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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詩詞的女兒-葉嘉瑩
莫當賢妻好欺負02:極品惡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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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當賢妻好欺負02:極品惡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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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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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沈曉嫻知道秦氏對自己很不滿意,也很有自知之明地躲得老遠,哪知道真正的罪魁禍首其實是康宜文。秦氏的侄女秦葉紅,一直夢想著能成為康宜文的妻;與康宜文自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王春香,更是以嫁給康宜文為畢生目標。只是當這樣的兩個人相遇時,將會上演何等精彩戲碼? 既已知道真相,沈曉嫻便收起對康宜文的好感,並越發堅定盡早離開康家的信念,而將全副心思放在賺錢上。問題是,一顆心早已為沈曉嫻所吸引的康宜文,真會眼睜睜看著兩人越行越遠嗎?

書摘/試閱

第一章情敵相見

董氏和秦葉紅回到康家,見秦氏還在廚房裡做飯,馬上鑽進廚房。
正在整菜的秦氏見到她們,忙問道:「妳們回來啦!宜文呢?沒一起?」
董氏臉拉下來,往小凳子上一坐,正想抱怨時,發現小蓮正在灶下燒火,就忍住了,淡道:「他不願意回來。」
「不願意回來?為什麼?」秦氏停了整菜的動作,馬上睜大眼睛問道。
董氏以下巴往小蓮點了點,示意有外人在,有些話不好說。
秦氏看向小蓮,冷聲道:「小蓮,妳先出去將收拾桌子。」
小蓮巴不得離開!燒了一上午的火,她累都累死,臉上和身上還有不少的灰。一聽到秦氏的話,趕緊起身跑出廚房。
秦葉紅主動去灶下燒火,董氏則將方才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秦氏的臉色果然冷了下來。
董氏長嘆一口氣,無奈道:「想當初宜文也是個懂事的孩子,我和他三舅無論說他什麼都笑呵呵地應了,哪裡會頂嘴?果然孩子大了,娶了媳婦就是不一樣。大姑先前那樣說宜文,我還不信,現在看來,倒真是那麼回事!」
董氏的話讓秦氏的心痛的起來,有種康宜文已經不是自己的兒子,成為沈曉嫻私有物的感覺。
「唉!早知這樣,當初就不該讓他讀書,跟在妳姑丈後面學手藝吃些苦頭還好些,省得現在不知天高地厚,處處向著沈氏。」秦氏後悔道。
秦葉紅不放過任何打擊沈曉嫻的機會,插嘴道:「二姑姑,三表嫂真是過分,三表哥是個讀書人,現在竟然還要他挑菜。過段日子,她會不會連飯都讓三表哥做啊?三表哥明年就要科考,可不要被這些雜事給耽擱時間才好。」
「大姑,我剛瞧沈氏,表面上看柔柔弱弱的,誰料到竟如此尖酸刻薄,一個眼神就讓宜文不敢來家裡吃飯。不但如此,還指使宜文幹活,臉皮也太厚了!青天白日的,還在鋪子裡親親熱熱,看得我都臊得慌!」董氏咋舌道。
「現在妳信了吧?先前我說她不是個東西,妳姑丈總是罵我,說我亂挑刺。」秦氏眸中更是怒火熊熊,向董氏大倒苦水。然後看了秦葉紅一眼,拉著董氏的手離開廚房,才湊近董氏耳邊道,「沈氏要不是個狐媚子,宜文哪裡會如此?宜文也沒出息,經不住她誘……我真擔心她哪天會害了宜文,唉!」
「這事不怪宜文,有幾個男人能禁得住誘?宜文畢竟才成親,正常!都怨沈氏不要臉,天天想法子哄男人快活。只是這樣下去,怕會掏空宜文的身子唷!」董氏拍著秦氏的手安慰,表情卻十分曖昧。
秦氏是個永遠不知錯的人,絕不會去想兒子媳婦不願住在一起,是不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好,全怪罪兒子媳婦不孝。
董氏心裡也討厭沈曉嫻--因為要是沒有沈曉嫻,她就能將女兒嫁給康宜文。將來康宜文高中,秦葉紅就可以吃香喝辣,自己一家也能跟著沾光。所以她與秦氏可謂一拍即合,話也越說越不堪,在她們的嘴裡,沈曉嫻就是個會媚術的蕩婦!
「不成!我現在就去找沈氏,好好罵她一頓!」秦氏臉色脹得通紅,恨不得要吃人,轉身就要向院門口走去。
董氏忙拉住秦氏:「大姑,瞧瞧妳這急性子,先吃飯吧!吃飯後再過去!」
秦氏想想也是,只得按捺住性子,和董氏一起回廚房。
今天的飯菜比較豐盛,有雞有魚有肉,而且秦氏還是心疼康宜文的,不然也不會讓董氏去喊康宜文回來吃飯,只是不願讓沈曉嫻跟著罷了!她哪裡知道,沈曉嫻根本不在乎她家的飯食。
「娘,三弟和三弟妹呢?」康宜貴問道。
「老婆子,妳沒讓宜英去喊宜文和曉嫻嗎?」康慶昌也緊跟著問。
秦氏臉一拉:「我讓他三舅媽去喊了,他現在嫌咱們這個家不如他的意,不願意回來。」
董氏趕緊在旁附和:「大姑丈,宜文說他要讀書,沒時間過來吃飯。」
康慶昌的眼神分明寫滿不信,對康宜武吩咐道:「宜武,你再去喊一下你三哥和三嫂。」
秦氏將筷子向桌上重重一拍,對準備起身的康宜武厲喝道:「不許去喊!」
「妳這是做什麼?」康慶昌也火了。
「我做什麼?老頭子,你可別倒過來了!他們是晚輩,不願意來就算了,難道還要我們去請嗎?也許他們在家裡吃香喝辣的,根本不在乎這頓飯,我們還三催四請要他們過來嗎?」秦氏怒斥道。只是她說話根本沒憑良心,要是她當時讓董氏喊康宜文和沈曉嫻,康宜文肯定會來。
方迎芬靜靜看著,內心對秦氏不恥;林氏則是滿心歡喜,只是不好意思笑出來;康宜富是眼觀鼻、鼻觀心,這場爭鬥與自己無關。
董氏忙站起來打圓場:「好了,你們就別再爭了!都怨我沒將事情辦好,你們要是有火就衝我來發,成不成?」
康慶昌不好意思再堅持下去,嘆了口氣。
康宜貴低聲勸道:「爹,算了吧!下次我親自去喊!」
康慶昌輕輕頷首,終於安靜下來,開始吃飯。只是氣氛明顯沒有開飯前那樣熱鬧和愉悅,康慶昌連酒都沒喝,匆匆扒了兩碗飯就先離桌。
除了貪吃的康宜英、懷孕後更加貪嘴的林氏,還有三個孩子外,其他人都是悶聲不響地將飯吃完。
「看樣子宜貴家的這胎要生男孩,挺會吃的嘛!」董氏臉上帶著笑容,話中滿是嘲諷。
「三舅母還別說,真有這個可能!我現在和懷秀才時的反應一樣,總覺得餓。」林氏順著董氏的話道,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秦氏聽林氏這樣說,臉上表情終於好了點,叮囑道:「那就多吃點,別餓著我的寶貝孫子!」
秦氏將桌子和廚房整理好,就準備去沈曉嫻家算帳,只是剛邁步出院子,就見到王春香滿臉含笑地走過來,手裡還提著禮物。
王春香走近秦氏,甜甜喚道:「伯母。」
秦氏見到王春香,先是愣了愣,接著親熱地拉著她的胳膊:「妳怎麼來了?吃飯沒?趕緊進屋裡坐,我去幫妳煎幾顆荷包蛋、下麵條去。」
王春香笑著搖頭道:「伯母,我在姑姑家吃過了。好久沒見到您,很是掛念,特來看看您。最近身體可好?怎麼好像瘦了?」話裡話外都是掩飾不住的關心,笑容斂去,眉也蹙了起來。
秦氏摸了摸臉,不由得想起沈曉嫻和方迎芬,拍著王春香的手,傷感地道:「唉!還是妳有心思,惦記著我這個老婆子。原以為妳忘了我,再也不上門來了。」
王春香甜笑道:「伯母,香兒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您啊!這是我特意在東風樓買的百合糕,記得您最喜歡吃。還有一塊布料給您做衣裳,平日穿著幹活。」
看著如此貼心大方的王春香,秦氏更是感慨萬千。一個外人待自己如此用心,身為媳婦的沈曉嫻,卻從未送過任何東西。方迎芬就算送了,事後還被嘲笑。
坐在滴水簷下曬太陽的康宜英,一見到王春香,就面露喜色地起身跑來,一把摟住她:「春香姊姊來了!有沒有帶吃給我?」邊說,還順勢在王春香的肩上擦了把鼻涕。
王春香感覺到康宜英擦鼻涕的動作,眸底滑過嫌惡,只是礙著秦氏的面,不好意思表現出來:「我好想念宜英妹妹呢!當然不會忘了帶吃給妳!」
康宜英聽說有吃的,馬上鬆開王春香。
王春香暗吐一口氣,將另一盒點心遞過去,康宜英抱著點心就跑回滴水簷,坐在小凳子上開始吃了起來。
秦葉紅母女在堂屋聽到康宜英的叫聲,走了出來,一看到王春香,眼睛為之一亮。膚色白皙如瓷,模樣周正,得體的衣飾,猶如冬日裡盛開的粉色玫瑰,讓周圍其他人都黯然失色。
秦葉紅眼裡閃過妒色,低聲問康宜英:「宜英,這個女子是誰?」
「春香姊姊。」康宜英頭都沒抬地答道,注意力都在點心上。
此言一出,秦葉紅眼前當下一黑,心好像被利器戳中,追問道:「她就是王春香,妳以前說過要嫁三表哥的王春香?」
康宜英這才抬頭,咧嘴笑道:「對,就是她!春香姊姊長得好看吧?她可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比沈氏都好看。春香姊姊要是做我三嫂就好了,這樣我天天都有好吃的。」
看著王春香,秦葉紅不禁生出自卑感。相貌上她自無法比,而且從著裝來看,王春香的家世一定不差,她要是三表哥,肯定會喜歡王春香的!思及此,她的眸中冒出火光來,全忘了康宜文已經娶親,反而將王春香當成情敵。
林氏也從屋子裡走出來,上前親熱地拉著王春香的手寒喧。王春香從袖裡掏出一個翡翠戒指送給她,雖然品質一般,但她卻當成寶。
王春香接收到秦葉紅充滿敵意的眼神,秋水般的眸子看過去,下巴微微一抬,當下空氣中就有火藥味。她根本沒將秦葉紅放在眼裡,只不過是一個粗俗窮酸的丫頭,還敢和自己鬥?不過她與秦葉紅不同,心裡鄙視,面上卻無絲毫不滿,依舊帶著盈盈笑意。
「伯母,這位大嫂是?」王春香指了指秦葉紅,嬌笑著問秦氏。
秦葉紅先是怔住,而後呲牙咧嘴地怒罵:「賤人!妳眼睛長在褲襠裡啊?我比賤人妳年紀還要小,竟然喊我『嫂』?我瞧妳才是老太婆!呸!」
此言一出,王春香滿臉驚訝地看向秦氏:「伯母,這……」
「葉紅,怎麼說話的?春香是客人!」秦氏忙瞪了秦葉紅一眼,而後對王春香道,「春香,這是我娘家侄女葉紅,比妳小一歲,和妳一樣是個乖孩子。」
王春香用手掩嘴,連連擺手道:「伯母,對不起,香兒失言了!」然後轉向秦葉紅道歉,「葉紅妹子,對不住!請恕我眼拙,可千萬別往心裡去,我給妳賠禮。」其態度真誠,完全不在乎秦葉紅方才罵她的話。
董氏臉色極其難看,暗罵王春香嘴巴毒,罵人都不帶髒字。不過她看了看自家女兒,也不由得嘆氣,不管衣著還是氣質,秦葉紅根本無法與之相比。
「呸!眼拙?我看妳就是眼睛瞎了!一看妳這模樣,就是個喜歡勾男人的狐媚子!」秦葉紅卻不依不饒,尖酸刻薄地罵著。
秦氏和董氏同時喝斥:「葉紅,住嘴!」
同一時間,董氏也拉了把秦葉紅,狠狠瞪一眼,氣惱女兒的口無遮擋。這話一出口,不但無法讓人看低王春香,反而認為秦葉紅沒有素養!
王春香眸底的戾氣一閃即逝,頓時哆嗦著嘴唇,委屈地輕聲道:「葉紅妹子,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妳為何要這樣說我?嗚嗚……」話未說完,眼淚已流出眼眶,那梨花帶雨的模樣,要說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她又抽泣著對秦氏說道,「伯母,我先走了……」
秦氏趕緊拉住勸道:「春香別生氣,我要葉紅給妳賠不是。」說完。她看向董氏,心中也在罵秦葉紅真是不懂事,怎麼教都不會!上次就說過在人前說話要注意分寸,真是沒長腦子!
董氏在心裡嘆氣,只得對秦葉紅道:「葉紅,還不向這位姊姊賠不是。」
「我又沒錯!誰叫她故意罵我!」秦葉紅死都不肯向王春香道歉。
董氏眼睛裡閃過怒火,抬手打了秦葉紅一巴掌,厲聲道:「快說!否則我今天就打死妳這不聽話的死丫頭!」
秦葉紅十分懼怕董氏,縱使心裡有千萬個不願意,也只得捂著半邊臉,向王春香賠不是。而後又羞又惱地轉身跑出院子,一個人找地方去哭了。
董氏白著臉回到堂屋坐下,生著悶氣。她氣秦葉紅的不爭氣,同時也暗驚王春香小小年紀,卻有一把好本事。
方迎芬帶著吳媽站在房門口,邊嗑瓜子邊看熱鬧,等秦葉紅跑出院子後,主僕二人才回到屋子。方迎芬斜靠在椅子上,心中對王春香的身分十分好奇,便吩咐道:「吳媽,妳去打聽一下那位姑娘的身分。」
「我這就去!小姐您歇著!」吳媽馬上應了,忙出屋子去追秦葉紅。
躲在街後面一個角落裡哭泣的秦葉紅,眼前出現一雙鞋子,然後有條帕子遞了過來。她抬頭一看,見是一個婦人,好像是二表嫂家的傭人。接過帕子胡亂擦了幾下,她冷冷問道:「妳來做什麼?看我笑話嗎?」
吳媽笑著柔聲道:「表姑娘說的是哪裡話?我家夫人瞧見妳哭著跑出來,擔心妳會出事,忙要我跟出來瞧瞧。」
秦葉紅和方迎芬幾乎沒有交集,只是聽秦氏說其高傲看不起人。不過方才吃飯時,她見方迎芬總笑嘻嘻的,不像是個壞人。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多謝二表嫂掛心。」葉紅抽泣道。正是委屈的時候,她娘都不擔心自己出事,反倒是沒什麼交情的二表嫂派人跟出來,讓她或多或少有些感動。
「自家人不用這般客氣的!是了,方才那粉衣姑娘是誰?瞧著不像什麼正經人家的姑娘。」吳媽投秦葉紅所好,故意貶低王春香。
秦葉紅果然坐直身子,將王春香與康宜文的事情說了一遍。
吳媽抿嘴笑了,又勸了幾句秦葉紅後,就先回去向方迎芬稟報此事。

秦氏硬拉著王春香去臥房,林氏本想跟著去,卻被支走。她柔聲勸慰著,王春香卻乾脆撲進她懷裡,放聲大哭,哭得她眼淚都差點滾下來。
哭了好半天,王春香才止住淚水:「伯母,早知會這樣,今兒個我就不該來。都怨我這張嘴,無意說錯一句話,卻惹來這樣難聽的罵聲。要是被其他人聽見,我的名聲就全毀了!」說著說著,淚水又滾了出來。
秦氏趕緊安慰:「可別瞎說,妳是個好孩子,既懂事又貼心,是個招人疼的好姑娘。葉紅只是一時氣話,妳千萬別往心裡去。有空的話,一定得多來家裡陪我說說話,我是真的喜歡妳。」
王春香用帕子拭著眼角,輕輕點頭:「能讓伯母如此看重,是香兒幾輩子修來的好福分……唉!」她最後輕輕嘆了口氣,垂下眼眸,不再說話。
秦氏看著懷裡的王春香,認真地想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道:「春香,妳幾時來姑姑家的?可去看過宜文了?」
王春香離開秦氏的懷抱,臉上現出一抹苦笑,不答反問:「伯母,文哥哥成親後,嫂嫂待您還好吧?」
一提到沈曉嫻,秦氏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嘆道:「別提沈氏,她要是有妳一半懂事貼心,我就心滿意足了!處處與我對著幹,從不讓我省心。」
王春香滿臉不可置信:「怎麼會?我娘常對我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孝順父母親可是天經地義的事啊!」
這話戳中秦氏的痛處,越看越覺得王春香順眼,不僅知書識禮,更懂得孝順之道。和王春香她一比,沈曉嫻簡直就是大逆不道的惡媳。她也越來越恨康慶昌,非要幫康宜文訂什麼娃娃親,結果娶了個潑婦回來讓自己受氣。
秦氏拉著王春香的手,輕拍著道:「妳娘賢慧,難怪妳這樣懂事乖巧,豈是那鄉下丫頭能比的?唉!只怪宜文和我沒那樣的好福分,不然咱們成一家人,那該有多好?」
王春香微紅著臉搖頭,低聲道:「伯母別這樣說,是香兒沒這福分,不能在您面前盡孝。我先回去了,以後得空,我再來看您。天冷,您可得注意身子,要是缺什麼,您就派人去告訴我,我買給您。萬事放寬心,別放在心上。」
細細的叮囑,猶如涓涓暖流,淌過秦氏乾涸的心,害她感動得差點掉淚。她多希望王春香是自家媳婦,自己一定會好好對待。
當然,這只是秦氏現在的想法,王春香真成了媳婦,屆時自然又會橫挑眉毛豎挑鼻子。
「我知道。妳不去看看宜文?」秦氏試探著問。
王春香搖搖頭:「不去了,我怕嫂嫂見著我後不高興,就不去給文哥哥添煩心事。等他日後高中,我再去看他,給他一個驚喜。」
「也好。」秦氏點頭道。現在她也不敢奢望王春香還能嫁給康宜文,只是希望康宜文能爭氣,將來高中做官後,就有本錢談這事。
秦氏依依不捨地送走王春香,然後看向下街的方向,眸中烈火熊熊。經王春香幾句話的刺激,她鬥志又昂揚起來,打算要去找沈曉嫻好好鬥一場,便大步向沈曉嫻家走去。
同一時間,正轉身走向姑姑家的王春香,唇角帶著得意的笑容。豈料遠遠的就看到眼睛紅腫的秦葉紅,從角落裡起身,無精打采地朝康家而走。
似是發現眼前有人,秦葉紅迅速抬頭,就見帶著笑容的王春香,正站在眼前。不過,現在王春香的笑容,有著毫無掩飾的嘲諷和鄙視。
「賤人,妳剛剛是故意那樣喊我的,對不對?」秦葉紅指著王春香罵道。
「呸!誰賤也沒妳賤!本小姐是不是故意的又怎樣?方才那一巴掌難道打得不疼,要不要我再補一巴掌啊?」王春香不等說完,腳下一動,已朝秦葉紅臉上搧了一巴掌,正是先前董氏打的半邊臉。
秦葉紅愣了幾秒後,發狂似地向王春香撲去:「爛婊子!看我今天不撕爛妳的嘴!」但她哪裡是王春香的對手?還沒等靠近王春香,就被一腳踹倒在地,「爛婊子,妳敢打我?我絕不饒妳!來人啊!王春香打人啊!」
這地方比較偏僻,加上天氣又冷,人們都縮在家裡不願意出門,因此街上沒見幾個人。因此秦葉紅叫得再大聲,也沒人出現。
王春香一腳踏上秦葉紅的臀部,撇嘴道:「告訴妳,想跟本小姐鬥,妳還不夠格!這次只是給妳一個小教訓,下次見著本小姐,給本小姐滾得遠遠的!像妳這種又老又醜的女人,本小姐瞧著會到胃口,也會汙了眼睛。妳啊,最好是待在家裡,省得出門嚇著人。」
「賤貨!妳可真會裝,我回去告訴娘和姑姑,讓她們都知道妳的真面目!」秦葉紅身體上吃了虧,但嘴上還咬牙切齒地罵道。
「呵呵……去說啊!看有沒有人信妳?」王春香嫣然一笑,而後輕移步子,優雅地離開。
秦葉紅趴在地上,呆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臉和身上都在痛。她呲牙咧嘴地著忍痛,往康家走去,淚水一直沒停過。

冬日的午後,沈曉嫻坐在鋪子裡,繡著最後一個花樣。對面的成衣鋪子關了門,張大嫂不知去了哪裡。
外頭突地傳來一聲響,將沈曉嫻嚇了一跳,趕緊抬頭往鋪外看去。她擺在外面的矮几被人給掀倒,矮几上的帽子手套散落一地。
秦氏見沈曉嫻抬頭,厲聲罵道:「好妳個沈氏,果真是好吃懶做的壞胚子!自己本分的事不做,反而指使宜文去做!妳不配做他的妻子,給老娘滾回鄉下去!」
沈曉嫻慢悠悠地起身,沉聲問道:「您哪隻眼睛看見我指使他幹活?」她連問都不用問,就知道定是秦葉紅母女回去後挑撥的。
「妳別狡辯了!宜文的三舅母可是瞧著真真切切的!我養的兒子是要讀書的,不是讓妳享福。難怪想搬出來住,原來是想指使宜文去幹活,妳就天天在那裡躺屍!」秦氏也不隱瞞話是董氏說的,並越說越難聽。只是她猶嫌不解恨,又用腳將落在腳旁的帽子手套狠狠地踩了踩,然後再踢得遠遠的。
原本簇新漂亮的帽子手套,如今皺在一起,就算洗乾淨了,也無法恢復之前的樣子。想到這些東西是自己忙裡偷閒、熬了多少個夜晚一針一線縫製的,如今莫名其妙被蠻不講理的秦氏給毀了,沈曉嫻不由得鼻子一酸。她越想心裡越恨,既然秦氏敢毫不講理地上門挑釁,那也就別怪她無情!
「就算我指使他幹活,他樂意,您又能怎麼樣?別忘了,他是您的兒子,同時也是我的丈夫。丈夫幫妻子幹活,天經地義,倒是您一個做婆婆的,老是管兒子媳婦的房中事,到底是何意?」
秦氏張牙舞爪地罵道:「妳個懶貨,犯了錯非但不認,反而還在那裡滿嘴噴糞!妳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婆婆?妳這是犯上!康宜文是我兒子,我是他娘,他所有事我都有資格管!」
「別忘了我們可是有言在先,我們搬出康家大院後,您不可干涉我們的事。還有,您既然是我的婆婆,也就是我的長輩,晚輩是要孝順長輩,可長輩也得愛護晚輩吧?要是長輩沒個長輩模樣,那就不是長輩,做晚輩的為何要尊重?我可是有樣學樣,事事跟著您學的!」沈曉嫻冷著臉,毫不客氣地回擊,一點兒情面也不留給秦氏。
「賤貨!今天老娘就撕了妳的爛嘴,看妳以後還怎麼牙尖嘴利?」秦氏嘴裡罵著,大步跨進鋪子裡,揮舞著雙手朝沈曉嫻的臉上打過來。
「娘,您要幹什麼?」康宜文的聲音突然傳來,語氣萬分不滿。他正好出來倒水喝,就聽到秦氏的大嗓門,便趕緊跑了過來。見秦氏竟然要打沈曉嫻,不由得大驚失色,情急之下就擋在沈曉嫻身前。
秦氏的拳頭生生打在康宜文胸口,力道相當大,看來是準備對沈曉嫻下狠手的!
這讓康宜文心裡充滿痛苦,娘何時變得這般心狠了,打兒媳婦竟如此不留情?幸好這拳是落在他的身上,要是落在沈曉嫻身上,還不將人打重傷?
街上原本沒人,可是經秦氏一陣嚷嚷,大多數人家都打開院門,站在門口看起熱鬧來。
沈曉嫻看著擋在身前不算寬闊的背影,眼睛有些酸澀。要不是眼前這個男人還有可取之處,她真懷疑就算康家不給放妻書,自己也早已私自離開康家,怎麼還會留在這裡受這些烏七八糟的鳥氣?
像是嫌情況不夠亂似的,忽聽王南華喜悅的聲音傳來:「曉嫻,宜文!」
聽到王南華的聲音,沈曉嫻暗自搖頭,這王南華早不來晚不來,怎的偏偏這時候來?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則她實在不想被身軀主人家的其他親人知道,自己在康家受的委屈。
而康宜文則覺得雙頰發燙。他曾向王南華承諾會好好照顧好沈曉嫻,如今卻被對方見到沈曉嫻受委屈的一幕,頓感無比羞愧與內疚。
秦氏則冷冷一笑,心想既然沈氏有娘家人來,自己正好讓他們瞧瞧小狐媚子做的好事!
下了馬車的王南華,發現鋪子前面的狼籍,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剛看到沈曉嫻從康宜文身後探出腦袋,他就衝進鋪子,看向康宜文怒問道:「宜文,怎麼回事?是誰欺負你們?」
「表哥今兒個怎麼有空過來?」沈曉嫻答非所問地反問道。
王南華知道沈曉嫻在打岔,也不接話,又重複一遍剛剛的話。
康宜文實在無臉回答,將頭垂下,低聲道:「表哥,對不起。」他沒那樣厚的臉皮,當著沈曉嫻的面,對王南華說沒人欺負他們。可秦氏是親娘,要他告訴外人親娘在欺負妻子,他也說不出口。
倒是秦氏頭一昂,冷哼一聲:「是我欺負的怎麼著?你還想打我這老婆子不成?」她就是仗著身分和年齡,諒王南華不敢將自己怎麼樣。
王南華微微吃驚,趕緊打量沈曉嫻,見她除了眼神有些黯淡外,其他的倒沒什麼,總算放心了些。於是換上溫和笑容,不急不徐地道:「伯母真幽默,您是宜文的母親,是我表妹曉嫻的婆婆,身為長輩只會關心愛護晚輩,又怎會欺負他們?虎毒尚且不食子,何況還是像伯母這樣賢慧慈祥的長輩,更不會做出此等與身分不符的行徑來。您說南華說的對還不對?」
想王南華在外經商多年,什麼人沒見過?哪一個不比秦氏厲害?他只是看在秦氏是沈曉嫻婆婆的分上,不好放手對付而已。
果然,秦氏的老臉開始泛紅。王南華雖說得含蓄,但她還是聽出言語中的深意,那分明是在說自己要是真的欺負兒子媳婦,可是連老虎這畜生都不如啊!她心下暗惱王南華,可對方態度溫和,倒讓她一時也不好意思發火。
沈曉嫻真心覺得王南華說得好,但還是不希望對方參與進這事,更不想在街坊鄰居前面鬧得太難看:「表哥、宜文,有話還是屋裡說吧!」
這話正合康宜文的心意,而王南華自然也不想被人當猴看,點頭應了。
偏偏秦氏卻是個不省事的,嗓子又尖了起來:「怎麼?心虛了?有話就當著大家的面說清楚!既然敢做,為何不敢當著人前說?妳還曉得丟臉啊?懶貨!」
如此言語,不但沈曉嫻眸中怒火正盛,王南華和康宜文也同樣怒火升騰。
康宜文顧不了那麼多了,硬將秦氏拽進院子裡,攥著拳頭怒問道:「娘這是在鬧哪齣?曉嫻都已經躲來這裡了,您為何還要處處針對她?」
秦氏氣得渾身直哆嗦,忍不住打了康宜文一巴掌,氣道:「你這逆子!老娘還不是為了你嗎?聽你三舅母說,沈氏竟然讓你挑菜做家務,我心疼得不得了,特意過來找她說說。你不領情就算了,反而還回頭罵我,你還是不是人啊?」
這一巴掌,康宜文其實是能躲過去的,但卻不想躲。他搖搖頭,冷冷地道:「您這不是在幫我,是在害我,是不想讓我們過安生日子,是在將我們向死路上逼啊!我不是小孩子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心裡清楚得很,更沒人能指使我做什麼!您兒子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不是個無能的孬種!」
沈曉嫻和王南華將鋪子外面的東西收拾好,並關好鋪子門,也將康宜文母子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王南華雖不知秦氏平日是如何待沈曉嫻的,但是從康宜文的話中可以聽出來,沈曉嫻應該受了不少秦氏的欺負,心裡不由得一陣心疼。
然而沈曉嫻卻定定看著康宜文,心想如此溫和的男人都為了自己發火了,難道自己真是個不祥之人?
「好,很好!康宜文,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是吧?你放心!你的事,我以後都不會再管,我就當沒養你這個逆子!」秦氏說完話之後,轉身就準備走出去。
沈曉嫻一咬牙,擋住秦氏,面無表情地道:「娘,剛剛您將我的帽子手套故意弄壞,請賠錢。」
「賠錢?好妳個賤貨,我看妳是想錢想瘋了?老娘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秦氏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勢來。她怎麼也沒料到沈曉嫻會找自己要賠償的錢。
「我還喊您一聲娘,我若是小賤貨,那您又是什麼?至於賠錢一事,咱們當初可是有簽契約的,契約上寫得清清楚楚,您要是故意損壞或毀壞我們家中的任何財物,都得按價賠償。我剛剛粗略算了一下,您損壞的東西有三頂帽子、兩雙手套,還有一個布偶。我可以算便宜些,只收一百五十文,請您賠錢。」沈曉嫻一板一眼地道,並將罵人的話如數還給秦氏,同時伸出小手要錢。
盛怒中的康宜文,聽到沈曉嫻要秦氏賠錢,除了吃驚還是吃驚。他走過來輕拉一下沈曉嫻的胳膊,低聲道:「錢就算了吧!她……畢竟是我娘!」
沈曉嫻看著康宜文的眼睛,認真說道:「你若想安生,這錢她必須賠,不然咱們家的其他東西,還會繼續被人故意毀壞。」
康宜文想了想,也覺得這話有道理,秦氏今天雖生氣地說不管他們,可過不了兩天肯定又會上門來鬧,到時家裡的東西肯定會遭殃。看來也只能用這個辦法,讓秦氏收斂點。
秦氏以陰森的眼神,瞪著在低語的沈曉嫻,恨不得用眼神殺死她。
沈曉嫻微笑道:「娘,您要是沒有錢的話,我們去向爹要!」
秦氏明顯不想讓康慶昌知道這事,開始討價還價:「呸!這幾樣東西就值這些錢?」她知道康慶昌要是曉得這事,肯定不會輕饒自己,打罵事小,有可能會將她趕回娘家去。
沈曉嫻卻一樣樣算給秦氏聽,結果算下來要一百六十五文。
秦氏只得從袖裡掏出錢袋,數了一百五十文錢給沈曉嫻,氣得差點吐血,臨走前還丟了一句:「妳給老娘等著,哪天妳要是落在我手上,到時看老娘怎麼收拾妳!」
「隨時恭候。」沈曉嫻笑盈盈地躬身應了,等秦氏走後,臉色才又一沉。
康宜文走近王南華,低聲道:「表哥,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
王南華擺擺手:「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不過我將醜話說在前頭,要是曉嫻有錯有先,伯母罵上幾句是應該的;可要是曉嫻無錯,伯母再來無理取亂,我身為娘家人,可得上門來討個公道。」
王南華的話,讓康宜文慚愧地垂下頭,更不敢承諾這樣的事往後不會再發生。他太瞭解秦氏的性格了,隨時都有可能找藉口,跑來尋沈曉嫻的麻煩。
不過沈曉嫻不想再提這事,轉移話題道:「表哥今兒個怎麼過來了?」
王南華笑道:「你們等等,我出去一下。」他也不說是何事,就一人出了院門。
沈曉嫻和康宜文對視一眼,不解王南華到底是何意?
「我們去瞧瞧!」康宜文溫聲道。
只是兩人還未挪步子,王南華又走進來,這次不只他一人,身後還跟著人。這些人陸陸續續地將四張黑漆玫瑰椅、一張黑漆彭牙四方桌、幾張梅花型的圓凳等物搬了進來。而後他們又走出去,這次搬進來的是茶具、餐具、麵粉、肉、油等物,還有兩匹布料、筆架、硯臺等一些小東西。
「表哥這是在搬家嗎?」沈曉嫻看著滿院子的東西,不解道。
王南華樂呵呵笑道:「我家正好換了批家具,想著丟了也可惜,就直接搬過來。你們瞧瞧,看可有派得上用場的?要是能用就留著用,不能用的,我就讓人丟了。」這些自然不是真的破舊不能用,他只是不希望沈曉嫻拒絕。
康宜文和沈曉嫻當然明白王南華的意思,可是這些家具都有七八成新舊,其他東西也都還是新的,怎麼會是不能用的?
「表哥心意我們心領了,但這些東西我們不能要。」康宜文婉拒道。
沈曉嫻也覺得欠王南華的已經夠多,不想再添上這一筆。
王南華早就知道他們會拒絕,斂起笑容,正色道:「宜文、曉嫻,表哥和你們說句真心話,我是真的很佩服宜文,無半點瞧不起的意思。讀書是件苦差事,當年我也枉讀過幾年書,就是因為吃不了苦加上沒天賦,才放棄學業,和父親一起走南闖北做生意去。你們剛成親,宜文還在讀書,暫時無積蓄,這是很正常的事。
「我偶爾送些東西過來,並不是瞧不起你們,只是想盡自己所能幫一把,你們不要想太多。我與你們是親人,親人幫親人,有什麼不能接受的?我家中前幾日的確換了一批家具,我只是想著你們可能用得上,就自作主張搬過來。若真不想要,我讓人搬走處理就是。」
「那就多謝表哥厚意,我們厚著臉皮收下。」康宜文再次抱拳道謝。
王南華這才重展笑臉,喊了先前的雜役,讓他們將家具擺放在沈曉嫻指定的位置。
「你們先將茶具和餐具搬進屋子,省得被打碎了。」王南華在那堆廚房用品前駐足說道。
沈曉嫻走了過去,在一堆物事當中,意外發現還有加炭火鍋和一簍木炭。眼下天氣還十分寒冷,有了這兩樣東西,就可以享受吃火鍋暖身子了!剩下的還有暖爐、花斛、麵粉、菜油、帶骨豬肉、花雕酒、老陳醋等,都是稀罕而實用的東西。
「表哥,家具我們就收下了,可是菜油、肉和酒這些東西,我們不能要,你帶回去自家用,我們有的。」沈曉嫻趕緊拒絕。
「先前的家具是舊東西,這些東西是送給你們的喬遷之禮。我也沒啥貴重的東西送,就送了點吃用的小東西,你們要是說拒絕的話,我馬上就走,往後不再踏進你們家門檻一步。」王南華馬上正色說道。
「吃的、喝的,你都幫我們備齊了,我們還要掙錢做什麼?」沈曉嫻心裡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秦氏和王南華一比,簡直是天壤之別,王南華像家裡的親人,秦氏則是血海深仇的敵人。秦氏只給他們兩斤菜油,再過幾日就要見底了,豬油只給一丁點,還一股怪味。只是當初為了早點離開,沈曉嫻也沒去計較這麼多。
年關漸近,正月他們還要回娘家,去向親戚長輩拜年。要是以往,拜年的禮物由康家二老準備,如今他們搬出來,人情往來就得自己出錢。他們眼下只有幾百文錢,根本不夠花。王南華送來的東西,倒是讓他們省下不少錢。
「宜文,曉嫻跟著你後,竟也學得油嘴滑舌,知道挖苦人。」王南華笑著打趣康宜文。
「這……我嘴唇乾乾的,不油嘴滑舌啊!」康宜文突然來了這一句,還順勢摸了摸唇。
沈曉嫻也忍不住笑了!沒想到這悶頭男人還會說笑話啊!
王南華再次爆笑出聲,拍著康宜文的肩膀道:「還說你不油嘴滑舌?原來你也有幽默風趣的一面,有趣有趣!」
「表哥過獎了。」康宜文也露出燦爛笑容。
沈曉嫻看了康宜文一眼,而後對王南華說道:「表哥,今晚留下來吃飯吧!」
王南華擺擺手:「不了,我還有些事,況且宜文也要讀書,還是改日吧!」
康宜文忙拉住王南華的胳膊:「表哥,若無重要的事,就留下吧!唉!先前我娘鬧的那些事,你認為我還有心情看書嗎?一會兒喊上我二哥,晚上我們幾人不醉不歸,如何?」
「好吧!這話可是你說的,今晚你要是再只喝一盅酒,往後我都不理你了!」王南華點頭同意。
「放心吧!今晚一定讓你盡興而歸。」康宜文豪爽地應了。
「哎呀!瞧我這腦袋,差點忘了還有茶葉在馬車裡,我去拿。」王南華拍了一下腦袋,忙出去從馬車裡拿茶葉來。
沈曉嫻無法再說拒絕的話,只得收下。
「宜文,你陪表哥聊聊,我去準備飯菜。」沈曉嫻笑道。
「知道了。」康宜文看著沈曉嫻,溫暖地笑了。他特別愛聽沈曉嫻喊自己的名字,總有一種親切的感覺。
沈曉嫻將肉和油拿去廚房,繫上圍裙,擼起衣袖便忙碌起來。她早就計劃好了,趁現在時間還早,晚上就吃羊肉火鍋加餃子吧!上次王南華帶來的羊肉被秦氏醃了,她帶了一半過來,這次正好能派上用場。到時用辣椒、生薑、蒜爆炒,做成香辣羊肉火鍋。然後再剁些豬肉,加些青菜、蘿蔔和蒜苗做餃子。
這還是沈曉嫻見吳媽幫方秀琪姊妹包餛飩時,才想起餃子,同時也知道這裡位處南方,還沒有餃子和餛飩這樣的麵食,算是個新鮮的東西。只可惜祕境裡的非當季蔬菜不能拿出來用,不然就可以多添幾道菜。

秦氏揣著滿腹怒火,挫敗而歸。還沒進院子,就聽到秦葉紅嚎啕大哭的聲音,臉色又難看三分。所以一進院子,她就對著堂屋的方向大吼:「葉紅,這黃天臘月的,妳哭啥哭?」
民間有迷信的說法,進入臘月後,人人都得謹言慎口,而哭泣更被認為不吉。秦葉紅哭就算了,還哭得三里路外都能聽見……先前秦葉紅將王春香罵哭時,秦氏就已心存不滿,只是礙著面子,沒好意思發作;如今聽到秦葉紅的哭聲,自然更是怒上加怒。
同樣受了一肚子氣的董氏正鬱悶著,一聽秦氏的話,頓時火冒三丈高。她衝到堂屋門口,對著還在院子裡的秦氏氣道:「不就是剛剛那什麼香的狐媚子惹的事,妳以為葉紅願意哭啊?」
秦氏現在正對沈曉嫻滿心不快,越發認為還是王春香好,心裡正祈求老天爺趕走沈曉嫻,讓王春香做媳婦。聽到董氏竟然罵她心目中的好兒媳王春香,也不再顧忌面子,單手扠腰反駁道:「三弟妹,妳怎麼也像葉紅一樣不懂事?春香可是正經人家的小姐,不管哪樣都是一等一的好,是我見過的最好閨女,少在那裡壞人家的名聲!」
董氏怒極冷笑,一把拉過秦葉紅,指著她紅腫的臉和身上的髒汙,冷聲道:「大姑,妳瞪大眼睛好好瞧瞧,妳家侄女這臉上的傷和滿身髒汙,可都是王春香幹的好事!那小狐媚子光長著一張誘人的臉,沒想到心腸也恁壞,將葉紅打成這般模樣。妳不心疼親侄女,反倒說人家好,有妳這樣做姑媽的嗎?」
董氏的話,讓秦氏無比驚訝。她認識王春香也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說是看著王春香長大的。她印象中的王春香就是個文弱女子,不但性格好,心地更是善良,平日走路連螞蟻都不敢踩死一隻。這樣一個好姑娘,怎麼可能會動手打人?打死她也不相信!反倒是秦葉紅有可能故意說謊話,誣賴王春香,以報先前被董氏打了一巴掌的仇。
「三弟妹,葉紅是個孩子,說出這種話來也就算了,妳也信這種謊話?她臉上的手掌印,不正是妳先前打的嗎?說句不該說的,妳下手還真重!這可是妳的親閨女,瞧那臉腫的。」秦氏陰陽怪氣地道。
「二姑姑,我沒有說謊,王春香她真的打我!她下手好重,表情跟厲鬼一樣可怕!」秦葉紅抽泣道,身體還在顫抖。
董氏的臉被氣得變成豬肝色,寒心地道:「妳不信是吧?我就親自去找那小賤貨算帳!她家在哪裡,我們當面去對質,到時妳就知道葉紅有沒有說謊!」董氏哆嗦著嘴唇說道。
秦葉紅回來後,便告訴董氏事情經過。剛開始她也不大相信,可畢竟是自家女兒,再加上臉和身上的傷容不得不信。而且她和秦氏對王春香的看法不一樣,在秦氏眼中,王春香就是天上仙女下凡,十全十美;她之前就對王春香耍的小手段,感到十分訝異。此女這般有心計,若說會玩兩面手段,倒也不是不可能。
秦氏雖然不希望董氏去找王春香,但為了證明王春香的清白,還是說了地址。
董氏馬上拉著秦葉紅,與秦氏一起向王春香的姑姑家走去。她本來還想帶上康宜富兄弟一起去,但秦氏卻不想壞了自家人在王家人心中的印象,只得作罷,心裡卻是暗惱秦氏。
王春香的姑姑家在銀橋鎮的上街口,接近新鎮的地方。秦氏與王氏相熟,敲門進去後,先沒說其他,只問王春香在不在?
「香兒剛剛和她娘回去了,有何事?要不是急事就與我說說,回頭我告訴她也成。」王氏笑咪咪地應道。
秦葉紅見王春香不在,頓時急了,竟大聲嚷道:「王春香,妳給我滾出來!妳有膽子打人,為何不敢出來與我對質?滾出來!」她認為王春香定是怕被揭穿真面目,嚇得不敢出來見。
「葉紅,住口!」秦氏趕緊制止秦葉紅,老臉有些紅。
王氏不快地道:「康二嫂,我說過了,香兒已經回家,為何還要在這裡亂喊亂叫?而且這位姑娘說的話是何意思?香兒知書達禮,是有教養的小姐,豈會做出打人這種魯莽卑劣之事?」
秦氏狠狠瞪了秦葉紅一眼,低聲罵道:「丟人現眼!」
董氏氣極,黑著臉道:「王小姐知書達禮也好、魯莽卑劣也罷,我們只要王小姐出來與葉紅當面對質,還葉紅一個公道就成,還請王夫人成全。」而後她將秦葉紅所說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給王氏聽。
董氏說話時,王氏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但也不打斷,等董氏說完才問道:「康二嫂,這是妳的內侄女?請問叫什麼名字?」
「讓王夫人看笑話了!葉紅是我的內侄女沒錯!」秦氏應道。
王氏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怪異,輕聲念叨著:「秦葉紅。」
董氏說了半天,嘴巴都乾了,結果王氏卻不理不睬,著實尷尬又惱火,不由得提醒道:「王夫人,請喚出王小姐,還我家女兒一個公道。」
王氏看向秦葉紅,笑容怪異地道:「香兒回來時,確實曾提過秦小姐的名字,只不過其言和秦小姐說言相差甚遠,我實在無法相信妳們的話。」
「哼!王春香就是個騙子!」秦葉紅忍不住又叫道。
秦氏拉了秦葉紅一把,接著再問王氏:「王夫人,不知春香是怎麼說的?」
王氏看了看秦氏三人,面有難色地道:「這些話,我實在難以開口……」
秦葉紅的心頓時提了起來,直覺認為王春香又說了什麼不堪的話汙蔑自己。董氏看著王氏的臉色,心裡也七上八下的。
「王夫人,但說無妨。」秦氏強笑道。
王氏猶豫了一下,才道:「要不這樣,康二嫂跟我到後院去,我單獨說給妳聽,妳再告訴她們會好些。我這個外人,實在是不便說出口的!」
秦氏跟著王氏來到後院,迫不急待地問:「王夫人,春香到底說了什麼?」
王氏看了看四周,見無人才低聲道:「香兒說,她從妳家出來,經過水井巷時,聽到巷子裡有說笑聲,便好奇地瞧了一眼。」說到這,她故意頓了一下。
秦氏正在興頭上,忙催道:「春香看見了什麼?」
王氏以手掩嘴,聲音更低了些:「香兒見到秦小姐和一個身穿藍衣服的年輕男子,在巷子裡有說有笑。當時秦小姐也看見她了,卻不知為何罵了香兒幾句,而後就和那年輕男人往巷子裡跑去。香兒回來後,眼睛都哭腫了,我們哄了半天,她才說了這事。她一再叮囑我們不要將此事說出去,說關係到秦小姐的名聲,也要我們不要去找秦小姐的麻煩。香兒就回去了。」
水井巷正是先前秦葉紅躲著哭泣的地方,非常偏僻,兩側都無人居住。
此言一出,秦氏的臉色急變。秦葉紅前不久還說喜歡宜文,若宜文高中願意為妾,又怎會一轉身與其他男人私會?可是秦葉紅渾身髒汙的衣服,還有一再罵王春香的行為,又讓她懷疑,秦葉紅是不是因為被王春香撞見了醜事,才故意找碴。
「王夫人,春香真是這樣說的?那個男人是誰?可葉紅不是那樣的姑娘啊!」秦氏不相信地問,並替秦葉紅辯駁一二。
「康二嫂,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豈會隨口亂說?香兒的性子,妳又不是不知,從小到大都是個慎言的孩子,未在人後說三道四,更不會撒這種謊話來騙我們。至於那男人是誰,香兒沒說,我們也沒問。畢竟香兒是未出閣的姑娘,瞧見這種事本就不吉,我們哪還會多問?像宜文娶了沈氏,香兒雖難受,卻一直說沈氏定是個好女子,不肯說沈氏半個壞字。這孩子啊,實在是善良到讓我們都心疼。」
秦氏點點頭。她知道王春香不是擅說謊話的人,反倒是秦葉紅會做這種事。
「葉紅平日也是個老實的孩子,這事……唉!」秦氏嘆了口氣,心裡信了,語氣猶是不信--她死都不能讓王氏看笑話。
王氏撇嘴道:「康二嫂若不信,可以回去好好問秦小姐。」
事關重大,秦氏自然要問清楚,但也不能讓這事傳出來,只得向王氏請求:「王夫人,此事關係到葉紅的名聲,我們還沒問清事情真相,還望王夫人莫要對外人言才是。」
王氏點點頭:「康二嫂放心吧!我平日就不喜歡在人後嚼舌根,何況還是這種事。姑娘家的名聲,可是最最重要的!」
「那就先謝過王夫人了!」秦氏客氣地道了謝。待和王氏重新回到前廳,她的臉色更加陰沉,心裡更將秦葉紅罵了個遍。
「大姑,王小姐到底說了什麼?」董氏見到秦氏,馬上上前問道。
秦氏卻沒回答,冷著臉道:「別在這裡丟人現眼,咱們回家去!」
董氏就算再不滿秦氏的態度,但也識趣,拉著秦葉紅一起回康家。一路上秦氏都陰沉著個臉,一言不發。惹得董氏心裡七上八下,秦葉紅也渾身發冷,有不好的預感。
回到康家,秦氏就帶著董氏和秦葉紅回到臥房,並將門窗關上。如此鄭重其事的模樣,倒讓董氏話都說不周全了:「大姑,紅兒……到底怎麼了?」
秦氏瞪了秦葉紅一眼,惡狠狠地道:「這話妳去問妳那寶貝女兒,問問她做了什麼丟人的事?我們秦家的臉都讓她丟光了!」
秦葉紅有些心虛,小臉開始發白,卻還是倔強道:「二姑姑,我……我沒做什麼丟臉的事!」
「大姑,妳就將話說個明白,不要再賣關子了!」董氏面色脹紅,言辭激動。
秦氏當下將王氏說的話重複一遍,而後看向秦葉紅,厲聲問道:「死丫頭,春香說的是不是真的?」
秦葉紅臉色慘白,眼睛裡泛著淚花,向後退了幾步,搖頭道:「沒有,我沒有!王春香在說謊,她在說謊!」嘴裡說沒有,但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卻分外可疑。
董氏眼珠子差點瞪出眼眶,一把扯住秦葉紅的衣領,咬牙問道:「死丫頭,那個男人是誰?」女人的名聲可是比命還要重要,丟命事小,失節事大,她能不緊張嗎?
秦氏的心情和董氏差不多,秦葉紅要是在銀橋鎮出了事,自己也無法向弟弟交代。
「王春香那賤人誣陷我!我沒有做這種事,真的沒有!」秦葉紅哭著辯解。
「真的沒有男人?春香說得很清楚,那男人穿著藍色衣服,是也不是?」秦氏緊緊逼問。
秦葉紅大驚,心想王春香怎麼知道得這樣清楚?可事已至此,她只得如實說道:「娘,二姑姑,是有個男人……」
話剛出口,董氏就毫不猶豫地打了秦葉紅兩耳光,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地哭號:「我是造了什麼孽,怎麼生了個不爭氣的東西,將我們的臉都丟光了!妳這不要臉的東西,這麼小就曉得偷男人……」她在氣急之下,竟是什麼難聽話都給罵了出來。
秦葉紅氣得緊緊攥著拳頭,吼道:「您胡說什麼?我可是您的女兒,您怎能這樣糟蹋我?我沒有偷男人,是遇到一個不要臉的男人想調戲我,被我丟石頭給嚇跑了!」
原來王春香離開後,秦葉紅就起身準備回康家。誰知還沒走幾步,眼前就出現一個不似好人且出言輕佻的年輕男人。她又羞又怕,情急下便拾起地上的石頭就砸,將那男人就趕跑。而那男人正是穿著藍色袍子。由於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又擔心董氏不相信自己,她就沒和董氏說,誰料會引起這樣大的風波。
董氏心裡燃起一絲希望,但秦葉紅和王春香所說的許多情節相似,心裡仍有疑慮。她看向秦氏,正色道:「大姑,還是妳驗一下吧!」
秦氏也正有此意,點頭看向秦葉紅,冷冷道:「脫衣服。」
「為什麼?」秦葉紅愣了一下,疑惑問道。
董氏也不和秦葉紅解釋原因,而是和秦氏上前,強行拉過秦葉紅,將人按倒在床上,沉聲道:「我們要看看妳還是不是乾淨的身子?」
秦葉紅羞怒難忍,大聲哭道:「娘,二姑姑……妳們太過分了!竟然不相信我說的話,寧願去信一個外人!」
不一會兒,秦氏和董氏就鬆開秦葉紅。
「怎麼樣?」董氏滿臉大汗地問。
秦氏臉色一鬆:「沒事,還是清白之身。」她曾做過穩婆,驗身倒也熟練。
董氏也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大口喘著氣。
秦葉紅則躺在床上放聲大哭,屈辱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不管秦葉紅是與男人私會,還是被流氓調戲,因為同是不光彩的事,所以董氏也沒再去找王氏解釋,而是帶著心身俱傷的秦葉紅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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