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滿庭芳》
燎沈香,消溽暑。鳥雀呼晴,侵曉窺簷語。葉上初陽幹宿雨、水面清圓,一一風荷舉。 故鄉遙,何日去。家住吳門,久作長安旅。五月漁郎相憶否。小楫輕舟,夢入芙蓉浦。
——《蘇幕遮》
柳陰直。煙裡絲絲弄碧。隋堤上、曾見幾番,拂水飄綿送行色。登臨望故國。誰識。京華倦客。長亭路,年去歲來,應折柔條過千尺。 閑尋舊蹤跡。又酒趁哀弦,燈照離席。梨花榆火催寒食。愁一箭風快,半篙波暖,回頭迢遞便數驛。望人在天北。 淒惻。恨堆積。漸別浦縈回,津堠岑寂。斜陽冉冉春無極。念月榭攜手,露橋聞笛。沈思前事,似夢裡,淚暗滴。
——《蘭陵王•柳》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編輯推薦
周邦彥(1056~1121),字美成,號清真居士,錢塘(今浙江杭州)人。作為北宋著名詞人,其詞前收蘇、秦之終,複開姜、史之始。善於融化前人詩句,渾然天成,長篇尤富豔精工,善於鋪敘。精通音律,下字用韻皆有法度,渾厚和雅,冠絕古今。
本書為周邦彥詞全集。注釋注重以古詩詞解釋字詞,評析則力求還原周邦彥“千古詞壇領袖”的詞史地位和影響,從整體上揭示周邦彥詞在接受過程中出現的反差及因由。整理者語言古雅,詩意盎然。
媒體評論
周美成以旁搜遠紹之才,寄情長短句,縝密典麗,流風可仰。其征辭引類,推古誇今,或借字用意,言言皆有來歷,真足冠冕詞林。歡筵歌席,率知崇愛,知其故實者,幾何人斯!殆猶屬目於霧中花、雲中月,雖意其美,而皎然識其所以美,則未也。
——宋•劉肅《片玉集序》
詞至美成,乃有大宗。前收蘇、秦之終,後開姜、史之始。自有詞人以來,不得不推為巨擘。後之為詞者,亦難出其範圍。然其妙處,亦不外沉鬱頓挫。
——清•陳廷焯《白雨齋詞話》
序
周邦彥(1056~1121),字美成,自號清真居士,錢塘(今浙江杭州)人。五世祖某仕于錢鏐。祖周維翰,父周原,皆未仕。邦彥為周原第三子。(呂陶《淨德集》卷二十六《周居士墓誌銘》)叔周邠,嘉祐八年(1063)進士,熙甯間為錢塘令,與蘇軾為知交。後知吉州,官至朝請大夫。邦彥早年“疏雋少檢,不為州裡推重,而博涉百家之書”(《宋史》本傳)。宋神宗元豐二年(1079),入都為太學生。六年七月,獻《汴都賦》七千言讚頌新法,神宗異之,命尚書右丞李清臣(一說為王安禮,見《朱子語類》卷一百三十九)讀《汴都賦》于邇英閣,並召周邦彥赴政事堂。七年,為太學正。(《續資治通鑒長編》卷三百四十四)哲宗元祐二年(1087),出為廬州(今安徽合肥)教授,後赴荊州(今湖北江陵)。元祐八年,知溧水縣(今屬江蘇)。(《景定建康志》卷二十七)紹聖末,還為國子主簿。元符元年(1098),重進《汴都賦》,除秘書省正字。(《續資治通鑒長編》卷四百九十九)徽宗即位,遷校書郎。崇寧三年(1104),遷考功員外郎。大觀元年(1107),遷衛尉宗正少卿,兼議禮局檢討,參與修撰《禮書》。政和元年(1111),以直龍圖閣知河中府,未赴。(《宋會要輯稿》選舉三三之二六)二年,改知隆德軍府(今山西長治)。五年,遷知明州(今浙江寧波)。六年,還京為秘書監。七年,進徽猷閣待制,提舉大晟府。重和元年(1118),出知真定府(今河北正定),改順昌府(今安徽阜陽)。宣和二年(1120),徙知處州(今浙江麗水),值方臘起義,道梗不赴。旋罷,提舉南京(今河南商丘)鴻慶宮。宣和三年卒,年六十六。五月,追贈宣奉大夫。(《宋會要輯稿》儀制十一)現存詞集兩種:《片玉集》十卷、《清真集》二卷《集外詞》一卷。《全宋詩》卷一千一百八十八錄其詩一卷,《全宋文》卷二千七百七十四至二千七百七十五收其文二卷。
周邦彥捲入黨爭,幾度浮沉於地方州縣,羈旅行役之感因之成為其詞的重要主題,漂泊的疲憊和失意則構成了其詞作的情感基調。如《六醜•落花》:
正單衣試酒,恨客裡、光陰虛擲。願春暫留,春歸如過翼。一去無跡。為問花何在,夜來風雨,葬楚宮傾國。釵鈿墮處遺香澤。亂點桃蹊,輕翻柳陌。多情為誰追惜。但蜂媒蝶使,時叩窗隔。 東園岑寂。漸蒙籠暗碧。靜繞珍叢底,成歎息。長條故惹行客。似牽衣待話,別情無極。殘英小、強簪巾幘。終不似一朵,釵頭顫嫋,向人欹側。漂流處、莫趁潮汐。恐斷紅、尚有相思字,何由見得。
寫惜花之情,不斷變換角度、層次,把一絲感觸、情緒向四面八方展開,層層深入地烘托,毫髮畢現地刻畫,一氣貫注,千回百折。又在其中隱隱表露出自傷自悼的遊宦之感,因此也可以說是首“惜人”之作。即便重返汴京為官,詞中也充滿著“誰識。京華倦客”(《蘭陵王•柳》)的孤獨和“自歎勞生,經年何事,京華信飄泊”(《一寸金•江路》)的悲傷。壓抑苦悶之下,周邦彥有時也借助詠物詞加以表達。與柳永圖形寫貌以及蘇軾開始物我合一不同,周邦彥所作將身世飄零之感、仕途淪落之悲、情場失意之苦與所詠之物融為一體,為南宋詠物詞重寄託開示了法門。
被譽為“詞人之甲乙”(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卷二十一)的周邦彥,詞作精心結撰,強烈追求詞藝的規範,“下字運意,皆有法度”(沈義父《樂府指迷》),主要體現在章法、句法、煉字和音律等方面。因為法度秩然,所以“作詞者多效其體制”(張炎《詞源》卷下)。如果考慮到黃庭堅之前已對有宋詩法按照自己的理解予以規範,因而躋身于唐宋規範詩學家的行列,那麼,周邦彥的規範詞學、示人矩,也可以說來得正是時候,表明自唐代以來,詩詞二體從此都已相繼進入規範時代。從“寫什麼”到“怎麼寫”的轉變,蘊含其中的討論代表的是一種學術發展趨勢。
周邦彥詞(以下簡稱周詞或清真詞)的章法結構縝密而又複雜多變,主要是變柳永的平鋪直敘為曲敘,將順敘、逆敘和插敘等多種方式錯綜結合,時空結構上體現出跳躍性回環往復的特點。如《早梅芳•牽情》:
繚牆深,叢竹繞。宴席臨清沼。微呈纖履,故隱烘簾自嬉笑。粉香妝暈薄,帶緊腰圍小。看鴻驚鳳翥,滿座歎輕妙。 酒醒時,會散了。回首城南道。河陰高轉,露腳斜飛夜將曉。異鄉淹歲月,醉眼迷登眺。路迢迢,恨滿千里草。
詞意細膩綿密,“無一剩字”(黃蘇《蓼園詞選》)。又如《過秦樓》:
水浴清蟾,葉喧涼吹,巷陌馬聲初斷。閑依露井,笑撲流螢,惹破畫羅輕扇。人靜夜久憑闌,愁不歸眠,立殘更箭。歎年華一瞬,人今千里,夢沈書遠。 空見說、鬢怯瓊梳,容銷金鏡,漸懶趁時勻染。梅風地溽,虹雨苔滋,一架舞紅都變。誰信無憀,為伊才減江淹,情傷荀倩。但明河影下,還看稀星數點。
篇法精妙,“不可思議”(陳洵《海綃說詞》)。還有《瑞龍吟》:
章台路。還見褪粉梅梢,試花桃樹。愔愔坊陌人家,定巢燕子,歸來舊處。 黯凝佇。因念個人癡小,乍窺門戶。侵晨淺約宮黃,障風映袖,盈盈笑語。 前度劉郎重到,訪鄰尋裡,同時歌舞。唯有舊家秋娘,聲價如故。吟箋賦筆,猶記燕台句。知誰伴、名園露飲,東城閒步。事與孤鴻去。探春盡是,傷離意緒。官柳低金縷。歸騎晚、纖纖池塘飛雨。斷腸院落,一簾風絮。
先敘目前景況,再追敘過去,最後回到本題。雖然內容上只是“人面桃花,舊曲翻新”,但“由無情入,結歸無情,層層脫換,筆筆往復”(周濟《宋四家詞選》),道似無情勝有情,又能整篇渾成,毫無堆砌痕跡。又,《蘭陵王•柳》:
柳陰直。煙裡絲絲弄碧。隋堤上、曾見幾番,拂水飄綿送行色。登臨望故國。誰識。京華倦客。長亭路,年去歲來,應折柔條過千尺。 閑尋舊蹤跡。又酒趁哀弦,燈照離席。梨花榆火催寒食。愁一箭風快,半篙波暖,回頭迢遞便數驛。望人在天北。 淒惻。恨堆積。漸別浦縈回,津堠岑寂。斜陽冉冉春無極。念月榭攜手,露橋聞笛。沈思前事,似夢裡,淚暗滴。
也是今昔回環,情、景、事交錯,備極吞吐之妙,“無處不郁”(陳廷焯《白雨齋詞話》卷一)。尤其是其中“斜陽冉冉”句,“綺麗中帶悲壯”(梁令嫻《藝蘅館詞選》梁啟超評語),一直以來備受讚譽。
周濟借用畫論中體現藝術辯證法精神的“鉤勒”範疇,從一個側面揭示出清真詞高妙的藝術手法,加深了對其藝術成就的理解:“讀得清真詞多,覺他人所作,都不十分經意,鉤勒之妙,無如清真,他人一鉤勒便薄,清真愈鉤勒愈渾厚。”(《介存齋論詞雜著》)在周濟看來,清真詞中也有一些點明主旨的“鉤勒”之句,卻不僅沒有使詞的含蓄蘊藉之美受到影響,反而“愈鉤勒愈渾厚”,審美價值更高,這是他人難以達到的境界。如《浪濤沙》:
晝陰重,霜凋岸草,霧隱城堞。南陌脂車待發。東門帳飲乍闋。正拂面垂楊堪纜結。掩紅淚、玉手親折。念漢浦離鴻去何許,經時信音絕。 情切。望中地遠天闊。向露冷風清,無人處、耿耿寒漏咽。嗟萬事難忘,唯是輕別。翠尊未竭。憑斷雲留取,西樓殘月。 羅帶光銷紋衾疊。連環解、舊香頓歇。怨歌永、瓊壺敲盡缺。恨春去、不與人期,弄夜色,空余滿地梨花雪。
“恨春去”句為周濟所評“鉤勒”之句。從全詞來看,該句以上,由往事寫到現在,反復渲染現今的思念。“恨春去”句跳出敘事語境,直接抒發情感,好似對以上情事的總結,全篇主旨也於此句顯明和凸現。這種以敘事渲染、以抒情“鉤勒”的手法,使詞旨在顯與不顯中閃動,意境更加渾厚。
周邦彥能自鑄偉辭,更善於融化前人詩句,渾然天成,冠絕一時。與一般人只是或全句嵌用,或句法不變而略改數位不同,周詞不僅經常數句同時化用,更從意境上點化,創造出新的意境,從而將其發展為一種可資取法的語言技巧。如前引《瑞龍吟》,幾乎句句有出處,無一字無來歷,又能不露痕跡。又如《西河•金陵》:
佳麗地。南朝盛事誰記。山圍故國繞清江,髻鬟對起。怒濤寂寞打孤城,風檣遙度天際。 斷崖樹,猶倒倚。莫愁艇子曾系。空余舊跡鬱蒼蒼,霧沈半壘。夜深月過女牆來,傷心東望淮水。 酒旗戲鼓甚處市。想依稀、王謝鄰里。燕子不知何世。入尋常、巷陌人家,相對如說興亡,斜陽裡。
化用劉禹錫《石頭城》、《烏衣巷》和古樂府《莫愁樂》,言語既經整合,情境更饒新意。周邦彥雖以語言雕刻取勝,但有的作品也能寫得樸實自然。如《蘇幕遮》:
燎沈香,消溽暑。鳥雀呼晴,侵曉窺簷語。葉上初陽幹宿雨、水面清圓,一一風荷舉。 故鄉遙,何日去。家住吳門,久作長安旅。五月漁郎相憶否。小楫輕舟,夢入芙蓉浦。
以雨後風荷為中心,引入故鄉歸夢,結尾用“小楫”二句綰合,上下片聯成一氣,觸景入情,不著痕跡。其中“葉上”三句寫荷花神態,鍛煉推敲之極,而又自然清新,一直以來,就深受讀者的喜愛,並不是偶然的。
周詞在音律方面的特點是調美、律嚴、字工。周邦彥新創、自度五十餘調,雖然數量不及柳永,但其中如《瑞龍吟》、《六醜》和《蘭陵王》等,聲腔圓美,用字高雅,因而受到更為廣泛的遵從和效法:“凡作詞,當以清真為主。蓋清真最為知音,且無一點市井氣。”(沈義父《樂府指迷》)周詞也注重詞調聲情與宮調音色協調一致。如同為《少年游》,寫離別感傷,選用商調(首句“並刀如水”);寫荊州的明媚春光,則用黃鐘宮(首句“南都石黛掃晴山”)。為使音律和諧,周詞審音用字非常嚴格精密,不僅分平仄,而且嚴分仄字三聲,使語言字音的高低與曲調旋律的變化密切配合。如《繞佛閣•旅情》之雙拽頭:
暗塵四斂。樓觀迥出,高映孤館。清漏將短。厭聞夜久,簽聲動書幔。桂華又滿。閒步露草,偏愛幽遠。花氣清婉。望中迤邐,城陰度河岸。
四聲幾無一字不合。後來,吳文英等作詞分四聲,就是以周詞為典範,凡與周詞同調之作,音律一概依之不變。方千里、楊澤民的《和清真詞》與陳允平的《西麓繼周集》,幾乎遍和清真(分別存詞九十三、九十二、一百二十八首),且謹守其句讀字聲,“一一按譜填腔,不敢稍失尺寸”(《四庫全書總目》卷一九八《片玉詞》提要)。“(宋代)詞律未造專書,即以清真一集為之儀。”(邵瑞彭序《周詞訂律》)可見周詞影響之大與規範詞律之功。周詞還特別擅長在拗怒中追求音律的和諧統一,一方面是字聲錯綜使用,能更恰當地表達喜怒哀樂等不同情感;另一方面能加強聲情頓挫的美感,適應歌者的自然聲腔和樂曲旋律的需要。所以,王國維《清真先生遺事》說:
以宋詞比唐詩,則東坡似太白,歐、秦似摩詰,耆卿似樂天,方回、叔原則大曆十子之流,南宋惟一稼軒可比昌黎,而詞中老杜,則非先生不可。昔人以耆卿比少陵,猶為未當也。……故先生之詞,文字之外,須兼味其音律。……今其聲雖亡,讀其詞者,猶覺拗怒之中,自饒和婉,曼聲促節,繁會相宣,清濁抑揚,轆轤交往。兩宋之間,一人而已。
楊纘曾以周邦彥詞為典範指示詞法,成《圈法周美成詞》一書,惜已佚。楊纘所作《作詞五要》,傳于張炎,著錄於《詞源》,可能是《圈法周美成詞》的綱要,至少兩者應該是相通的。這五個要點是:擇腔、擇律、填詞按譜、隨律押韻、立新意。前四條講詞律,是重點所在,特點在於“嚴”。詞法與詞風彼此呼應,相互影響。宋末論詞,幾乎無不以協音為先,詞家也多嚴於持律。楊纘所指出的這些特點,與周邦彥的典範性創作有莫大關係,當然會對後來的詞史進程產生重要影響。又,曾學詞于吳文英的沈義父,在其《樂府指迷》中將周邦彥樹為楷模,當是帶有吳文英指授的影子。而具體地看,吳氏對他的傳授,可能就包括:
音律欲其協,不協則成長短之詩;下字欲其雅,不雅則近乎纏令之體;用字不可太露,露則直突而無深長之味;發意不可太高,高則狂怪而失柔婉之意。
這些內容正好可以鋪展開來形容周邦彥。以這四條為綱領,《樂府指迷》主要談具體的詞法,類似于發源于唐、大盛于宋的一些詩格著作,因而不妨將之稱為“詞格”。《樂府指迷》與張炎《詞源》前後出現,從二者表現出的相當的一致性,可以見出當時詞壇的總體趨向。
本書為展示周邦彥詞全貌,以唐圭璋先生所編《全宋詞》為底本,參以吳則虞先生所校《清真集》、羅忼烈先生《周邦彥清真集箋》、孫虹教授《清真集校注》等,共收詞作一百八十五首;刪去原有的題材分類標識(如“春景”之類)與宮調標識(如“越調”之類),依照《全宋詞》排序,行文中亦據《全宋詞》對相關互見之作略作提示。注釋主要參考《清真集校注》等,不厭其煩,擇善而從,以協助讀者排除讀解文本中可能會遇到的障礙。評析則注意在讀解文本的基礎上,兼采眾長,灌注史識,縱橫比較,適度發揮,力求還原周邦彥的詞史地位和影響,要在整體揭示清真詞接受過程中出現的反差現象(即學術層面上已然完成經典化進程,而普通讀者層面卻遠未達到像其他一些北宋詞人那樣相應的、耳熟能詳的程度)及其因由。
目次
鎖窗寒(暗柳啼鴉)
風流子(新綠小池塘)
渡江雲(晴嵐低楚甸)
應天長(條風布暖)
荔枝香近(照水殘紅零亂)
荔枝香近(夜來寒侵酒席)
還京樂(禁煙近)
掃地花(曉陰翳日)
解連環(怨懷無托)
玲瓏四犯(穠李夭桃)
丹鳳吟(迤邐春光無賴)
滿江紅(晝日移陰)
瑞鶴仙(悄郊原帶郭)
西平樂(稚柳蘇晴)
浪濤沙(晝陰重)
憶舊遊(記愁橫淺黛)
驀山溪(湖平春水)
少年游(南都石黛掃晴山)
少年游(朝雲漠漠散輕絲)
秋蕊香(乳鴨池塘水暖)
漁家傲(灰暖香融銷永晝)
漁家傲(幾日輕陰寒測測)
南鄉子(晨色動妝樓)
望江南(遊妓散)
浣沙溪(爭挽桐花兩鬢垂)
浣沙溪(雨過殘紅濕未飛)
浣沙溪(樓上晴天碧四垂)
迎春樂(清池小圃開雲屋)
迎春樂(桃蹊柳曲閑蹤跡)
點絳唇(臺上披襟)
一落索(眉共春山爭秀)
一落索(杜宇思歸聲苦)
垂絲釣(縷金翠羽)
滿庭芳(風老鶯雛)
隔浦蓮(新篁搖動翠葆)
法曲獻仙音(蟬咽涼柯)
過秦樓(水浴清蟾)
側犯(暮霞霽雨)
塞翁吟(暗葉啼風雨)
蘇幕遮(燎沈香)
浣沙溪(日射欹紅蠟蒂香)
浣沙溪(翠葆參差竹徑成)
浣沙溪(薄薄紗廚望似空)
浣沙溪(寶扇輕圓淺畫繒)
點絳唇(征騎初停)
訴衷情(出林杏子落金盤)
風流子 秋怨(楓林凋晚葉)
華胥引 秋思(川原澄映)
宴清都(地僻無鐘鼓)
四園竹(浮雲護月)
齊天樂 秋思(綠蕪凋盡台城路)
木蘭花 暮秋餞別(郊原雨過金英秀)
霜葉飛(露迷衰草)
蕙蘭芳引(寒瑩晚空)
塞垣春(暮色分平野)
丁香結(蒼蘚沿階)
氐州第一(波落寒汀)
解蹀躞(候館丹楓吹盡)
少年游(並刀如水)
慶春宮(雲接平岡)
醉桃源(冬衣初染遠山青)
醉桃源(菖蒲葉老水準沙)
點絳唇(孤館迢迢)
夜遊宮(葉下斜陽照水)
夜遊宮(客去車塵未斂)
訴衷情(堤前亭午未融霜)
傷情怨(枝頭風勢漸小)
紅林檎近(高柳春才軟)
紅林檎近(風雪驚初霽)
滿路花(金花落燼燈)
解語花 元宵(風銷焰蠟)
六麼令 重九(快風收雨)
倒犯 新月(霽景、對霜蟾乍升)
大酺 春雨(對宿煙收)
玉燭新 梅花(溪源新臘後)
花犯 梅花(粉牆低)
醜奴兒 梅花(肌膚綽約真仙子)
水龍吟 梨花(素肌應怯餘寒)
六醜 落花(正單衣試酒)
虞美人(金閨平帖春雲暖)
虞美人(廉纖小雨池塘遍)
蘭陵王 柳(柳陰直)
蝶戀花 柳(愛日輕明新雪後)
蝶戀花(桃萼新香梅落後)
蝶戀花(蠢蠢黃金初脫後)
蝶戀花(小閣陰陰人寂後)
西河 金陵(佳麗地)
歸去難 期約(佳約人未知)
三部樂 梅雪(浮玉飛瓊)
菩薩蠻 梅雪(銀河宛轉三千曲)
品令 梅花(夜闌人靜)
玉樓春 惆悵(玉琴虛下傷心淚)
黃鸝繞碧樹 春情(雙闕籠嘉氣)
滿路花 思情(簾烘淚雨幹)
綺寮怨 思情(上馬人扶殘醉)
拜星月 秋思(夜色催更)
尉遲杯 離恨(隋堤路)
繞佛閣 旅情(暗塵四斂)
一寸金 江路(州夾蒼崖)
蝶戀花 秋思(月皎驚烏棲不定)
如夢令 思情(塵滿一文繡)
如夢令(門外迢迢行路)
月中行 怨恨(蜀絲趁日染幹紅)
浣沙溪(日薄塵飛官路平)
浣沙溪(貪向津亭擁去車)
浣沙溪(不為蕭娘舊約寒)
點絳唇 傷感(遼鶴歸來)
少年游 樓月(簷牙縹緲小倡樓)
望江南 詠妓(歌席上)
意難忘 美詠(衣染鶯黃)
迎春樂 攜妓(人人花豔明春柳)
定風波 美情(莫倚能歌斂黛眉)
紅羅襖 秋悲(畫燭尋歡去)
玉樓春(當時攜手城東道)
玉樓春(大堤花豔驚郎目)
玉樓春(玉奩收起新妝了)
玉樓春(桃溪不作從容住)
夜飛鵲 別情(河橋送人處)
早梅芳 別恨(花竹深)
早梅芳 牽情(繚牆深)
鳳來朝 佳人(逗曉看嬌面)
芳草渡 別恨(昨夜裡)
感皇恩 標韻(露柳好風標)
虞美人(燈前欲去仍留戀)
虞美人(疏籬曲徑田家小)
虞美人(玉觴才掩朱弦悄)
玉團兒(鉛華淡佇新妝束)
玉團兒(妍姿豔態腰如束)
粉蝶兒慢(宿霧藏春)
紅窗迥(幾日來、真個醉)
念奴嬌(醉魂乍醒)
燕歸梁 曉(簾底新霜一夜濃)
南浦(淺帶一帆風)
醉落魄(葺金細弱)
留客住(嗟烏兔)
長相思(夜色澄明)
看花回(秀色芳容明眸)
看花回(蕙風初散輕暖)
月下笛(小雨收塵)
無悶 冬(雲作輕陰)
琴調相思引(生碧香羅粉蘭香)
青房並蒂蓮 維揚懷古(醉凝眸)
滿庭芳 憶錢唐(山崦籠春)
滿庭芳(花撲鞭梢)
滿庭芳(白玉樓高)
青玉案(良夜燈光簇如豆)
一剪梅(一剪梅花萬樣嬌)
鵲橋仙令(浮花浪蕊)
花心動(簾卷青樓)
雙頭蓮(一抹殘霞)
大有(仙骨清羸)
醜奴兒(南枝度臘開全少)
醜奴兒(香梅開後風傳信)
蝶戀花(魚尾霞生明遠樹)
蝶戀花(美盼低迷情宛轉)
蝶戀花(晚步芳塘新霽後)
蝶戀花(葉底尋花春欲暮)
蝶戀花(酒熟微紅生眼尾)
減字木蘭花(風鬟霧鬢)
木蘭花令(歌時宛轉饒風措)
驀山溪(樓前疏柳)
驀山溪(江天雪意)
南柯子(寶合分時果)
南柯子(膩頸凝酥白)
關河令(秋陰時晴向暝)
長相思 曉行(舉離觴)
長相思 閨怨(馬如飛)
長相思 舟中作(好風浮)
長相思(沙棠舟)
萬里春(千紅萬翠)
鶴沖天 溧水長壽鄉作(梅雨霽)
鶴沖天(白角簟)
西河(長安道)
瑞鶴仙(暖煙籠細柳)
浪淘沙(萬葉戰)
南鄉子(秋氣繞城)
南鄉子(寒夜夢初醒)
南鄉子 詠秋夜(戶外井桐飄)
南鄉子 撥燕巢(輕軟舞時腰)
浣溪沙慢(水竹舊院落)
夜遊宮(一陣斜風橫雨)
訴衷情(當時選舞萬人長)
虞美人(淡雲籠月松溪路)
燭影搖紅(芳臉勻紅)
書摘/試閱
風老鶯雛,雨肥梅子,午陰嘉樹清圓。①地卑山近,衣潤費爐煙。②人靜烏鳶自樂,小橋外、新綠濺濺③。憑欄久,黃蘆苦竹,擬泛九江船。④ 年年。如社燕,飄流瀚海,來寄修椽。⑤且莫思身外,長近尊前。⑥憔悴⑦江南倦客,不堪聽、急管繁弦⑧。歌筵畔,先安簟枕,容我醉時眠⑨。
【注釋】
①“風老”三句:杜牧《赴京初入汴口曉景即事先寄兵部李郎中》:“露蔓蟲絲多,風蒲燕雛老。”杜甫《陪鄭廣文游何將軍山林十首》其五:“綠垂風折筍,紅綻雨肥梅。”劉禹錫《晝居池上亭獨吟》:“日午樹陰正,獨吟池上亭。”②“地卑”二句:地勢卑濕,衣物易受潮,頗費爐火烘熏。杜甫《遣興》:“地卑荒野大,天遠暮江遲。”白居易《代書詩一百韻寄微之》:“潤銷衣上霧,香散室中芝。”③濺濺:水聲。蕭衍《游鐘山大愛敬寺》:“幽谷響嚶嚶,石瀨鳴濺濺。”④“黃蘆”二句:白居易左遷九江司馬,作《琵琶行》有雲:“住近湓江地低濕,黃蘆苦竹繞宅生。”⑤“年年”四句:到處漂泊,寄身之地如社燕所棲之屋椽。歐陽澥《燕》:“長向春秋社前後,為誰歸去為誰來。”《史記•衛將軍驃騎列傳》:“(霍去病)封狼居胥山,禪于姑衍,登臨瀚海。”《索隱》引崔浩說:“群鳥之所解羽,故雲瀚海。”杜甫《回棹》:“幾杖將衰齒,茅茨寄短椽。”⑥“且莫”二句:杜甫《絕句漫興九首》其四:“莫思身外無窮事,且盡尊前有限杯。”杜牧《張好好詩》:“身外任塵土,尊前極歡娛。”⑦憔悴:此特指不得志。杜甫《夢李白》:“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⑧急管繁弦:樂音急促繁密。鮑照《代白紵曲二首》其一:“古稱淥水今白紵,催弦急管為君舞。”蔡邕《琴賦》:“韻宮商兮動徵羽,曲引興兮繁弦撫。”⑨醉時眠:《南史•陶潛傳》:“潛若先醉,便語客:‘我醉欲眠卿可去。’其真率如此。”
【評析】
這首詞借寫溧水風光,表明作者特定時期的矛盾苦悶心態與因應之法。上片佈景。夏日溧水,一場新雨過後,“嘉樹清圓”、“新綠濺濺”,曾經留下過美好的印象。同時,“烏鳶”的自樂與新綠的歡快一樣,都是樂者自樂、哀者自哀,與作者似乎不免存在疏離之感,無法產生共鳴。更由於“地卑山近”,氣候潮濕,頗難適應,也使作者聯想到當年謫居江州時的白居易。在相同的天涯淪落之感中,透露出了怨恨情緒。過片四句承接上文,以“社燕”之“飄流瀚海”,將話頭接過來,明白敘說漂流落拓之苦。“且莫”二句,筆意陡轉,欲借酒驅愁,忘卻身外事。但“長近尊前”仍無濟於事,原因是,飲酒聽歌反而更增添心中鬱悶:“憔悴江南倦客,不堪聽、急管繁弦”。既不願逃避(“急管繁弦”可以理解為面對現實社會的象徵),萬般無奈之下,設想只有進入醉鄉,才能暫時忘卻無盡的煩擾:“歌筵畔,先安簟枕,容我醉時眠。”難以排遣的憂愁經過幾次轉折,達到高潮便戛然收束。這種“克制態度”(施議對《宋詞一百首》),大概就是“溫柔敦厚”的詩教原則的體現。
此詞有代表性地展現了清真詞出神入化的融裁前人詩句功夫。起首三句,分別化用杜牧、杜甫、劉禹錫詩句。可以看到,劉禹錫原句“日午樹陰正”中的“正”字,不及“清圓”一語更能描繪出嘉樹亭亭如蓋的形象。大小杜原句並不對仗,周邦彥隨手剪裁,以“風”對“雨”,以“鶯雛”對“梅子”,工致而又渾成;尤其是以“老”對“肥”,二字均做成使動用法,可謂妙到毫巔。仿佛將大小杜並捉一處,還意猶未足,下片又以“且莫思身外”二句,將大小杜詩句打成一片,堪稱二難並而眾美具。(按:王偉勇《論賀鑄、周邦彥借鑒唐詩之異同》經過細緻查證,得出賀鑄作詞最喜歡借鑒的唐代詩人是杜牧,凡五十九次;周邦彥最喜歡借鑒的則是杜甫,凡六十四次。反過來,賀鑄借鑒杜甫、周邦彥借鑒杜牧均為三十一次。)從一定意義上看,周邦彥是“以江西派的工夫,寫西昆體的風格”。江西詩派強調“奪胎換骨”、“點鐵成金”,而不是自鑄偉辭,也是一種不得已的應對之法,因為連王安石都認為:“世間好語言,已被老杜道盡;世間俗言語,已被樂天道盡。”(胡仔《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十四引《陳輔之詩話》所引)而魏晉以後,詩文中“羌無故實”,已然被認為是沒有文化品位的表現;在“造極”中華文明的兩宋,應該說,以才學、文字為詩是“理性的自覺”。(詳參江弱水《古典詩的現代性》)周邦彥示人矩矱的“點”、“奪”作法,與黃庭堅一道,表明自唐代以來,詩、詞二體都已相繼進入“規範”時代,發生著從“寫什麼”到“怎麼寫”的深刻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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