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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用假嗓子說話(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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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用假嗓子說話(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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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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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徐則臣,青年作家,生於1978年,被譽為文壇“70後作家的光榮”,剛剛獲得魯迅文學獎,並曾獲得第三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最具潛力新人獎”、老舍文學獎等多種獎項。
《別用假嗓子說話》是青年作家徐則臣的最新散文自選集,既有對親情鄉情的描寫,又有“在路上”漸行漸遠的思考,以及對當下寫作、讀書的體悟。徐則臣的散文獨樹一幟,文筆清亮曉暢,感情真摯濃郁,蘊含著一種平實的親切感,同時不乏深度思考,時時迸發思辨的火花。在這個文化氾濫的時代,徐則臣的散文有一種特別的力量,被稱之為“都市重壓下的心靈回歸之作”。

作者簡介

徐則臣,作家,1978年生于江蘇東海。著有長篇小說《耶路撒冷》《夜火車》《午夜之門》、小說集《跑步穿過中關村》《人間煙火》《居延》、隨筆集《把大師掛在嘴上》《到世界去》等多部。曾獲得魯迅文學獎、老舍文學獎、莊重文文學獎、華語文學傳媒大獎等多種獎項。部分作品被譯成德、韓、英、荷、日、意、俄、法、蒙等語。

名人/編輯推薦

★70后*火作家徐則臣**散文自選集
★由4次獲得“中國*美的書”稱號的設計師制作,32開精裝,典雅精巧,世界大師的繪畫做封面圖。
★小說家的散文——
*不虛妄的文字
*不做作的性情
*不雕琢的思想
*不掩飾的本色
★“小說家的散文”叢書,打開另一扇窗,呈現小說家的本色。
★在散文里,小說家是藏不住的。他們把自己和盤托出,與*真實的靈魂照面。

書摘/試閱

別用假嗓子說話照有識之士的說法,風水輪流轉,尷尬的70后終于在奔四的時候,被批評界認可為門話題。當然,這些年來70后也從來沒有被徹底遺忘過,一直靠邊列席在關于50后、60后和80后的評說里:說到50后、60后,70后是一幫不長進的小東西,稀松平淡,沒法跟前輩比;提到80后,70后成了沒出息的哥哥姐姐,鴉雀無聲,沒一個能挺身沖進市場,爭到一塊蛋糕。跟50后、60后比質量,跟80后比,兩套標準,這個判斷固執地遵循一個奇怪的邏輯;懂文學的這么說,不懂文學的也這么說,鄙視70后成了保險的文學結論之一,反正里外不討喜。在我看來,做這樣的反面典型挺好,我把稀松平淡視為深挖洞廣積糧,把鴉雀無聲理解為低調和淡定,我更喜歡看見一群正在勞作的沉默的脊梁。勞動者光榮。的確,現在撅著屁股吃力不討好地寫中短篇的,絕大多數都是70后。身為編輯,有時候我會突發奇想,要是這群人集體抽風急功近利,中短篇小說罷寫了,那么多文學雜志遼闊的版面該如何填滿呢?這么一想,70后在當下文壇似乎也挺重要。不管是盼望著還是無望著,東風的確是來了,春天的腳步的確是近了,在盯50后、60后盯得審美疲勞之后,在看多了80后發現大家都長得差不多之后,70后的屁股被慢慢地挪到審判臺的中間,可以開始了:坐好了,說你呢。70后作家寫得如何,我說了不算,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絕不相信延續在50后、60后身上蓬勃的文學才華,會在十年或者二十年后的一代人身上突然集體萎縮掉。也許70后已經做得很好,也許70后的路還很長,這要留待時間去定奪。擺在眼前的是,70后整體上宏大敘事野心的缺,在當下史詩成癖的文學語境里,是大大減了分的。我聽到很多前輩為此憂心忡忡,語重心長地提醒:磚頭,磚頭。70后似乎迫切地需要“磚頭”,拿不出來,只能和過去一樣繼續挨板磚,但這個誰也沒法替他們急。現在要做的是“就事論事”:70后是否成立,如何成立。其實在使用“70后”這個詞時,已經證明了這個概念的某種合理性。是“某種”——這只是權宜之計,因為它有巨大的不科學性。怎么能用一個狹隘的時間概念來涵蓋和闡釋作家與文學?文學是久遠的事業,其通約的價值放之四海而皆準,所以,我們才能在今天依然滿懷激情地談論唐詩三百、《荷馬史詩》與《圣經》,依然可以夜以繼日地欣賞曹雪芹、莎士比亞和托爾斯泰。非常對,千百年之后,沒有人傻到會以十年甚或百年為單位,對作家與文學進行代際劃分。但是,如果我們不急于觀古今于須臾,不那么闊綽地看待文學史,而是將目光落實,盡力返回每一個作家和作品的誕生與成長現場,也許會別有洞天。歷史往往如此,在一個波詭云譎的非常時代,它的歷史容量將遠高于平常;在每一個歷史的節骨眼上,一天可以當成一年乃至半輩子來過。不存在均碼的歷史,也不存在等值的歷史,否則,我們現在根本沒機會看見時間和人類的起伏,上下五千年也將會是另外一個景象。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正視和重視個別時間段的差異,給予某些代際劃分足夠的合理性,也許對理解歷史和我們自身的處境更具建設意義。對70后也如此,設身處地地將這一群體放進“代際”中來打量,同樣會有別的一番發現。我知道,大家已經習慣于使用70后概念的同時腹誹,認為根本沒有必要把這代作家從當代文學的序列里單拎出來,因為70后文學的特質并不明顯,也因為大家斷定這一代的文學特質不可能也沒有必要明顯。我不這么看,雖然就目前來看,的確不是很明顯。也許我們應該承認,時代在上世紀70年代出生的這群人身上,留下了足以區分前后兩代人的印記。如果60后作家的確能夠被確認為“晚生”和“遲到”的一代,那70后作家更是遲至晚矣。1970年出生的作家,“”結束時也才六歲,剛剛開始有所記憶,而1976年以后出生的作家,根本連“”的邊兒都沒沾上,而上世紀80年代的“先鋒文學思潮”他們又沒能趕上,平白錯過了兩個重大的歷史和文學事件。和60后相比,70后一直被認為是沒有“故事”和“歷史”的一代。50后參與了建造也見證了毀滅;60后看見的只是廢墟和陰影,但他們起碼還有活生生的廢墟和陰影可看,還有一個可以策動精神反叛的80年代,所以他們與生俱來就有顛覆和反叛的目標和沖動;70后什么都沒見著,只能遠遠地想象,感不能同于身受,他們血液中缺少這樣的基因。而80后,成長于改革開放的環境里,從小接受麥當勞、變形金剛和西方價值觀的耳提面命,他們的世界觀和人生觀里天然地有了全球化和地球村的影子,他們放松、從容、自我的世界與整個世界幾乎可以畫上等號,所以他們對這個時代和生活沒有疑問,他們肆無忌憚,出入自由,他們可以真誠坦率地認同名利和商業時代。這也是他們比上幾代作家更擅長與市場打交道的原因。與80后比,70后拘謹,憂郁,心事重重瞻前顧后,沒法像他們那樣放曠灑脫、堅決不“信”,放棄對主流價值觀的追求,又不愿放棄對60后的“故事”和“歷史”的遙望。他們希望自己也能“不信”,也能“懷疑”,也能“顛覆”和“解構”;而這“不信”和“懷疑”在60后那里恰恰意味著另一種“信”,“顛覆”和“解構”在60后那里也意味著另一種意義上的“建構”。也就是說,70后在骨子里還是希望像60后那樣有所“本”,有所信仰,有所堅持和依傍,而這恰恰是他們與生俱來的缺失。所以,70后的焦慮在于,既不能像80后那樣無所焦慮,又不能像60后那樣深度焦慮;70后的焦慮在于他們的焦慮太過膚淺。這是一群猶疑和徘徊的人,這是一群兩頭不靠的人。他們生長在一個歷史的節骨眼上。這是一代人的胎記,抹不掉。它規定了他們在面對這個世界時,目光必然與60后和80后不同,這個世界在他們眼中映鑒出的必然也是與60后和80后不同的圖景——代際意味的不僅僅是十年或者二十年的時間差,而是一輩子的看待世界的差異。上世紀70年代對70后來說,是一個無可替代也無法更改的十年,是宿命也是根源和出發地,更是的資源。如果一切皆可以入文學,如果一切皆有可能成就出好文學,那么,才華和勤奮之外,關鍵在于能否看清楚自己,能否堅守住自己,能否忠直有效地表達自己。70后的要務也許正在于守住這個“不科學”的代際劃分,70后就是70后,說70后看見的、聽見的、想到的、焦慮的、希望的,別冒充別人,別用假嗓子說話。說自己想說的、能說的、應該說的、不得不說的,充分地、有效地說出來,提供一個人和一代人對世界的獨特看法。這是70后的價值所在,也是文學的應有之義。但在忠直有效的自我表達這一點上,毋庸諱言,我們做得并不好。這一代作家中有眾多保有才華者,正沉迷于一些所謂的“通約”的、“少長咸宜”的文學款式,在從事一種跟自己無關、跟這一代人無關,甚至跟當下的這個世界無關的寫作。這樣的寫作里沒有“我”,沒有“我”的切膚的情感、思想和藝術的參與。此類拼貼和組裝他人經驗、思想和藝術的作品,的確可以更有效地獲取獻花與掌聲,但卻與文學的真義、與一個人眼中的時代南轅北轍。我把這樣的作品稱為完美的贗品(如果足以完美的話),我把這樣的寫作稱為假聲寫作。這種虛偽和無效的寫作,長久以來,大概也是導致70后“面目模糊”,被集體無意識般地“列席”于各類評說的重要原因。道路阻且長,誰也無法避免被與“某0后”打包混為一談,但70后也許應該有自我提醒的自覺:你就是你,沒事少往別人的隊伍里混。沒自己的聲音可以慢慢找,別老用假嗓子說話,否則,要你干什么?這不是另立山頭。自我區分不僅是自我確立的前提,也是歷史本身使然。我之所從來2011年4月24日,在山東某地出差,因離家近,朋友順道送我回了趟老家。家里正在翻蓋房子,兩層半的小樓已經完成了兩層,鋼筋水泥混凝土和紅磚,腳手架,混亂得如同一場戰爭。因為樓頂剛澆注水泥,要多晾幾天,工人們暫時都散了,父親帶我爬上空蕩蕩的毛坯房的二樓。房子算不上高,但視野開闊,半個村莊都在眼里,陡生了身輕如燕和豪邁之感。這兩個感覺實在不搭界,但我踩著樓頂尚未抹平的水泥板,轉著圈子把鄰居們的院子看了一遍,生出的就是這感覺:想飛;鋼筋水泥混凝土的樓頂很結實,有登高望遠的豪邁。這感覺從老屋里來。老屋在旁邊,低矮的平房,紅磚白瓦,為了給新房子騰地方,拆了一半,看上去悲傷破敗,像一只折了翅膀的老母雞。多少年來一家人就生活在老屋里,當然,那時候還不覺得它老,也不叫它老屋,我們在瓦房里出出進進,不認為它狹矮陳陋,我們過得喜氣洋洋。那時候我小,對世界充滿樸素的好奇,坐在院子里仰臉望天,整個村莊的人聲和狗吠都擁到一個院子里。我想站到高處,看一看別人的生活是什么樣子,看一看到了夏天的傍晚,他們是如何在院子里擺出一張桌子吃飯。但是院落低矮,除了爬到樹頂,我只能坐井觀天。我爬過很多樹,可是村子里的樹能有多高,到處又都是樹,目光越過別人家的山墻就被枝葉擋住了,能見度太差。掛在樹梢上整個人顫顫巍巍,感覺很不好,所以羨慕鳥,能飛上天,在某一個瞬間靜止,一動不動。我想像一只鳥飛抵村莊上空,十萬人家盡收眼底。后來看到電影和電視,知道了弄出浩大鏡頭的叫航拍,那時候我就希望像鳥一樣航看我的村莊。因為我住在老屋里,在一個幾千人的村莊,我們低矮,貼著地面生活,如同一枚棋子,被摁在了低海拔的角落里。當然,所有人都在自己低海拔的角落里。只是我想看清楚,大家是如何生活在自己的角落里。所以我想飛。我喜歡想象一只鳥飛抵村莊上空,我更喜歡想象一個人一步一步走到高處,足夠高,直到他把這個世界看清楚。所以我想登高望遠。這些念頭沒有微言大義,也無寓意更非寓言,就是一個貧乏的孩子對世界微小的好奇心。此后的很多年,我離家念書、工作,寒暑兩季放假回家或是小住,不是鉆進書本里不出來,就是火燒屁股一般轉個身就走。也是待在老屋里,但全然沒有了少年時的天真,自以為知道外面的世界也無非如此,也不再會對鄰居家的院子和飯桌感興趣。就算坐飛機經過村莊上空,我也不過是從舷窗往下看看,在千篇一律的村鎮中挑一個可能是我故鄉的位置,哦,那是我家——我家離機場只有十多公里,小時候每見到飛機經過頭頂都要大喊:飛機,停下。那只鳥從虛構中飛走了,回到家我幾乎再想不起要登高望遠。但是現在,站在二樓粗糙的房坯上,我突然想起了那只鳥,想起了童年時我一個人的關鍵詞:登高望遠。現在,房子的確長高了;現在,房子長到二層,還要再長高半層。以我小時候的想象力,也許我曾經設想過有一天房子會做夢般地長高,但我肯定不會想到,真正站在長高了的房子上看村莊,究竟是什么感覺。母親一直不愿意蓋新房子,老屋住著就很好,冬暖夏涼,主要是不必操心。嫁到我家三十多年里她參與蓋了六次房子,搬家三年窮,何況造新家,窮怕了也累怕了。這幾年但凡誰動議破舊立新,母親都要歷數六次里的窮困與操勞。在鄉村,一窮二白的家境里屢建新居,和城里空著錢袋去買房的年輕人一樣,都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母親扳著指頭說:你看,草房子蓋了幾間,瓦房蓋了幾間,半邊草半邊瓦的房子蓋了幾間……這樣的房子我都經歷過,只是每一間都是該款的絕唱,更窮困的生活我沒過過。有一年給大爺爺單獨蓋一間屋,我也跟在父親后頭脫土坯,給房梁上的父親扔稻草,我滿頭滿身的汗,我懂得黃泥里摻上多少河水和稻糠殼抹墻才牢靠。有一年,從院子里長老槐樹和果樹的草房子里徹底搬進白瓦房,就是現在的老屋,我只有四五歲,把自己的小零件螞蟻搬家似的往新屋子里運,光腳踩到了一枚圖釘,一扎到底。因為疼痛,記憶從那枚清醒的圖釘開始,蔓延到整只腳,然后是白瓦房和草屋子,然后是新舊兩個院子,然后是新舊兩個院子所屬的兩個時代的生活——過去的世界通過一顆圖釘閃亮地咬合在一起。那是我關于這個世界初完整的記憶,從此,大規模的記憶才開始和我的生活同步進行。在遺落了圖釘的新的白瓦房里,我們家一住二十多年,直到把白瓦的顏色住灰,把新房子住舊,成了老屋;直住到這些年有了一點點錢的鄰居們都把小瓦房砸了,原地蓋起了雄偉敞亮的大屋子。祖父說:沒法活了,人家都住在咱們頭頂上,喘不過來氣。蓋不蓋?我說:蓋。祖父說:怎么蓋?我說:兩層半。宜早不宜遲。前后左右的鄰居們,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我們家成了峽谷,頭頂只有院子大的四方的天。年過九十的祖父要了一輩子強,現在低頭抬頭都憋得慌。那就蓋新的。我負責說服父母。二十多年的老房子,夠本了,再住下去就成了危房;還有三五十年要活,新房子早晚要蓋,好日子早過一天算一天,為什么不從現在開始?就為了夏天涼快點兒,也得翻新的,否則鄰居們都立秋了,咱們家還在三伏天里沒出來。母親還猶豫,我向她保證,這輩子她蓋的后一次房子,咱們全用好材料。母親說:就算用金鑾殿的材料,不還是得我和你爸操持?那天下午,我站在父母親此生建造的后一所房子的二樓上,在三十三歲這一年,終于在高處看遍了半個村莊,二十年的時光倏忽而逝。除了拿出一點錢,關于這座新房子我做的只是在電話里說了幾次設想,囑咐材料盡量用好的;三個月之后回到家,我直接站到了二樓頂上。下一次再回來,我看見的將是一座祖父祖母和我父母這輩子住過的完美的房子,他們把二樓朝陽的大一個房間留給了我。搬家的時候我不會在,從老屋到新樓,我其實希望自己能像四五歲的時候一樣,螞蟻似的一趟趟搬運;就算出現第二枚圖釘也未必不是好事,踩上去,疼痛將貫穿我一生。這可能也是我在自己的村莊里建造的后一座房子。我從二樓下來,給祖父祖母買了煙酒和點心,陪他們說話,和父母吃了頓晚飯,就拎著行李去了機場。從下車到離開,在家一共待了四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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