

自序
身為一個善良的藍星人，我吃飯從不剩飯菜，過馬路沒有闖過紅燈，在網上沒有說過任何不文明的詞彙，就連出去旅遊都沒有亂丟過垃圾。
非但如此，我還經常餵養周邊的野貓。就在上個月，我還邂逅了一隻白喵與一隻貍花喵，更驚恐（？）得知，牠們原來並非藍星上的土著，而是來自喵星。
原來在我們身邊，就生活著如此之多的外星人啊……這真是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當然牠們要求我每月上貢若干三文魚這種事情就一點也不好了。幸好我為人機智聰明（？？），以牠們為原型寫了篇小說，掙了點銀子，也總算有了買魚的錢。
這一天晚上我溜達回家，路上忽然聽到貓叫聲音不絕，我心裡奇怪，沒到交三文魚的時間啊，怎麼又有貓攔路不成？再仔細一看，貓是有一隻，不過是在下水道裡，要不是一雙碧綠眼睛亮得和星星一樣，還真沒注意到。
算啦，我挽起袖子褲腿，開始救喵。
半小時之後，我傷感地拿起手機，開始給警局打電話，「喂，您好，我在XX路XX建築附近，我掉進下水道裡了……喔，還有一隻貓也掉進去了……」
打死我都不會說是因為救這隻喵我才掉進去的！打不死也不說！
總之最後的結果是我被救出來了，貓也被救出來了，當然牠一被救上來就溜走了，我裹著條毯子狂打噴嚏，眼角餘光看到那隻喵的背影，長得還不錯，一身皮毛是很好看的銀灰色，大概是隻銀虎斑。
步行回家，順便又在樓下的超商買了碗泡麵，結果被老闆少找了一百元。真是豐富多彩的一天。
第二天一早，起床、刷牙、吃早餐，開門的時候嚇一跳，門前這隻老鼠是怎樣？居然還是活的！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現在的小孩怎麼都亂丟垃圾！
找張面紙包住半死的老鼠，我小心翼翼地把它丟了出去。
第三天我出門時，發現門前多了一隻麻雀仔，雖然動不得但還活著，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我。喂，你瞪我幹嘛！又不是我幹的。
我只好掛電話請相關野鳥保護部門把牠帶走，臨走時牠還凶惡地瞪著我，真是無妄之災。
第四天，躺在我家門前的是鄰居家的大黃，牠昨天還朝我汪汪叫，當然我知道牠是一隻好狗，最多只咬壞過我的衣服，都沒咬傷過人。
請鄰居領走大黃後，我深深地惆悵了。
明天——
會是什麽呢？

然後第五天我就驚呆了，因為我發現樓下超商的老闆被捆成一隻粽子，躺在我家門口。
「不，不是我幹的！」
——我當然沒有真的叫出聲，總得先把老闆放開不是。
「您，您還好吧？」
老闆憂傷地看著我，然後從口袋中拿出一百元放到我手裡。
我完全不能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老闆堅持不肯說，他踉踉蹌蹌地離開之後，我抱著頭坐在門口，認真地考慮起要不要去算上一命，解解運勢。
「喂。」
有人和我說話，我抬起頭，「啊咧！」
一隻銀灰皮毛、碧綠眼睛的貓咪站在我面前，態度很是倨傲，「藍星人。」
我呆掉，這不是那晚下水道裡的貓嗎？怎麼你也是喵星人？
「藍星人，你救我那一次，我已經報答完了。」
等等其實最後不是我救的你，再等等你就這麼報答嗎，你可不可以用一點更有效率的方式，比如直接送我點銀子什麽的……喂你不要這樣就走啊！
牠停下了，牠回頭了，牠開口了！牠是打算繼續報答嗎？！
牠說：「我叫阿水。」
然後牠真的就跑了，一去不回頭了。

我悲傷地回到家裡，打開筆記本電腦，泡一杯烏龍茶，哎哎哎，算了，乾脆還是來寫個故事吧。對了，就拿這隻喵星人的名字當新主角的名字，把他寫得帥一點再慘一點，這樣好歹還能賺點銀子不是？
蒼天保佑。


無意間又遇見一隻喵星人的藍星人清朗
於2013年10月8日

序 貓的報恩
一、殺手貴公子？
二、世道不公
三、涼風飛鳥
四、遊樂場的小丑
五、不夜天
六、消失的Jester
七、各有衷情兩不知
八、倒七星法陣
九、再見終是無緣
十、你是誰
十一、連戰
十二、逃！
十三、獵人墓園再聚首
十四、真相，和未來的真相
尾聲

一、殺手貴公子？

那是一間看上去很正常的公司，公司裡有很正常的職員、很正常的經理，有人在談業務，也有人在摸魚。
一到六樓，一切正常；六樓以上，開始有奇妙的事情發生。
那裡看上去，已經不像是普通的公司模樣，有氣質或落拓或不凡的獵人三三兩兩行走其中，有人在高聲談笑、有人在喝冰凍啤酒。奇妙的是，說話的聲音遠比在場的人數多。仔細一看，說話的有一半並不是人，而是這些獵人身後揹的兵器。
這不是一般的公司，而是刀靈獵人公司。
所謂刀靈，是以道術與武功相結合，通過道法祕術，將自身少許魂魄轉移到兵刃之上，使兵刃擁有自己的思想，通言語，更能運用道術令兵刃隱形。這些兵刃，被稱之為「刀靈」。而刀靈獵人公司則是十年前刀靈界第一高手岳庭天創建，專門捉拿刀靈界為惡之人。
大家聊得正熱鬧的時候，有個笑容甜美如蜜糖的女孩走過來，啪的一聲把一張列印紙貼到牆上，「這月的月報，有興趣的來看！」
嘩的一聲，大家都湧了過來。
獵人公司有兩種任務分配辦法，一種是由負責獵人事務的副總陳瀟來分配（不要肖想岳庭天，此人自從建了獵人公司那天起就沒出現過，到現在已經十年了）；另一種，就是每月的月報，介紹這一月來出現的刀靈罪犯和相關花紅，有興趣的可以自己去認領。
這一期的月報上一共就只有兩個人，不過這兩人都是很難對付的角色，一個是連環殺手，這人曾在另外幾個城市連續殺了七八個人，手法都很一致，雖然能判斷出是一人所為，然而這個人究竟是誰，警方卻一無所知，這一次，他流竄到這裡後，又殺了一個人。
自然，獵人公司能得到的資訊，會比警方要多一些。
幾名獵人低聲讀著：「刀靈應為金系一門。」
「嗯嗯嗯，差不多，這次殺的人，屍體被很整齊地砍成幾塊，只有無堅不摧的金系才做得到。」
「這人刀靈不會有兩種屬性吧？」
「怎麼會！到現在為止我聽說的有兩種屬性的刀靈，也只有咱們公司的小陳蜜才有。」
剛才貼月報那個女孩子笑了笑，她的刀靈兼有金、水兩種屬性，在獵人公司裡堪稱獨一無二。
又有獵人繼續讀下去，「刀靈等級推斷在七級以上。」刀靈共分九級，但最高等級的九級百年來也只有十三人，這人在七級以上，算是一個高手。
大家議論起來，「等級暫且不提，問題是不知道這人究竟是誰，還是不好辦。」
「也是。」
第二個人的身份倒是可以確定，這人是一個八級的刀靈高手，因為一點小事和兩名刀靈界中人結仇，更將兩人殘酷殺害。而那兩人都是社會上的知名人士，因此在普通人中也是轟動一時。
「是他啊……」這個高手很有名氣，在場的獵人大多見過他，有的還和他交過手，不由又紛紛議論，「這個可不好對付。」
這兩個人花紅都不低，可是，也都不是容易啃的骨頭。
有個獵人又問陳蜜，「不是說最近還有個專殺小孩的變態，怎麼沒上月報？」
「哦，那個啊。」陳蜜回答，「那人是個混蛋，不過不是刀靈界裡的人，不用咱們出手，再說警方也已經有了不少線索。」
「這樣啊——」
剛說到這裡，陳瀟從外面走了進來，她身後跟著兩個年輕人，一個鳳眼薄唇，漂亮得不像話，可是看上去也非常不好惹；另一個打著呵欠，說好聽一點呢，我們可以說他氣質比較隨興；當然換個角度看，那就實在很像一條剛從繭裡拖出來、懶洋洋伸展著身子的肉蟲。
這兩個人，正是獵人公司裡最出色的新秀程千秋與萬靈，兩人被合稱為「千秋萬歲」。前段時間他們因為五星連珠的事件雙雙負傷，這時剛回到公司不久。
陳瀟掃了一圈，問：「這一期的月報，有人想接嗎？」
一時沒人接話，這兩個人，都實在扎手。
陳瀟轉過頭，看看身後的兩人，「你們倆從醫院回來，還沒接什麽任務，月報上那兩個人，就交給你們了。」
程千秋點了點頭，萬靈則趕快湊過去看月報，看了一會兒，慨嘆說：「都挺難抓的，太麻煩了，真不容易啊！」
他身後的短刀招財殷勤地表示：「老闆，可是花紅也高啊。」
萬靈點點頭，「有道理。」可是又嘆了一口氣，「不過這兩個人真的難抓啊，我剛出院不久，身體還沒完全恢復，這麼艱巨的任務，哎呀，哎呀——」
招財趕快說：「老闆老闆，可是那花紅真的高啊，你不是說家裡連買泡麵的錢都沒了嗎？」
長刀進寶嘆了口氣，「招財，你都沒聽出來，這是老闆討價還價、想讓陳副總加點銀子的意思嗎？」
「都給我閉嘴！」萬靈剛才那副委屈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話都被你們兩個混蛋說了，我還怎麼和瀟姐還價！
程千秋沒理他們，自己來到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對身後的刀靈說：「十三郎，去查查這兩個人的刀靈資料。」
「是。」雙面開鋒、造型古樸、上鑲古玉的斬馬刀恭謹回答。
就在千秋萬歲兩人研究月報時，有個坐在角落裡的獵人站起身，「陳副總，我想接手第二個案子。」
陳瀟一怔，看向那個獵人，這人年近五十，手裡卻拿了一個與他年紀不符的恐龍模型。他名叫鄭航，是公司裡資格最老的獵人之一，雖然經驗豐富，但刀靈的等級卻只有七級而已。
陳瀟猶豫了片刻，通常獵人主動提出接受某個案子，她很少會拒絕，但這次又不一樣，那個刀靈高手等級在鄭航之上，就是對敵經驗也不輸於他，讓鄭航接手，風險太大，因此她最後還是說：「這兩個人已經交給千秋萬歲了。鄭航，我有另外一個案子，你來看看。」
鄭航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才說：「也好。」
千秋萬歲，再準確一點兒說，是萬靈一個人和獵人們在外面閒聊，程千秋則回到他那間辦公室裡，調出關於第一起連環殺人案的資訊，仔仔細細地審查了一遍。

一天很快地過去，晚上程千秋開車，往兩人的公寓方向開去，這其實是公司配給他們的宿舍，出於搭檔的需要，兩人不但住在同一間公寓裡，而且還是鄰居。
萬靈吹著口哨，和程千秋商量，「第二個好辦，就算扎手點，咱們兩個一起動手那人也跑不了。哦對了，你下手輕點，就算把人弄死，也別弄得太慘。」
程千秋開著車，目不斜視，「不一定。」
「切。」萬靈哼了一聲，「第一個不好辦，人是誰都不知道，你查到線索沒有？」
「沒有。」程千秋搖搖頭，「你呢？」
「也沒有。」萬靈嘆了口氣，「我打算明天去問問莫老闆。」那個開著一間紅茶店的小老闆，真實身份乃是這個城市中最大的情報販子。
「我明天去和葉雲生談談。」程千秋說，葉雲生是警方中與他們合作的對象，是位態度嚴謹，也非常靠譜的警官。
「也好。」萬靈嘆了口氣，「我就怕葉雲生那裡資料也不多，唉，能查到一點是一點。」
程千秋沒有回答，繼續開著車，過了一個紅綠燈，他忽然問：「在醫院的時候，沒有看到紀采薇來看你。」
萬靈的表情瞬間僵硬了一下，隨後他說：「我和采薇說我們分手吧。我把手機號碼也換了。」
這時恰好又來到一個紅綠燈前，紅燈時間，程千秋轉頭看了一眼萬靈，「因為紀無晴？他又不是你殺的。」
「與我直接相關……」萬靈雙手交叉放在腦後，看著窗外那座已經看過無數次的大樓。他的臉上沒有表情，聲音則是一種刻意壓制的平淡，「我沒辦法當這件事不存在，如果沒有我，紀無晴就不會死。」
「你最好把這個『我』改成天外人。」程千秋不客氣地說，「莫老闆貌似說過，紀采薇是你的命中人。」
「嗯。」萬靈垂頭喪氣，「也說不定，是命中註定分手的人。」
程千秋「哈」一聲，「隨你。」
紅燈變為綠燈，程千秋一踩油門，直奔公寓。

那天晚上下了大雨，雨聲淅瀝，萬靈在枕上聽著雨聲，破天荒地過了很久才終於入睡。
次日清晨，雨散風息，天高氣朗。千秋萬歲兩人打算先去一次公司，瞭解一下有沒有什麼新消息然後再分別去莫老闆和葉警官那裡，沒想一進大門，就看見公司裡一眾獵人個個表情奇特。再一看陳瀟，居然連這位獵人公司實際掌權者的臉色，也不是那麼好看。
「出什麼事兒了？」萬靈直截了當地問。
「昨天那兩個人，你們不用管了。」陳瀟說。
「啊？」
「都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
「被殺了。」
萬靈吃了一驚，「被殺了，被誰殺了？」
「殺手水銀。」陳瀟丟下這四個字，轉身離開。
陳蜜站在一邊，一臉陶醉崇拜地說：「不光是那兩個人，還有那個專殺小孩的變態，也一起被殺了。三個人，一晚上，乾脆漂亮，太帥啦！不愧是殺手水銀！」
除了對程千秋，萬靈還沒見過她對誰露出過這種表情。
「殺手水銀……」萬靈把這四個字唸了一遍，他想起來了。
這是個奇妙的殺手，他殺的所有人，都是那些犯了大罪、但警方一時又沒有抓獲的人。他每次殺人都是在雨夜，現場會留下一張很普通的銀色包裝紙，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麽原因，正如沒人知道這個殺手的真實面目是怎樣。不過因為這兩件事，水銀也就成了他的代號。
有人猜測，殺手水銀是被人雇傭；也有人猜測，殺手水銀是個替天行道的現代俠客。不管究竟是哪一種，他在一般民眾心中的地位都很高。前段時間的網上投票，他居然還當選了十大網民最欽佩的人物之一。
儘管沒人知道水銀叫什麼名字、多大年紀、是男還是女，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個殺手，應該也是一位刀靈高手。原因無他，在他所殺的那些人中，刀靈等級高的不是一個兩個，一般人，絕對無法做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