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妳去死
商品資訊
系列名:奇炫館
ISBN13:9789571069876
替代書名:Ultraviolet
出版社:尖端出版
作者:R‧J‧安德森
譯者:蔡曉芸
出版日:2016/12/16
裝訂/頁數:平裝/360頁
規格:21cm*14.8cm*2cm (高/寬/厚)
版次:1
商品簡介
宣傳影片:https://www.youtube.com/watch?v=d_I_ApbO8N0
備受肯定、好評不斷
‧旭日文學獎(Sunburst Award)科幻/奇幻類別優秀賞
‧安德烈‧諾頓文學獎(Andre Norton Award)最佳科幻小說
‧伍斯特郡青少年文學獎(Worcestershire Teen Book Award)最佳科幻小說
‧每兩個讀者,就有一人給出滿分★★★★★評價
從前從前,有個很特別的女孩。但這不是她的故事。除非把我殺了她的那部分也算進去。
托麗消失了,現實中只有兩種解讀方式:
一、我發瘋了,分不清何為真實。
二、我發瘋了,而且我殺了托麗。
十六歲的艾莉森在精神病院醒來,只覺得驚慌又害怕。她拚命將片段記憶拼湊起來,才想起自己被控殺死了托麗.鮑格蘭,學校裡最完美的女孩。
不過這起殺人事件仍然謎團重重。托麗的屍體至今尚未被人發現,唯一的目擊者兼嫌疑犯艾莉森也無從解釋究竟發生了什麼。前一分鐘她還在和托麗爭執,下一分鐘托麗就在她眼前支離破碎,直到化為烏有。
艾莉森確實不是一般人。她聞得到顏色的氣味、看得到聲音的圖案、嘗得到不同字母的滋味,但那足以讓她的情緒成形、甚至殺人嗎?
【閱讀好評】
「這是一本無法被定義的小說:是不可靠的敘事者用扭曲角度解讀殺人事件?還是無辜的超能少女受到誤解的奇幻故事?都是,也都不是……」
──書評部落格The Book Smugglers
「安德森用詩意的文字,描繪出幾近奇幻的犯罪故事。」
──書評部落格Pretty Books
「一本出色、驚悚、極致創新的青少年小說。」
──書評網站BookTrust
「就像小說《騙徒》一樣,無法在不劇透的情況下分享這本書到底有多好看,只能簡單地說:快找來看吧!」
──書評部落格The Lowercase Gimmick
「這是我有史以來讀過最驚奇、最原創、最驚悚、最懸疑的小說。每個人──包括你,還有你八十歲的阿嬤、隔壁的六歲妹妹,直到美國總統都該一讀!」
──書評部落格I Heart Reading
「獨創新鮮、令人耳目一新……一場閱讀盛宴。」────《科克斯書評》星級推薦
「引人入勝的故事……從第一頁就將讀者吸進這個解不開的謎團。」────《出版者週刊》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 姓名:R‧J‧安德森R.J. Anderson
朋友都叫她莉貝卡。出生於烏干達,成長於加拿大安大略省,在美國紐澤西州就學,這輩子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幻想其他的世界。
她為年輕讀者撰寫不少作品,包括《非凡魔咒(Uncommon Magic)》系列和《精靈叛軍(Faery Rebels)》系列。《青少年倡導之聲》雜誌評論她的作品「令人毛骨悚然又全然入迷」。
譯者簡介 姓名:蔡曉芸
澳洲國立大學人類學系碩士
書摘/試閱
從前從前,有個很特別的女孩。她的長髮像蜂蜜一樣流瀉,眼睛像藍色的樂章。她長得既標緻又動人,有著慧黠的心靈,凡見過她的人都對她的丰采印象深刻。她的父母極寵愛她,學校的老師讚賞她,同學也對她的多才多藝深感欽佩。就連她上臂那個形狀怪異的胎記看來也像是某種偉大天命的象徵。
但這不是她的故事。
除非你把我在哪裡將她給殺了的那部份也算進去。
***
當時六歲大的我,看著懷孕的媽媽在洗碗。餐具碰撞發出的響聲在空氣中迸出火花般的各種顏色。
「再來一次!」我在椅子上跳著央求她。
媽媽回頭看著我。「什麼東西再來一次?」
「再做一次星星!」
「星星?」
那時我從沒想過她看不到我所看到的東西。「金色的星星,」我這麼回答她。
「我不知道妳在說些什麼東西,」她說,而我這個沒耐心的孩子就從椅子上跳下來表演給她看。
「就像這樣,」我邊說邊拿起兩支湯匙互相碰撞。每一次聲響都發出耀眼的光芒,將我們之間的空氣照的明亮無比。
「妳是說,」我媽慢慢地說道,「那碰撞聲讓妳想起了星星嗎?」
「不是,它們會碰撞出星星來。妳為什麼不看清楚呢?妳得仔細看,」我這麼對她說,然後又把湯匙再碰撞一次。「看到了嗎?」
我媽身體僵硬的站在那兒,她臉上困惑的表情慢慢變成驚恐。然後她把我手上的湯匙一把抓走丟進水槽裡。「根本。就。沒有。星星。」她斥責我,聲音裡充滿了冰山和騷動的山谷。「聽清楚了嗎?」
「有啊,就在--」
我媽賞我ㄧ巴掌。「不要跟我爭辯!」
以前她打過我一二次,可是從沒像現在這樣過。淚水湧上我的眼眶。「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她往後退,一隻手防衛性的放在肚子上。「別再鬧了。不管妳做什麼,別再假裝了,或是--」
「所以──妳真的沒看見星星喔?」這些話對我來說很難出口。
「沒看見!」她對我大吼,臉上戴著有疤痕的面具。「正常人是不會看見那些東西的!」
我感覺身體裡有什麼東西爬上喉嚨。我想哭。但我也看到我媽有多害怕--更糟的是,我知道她怕我。
所以我忍住了,我強迫自己吞下那份難過,用力把它往裡面推回去,還小聲地對她說,「對不起。」
「回妳自己房間去,艾莉森,」我媽一邊大力呼吸一邊說道。「進房間去好好想想我跟妳說的。而且我再也不要,永遠都不要聽到妳說什麼看見星星--或是看見其他類似的事情。」
我從廚房逃走,爬樓梯爬到一半時,一陣啜泣聲在身後響起,然後是另一種我媽從沒發出過的聲音。那是一個深灰色的泡泡,一路跟著我直到臥房,我把自己拋進床上不停的哭泣,直到空氣中滿是灰色泡泡為止。
就是那一天,我開始明白自己心智的運作方式跟別人不同--我理所當然的想法在別人看來可能無法置信,甚至會嚇到他們。所以我沒法談三的顏色,或是三角形的味道是否比圓形好,或是彈奏巴哈時我腦子裡出現的煙火,因為別人會認為我瘋了。然後他們就會怕我,不想再和我ㄧ起。
因此我把心裡那些別人看來怪異的感官知覺隱藏起來,一個我發誓再也不要透露的秘密。一開始我會犯些小錯,因為要知道哪些才是「正常」,哪些不是並不那麼容易,直到九歲的時候,該做的轉變都已經清楚了。因此對這個世界來說,我根本就平凡無奇,沒什麼不可臆測,當然也就沒什麼好怕我的。
一直到現在。
***
「艾莉森,我可以幫妳拿點什麼吃的嗎?妳餓不餓?」
我搖搖頭,累得連話都不想講。瑞秋把輪椅停在護理站對面一個有小玻璃牆的辦公室,然後就藉口要去幫忙另一位病人而離開。對我俯身過來的那個陌生女人像個阿嬤,看起來既粗壯又陰沉。
「妳感覺怎麼樣啊?」這個老護士邊說邊把一張椅子拉過來坐下,手裡還拿著筆和寫字版。「有任何暈眩,噁心或是頭疼的症狀嗎?」
打從看到「精神科病房」那塊牌子的那一刻起,這三種症狀我都有了。不過我怕說出事實,這樣這些人就有理由相信我真的病了。得在他們發現我那個「顏色的秘密」之前說服他們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不再需要任何治療,否則他們就會想辦法奪走我的秘密。
「沒有,」我在撒謊,作嘔的感覺馬上衝進嘴裡,害我差點嗆到。我得吞嚥三次才能把那種感覺壓下來,然後在喘下一口氣之前假裝咳嗽,「可以--給我--一點水嗎?」
護士把紙杯裝滿冷水桶的水然後遞給我。「妳會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呢?」
我想就算用「嚇壞了」這個字眼都還不是最好的答案。「我還好,」我這麼說著,然後在我的胃再次抽搐前很快的再喝一口水。
訪談就這麼繼續下去,護士一直問問題然後在寫字板上打勾,我則不停地大口喝水,讓答案儘可能簡單。作嘔的感覺時好時壞--當我告訴護士除了她跟我說話的聲音,我什麼也沒聽到時就感覺還好,不過當她問我是否有時候會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時,只要我說「沒看見」,那種作嘔的感覺就回來。
某種不好的感覺告訴我其實我並沒有騙倒她。儘管她臉部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可是她的眼神似乎能穿透我的腦袋。不過我應該回答的不算太差,因為當訪談結束時,護士還謝謝我,接著她把瑞秋叫回房間就去忙她的事。
「來接妳的車子應該在廿分鐘內會到,」瑞秋邊說邊把我推出辦公室。「想不想打電話告訴妳媽妳就要搬到松林丘去,這樣妳們就可以在那裡碰面?」
她這些話很真誠,是桃子色的,我看的出來她真的認為這是個好主意。不過這也說明她對整件事真的所知有限。儘管我的記憶還是沒恢復多少,不過有一件事我很確定:送我來這裡的正是我老媽。過去我這麼努力想告訴她我是無害的──到頭來這一切都是徒勞。
「不必了,」我說。「我會沒事的。」
***
聖路加醫院的天空是一首藍色狂想曲,北安大略省的陽光真是清澈透淨,即使穿過大廳的有色玻璃我都能感覺到。當瑞秋把我推到戶外時,新鮮空氣的味道是如此甜美,淚水不禁湧上我的眼眶。
「妳真的很不錯了,」瑞秋拍拍我的肩膀。「現在感覺怎麼樣?意識比較清楚了嗎?」
她似乎不認為我失去某些記憶是很不尋常的事。或許先來問她一些問題比較妥當。我說:「我手臂的樣子很糟糕,戒指也不見了,但我卻不記得為什麼會這樣。」
「我從沒見過妳戴戒指,」瑞秋說。「或許是妳媽幫妳收著。可是妳的手臂──嗯,艾莉森,妳之前的情形很糟。有時候當人面對心靈的痛楚時,他們會轉向肉體的疼痛以分散注意力。」
我的胃馬上變成一團冷掉的凝膠。這麼說來,所有這些咬傷和抓痕──都是我自己幹的囉?
「妳剛入院的時候,哭叫的很厲害,」瑞秋說。「還一直抓自己的手和臉,用頭去撞牆。我們想盡辦法要幫助妳平靜下來,不過確實花了好一陣子才找到能幫助你的藥物。」
難道這是我媽幫我申請轉院的原因嗎?是因為聖路加醫院的護士把我控制的還不夠好嗎?「這個地方,」我努力把這些字擠出緊繃的喉嚨。「我是說松林丘。是個什麼樣--」
就在這時候,一部警車在路邊停住,我想說的話全都被殺死在嘴裡。
瑞秋在電梯裡早就告訴我會有警官來陪我ㄧ起過去。她還跟我保證說這不過是例行公事,沒什麼好擔心的。不過那名警官一走出來和我碰面時,我的脈搏馬上開始以八分之六拍的速度跳動。
他的嗓音聽起來沙沙的,像是大卵石滾下山坡的聲音。他正在和我媽說話,問她一些問題,不過我只聽到的只是一片混亂的喧鬧--
「我是戴克警官。」這警官用輕柔的男高音說道,記憶消失之快就像它之前出現的時候一樣。那一身深藍色制服和紅條紋的帽子讓他看起來很嚴肅,不過不帶有敵意,我努力讓自己相信這沒什麼好怕的。為民服務和保護民眾--這不就是他們的座右銘嗎?就算有警察兩星期前來過我家,大概也就是幫我媽把我弄進醫院而已吧。
「艾莉森,這位警官得為妳銬上手銬,」瑞秋說。「可以請妳把手伸出來嗎?」
我直覺的把手拉到胸前。「可是我──我沒犯什麼錯啊。我不是--」
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把話說完。不具危險性嗎?不是罪犯嗎?我還能這麼認定嗎?
「這麼做是為了保護妳的安全,」戴克警官說道。「不過是標準程序罷了。」他拿起手銬對著我搖晃。「麻煩妳伸出手來。」
如果我反抗的話會怎麼樣呢?他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抓住我然後強行把我銬上嗎?我很怕知道結果,尤其是我們就站在醫院的前門,透過大廳玻璃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我感覺已經有人在盯著看了。我對著警察伸出雙手,他隨即把手銬銬上。
瑞秋幫忙我上那部廂型警車的階梯好讓我就座。「祝妳好運了,艾莉森,」她說著就把門關上。我頭低低的,眼睛盯著自己被銬住的手腕,僵直的坐在位子上,箱型車則離開醫院朝大路駛去。我把頭靠在窗戶上無精打采的往外看,車子經過加拿大北方科學體驗館那棟太空站建築,拉姆西湖的湖水藍的像天空一樣。在我們朝著新薩德伯里前進時,岩石般的山坡上滿是白樺樹和白楊木,不斷湧向我們眼前。如果搞不清楚狀況的話,我還以為自己要回家去了呢。
車子一直往前開,穿過城市外圍到了高速公路。因為恐懼漸增,我試著計算伊努特石堆--某種由路過此地的旅人在高聳的岩石上所堆成的人形石堆以分散注意力。不到幾公里的距離我們就轉進一條小路,陽光則被路旁樹木所遮蔽而顯得黯淡和模糊。某個蒼白的東西在不遠處一閃而過,我掙扎著坐直想要看清楚。
那是一塊上面有凸起的字樣的牌子,我瞇起眼睛發現它們變成像彩虹般的色澤,上面寫著「松林丘心理治療中心」。下面還有一排自我陶醉的字樣寫著:為身處危機的年輕人帶來希望。
那是個好地方,瑞秋這麼說過。妳會喜歡的。
除了那塊牌子,一大落機構般的建築物悄悄映入眼簾。一開始它們看來是各自獨立的,許多小屋圍繞著尖頂的長型房子;不過當車子愈來愈靠近時,我看出它們全都彼此相連,好像一條正在發育的九頭蛇。醫院前面的樹沒入草坪和柏油路;後面的樹林則融進一個周圍都圍上鐵鍊的天井。車子開過去時我看見一個女孩在天井裡走動,她骨瘦如柴的四肢和頭髮像四處飛濺的黑墨水,手裡拿著菸,瘋狂地比來比去,還說個不停。
沒有人在她旁邊。
我打了個冷顫,嚇的把身體移開窗邊,手銬開始叮噹作響,眼前則充滿四射的金色光芒。全都搞錯了。我根本就不屬於這裡。儘管瑞秋告訴我--手臂上那些抓傷和咬痕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儘管我是一路尖叫,掙扎著被送進聖路加醫院--我身體的某部份仍然無法相信自己和那個女孩有任何相似之處。
我努力放鬆自己握緊的拳頭,強迫自己呼吸。要冷靜,艾莉森。不管發生什麼事,妳得要保持冷靜。
廂型車慢下來直到停住,門轟隆一聲突然開了。松樹潮濕的氣味向我襲來,還伴隨著蟬鳴和山雀斷斷續續的叫聲。在警官的護衛下我走出車子,他陪我穿過柏油路朝主要建築物旁邊的一扇門走去。我們靠近時門轟的一聲開了,接著很快就在我們身後發出金屬的聲音,卡啦一聲給關上。
戴克拿出鑰匙,笨手笨腳的要把手銬的鎖給打開,我則逆來順受的站在那裡,因為冷氣的寒氣不停的發抖。這房間乍看很像牙醫的診間,牆壁的顏色像牙菌斑,家具則是冬青樹的顏色。不過沙發旁邊有一道口子,裡面的填塞物都露出來,家具看來至少一次曾被人在房間裡用力亂丟過,然後才有人想到該把它們用螺絲固定在地面才對。護理站旁邊的牆上有一個大洞,形狀看來像是十二號運動鞋的尺寸。希望我不會碰到這雙鞋的主人才好。
手銬啪的一聲鬆開了。警官把它們鎖在自己的皮帶上然後帶我到接待台,向二位值班的護士介紹我。她們把我像定時炸彈般打量著,低聲的舉行了一場秘密會議,然後才要我們二個先坐下。
「這得花上好一會兒,」護送我的警官說道。「先放輕鬆吧。」
真沒法想像,他就坐在我旁邊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放輕鬆呢。瑞秋告訴我,這些警察一直都在幫忙心理病患者轉院,她說這是一種社區服務,好讓救護車能留給真正需要的人。不過從戴克的神情,從他那種不斷從眼角餘光注視我的神情讓我感覺很緊張,甚至有罪惡感。就好像我真的做錯了什麼事,而他很清楚似的。
不過這怎麼可能呢?或許二星期前,我真的有過精神崩潰,但那不是犯了什麼罪。就算我曾犯過某些法──也不可能太嚴重吧,是嗎?我努力拼湊腦袋裡片段的記憶,它們卻不安分的飄來飄去。
「要我開電視給妳看嗎?」警官指著高高釘在角落裡的電視問我。
我不太看電視的;因為那很假,無趣的顏色也令我煩躁。不過這樣一來,除了我他就有別的東西可看了,所以我點點頭。他啪的一聲打開電視,我心不在焉的聽著某個美國的脫口秀節目直到時鐘的指針指向正午,播報當地新聞的時間到了。
我一直都沒怎麼注意聽。事實上,我幾乎都要睡著了。不過播報開始沒幾分鐘,就聽到一個很熟悉的名字,那感覺讓我整個人都醒過來了。
「──托莉.鮑格蘭,於六月七日下午失蹤──」
我的血液開始往上衝,然後凍結,胃則像拳頭般整個縮成一團。在我意識之後的某個地方,被困住的記憶正焦躁不安地想掙脫出來。
「──榮恩和吉賽兒.鮑格蘭,也就是失蹤小女孩的父母,願意提供酬金給任何能提供托莉下落的人。同時,警方正繼續追蹤這名十六歲小女孩的失蹤原因,不過目前還未有任何線索──」
「艾莉森。」
我眨眨眼睛。戴克拍拍我的左手臂,我將它慢慢轉過來,看見下面有四個新的抓痕正在哭泣。
「妳幹麼這麼做?」他問道。
「我--我不知道。」抓痕開始陣陣作痛,我心裡劃過橘子色的線條,這時我用右手用力壓住它們,想止住那種痛楚。
「妳認識那個女孩嗎?我是說托莉.鮑格蘭?」
心底的記憶再次像一堆乾枯的葉子般在風中沙沙作響。不管下面到底是什麼,它們還被埋藏在深處。「我們上同一所學校,」我說。「可是我不知道她失蹤了。」
他抬起額頭。「妳是說妳不記得聽過她失蹤的消息?」
我搖搖頭。
「妳最後一次見到她是什麼時候?」
他的聲音開始變得尖銳,還顯得很著急。好像他以為我真的有可能知道她是怎麼失蹤,或是為什麼失蹤的。可是我為什麼會知道呢?我和托莉又不是走得很近。我們倆甚至很少說話。「我不是──很確定。」我這麼說。「我想是餐廳吧?或是在學校裡?」
「什麼時候的事?」
「在午餐時間快要結束的時候,」我說。「是星期一。」
星期一,那天是六月七日。就是她失蹤的那天。也是我入院的那一天。可是那只不過是巧合啊──不是嗎?
「妳遇見她的時候,她在做什麼?她有跟任何人交談嗎?她看起來害怕嗎?還是生氣呢?」
我閉上眼睛,緊抓住那些記憶不放。當我正要走出餐廳大門時,她正巧來到我面前,想要知道──某件事情。不過在那之後就是一片空白了。
「很抱歉,」我說。「我現在的記憶不是很好。」
戴克緊盯著我,搜尋我臉上的表情。大概我臉上某種表情說服了他,因為最後他只說,「好吧。不過我要妳做一件事。一旦妳想起任何能幫我們找到鮑格蘭小姐的事情--任何細節,不管是多小的細節--妳得告訴妳的心理醫師,要他打電話給我。這樣我們就可以找個舒適的地方坐下來,好好地談一談。可以嗎?」
「好的,」我說。
「我再怎麼樣都無法說明這件事情有多重要,艾莉森。如果托莉被綁架了,如果她受傷了,如果妳知道某些能幫助我們找到她的細節,卻沒有告訴我們的話──那事情就很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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