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到好處的幸福-奔跑在生活的桃花源

【推薦的話】
「一年出三本散文集」！一般作家是很不容易做到的，不是嗎？但是，我的老學生林萬來做到了！由不得你不佩服，甚至令人有些吃味呢。
今年五月，他的『生活小確幸：重拾在塵世裡的真珠』，由德威文化公司出版；七月，『生活裡免費的美好滋味 』由菁品文化公司出版。此刻，我已在替他寫第三本散文集『恰到好處的幸福：奔跑在生活的桃花源』的序文了。
這部集子，共有九十五篇文字，大致依寫作先後排列。分為：天倫、世情、春風、躬耕和旅次等五輯。天倫、世情各二十五篇，旅次十篇，均一望輯名即知其內容性質：是在寫家庭天倫、一般世間情和旅行記事。而春風一輯十四篇，特寫他求學、教學以至關心已奉獻數十年本業－－教育的師生情、學生愛；以「春風化雨」、「如坐春風」等教學最高境界自勉的心路結晶。
更要特別指出的是：「躬耕」一輯的二十一篇散文，寫他親操農作的心得；所以，對農夫內在心理與工作實況的挖掘（如：「詩畫農夫」、「同心開闢菜圃話甘苦」）、鄉野風情、環境的描寫（如：「田園黃昏時」），以及天人相與、相關聯的刻畫（如：「天佑嘉南良田」），均深廣而含情有味：是他作為「農村作家」的本色表現；連他本不識農耕的「山妻」，也變成「種菜婆」（如：「那雙沾田土的高跟鞋」）了，最足喝彩！
萬來是位孝子、愛妻、照顧子女家庭；而又敬愛朋友，人際關係良好的標準好男兒。在他的各本散文集中，都有許多篇章寫孝父愛母（本集如：「奮起啊！老爸」、「疼惜溫情慈母心」）、敬妻愛女的動人內容、與同事友朋或官長互動熱絡的記述（如：（「太座出遊記」、「家有二女萬事足」，而『旅次』一輯中，記與共遊的友人不少）；這些都不在話下。我很喜歡他這些方面的好文章，每每感動；例如：「有汝在身邊」、「回鄉的我－－補償與感謝」二文，都寫太太的賢慧，其孝順公婆如親生父母，尤令人動容。
此外，他也寫活了大阿姨的個性和做人（「大阿姨真了得」）；甚至他愛屋及烏，連同村的年輕人也加以照顧（「少年阿嘉的機會」），這是何等的情操呀！
我最佩服、喜愛的文章，如果只能選三篇，那就是：「纍纍冬瓜情」、「奔跑在清風中的童年」和「在春風裡下田」。傑出的段落，如：

「當它是幼瓜時，小小綠綠的長形瓜，就垂掛在龍眼樹葉叢中，一暝長一寸一天天的往下垂，直到快成熟才落到地上。走過樹旁的我們都會向這些小瓜瓜們行注目禮；期待的情懷讓心頭暖暖的…。」（「纍纍冬瓜情」）

寫活了小冬瓜，作者的心是那麼的真純易感。
而「奔跑在清風中的童年」一篇，幾乎全篇都美，無法全文引錄，只看末段：

「那時候天空是藍的，陽光是暖和的，花是紅的，連做夢也會微微笑。追
逐蜻蜓和螢火蟲的心情都是快活的，空氣中洋溢著甜美的滋味，成為珍貴的一段美好記憶。」

回到了童年，童年事事、時時都美好！
又：記寫老一輩農人辛勤的苦耕形象，更是賺人熱淚，他說：

「他們無視於軟泥的寸步難行，一步一腳印，堅毅地拔出腳踝，繼續前行，靜默踏實地踩出勞苦的足跡。他們在為生計刻苦卻瀟灑的身影，深印腦海。」（「在春風裡下田」）

霧峰 林政華敬序於臺北市雅翠園老屋

林教授 序
自序
第一輯 天倫
婚久猶然甜蜜
長保幸福有妙方
轉念與點醒
「相親相愛」的新定義
養兒終知親恩深
曇花美情懷
太座出遊記
家有二女萬事足
有汝在身邊
見效的夫妻哲學
幸ㄝ生活何處尋
生活故事二則
回鄉的我
承擔後半生風雨
終於覓得安心處
半百人生
奮起啊！老爸
十足怪腳小女兒
習舞有味是甘苦
大阿姨真了得
年輕、城市、高峰，我走過
溫情疼惜慈母心
手機串起的幸福
老婆的鳳梨酥傳奇
老三合院脫胎換骨

第二輯 世情
不景氣中的唯一出路
晚晴幸福易追求
那瞻望的眼眸
粗淡中有真味
酒品酒經
血汗醫院何去何從
祝福如彩蝶似燭光
soho情懷如詩
夢想聲聲呼喚
養老本如何守
以文交心
有心比甚麼都強
「夕陽」好景
少年阿嘉的機會
敬老的心動與行動
台積電，好感念
心中理想的選戰
視病如親的蘇醫師
初冬的第一場大雨
戀戀水果香
喜宴眾生相
初為「書父」的喜悅
歌仔戲《鐵面情》的魅力
風華絕代的女聲─小鄧
我送書，你捐款

第三輯 春風
曲折而感念多多的成師因緣
三峽國教情
老牛耕荒田
與桂林有約
老婆當了校長
電音台客舞好風情
通通有獎的畢業典禮
魚雁往返傳師道
濃濃師生情
讓老師「好好教書」
典範人師
「翻轉教育」造就學生
讀報教學足喝彩
就讀中學經驗談

第四輯 躬耕
純農生活的追尋
纍纍冬瓜情
夜巡田水抒感
回歸田園五分地
老農夢．田園情
那雙沾田土的高跟鞋
詩畫農夫
農耕之樂好悠遠
奔跑在清風中的童年
農村晨昏即景
春耕風情畫
梅雨季隨想
在春風裡下田
令人期待的第二春
同心開闢菜圃話甘苦
甘蔗甜甜鄉親情
老婆已成種菜婆
天佑嘉南良田
鋪田埂所見
田野黃昏時
插秧記事

第五輯 旅情
大坑山居逸趣
戀戀車埕小鎮
那年春節「露宿」花東
二次驚喜的雲林之旅
搭郵輪火車 攜秋意旅行
蘋婆果採收奇聞
美濃 拔蘿蔔正紅
龍駒騰躍 推老爸賞花燈
幸福無邊的父子遊
合歡山高山杜鵑著迷記

第一輯 天倫
婚久猶然甜蜜
結婚已過三年半，婚前與婚後著實差異甚大，難怪有許多人不能適應婚姻生活。
在逐漸熟稔的婚姻生活中，感情日漸平淡，不似婚前、新婚時的甜蜜熱絡。竟日只是為了生活而奔波；尤其是在孩子出生後，在尿片及奶瓶中打滾，忙亂中已然忘懷所謂的「浪漫多情」。　
我多麼佩服那些結婚二十多年，乃至數十多年以上的夫妻，依然彼此互相欣賞、尊敬，彼此疼惜，牽手依偎。夫妻的情感和生活是需要用心經營的，彼此同心，時時時刻刻關心，婚姻生活才能維繫，才能有未來，久而彌新。
記得時常讚美、感恩我們的另一半，感激她們為我們帶來完美的人生，完整的一個圓。因為有這個圓，才使我們能滾得更遠，而不怕受傷害；我們的生命才能延續圓融，未來才有希望夢想。
多找機會把自己從現實俗事中抽離，與另一半共享青春、浪漫，再譜婚前甜蜜的戀曲吧！疼惜另一半，慰勞她們付出的辛勞，你我會活得更精彩，更美好！
（一九九六、一、三，兒童日報家庭版）

長保幸福有妙方
偶爾和妻獨處，妻問：「你愛我嗎？」我回答：「當然愛呀！」「那，為什麼沒有常聽你說呢？」我無言以對。想想也是，我多久沒把「愛」放在嘴上了？
婚前的浪漫與婚後的柴米油鹽差距實在太大 : 婚前，講究唯美、浪漫情調，把「愛」時常掛在嘴邊，而且要具體的表現出來。而婚後開始實際的生活，尤其有了小寶貝之後，忙著小寶貝的事情，為夫、為妻的可能不再浪漫，彼此的感覺便從雲端降落到凡塵。常為了仰望天邊的彩霞，而忽略了地上的玫瑰；長久下來，自然疏忽了對方，甚至有一種「為誰辛苦為誰忙」的感慨！
婚前，男女雙方都表現出最美麗出色的一面。婚後，面對生活的許多細節，可能有某些夫婦無法磨合適應，甚至有了磨擦和不悅。雖然如此，夫妻仍要各守分寸，婚姻才能維持長久。「經營」婚姻生活，作理性的思考及抉擇，才不會覺得婚姻阻礙自己的成長。
因為有緣，才能相愛，有情，不相識的男女才會攜手同行人生道上，千萬得珍愛這份美好難得的姻緣。常說「我愛你」和一些甜言蜜語。婚後，更需要隨時擁妻入懷，談談情話；這樣妻得意，自己也沒有損失，婚姻生活更幸福甜蜜，何樂而不為呢？
（一九九六、二、二十五，國語日報家庭版，原題為：「對妻常說我愛你」）
轉念與點醒
「換」了一個太太
妻把留了多年的長髮給剪了；初看，實在很不習慣。我問妻：留長髮好看，為什麼剪掉呢？妻說，平常上班留長髮需要花時間整理，而回到家忙家事、帶小孩，比較沒有時間花在頭上，只好狠心剪去。初時，有些捨不得、不習慣，久了，竟頗覺舒爽、愉快；為她能捨而明快的作風感到高興。
其實，長髮有長髮的飄逸美，短髮也有短髮的俏麗美。看著愛妻有點像男人的髮型，也有感於她大膽的改變一下自己，何嘗不是一件好事？生活就是要有些變化，有時來些創意，會有不同的感受，增加不少新鮮感。
改變家具的擺設是牽手常有的舉動，每次回到家，常以為走錯了地方。雖然家具舊了些，但是新的擺設，讓視覺有不一樣的感受，也是生活中的一件美事。只是辛苦了她。但，和我同樣白天上班的她，並不埋怨，反而因有她發揮的空間，覺得生活很快樂。
人生因相互需要而顯得重要；因為有妻，我告別苦悶的單身歲月，改變了單身的一些想法。有了婚姻，就像有了根，心靈不再無依飄泊；有了兒女，生活改變了，生命的未來有更多的延續，也讓生活內容充實不少。雖然有時難免有些苦澀和壓力，但仍處處充滿歡笑。婚姻的生活真美，生命值得禮讚！

大哥畢竟是大哥
固定的生活型式、刻板的平淡步調，有時候竟然使自己沉迷在既定的模式中，而不自覺。
有一次，與妻報名縣辦的電腦研習基礎班，我與她正好隔個座位沒有相連。本想與中間的老師調換一下；但，念頭一閃而逝，所以我倆並沒有連坐一起。其實這並不重要，只是在上課的時候，指導老師介紹了一本電腦書，在調查購書與否的時候，我與妻理所當然的各買一本。
回到家，與哥哥談起，他說，電腦書與電腦一樣，日新月異，並不需要一次買兩本；與那位研習老師調換一下位子有何不可？我與愛妻談起此事，她也恍然大悟說，對啊！何不兩人共看一本，共用一本？何況在家一人做家事、一人帶小孩，也沒有多餘的時間看書，那一個人要用讓他就是了。
不久，我們在研習時終於坐在一起，另一本多訂的電腦書也轉賣了別人。同時，妻坐在我旁邊，我多了一分安全感 : 她以前曾修過電腦課，學習能力又很強，一些指令和鍵盤運作，比我清楚，讓我能安心學習，不慌亂。講師每次講過，她便能將指令鍵入，執行操作，反過來教導我，讓我這個電腦文盲也能跟上時代。想不到大哥的一次點醒，竟能讓我轉念而獲益。
（一九九六、九、二十八，更生日報副刊）

「相親相愛」的新定義
婚後，二個孩子接連出生，我除正常上班、回家協助做家事外，生活可說平淡無奇，很少和妻膩在一起。
有一次，我在臥室陪孩子，孩子早已進入夢鄉，我斜躺在棉被上看書報。妻進臥房後便倚偎在身邊，我說：「做什麼？」
妻嚇了一跳微慍說：「婚前、婚後差這麼多！早知道，戀愛就談久一點。」我立即意會到妻的心思，向她表示歉意。
「那你唱歌給我聽。」妻嬌羞的說。
婚前，恨不得天天牽未婚妻的手，盼望見面時短暫的擁抱，並主動搜集各種幽默笑話和哼幾首時下最流行的歌；為的是博取她的歡心，希望她能趕快下嫁。妻也只戀愛了四、五個月就嫁給我。婚後，多是妻提醒我多久沒牽她的手，沒擁抱她，沒唱歌給她聽了。
我常說：「老夫老妻了，還來這一套！」
妻子常說：「後悔沒有多戀愛幾年；那，我就可以多享受幾年甜蜜的感覺……。」老實說，有時想起來，心也有戚戚焉，自覺愧對妻子。
妻子是一位情感細膩、內斂含蓄、溫柔體貼的好情人、好太太。獨處時，主動拉我的手、擁抱我、逗弄我，讓我再次沉浸在婚姻的蜜汁中。
又有一次，我陪小女兒睡覺，妻入臥室來跟我聊天，她兩手環抱我的脖子，給我一個熱情的吻；這時，門打開了，「你們在做什麼？」才剛滿四足歲的大女兒淘氣的說，我們都嚇了一跳。
妻馬上跳起來說：「我們在相親相愛啊！就好像我和妳啊！」隨即跑到大女兒的面前，在她小臉上親了又親，化解了這場尷尬。
妻是有智慧的女人，使我也對「相親相愛」有更新的體認。　
（一九九八、七、五，民眾日報家庭版）
　
養兒終知親恩深
二十幾年前，我曾載大哥的一對兒女由崙背家裡到虎尾鎮的鋼琴教室學藝。車輛很難停靠，偶爾有機會停在音樂班附近，看到音樂班進進出出十多人，不是爸爸就是媽媽，甚至是全家出動陪伴一名學琴的孩子；他們一手提著音樂袋，一手拉著孩子在車陣中穿梭、在鋼琴教室出入。據說多數家長都需開車半小時至一個小時才能抵達，真是天下父母心！而我們就是其中一戶人家。
然而，優渥的生活對這一代的子女，是禍是福？很難預料。當時就想，我的孩子應該不必這麼辛苦，來回奔波一個多小時，只為到音樂班學一小時的鋼琴。
沒想到幾年後，大女兒升上幼稚園大班，妻子就開始為孩子探詢音樂班的鋼琴老師了。過了不久，每週六下午三點多，就由我和妻子開車護送女兒到十五公里外的鎮上學琴。那附近很難停車，必須夫妻同行，一人找停車位，一人帶孩子到音樂教室。上完課回到家，經常是夜幕低垂，華燈初上的時刻了。
陪孩子一起成長，一路走來的確辛苦萬分。養兒方知父母恩，深切體認到箇中真義時，我已年近半百，但願孝順年邁雙親，現在還來得及。　
（一九九八、十二、二十三，聯合報家庭版）
 
曇花美情懷　
屋旁有幾棵妻子從南投山中娘家帶回的曇花。幾經歲月的更迭，花開花落，都不覺得曇花的存在，更不見她的丰采。
有天傍晚時分，與妻晚飯後閒步三合院的庭院上，她告訴我說，屋旁的曇花已經長出花苞，即將在夜晚開放。久聞曇花「一現」，迄今未能一睹真面目，所以萬分期待。
因為沒有夜間外拍的經驗，所以我準備了兩部相機，一部是單眼的，另一部則是傻瓜自動相機，希望能確實捕捉曇花的丰釆，以免失誤。憑藉一盞燈影，我的手動相機對焦相當困難，或蹲下或半蹲，再加上夜蚊叮咬的騷擾，苦不堪言。等把一切搞定，已近午夜了。
聽別人說，曇花烹煮排骨或瘦豬肉很不錯；因此，我做了殺風景的事，拍完照，把那三朵花兒摘起，用塑膠帶裝好放入冰箱，希望嚐嚐曇花美味！
第二天，打開冰箱，花姿依然美妙，令人捨不得拿來煮食。心中更有無限的慨嘆：這麼美的花兒，竟只在夜裡開，而且只開一夜；究竟能有多少有緣人知道她，了解她，親眼看過她開花呢？　
（一九九八、十二、二十八，台灣新聞報西子灣副刊）

太座出遊記
我和太太都是上班族，因為孩子還小，父母年紀也大，平日少有短途的旅行或休閒娛樂，更無法外出遠遊；上班之外，少有出遊的「夢想」。
有一次，妻因遠在屏東的師專同學來訪，她便帶著他們到雲林的名勝古蹟走走、到虎尾糖廠同心花園吃冰、到臺西海園看海、到五條港吃海鮮。妻回來後，心情特別好。
又有一天，她的幾個死黨由北遊南到台中會合，在一家西餐廳聊天聚會。其中一位同學談及婚後生活，只因她生了女兒，做月子就受不到好的照顧，自己想吃什麼多不能如願，因為婆婆重男輕女。返家之後，妻子告訴我她同學的心酸；說很感謝公、婆對她的照顧，不因生了兩個女兒，而不給她做好月子。
近日，因妻要擔任國小音樂老師；為了要突破教學的瓶頸，打電話向遠在板橋我倆的媒人賴滿足老師請教。賴老師從事音樂教育三十年，指導五、六個合唱團。她在師專時便榮獲了全國獨唱組第一名，專攻聲樂和鍵盤樂。她回電要妻北上一趟，以便傳授祕招。妻高興的搭了五個多小時車去找她。回家後，笑容滿面，旅途雖勞累，精神卻抖擻，直嘆太晚向賴老師請教了！說這一趟雖然遠，但卻很值得；稱讚她真是名不虛傳，讓自己的發聲完全改觀。
隨後的幾天，常在浴室、廚房、書房聽到「女高」音到處迴盪；那種聲音是自然而充滿愉悅的。今後，我會多勸太太出遊，「透透氣」！
（一九九九、一、十一，新生報家庭版）

家有二女萬事足
妻的昔日同事徐小姐，遠到台中找名醫診察不孕症，回到雲林夫家前順道來我們家敘舊。在聊天中得知，她歷盡千辛萬苦，肚子依然毫無動靜，讓她很苦惱。
現代人生活緊張忙碌，缺少正常作息、運動，許多人生長在各種不明卻有害的物質中，造成生命孕育困難。徐小姐結婚已兩、三年了，卻仍沒有懷孕的跡象，只好求助現代科技；雖然如此，她仍得忍受多次檢查和打針之苦。
婚前，我飄泊在情感的大海中無所依靠，苦於對象不易尋覓。婚後，也有一陣子活在「婚姻生活恐懼症」中無法自拔；我煩惱不能正常「做人」，時常有「不孕症」的焦慮。慶幸的是，婚後的幾年中，自自然然的生下兩個女兒。牽手與我雖不覺得有何不妥，但因傳統家中需有個男生「傳宗接代」，我雙親、親戚和友人都鼓勵我們再努力「生個男孩」，讓我們夫妻倆困擾不已，不知該如何是好？
雖然隨著歲月老去，已不考慮再生老三，然而看到別人家裡的小男孩，心頭依然有一份悸動，可見傳統意識的根深柢固。兩個女兒分別是七歲、四歲，在就讀幼稚園前，都是屘嬸當保母帶大的。那時，我年已逾四十，牽手也有三十五，體力自是大不如前，懷胎十月的不便，以及萬一生出來仍是「千金」，該怎麼辦？養育、教育也是一大問題。　
如今，兩個女兒雖仍處懵懂無知的歲月，但還算貼心、乖巧；在賢妻細心呵護之下，想必會平安、健康的長大。但，想起那些不孕的父母，我們實在太幸福了，有一女已很幸福，有二女更覺萬事足，實在不該再苛求什麼了！
（二０００、八、五，新生報家庭版）

有汝在身邊
其實，太太只是兩天一夜不在身邊而已，但是，心中便有些不安，也有些不習慣。
日前，妻出公差在外縣市研習兩天一夜。當天傍晚開始，我就負責照顧孩子們的起居生活。平常，孩子的事都由老婆處理，只要老婆「喊」一聲，孩子都能順著軌道運行。
老婆在的時候，大女兒自己會去洗澡，不用督促；小女兒則由老婆幫忙洗浴。飯後，她們會到書房彈琴、讀書，聽媽媽說故事。每天清早，媽媽會泡牛奶，用美妙的音樂叫醒她們，讓她們換好衣服，帶著輕鬆的心情去上學。我心中有一份自得安然的心情，彷彿一切都順其自然，理所當然。
如今老婆不在，心中有種失落感，夜晚不易入眠。所幸，小孩並沒有因媽媽不在家而不安分，只是遲了就寢。為了照顧小的，老大的美術才藝班上課只好停一次。在我煮飯、做家事時，孩子只好「放羊吃草」，要她們不要邊寫功課邊看電視，卻阻止不了；自己也煩躁得沒那耐心說床邊故事。雖然一個晚上很容易就過了，卻感覺很對不起孩子。
次日早上起床，看孩子賴床不起，眞是無奈！只好還是用老婆的牛奶和故事音樂那一套喚醒她們。我載小女上幼稚園，再回學校上班已近八點。結束了老婆不在身邊的日子，讓身在福中的我知所警惕和感恩。
老婆：有汝在身邊的日子真好!　
（二０００、九、六，新生報家庭版）　見效的夫妻哲學
我年長牽手近七歲，雖然年紀相差一截，但心理年齡和生活態度卻頗相近；最主要是我倆奉行「互諒」與「不計較」的夫妻哲學，落實在生活、行動上。對於家居生活，採分工合作，專才調配的原則，例如：我動口時，太太就動手。有時候因意見不和，我大聲時，太太就小聲，甚至無聲；反之，太太大聲時，我就噤聲，甚至「自動消失」。
通常我煮飯，妻就負責帶小孩。夫妻共同下廚時，我負責撿菜、洗菜，太太負責切菜、炒菜。買魚來，我先除去魚鱗，清理魚肚，至於切魚，煎、炒、清蒸或煮湯，則由太太決定。全家吃飽後，我清洗餐具，並準備水果，大家一起享用。太太吃飯比較快，我則細嚼慢嚥；這時飯桌上有突發狀況，如：小女兒把湯、飯弄倒了，餵孩子吃飯等，太太主動去做，讓我可以安心的享受一頓飯。　
晚飯後，太太替孩子洗澡、說故事、繪畫、做勞作、彈琴、散步或睡覺；我便把換洗衣物倒到洗衣機先預洗一番。空檔時段，清洗熱水瓶的污垢，清掃、整理垃圾，送廚餘及果皮到屋後掩埋做堆肥，送垃圾到垃圾子車。
牽手有藝術天份，自己拜師學鋼琴、繪畫，培養藝術情趣，在忙碌的工作之餘，也好紓解心情；我十分贊成和支持，所以她在「修身養性」之際，就由我負責陪孩子看電視、打電腦、看光碟片的時間掌控。　
每週一固定的繪畫班，太太一下班就開車載孩子去；每週四的鋼琴音樂班，也由她載大女兒到鎮上。而小女兒說故事就落在我身上，讓我也有親子活動和教育孩子的時間。偶在假日全家出遊，我當駕駛；她則是導遊兼導航、沿路風景介紹，帶孩子開闊視野；說故事、出謎題、背詩詞、說笑話、放音樂，使孩子沿路不寂寞，度過快樂的一天。
為了這個家，做家事、帶孩子。不分彼此，兩人很少有「大小聲」，破壞家庭氣氛的。婚姻帶給我不一樣的人生體驗。夫妻哲學的妙用，讓我們一家人過得很快樂。妻常對我說：「下輩子還要跟我在一起；不過！要交換一下：你當太太，我當先生；我要把你娶進門，讓你當女人、媽媽，享受生兒育女的酸甜苦辣，享受當母親為孩子把屎把尿、餵牛奶和做飯菜的滋味；並且天長地久，永遠生活在一起！」　
夫妻因為有緣才會「結」在一起。我很珍惜與妻結在一起的緣份，期盼能白頭偕老，攜手一生。啊！感謝妻，感謝我倆的夫妻哲學。　
（二０００、九、十，新生報家庭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