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
0
0
購書領優惠,滿額享折扣!
夜行:風神鳴響
滿額折
夜行:風神鳴響
夜行:風神鳴響
夜行:風神鳴響
夜行:風神鳴響
夜行:風神鳴響
夜行:風神鳴響
夜行:風神鳴響
夜行:風神鳴響
夜行:風神鳴響
夜行:風神鳴響
夜行:風神鳴響
夜行:風神鳴響
夜行:風神鳴響

夜行:風神鳴響

商品資訊

定價
:NT$ 350 元
優惠價
90315
無庫存,下單後進貨(採購期約4~10個工作天)
下單可得紅利積點:9 點
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相關商品

商品簡介

風吹燭火 光影搖曳 如露如電 風神鳴響

你怎麼確定鏡子裡真的是你?
你怎麼確定靈魂裡只有自己?

墨家鬼神+天才軍師+一把古劍=現代高中少女的夜間功課
完美融合古典武俠與現代動漫文化元素的全台灣場景!
你沒想像到的,台北日常街景也可以奇幻得如此合理!

與劍的相遇,起於莫名意念,似有股玄力領著她遇見祂~們。
看似偶然,實為必然。
曉楓,一位再平凡不過的高中少女,低調怕生,卻被好友拉去參加動漫社。
她在幼時曾撿起街上古董店門外的古劍,隔天古董店燒了、古劍莫名其妙被她鎖在擠滿絨毛娃娃的櫃子裡。直到上了高中,古劍卻「醒」了!能控制風神劍的墨家鬼神飛雁以及閱讀成性的天才少女芸草,這兩位寄宿古劍上的靈,強制進入她的體內,與她意識互通,賦予戰鬥武功,幫她順利通過補考、解決校園罷凌,以及治療鋼琴社「王子」的傷……曉楓的青春開始扭轉……
以為單純的校園罷凌事件,卻滾雪球般遷扯出社會上的黑幫討債……正義,行道,是一介女高中生能辦到的事嗎?或者說,是她需要辦得事嗎?當知道那些角落欺凌、苦楚正在發生,她該如何坐視不管?
曉楓第一次深刻地感覺到無知是種幸福,無能也是。當你知道了,當你可以做些什麼,就再也回不到那種『逃得掉』的狀態了。

本書特色:
☆ 以你我熟悉的街景和時代為背景,完全屬於這世代臺灣年輕人的奇幻武俠。
☆ 動漫風格的文學小說。
☆ 把習以為常的世界變成別的樣子,結果卻讓你對這個世界有更美更好的理解。
☆ 女高中生的日常修煉(?)


「Audionautix」創作的「Night Runner」是根據「Creative Commons Attribution」(https://creativecommons.org/licenses/by/4.0/) 授權使用

演出者:http://audionautix.com/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 
黃致中
筆名Coolcate/貓少爺。曾任科技工程師,後來發現自己更愛寫作而轉行。漫遊於純文學與大眾文學的邊界,老是寫些不乖的作品。喜歡以工程思維拆解作品的構築原理,並在不同媒材的比較閱讀中更加確定了唯有文字才能做到的事。
純文學作品曾獲臺中、新北市、竹塹等文學獎。曾任耕莘青年寫作會副總幹事、《大眾小說創作坊》、《現代詩創作坊》講師、走電人桌遊文學營講師等。現任FB粉絲專頁《每天為你讀一首詩》編輯委員。

名人/編輯推薦

名人推薦:
★小說家 許榮哲
千萬別帶著看爽片的心情來看這本書,刀光劍影從來不是作者的目的。這是一部「墨子舌戰公輸般」的概念與語言之書。

★作家、《秘密讀者》編輯委員 朱宥勳
那或許可以讀作黃致中給他同世代,甚或下一個世代臺灣年輕人的信號。「我們」之所以如此特別,如此強大,不只是因為古老的劍靈飛雁和芸草附身在「我們」身上而已。重要的是我們面對這一切時,可以像麒麟學姊一樣冷靜、開放、評估所有可能並且做出合理決定。……我們能把「世界」變成另外一個樣子。

★小說家 神小風
大量融合了自身知識,包括對話、動作乃至對現代社會的觀察思考,以及角色間細膩的相處,不僅保有了俠義精神,又充滿現代的趣味性。那多像小說裡所提到的「風弦」啊,在以為要失手之際,一根接一根飽滿的承接住故事本體。加上成熟的文字掌握力,讓小說從序章就進入一個安穩的節奏,一急一緩,劇情流暢到像精準的齒輪,每一段都緊緊咬合,毫無雜念,全神貫注的讓故事直速奔流,最終完成了一次輕盈的飛躍。完美落地。

★小說家 Killer
閱讀著致中的文字,讓我恨不得也讓劍靈附身,跟著曉楓一起,輕鬆愉快地在都巿水泥叢林中遊走。笑傲江湖,應該是所有人共同的渴望吧!


專文推薦:
概念與言語之書 ◎許榮哲(小說家)
一開始,我以為這是一部「輕」小說(從書名、角色、時空設定,以及不斷出現的動漫哽來看,確實如此),只要兩三下,就可以輕鬆讀完,然後打個飽嗝,一覺醒來,全忘光光。但我錯了,這其實是一部「重」小說。
原因在於輕的世界裡,來了一個重的傢伙:墨子。
近幾年,我和致中合作了多場活動,我是個瞻前不顧後的人,他則正好相反,是個心思細膩、邏輯強大的人,常在事發前預見各種可能的漏洞,並一一列出解決方案,像防毒軟體,有他在,就不怕活動卡關,是個令人安心的傢伙。
以邏輯和揪錯見長的他,簡直就是小說裡的軍師主角芸草化身,他們同樣擁有一顆強大的邏輯腦,總能把漏洞百出的世界(飛雁造成的紕漏),事先用概念和語言,打下一劑又一劑的預防針。
然而過於強大的優點,反倒常常造成主體建築的傾斜,因此作者引進超強的混合、黏著劑「墨家」,把主人翁設定成「墨家的鬼神」,從此一切都合理、順暢了起來。
一如小說裡提及的:
小子才初次明白了,大叔(墨子)為何不堅持要讓自己變強。
或許是因為他堅信一個道理:
概念與言語勝於刀槍。
正因此,千萬別帶著看爽片的心情來看這本書,刀光劍影從來不是作者的目的。這是一部「墨子舌戰公輸般」的概念與言語之書。跟著邏輯縝密的軍師芸草(其實就是作者),用她的理路去探索這個世界,會比跟著行動力強大的劍客飛雁,用他的魯莽去殺敵,有趣很多。


如果有誰可以理解,那就是動漫社長了吧
◎朱宥勳(作家、《秘密讀者》編輯委員)
1.
在談這本書前,要先從一次文學獎評審經驗說起。去年,我受邀評溫世仁武俠小說獎的複審,短時間讀了四十個武俠長篇,頗有即將仙去之感。不只是因為每篇都幾十萬字,更大的原因是稿件素質。當代大部份寫武俠小說者,不是模仿金庸、就是複製古龍。前者若無金庸的編劇能力,就容易讓那樣的角色流於刻板;後者若無古龍的詩意和洞明世事的瀟灑,就只是一群換個方向刻板並且很中二的角色在紙上亂跑。
就在我絕望地讀完大多數的稿子,才發現了一篇讓我精神一振的,非常奇妙的小說。它基本上是一篇「輕小說」,從角色設定到文字風格都有著強烈的輕小說氣味;但同時它也確實是武俠小說,它用非常聰明的方式來重新詮釋「武」,角色的掙扎也確實環繞著「俠」的核心。而且更讓我感到愉悅的,是這篇小說「非常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但每個段落的方向感很明確,各自發揮應有功能,有時還會有些小段落對內行的讀者眨眼睛——比如說,裡面有個叫做芸草的角色,教女主角曉楓如何編造出無限個故事的段落,就是小說編劇的基本功。作者將之不著痕跡地融入了故事情節裡,一般讀者大概不會有感覺,但會看的人一定會噗哧笑出來。
好小子,你寫篇小說來參賽,還有餘裕在賽事中途跟評審眨眼睛:
「你知道這招是什麼嗎?^_<」
好啦我知道啦。靠北喔。(你就不怕看不出來的評審惱羞成怒嗎?)(啊,我忘記了如果他們看不出來,就根本不會知道要腦羞。)
瞬間那一整票學金庸、學古龍、學到不知道自己是誰的,通通失色了。
輕小說加武俠,然後還發生在原汁原味的臺灣現代社會耶,這組合太有梗了,這真的是只有臺灣人才寫得出來的東西啊。
由於審議過程一切匿名,我根本不曉得這是誰寫的。但我很愛它,在評審會議上努力為它拉票,我也當場說:我認為這篇不只應該入圍,而且應該得獎。(評審會議影片已經公開上網,有興趣可參閱)。然而同時,我卻也有點不安,我大概可以想像,如果下一階段的決審委員很堅持「武俠小說」的傳統樣式的話,「很像輕小說」這個在我看來是優點的部分,正是它可能落敗的原因。因為「武俠小說」,在很多人眼中,就是應該像金庸或像古龍。
最後我的不安成真了,它真的一個獎都沒有撈到。
但對我個人而言,卻是中了另外一個獎:靠,原來這篇叫做《夜行:風神鳴響》的小說,是我已經認識好幾年的黃致中寫出來的。我們同在耕莘寫作會,但出於我的疏懶、以及長年都無法在臺北參加活動的關係,我竟然從來不知道,他小說寫得這麼好。

2.
我知道的是,他是工程師。行事穩重可靠,辦活動時也有靈活的企劃能力。如果硬要找出他容易讓人困擾的地方,那就是你不管跟他說什麼,他都會用全力以赴的認真眼神看著你,你看得出你的每個字都讓他的腦袋全速運轉,正在找出一個絕對可以讓大家都滿意的解決辦法,然後說:「好的。沒問題。」
但我最記得的一件事,還是「他是工程師」這個刻板的角色設定。因為他實在是一個太精準、太清晰的人了,在他的腦袋裡,沒有任何雜亂的經驗現象,無法提煉成簡潔的運轉模式;也沒有任何抽象概念,不能被用一兩個簡明的例子說清楚。和他說話,對於長年浸泡在各式各樣模糊語意的同輩文青、前輩作家的我來說,是令人安心的休息。
而我認為,武俠小說也有他的「運轉模式」,這點黃致中掌握得非常好。你可以幫武俠小說添上各式各樣的外在設定元素,但它的核心就是「武」(一種超乎尋常的、發自肉體的力量)和「俠」(一種必須為弱者做些什麼的倫理自覺),所以「武俠」就等於可以化約成一個問題:「你有了超凡的力量,你接下來要拿它做些什麼?」
所以,雖然表面上《夜行:風神鳴響》跟我們想像中的「武俠小說」長相完全不同,但核心的本質就是在回答這個問題。曉楓意外獲得了飛雁提供的強大武藝以及芸草提供的超人智力之後,小說的主要軸線就是在「要不要出手」這件事上。從貫穿全書的「能否棄劍」的問題,到第一次學會「諦聽」,知道有人在廁所裡被毆打開始,轉接到王安治被欺負、為了解決一個麻煩帶來更大的N個麻煩,以及飛雁帶曉楓回去看那些「曉楓曾經最想殺掉的人」這些情節來看,我們可以看出作家非常知道自己在辯證的問題是什麼,一層層加重問題的力度。
這個你不出手嗎?
那下一個呢?
你說到此為止,那接下來的問題怎麼辦?
而在小說的結尾,黃致中強化了參賽版本中最軟弱的部分,添了不少原版沒有的情節。其中最重要的改動,就是以某種迂迴的方式,來告訴我們曉楓如何以自己的風格,用不同於飛雁的武力壓制和芸草的智力取勝的第三條路,回答了這個倫理問題。毫無疑問,這個改動讓小說比原版更好了。

3.
作為小說寫作者,黃致中另有一項少有人能及的能力:他是個非常棒的「詮釋者」。他擅長把一件事說成你沒想像過的樣子,結果你竟然還覺得那件事更清晰、更銳利、更美好了,簡直就像他伸手到你的後腦勺,幫你調整腦袋和眼睛的解析度一樣。
而小說,往往正是小說家如何「重新詮釋世界」的文學形式。他把你習以為常的世界變成別的樣子,結果卻讓你對這個世界有更美更好的理解。這正是《夜行:風神鳴響》最令人享受的一點。將武俠元素放入現代社會的小說很多,但想到要解決活在集體主義思維的古代俠客,如何與活在個人主義盛行的現代女高中生磨合問題的並不多。讓主角被附身、擁有心內的另一人格的小說很多,但想到「隱私」是個問題的並不多。想到要建立一套解釋體系來讓現代人容易重新理解「武術」內含的小說很多,但能提出能讓現代角色接受卻又不傷害原有武術魅力的並不多。
《夜行:風神鳴響》有一種異乎尋常的清醒,從結構到內容都是。它毫不含糊,因為作者不允許自己閃避,每一個可能的問題都要解決,每一個可能的破綻都要提出好的說法去縫補。
就此而言,《夜行:風神鳴響》的寫法其實很類似科幻小說。科幻小說的操作方式是,置入一項不曾存在的新科技,以它為中心去捲動人類個體、人類社會的變化,而我們就可以比對出自己現在的狀況和小說中有什麼不同。透過這個「先乘上一個X,再還原」的手法,讀者可以更明確地理解「自己」是什麼樣的一種生物。而在黃致中手上,這裏的「新科技」可以代換成任何元素,讓它們交互作用:氣、劍法、智慧型手機、監視攝影機、社群網站、人的鬥爭本性或怯懦……
而我覺得最有趣的一點,是黃致中選擇了輕小說的元素,來作為他辯證「武俠」的載體。我相信對敘事概念瞭若指掌的他,絕對有能力寫出任何比較「典型」的現代武俠套路,但他沒有。他給了我們一個嬌蠻的學妹、北七的技術宅,和冷靜到不行的指揮官學姊,由他們組成的動漫社是主角之所以能度過難關的支持系統。為什麼是他們呢?
這是我為了這篇推薦序再次閱讀小說時,才終於比較清晰感覺到的。那或許可以讀作黃致中給他同世代,甚或下一個世代的臺灣年輕人的信號。「我們」之所以如此特別,如此強大,不只是因為古老的劍靈飛雁和芸草附身在「我們」身上而已。重要的是我們面對這一切時,可以像麒麟學姊一樣冷靜、開放、評估所有可能並且做出合理的決定。唯有這樣的我們,才能把「武俠」變成另外一個樣子,把「小說」變成另外一個樣子。因為我們,是一個從小什麼動畫都看,什麼夢想都敢做,什麼詭異的解決方案都敢去闖的世代。
我們能把「世界」變成另外一個樣子。
這是小說最核心的宣言或預言:
「如果有誰可以理解,那就是動漫社長了吧。」


這座城市需要更高明的超級英雄 ◎神小風(小說家)
幾乎就跟想像中完全一樣,彷彿她無意間早已理解了些許風神劍的運作原理,那些風弦就這麼纏繞在背後,阻住她的跌勢,一根接一根承接住她的身體,張力拉到極限就斷裂。當她緩緩躺在天臺的水泥地板,最後一根弦也剛好斷光,就像溫柔抱著再輕輕放到地上一樣。眼前只見無限寬廣的藍天,從黃昏漸層墜落至深藍的夜。 ──《夜行:風神鳴響》

雖然說,如果不是致中的關係,我大概不會特別去讀這樣的小說,尤其這是一部融合了武俠與校園玄幻的作品,以輕小說而言,我並沒有偏愛這幾項元素,又沒有腐情節或電鋸殺人魔,或少女賣萌賣肉賣悲慘往事,雖然的確是有少女啦……但翻開頭一頁,這個叫朱曉楓的高中女生,感覺不太一樣。
但我還是不得不說,這部小說還真好看。
但或許又忍不住要說,大概是因為是致中寫的,才會這麼好看。

我所理解的致中,是一個相當自制的狂熱份子──這兩個詞似乎有點互斥,但或許正說明了他是如何構成自己的寫作小宇宙。舉凡小說、桌遊、電影、電玩、漫畫或大型LARP跑團遊戲等等,他總是對於那些充滿創造力的事物充滿熱情,卻又嚴苛得要命,如一個剛拿到精密機械的工匠,將每個關節拆解並細細研究其脈絡,一鑽進去就渴望更多。伸手觸摸肌理,碰碰這裡,摸摸那頭,可能是讚嘆、佩服、質疑接著不免俗的思考:為什麼這樣走,為什麼人物這樣說話,這樣真的合理嗎?最終會推導到一個問號,那這樣走看看會不會比較好?做為好事的旁觀者,我看著他打呵欠:有必要這樣嗎?有必要研究成這樣還打成好幾千字的文章嗎?可能別人也只是「閱」、「推」、「讚」的給你按過去啊。我當然看不到致中當時的背影,可是我想像著,那個背影在說的一定是:當然、當然有必要啊。
或許這本小說,就是在這樣「有必要」的狀況下誕生了。練武奇才如果會出現在武當山、峨嵋派或周星馳的電影裡,當然也可能在我們都熟悉的現代都市裡悄然現身。故事的軸線是這樣拉扯出來的:高中女生朱曉楓拾得一把名叫「無悔」的神劍,當墨家魂魄附上少女真身(而且一次兩個,半買半相送。更藉「元祖」飛雁的之口表明,這把劍如客棧人來人往,下一次入住是誰?是續集的暗示?)也讓傳統武俠正式踏入現代校園。這樣的古今交融並不少見,但難便難在如何將兩者完美結合而不突兀?作者顯然有深入思考過此類問題,甚至可以說,他預備好用這一整本書來回答了。於是朱曉楓所遇到的挑戰,當然並不僅僅是神劍「飛雁」和「芸草」佔領她身體的麻煩,也包括腦袋裡的麻煩,「不是跟妳說現代不能帶劍上街?」「我才不管你以前如何快意恩仇,我可不想變成臺灣史上最年輕的連續殺人犯啊!」作者心有所感,故先自我吐槽一番。我特別愛看這類藏在文字間的小小亮點,這往往是內力所在。包括作者透露出的閱讀品味(寄生獸、羅蘭巴特等關鍵字),以及他描述「芸草」教授朱曉楓如何編故事給孩童聽的橋段——數十種經典元素排列組合,那不正是「寫作的技術」嗎?回頭再讀這本融會各種文類公式的作品,正是它的「身世之謎」?這是作者的圈中之圈,眨眨眼睛,悄悄向讀者揭開這本小說的後臺一角。
像這樣,大量融合了自身知識,包括對話、動作乃至對現代社會的觀察思考,以及角色間細膩的相處,不僅保有了俠義精神,又充滿現代的趣味性。那多像小說裡所提到的「風弦」啊,在以為要失手之際,一根接一根飽滿的承接住故事本體。加上成熟的文字掌握力,讓小說從序章就進入一個安穩的節奏,一急一緩,劇情流暢到像精準的齒輪,每一段都緊緊咬合,毫無雜念,全神貫注的讓故事直速奔流,最終完成了一次輕盈的飛躍。完美落地。
這是新的時代了,連鋼鐵人都需要不斷升級反應爐,屌爆俠得透過社群網路威嚇犯人,再孤高的聶隱娘也得下山入世。如果說小丑那句經典名言:「這個城市需要更高明的罪犯。」是身為犯罪者的自負,那戴上老虎面具,穿梭在高樓大廈間的高校少女,便是身為創作者的強力宣告:看啊。別再看向別的山頭,就在這裡。這座城市需要更高明的超級英雄。
祝福致中,也祝福這本小說,終於把自己鍊成一柄願意出鞘的劍。劍術已成,速速下山,接下來,就請持續拚搏直到讀者滿意吧。


少女的江湖 ◎Killer(小說家)
一個青春少女的人生應該是什麼樣子?在自以為是的成人眼中,應該是充滿陽光和活力,一直玩一直玩一直玩……
但是對很多人而言,青春歲月就像空手闖江湖一樣,放眼全是一片詭異與險阻,只是我們一步入成年期就把它忘了。
至少在我念高中的時候,常希望會有從天而降的使者守護在身邊,陪伴我度過一連串的考驗,陪我練習過生活。
別的不說,白天是乖乖上課的高中生,晚上跟著個性互異的劍靈四處遨遊,甚至可以在夢中穿越時空,連考試都有人代打,這種生活應該是很多人的夢想吧?
只是,這樣外掛全開的人生,真的幸福嗎?自我會不會迷失掉呢?
致中選擇了一個充滿想像力的題材,讓曉楓在開外掛之餘,也學著去分享別人的人生,畢竟青春期原本就是開始思考人生的時候啊。
閱讀著致中的文字,讓我恨不得也讓劍靈附身,跟著曉楓一起,輕鬆愉快地在都巿水泥叢林中遊走。笑傲江湖,應該是所有人共同的渴望吧!

目次

第一章 醒不來的夢
第二章 劍名「無悔」
第三章 飛翔之夢
第四章 開進腦袋的公車
第五章 脫胎換骨
第六章 主角命
第七章 開誠布公
第八章 鬼神之說
第九章 當你聽到了哭喊
第十章 不公平
第十一章 只要一次
第十二章 劍出無悔
第十三章 寧靜亂世
第十四章 劍鬼
第十五章 信
第十六章 實驗
第十七章 地下道
尾聲 風神鳴響

書摘/試閱

第三章 飛翔之夢

眼前是遼遠一片、黃土砌成的高原。
人們活在洞裡,只要把土挖開、舂實,就可作牆當地板。
能住在把地板架高、有版築牆面的房子,能避開寒暑地氣,可說是種奢侈。
而奢侈是最不適合這群人的形容詞,所以他們住在這裡。

「明白了嗎?」一支乾枯的老手,把刻字的木片放到一個細瘦、年輕的掌心。
「一定要送到他們手上。」老人顫巍巍地說。
「好!」那年輕的聲音愉悅地答,隨即跑出了洞窟。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世界與藍天。

跑出村子前,一個年輕女性喊住了他。
「好好穿上鞋吧。」
她拿著一雙草鞋,不由分說地把他的腳抓起來,拍乾淨,再換上細細編織的鞋子。
結繫得很緊,若不這樣,他一出村子就會把鞋子脫掉吧。
女人繫完,又拿了另一雙更新的草鞋,以繩結起,掛在他脖子根,像條項鍊。

「好歹幫人家做事了,別再這麼邋遢。人家會不相信你的。」
他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得嘿嘿傻笑。
「一定要你去嗎?」女人一臉擔憂。「不是已經派信鴿出去了……」
「鴿子也可能迷路啊。項老說,這關乎很多人的性命,一定要有保障。」
「那如果鴿子沒有迷路,你卻出事了呢?」
「我不會出事的。我最擅長的就是逃跑啊。」他不在意地笑著。
「你……總之,一切小心點,好嗎?」
「是~草鞋姐。」
「都叫你別那樣叫我了,沒禮貌的臭小鬼。」女人一拳揮去,他閃開。
轉眼就跑得老遠。

「追得上我就試看看啊?別擔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他沒回頭看那女人,但想像得到她嘆氣的模樣。
他其實很想謝謝她,但怎麼也說不出口。
更何況,肩負的任務與眼前的未知已完全抓住了他的心。

信鴿怎能跟他比?
他可是飛雁。
這片黃土高原上,沒人比他更會跑。

「楓姊姊,妳看起來好糟啊?」
常綠穿著魔法少女的服裝,手拿一把精緻度遠勝過服裝的閃亮長劍擺著pose。雖然老是被人在背後說對角色沒有愛,曉楓卻發現她與每個前來拍照或攀談的人都能流利地應答,要名臺詞有名臺詞、要招牌pose有招牌pose,隨著話題適當地笑鬧尖叫,活脫是個把十足熱情放入該角色的動漫少女,這才是真正的magic。
在終於閒下來的空檔,常綠以憋了一整天的語氣問:「妳還好嗎?」
曉楓點頭。儘管仍是嘴唇緊抿。
最糟的是,她覺得很好。
已經失眠兩週了,她仍覺得自己好得不得了。
說失眠不太正確。她其實有睡,至少有躺在床上,甚至有作夢,一種極度擬真到幾乎像沒睡著的夢境。她以前有過這種經驗,多是惡夢,感覺腦袋在夢中拼命運轉著、像陷入當機迴圈的CPU,醒來會滿身大汗、疲累不堪的那種討厭夢境。
這次做的也類似這種夢,唯一的不同是沒有滿身大汗與疲累不堪。腦袋確實在夢裡高速運轉,構築的細節如此清晰,甚至能組成有邏輯的劇情;但醒來之後竟然一點也不累,簡直像是跑完百米不出汗一樣不對勁。
所以感覺很糟,儘管身體狀態沒有任何異常。
不由分說地,隔天她就被常綠拉去輔導室了。

「有問題就要說啊,楓姊姊。」她認真地盯著曉楓,像個盡責的好友般陪在她身旁。這種關心其實讓她覺得有些煩躁,但不知該怎麼拒絕,也只能任由她去。她實在不懂常綠在想什麼,她難道是認真地覺得這些人能幫助自己嗎?
輔導室不像其他辦公室以直條白光燈管照著蠶白牆壁,改以形狀多樣的燈罩裡點著溫暖的燈光色燈泡,牆壁以木頭色與綠色漆作為基調,還貼了些裝飾壁貼。書櫃放滿輕鬆的雜誌與小說,旁邊還有臺電視,切換到專播日本娛樂節目的頻道,大約是現在值班老師愛看的。還真愜意啊,曉楓看著電視這麼想;但又一想,若換成是自己成天被塞進一堆青春的煩惱,上述的任何優勢都顯得微不足道。
她幾乎是懷著憐憫的心情坐下,打量著那值班老師,年約三十出頭,打扮與行動的風格都刻意展現年輕感,穿著小碎花襯衫與牛仔褲,桌上名牌寫著「幸純老師」。像要證明自己名符其實,她掛著純然幸福的笑意,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疊膝上,開始詢問曉楓的煩惱。
沒用的。曉楓暗暗嘆氣,本來就沒什麼,要從何講起?她耐心回答幸純提的每個問題,幾乎像溫和版的身家調查。
「……那麼,最近睡得好嗎?」
「不太好。」曉楓猶豫了一下。「但也不壞。」
「有做什麼夢嗎?」
夢……她開始回想能記起來的夢境。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夢到自己在家裡看電視、上廁所,像從身體裡浮出,在腦後以第三人稱視角看自己做著生活瑣事:從書架拿書來翻、打開水龍頭、拿起茶杯泡一杯巧克力……她還記得自己在夢裡仔細閱讀著盒上的沖泡說明,但想不起那些字到底是什麼。
「……都不是惡夢。」她答。
除了上述較清晰的日常片段,還是有些夢是跳脫現實的。但那些跳脫現實的夢就跟以往多數亂飛的夢一樣無法想起太多細節,只能大概記得顏色、有男生或女生的聲音、是好夢或惡夢。曉楓考慮一下該不該講,還是決定算了。
說那麼多也沒用的。她撇眼看向電視機,驀地一驚。
她看過這個節目。
看到重播的節目並不值得驚訝。但她平常根本不會看日本的綜藝節目,即使碰巧看到也會很快轉開。那這強烈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那是個介紹生活小撇步的益智節目,主持人提出問題,讓來賓猜答案,她心中才剛浮現主持人對來賓的吐槽,眼前的主持人就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
「……清理氧化變黑的銀器,最好的方式就是煮沸一鍋水,丟入鋁箔,再把銀器浸入那沸水中……看看,變得光潔如新唷!」小姐以可愛的聲音示範著,搭配來賓驚嘆,曉楓感到冷汗漸漸爬上皮膚,像從胃的底部湧出。這段時間幸純老師仍一直問問題,而她心不在焉地回答一些剛記起來的瑣碎夢境細節。
「很有趣的夢呢。」老師仍是那笑容,眉毛鼓勵地微挑以示感興趣:「聽起來,妳好像不斷在夢裡練習著怎麼生活。」

練習著怎麼生活?

「聊一聊很有幫助吧?幸純老師人超好的。」
曉楓勉強應了一聲。雖然大多都沒幫助,但幸純老師最後那句話打中她了,幾乎直覺地感到那是正確解答。問題只在於,為什麼。
「為什麼我要在夢裡練習生活?」她又問了一次。在諮商時,幸純老師只微笑說可能的原因很多,不好驟下定論。
常綠則完全不理什麼不要驟下定論。「……大概是因為妳很實際吧。我的夢都是超現實的大爆發。就像Lunatic~Cakey☆Cannon~!」
她一個華麗轉身,擺出魔法少女的招牌動作,曉楓如常地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走。兩人搭上捷運,常綠先下車,曉楓晚幾站,回到家,意外地發現父親在家。
「吃飯?」他問。
她有點後悔自己沒有先吃飯就回家,下午的輔導室打亂了生活步調。其實也不餓,只是不值得因為不想跟父親吃飯就撒謊,那會讓她覺得好像從父親那邊偷了什麼。她對這類行為過度敏感,就連逛商店都會刻意走在走道中間,離兩旁的展示架遠遠,除非真想買否則只用眼睛看,像怕有誰會跳出來指責她偷竊。
似乎是那把劍帶來的後遺症,短短一天不到的異常事件,帶來的各種餘波卻持續震盪至今……她突然想起常綠,當看見常綠被癡漢性騷擾時,她胸口湧起的不只是一般的噁心感。癡漢的行為好像正在從常綠身上剝奪、竊取了什麼,令她煩躁異常,於是還來不及多想,手已經揮出去了。
走向吃晚餐的路上,她有很多時間細細想這些有的沒的。寡言的父親總能讓他身旁的人想很多。他的研究生或許會將這寡言解釋為教授的威嚴,但對她而言,那就是讓她討厭跟父親吃飯、乃至其他一切活動的主因。無奈的是她討厭這樣的父親,卻無法阻止自己變得愈來愈像他。常綠跟她在一起時也必須嘰嘰呱呱以便維持個兩人同行的表象,想到這裡,幾乎對常綠感到抱歉。曉楓讓自己停留在這情緒裡久一點,不然又得陷入慣用的迴圈來殺時間——那就是嫌棄眼前這個男人。
特別是現在,當她需要幫助、而他完全幫不上忙時,很容易陷入這迴圈。父親是電機系教授,背後暗示的社會名望與專業學養都與她面臨的問題毫無關聯。她完全能想像如果開口求助,父親會如何分析問題:不是叫她別想太多,就是提出跟常綠差不多的方案,去找專家來解決。只是他大概會找比較花錢、聽起來感覺比較好的,本質卻沒有差別。
「唷,教授今天帶妹妹來啊。」北方館子的老大叔熱情招呼。父親應了幾句,熟練地點菜。她沒有任何意見,因為她不喜歡吃這些餅啊麵的,既然都不喜歡,也就沒差。
生意很好。這間店已累積了些名氣,牆上貼著美食雜誌報導的影印,還有幾個名人來此吃過飯的簽名。兩人默默對坐,鬧烘烘的店裡放著無聊的電視新聞。父親就低頭吃飯,曉楓則是邊吃邊看電視。看著每天都差不多的新聞從眼前飄過:某處又有人自殺,疑是因為生意失敗與被暴力討債;某處又有人被殺,被刺了近百刀,疑是因為感情因素;某處的黑道勢力又疑似已滲入校園……
「別看太多電視了。」父親突然開口。曉楓停了筷子,意外地瞪著他,卻沒回話。這個都不管她的男人有什麼資格要她做什麼呢?但她等父親說出更多,取得那個對她說三道四的資格。
「尤其是晚上。」他說:「看電視看到太晚,對身體很差。會變笨。」
在她耳中,鬧烘烘的店突然靜了下來。她沒答話,低頭又吃口飯。
非常好,原來她不只是睡不好。此刻才突然發現,自己還會夢遊。

又是細節異常清晰的夢。
她夢到自己在床上盤坐,一樣是從後腦上方俯瞰的視角,她已經用這個怪異的視角看著自己練習生活好一陣子,泡巧克力看電視看書之類,但夢到在床上盤坐倒還是第一次,彷彿今晚沒什麼其他事情好做了。
──不對。
不對?
──可不是沒什麼事情好做喔。而且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只是妳那時不記得而已。
那是個溫柔的聲音,分不出性別,就像從她的胸口震鳴出來。
──這也難怪,得等到丹田成形之後,才會開始有意識啊。
又是另一個聲音,一樣,像鑽進她胸口裡說話的感覺。不知為何,這聲音一聽就覺得是女性。
──說太多也只會把她弄得更亂,不如直接點吧。
飄浮在夢裡的曉楓,就看著自己轉過身來,目不轉睛地跟她對上眼,然後笑了。
絕不是任何一種她曾有過的笑法。曉楓盯著自己的臉上露出陌生到不行的笑意,恐懼感油然而生;而與她相對的臉似乎也察覺到了,表情轉為不快。
──就跟你說,直接來只會弄得更糟吧。那女性的聲音說。
──交給妳也不會比較好啊。那佔著她身體的人如此反駁。曉楓看著自己從床舖起身,撿起地上的劍,轉頭對她笑了一下。
「跟上來吧?」自己的身體如此邀請。
有其他選擇嗎?
在她還來不及有任何答案之前,身體已經打開了四樓的窗戶,跳了出去。

可怕!好!可!怕!
當身體敏捷地抓著窗框往上翻,光腳的腳尖觸及鋪滿小碎石粒的水泥牆面,曉楓突然又被抓得離身體很近,就在自己的後腦杓上方,以幾乎第一人稱的視角看著身體如壁虎般敏捷地游牆而上,心頭才剛閃過「好可怕」三個字,就已翻上了樓頂,看著這棟老公寓的矮牆與破碎地磚,鏽蝕的水塔在月色裡色澤灰暗。身體站了一會,僅僅喘口氣的時間,便突然往前飛奔,從這棟公寓躍到下一棟公寓。
──小心監視器啊。那女性聲音警告,而身體從善如流地折個彎,又從這樓頂躍到下個樓頂,宛如飛翔。
幾個起落之後,曉楓漸漸對這可怕的失重感麻痺了。這只是夢,非常擬真的夢,在夢裡不會死人的。雖然如此,但也玩夠了吧?醒來啊,快醒過來!她努力試了幾次,印象裡如果能在夢裡清楚地覺察到自己在作夢,就曾靠著自己成功醒來過;但今天的狀態沒那麼好。她只得放棄,把自己丟給夢境隨意搓磨,就像閉著眼睛玩雲霄飛車,只能堅定地相信自己反正摔不出去,然後任它去甩。
終於停了。她很想說服自己已回到溫暖的床鋪,但皮膚感到涼風習習,顯然並非如此。她睜開眼,發現自己已不知跑到了哪邊的高樓頂端,周遭已沒有比所在處更高的樓了。而且她又「飄離」了身體約兩三步的距離,再次看著自己以陌生的表情對她笑著,那笑容爽朗得沒有半點陰暗,就像一個經過適度運動、輕微分泌出腦內啡的人。
這不是作夢。曉楓雖覺得意識還有些頓頓的,但腳底下的觸感、空氣的氣味與風,不是作夢。如果真要說,比較像是夢遊到這裡突然醒來。但若說夢遊可以飛簷走壁到某處陌生的大樓樓頂,那大概是史上最強的一種夢遊了。
「這不是作夢。」她重新用語言確認這件事,看著自己在眼前張開嘴巴咬出每個字音,感覺實在無比怪異。「你,也不是我。」
她的身體以鼓勵的笑意看著她,繼續等待。
「所以,我會夢遊,而且夢遊時會併發多重人格。」她緩緩地分析。「你奪取了我身體的控制權,而我除了看,什麼也不能做。」
「其實可以。」她身體的臉孔擺出無可質疑的友善神情。「我會幫妳做到這件事。畢竟,妳是這裡的主人。」
「而你是客人?」曉楓問。她身體點了點頭。
「我叫飛雁。」雖然是自己的臉孔,但無論眼神、嘴角、微微上傾的下巴角度,都勾勒出一個英氣挺拔的男子。「『神劍』飛雁,很高興認識妳,楓姊姊。」

「……真了不起。」
聽飛雁這麼說,曉楓才突然從沉思裡驚醒。「了不起?」
「說妳啊。」飛雁說:「當我第一次跟劍主見面時,什麼反應都看過,怕到跪地求饒的也有……像妳這樣還能試著分析現狀的,真的很少見。」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曉楓。
「我就是妳啊。」飛雁說:「或者該說我們共用了同個房間。那些淺層的想法就像湖面的浮萍,自然會從我的心思上飄過。」
「你跟我共用同一個心靈?」
「只是淺層的,目前是如此。」飛雁說:「我可以知道當妳面對一些日常事物時最自然的反應是什麼。但妳內心深層的思緒,仍是妳的。」
「目前是如此。」曉楓重複。
「真敏銳。」飛雁笑。
「所以你先前就是在練習這個。」曉楓:「看電視,泡巧克力,看書,四處走動……」
還有上廁所!她突然感到自己的私領域被深深侵犯了。她瞪著飛雁。
「妳在想要怎麼做才能把我趕出去。」飛雁平靜地說。「那大概沒辦法吧。這機會對我太難得了,不可能輕易放棄。」
「什麼機會?」她激烈地質問。
「生活。」
兩人沉默好一會,她才說:「所以你是……幽靈之類的?從那把劍附上了我的身?」
「很多人都這麼說。」飛雁點頭。「對多數人而言,這說法也夠好了。」
「所以你要借我的身體去達成什麼未了的願望,然後就可以安心地逝去?」
「……可惜的是,並沒有這種方便法門。」飛雁極為抱歉地笑了笑:「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消失,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
「把劍毀了,你就會消失?」
「或許,但我不會讓妳這麼做。」飛雁說:「妳或許也感受到了,在剛才跳躍時,妳有好幾次想搶奪主位,而我沒有讓妳奪過去。那是為了我們的安全。」
是指那幾次「快醒過來」的自我命令嗎?「……所以你是說,只要我有任何想破壞那把劍的念頭,你也會立刻把主導權奪回去,不讓我成功?」
「聰明。」飛雁點點頭。「……確實很惡霸,妳罵得一點都沒錯。但如果妳是我……」
曉楓瞬間眼花,雙手抱頭,一股極強烈濃厚的情緒如電流般湧過。「停!」她尖叫。
「……那妳就知道為何我無法輕易放棄,因為機會太難得了。」飛雁的表情有些悲傷。「上回我醒來時,世間還沒有這麼難理解;而我那時的好友,大概都已經死去多年了。」
「不准再把……那種東西倒給我!!」曉楓怒叫:「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主人,有這種把主人家裡弄得亂七八糟的爛客人嗎?」
飛雁再三道歉,隨後又沉默了。兩人之間只剩飛雁的歉意與曉楓的怒火飄著,而怒意的霧緩緩散去,思緒又如霧裡的陽光漸漸清晰。
「……總之我明白了,要你離開是沒得商量的事。」曉楓說:「所以,你要跟我過著平凡的生活?這樣你就滿意了嗎?」
「不。」飛雁答,曉楓露出不意外的表情。
「白天,妳儘管去過妳的日常,除非必要,我絕不打擾。」飛雁:「而夜晚睡覺時,就換我過我的生活。」
「你想害我爆肝而死嗎?」
「爆肝?」飛雁歪頭不解其意,隨即因曉楓的心思而恍然。「放心,妳沒有感覺到嗎?當功法基礎築成後,夜不倒單甚屬尋常。妳的精神只會比以前更好,對健康絕無妨礙。」
「我怎麼知道?你長期操勞我的身體,會不會造成什麼可怕的後遺症?」
「……現在我解釋再多,妳也聽不進去。因為妳現在才剛入門,連『小成』都稱不上。等過些時日……」飛雁好像想說更多,卻停下來,嘆口氣:「妳根本不用怕我會傷你的身。我不是說過了妳對我而言是多麼珍貴的機會?我只怕妳命不長,調養打理只會比妳更費心,就連我活著的時候都不會這麼善待自己。」
「『入門』、『小成』什麼的,是指……」曉楓勉強自己說出來:「……類似氣功那種東西?」
飛雁又歪頭不解,隨後才說:「……嗯,大概就像妳想的那樣。我涉獵多家內功心法,終能自成一派。一時也說不明白,等到『大成』之日,妳自會明白其妙處。」
說著洋然得意,像亮出了什麼極為珍貴希罕的寶物,一臉期待讚賞的表情;曉楓卻只愣了愣,然後問:「真的『成』的話,會變什麼樣?」
「練功的人都希望變什麼樣?」飛雁反問:「得道成仙,不就這麼回事?」
「成仙?所以我會死?」
「想到哪去了?」飛雁有些氣急:「『成仙』意指跨入了全新的生命境界,其高妙精微之處凡夫難以理解,便只能以『仙人』喻之。妳怎會……唉,算了。」看曉楓仍一臉茫然,他只得草草收尾。
「總之不是壞事。嗯。暫時相信你。」曉楓簡單做結。「所以,被你附身的代價,是你會用氣功好好調養我的身體。」
「這只是我能做到的一小部分而已……妳在笑什麼?」
「我在想,你大概會跟我父親滿有話聊。」
「妳父親也會功夫?」
「他不會,只是研究。你懂吧?當興趣研究。」即使她這麼說,飛雁也難以理解:「只想知道內容,卻不想親身試試?妳父親真怪啊。」
「你在我們眼中也很奇怪。現在的人不太玩這個的。」曉楓說,飛雁只嘆了口氣。
「……那,你剛說到調養身體只是一小部分,其他還有什麼?」
「我會為了妳而出手。」飛雁昂然說:「只要不違天道,任君驅策。這是我借宿妳身體應付的代價,請不用跟我客氣。」
「呃……謝謝。」曉楓有點窘,不知該怎麼面對這熱切的眼神。「但我目前似乎沒什麼值得你『出手』的事情。」
「沒有?妳的生活,完全沒有任何不滿?」
「沒有……」曉楓看看飛雁的表情。「有什麼好驚訝的?」
「也沒什麼,只是……」飛雁說:「那些喚我出來的人,通常都活得不太順遂。我甚至猜想是否總是那種被捅了個洞的心,才容易讓像我這樣的人進駐。像妳這般對生活沒有任何不滿的主人,還是第一次見。」
「也不是真的『沒有任何不滿』,只是……確實沒什麼值得一提的大事。」
「真怪了。」飛雁的表情讓曉楓幾乎心虛了起來。「嗯,真不習慣呢。以前當我這麼一說,主人都會想到什麼,讓我立刻有些事情好做的……」
「這是個和平的時代,」曉楓接過話頭。「在這時代可不能隨便舞刀弄槍,就連帶著劍上馬路都不行。更別提砍人了,會立刻被警察抓去關啊。」
「如果殺人呢?」
「更是絕對不行!」曉楓疾言厲色地警告:「你說什麼都不准殺人,我才不管你以前是如何快意恩仇,我可不想變成臺灣史上最年輕的連續殺人犯啊!」
「那好,那好。」飛雁點著頭,突然笑了:「我喜歡這時代。真希望它像妳說的一樣好,若是如此,或許我真能過些普通人的生活。」
曉楓跟著乾笑幾聲,心裡打定主意,她會確保飛雁在附她身的期間無聊到不行,最好無聊到另找宿主,那就太完美了。
「……那,如果沒別的想說,可以送我回去了嗎?」最後她說。
飛雁諾了一聲,她感覺自己又被拉近到後腦上方,然後看著飛雁用她的身體翻下樓頂。這景象實在是有些驚心動魄,於是她閉上眼,又想想遲早要習慣,於是又睜開眼。看著自己光腳乘著夜風飛躍空中,手上還拿把劍,要是此刻哪個無聊的人不睡覺,碰巧見到此情此景拿手機拍下,不知會發生什麼事?這麼胡思亂想著,不知何時就到家了。只來得及洗個腳,躺到床上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您曾經瀏覽過的商品

購物須知

為了保護您的權益,「三民網路書店」提供會員七日商品鑑賞期(收到商品為起始日)。

若要辦理退貨,請在商品鑑賞期內寄回,且商品必須是全新狀態與完整包裝(商品、附件、發票、隨貨贈品等)否則恕不接受退貨。

優惠價:90 315
無庫存,下單後進貨
(採購期約4~10個工作天)

暢銷榜

客服中心

收藏

會員專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