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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詩詞的女兒-葉嘉瑩
遲來的守護者(電影書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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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的守護者(電影書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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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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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一個找回尊嚴的祕密,一個使他失去名利的傳聞,
真相,能帶來勇氣,還是讓人痛徹心扉的答案?

一對母子,一個令人心碎的祕密,一場長達五十年的追尋旅程。

★奧斯卡得主、【00七 M夫人】茱蒂‧丹契專文推薦
★作家李桐豪、黃哲斌、褚士瑩、《出版人週刊》、《圖書館雜誌》、《獨立報》、《週日獨立報》、《星期日泰晤士報》 一致感動讚賞

她渴望真相大白,卻得保有祕密,
他功成名就,仍期待找到一生的歸屬,
他們畢生受盡煎熬,只希望真相能早一刻來到......

少女菲洛米娜年紀輕輕就懷了孕,被視為背德的墮落女子,送到修道院生活。她在那裡產下一子,兒子三歲時,修女將他賣到美國讓人收養,當時多達數千名嬰孩有著類似的命運。菲洛米娜被迫簽署絕不過問教會處置的協議,於是,往後五十年,她再也沒見過兒子,卻一刻從未停止詢問兒子的去向。

菲洛米娜不知道的是,兒子也一直正在找自己。

在大西洋的另一端,菲洛米娜的兒子麥克長大後,成為頂尖的律師,後來更在執政黨位居要職。從出身偏僻修道院的私生子,一路爬到全世界第一強國位高權重的地位,麥克卻始終因為不知生母是誰而痛苦:他擔心再度遭人拋棄,成長過程中努力達成養父母的期許,竭力贏得社會與家庭的關愛,同時,也過著雙面的謊言人生……不知自己為誰所愛的他,也不確定自己能夠愛誰……

直到得知罹患了不可告人的疾病,麥克更急於知道母親的下落──面對來日無多的生命、急於償還這一生背負的罪愆、來不及把握的愛人,他希望能完整地向人生告別。他找到自己出生的修道院,懇求修女透露出生的資料,好在生命走到盡頭前再見母親一面。教會拒絕了。麥可孤注一擲的追尋,將為所有牽涉其中的人帶來一波波始料未及的震盪……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
馬丁.希史密斯(Martin Sixsmith)生於英格蘭,曾就讀牛津大學、哈佛大學及巴黎大學。一九八〇至一九九七年擔任BBC駐莫斯科、華盛頓、布魯塞爾與華沙的特派記者。一九九七至二〇〇二年擔任英國政府發言人。現職為作家、節目主持人及記者。其它作品有《間諜之死:李文年科的預知死亡紀事》( The Litvinenko File: The True Story of a Death Foretold)、《俄羅斯:野性東方的千年紀實》(Moscow Coup: The Death of the Soviet System)、《旋轉》(Spin )、《我聽見列寧的笑聲》(I Heard Lenin Laugh)等。

目次

目錄

推薦序 還一個公道 文/茱蒂丹契

前言

第一部
「你們這些女生哪懂得孩子的事。孩子不是你的,就好像天上的太陽、月亮也不是你的。你該做的就是餵孩子吃奶,在這裡幹活三年。然後我們會幫孩子找個夠資格養育他的母親。」菲洛米娜愈聽愈害怕。安東尼是她的一切,是她唯一的快樂,如今別人要打他的主意。

第二部
瑪莉靜靜抽菸,麥克凝視著夜空。他的孤兒情結很強烈,總覺得生命不完整,真實身分被奪走,覺得一定要查明自己的真實身分,了解自己為何被拋棄。他的內心深處總覺得真正的他身在別處……

第三部
麥克跟瑪莉成為美國公民,可經歷了神祕兮兮的文書作業,故作嚴肅的冗長儀式,還有指紋存檔,這些繁文縟節看在他們眼裡只覺得好笑。他們臉上帶著自滿的微笑,宣誓:擁護捍衛美利堅合眾國,對抗所有外敵……並依照法律規定,代表美國從軍。這些話感覺像紙上談兵,遙遠得很,畢竟麥克尚未成年,越南又遠在天邊。

第四部
麥可・赫斯在三十二歲的年紀,從出身自愛爾蘭偏僻修道院的私生子,經由收養的管道,一路爬到全世界第一強國位高權重的地位。有時候他會覺得一陣眩暈。他新任命的職位應該能滿足他渴望歸屬的欲望……

尾聲

書摘/試閱

◆1952年
蒂珀雷利郡羅斯克雷鎮一英里之外尚恩羅斯修道院的居民並不會為國家大事而煩心。修女也好,罪人也罷,誰也看不到掛在羅斯克雷戲院牆上, 珍羅素與勞勃米契主演的電影《佳人絕配》的海報,誰也看不到報紙。芭芭拉院長又把唯一一台收音機收得好好的,還上了鎖。枯燥的白天就待在洗衣間,沉悶的夜晚就耗在宿舍裡,滿腦子想的不是上帝,就是過往的人生。

修道院院長可不喜歡等人。現在才早上九點,她已經做完彌撒,吃完儉樸的早餐,又用了半個鐘頭,辛苦整理修道院複式記帳帳本裡面某些沒必要記載,還會造成院方難堪的紀錄。她看著辦公室牆上的時鐘,不耐煩地咂嘴,這時傳來敲門聲,艾儂西雅塔修女氣喘吁吁衝進來,為自己遲到向院長致歉。她視每週一次跟院長開會為畏途,似乎沒有一次準時出席。

「院長,真的很抱歉。今天早上手忙腳亂。一個晚上有三個女孩分娩,其中一個耗了七個多小時才生下來。還有五個新來的,然後……」
芭芭拉院長示意要她安靜下來。

「你先進來坐,就可以有條有理地跟我說,不必急。先說生產的事情。這個禮拜總共接生了幾個?」

「這個嘛,加上昨天晚上的三個,」艾儂西雅塔說,「總共是七個,我上星期六做的一個臀位分娩的也算在裡面,還有……」
「謝謝你,不用說得那麼詳細。有死胎嗎?」

芭芭拉院長邊說邊記錄,又抬頭看看艾儂西雅塔有沒有專心聽。
「沒有,院長,感謝主。可是臀位分娩的那一位痛得很厲害,撕裂很嚴重。不曉得能不能給我櫃子的鑰匙,我拿些止痛藥給她,或者請醫生幫她縫合也可以」她愈說愈害怕,聲音愈來愈小。

芭芭拉院長看著她,微微一笑。
「艾儂西雅塔,我說的話你都當耳邊風是不是?跟你說過多少次,疼痛是罪人應得的懲罰。她們都是罪人,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好了,我早上還有別的事情要忙。總共幾個人進來?幾個人離開?」

艾儂西雅塔報告數字。芭芭拉院長寫在總帳裡,計算了一下,抬起頭來說:「如果我沒算錯的話,應該是一百五十二。我們有一百五十二個人安息主懷。要我說,她們能有我們照顧,已經很幸運了。」

艾儂西雅塔似乎有話想說,可是芭芭拉院長沒在聽。

「很好,孩子,叫今天早上新來的到我這裡,我今天下午會去看看剛生孩子的新媽媽。照你看,她們當中有沒有能付錢的?」

艾儂西雅塔露出懷疑的表情。一百愛爾蘭鎊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芭芭拉院長那天接見了十二個女生,緊握著雙手,坐著聽每一位女生說她們的故事。她並不覺得自己刻薄,教會命令她行善,她也盡了行善的責任,可是她也很清楚善惡的界線。在她看來,貪求肉體歡愉就是罪大惡極。

十二個女生羞愧到臉紅,說起話來也結結巴巴。芭芭拉院長鼓勵她們盡量回想犯下罪過的過程,說得愈詳細愈好。十二個故事一個接一個浮出水面。那位三十歲的女生是都柏林一家商店的店員,有個英格蘭男人答應娶她,讓她從此穿金戴銀吃香喝辣,她就上了人家的當,想不到那人拍拍屁股,又溜回利物浦老家的妻子身邊。來自科克市的紅髮女生跟修車工人訂了婚,結果她肚子大了,未婚夫就跑了。那個智能障礙的十幾歲女生老家在凱里郡,從頭到尾哭個不停,直說不知道為何會來這裡,到底怎麼回事啊?院長也聽見農夫的女兒說爸爸每天跟她同床共枕。還有一個女學生說她去參加婚禮,結果被三個表親強姦。院長這些年來接見的罪人多如過江之鯽,她總是像念經一樣端出相同的問題:「孩子,告訴我,為了五分鐘的痛快淪落到這種地步,值得嗎?」

菲洛米娜,應該說瑪薩拉才對,這天傍晚被叫到芭芭拉院長辦公室。她生下小安東尼到現在滿六天,當初是臀位分娩,現在撕裂疼痛的感覺還在,可是她的產褥期已經結束,按照這裡的規矩她非下床不可。她跟其他的新媽媽一起在院長辦公室外的走廊等待。修道院不准她們說話,她們仍以淡淡的微笑,還有表示心照不宣的鬼臉交流心聲。

菲洛米娜回答院長的問話,聲音因恐懼而細小。院長問她的名字,她回答:「瑪薩拉。」院長看著她,臉上寫滿輕視。

「不是你在這裡的名字,是你的真名!」
「菲洛米娜,菲洛米娜.李。」
「出生地跟出生年月日?」

「利默里克郡紐卡索西鎮。一九三三年三月二十四日。」
「所以你犯下罪過的時候已經十八歲,都那麼大了,怎麼這麼不懂事?」
菲洛米娜壓根不知道自己犯下什麼罪過,但還是點點頭。
「爸媽呢?」

「媽媽過世了,是肺結核死的,在我六歲那年。爸爸是屠夫。」
「那你跟你的兄弟姊妹後來怎麼樣了?是爸爸照顧你們?」
「不是的,院長。媽媽留下我們六個,爸爸養不起這麼多孩子,就把我、凱兒跟瑪麗送到教會學校,留下瑞夫、傑克跟小派特跟他一起住。」

「哪一所教會學校?」
「慈悲修女學校,在利默里克市的聖文森特山。我們寄宿在學校,只有夏天才能回家兩個禮拜。我們在那裡住了十二年,聖誕節、復活節都沒回家,爸爸跟傑克只來過一兩次。院長,我當時很寂寞」

芭芭拉院長對著眼前的黑髮女孩不耐煩地揮揮手。
「行了。你跟姊妹分開之後去了哪裡?」
「當然是跟我阿姨住。」
菲洛米娜的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兩眼含悲看著地上。

「阿姨叫什麼名字?」
「凱蒂.麥登。她是我媽媽的姊姊,住在利默里克市。」

「你在她家住了多久?」

菲洛米娜皺眉,看著天花板,努力回想短短十八年的細節。
「呃,我大概住在她家……我去年五月離開學校……我阿姨的孩子全都離家了,她希望我到她家幫忙。我認識他……我是說約翰……是在十月的嘉年華會,所以……」

芭芭拉院長暫時還不想問約翰的事。
「孩子,我問的是你阿姨。她是做哪一行的?有錢嗎?」

「呃,院長,她應該沒什麼錢。她在聖瑪莉修道院工作,也介紹我到那裡工作,就是撢撢灰塵,打掃之類的事情……」

芭芭拉院長眼看錢的事情再追問下去也無益,只好回到她最喜歡的話題。

「你阿姨跟教會的淵源這麼深,竟然阻止不了你墮落。怎麼可能呢?難道你這麼無可救藥,連關心你靈魂的人都忍心欺騙?」

菲洛米娜臉色發白,吞了一口口水。
「院長,不是的!我並不是存心犯下罪過……」
「那你為什麼欺騙你阿姨?」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阿姨知道我要去嘉年華會。她當時跟一個朋友在一起,跟我說:『你去吧。』我就出發了……然後……然後……就發生那件事。」

芭芭拉院長哼了一聲。

「孩子,你說『那件事』是什麼意思?既然你犯罪的時候毫不羞愧,現在應該也不避諱,就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吧!」

菲洛米娜回想嘉年華會那晚,思考該怎麼說才能讓芭芭拉院長了解,可是喉嚨哽住,說不出話來。

「院長,他……他很英俊,對我很好……」
「所以是你引誘他犯罪的。你讓他碰你?」

菲洛米娜又遲疑了一下,小聲說:「是的,院長。」
芭芭拉院長沉下臉來,語氣柔和了一些。

「你很享受嗎?很享受你的罪過嗎?」
菲洛米娜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都像是從寂寞的遠方傳來。
「是的,院長。」

「孩子,你有沒有脫內褲?跟我說實話。」
菲洛米娜開始哭泣。

「喔,院長。沒人教我這些。從來沒人告訴我們生孩子的事。教會的修女什麼都沒講……」
芭芭拉院長瞬間暴怒。

「你還敢怪罪修女!」她大叫,「你身上會背負著恥辱,全怪你自己。是你自己不檢點,貪淫縱欲!」

菲洛米娜放聲啜泣:「怎麼能怪我!」她嚎啕大哭:「誰教我媽媽過世了呢?誰教我們沒人照看呢?沒人摟著,沒人擁抱……」

芭芭拉院長一臉憎惡瞪著她。


◆1984年
羅傑沒再回到工作崗位。他由於健康因素退休,因此導致法律部門高層人事洗牌,如今馬克.布雷登成為首席法律顧問,空出的副手位置引起一番角逐。共和黨全國委員會大費周章面試了一些人,但布雷登明確表示他希望麥克接手他的位置,結果也的確是如此。麥克.赫斯在三十二歲的年紀,從出身自愛爾蘭偏僻修道院的私生子,經由收養的管道,一路爬到全世界第一強國位高權重的地位。有時候他會覺得一陣眩暈。他新任命的職位應該能滿足他渴望歸屬的欲望,確認世界接納了他,不過一直潛伏內心深處的自卑感未曾離開過他:我不配在這個地方,我是個冒牌貨,總有一天我的祕密會被揭發。他是個男同志,身處在一個排斥同性戀的社會裡;也是一個無根的孤兒,漂泊在萬物必然根深柢固的世界裡。

他打電話跟瑪莉說自己升官了,她開心地尖叫了起來。「麥克,太棒了!想到我們之中有人—哎,想也知道當然是你了。好厲害,共和黨全國委員會副總顧問!哇!」

「對啊。我覺得……不過很可惜瑪喬麗沒能看到這一天,她一定會覺得很驕傲。話說回來,我一直在想不曉得我生母會作何感想。我猜她應該已經返回愛爾蘭,住在某個地方,而她根本不曉得我後來怎樣了。瑪莉,我好希望能告訴她這個消息。」

「當然。麥克,我聽到你說的了。這讓一切都感覺有點……不完整,你懂我的意思吧?一想到我生母永遠不會曉得我們變成怎樣、人生過得如何……一想到她永遠見不到自己孫子」
「對呀。除非……」麥克遲疑了一下。「除非我再回去一次,要修女將她們知道的全都告訴我們。知道她們手中就握有資料實在令人很挫折,我真的不曉得她們為何不肯告訴我們。或許我懂得原因。或許她們是因為有事情必須隱瞞……」

「對,我也想過這一點。」瑪莉說:「不過我才不管咧,不是嗎?不論我們發現什麼,不論她們想隱藏什麼祕密,我們只是想找到我們母親……」


麥克和彼特隔週受邀參加宴會,宴會主人決定趁機慶祝麥克就任新職。地點離亞力山卓舊城的市場廣場不遠,是一棟木造牆板的城區住宅。後院有座泳池,七月宜人的氣候吸引了四十幾位客人到露台乘涼。夜晚過了一半,麥克看見馬克.歐康納走了進來。這是兩人分手後初次見面,麥克的臉頰整個都脹紅了。

「噢,嗨,馬克,」他尷尬地咕噥著。「這位是彼特.尼爾森。我們已經在一起三年了。彼特,呃,這位是馬克—我應該跟你提過他。」

麥克是白操心了。馬克對他並無怨念,他的法律事業前途看好,而且擁有心愛且信任的新男友。

「我跟你介紹,這位是班.克隆菲。班在政府部門工作。」
克隆菲黑髮蓄鬍,眼神鎮靜而認真。

「哈囉,麥克,久仰大名。」
「哪裡……所以,班,你是在政府哪個部門工作?」麥克問。

「我在內政部工作,主要是勞工政策以及統計。我很喜歡這份工作,直到新政府上任為止,部長換成詹姆斯.瓦特,然後一切都走樣了。」

麥克聽得出班話中的敵意,他只想走開,不過此時彼特已經開口問了:「你說『走樣』是什麼意思?他做了什麼?」

「嘿,別讓我打開話匣子了。」班露出苦笑。「詹姆斯.瓦特這個人心地狹窄至極。他第一天上班便召集政策幕僚,他問:『你們都在這裡工作嗎?』兩週內他就開始叫人走路。而且他不只是在砍人數,簡直是意識形態的整肅。所有跟他不和的、認同卡特政府的,都被炒魷魚。接著他找少數族群開刀,我們就在名單的最上頭。同志是最先被砍的,然後才是其他人。他真的是大開殺戒。然後他甚至還對自己所作所為自鳴得意。你們還記得他去年的發言吧?他說自己手下有『一個黑人、一個女人、兩個猶太人,還有一個殘廢的』。真是共和黨的偽君子!」
麥克扯了一下彼特臂膀。「咱們去拿杯飲料來喝如何?」

「不,不,這很有意思。」彼特甩開他的手。「我也想認識馬克。麥克,不如你去幫我們拿飲料來如何?」

麥克回來時,遠遠地就聽到三人展開熱烈的對話。
「我不懂的是,」班的聲音裡透露出些微惱怒的語氣,「他一開始怎會答應替他們做事。怎麼有人可以替派特.布坎南這種人的政黨工作?你怎麼可以一面是自由派、支持民主黨,而且公開同志身分;另一面卻是躲躲藏藏,同事都不曉得你是同志,你還幫他們進行那些對同志社群不友善的事?我實在不懂他怎麼可以接受那樣的事情。」

麥克作勢咳了一下,把酒遞給他們。
「班,聽我說,我聽到了你剛才講的話,我也知道那看起來不怎麼光彩,好嗎?不過講話別太苛刻了,每個人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而且據我所知,你也跟我一樣在替同一個政府工作,你也沒被炒魷魚,不是嗎?」

班.克隆菲是個講道理的人。

 「好吧,不過讓我講一句話:我能在職場生存,是因為我私生活低調謹慎,但那不應該是任何成年人必須被迫去做的事情。看到四、五十歲的人還在隱瞞自己真的很怪。我知道在我的下屬中至少有兩名同志,兩人都有過婚姻生過小孩,而我之所以知道他們是同志,是因為他們告訴我的友人,不過他們都說:『別跟我的老闆講,因為他不知情。』另外我還想說的是,我是在替政府工作,我不幫共和黨工作。我不為做那些事情的人做事」

班講話的時候,他們身邊加入了一名頂上漸光的矮小男子,他的牙齒咬合不正,身上穿的衣服很花稍,他自我介紹說他叫做魯迪。

「嘿,現在這個時代在美國身為同性戀很不利,」他斷然地說:「不過把頭埋起來假裝我們自己不在等於是自殺行為。雷根壓根兒不在乎我們是生病了還是死了。你還記得艾文.特蘭特吧?他上個月死了,為了不讓他父母難過,死亡證明書上寫的是肺炎,但其實是愛滋病。躲躲藏藏是沒用的。我們必須站出來,開始讓事情—」

他話說到一半被打斷了,主人家用湯匙敲打杯側,宣布麥克.赫斯就任新職,請大家舉杯祝賀。麥克表達了簡短的感謝之意,不過剛才的爭論令他感覺不快,搞得好像別人得病送命他得負起責任的樣子。

過了午夜,馬克找到機會和他單獨談談。「嘿,麥克,你在躲我嗎?我又不會攻擊你。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像大人一樣,還可以當朋友。你和彼特看起來很幸福,我和班也一樣。」

「馬克,沒問題。別傷了感情。只是現在大家好像都在找我碴。彷彿替共和黨全委會做事就會變成眾人唾棄的對象。」

馬克聳聳肩。「其實我自己也想問你這件事。你的抉擇很奇怪,你不覺得嗎?」

「喂,不要連你也開始了!我那時候在找工作。我需要工作,好嗎?我曉得很多人都覺得不爽,但事情就是這樣。每個人的人生都有不同的動機,我們不需要去理解。我覺得你家小班有點苛刻,你知道嗎?」

「麥克,小班人很好的。他很喜歡你,不過我猜他是擔心你,我也是啊。你知道魯迪提到的那個艾文.特蘭特嗎?班認識他,自從他死了後班就一直很難過。我想你讓他想起了艾文。艾文長得很漂亮也很活潑,性生活也很活躍。我們是一兩年前在一個派對上認識他的,當年大家客廳裡都是塑膠家具,艾文就已經什麼都在玩了—我是說真的什麼都敢玩;他常罵我和小班,說我們太保守了。我還記得他曾經說過:『我為什麼要擔心得病?人生在世不像我這樣盡興有什麼意思?』現在他人死了。麥克,我很難了解他那種心態。我希望你自己一直都很小心。」

到了凌晨兩點,大夥兒已經灌下了不少酒,屋子裡有一群人看色情錄影帶。有些人在親熱,不過整體的氣氛是輕鬆而慵懶的。馬克和班先走了,彼特在外頭的露台上和四、五個人靜靜地聊天。麥克斟了杯威士忌坐在池邊。在一片黑暗中他覺得自己好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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