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懵懵懂懂地長到20歲,
一覺醒來,葉西熙忽然發現生活中多了許多條狼,
有追殺她的,有幫她的。
一條狼對她說——
「直到我死之前,都會保護你的。」
「如果你點頭,我現在就拋棄一切,我們一起離開,如果你點頭。」
另一條狼對她說——
「別白費勁了,你不可能從我手心裏逃出去。」
「你永遠都是我的,永遠都是,除非我死。」
媲美《暮光之城》,這次連女主角都不是普通人
女主角是金剛不壞之身的狼人
男主角一黑一白,一匹率性黑狼,一匹溫文白狼
撒空空這次寫出了獸性間的愛戀
你爭我奪,裡頭卻有最深的疼惜與寵愛
搞笑文藝創作小天后撒空空,直承不諱地說──
這部作品也是一樣,小白(癡),小色(情),加點惡搞
作者簡介
撒空空
重慶人,巨蟹座,二○○六年開始在網路上進行作品連載。資深宅女,平生最愛小猥瑣,偶爾發神經裝氣質。一減肥就先瘦胸的悲劇,一圓臉頭大的怪胎,一信仰帥哥的花癡女。愛生活,愛自己,愛自由,愛可樂雞翅。最大的願望是出去看看天有多高,海有多深,帥哥有多好推倒。
其文風詼諧爆笑,情慾高漲卻情意清新,以此舔舐世間男女難全的愛情憂傷。已創作二十餘部長短篇愛情小說,如:《吾乃食色》《緣緣相報何時了》《半相親》《教官你好,教官再見》《我的男友是條狼》《包養惡鄰》《小吵鬧》等等。
封面繪者簡介
度薇年
畢業於魯迅美術學院插圖設計系,現繼續攻讀研究所。近年開始於內地各類雜誌如《繪心》《繪意》《約繪》等發表插畫作品。
從小喜歡畫畫,開心的時候畫,傷心時也畫。喜歡畫畫是因為有很多想法、感情、或者說態度藏在心裡,而只有在紙上用畫筆任意塗抹、用筆尖挑出一片綠葉、用水輕輕點染人物紅暈的時候,才能真正找到自己。興趣是吃番茄、彈烏克麗麗。還有希望能去臺灣旅行。
序
動物性的愛
以前有讀者問我在所寫的眾多男主角中最喜歡哪一個,我想了想,應該就是《我的男友是條狼》裡的夏逢泉。理由如下:
1.他渾身都在散發濃濃雄性荷爾蒙。床下可以一次扛大米幾十斤,床上可以一夜七次郎,怎麼看怎麼賺。
2.當妳看膩他時,可以撒個嬌讓他變個狼形來看,又可以當男人又可以當寵物,一物兩用。
其實我一直覺得,夏逢泉對葉西熙是一種動物性的愛,非貶義。就像是野狼在追逐獵物般——他們之間就是追逐的愛情。
從一開始,便是夏逢泉來追,葉西熙在逃,兩人性子都倔強,俱不服輸,否則也就沒有這個故事了。
其實裡面還有一對配角挺受歡迎的,徐如靜和游斯人。游斯人是冷漠的渣男,卻勝在對徐如靜一往情深,所以人氣還是頗高的,哈哈。對比夏逢泉與葉西熙這一組,他們的戀愛更具有野性的血腥氣,簡直是捆綁的愛——徐如靜壓根就逃不了,與游斯人相比,她的段數太低,只能被推倒推倒再推倒。可是大家都看得過癮,我這才發現,孽戀情深是言情永恆的主題啊(回聲重複一百遍)。
我一直都在說,自己寫的就是一個個夢,幫自己也幫別人圓夢。社會日趨冷漠複雜,男女關係也越見淡薄,而女人再如何倔強,骨子裡需要的,還是這樣一種動物性的狂熱的愛,讓激情浸透骨髓。
所以就算這些故事不現實,我一樣愛,你們呢?
撒空空
2013年4月15日
書摘/試閱
大街上,一對男女正激動地爭執著。
男的抱住頭,對著天空咆哮道:「告訴過妳多少次了,我和她真的沒什麼!」女的雙手捂住耳朵,一臉淒惶:「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她剛剛明明就打電話給你!你還說你們沒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好殘忍,你真的好殘忍!」男的握住女人的雙臂,把她當不倒翁一般使勁地搖晃著:「那只是朋友之間的問候!為什麼妳不相信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難道我們之間的愛就這麼稀薄嗎?」女的被搖得頭髮都散了,好半天,腦部組織才回復原位,於是飽含著淚水,柔聲問了句:「你發誓?」男的舉起手:「好,我發誓!如果我和她有什麼,我就當街被車撞死!」
話音未落,一輛車便直直撞來,兩人嚇怔住,只能呆愣在原地,根本不曉得躲閃。幸好千鈞一髮之際,車子猛地剎住,此時,車頭距離兩人僅僅只有一公尺。
女的回過神來,「啪」地扇了男的一耳光:「你還敢說你們沒關係,老天都不信啊!」說完,捂住臉哭著跑走了。男的怒髮衝冠,用顫抖的手指指著那輛車,「你你你」了好幾下,還是沒說出什麼,最後決定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回女朋友,便追著女孩跑了。
待兩人完全消失在視線中,駕駛座的車窗玻璃才慢慢搖下,一個頭髮染成深棕色、眼睛大大、下巴尖尖的男生探出頭來,四下張望了一番,長歎口氣:「安全了。」背後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你看我的樣子,像安全了嗎?」白柏清回頭,看見後座那個滿臉鮮血的女人,嚇得魂飛魄散:「葉西熙,妳死了沒啊?」葉西熙咬牙切齒:「託你的福,沒死!剛才幹嘛突然停車,害我摔倒在地,把頭都撞破了!」
白柏清大聲:「我再不停車,那兩個站在街上演瓊瑤劇的人就要兩命嗚呼了。」葉西熙大聲:「誰叫你開這麼快,技術差就別逞強啊。」白柏清繼續大聲:「那誰叫妳在後座上睡覺的?整天就知道睡,妳是豬啊!」葉西熙繼續大聲:「怎麼樣,我就是豬,你嫉妒啊!」白柏清:續道:「抱歉,說妳是豬還侮辱了豬,人家至少還能站著吃飯,誰像妳有個地就能趴下睡的?……懶得跟妳扯,先去醫院縫針!」葉西熙續喊:「我不要縫!」白柏清宣告:「由不得妳!」
車像剛才一樣,呼嘯著往醫院駛去。
******
葉西熙道:「都是你,害我破相了!」白柏清回道:「妳的臉,毀容前和毀容後沒什麼區別。」葉西熙續道:「白柏清,你再這麼污衊我,小心我打你。」白柏繼續回道:「打就打,又不是沒被妳打過!」兩人就這麼吵吵鬧鬧地來到診間門前,白柏清推開門,幸災樂禍地對著白衣背影說道:「醫生,有人頭部受傷,麻煩你多縫幾針。還有,病人挺得住,所以可以不用麻藥。」醫生回道:「是誰受傷了,請坐過來。」一邊說一邊轉過身子,及肩的長髮,清秀的五官,薄薄的雙眼皮,非常乾淨漂亮,晃眼望去,還以為是個女人。
葉西熙正要答應,白柏清卻搶先一步在醫生面前坐下:「是我。」夏虛元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你確定?」話音未落,便看見白柏清被一個身影撞飛出去,椅子上重新坐了一個捂住額頭的女孩:「醫生,是我。」夏虛元挪開她的手,認真檢查起來。葉西熙忐忑:「醫生,要縫多少針?會不會破相啊?」夏虛元對她綻開笑容:「別擔心,我會好好對待妳這張漂亮臉蛋的。」然後將她按在手術檯上,開始縫起來。
雖然打了麻藥,但葉西熙還是痛得齜牙咧嘴,為了轉移注意力,她開始隨意問話:「醫生,你動作挺熟練的,一定做過不少次手術了吧。」夏虛元答:「手術是做過很多次,但對人做手術還是第一次。」聞言,葉西熙哈哈一笑:「醫生,你還真風趣。」夏虛元道:「親愛的,我是說真的,以前我只替動物做過手術。對了,忘了告訴妳……我沒有行醫執照。」看夏虛元的樣子並不像在開玩笑,葉西熙手心開始冒冷汗:「怎麼可能?你沒有行醫執照,還能進這種數一數二的大醫院?」夏虛元嘴角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因為,這間醫院的院長,是我爸。」
葉西熙恨不能流血過多暈過去,但願望往往是奢望,她只能屏住呼吸,心驚膽顫地看著面前的獸醫一針針縫著自己的皮膚。像是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夏虛元終於完工,將傷口包紮完畢,搭訕般地問道:「送妳來的人,是妳男朋友?」葉西熙剛要開口,白柏清不知又從哪裡鑽了出來,馬上否認:「怎麼可能?我的眼光還不至於這麼差。我和她之間清清白白,醫生你千萬別誤會。」
葉西熙冷眼看著白柏清的神色,暗叫不好,忙起身把他拉到一邊,悄聲問道:「老實交代,你看上他了?」白柏清偷看一眼夏虛元,讚歎道:「沒錯。真是完美,我終於遇上自己的真命天子了。」葉西熙開始潑好友冷水:「少來。每次都這麼說,你的真命天子都快組成一個排了。」白柏清堅定地說:「這次是真的。」
葉西熙招招手要白柏清靠近,然後湊在他耳邊嚴肅說道:「我告訴你,這個醫生是個變態。」白柏清大驚:「怎麼會?」葉西熙解釋:「不騙你!他剛才替我縫合時不斷驚歎,說什麼『人的皮膚質感就是跟動物不一樣』,一百個殺人犯當中起碼有九十九個說過這種話,剩下的那個,還是自己把自己給碎屍了的傢伙!」白柏清誇張地張大嘴,然後臉色一鬆,鄙夷地說道:「妳撒謊的水準越來越差了。」
正說著,這邊,夏虛元擦乾手,道:「請過來填寫資料。」為了在真命天子面前留下樂於助人的好印象,白柏清忙接過筆埋頭填起來:「我幫她填!」葉西熙在後面看著,突然叫起來:「錯了,我今年十九,幹嘛寫二十?」白柏清咧咧嘴:「其實,妳今年確實是二十。」葉西熙不解:「什麼?」白柏清解釋:「我也是偷聽我爸媽談話才知道,原來妳的出生資料是改過的。」轉過頭對夏虛元一笑:「我可以瞞著妳,但絕不能瞞著醫生。」葉西熙道:「居然用這種事來獻殷勤,你真無聊。」白柏清回擊:「我不無聊幹嘛跟妳做朋友。」
兩人都沒注意到,一道捉摸不定的光,在夏虛元眼中快速閃過。葉西熙正忙著和白柏清爭執,食指突然感到一陣刺痛,回過神,才發現原來是夏虛元拿針刺破自己的手指,正在取血。
葉西熙叫了出來:「你幹什麼!」夏虛元將血液樣本放好,然後對他們微微一笑:「我,想好好研究一下人血。」聲音很輕,配上他詭異的笑容,頓時讓兩人感到毛骨悚然。夏虛元繼續問道:「能寫下妳的地址嗎?也許,我還要再找妳呢。」話還沒說完,「嗖」的一聲,面前的兩人立即奪門而逃,消失不見。
夏虛元聳聳肩,自顧自地地將葉西熙的血液樣本放在顯微鏡下觀察起來。這時,辦公室裡那扇一直關閉著的門開了,一名身材高身兆、容貌豔麗的女人走了出來,懶懶地打個哈欠,聲音嬌嬌軟軟的,異常好聽:「小弟,你總是喜歡嚇唬病人。」夏虛元沒有抬頭,只是輕輕說道:「我記得,老媽直到現在還說不清我們倆究竟是誰先出生的,所以,我親愛的妹妹,別亂稱呼。」
夏徐媛坐在椅子上,雙腳交疊,輕輕轉動著,一邊覷著自己的雙胞胎哥哥或者弟弟,一邊歎氣:「像你這樣大海撈針,找到頭髮白了也找不到吧。」夏虛元回道:「不用等那麼久。」夏徐媛驚訝:「什麼?」夏虛元看著顯微鏡,嘴角微微勾起:「告訴逢泉,我找到她了。」
******
坐在車中,葉西熙和白柏清拍著胸口,不停地喘氣。葉西熙瞪好友一眼:「現在你相信了吧,他就是個大變態。」白柏清還沉浸在驚嚇中:「真是……人不可貌相。」葉西熙回道:「明明是你先見色忘友。對了,你剛才說我今年二十歲,不會是真的吧。」白柏清猶豫著:「這個……」葉西熙微慍:「白柏清!」白柏清投降:「好好好,我說,但妳不能透露是我告訴妳的。」葉西熙不耐煩:「快說!」白柏清娓娓道來:「也就是上個月妳生日時,我媽不是照例替妳做生日蛋糕嗎!我想去偷吃一點,結果走到廚房,就聽見我爸媽在談論妳家的事情,說得很小聲,我只聽見一點點,就是妳媽媽已經去世二十年了。」
葉西熙插話:「不可能啊,我媽是生我時難產去世的,算起來,應該是十九年才對。」白柏清接著說:「聽我說完。他們還說什麼,還好當初把妳的出生年月給改小一歲,不然就危險了。」葉西熙好奇:「危險?有什麼危險?」白柏清回道:「這就不知道了。」葉西熙歪頭想著:「會不會是你爸媽弄錯了?」白柏清堅持:「怎麼可能,當初是我媽替妳媽接生的,難道她會記錯。」葉西熙緊鎖眉頭,心中疑竇叢生。
******
「狼人,是非常神祕的一種動物,或者可以這麼說,他們,是非常神祕的一類人……沒錯,我更傾向於說他們是人。因為,他們平時就是普通人的模樣,但在月光照射下會變成一匹狼;當然,能力強大的狼人能隨時變身。」實驗室中,克魯斯教授站在講臺上激情地演說著,聲音一如往常高亢。灰白的頭髮不時搭在前額,令他一次次往後捋,這個動作惹得幾個頑皮的學生笑成一團。「吸血鬼害怕大蒜,而狼人則害怕銀。所以,殺死狼人的唯一方法便是在子彈上鍍銀,然後射他的心臟……李伯特,你有什麼高見嗎?」克魯斯教授突然朝笑得最厲害的那個學生提問。
李伯特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摸摸頭髮,語氣帶著點輕蔑:「教授,你的意思是,他們就是傳說中的變形金剛初級版?」一番話惹得全班哄堂大笑。克魯斯教授忍住氣,慢慢走到他座位前:「李伯特,讓我告訴你,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很多時候,傳說是事實的別名。所以,你隨時都可能遇見他們,遇到那種情況,我只能說,祝你好運。」李伯特嗤笑一聲:「那我現在開始,要整天把鍍銀子彈和手槍帶在身上,說不定哪天遇見了,打死一隻,帶回來給教授做標本。」周圍又是一陣笑聲。
克魯斯教授冷冷地盯著李伯特:「你做不到的。他們的躲避能力,速度,靈敏度比常人強上十倍;也就是說,當你掏槍時,他們就已經咬破你的喉嚨,或者用鋒利的爪子挖出你的心臟,然後撲上來一口口咬下你的肉。所以,最後當你被發現時,只能剩下一個光禿禿的骨架……當然,這個標本對我而言也是不錯的。」李伯特被克魯斯教授的眼光盯得心中發寒,但不甘示弱:「反正……我不信有狼人這種動物。」克魯斯教授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孩子,事情不會因為你個人相信與否而改變。不過,你的成績卻會因此而改變……這學期,你別想及格了。」
白柏清悄聲說道:「看見沒,這就是我為什麼要選修克魯斯這門課的原因。只要你假裝相信狼人的存在,他就會給你高分。」葉西熙瞇起眼,搖搖手指:「就因為高分你就拋棄自尊,隱瞞自己的信仰?小白,你太沒有立場了。」白柏清鄙夷地覷她一眼:「為了能吃到教堂的點心,跑去跟神父、修女說自己信仰上帝的人,有資格這麼說我嗎?」葉西熙反擊:「可是這不一樣,我爸不希望我接近克魯斯教授。」白柏清回道:「我媽也不准我接近他,但為了分數,我們得犧牲。」
兩人正說著,克魯斯教授開始講述實驗要點:「今天我們要進行的是瓊脂擴散試驗,這是血跡種屬實驗的一種;顧名思義,這個實驗可以分辨出人血與動物血。大家看看自己桌上的瓊脂板,上面的小孔已經注入抗人免疫血清和對照液。你們取出自己的血,滴入中間的孔,經過擴散,就會形成一條白色沉澱帶,就可證明是人血……」
白柏清把針遞給葉西熙:「妳來!」葉西熙咬牙:「小白,你有沒有人性?我每個月連續流血七天,你還讓我出血?」白柏清無奈道:「沒辦法,妳也知道,我怕血。」葉西熙憤憤不平地拿過針,狠心在自己手指上一扎:「幸好你不是女人。」一滴血滴在瓊脂板上,殷紅,絢爛。白柏清狠道:「西熙,我還真懷疑妳的血不會顯色。妳整天就知道睡覺,根本已經退化成豬了。
葉西熙「呿」了一聲,不在意。可是……五分鐘後,意料中的白色沉澱帶還是沒出現。白柏清在一旁忍笑忍得肚子痛。葉西熙賭氣地拍了一下桌子:「這個實驗根本就有問題!」背後忽然傳來克魯斯教授的聲音,把兩人嚇了一跳:「有什麼問題?」白柏清解釋:「沒什麼,只是教授,我們滴入了血,卻沒出現你說的那種情況。」克魯斯教授拿起瓊脂板,仔細看著,隔了許久終於問道:「不可能!是誰的血。」葉西熙輕輕舉起手:「我的。」
克魯斯教授說著,便拿起瓊脂板往外走,但剛走出一步,停下轉身問道:「可能是裡面的對照液有點問題,我拿去檢查一下。對了,妳叫什麼名字?」葉西熙猶疑片刻,還是說道:「我叫……葉西熙。」克魯斯教授點點頭,逕直走出了實驗室,走過了走廊,走到了拐角,才拿出手機撥打一個號碼:「我想,我找到她了。」
******
葉西熙問:「你再說一遍。」白柏清重複:「克魯斯教授得到消息,說是蕭山上發現一具疑似狼人的骨架,想帶我們一起去考察;也就是說,我們要在山上待一個星期,違者,期末考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機率過不了。」葉西熙大聲抗議:「我才不去!什麼教授,整天假公濟私。」白柏清捂住她的嘴:「噓!妳不想過這一科了?」葉西熙故作豪氣:「大不了明年重修。」悲壯地說出這句話後便將背包瀟灑地摔在肩上,才剛要繼續瀟灑地轉身,卻「砰」的一下撞到一個人,一時間沒站穩,朝後倒去,幸好被一雙手穩穩拉住。
一個溫柔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沒事吧。」葉西熙抬頭,看清了面前的人,英俊儒雅,五官精緻卻不失男人味。雖然只穿著一件白色襯衫、一條淺色粗布褲,整個人卻散發出典雅而高貴的氣質。但葉西熙最先看見的,是他右眼眼瞼上的痣,那顆褐色的、小小的痣。
那個男人第二次問道:「妳沒事吧。」葉西熙回過神來,忙道:「沒,沒事。」那男人對她笑笑,然後走到講臺上。所有人都注視著他。這時,克魯斯教授走進教室,向大家介紹:「各位,這位是助理教授游江南,這次他會和我們一起去山上進行考察,大家會在一起在那兒待一個星期……那麼現在我來統計一下,有哪些同學願意去呢?」話音剛落,講臺下齊刷刷地舉起了手,其中最積極的那雙屬於葉西熙。
白柏清無奈地翻個白眼:「剛才不是還一副打死都不去的樣子嗎?」葉西熙看著講臺上的游江南,眼睛開始一閃一閃亮晶晶:「誰知道克魯斯會這麼狠,居然用美男計。」白柏清遞給她一張紙巾,問道:「擦擦口水。妳要怎麼跟妳爸說?」葉西熙目光不曾移開:「我自有主張。」
葉西熙回到家,正好看見父親葉家和在院子裡澆花。葉家和五官柔和,看上去溫文儒雅,風度翩翩,頗受身邊女性歡迎,但自妻子去世後,他一直沒有再娶的念頭。平日除了到研究所上班,就是回家種花種草。
葉西熙拿出練習過十次的說詞:「爸,我要陪小白去山上參加同志集會,為期一週。」葉家和好奇:「同志集會?主題是什麼?」葉西熙開始胡扯:「嗯……好像是抗議政府剝奪同志的結婚權利,還有生育權利什麼的。」葉家和囑咐:「那妳路上小心點。」「好。」葉西熙慶幸過關,深深吸口氣,一陣清香撲鼻而來,這才注意到茉莉已經滿園盛開,一簇簇的小白花,素潔高雅,安靜綻放。
葉西熙輕輕說道:「茉莉開得真好。」葉家和蹲下身子:「這是妳媽媽生前最愛的花。」捧起一朵茉莉,動作輕柔,充滿愛意。葉西熙看著父親,忽然問道:「爸,媽去世多少年了?」葉家和回答:「十九年。怎麼,連自己生日都不記得了?」葉西熙咬咬下唇:「爸,我的出生資料是改過的,對嗎?」葉家和的背影僵硬了一下,隔了一會兒,他長歎口氣:「沒錯。」
葉西熙不解:「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不改小一歲,就會有危險?」葉家和站起身,摸摸女兒的頭,緩緩說道:「妳出生之後,身體一直不好,大病小病不斷,甚至有一次,醫院還下了病危通知書。那時,妳媽媽剛去世,我實在不能再失去妳,於是只能病急亂投醫,聽人介紹,去了一個隱居郊外的算命先生那兒。他說,妳的出生年月是大凶,只有更改,否則過不了一週歲。雖然一向不信這些,但我還是照做了,將妳的年齡改小了一歲。說來也奇怪,這之後,妳的身體一天天好了起來……因為覺得沒有必要,所以一直也沒有告訴妳,妳不會怪爸爸吧。」
葉西熙點點頭,忽又笑道:「原來是這樣。這樣也好,等我三十歲時,還能告訴別人是二十九……爸,不跟你說了,我去超市買東西,回頭見。」葉家和目送女兒遠去:「路上小心點。」
隨後摘下一枝茉莉,進入屋子,來到自己臥室,把門反鎖。然後,他取下書櫃第三層的一本書,按下隱藏在內的開關,書櫃貼著的那堵牆竟慢慢地轉開,顯露出一個暗室。葉家和走了進去,來到一具冷凍的水晶棺前,將手上的茉莉放在上面:「茉心,剛才,我對西熙撒了謊……」
******
轉眼來到出發前往蕭山的日子。那天,葉西熙破天荒沒有被白柏清從床上抓起,反而是自己把白柏清從床上抓起。路上,白柏清揉著眼睛:「幹嘛這麼早去?」葉西熙得意地說:「搶位置啊,不是要大家開車上山嗎?我要去搭游江南的順風車,這樣就可以有三個小時的獨處時間了。怎麼樣,我聰明吧。」白柏清饒有深意地說:「可是,聰明的人不只妳一個。」葉西熙反問:「什麼意思?」順著白柏清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游江南的公寓前有群女人已經打成一團──
「讓開,我先來的。」
「笑話,我凌晨四點就在這兒排隊了!」
「妳們都給我滾開!我是體育系練鉛球的!」
「怕妳啊,我還是學瑜伽的呢!」
戰況越演越烈,儘管葉西熙和白柏清躲得遠遠的,仍不時被一隻高跟鞋或者半截折斷的粉紅指甲片砸到。白柏清問:「妳覺得和她們比,有勝算嗎?」葉西熙吞口唾沫:「算了,我們還是回去繼續睡覺吧。」正說著,背後傳來一陣引擎聲。葉西熙轉身,發現開車的人竟是游江南。
游江南微笑,笑容淡淡的,異常好看:「需要我載你們上山嗎?」葉西熙和白柏清對視一眼,立刻衝進車子後座。公寓前的那群女人見被人捷足先登,忙上前來追。可是慢了一步,車已絕塵而去。白柏清向後望去,撫胸壓驚:「看她們的表情,好像要撲上來咬我們的屁股。」葉西熙開心地笑道:「小白,不知道為什麼,你的話居然讓我的自豪感油然而生。」白柏清也笑著說:「不客氣。」
雖然坐上了車,但三人簡單交談之後,不知為何竟有點冷場。沉默了三分鐘,白柏清忍耐不住,碰碰葉西熙,悄聲道:「說點話啊,幹嘛這麼愣著?」葉西熙小聲地說:「可是……我和他不熟啊。」白柏清自告奮勇,提高聲音道:「看我的。我講個笑話給你們聽怎麼樣?」葉西熙拍手:「好!」游江南點頭:「好。」
白柏清坐直身子,清清喉嚨,開始講述:「從前有個人去釣魚,釣到了一隻魷魚。魷魚求他:『你放了我吧,別把我烤來吃啊。』那個人說:『好的,那麼我來考你幾個問題吧。』魷魚很開心地說:『你考吧你考吧!』然後,那個人就把魷魚給烤了……哈哈哈,很好笑吧。」
一群烏鴉在車廂中飛過……
葉西熙悄聲道:「你的笑話也太冷了吧。」白柏清慫恿:「不滿意妳來啊。」葉西熙提高聲音:「來就來。我也來講個笑話。」游江南擦去冷汗:「好的。」葉西熙大聲說著:「主持人問:『貓是否會爬樹?』老鷹搶答:『會!』主持人問:『請舉例說明!』老鷹含淚說:『那年,我睡熟了,貓爬上了樹,後來就有了貓頭鷹……』」
又一群烏鴉在車廂中飛過……
白柏清偷笑:「妳也不怎麼樣嘛。」葉西熙不甘示弱:「那你再講個好一點的啊。」白柏清力求振作:「好,看我的……」駕駛座上的游江南揉揉太陽穴,輕輕吸口氣:「應該……不用了。剛才你們講的就……已經很好。」後座兩人這才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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