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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斜的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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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斜的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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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 美國兒童文學最高榮譽「紐伯瑞金牌獎」《時間的皺摺》經典系列作第三冊!
★ 美國國家書卷獎「最佳平裝童書」
★美國圖書館協會「愛德華終身成就獎」將本書列為蘭歌四大代表作之一
★國際閱讀學會/美國童書協會「兒童最愛的書」
★ 國立臺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所長 杜明城 推薦

各界卓越人士 強力推薦「時光五部曲」
杜明城(臺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所長)‧李苑芳(貓頭鷹親子教育協會創辦人)‧
李崇建(千樹成林創意作文班創辦人)‧李偉文(親子教育作家)‧吳靜吉(政大名譽教授、創造力講座主持人)‧凌性傑(建中教師、詩人)‧桂文亞(兒童文學家)‧陳培瑜(凱風卡瑪兒童書店創辦人)‧趙自強(如果兒童劇團團長)‧藍劍虹(臺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助理教授)

風、獨角獸、男孩合而為一,掠過天際。

查爾斯.瓦勒斯.莫瑞長大了。十五歲的他,必須在二十四小時之內完成一個天外飛來的任務,不然南美洲獨裁者「瘋狗布蘭茲洛」就會發動核武戰爭,毀滅全世界。這一次,查爾斯要穿梭時間,回到過去,扭轉歷史中的某一件「可能發生卻沒發生的事」。

這場時間之旅千絲萬縷,驚險重重。查爾斯靠著過人的天賦及獨角獸的幫忙,穿梭不同的時代,進出不同人的腦海深處,透過他們的眼睛發掘他苦苦追尋的那件「可能發生卻沒發生的事」,並漸漸理解宇宙萬物相輔相成,牽一髮而動全身的緊密關係。他身臨其境,親眼目睹人類文明從和平共處到敵對交戰,到最後連自己的性命都岌岌可危。在世界末日來臨之前,他來得及扭轉過去,改變未來嗎?

《傾斜的星球》為科幻奇幻經典「時光五部曲」第三冊。「時光五部曲」以其遼闊的想像、深刻的寓意與詩意的美感,在兒童文學史上樹立不朽地位。每冊故事獨立,可分別閱讀。作者麥德琳.蘭歌說:「一本書也可以是一顆星星,一種爆裂物,能不停激發新的生命,一把照亮黑夜的熊熊火把,指引我們走向不斷擴大的宇宙。」正為這五部曲下了最好的註解。

 

作者簡介

麥德琳.蘭歌 Madeleine L’Engle

一生著作超過六十部,最受歡迎的即為「時光五部曲」。她父親是記者,母親一心想成為鋼琴家,家中總是充滿了音樂人和劇場人。蘭歌的成長歲月分別在紐約、瑞士、南卡羅來納和麻州度過。以優等成績從史密斯學院畢業之後,蘭歌回到紐約的劇場工作,她在巡迴演出空檔寫下處女作《細雨》(The Small Rain) 並於一九四五年出版。演出《櫻桃園》期間她結識了未來的丈夫(同為劇中演員)。

婚後蘭歌放棄了劇場生涯,投入寫作,在三個孩子成長期間完成四本小說。丈夫從劇場退休之後,他們舉家遷往康乃迪克州西部並在當地開了一家雜貨店。她的《奧斯丁一家人》(Meet the Austins) 即根據這段經驗寫成,並獲選美國圖書協會一九六○年最佳圖書。

她的科幻奇幻經典《時間的皺摺》榮獲一九六三年的紐伯瑞金牌獎。一九八○年她推出《永恆之光》(A Ring of Endless Light),再度獲得紐伯瑞銀牌獎肯定。

她曾獲得愛德華終身成就獎、世界奇幻文學協會終身成就獎、ALAN青少年文學傑出貢獻獎、國家人文獎章……等殊榮。辭世後名聲依然不墜,在二○一一年被選入「紐約作家名人堂」。

譯者
謝佩妏

清大外文所畢,專職譯者。
得獎紀錄
美國國家書卷獎「最佳平裝童書」
美國圖書館協會「愛德華終身成就獎」將本書列為蘭歌四大代表作之一
國際閱讀學會/美國童書協會「兒童最愛的書」

名人/編輯推薦

各界好評
一個錯綜複雜的奇幻故事……設定主題是蘭歌的強項,她再一次以驚心動魄的情節證明了這點。作者以精湛的文筆傳達了四海一家、尊重個體、追求生命喜悅的激昂思想。
──《書單雜誌》星號書評

正邪對抗、時空旅行以及人類精神的堅韌為貫串全書的三大主題。在帶來閱讀快感的同時,蘭歌也激發讀者的思考,鼓勵年輕人提出具世界觀的問題,並且從挑戰中學習到智慧。
──Emilie Coulter,亞馬遜網路書店

蘭歌的文才在這本書發揮得淋漓盡致。
──《出版人週刊》

 

書摘/試閱

3 太陽的光輝

梅格坐在閣樓的房間裡,兩眼盯著阿難。大狗開心地甩著大尾巴。「這是怎麼回事?」梅格問。
阿難又咚咚咚甩動尾巴,這下吵醒了小貓。小貓慵懶地叫了一聲,從枕頭跨過去。
梅格看看鬧鐘。那個老舊的鬧鐘仍然放在書架上的老地方,時針分針好像都沒動過。「怎麼搞的,太奇怪了。」
阿難輕輕唉嗚一聲,跟一般血統不明的狗發出的唉嗚聲沒兩樣,就像鎮上常看到的野狗。
「高第爾……」梅格喃喃自語,「喜悅加倍。這名字滿適合獨角獸的。高第爾、阿難——少了那種喜悅,宇宙就會崩潰瓦解。這世界喪失了喜悅嗎?所以才會一團亂?」她心事重重地摸著阿難,然後把手舉起來。一直貼在大狗身上的那隻手,此刻閃閃發光,熱力四射。「我跟查爾斯說我太久沒練習沁思,但說不定是我失去了赤子之心。阿難,妳怎麼知道我們需要妳?摸著妳的時候,我的沁思甚至比以前更強大了。」她又把手放回大狗柔軟的身體上,然後閉上眼睛,聚精會神沁思,身體微微顫抖。


梅格沒看到查爾斯,也沒看到獨角獸。沒看到矗立著觀星岩的熟悉空地、森林、山丘,也沒看到銀河無數的夜空。她什麼都沒看到。什麼也沒有。沒有風吹過,也沒有人乘風飛行。
什麼都不存在了。她不存在。沒有黑暗。沒有光。沒有視覺,沒有聽覺,沒有觸覺,沒有嗅覺,沒有味覺。沒有睡著沒有醒來。沒有夢境沒有知覺。
什麼都沒有。
接著,喜悅噴湧而出。
所有感官活躍起來,清醒過來,洋溢著喜悅。
黑暗存在了。黑暗是善,光也是。
光和黑暗一起跳舞,一起誕生,因彼此而誕生,沒有先來後到,雙方都在喜悅的節奏中完整地存在。
晨星一同歌唱,和聲既老又新,而且充滿了善。
接著,一顆閃耀的星星背對黑暗,吞沒黑暗,並在吞沒黑暗的同時,融入黑暗之中。從此之後,黑暗就變得不太對勁,光也是。不祥的感覺油然而生。令人讚嘆的和聲被尖叫聲、嘶鳴聲和大笑聲打斷,喜悅不再,只剩下一堆可怕又討厭的雜音。


不知道為什麼,梅格很確定自己正在經歷查爾斯經歷的事。她沒看見弟弟也沒看見獨角獸,但透過弟弟的意識,她知道他正在經歷的一切。
和聲被打斷雖然痛苦不堪,但那和聲仍然奮力衝破痛苦。於是喜悅又隨著光一起脈動,黑暗和光又認得彼此,並融入喜悅,成了喜悅的一部分。
星星和銀河飛掠而過,愈來愈近,直到無數銀河合為一個銀河,一個銀河合為一個太陽系,一個太陽系合為一個星球,但還看不出是哪個星球,因為它尚未成形。熱氣從星球融化的表面騰騰升起,沒有生物能在這口原始大鍋爐裡存活。
緊接著,乘風者高唱著古老的和聲到來。那旋律是新的,輕柔的微風吹涼了火熱的星球。滾滾沸騰、嘶嘶冒煙、騰騰燃燒的火焰轉成了雨。雨延續了千秋萬世,雲霧在持續不斷的大雨中清空,星球在遮天蓋地的大雨下逐漸復原,最後雲幾乎全部散去,一道微弱的光破雲而出,射向海面,海洋有如一顆大珍珠微微發光。
陸地從海面升起,綠意在陸地上蔓延。幼小的嫩芽長成了巨大的樹木,蕨類長得比最高的橡樹還高。空氣清新,散發著雨水、陽光、翠綠植物、蔚藍天空的氣息。
空氣中飽含水分。在厚厚的雲層後方,太陽如黃銅熊熊燃燒。熱氣在地平線上蒸騰發光。有顆綠色小頭把高聳的蕨類植物推開,伸出又長又厚的脖子,露出巨大的身體。長脖子擺來擺去,小眼睛東張西望。
雲層遮住了太陽。熱帶微風增強,變成了冷風。蕨類植物紛紛枯萎凋零。恐龍拚命要逃離這片冰冷大地,卻因為氣候遽變而導致肺部衰竭。冰雪冷酷無情地橫掃過這片大地。一頭大白熊沿路向前,嗅著空氣中的味道,尋找食物的蹤跡。
放眼望去一片冰雪,接著雨又從天而降,最後陽光破雲而出,綠意再度出現,翠綠的草木、蔚藍的天際、閃耀的星空取代了白茫茫的大地。


獨角獸和男孩置身於一片平緩的林中空地,四周的樹木鬱鬱蔥蔥。
「這裡是哪裡?」查爾斯問。
「就是這裡,」獨角獸不耐煩地說。
「這裡?」
高第爾哼著鼻子說:「你認不出來嗎?」
查爾斯環顧周圍的陌生風景。樹蕨把葉子伸向天空,像在暢飲藍天。其他樹木高舉枝幹,像在捕捉微風。男孩轉向高第爾說:「這裡我沒來過。」
高第爾困惑地搖著頭。「可是這裡就算不是屬於你的時間,起碼也是屬於你的地方啊。」
「我的什麼?」
「你的地方。還記得嗎?你請求天國賜你力量,於是我就被派來這裡。」
查爾斯再一次環顧四周的陌生景致,又搖搖頭。
「只不過時間不一樣,」高第爾承認。「你不習慣穿越時間嗎?」
「我已經穿越了十五年的時間。」
「但都朝著同一個方向。」
「噢……」男孩恍然大悟。「這不是我的年代,對不對?你的意思是不是說,現在這個地方就是觀星岩,就是我家附近的樹林和空地,只不過換成了不同的時代?」
「對獨角獸來說,穿梭時間比穿梭空間容易。在還不知道該做什麼之前,暫時待在同一個地方,我會比較自在。」
「那你知道我們在哪裡——我是說在什麼時間裡?是過去的時間?還是未來的時間?」
「我想,這是你會稱為『從前從前』或『很久很久以前』的時間。」
「所以我們不在現在。」
「我們當然在現在。我們所在的時間,就是現在。」
「可是不是我的現在,不是你來找我的那個現在。」
「不是我去找你,是你召喚了我。」高第爾糾正他。「而且呢,時間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準備好了嗎?」
「可是……你不是說我們已經在這裡了?在觀星岩曾經……還是以後會存在的地方?」
「我是這麼說過。」高第爾的蹄子拍著草地上茂密青翠的嫩草。「如果你想完成肩負的任務,你就得來回穿梭。」
「在時間裡來回穿梭嗎?」
「對,時間。還有人。」
查爾斯驚訝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你的任務是要找到一件可能發生但沒發生的事。為了達成任務,你必須被送到裡面去。」
「裡面?某個人的腦海裡嗎?……我不確定辦不辦得到。」
「為什麼不行?」高第爾問。
「可是……要是我潛入別人的體內,那我自己的身體會怎麼樣?」
「這不需要擔心。」
「我還回得來嗎?」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要是不順利呢?」
「我們就相信一切都會順利。」
查爾斯雙手環抱胸前,像在取暖。「你很奇怪我怎麼會害怕嗎?」
「你當然會害怕,我也會啊。」
「高第爾,突然知道自己要潛入別人的體內,感覺好可怕。我會遇到什麼事呢?」
「我也不是很確定,可是你不會迷路的。你還是你,如果一切進行順利的話。」
「可是我同時也是另一個人?」
「只要你敞開心胸。」
「如果我在另一個人的體內,我需要拿出兩個人的勇氣嗎?」
「你的主人可能是比較強大的一方,」高第爾說。「所以,你願意嗎?」
「我不知道……」查爾斯好像聽到梅格在提醒他,每次他自認為能比別人獨力承擔更多責任時,往往都會引來禍患。
「依我看,」高第爾說,「你已經被召喚了。不是隨便誰都會被召喚,一定會根據目的找適合的人選。」
「什麼目的?」
高第爾不理會他的問題。「看來你很有潛入他人體內的天分。」
「可是我從來沒有——」
「你不是可以潛進你姊姊的腦海嗎?」
「沁思的時候,沒錯,一點點。可是我不是真的潛入梅格的體內,也沒有變成她。我還是我。」
「是嗎?」
查爾斯想了想。「我跟梅格一起沁思的時候,會很清楚意識到她的存在。但她跟我一起沁思時,我的意識甚至會蓋過她自己的意識。我想沁思大概就像你說的潛入他人體內,這樣想比較沒那麼可怕。」
高第爾的鬍鬚抽動了一下。「現在你要用最深入的方式潛入他人體內。我來就是為了要幫助你。」他角上的光一閃一閃,然後又暗下來。「你看到了太初。」
「看到了。」
「你也看到破壞分子幾乎打從一開始,就想辦法要打斷古老的和聲。」
「破壞分子是從哪裡來的?」
「當然是從善。以棄烙想把榮耀都占為己有,從此之後,善就不再是善。其他陣營加入了最早的以棄烙。以棄烙到哪裡,黑影就跟到哪裡,他們想盡辦法控制風,乘風而行。有些地方從沒有人聽過古老的和聲,但無論如何都有可能發生卻沒有發生的事。我們的任務就是要找到觸發邪惡力量的那一刻。可能發生卻沒有發生的事,我看太多了。如果選擇了這個,就不會導致那個。如果做了這件事,那麼光就會與黑暗同行,而不會被黑暗消滅。要找到可能發生卻沒發生的事,然後改變那一刻,不是不可能的事。」
查爾斯‧瓦勒斯緊握住銀色的鬃毛。「我知道不可能因為歐基太太叫我阻止災難,我就真能阻止災難。我再怎麼自大,也沒有自大到那種程度。不過,我姊姊懷了寶寶,為了她,我願意拿出勇氣阻止災難發生。而且歐基太太給了我咒語……」他環顧周圍一片翠綠的世界。雖然還穿著靴子和保暖的挪威防風外套,但他並不覺得悶熱。突然間,歌聲將他圍繞,一群金色小鳥停在樹上。「我們現在在什麼時代?多久以前?」
「很久以前。我一路帶你回到了這個星球可能發生卻沒發生的時刻之前,也就是人類你爭我奪、互相殘殺之前。」
「我們怎麼來到這裡……到很久以前?」
「乘著風來的。風想吹到哪裡都可以。」
「也可以吹到你要帶我去的地方——時間嗎?」
獨角獸角上的光一閃一閃,那抹光托住天空的藍,映照在查爾斯的眼瞳上。「和聲還沒被打斷之前,獨角獸和風都一起跳舞,充滿喜悅,無所畏懼。如今,以棄烙想把風還有一切占為己有,有時他們會乘風而行,把風變成颶風。沒讓我們碰上那種風,你應該感謝上天,那種風險永遠存在。不過,我們確實來到了我想帶你來的時間,暫時可以喘口氣。」
金色小鳥在他們四周振翅,接著一大群蝴蝶將天空填滿,小鳥和蝴蝶一同排成圖形飛翔。寶石般璀璨的蜥蜴從草地上飛竄而過。
「這裡的風還沒被打亂,」高第爾說。「跟我來。我只能讓你看一眼這種黃金時刻。」
「不能再多待一下嗎?」
「情況緊急,刻不容緩。」
沒錯,刻不容緩。查爾斯抬頭看獨角獸。「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高第爾不耐煩地踢著茂盛的草地。「不是哪裡,是哪個時間,你就不能牢牢記在腦子裡嗎?還不了解狀況之前,我們都會留在原來的地方。這裡有些事我們要弄清楚,我們得先找出是什麼事。」
 「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只是個獨角獸。」高第爾謙虛地垂下銀色的眼睫毛。「我只知道,就在你看星星的這個地方,發生了攸關未來的重大事件。但無論是什麼事,都是在星球間的古老樂音被擾亂之後才發生的,所以我們要去找那個時候的人。」
 「你知道是什麼時候嗎?」
高第爾角上的光變弱且閃爍不定。查爾斯漸漸發現,那樣就表示獨角獸的腦袋一團亂或無法確定。「很久很久以前。那時我們可以安心地乘風而行,因為古老的和聲還沒被打亂。但如果我們進入的時間出現了雜亂的和聲,可能會有點顛簸。抓好,我要帶你進去了。」
「進去?進去誰的體內?」查爾斯緊緊抓住獨角獸的鬃毛。
「我會問風。」
「你不知道嗎?」
「一直問一直問。」高第爾抬起銀蹄一頓。「我又不是電腦。只有機器可以問什麼就答什麼。」他角上的光閃閃發亮,蹄子迸出火光,然後他們就飛上天了。光滑的馬身變得流暢如水,巨大的翅膀緩緩抬起,乘風飛行。
男孩感覺到風在腳下還有四面八方呼嘯而過。跨坐在獨角獸上乘風飛行,讓他覺得自由自在,無憂無慮。風、獨角獸、男孩合而為一,掠過天際。


星星和銀河在宇宙的隊伍中旋轉,合而為一的喜悅蓋過了宇宙間的雜音。


緊接著,他們幾乎一轉眼就來到一個有岩石、樹木、高大的草叢和一座大湖的地方。幾百年後變成觀星岩的地方,很久以前是一座小石頭山。石頭山後方的林子,是一片高聳的蕨類植物和他不認得的濃密巨樹。岩石前面不是查爾斯熟知的山谷,而是延伸到山丘的一面湖泊,湖水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岩石和湖泊之間,散落著石頭和獸皮搭成的奇怪小屋,半像房子,半像帳棚,沿著湖邊排成新月形。
小屋前後都笑聲不斷,好不熱鬧。男男女女有的在編織,有的把湖邊的泥土捏成碗盤,有的在幫陶器上色或描上複雜的幾何圖案。小孩在湖邊玩耍,有的潑水,有的打水漂兒。
有個男孩坐在突出地面的石頭上,拿著一顆尖石在削矛。他皮膚黝黑,身材瘦削,閃亮的頭髮跟黑鶇的翅膀一樣黑,漆黑的雙眼像湖水一樣閃閃發光,顴骨突出,嘴唇豐潤。他心無旁騖地削著手中的矛,往波光粼粼的湖面掠了一眼,接著嗅了嗅魚的味道。之後又回頭去削矛,但鼻子嗅到青翠的草地、蔚藍的天空、林中動物的鮮血時,敏感的鼻孔就會微微翕動,但幾乎看不出來。他似乎沒注意到站在他身後石丘上的獨角獸,就算看到了,也完全不覺得這種漂亮的生物出現在這裡有什麼奇怪。高第爾的翅膀此刻已經收進兩側,所以看不到;他的角穩穩發出光芒。


梅格專心地把手放在阿難身上。大狗轉過頭,伸出熱熱的粉紅色舌頭舔她的手,讓她安心不少。
梅格感覺到感官突然變得鮮明無比,這樣的強度她從未體驗過,連小時候也沒有。天空藍到她覺得頭暈目眩。閣樓裡雖然冷,她卻感覺到白天的光和熱,皮膚也被太陽烤得暖烘烘。她以前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清楚嗅到石頭的氣息、黑土的肥沃,或是醉人的薰風。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她看得到獨角獸,但看不到查爾斯。弟弟到哪裡去了?
不一會兒她就明白了。
查爾斯就在岩石上的男孩的體內。雖然奇怪,但可以說查爾斯就是岩石上的那個男孩,用他的眼睛看,用他的耳朵聽(鳥兒歌唱的聲音第一次那麼清脆悠揚),用他的鼻子聞,把他醒轉的五官接收到的一切沁思給她。


高第爾輕輕嘶鳴。「務必小心,」他提醒他。「記住,你不是查爾斯‧瓦勒斯‧莫瑞。你要像跟姊姊沁思時一樣,放掉自我,成為你的寄主。」
「我的寄主……」
「風族的賀塞爾。你知道的不能比他多。當你思考的事超過他思考的範圍時,千萬不能讓他知道。但最好還是別想那些事。」
查爾斯膽怯地在賀塞爾的體內移動。換成是他,他怎麼受得了身體遭人入侵?他曾經像這樣被入侵過嗎?
「沒有,」高第爾對著還沒跟賀塞爾合為一體的查爾斯說。「我們不會隨便派人潛入,除非情況危急到……」
「危急到……」
角上的光閃爍不定。「要是你們的星球爆炸,你知道會有哪些可能的後果嗎?」
「知道一些,」查爾斯坦承。「可能會破壞宇宙的平衡,導致太陽爆炸,變成超新星。」
「這是一個可能,沒錯。在宇宙秩序中的一切,無論多麼渺小,都會對宇宙造成影響。當你生氣的時候,怒火就會融入以棄烙的最大武器——仇恨,他們利用仇恨扭曲旋律,破壞古老的和聲。當你付出愛的時候,愛也會融入星球的樂音中。」
查爾斯的內心湧現一股不安。「高第爾……我該怎麼做……在賀塞爾體內?」
「或許可以從享受在他體內的感覺開始,」高第爾說。「在這個時間裡,世界還認得古老的樂音。」
「他跟我一樣也看得到你嗎?」
「對。」
「但他一點都不驚訝。」
「心中充滿喜悅,就沒什麼事值得驚訝。放輕鬆,查爾斯,跟著賀塞爾一起沁思。拋開自己,成為賀塞爾吧。」他抬起蹄子往岩石一蹬,岩石迸出火花,接著縱身一躍,化為空中的一道大圓弧,往樹林裡奔馳而去。
賀塞爾站起來伸伸懶腰,從石頭跳到濕漉漉的草地上,動作跟芭蕾舞者一樣靈巧,無視於重力的存在。他開心地翻了個筋斗又跳起來跑向湖邊,邊跑邊對著孩童、織工和陶工大喊。
到了湖邊他停住腳,靜止不動,也不理會周圍的活動,然後噘起嘴吹了聲口哨,一聲長而溫柔的呼喚,接著輕聲喊:「菲娜,菲娜,菲娜!」
湖中央起了一陣波動,有個巨大的生物游了過來,又翻又跳地游向賀塞爾。賀塞爾看見她便跳進水裡,飛快游過去跟她會合。
菲娜長得像海豚,但沒那麼大,皮膚是散發珍珠光澤的藍綠色。她臉上有海豚的親切笑容,也跟海豚一樣在水裡來去自如。賀塞爾一游過來,她就從噴水口射出一線水柱,淋得男孩全身濕透,哈哈大笑。
嬉戲一陣過後,男孩騎上她的背躍向空中,然後又緊抓著她撲向水中,潛入水底。不一會兒,菲娜有如一道流光衝出海面,水花四濺,男孩喘個不停。
那種喜悅純淨無瑕。
對查爾斯來說稍縱即逝的美好,竟是賀塞爾的日常生活。


閣樓裡,梅格把手放在阿難身上。一陣戰慄像潮水漫過他們全身。「唉,阿難,」梅格說,「為什麼不能停在那裡?發生了什麼事?」


時間?查爾斯暗自納悶。我們在什麼時間裡?
對賀塞爾來說,所有時間都是現在。昨日已逝,只是一場夢。明日是一幅美景,跟今日不無相似之處。所有時間都是現在,因為在這個年輕的世界裡,很少人往後看或往前看。只要現在依舊美好,昨天即使是一場美夢,也可有可無。只要現在依舊美好,明天就可能延續這樣的美好。
風族人都善良溫和,相處和睦。少數意見不合時,也有調停人出面排解,大家都會接受他的裁決。這裡的人會捕魚,也會利用弓箭狩獵,但只取所需的量,從不濫殺濫捕。族人都知道自己生來要做什麼,從不認為某種才能比較高等或低下。調停人的地位也不比剛學會生火或殺魚的年輕廚師崇高。
一天,一群獵人遭大野豬追趕,其中跑得最慢也最瘦小的獵人被野豬刺傷腰腹。賀塞爾幫忙把他抬回家,整晚跟治療師跪在他身旁,找來新鮮冰涼的苔蘚敷在發燙的傷口上。星星照著一定的舞步在天空挪移,他口中不停吟唱,祈禱傷口癒合。
到了早上,大家歡欣鼓舞,一來紅腫的傷口已經漸漸消炎,二來大家都認為賀塞爾找到了他的天賦,往後將跟著治療師學醫,等到治療師到星星的行列裡安頓下來,賀塞爾就能繼承他的衣缽。
旋律清澈純淨,和聲持續不斷。時間還很年輕,白天太陽光芒四射,到了晚上也能安心到遙遠的天邊休息。
賀塞爾在部落裡有很多朋友,但動物才是他的知己。除了菲娜,還有以恩。以恩是隻大鳥,外型介於老鷹和海鷗之間,體型大到可以讓賀塞爾跨坐在背上。她一身白色羽毛,末稍是玫瑰紅,漸次轉為紫色。頭上頂著一撮玫瑰色的羽毛,眼睛有如紅寶石。賀塞爾一坐穩,她就會展翅高飛,愈飛愈高,直到空氣變得稀薄,男孩的呼吸變得吃力為止。以恩飛得又高又遠,因此男孩看到了遠方部族的聚落,看到彷彿延伸到全世界的海洋。
賀塞爾跑去找說故事的人,問他其他部族的事。
「別管他們,」說故事的人說。賀塞爾從沒聽過他的語氣這麼嚴厲。
「可是他們說不定很有趣,還能教我們一些東西。」
「賀塞爾,」說故事的人說,「我也曾騎著像你的以恩那樣的大鳥飛上天,降落在一個隱密的地方偷看。我看見有個人殺了另一個人。」
「為什麼呢?人怎麼會殺人?」
說故事的人凝視男孩那雙清澈的眼睛良久。「但願你永遠不需要知道原因。」


查爾斯住在賀塞爾體內很輕鬆自在。他就像住在年輕太陽的光輝下,黑暗與光都是好朋友。有一天,賀塞爾乘著以恩飛過一片聚落,男孩頻頻要求大鳥降落。但當以恩撲向一陣風,輕拍翅膀往下滑翔時,查爾斯輕輕點醒男孩飛翔的快樂。他不確定能不能這樣干預,他只知道一件事:要是賀塞爾得知其他部落的殺人行徑,他的喜悅就會隨著純真而逝。


這麼做是對的,梅格拚命對他沁思。肯定沒有錯。
她又看了一次時鐘。指針幾乎沒動過。當四季在查爾斯所在的時間裡快速遞嬗時,她這裡的時間卻停住了。時間只在那裡流動。她所熟悉和珍惜的地方在那個時間裡變了個樣;平坦的觀星岩原來是一座石頭山,翠綠的山谷是湖泊,小樹林是一片陰暗森林。
梅格遺憾地嘆口氣,那個時代充滿了喜悅,簡直難以相信它真正存在過。


阿難嗚嗚叫,焦慮地看著梅格。
「怎麼了?」梅格一驚。她聽見高第爾的嘶鳴,看見銀光一閃一閃,那是點亮高第爾額上獨角的珠光。


查爾斯跨坐在高第爾的脖子上,用內在之眼看著賀塞爾。他在賀塞爾體內看見了無比的喜悅和樂天知命,這些都會永遠銘刻在他的意識中。他用臉頰輕擦著獨角獸的銀色脖子。「謝謝你,」他輕聲說。
「不用謝我,」高第爾哼著鼻子說。「又不是我決定讓你進入誰的體內。」
「那是誰?」
「是風。」
「風告訴你的嗎?」
「你進去之後我才知道的。不過,不要以為每一次都會那麼順利。我想你之所以被送進賀塞爾體內,是為了用最簡單的方式幫助你習慣這件事。如果想要找到可能會發生卻沒發生的事,你必須更深入寄主體內。」
「進去之後要怎麼樣才能找到?」
「這得靠你自己去發現,我只能告訴你方法。」
「現在我又要被送進別人體內了嗎?」
「對。」
「我已經不像剛剛那麼害怕,但還是會怕。」
「沒關係,」高第爾說。
「要是我更深入另一個人的體內,要怎麼同時跟梅格沁思?」
「如果你必須這麼做,就可以辦到。」
「我需要她……」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之後會需要她。」
高第爾吹出三個七彩繽紛的泡泡。「抓緊了,好好抓緊,我們要乘風飛行了。這次可能會有以棄烙攔截你,把你從我背上丟到世界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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