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這一次,她為阻止父親的嘔心之作被人所奪最終病死的下場,更為一舉擊倒在暗處蓄勢待發的王雪娥,南山廟會上,曾念薇精心算計,終於戳破了王雪娥與魏敏河之間不為人知的祕密。
事情能夠如此順利,若非有兩人的暗中相助,只怕又要被狡猾的魏敏河躲了去。曾念薇心裡並非沒有感激,但顧子弦對於姐姐曾念蘭異常執著的念頭,卻讓她不得不提起防備,就怕姐姐再次步上前世後塵……
作者簡介
大家好,我是群魔輪舞。
我是一個有點宅的女生,喜歡美食、美人和美文。不忙的時候,我最喜歡宅在家裡看小說,看各種各樣的小說。
我是一個讀者,也是一個作者。《秀起名門》是我的第一本書,她就像是我的第一個孩子,從稚年,到青澀,至成熟,她慢慢地長成了自己的模樣,會哭,也會笑。看著她一步步長成我心中的樣子,我又欣喜又感動,所以我希望你們也會很喜歡很喜歡她(*^__^*) 。
繪者 容境
職業插畫師一枚。
除了畫畫最大愛好就是美食,每天就是畫畫→找美食→吃美食→畫畫……
無限循環→_→
慣用畫材是夢法兒和阿詩水彩紙,筆是中國傳統國畫筆。
繪有《花千骨》(泰文版)、《家佛請進門》(泰文版)、《且把年華贈天下》等小說封面作品。
希望大家喜歡這次的封面,期待更多像《秀起名門》這樣的好作品:D
書摘/試閱
身後,少年玄色錦衣,身姿筆挺地立在高頭駿馬上,靜靜地停在不遠處。
少年烏髮高束,白玉般的臉龐,俊美異常。
他的視線正落在她身上,眸色清冷,看不出絲毫情緒。
此人,竟然是許天柏。
曾念薇心裡一噔,很是訝異。
許天柏什麼時候來的?她竟然絲毫未曾察覺。也不知,方才那一幕他瞧去了多少?
許是因為自己的狼狽他人窺視了然,曾念薇心中閃過一絲羞惱。不過,她很快便將那抹異樣的情緒給壓制了下去。就算被許天柏撞見了又如何,她與他從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曾念薇不是第一次見到許天柏了,只是,她從來不曾覺得他們兩個會有何交集,因此也不曾將他放在心上。
許天柏,許家長房嫡子。
他九歲那年,承國公跳過三個兒子,直接為這個長房嫡孫請封了世子。這件事曾遭來不少人猜議,紛紛揣測著承國公這一舉意在何為。
可個中緣由,至今無人知曉。
曾念薇也未曾往這方面深想過,不過她倒是很清楚。上一世,福王牧王爭帝,許家擁護牧王。福王在齊州之亂中拔得頭籌,一直壓牧王一頭,後來牧王奮起追擊,朝堂再次陷入僵局。一時之間,劍拔弩張,人人自危。
正在此時,許家突然遭禍,除了外出上香的許家二房,整個許家,包括許家的所有主子,全部突然暴斃。一夜之間,許家上下上百條人命,全無活口。
此事將整個京城都驚動了。
而就在此時,一直是牧王最強有力的擁護者的許家,在僅剩的許二老爺的決斷下,毅然掉頭支持福王。牧王一派,這才算是真正地衰敗下來。
新皇上位,半路掉頭的許家雖然不如其他功臣一般加官進爵,可因最後的從龍之功,在一片腥風血雨之中,在世人爭論紛紛下,許家爵位依舊,富貴依然。
這麼一想,曾念薇驀然記起,那個與雲家兩位表哥表弟、與曾博遠曾有過交集的許天一,正是在那一場災難中一命嗚呼。
曾念薇忽然有些懊惱,當時她怎麼就沒想起這件曾轟動整個京城的大事,若是她提前記起,那麼,她必然不會讓雲墨之、雲墨奇以及曾博遠與許天一走得太近。
許家的那場災難,實在太過詭異了。
當年,得之噩耗的許二老爺匆匆趕回來時,見到的只是一具具冰涼的屍體了。悲痛欲絕的許二老爺請求新帝徹查此事,新帝允然,錦衣衛查了半年,卻是絲毫頭緒也無。後來,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曾權勢滔天的許家,近乎滅門的慘案,到最後竟然連些許蛛絲馬跡也不曾查出,世人一片唏噓。
曾念薇那時正因為得以嫁與蕭逸歡喜不已,因此聽到這件事時也只是有些震驚,並未多想。
可這件事,還沒算完。
四年後,當這件事漸漸地淡出了人們的視線之時,傳說中早已死於非命的許家世子許天柏突然歸來,娶了明陽公主,成了當朝最有權勢的駙馬爺。這並不是最讓人出乎意料的事,最讓人膽顫的是,這位新晉的承國公、新駙馬,以雷霆之勢用莫須有的罪名將許二老爺一家全都鈴鐺下獄,最後血流成河,甚至連尚未滿月的小侄子都未曾放過。其心狠手辣、殘酷無情,簡直令人髮指。
曾有世家欲拉許二老爺一把,到最後,與許家二老爺搭上邊兒的世人,統統被許天柏滅得一乾二淨。世人紛紛指責他不仁不孝,冷酷無情,可這不絲毫未曾撼動明陽公主的一片癡心,明陽公主對此不曾言一語,而新帝向來至疼明陽公主,因此對許家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皇帝對此都不曾發話,底下的人更是緘口以默。
世人瞧在眼裡,私下紛紛唾駡許天柏是裙下之狗,借明陽公主的勢黨同伐異,只是後來這些人,一個個都莫名其妙地丟了性命。再後來,不知是迫於形勢,還是許天柏的雷霆手段折服了世人,總之再也沒有敢出聲非議許家的人了。
曾念薇對許天柏的印象,停留在蕭逸曾多次表現出來的對這位新晉駙馬的不屑。不過,曾念薇如今也知道蕭逸的話不能全然信之。單憑能打動當朝最為最尊貴的明陽公主, 許天柏便自非是等閒之輩。
曾念薇念此,再望向眼前許天柏的眼神便多了份探究。
少年的許天柏,面容清冷俊美,神情疏離孤傲,身上雖然帶著生人勿近的冷漠氣息,可他身上未曾背負著血海深仇,那一雙清眸清冽淡然,尚未染上戾氣,不似從前,從前的許天柏,經過了家破人亡,整個人像是被魔鬼洗禮了一般,渾身都散發著仿佛從從羅刹地獄中走出般的戾氣。
顧子弦見曾念薇盯著許天柏直直地發愣,重重地咳了幾聲。
「哎!我說,你這小丫頭,什麼眼光?雖說小白有那麼幾分姿色,可有本少爺顏色不比他差好吧好吧,你要不要這麼露骨?瞧瞧瞧瞧,你那一雙眼睛,都快黏到阿柏身上了。」顧子弦頓時就嚷嚷了起來。
曾念薇在觀察許天柏的同時,許天柏也審視著眼前狼狽的女子,他原本就清冷的目光被顧子弦這麼一說,霎時便涼了下來,冷冷地睨了顧子弦一眼。
顧子弦尚還嘟囔著的話被他這麼一瞧,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肩膀,嘿嘿地訕笑了兩聲,噤聲不語了。
曾念薇面色絲毫不動。
不過經顧子弦這麼一說,她才發現自己一下子想得太過入神,失態了。
反正她方才的狼狽也被他瞧去了,也不在乎是不是再多這麼一回。曾念薇定了定心神,淡定地從樹叢中站了起來,從容優雅地將附在身上的枯枝落葉拍掉。她目光淡然,舉止動作不慌不忙,仿佛從來未曾有過驚惶與不安,她漫步盡心地,似乎只是隨手撣去身上的灰塵罷了。
不管怎麼樣,曾念薇一顆高高提起的心總算是回歸原位了。
有了許天柏與顧子弦的出現,就算那黑衣男人再回來她也怕了。無論他們兩個的初衷如何,既然兩人此時出現了,那麼兩人自然就不會丟下他們不管。而許天柏與顧子弦出行,自然不會孤身寡人。
果然,片刻之間,從森林深處很快便湧現了一批小廝護院,正是他們帶來的人,其中顧子弦的小廝跑在最前頭,滿頭大汗苦不堪言。
他虎著臉,三作兩步飛快地走到顧子弦身旁,生怕一個沒留神,自家的主子又跑得沒影兒。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南安等人便尋了過來。
張嬤嬤一馬當先沖在前面,直到看見曾念薇平安無事她猜微微鬆了一口氣。
原來,曾念薇驚馬奔出去不久,李嬤嬤帶著曾家的護衛便急忙趕了上來,這才將那五個山賊給徹底制服。其他人還好,綠月右肩被砍了一刀,傷得挺深,已經先送回去醫治了。
張嬤嬤沒有問曾念薇與許天柏他們是如何遇上的,她再三向兩人道後便讓人扶曾念薇上了帶來的馬車。
香草與綠意一見曾念薇眼淚怎麼也忍不住,撲簌簌地直往下掉。
她們跟在張嬤嬤身後向兩人道謝,飛快地過來攙扶曾念薇。
「姑娘,姑娘這一下可真是把婢子們嚇得魂飛魄散了!」香草哭紅了鼻子,抹淚道:「姑娘再也不要如此冒險了!只要婢子在,哪怕是拼了命,婢子也不會讓那惡人傷了姑娘的!」
香草真是怕極了,攙扶著曾念薇的雙手怎麼也忍不住地發抖。
曾念薇沖她露出個安慰的笑容。
「我這不是沒事了嗎?」她道。
一旁的綠意雖然也心有餘悸,可她沉穩不少。
「姑娘這麼做真是太冒險了。萬一沒遇到許公子與顧公子,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香草道。
綠意眼角餘光瞥了四周一眼,制止還欲說話的香草,「不過,姑娘福大命大,無論遇什麼事,都會化險為夷的。這可不,還是沒事了?」
香草收到綠意的眼色,知道此地不宜多話,她用力點了點頭,便不再出聲,扶著曾念薇上馬車了。
張嬤嬤是曾念薇的管事嬤嬤,她在曾念薇上車之後再次向許天柏與顧子弦道謝。
「兩位公子出手相救,這份大恩奴婢一定稟明了家主,到時,家主再親自上門給二位道謝。」張嬤嬤道。
顧子弦高高揚著脖子,不予置否。
許天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我等並未做何事,爾不必客氣。」
張嬤嬤就道不敢。
曾念薇坐在馬車上,聽見許天柏的話,明白他這話並非客套,他是真的這麼想的。或許對他來說,若不是碰巧了,又有顧子弦這個攬事兒的,就算她曾念薇被那人折回抓了正著,他也不會多管閒事。
「張嬤嬤,走吧。」
曾念薇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出來,從容平靜。
這邊,等杜氏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頓覺頭大。
曾念薇、曾念芳是她帶出來的,若是她不能將人完完整整地帶回去,且不說曾家這邊,單說雲家那頭就不會輕饒了她,而那王家也不是個好相與的。
她心裡直罵晦氣,等李嬤嬤等人帶著大批護院追過去之後,她好說歹說才說服曾念蘭同意先回府等消息,她則是指了幾個人留下留意動靜。
一陣動亂之後,一行馬車再次啟動,緩緩往曾家駛去。
大街上驚馬,曾念薇曾念芳失蹤不見的消息傳來,曾家上下都驚動了。曾啟賢得到消息的時候大驚,他將手中狼毫一扔,疾步而出。
「怎麼會這樣?怎麼好端端地就驚馬了呢?」曾啟賢眉心緊皺,急聲問道。
無論怎麼樣,人都是在杜氏手裡丟的,杜氏多少有些底氣不足。她站在曾老太太身後,眼神閃爍,半天說不出一番頭理來。
「父親,父親趕緊派人去尋梅姑。」曾念蘭雙眼紅腫,哽咽道:「這事必是有人要想要陷害梅姑,否則怎麼會好好的,突然就驚馬了?」
她頓了頓,想起來道:「方才從蕭家回來,梅姑就發現不妥,仔細派了人盯著。」
曾念蘭想起妹妹臨危時卻仍記得派人保護她,心裡又是感動又是酸澀。
「不妥?」曾啟賢知道二女兒一向早慧,他聞言心裡一頓,又急又怒:「到底怎麼回事?」
曾念蘭便將出事之前的事細細說了一遍,又將之前曾念薇叮嚀了梧桐的話說了出來。
廳堂裡一片沉默。
曾老太爺久久才發話:「按照這個說辭,就是說,這是芳姐兒搞的鬼?」
素來與曾念芳走得比較近的曾念湘忍不住道:「這怎麼可能?十姐姐也在馬車上,她怎麼會害自己呢?」
眾人一默,沉默不語。
曾念蘭一下子就尖銳起來:「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本與梅姑同坐一輛馬車回來的是我,若不是梅姑臨時起意,讓十妹妹與我換了,那麼,如今出事的可是我與梅姑!」
曾念蘭再也沒忍住,激動說道。
眾目睽睽之下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能瞞得住?消息一下子便似是長了翅膀一般,飛遍了各個角落。
翠興閣裡,王雪娥聽到曾念芳驚馬失蹤之後手上的撚珠一頓,她臉色一白,騰地就從蒲團上站了起來。
她疾走幾步,忽地又停了下來。
從她所在的這個位置,往外望去便是後花園裡的那一片荷塘。此時正是時節,恰逢碧葉連天,翠色濃稠,盈盈欲滴。夏風吹來,碧葉搖擺,若是仔細些看,隱隱約約能瞧見幾抹粉白。
王雪娥凝視著那片碧蓮,久久才收回視線。再轉過身來,她臉上的焦急憂色已然不見,她面容平靜地轉身,重新跪到蒲團之上。
雲家,程氏一聽便急急忙忙地趕來過來,正遇上曾啟賢在盤問下人。
這一清點,還真查出了貓膩來。帶出去的人與回來的人數對不上了,回來比去時少了一個人。
曾啟賢大怒,將所有的人都關了起來,一個個盤問。一輪下來,竟然查不出到底是哪裡少了人。
曾念蘭跟在曾啟賢身後,仔細地將曾念芳院裡的人一個個看了遍,讓她驚訝的是,曾念芳的院子裡的人竟然一個不少。
那出門時,多出來的那個人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出了這種事,掌家的杜氏斷然脫不了關係。
經過曾念蘭這麼一提醒,杜氏第一個就贊同了她的看法。這事,肯定是曾念芳惹的事。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兒女,別的不說,當沖著她是王雪娥女兒這一點,就不是個安分的!可到底沒從曾念芳的院子裡發現什麼不妥之處,杜氏就算心中有懷疑,她也沒說出來。
程氏冷眼瞧著這一幕, 冷聲道:「怎的,這偌大一個侯府,內院混進了亂七八糟的東西,竟也無人知曉?」
她神色極冷,冷聲道:「既然你們問不出話來,那就讓我來罷!吃裡扒外,這麼多人,竟然連一個人也沒看住,要來何用?依我看,一個個都往死裡打,看她們到底記不記得起來! 」
一眾下人聞言抖了抖,噤若寒蟬。
一直沉默不語的李氏小心覷了曾老太太的臉色,斟酌道:「薇姐兒不見,我們自然也著急,大家的憂心自也不比三夫人少。只是,這事事發突然,誰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依我看,這當務之急,應該是先把人給找回來。」
程氏冷笑一聲。
總算有個明事理的,可她怎麼能期待這幫人將人找回來?她在來曾家之間就派了人出去找了,而這些人,現在才想起說這話,是不是太晚了些?
程氏正欲再開口,外頭突然就傳來一陣喧嘩。
「四姑娘、十姑娘回來了!」
話音剛落,福祿壽蘇繡雲紋簾幕從外頭 被打了起來,曾念薇在香草和綠意的攙扶下走了進來,曾念芳獨自一人跟在身後,面色慘白,神色惶惶不安。
兩人進來給眾人一一請安。
程氏憂色一掃而盡,喜色畢露。
可當她的目光落在曾念薇緊緊包著的雙手,面色突變,一下子就沉重起來。
曾念蘭視線也落在上頭,眼淚再也忍不住地又掉了下來。
「梅姑。」她紅著眼,哽咽道。
眾人一片問候。
曾老太爺曾老太太紛紛開口安慰兩人,曾啟賢更是憂色難掩。
當眾人知道是許天柏與顧子弦救了曾念薇之時,面色精彩紛呈。可當聽到許天柏說不希望曾家因為這件事多做什麼之時,大家臉上的失望之色頓現。
許天柏的態度很明白,他救下曾念薇只是偶然,並不希望曾家人因此而有了什麼念想。既然話都說這麼明白了,曾家人哪怕臉皮再厚,也沒有舔著趕上給人打臉的意思。
這一次驚馬,雲家派了大量人手徹查,可那五個黑衣人在李嬤嬤帶著人手趕到後,見打不過,轉頭便欲逃走,南安等人乘勝追擊,解決了兩個。另外三個黑衣人見苗頭不對,直接咬破暗藏在牙裡的毒藥,當即便身亡了。
南安發現,正欲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五個黑衣人,當場身亡。而追著曾念薇而去的那瘦長男人,曾家的護院在丘嶺裡搜了好幾圈都沒搜出人來。
線索就這麼地斷了。
程氏無奈,只能一直給曾家施壓,責令曾家將那行蹤鬼祟的婆子給找出來。出事的那天,那婆子原本是張嬤嬤看著的,可後來驚馬,張嬤嬤為了敢去救人就將那婆子撇下了,而那之後便一直再看見到人。
那張臉太過平凡,話也不多,一群丫鬟婆子竟然都記不起有這麼一號人物。
曾啟賢心裡窩著一團火,可杜氏是他弟妹,又有曾老太太說情,曾啟賢指責不得杜氏,好在兩個女兒並未出什麼大事,他忍了又忍,才將心中的怒火壓了下來。
這樣一來,他就更加愧對兩個女兒了,尤其是曾念薇。
曾念薇掌心的傷口頗深,大夫說了最好不好沾水,因此曾念薇這幾日過得很是休適。她整日裡只躺在臥榻裡納涼,什麼也不用做。偶爾她伸手想去拿書看,都被曾念蘭念叨。
「別動。」曾念蘭望她一眼,「你要拿什麼,喚人幫你拿就是了,手都受傷了還這麼不省心。」
曾念薇從了她的意,乖乖地重新躺回涼榻上,讓曾念蘭幫她從書架上將棋本拿了下來。
曾念蘭看她還算聽話,這才稍稍給了好臉色。
曾念蘭對曾念薇的獨斷很是不滿。若不是李嬤嬤被逼無奈說了出來,她還不知道曾念薇一早就發現了不妥。曾念蘭對曾念薇這種面臨危險就將自己推到後面,自己一個人迎難而上的做法很是生氣。 她覺得既然她們是姐妹,那麼無論發生什麼事,姐妹倆都應同進退才是,怎能她一個人躲在背後,而讓曾念薇獨自面對。
曾念薇面上鬆了口,順著她的意說了些話,可她心中的想法卻是沒有動搖。有時候,若是遇見某些不可抵抗的事,減少傷亡才是上策,沒有必要為了所謂的道義,齊齊受困。
曾念薇見曾念蘭板著臉,她將視線從棋本上移開,她望了一眼外頭的日光,道:「今日,怎麼還不見父親過來?」
曾念蘭瞥她一眼,知道她這是在轉移話題。若是在從前,還是那個莽撞衝動的曾念蘭,她一定會沒好氣地冷哼一聲,然後轉過頭去不說話。可經過這些事,又有程氏特意地培養,曾念蘭性子沉穩不少。
她看了一眼曾念薇,道:「父親剛來過了,方才你在休息,所以便沒有叫醒你。」
曾念薇就哦了一聲。
女兒在外頭出事,還受了傷。不但沒有抓到背後的兇手就算了,府裡的貓膩也尋不出來,非但如此,他還不能對誰有所不滿。曾啟賢愈發愈覺得愧對女兒,因此,這些日子,他每日下了衙都會過來看曾念薇,與她說上幾句話。
五個黑衣人要麼被殺,要麼服毒身亡,而另外一個黑衣人則是逃了。這件事的線索就這麼斷了。
曾念薇知道這麼一個結果之後,沉默了一瞬。
這件事看似什麼也查不出來了,可她心裡清楚,也知道這事是何人所為。
六月轉逝,七月已臨,曾念薇掌心的傷口已經脫了痂。
午日日光毒辣,天氣炎熱難當,曾念薇怕熱,她的屋子就缺不了冰。杜氏為了補償曾念薇,這些日子面子情做得極足,一日到晚,總有冰塊源源不斷地送到青禾院來。
可同是一起出事的曾念芳,就沒這麼好運了。
雖然沒有證據,可杜氏總覺得這件事與曾念芳脫不了干係,她明裡暗裡地給曾念芳下絆子。
曾念芳忍氣吞聲,一個字也不敢吭。
她這些日子倒是安靜,極少出來走動,平日裡總是愛走神,若是有人靠得近些,她便會驚恐地跳起來,警惕地盯著來人,猶如驚弓之鳥一般。不過很快,她便會鎮定下來,當作若無其事一般。
驚馬遇山賊一事,因為曾念薇身邊帶了會拳腳的丫鬟婆子,而雲家的人也趕得及時,加上有許家世子許天柏的搭救,因此在京中總算沒傳出什麼流言蜚語。
自然,曾家人最是不希望看到有什麼難聽的話傳出來,這樣一來,毀得不僅是兩個姑娘的清譽,而是整個曾家的名聲。
這一點,眾人心知肚明。他們想的是這幅模樣,可看到曾念芳被嚇成這幅模樣之時,眾人心裡難免有嘀咕。
曾念芳有點太過了,尤其是看見曾念芳看曾念薇的眼神時,很是詭異。
眾人心底都有些遐想。
曾念芳不知眾人所想,她自以為掩飾得很好,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早已落入眾人眼底。
其實她心裡也是驚疑不定,那日剛見山賊,她就嚇得暈了過去,而後她曾醒來,不料一睜眼便看見那賊人攀上了馬車,她又驚又怕,兩眼一閉就暈了過去。再後來,她就被李嬤嬤帶來的人救了回去。
初回來時,她滿心驚恐不定,根本沒有精力思考個中過程。可回來之後,她竟然在自己的衣襟上發現了血滴,一朵一朵,仿佛暗夜裡盛開的梅花,餘韻染染。
曾念芳腦袋一下子就炸開了,她連身邊的貼身大丫鬟都遣了出去,偷偷地檢查自己的身體。幸好,她身子沒有什麼不適之處,也沒有任何傷口。當時馬車上只有她和曾念薇,不是她的血,那自然就是曾念薇的了。她絲毫不認為曾念薇有能力傷了那賊人。
曾念芳猛然記起,當時她醒來時,看得清清楚楚,那賊人是奔著她身後的曾念薇去的。想到這一點,她似乎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曾念芳越想就越覺得對。霎時間,她血液裡有種按捺不住的激動和興奮,於是她望向曾念薇被層層紗布包住的手掌時,眼神就有些微妙。
眾人的眼神也漸漸地有了些變化。
是啊,當時在場的除了曾念芳之外,餘下的便都是雲家的人了,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也都是聽說罷了。
眾人心裡揣著小心思,面上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這事可大可小,不是隨便能拿出來噱頭的。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這件事在府上仍是掀起了小漣漪。
曾念蘭無意中聽到丫鬟的碎嘴,氣得冒煙。她冷著臉狠狠地將人訓斥了一頓,當即就叫了牙婆子來打賣了出去。
曾念薇知道後倒是沒有動怒。
反過來,她還勸了曾念蘭道:「姐姐不必為這事兒生氣。清者自清。姐姐這麼是為了梅姑好,可姐姐想啊,你這麼一動怒,豈不是中了某些人的意,讓人覺得這是咱們心虛了,反而落了下乘。」
「這些胡話,不必理會。」曾念薇道。
曾念蘭聞言氣呼呼地瞪了她一眼,舊話重提:「哼,若是你沒將我支開,巴巴地去與曾念芳那個臭丫頭一起,又怎麼會流出這種話?」
曾念薇沒有辯駁,只靜靜地望著她。
曾念薇五官清麗,一雙眼眸猶是靜謐剔透,似是上好的琉璃一般,清澈澄淨。她年紀雖小,可卻有一種寧靜溫婉的魔力。
曾念蘭就算再有氣,再曾念薇的目光之下也發不出來了。
她沉默了一瞬,帶著人自己回了蘭苑。
香草在一旁忍不住道:「都是十姑娘,這些話肯定是從她那邊傳出來的!十姑娘實在太過分了,她這是要毀了姑娘的清譽啊!」
曾念薇並不認同香草的話。
她自也看出來了曾念芳的那點小心思,可這種話,卻絕對不是從曾念芳那邊傳出來的。雖然曾念芳恨她入骨,可事當時,曾念芳與她同在一輛車上,她若是出事,那麼曾念芳也跑不掉,這一點,曾念芳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想鬧卻鬧不得,心裡更是煩躁,也因此,曾念芳的心思全寫在了臉上,而她自己卻絲毫未覺,自以為隱藏得很好。
曾念薇想了想,找出幾匹綢緞和些安神定心的補品讓綠意給曾念芳送了去。
綠意得了吩咐往曾念芳的院子走了一趟。
她讓人將東西放下,一面對曾念芳道:「十姑娘,這是四姑娘贈與您的。 姑娘說了,這一次的事讓十姑娘受驚了,姑娘讓婢子千萬要告訴您,雖然十姑娘平日裡少與姑娘親近,可到底是姐妹,打斷骨頭也連著筋,有姑娘在,她必是不會讓十姑娘您受到傷害的。」
曾念芳聞言死死地瞪著綠意,牙槽咬得咯咯作響,可她又找不到話說。
說什麼?說她是清白的,曾念薇才是那殘花敗柳?
她倒是想說,可當時她也在車上,城池失火,殃及池魚,她若是真的這麼說了,那別人又會怎麼想她?她原本打算將此事好好盤算一番,將自己從中摘出來再說,結果卻被曾念薇搶先了一步。
綠意走後,曾念芳的戾氣畢露無遺,她大步走過去,摔袖一推,將綠意送來的布匹藥材通通橫掃在地。頓時,布匹藥材撒了一地。
曾念芳猶不解氣,她抬起腳恨恨地將東西亂踩一通,邊踩邊罵人。
幾個小丫鬟縮著身子,噤若寒蟬地貼著牆角而立,生怕主子將火氣撒到自己身上。
綠意走的這一遭,有心人很快便知道了。
經過這麼一鬧,眾人的視線頓時分散不少,曾念薇與曾念芳不對盤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這事兒啊,說不定曾念芳故意作態,想利用這件事來中傷曾念薇的呢。
眾人心裡的想法不由得就偏了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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