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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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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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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出版即空降週日泰晤士報暢銷榜No.2,
間諜小說大師‧勒卡雷
強勢回歸第一擊:
有些正義,即便要賠上一個軍人的榮譽、兩名外交官的前途,
都不該被聲張。

「我或你知道什麼都無關緊要。重點是世界知不知情,還有它應該不該曉得。
而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呢,親愛的傢伙——
世界不知情,多謝,而且永遠不該得知。
這種案件的傷害不會隨時間治癒,而是會潰爛。」

世界最陰暗的不在鬧鬼的房子,而在疑神疑鬼的人心。

故事以兩條線分別進行:保羅,資深的外交部官員,意外被指名要求參加一場反恐任務的祕密聯絡人;他不清楚前因或是後果,任務順利完成後,他光榮授勳並得意地偕妻子退休鄉間。
托比,機靈的年輕外交部官員,儘管身受長官信賴、仕途順遂,卻也私心不認同英國的諸多外交政策。當他成為年輕國務大臣的得力助手,發現這位大臣似乎背地裡在進行什麼不可告人的行動,他做了一個幾近叛國的舉動:竊聽。
而這捲錄音帶,卻將托比帶到保羅身邊,帶回不堪回首也不該存在的「野生行動」。

佳評如潮——
★ 《出版人週刊》描述本書「娛樂十足的錯綜複雜迷宮,儘管有點太愛爭論。」不具名的評論者認為勒卡雷「以最純正的散文體講述了個偉大的故事,但危險地逼近鬧劇與諷刺文領域,特別是滑稽得毫無是非觀念的美國人。他過去最佳的作品都是關於道德模稜兩可的間諜戰,而這本小說使人感覺誰是壞人、誰是好人的問題分得太清楚了。」
★ 科克斯書評提到勒卡雷「堅決將潛在的動作場面藏在檯面下」,並「轉而專注在道德敗壞與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怖,這位和藹、身為情報圈子支柱的老傢伙的滔滔不絕中幾乎沒掩飾這些東西。」
★ 替《書單雜誌》撰稿的比爾‧奧特(Bill Ott)相信「勒卡雷進一步確立自己為嶄新、令人震驚地逼真的灰色寫實作品的大師,這類作品中思維正確的個人在挑戰體制秩序時永遠會失敗。」
★ 敘事的骨牌以大師般的精準度倒下……勒卡雷的文體一如以往流暢,將讀者帶向無可避免但依然令你咬指甲的高潮。──Olen Steinhauer,《紐約時報書評》
★ 勒卡雷殘酷地走在時代尖端……是各種風格、語氣與寫作途徑的匯流成果……這本小說能帶我們超越任何期望。──《華盛頓郵報》
★書中有保證令人起雞皮疙瘩的大腦驚嚇成分,尤其是任何喜歡羅伯特‧哈里斯《獵殺幽靈寫手》的讀者,或者只是想知道自己的電郵帳戶是否被入侵的人。──《圖書館學刊》

作者簡介

約翰‧勒卡雷(John Le Carré)

原名大衛‧康威爾,1931年生於英國。五歲時母親跟著父親的好友離家出走,六歲時父親因詐欺罪入獄,之後被迫與哥哥分離,到寄宿學校就讀,這樣的生命經驗對勒卡雷日後的創作影響深遠。十七歲時進瑞士伯恩大學,主修德國文學;十八歲,便被英國軍方情報單位招募,擔任對東柏林的間諜工作;退役後在牛津大學攻讀現代語言,之後於伊頓公學教授法文與德文。1959年,他進入英國外交部工作,先後於英國駐波昂及漢堡的大使館服務,同時開始寫作。1963年,以第3本著作《The Spy who came in from the cold》一舉成名,不但被知名小說家葛林盛讚說︰「這是我讀過最好的間諜小說」,從此奠定其文壇大師地位,截至目前為止全球銷售總計3千五百萬冊。

譯者介紹
王寶翔

譯者,譯作近二十。blog.yam.com/krantas

書摘/試閱

在英屬殖民地直布羅陀裡,在一間平淡無奇旅館的二樓,一位身子輕盈靈活、年近六十的男人正在他的房間裡不安分踱步。他那張非常英國化的臉──雖然模樣友善、一臉誠實──透露出一股耐性逼近極限的壞脾氣。你看見他像個學究往前傾身、大步走路,黑白相雜的頭髮有一束難以駕馭的額髮,經常得用削瘦的手腕猛地掃開,也許還會讓人以為他是位心煩意亂的講師。想當然,多數人就算用上最古怪的幻想,也猜不到這人其實是位中階英國公務員,從他在皇家外交及聯邦事務部更乏味的辦公桌前面被抓來執行極度敏感的高機密任務。
他假名的名字部分──他堅持不斷念給自己聽,有時有點大聲說出口──是保羅,至於他的姓──其實也不算難記──則是安德森。若他打開房間電視,它就會顯示:歡迎光臨,保羅‧安德森先生,不妨到我們的納爾遜子爵雅室享受我們免費招待的餐前開胃酒吧!那個驚嘆號所在的位置應該擺上更適合的問號才是,這點一直搞得他的學究性格很煩躁。他穿著旅館的白毛巾浴袍,他自從被監禁在這邊起就穿著浴袍了,除了枉然想睡著的時候除外,或者(只有一次)溜到屋頂上的小餐館獨自用餐,在那裡毫無社交地待了一小時,餐館還被路對面三樓游泳池的氯氣煙霧淹沒。浴袍就和房間裡大多數其他東西一樣,對他的長腿而言太短了,還散發出陳舊菸味跟薰衣草芳香劑的味道。
他踱步時堅決把內心情緒演給自己看,擺脫公務生涯的限制慣例,表情一會兒擠成真誠的茫然,接著又朝用螺絲鎖在格子呢壁紙上的全身鏡露出怒容。他偶爾用寬慰或告誡的口氣自言自語。而且是不是說得有點大聲?當你被關在一個空房間裡,沒人聽你說話,只有一張我們親愛的年輕女王騎在棕馬上的褪色相片,說得多大聲又有何差別?
塑膠面桌子上躺著一個總匯三明治的遺骸(一送來就被他宣佈回天乏術),並擺著一瓶被放棄的暖可口可樂。儘管這樣對他很難熬,他打從住進這房間起就不准自己喝酒。那張床──他已經學會對它恨之入骨──大得能躺六個人,但他只要躺上去伸展身子,背就會疼得要命。床上鋪著一條發亮的鮮紅色仿絲床單,床單上則躺著一隻模樣無辜的手機,別人跟他保證它被改造到最高程度的加密狀態,他雖然對這種事沒什麼信心,也只得相信真是如此。他每次經過它時,注視它的眼神都用混雜著不贊同、渴望與挫折。
我很遺憾告知你,保羅,你整個行動中完全不得與他人接觸,除非是為了任務目的,艾略特生硬的南非嗓音如此警告他──這人自稱是他的戰地指揮官。若你不在時你的好家庭遇到什麼不幸危機,他們會把關切轉達到你單位的福祉部門,有人會從那裡聯絡你。我講得夠清楚嗎,保羅?
很清楚,艾略特,慢慢越來越清楚了。
他走到房間遠端太大的落地窗那裡,沉著臉抬頭和越過網眼窗簾看直布羅陀著名的巨巖,看起來灰灰黃黃、全是皺紋又好遙遠,像個發怒的老貴婦皺眉回瞪他。他再次出於習慣跟不耐煩查看自己那隻陌生的手錶,跟床邊收音機鐘上的綠色數字對時。這隻錶表面是撞凹的鋼,有黑色指針,取代他那隻卡地亞金錶──金錶是他愛妻送給他的結婚二十五周年禮物,繼承自她眾多過世阿姨的其中一人。
等等!保羅才沒有該死的妻子!保羅‧安德森沒有太太,沒有女兒。保羅‧安德森是個該死的隱士!
「我們總不能讓你戴著那個吧,保羅親愛的,你說對嗎?」彷彿是一輩子之前,一位與他同齡、母親般的女人以及她姊妹般的同事在希斯羅機場附近一間紅磚郊區別墅替他的角色打扮。「不能讓錶上面有這些漂亮的縮寫,是吧?不然你就得說你是從某個已婚之夫身上搶來的,對嗎,保羅?」
他跟著她們一起笑,照例堅持想在自己眼裡當個好人,看著那位女人在黏性標籤上寫保羅,把他的金錶連同他的結婚戒指鎖進一個現金保險箱,說只會在行動期間保管起來。


以上帝之名啊,我當初是怎麼落到這種鬼地方的?
是我自己跳下來,還是被推了一把?或是兩者都有一點?
那麼,請在房間裡小心翼翼繞幾圈,詳細描述你如何從快樂的單調世界跑到英國殖民的岩石上,然後被單獨監禁的不可思議旅程的背景。


「所以,你可憐的好太太還好嗎?」人事部門那位還沒完全靠退休金養老的冰雪女王說──人事部如今已盛大改名為人力資源部,理由沒人曉得,而人事主任毫無半點解釋就在星期五晚上召他去她的閨房,其他好公民則都匆匆趕回家了。兩人是老宿敵,假如他們身上有任何相似之處,那就是現在他們這種人剩下好少,讓他們惺惺相惜。
「謝謝,奧黛莉,我很高興地說她一點都不可憐,」他回答,堅持在這種致命交手中採取輕浮態度。「人很好,但是不可憐。她仍在病情的緩解期。妳呢?我想一定是健健康康的嘍?」
「所以你可以離開她了。」奧黛莉說,忽略這句友善詢問。
「天哪!不是!妳是什麼意思?」──他堅決維持愉快的開玩笑口吻。
「意思如下:若要你到國外一個氣候宜人的地方極度祕密旅行四天,有一點點可能性會延長至五天,你對這種事有任何興趣嗎?」
「很湊巧,我可能有相當大的興趣,多謝妳,奧黛莉。我們長大成人的女兒目前跟我們住,所以時機實在是好得不能再好,畢竟她剛好還是內科醫生。」他忍不住加進驕傲,但奧黛莉對他女兒的成就依然無動於衷。
「我不知道這件事是幹嘛,我也不必知道,」她說,回答他沒問她的問題。「樓上有位活力十足的年輕國務大臣,名字叫昆恩,你可能有聽過。他希望馬上見你。要是你在後勤應變部門的遙遠荒野還沒聽說,他是最近從國防部挖來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實在不是推薦的人選,不過也沒辦法了。」
她到底想講什麼?這種新聞當然會傳到他耳邊。他有習慣讀報紙不是嗎?他會看BBC的《新聞之夜》。國會議員法各斯‧昆恩,世人口中暱稱的法各,是一位蘇格蘭拳擊手,自詡為新工黨成員裡的bête intellectuelle(智力怪物)。他在電視上直言不諱、好戰又令人不安,甚至自視為人民對付白廳官僚的鞭子,對這點引以為傲──從遠處看是值得欽佩的美德,可是當你剛好就是白廳官僚時,可就一點都不會讓人安心了。
「妳說現在要見我,奧黛莉?」
「就我所知,他說馬上就是這個意思。」
大臣的前廳空無一人,職員早就走了,而大臣的桃花心木門──堅固得像鐵──則微微開著。要敲門和等嗎?還是敲門跟推門進去?他兩者都稍微做了一點,然後聽見:「別呆站在那兒啊,進來吧,把門在你背後關上。」他進去了。
活力十足年輕大臣的龐大身軀塞進一件午夜藍色的晚禮服外套。他正把手機貼在耳朵上,面對大理石壁爐,爐裡塞了紅色鋁箔紙充當火焰。他本人和電視上一樣身形矮壯、脖子很粗,留著理得很短的紅髮,而這位拳擊手的臉上則長著一對骨溜溜轉、貪婪的眼睛。
大臣背後豎起一幅十二呎高的畫像,主角是位穿緊身褲的十八世紀殖民家。緊張氣氛令保羅淘氣地心想,這兩位如此南轅北轍的人的對比實在是太有趣了:昆恩雖然奮力想當人民的代表,這兩人卻都有資格不滿意地板著臉。兩人都把體重倚在一隻腳上,另一隻膝蓋彎曲。難道這位活力充沛的年輕大臣打算對令人憎恨的法國人發動懲罰性掠奪嗎?他會打著新工黨的旗幟,譴責那些嚎叫暴民的愚行嗎?對方兩者都沒做,只強硬地對手機講了句:「晚點再打給你,布萊德。」然後大步走到門邊鎖門,接著轉回來。
「他們跟我說你是資深公務員,是這樣嗎?」他先從頭到腳打量他,似乎證實了他最壞的恐懼,然後用他小心培養的格拉斯哥腔控訴地說。「說你腦筋冷靜,管他這是啥意思。人力資源部說你在外地待了二十年。還說個性謹慎,不會輕易慌手腳。可真是把你捧上天了。雖然這不表示我會相信我在這邊聽到的話。」
「他們太美言我了。」保羅回答。
「你現在也被禁足,關在大本營。你太太的健康狀況讓你無法出國,是這樣沒錯吧?」
「只有過去這幾年,大臣──」對他而言,這樣比不上野放──退休──那樣令人感激。「──而且我很高興地說,我現在可以自由旅行。」
「你現在則是做什麼工作?請再提醒我一下。」
他正打算照辦,強調他手上有許多責無旁貸的職責,結果大臣不耐煩地打斷他。
「好吧,這是我的問題:你有沒有任何直接的祕密情報行動經驗?我是說你個人。」
「直接是指什麼程度,大臣?」
「當然是諜報行動,不然你以為呢?」
「真可惜,我只是情報的消費者。偶爾而已。我說的是情報成果,沒有負責取得它,假如這是您的問題的話,大臣。」
「連你在沒人願意好心跟我列舉的那些外交單位到處打滾時也沒有?」
「啊,在下派駐至海外通常是出於經濟、商業或顧問理由,」他解釋,打定主意每回覺得受威脅時就用仿古體講話。「顯然在下偶爾得以存取奇特的機密報告──我得趕緊補充,它們層級都不高。是故,恐怕原因多少便是如此。」
但大臣一聽說他缺乏搞陰謀的經驗,顯然立刻受了鼓舞,因為他的寬臉上掠過像是自滿微笑的表情。
「不過你有一雙可靠的好手,是吧?也許還沒受過試煉,但總歸是雙好手。」
「唔,在下傾向同意──」同意不同的看法。
「有碰過CT嗎?」
「對不起,您說什麼?」
「反恐(counter-terrorism)啊,你這傢伙!你有沒有碰過?」──口氣像在對白癡說話一樣。
「恐怕沒有,大臣。」
「但是你在乎吧?對吧?」
「究竟是在乎什麼呢,大臣?」──他盡可能友善地問。
「我們國家的福祉啊,老天爺!我們人民的安危,不管他們在哪裡。我們在災難時期的核心價值。好吧,你想要的話就說是我們的傳統──」把這個字說得像反保守黨的抨擊用語。「你不是那種沒男子氣概的祕密自由派,對於恐怖分子有權把他媽的世界炸成碎片這點抱持著祕密感想吧。」
「不,大臣,我想我能安全地說我不是。」他囁嚅。
但大臣完全沒感受到他的困窘,反而落井下石:
「那好。若我告訴你,我打算給你一個講求極度謹慎的任務,內容是剝奪一位恐怖分子敵人對我們的國土發動預先計畫的襲擊,我猜你不會立刻轉身走開吧?」
「正好相反。我應該──唔──」
「應該什麼?」
「我應該覺得高興。備感殊榮。事實上會很驕傲。但顯然會有點訝異。」
「怎麼個訝異法,被他們的祈禱嚇著嗎?」──說得好像被侮辱了。
「哦,這不是我應該過問的事,大臣,可是為什麼挑我?我相信外交部裡有相當多人擁有您要找的經驗吧。」
人民的代表法各斯‧昆恩轉身走到凸窗前,凝視夕陽中呈金色的皇家騎兵隊閱兵場,下巴侵略性地在晚禮服領帶上往前伸,領帶結則笨拙地從他脖子上的肉墊凸出來。
「若我進一步告訴你,你剩餘的人生不得考慮用言語、行為或任何方式透露某個反恐任務的存在,更不能把這些舉動付諸實行──」他憤慨地環顧四周,想找個辦法讓他從自己害自己陷進去的語言迷宮脫身。「──這樣會讓你感興趣還是反感?」
「大臣,假如您認為我是合適人選,我會很樂意接受任務,不論任務為何。您也能得到我永久的嚴肅保證跟絕對的慎重。」他堅持,多加了點不悅感,顯示他很不高興自己的忠誠被搬出來攤在他眼前檢視。
昆恩把肩頭拱成最佳的邱吉爾式駝背,身子依舊被凸窗籠罩,彷彿在不耐地等攝影師拍完照片。
「有些橋梁必須靠談判蓋成,」他嚴肅地對著自己的窗內倒影說。「有些許可必須由路途前後的關鍵人士給予──」把他公牛似的腦袋指著唐寧街的方向。「等我們拿到許可──要是拿得到──你屆時就會得到通知。從那以後,以及我視為合適的時候,你就會成為我在地上的耳目。不用美化事情,懂嗎?不要你們外交部的那些搞模糊和插科打諢,在我管事的時候不准,多謝你們。你會給我直接了當的報告,跟你看到的完全一樣。我相信你是個老專家──我要你這種人的雙眼看見的冷靜觀點。你聽見沒?」
「聽得非常清楚,大臣。我了解了,也完全懂您在說什麼──」他自己的嗓音像是從遙遠的雲朵對他說。
「你家裡有任何人叫保羅嗎?」
「對不起,大臣,您說什麼?」
「耶穌基督哪!這問題夠簡單了不是嗎?你家裡有沒有男性名叫保羅!回答有或沒有。兄弟、父親,有我該知道的人嗎?」
「沒有。恐怕我沒看到任何保羅。」
「保琳呢?女性版的保羅。有保莉還是什麼的嗎?」
「肯定沒有。」
「那麼安德森呢?你家裡沒有姓安德森的吧?娘家姓是安德森的?」
「我同樣不記得有,大臣。」
「而且你的狀況也不錯。我是指身體。如果要你穿過崎嶇地形和劇烈行走,你不會像這裡其他人可能的結果一樣昏得倒下去吧?」
「我走路很有活力。我也是動作很快的園丁──」話從同樣遙遠的雲朵飄來。
「等一個叫艾略特的男人打電話給你。艾略特會是你接任務的第一個信號。」
「不知道艾略特是他的姓還是名呢?」他聽見自己安撫地詢問,彷彿著迷了。
「我他媽的怎麼知道?他完全祕密作業,接受一個組織庇護,那組織最廣為人知的名字叫『道德後果』。他們是這行的新玩家,專業諮詢也跟我保證他們是這領域裡最好的。」
「對不起,大臣,您指的到底是什麼領域?」
「私人國防承包商。你之前是混到哪去了?這是現在的作風了。你要是還沒發現,戰爭已經走向企業化,待命的專業軍隊早就玩垮了,頭重腳輕,地上每一打士兵就分到一個准將,還所費不貲呢。你要是不相信我,自己去國防部待兩年看看。」
「哦,我相信您,大臣──」他對這番徹底否定英國軍力的言論感到詫異,但仍急著想取悅這人。
「你正想賣掉你家,對吧?屋子在哈洛市。」
「的確是在哈洛──」現在他已經不驚訝了。「──哈洛市北部。」
「急需現金嗎?」
「喔,不,我能很感激地說差遠了!」他喊,很高興能重返地表──即使只有一下下。「我自己有點錢,我太太也繼承了一小筆遺產,內含一棟鄉村不動產。我們打算趁市場行情還好的時候賣掉現在的房子,目前先節儉生活,直到賣屋為止。」
「艾略特會在電話上說他想買你在哈洛市的房子。他不會說他是道德後果或任何地方來的人。他會說他是在不動產經紀商的櫥窗還是啥的看到廣告,看過屋子外面後覺得喜歡,但需要跟你討論一些問題。他會建議見面的時間地點,你要配合他提議的任何事,這些人就是這樣辦事的。還有其他問題嗎?」
他有問過問題嗎?
「在此期間你就扮個完全正常的人。不准透露半點風聲,在外交部這裡不行,在家裡也不准。這樣夠清楚嗎?」
不清楚,他完全不懂。可是他對這一切吐出了個真誠的「夠」,也不太記得自己那天晚上去自己的波邁街俱樂部來趟提神之旅後,究竟是怎麼回到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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