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少年維特的煩惱》
讓每一時代青年都捧在手心的文學經典
人生在世除了愛情,再無其他更重要的。
《少年維特的煩惱》是歌德本人致青年愛情的告白,具有高度自傳性色彩。全書大部分以書信體寫成:青年維特致信摯友威廉,陳述他替母親處理遺產來到小鎮瓦爾海姆,深深愛上當地自然風光與樸實民情,也愛上了法官的女兒夏綠蒂。兩人心靈十分契合,但綠蒂已有婚約在身。失戀的痛苦不斷啃噬維特易傷感的心,於是他黯然神傷心地離開綠蒂,在使館履行公職。個性耿直的維特本就與世俗格格不入,世人虛偽的價值觀讓他罷職而去,逃回心中的桃源瓦爾海姆,再次面對愛情的煩惱。維特終於明白,他與綠蒂兩情相悅不會有結果,遂決定自殺,以擺脫愛情的痛苦。
《大亨小傳》
世界文壇偶像費滋傑羅最膾炙人口代表作
我虛構我的過去,只為了愛妳
特別摘錄雋永名句英漢對照,品嚐原作精髓與魅力
沒人知道蓋茨比的身世與過往。傳言他經營非法事業一夕致富,傳言他殺過人,曾經是德國間諜。蓋茨比開設奢華派對,招待賓客夜夜笙歌。他不在乎上流社會的流言蜚語,只在乎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愛情。
1925年出版的《大亨小傳》被公認為費滋傑羅的畢生代表作,描寫戰後「迷失的一代」對「美國夢」的幻滅。《大亨小傳》是個關於愛情、夢想、金錢與財富的故事。
本書特色
◎美國文學「爵士時代」的代表作品
◎描寫戰後「迷失的一代」對「美國夢」幻滅的悲悽、財富如何腐蝕道德
◎《大亨小傳》的經典:人物、情節、對話,無不時常被引用,被譽為「美國的寓言」
◎費滋傑羅:「這部小說的重心在『幻象的消滅』——正是這種幻象才使得世界那麼鮮豔。你根本無須理會事情的真假,只要它們沾上那份魔術般的光彩就行了。」
◎名列二十世紀百大英文小說第二名
◎列為高中生讀物,大學文學課標準教材
◎美國文壇偶像費滋傑羅最知名的代表作
◎三次被改編為電影,一次電視電影,一次歌劇
◎第四次改編電影將在2012年上映,巴茲.魯曼導演,李奧納多.狄卡皮歐飾演主角蓋茨比,凱莉.墨里根飾演蓋茨比心儀的女孩黛西,陶比.麥奎爾飾演敘事者尼克。
◎村上春樹鍾愛之書,藉由《挪威的森林》的渡邊表達他的熱愛:「《大亨小傳》一直是我心目中最棒的小說。我一心血來潮就從書架上拿出《大亨小傳》,隨便翻開任何一頁,便專心入神地讀起來,成為一種習慣,從來沒有一次失望過。沒有一頁是無聊的。我想為什麼這麼棒呢?而且想把那種棒的感覺傳達給別人。」
1920年代剛出版之際銷量不佳,在美國經濟大蕭條時代被淡忘,直到1950年代才開始廣受歡迎。根據費滋傑羅專家布考利教授(Matthew Bruccoli)統計,銷量在1980年高達八百萬冊。
作者簡介
姓名: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
德國文學史上最才華洋溢的詩人、劇作家。除了文學領域外,還研究過化學、色彩學、地質學、解剖學、礦物學等,可謂是名全能通才。享譽世界文學史的作品不可數計,其中包括《少年維特的煩惱》、《浮士德》、《愛的親合力》,以及其自傳《詩與真實》。
姓名:費滋傑羅(F. Scott Fitzgerald)
美國二十世紀最具代表性的作家。1896 年 9 月 24 日出生於美國明尼蘇達州。1920 年以《塵世樂園》(This Side of Paradise)成名,1922 年出版《美麗與毀滅》(The Beautiful and Damned)、《爵士年代的故事》(Tale of the Jazz Age)。1924 年遷居法國。1925 年出版《大亨小傳》。1933 年完成《夜未央》(Tender is the Night),當時費滋傑羅長期有酗酒問題,妻子精神狀況不佳。1939 年開始寫作《最後的影壇大亨》(The Love of the Last Tycoon)。1940 年 12 月 21 日因心臟衰竭去世。
相關著作
《大亨小傳》
姓名:唐際明
柏林自由大學德語文學博士,專研詩人里爾克(Rainer Maria Rilke),目前為自由研究者與譯者。譯作散見於詩刊、詩選與學術期刊,譯有邁耶(Conrad Ferdinand Meyer) 、拉斯克–許勒(Else Lasker-Schuler)、里爾克、特拉克爾(Georg Trakl)、本恩(Gottfried Benn)、布卡爾特(Erika Burkart)、邁律克(Friederike Mayrocker)、楊德(Ernst Jandl)、特朗斯特羅默(Tomas Transtromer)、華格納(Jan Wagner)、溫克勒(Ron Winkler)等詩人作品。
姓名:李佳純
生於台北,輔大心理系畢業。曾旅居紐約六年求學就業,2002年返台後正職為翻譯,副業為音樂相關活動。譯有《喬凡尼的房間》、《白老虎》、《等待藥頭》等書。
書摘/試閱
一七七一年五月四日
我走了,我多麼開心啊!摯友,人心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親愛且形影不離的朋友,離開你竟然如此快活!我知道你會原諒我。我在那兒剩下的人情牽絆,不皆是命運所擇選,為了擾亂我這樣的心靈嗎?可憐的蕾奧諾勒!
但我是無辜的。她妹妹任性刁蠻的魅力促使我與她們相談甚歡,以致無意間在這個可憐的心裡點燃了激情,難道這是我的過失嗎?然而──我全然是無辜的嗎?我不曾滋養她心中的情愫嗎?難道我不曾覺得天性的真情流露十分逗趣,使得我們經常為此開懷大笑,雖然它本身毫無可笑之處?我不曾嗎──啊,人究竟是怎麼回事,竟然一昧自責!我願意,親愛的朋友啊,我答應你,我會改過向善,不再像以往一樣一再反芻命運帶給我們的一丁點不幸;我要享受當下,將過往的視為過往。的確,你是對的,摯友,如果世人不再汲汲不倦地運用想像力喚起過往不幸的記憶──為何世人會這樣做,只有上天才知道!──而是承受這無關緊要的當下,傷痛肯定會舒緩些。
順道一提,我在此處很自在。這地方宛若天堂,孤獨正是滋潤我心靈的良藥,青春洋溢的季節則以其富饒,溫暖我易寒顫的心。每棵樹、每道樹籬皆成繽紛的花束,而我願變作金龜子,在這芬芳大海裡四處倘佯,覓取一切的養料。
城市本身並不討喜,周圍卻環繞著無法用筆墨形容的自然美景。這片美景促使已故的M伯爵在一座山丘上修築花園。一重重山丘在此儀態萬千地交錯,形成了一個個秀麗的山谷。花園本身簡單樸實,甫踏入便能感覺到,建造藍圖不是出自專業的園藝師,而是一顆善感的心靈,有意在此享受美好時光。在傾頹的小樓閣裡,我已為亡者灑下許多淚水,這是他最愛逗留之處,也是我鍾愛之地。不久,我將成為這座花園的主人;僅僅幾天功夫,園丁已對我產生了好感,他不會因此感到不適意。
五月十日
有種不可思議的歡暢占據了我整個心靈,好似我全心全意享受的甜美春晨。我獨自一人,因這地方的生活而喜悅,此地正是為我這樣的靈魂所造。我是多麼幸福,我的摯友啊,全然沉浸在寧靜中,以致於荒殆了藝術創作。我現在應當無法畫畫,一筆皆無法,然而在此時此刻,我卻是位更勝於以往的偉大畫家。當周遭可愛山谷的霧氣蒸騰,正午陽光停歇在濃蔭的森林之上,僅有數道光束偷偷潛入林中聖地,我便躺在淙淙溪邊的茂草中,更貼近泥土,千般萬樣的小草成為我眼中的奇珍異物;當我的心更貼近地去感受草莖間微小世界的熙攘、無數不可思議的小蟲與蚊子,便感到全能者降臨,是祂以自身形象創造了我們,便感到博愛者的氣息,是祂背負與托持我們,讓我們飄然於永恆喜悅之中,我的朋友啊!當眼前暮色漸深,世界與蒼穹好似情人的嬌軀一般,整個在我的靈魂裡休憩,──我遂常滿懷渴望並心想:啊!要是你能忠實傳達,要是你能將心中的飽滿與溫熱灌注於畫紙上,那將會是反映你心靈的明鏡,就像是你的心靈是永恆神之明鏡!我的朋友!
但我徹底失敗了,我完全懾服在這恢弘壯麗景象的威力之下。
五月十二日
我不知道是否有魅惑人的精靈在此處盤旋飛舞,抑或是我心中溫暖美妙的幻想,讓我覺得一切宛若天堂。就在前頭有一泓清泉令我著魔留連,就像水妖梅露辛妮與她的姊妹一般。你走下一座小山丘會發現前面有道拱門,由此再步下約二十級石階,就會看到清澈的泉水從大理石岩間湧出。上方有道低矮石垣構成井欄,四周大樹參天,綠蔭掩蔽,此地特別泌涼;既引人入幽,又令人心怯。沒有一天我不在那兒待上一個鐘頭。城裡的女孩會來那裡汲水,做這最平凡卻也最必要的工作,從前甚至國王的女兒們也會挽袖親自動手。當我倚坐在那兒,古代宗法社會的理念儼然栩栩如生地,歷歷在目,見到眾先祖在泉邊結識並締結婚約,還有好心的精靈繞著石井與清泉盤旋飛舞。哦!誰若是不能對這一切感同身受,必定未曾體驗過在炎炎夏日長途跋涉之後,於泉邊飲水納涼、精神煥然一新的美妙滋味。
五月十三日
你問,是否要寄書來給我?親愛的,求你看在神的面子上,讓我擺脫書的束縛吧!
我不想再受他人引導、鼓舞,與激勵,我這顆心單靠自己就夠洶湧澎湃了;我需要的是搖籃曲,而在我心愛的荷馬那裡可以找到不少。我常常低吟,安撫自己激昂的血液歇止下來,你一定未曾見如此心神不定、變動難安的心吧!親愛的!這還需要我來告訴你嗎?你不是經常憂心地目睹我從憂傷轉為放浪,從沉溺於甜蜜的憂鬱轉為敗德的激情嗎?我還將自己的小小心臟看作一位病童;滿足他的每個願望。此事別告訴別人;會有人為此見怪我。
五月十五日
此地的小老百姓皆已認識我,並且喜愛我,尤其是孩童們。不過,我已然悲傷地認清一個事實。起先我加入他們的行列,友善地無所不問,有些人卻認為我意圖取笑,甚至以粗暴的言語打發我。但我並不因此心情不快;只是再次切身體會先前屢屢意識到的:某些中上階級人士始終冷淡地疏遠普通老百姓,好像認為接近他們會失了身分;再就是難民與愛惡作劇的不良分子,他們面對貧窮百姓的態度就像是紆尊降貴,如此一來更尖銳地讓人感受到他們的傲慢。
不久前我又來到泉邊,看見一位年輕的侍女將水罐放在最低一級的石階上,正環顧四周,看是否有女伴前來幫她把水罐放上頭頂。我走下階梯,兩眼注視著她。
「姑娘,我可以幫妳嗎?」我說。她頓時滿臉通紅。「噢! 不,先生!」她道。
「不要客氣。」她把頂環扶正,我幫了她一個忙。她向我致謝,然後爬上階梯。
五月十七日
我認識了形形色色的人,卻還未找到一位同伴。我不知道該挑剔這些人什麼;他們很喜歡我、依戀我,如果在生命旅程中僅能與他們並肩走一小段路,那真令我難過。如果你問我這裡的人如何,我只能告訴你:就像世界各地的人一樣!人類真是從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啊。多數人為了謀生花去了大半光陰,剩下來一點點能夠自由運用的時間卻令他們惶惶不安,因而想盡辦法來擺脫自由。噢!人類的宿命!
但有一些真是良善無比的小老百姓啊!我有時候忘情自我,與他們共享人世間的歡樂,在鋪設雅致的桌邊坐下,坦率真誠地談笑風生,或駕車結伴出遊,適時舉辦舞會等等,對我皆有裨益;只要不去想起尚有許多其他力量蟄伏在我體內,那些因無用武之地而腐朽、必須小心翼翼隱藏起來的力量。啊!我整顆心都為此糾結了。沒錯!被人誤解是我們這類人的宿命。
唉,我少年時代的女友去世了!啊,她曾是我的知交!我會說:你是個傻瓜!你在尋找世間遍尋不著的東西!但我曾經擁有她,我曾感受到她的心、她的偉大心靈,在她面前我彷彿變得更高尚,因我達到我能到達的極限。仁慈的神啊!在我心靈中可曾有股力量始終未派上用場?在她面前,自然賦予我心的美妙情感能不展露出來嗎?我們交往不總是由最細膩的感受、最伶俐的幽默交織,甚至變本加厲以致荒唐胡鬧,這些不是全蓋有天才的印記嗎?而現在呢!唉,她只比我年長幾歲,這幾歲竟讓她比我還早進了墳墓!我絕不會忘記她,絕不會忘記她堅定的性格與天神般的寬容大量。
我認識了一位正派的紳士,他是侯爵的法官,為人真誠坦率。聽說看著他與他的九名子女相處實屬賞心悅目;大家尤其愛談論他的長女。他邀請我到他府上,我打算盡早登門造訪。他住在一座獵莊裡,距離此處有一個半鐘頭路程,妻子過世後他獲准遷居到那裡,因為繼續住在城裡的官邸會令他觸景傷情。
除此之外,我還撞見一些怪模怪樣的人物,他們渾身上下都令人討厭,表露出慇勤示好的姿態最是讓人無法忍受。
再會了!這封信裡寫的盡是紀實,一定能契合你意。
《大亨小傳》
當我尚年輕容易多愁善感,父親給了我幾句忠告,至今仍盤旋在我的腦海。
「當你想開口批評別人,」他告訴我,「要記住,世上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擁有這些優勢。」
他沒有再多說,但我們之間向來不必多說就能心意相通,我知道他的意思遠不止這些。結果,我變得傾向保留個人意見,這個習慣造成不少怪人愛對我敞開心胸,也讓我吃了不少言語乏味之人的苦。有這樣特質的正常人總是很快被心智異常的人偵測到並且黏上,我在大學時期被指責為政客著實有失公允,就因為我知道某些無名狂人的秘密傷心事。這些心事吐露都是不請自來——每當一些明顯跡象讓我察覺到眼下就要出現私密告白,我常裝睡,裝作想事情,或是裝出不懷好意的輕佻。年輕人的私密告白,或至少他們表達時所用的措辭,往往剽竊而來,而且又明顯有所隱瞞。不去批評是因為還抱著無窮希望。父親勢利的暗示過,而我也勢利的重複一次,人的出身會決定基本禮度認知,我唯恐忘記了這點會遺漏掉什麼。
即便我對自己的寬容自豪,但終究不得不承認寬容還是有限度。個人的行為準則可能奠基於堅固磐石,也可能奠基於潮濕沼澤,但超過某個程度,我已經不在乎對方奠基於什麼。去年秋天我從東岸回來的時候,我覺得我希望全世界始終如一,永遠專注在道德上;我再也不要騷亂的插曲,給我窺伺人心的特權。唯有蓋茨比——是他賦予本書書名——不包括在上述反應裡。他象徵了我打從內心看不慣的一切。如果一個人的人品是一連串成功的姿態,那麼他確實有某些可愛之處,他對於生命的承諾具有高度敏感,彷彿他和記錄萬哩之外地震強度的複雜機器有親戚關係。他這種敏感和美其名「創意氣質」、實則缺乏主見的軟弱個性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有種對事物懷抱希望的無比天賦,我從來沒有在任何人身上看過那種奮不顧身的浪漫,未來也不太可能再發現。不——蓋茨比最終還是好樣的;有問題的是那些掠食他的人,在他夢碎之後飄出來的污濁灰塵,讓我一時失去對人類未竟的悲哀和片斷歡喜產生興趣。
我出身中西部城市的富裕家族,至今已富過三代。卡洛威一家算是宗族,說是來自蒲克勒公爵的傳承,但實際上我這一系的創始是我祖父的兄弟,他在一八五一年找了個替死鬼代他去打內戰,自己來到此地創業從事五金批發生意,到今天由我父親繼續經營。
我從沒見過這位舅公,但據說我長得像他——特別有掛在我父親辦公室裡那幅有點冷酷無情的畫像為證。一九一五年我從紐黑文畢業,恰恰比我父親晚四分之一個世紀,畢業沒多久便加入叫做大戰的遲來的日耳曼遷徙。我太享受於反突襲,回來以後仍靜不下心。中西部不再是世界的溫暖中心,反而像宇宙的破爛邊緣——於是我決定到東部學習債券。我認識的每個人都從事債券業,多養活一個單身漢應該不是問題。所有的叔伯姑姨商量這事彷彿在幫我挑預科學校一樣,最後終於說「唔——那——好吧」,表情非常嚴肅又猶疑。父親同意先資助我一年,然後又幾經耽擱,我終於在一九二二年春天搬到東部。原以為這一搬就不會再回來。
在城裡租個房間比較實際,但正值溫暖季節,我又剛離開有寬闊草坪和宜人樹木的鄉下,因此當辦公室裡一個年輕人提議一起在通勤小鎮上租個房子,聽起來像是個好主意。他找到了房子,一間飽受風霜的小平房月租八十元,但臨行前公司派他去華盛頓,於是我獨自一人搬去鄉下。我有一隻狗——在牠跑掉前至少也算是養了牠幾天——還有一輛老道奇和一個芬蘭女傭幫我鋪床備早餐,她在電爐前邊做飯邊咕噥著一些芬蘭格言。
頭幾天頗寂寞,直到某天早上,一個初來乍到的人在路上叫住我。
「西卵村怎麼走?」他無助地問。
我告訴了他。我繼續走,再也不覺得孤單。我成了嚮導,探險家,早期移民。他在無意間封我為這一帶的榮譽市民。
於是,伴著明媚陽光與樹木新綠萌動——就像在快轉影片裡迅速生長——一個熟悉念頭湧現:生命就要隨著夏季始而復新。
首先,要讀的東西很多,還要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大大增進健康。我買了十幾本講銀行業、貸款、投資債券的書,燙金紅色的封面陳列在我的書架上,像剛從造幣廠出來的錢幣,允諾將揭曉邁達斯、摩根和梅塞納斯的秘密。我還興致勃勃打算讀許多課外書。大學時期我愛好文藝,有一年時間幫《耶魯新聞》寫過一系列正經又平淡無奇的社論,現在我決心重新找回這一切,當個能力最有限的專家——通才。這可不是一句俏皮話。畢竟,從單一窗口來看待生命,會覺得成就大了許多。
我會在北美最奇特的社區租到房子完全是湊巧,它位在紐約正東那塊狹長放縱的島上,除了有獨特自然景觀,還有兩塊特殊地形——離城市以東二十哩有個小海灣隔開兩個輪廓一模一樣巨大的卵形地帶,位在西半球最平靜的鹹水域,一塊遼闊的潮濕空地——長島海灣。它們不是正橢圓形,而是像哥倫布故事裡的雞蛋,兩塊地接觸的那一端被壓平了,但外形相似度肯定讓飛在上方的海鷗困惑不已。對沒有翅膀的我們而言,更有趣的現象是兩者除了形狀與大小之外,其他方面完全沒有共同點。
我住在西卵。是——嗯,比較不時髦的那一塊。但這是最膚淺的標籤,難以表達兩者奇異且相當險惡的對比。我的房子就在距離海灣區區五十碼的卵形頂端,夾在兩間每季租金要一千兩百到一千五百元的大寓所間。右邊那間無論從任何標準來看都是龐然巨物,模仿某諾曼地市政廳而建,房子一邊有嶄新的高塔,覆蓋在薄薄的常春藤鬚下,還有一座大理石游泳池,以及超過四十畝的草坪和花園。這是蓋茨比的別墅。更確切說,住在這棟建築物裡的是一位姓蓋茨比的先生,因為我那時還不認識他。我自己的房子是個礙眼東西,好在它不大所以被忽略,因此,我享有海景、鄰居的部分草坪,還有百萬富翁當鄰居,每月只要租金八十元。
小海灣對面,沿岸一座座白色宮殿在時髦的東卵閃爍,而那年夏天的事,真正算來要從我開車過去對面,到湯姆‧布坎南夫婦家用餐那天晚上開始。黛西是我的遠房表妹,我和湯姆則是大學舊識。大戰剛結束時,我曾經在他們芝加哥的家裡住了兩天。
她的丈夫不只在運動方面成就斐然,更是紐黑文有史以來最強悍的美式足球邊鋒,某方面而言他是個全國知名人物,這種人在二十一歲的成就已在其限度內登峰造極,接下來的人生都有點走下坡的味道。他家裡富裕得不得了,還在唸大學時,他的揮霍就引人髮指,但他離開芝加哥搬到東岸的方式更令人屏息:舉例來說,他從森林湖帶下來一批打馬球專用的馬。難以想像跟我同輩的人有錢到可以做這種事。
我不曉得他們為何搬到東部。之前他們在法國住了一年,沒什麼特別原因,然後四處漂移沒有停歇,哪裡有打馬球又富有的人聚集,他們就去。這次搬家是定居了,黛西在電話裡說,但我不信——我不明瞭黛西的心思,但感覺湯姆會永遠漂泊下去,焦渴地尋找昔日美式足球賽事帶給他的刺激。
於是在一個溫暖多風的傍晚,我開車到東卵去探望兩個我幾乎完全陌生的老朋友。他們的房子比我想像中還華麗,明亮的紅白二色喬治王朝時期殖民風格別墅俯瞰海灣。草坪從海灘延伸到前門,有四分之一哩長,一路跨過日晷、紅磚小路和耀眼的花園,最終抵達房屋時,彷彿移動的慣性使然,變成明亮的藤蔓從牆的一邊往上爬。房屋前門以一系列落地窗破題,現在正映著閃耀金光,敞開面對溫暖多風的午後。湯姆‧布坎南身著騎裝,叉開雙腿站在前廊。
跟紐黑文那幾年相比,他的樣子有變。現在他是個健壯、稻草色頭髮的三十歲男子,嘴唇的線條剛硬,一副目中無人的姿態。炯炯有神而傲慢的眼睛是臉上最明顯的特徵,讓他看起來總是咄咄逼人。就連女孩子氣的騎裝也藏不住那副身軀的巨大力量——雪亮的靴子被他撐滿至上面繃緊的鞋帶,當他的肩膀在薄外套下轉動,更可見大塊肌肉移動。這是一副力大無比的身軀——一個殘忍的身軀。
他的說話聲音是粗啞的男高音,更增添他給人性情暴躁的印象,裡頭帶著一絲父權的蔑視,就算面對他喜歡的人也一樣。在紐黑文有些人討厭他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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