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解實用倫理學（修訂版）

思方學的功夫，特需頭腦好。

倫理學的明悟，特需心性好。

本書作者心腦俱佳，前已著有《圖解思考方法》一書，今更出版《圖解實用倫理學》一書，可喜也。

——李天命

《圖解實用倫理學》初版於2011年，後來曾經再版，亦早已售罄，很感謝喜歡此書的朋友。

今次重新修訂，主要是令文字更通順，以及更換一些較好的例子。版式方面也略作調整。

根據我的經驗，大部分學生在中學時都少有思考或討論有關倫理的問題；即使有，亦由於未能掌握正確的思考方法而陷入困惑之中。寫作此書的主要目的，就是希望能幫助大家清晰思考倫理的問題，及為人生路向提供一個倫理的視點，以供參考。

現正計劃再寫一本倫理學的書，探討其他的道德議題如墮胎、安樂死、器官移植等等。希望此書能早日跟讀者見面，讓大家繼續深入倫理學的世界。

梁光耀

2016年10月書於馬鞍山

自序

剛好十年前，我打算寫一系列哲學的入門書籍，包括倫理學、政治哲學、科學哲學、中國哲學、美學和宗教哲學等等，寫作大計收錄於拙作《思考方法•藝術評論》（2002年），但由於某些原因，打消了這個念頭，想不到十年後有機會重新實現這個計劃。

本書的架構和部分內容建基於我近年所教的科目，稱作「倫理與社會」，順道多謝所有修讀這一科目的同學，特別是選修的同學，更要多謝的是坐在前三排的同學。

有人想做出色的醫生，有人想做出色的作曲家，在職業或專業上我們都可追求卓越的表現，但有沒有誰想過要做出色的人呢？出色的人就是指擁有德性，並且能獨立地進行道德思考的人。想成為出色的醫生，必須修讀醫學；要做出色的作曲家，要學習音樂；如果想成為出色的人，就應該讀一讀倫理學。我認為，倫理學最重要的價值，就在於幫助我們成為出色的人。

道者，終極也。

德者，得也。

道德者，得道也。

梁光耀

2011年10月書於台灣野柳

修訂版序

推薦序

自序

導論

第一部分：道德思考

第一章 道德概念、判斷和論證

第二章 評道德相對主義、主觀主義和客觀主義

第一部分小結

第二部分：道德理論

第三章 功利主義

第四章 康德倫理學

第五章 自由主義

第六章 儒家思想

第二部分小結

第三部分：道德問題

第七章 論自殺

第八章 論死刑

第九章 論戰爭

第十章 論環保

第三部分小結

總結及補充

後語

導論

1

探討道德規範的理據

什麼是倫理學

倫理學（ethics）是哲學的一個部門。哲學有很多部門，每個部門都有其獨特問題要處理。倫理學要處理的是道德的問題，或者說倫理學是一門研究道德的學科，所以又叫做道德哲學。

但以道德為研究對象的學科又不限於倫理學，社會學和心理學都可以道德作為研究的對象，究竟倫理學跟它們有什麼分別呢？

簡單來說，社會學和心理學是經驗科學，描述人們事實上做了什麼，並找出行為背後的規律，提供解釋。但倫理學的主要目的是指出人應該做什麼，它是規範性的，並為道德規範提出理由。就以「自殺」為例，社會學和心理學只會研究自殺的原因，給出因果說明，不會判斷自殺是否道德上容許；但哲學就不同，倫理學會判斷自殺的對錯，並給出理由。

2

幾種約束我們的力量

道德、宗教、法律和習俗

在某種意義下，道德是指行為的規範，但除了道德之外，宗教、法律和習俗都給出行為的規範，究竟道德跟它們又有什麼分別和聯繫呢？

宗教的規範跟道德規範有很多相同的地方，例如基督教十誡的後六條：應孝敬父母；不可殺人；不可姦淫；不可偷盜；不可作假見證和不可貪心。又例如佛教五誡的前四條：不可殺生；不可偷盜；不可淫邪和不可妄語，也是道德的規範。兩者的不同主要是，道德建基於理性和經驗，而宗教的基礎則是信仰；當然，宗教不一定違反理性。

法律所禁止的行為有很多都是不道德的，但並不表示所有不道德的行為都要受法律約束，例如說謊是不道德的，卻不用法律來禁止，而法律所禁止的行為也可以跟道德無關，例如香港的法律禁止吃狗，但並不表示吃狗就一定是不道德。我認為法律和道德的理想關係是法律不違反道德，並且法律是用來懲罰犯了嚴重道德錯誤的人，例如謀殺和偷竊。

至於習俗，雖然有研究發現，moral（道德）這個字的拉丁原文是「習俗」的意思，但並不表示道德就等於習俗。即使道德來自習俗，兩者也有很大的分別，習俗的基礎是傳統和權威，並不一定講求理性，它只要求我們遵守，並不需要我們反省和思考，而且有很多習俗都跟道德無關，例如中秋節吃月餅、重陽節登高等。

道德、宗教、法律和習俗都具有約束我們行為的力量，有維持社會秩序的功能，但它們是如何令人遵守規範的呢？

一般來說，法律的懲罰是最有效的，當然，並非所有違反社會規範的行為都違反法律，例如說謊和沒有禮貌。除了法律之外，講閒話和愛面子心態也是很重要的外在制約，這也是習俗的約束力所在，所謂「人言可畏」，曾子就說過：「十目所視，十手所指」（《大學》）。在傳統的鄉村社會，習俗比法律有更大的約束力。

至於在現代城市的社會，外在制約需要監察的力量，但成本其實很高，最節省的方法當然是自己制約自己，亦即內在制約。記得二十多年前初到歐洲，我發現了一個現象，那些治安比較好的國家或地方，很少會在街上碰到警察；而那些治安比較差的地方則剛好相反。可見在治安較好的地方，人民多是自願遵守規範，從而節省不少警力。

當然，道德內化比起單單習慣遵守規範又更有穩定性，因為如果只是習慣的話，環境變了，可能習慣也會改變—我們常常聽說有些人在鄉村成長，十分純品，但一到城市生活就變壞，就是這個原因。道德內化就可靠得多，因為它已成為你的品德。不過，習慣和道德內化兩者並不衝突，甚至道德內化之所以成功，培養良好習慣往往是先決的條件。

3

規範倫理學、後設倫理學和應用倫理學

倫理學的三個部門

倫理學分為三大部門，分別是規範倫理學（normative ethics）、後設倫理學（meta-ethics）和應用倫理學（applied ethics）。

規範倫理學是倫理學的主體，它主張我們應該做什麼和不應該做什麼，並為行為對錯提供理據，目的是用來指導我們的行為。本書的第二部分所講的四個道德理論：功利主義（utilitarianism）、康德倫理學（Kantian ethics）、自由主義（liberalism）和儒家思想（Confucianism），正屬於規範倫理學。

後設倫理學並不提出應該做什麼或不應做什麼的主張，它的研究對象是「道德」本身，例如檢視道德理論背後的預設，分析道德語句的性質，釐清基本道德概念的意思，本書第一部分所講的道德思考，大致對應後設倫理學。

至於應用倫理學，是運用道德理論來處理一些具體的道德問題，跟我們日常生活關係最密切，本書第三部分所討論的道德問題，就屬於應用倫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