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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停止的冰封校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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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停止的冰封校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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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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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梅菲斯特獎得獎作品
◎直木賞得主辻村深月一鳴驚人的出道傑作
◎曾被改編為同名漫畫,廣受歡迎
◎封面繪製/蚩尤

大雪紛飛的校舍成了神祕事件的現場,
時間停止在五點五十三分,
就是那個人跳下屋頂的時刻……

校慶最後一天,從校舍頂樓跳下的同學究竟是誰?他們想不起來,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緊張與不安亦步亦趨,同伴接連消失,時鐘依然無可抗拒地往前走。每當詭譎的鐘聲響起,就會又有人消失。

把他們關進校舍、將他們推落漆黑恐懼之中的「設局人」究竟是誰?究竟有何目的?何時才會現身?他們何時才能離開這棟大雪之中的冰封校舍呢?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
辻村深月Mizuki Tsujimura
1980年生於日本山梨縣。2004年以處女作《時間停止的冰封校舍》一書獲講談社「梅菲斯特賞」,並立即由講談社NOVELS書系分上中下三冊,連載持續三個月。作者介紹處寫有「應新時代潮流橫空現世,備受娛樂界期待的重量級新人」,自出道起便受到講談社重點包裝。
所著作品多次得到文學獎項入圍提名:第三部作品《冰凍鯨魚》入圍吉川英治新人獎,以第四部作品《我的料理量匙》入圍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獎,2009以《零八零七》一書首次入圍直木獎。
直到2011年以《使者》一書獲得「吉川英治文學新人賞」,後更改編為同名電影。2012年,再以短篇小說集《沒有鑰匙的夢》榮獲「直木賞」,是當前日本文壇最受期待的才女作家,同年《今日諸事大吉》也獲NHK改編為同名日劇,並由知名女星優香擔綱演出。2014年《太陽坐落之處》一書改編同名電影。近年作品《島與我們同在》、《天將破曉》分別榮獲日本書店店員票選為「本屋大賞」第三位及第五位,兼具人氣與好評。
另著有《尋找名字的放學後》、《請殺了我》、《水底祭典》等書。

譯者簡介
蘇文淑
雪城大學建築研究所畢,現居於京都河畔。譯有《消逝的日本》《想像收音機》《民俗學家的京都導覽》等書。

 

目次

第十二章〈Scarlet〉
第十三章〈我在這裡唷〉
第十四章〈英雄〉
第十五章〈倒數計時〉
第十六章〈解決篇〉
第十七章〈時間停止的冰封校舍〉
第十八章〈雪停〉
第十九章〈唯一方法〉
尾聲
寫於書後

書摘/試閱

第十二章 〈Scarlet〉

那個聲音,忽然伴隨撞擊從天而降。

菅原那時候還在睡夢中。明明沒做什麼激烈的勞動,身體卻很疲累,可能是心情上已經很累了吧?有時候,身體狀況還好,但心情倦怠時,睡眠似乎就很淺。菅原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又一個的夢,沒有熟睡的感覺。
就在這時候,那東西掉了下來。
碰!好像有什麼東西撞擊到什麼東西的巨大聲響,一下子就把菅原從淺眠中嚇醒。一開始他還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巨響近在身邊,撼動了地板……。
他伸出手來摸著自己胸口,好像剎時間還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到底是誰的樣子。接著他醒了。坐起身,睡眼惺忪地看向聲音傳出來的方向,倒吞了一口氣,睡意全消。
慘白的假人手臂跟青南的女生制服躍入眼簾。
睡在同一間教室的鷹野似乎也醒了。他也坐起身,在菅原身旁連一口大氣也不敢喘。
菅原猛然抬頭望向天花板,現在那聲巨響跟撞擊應該是從樓上什麼很高的地方掉下來的,可是究竟是從哪裡?天花板一如往常,沒有破洞。菅原看完後,馬上衝去假人旁邊。
白色假人身上的裙子很短。菅原一看見那短裙,好像心臟被人猛然掐住一般,差點脫口大喊「妳怎麼了!」
「梨香……」
不知道是不是撞擊力道太大,假人的手腕已經在地毯上碎裂成片。不只是手,一衝到它旁邊馬上看見臉跟腳也一樣。菅原毫不遲疑地抱起「她」的頭,咬牙切齒緊盯著那已經殘破了一半的臉。從白色假人身體上破裂的地方,流出了紅色血液,那血液是如此逼真,感覺似乎是梨香跟這個假人之間唯一一線真實的連結。菅原左手撐著梨香的頭,右手僵硬地從頭下緩緩伸出,低頭一看,濕黏黏令人不快的感觸已經留在掌心中。鮮豔的腥紅、一股鐵的味道竄過了鼻尖。如假包換的血,帶著溫度的血。菅原慢慢彎起發抖的關節,握緊拳頭,用力吐出一口氣,接著發出了呻吟般的字句,「怎麼回事?」
鷹野此刻也衝到咬牙切齒的菅原面前,停下了腳步,表情凝重地緊盯著假人的臉。下一秒鐘,他忽然聽見一聲熟悉的聲音軟弱無力地傳出。
「……阿榊……」
臉龐已經綻裂不堪的假人靜靜倒在血色中。現在這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菅原覺得撕心裂肺的空虛感嗆滿了心頭,眼神緊緊盯著梨香。就在這時,假人睜開的左眼中忽然流出了一行清淚般的液體,消失在菅原手中。

鐘聲緩緩響徹了校園。

(二)

辻村深月全身痙攣了一下,在床上醒來。
體內彷彿有一陣電流竄過般地醒來。她一睜開眼,一時之間搞不清楚自己人在哪裡。醒來的前一秒,似乎聽見了刺耳的鐘聲,她覺得手腕跟後背很痛,手臂很沉重。深月茫然地盯著天花板,眨眨眼睛想了想,全身無力、關節痠痛,看這個症狀大概是感冒了。
感冒。一閃過這個念頭,感覺乎出來的氣息似乎是有點熱。
她慢慢撐起上半身,緩緩呼氣。室內一直大開暖氣,空氣乾燥,喉嚨也很痛。
去學生餐廳的話大概有水喝吧。深月把睡前放在枕邊的手錶拿起來看,六點。所以大家已經安然度過那心驚膽跳的五點五十三分了嗎?鐘聲響起了嗎?
深月拿起西裝外套穿上,把腳套進室內鞋裡,邁開腳步,一邊把手錶戴上,走去拉開床簾。就在這時,她突然背脊一涼,腳步停了下來。
──咦?
手指頭、手,就連膝蓋跟額頭也全都緊繃起來,拿在右手上的手錶失手掉在地上,發出了「叩」一聲撞擊聲。像被這聲音影響了似地,深月的雙手也開始顫抖。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無法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熟悉的左手腕內側,出現了一條又一條烏紅的傷口。
手腕正中央有一條粗黑的傷痕,又大又深。在那下方,有一條淺長的傷痕,上方還有兩條細線般的淺傷。
深月瞬間感到一股恐怖跟驚訝般的感觸摸上了後背,膝蓋彷彿也被雙手的顫抖傳染了一樣,全身不斷哆嗦。接著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深月瞪大眼睛一直瞪著自己的傷口,無法動彈。這……是什麼?這到底……這?
那幾條割痕像是還沒看慣的舊傷痕一樣,可是毫無疑問,是確確實實的傷痕。睡前明明沒有看到,不可能有,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躊躇不決的……傷痕)
又細又短的幾條紅線。深月看著那幾條紅線,胸中忽然冒出了一些字眼。她用難以置信的心情盯著手上的割痕,無法移開目光,但也沒有辦法去摸那確鑿駭人的傷痕。
躊躇不決的傷痕。劃過中間的一條特別短粗……。
一想到這裡,感覺好像喉嚨深處被人掐住了一樣,一口氣喘不過來。深月嘴裡發苦,蹲了下來,面朝著地上想吐。
好像被這觸發了一樣,一股鮮明的記憶忽然流進腦海。
沖澡聲、水流的聲音。浴室、掉落在地上小刀血跡斑斕。這些印象是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忽然間,一句記憶底層的聲音竄上了她肩頭,像要把已經陷入混亂的她更逼往極限。她想起了一句歇斯底里的哭喊。怎麼回事……?
(沒死成……!)
啊啊──
(沒死成!我、都……這麼痛了……!)
是我的聲音!是深月自己的哭喊。
好想吐。頭暈目眩。
深月痙攣般地冒出了嗚咽聲,緊盯著左手腕上明顯的傷口,急促喘息。就這樣一直重複,嗚咽般的喘息。
我自己割的?怎麼可能……?
這時候,從不敢移開目光的左手腕的傷口中,忽然冒出了一抹紅。就在目瞪口呆的深月眼前,從傷口中開始流出鮮紅色的血液,伴隨著溫熱的體溫。
「啊啊…………!」
深月瘋狂地抓頭,蹲在地上,忍不住厲聲哀號。
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一切……
「深月?」
景子拉開床簾衝了進來。她大概是被深月的聲音嚇醒的吧,身上的軟襯衫還皺得亂七八糟。景子試圖抓住深月狂暴地抓頭的手,可是被她猛然揮開。景子好像嚇到了似地瞪大眼睛。
「不要看……」
一嚷完,深月的淚水馬上停不下來。景子瞇長眼,倒吸了一口氣。深月感受到了。那個表情……她一定已經看見左手腕上的傷。景子再度朝她伸出手。左手腕上的傷一直流血。
「深月……」
「不是我……」
她的聲音已經孱弱得快要聽不見了,彷彿喘息一般。此刻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才能相信……不要看,不是我!她一直重複這幾個字,把臉深深埋進床上,不斷拒絕景子伸過來的手,哭個不停。

(三)

時鐘的指針毫無表情地發出聲音。
心情真是爛透了。景子按著太陽穴。睡到一半被深月的哀號聲驚醒,看見出現在她左手腕上的割痕。深月手腕上的傷……。
音樂教室的地毯上,躺著碎裂不堪的假人,現在蓋上了菅原的制服外套。底下的藍地毯早已被染成烏褐一片。剛才景子把外套掀起來時,看到假人碎成一半的臉正在流血。從無機質的假人身上透露出來的這種真實感令人不寒而慄。景子恨得牙癢癢地毫無辦法。為什麼梨香要碰到這種事?
「天花板明明沒破,這個東西卻掉下來。」
菅原疲憊不堪,他的臉色很差。
「不知道是不是跟小充、昭彥一樣碰到了什麼事,不過這個假人應該是梨香沒錯。她掉下來的時候,嘴裡還喊阿榊耶……真是的,明明是個假人,居然還流眼淚。」
如果不考慮到他現在很累,他講話的樣子似乎很不在乎,甚至有點冷淡。不過很明顯地,他只是太無助了。
叫著阿榊的名字流淚。
景子咬牙切齒地瞇起眼睛看向假人。喊著阿榊名字掉淚的梨香,到底看到了什麼、想著些什麼?菅原一臉忿懣不已地抬起頭,
「妳都沒發現梨香不見啊?」
「真的是我疏忽了,剛才只顧著深月,你們來之前我完全沒發現。」
「──深月呢?」
「最好再讓她多躺一會。你們也看到了吧?她現在……根本不能講話。」
「那傷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菅原很焦躁。
「睡前不是沒有嗎?怎麼會突然冒出來呢?」
「我也不知道。不過大概就像她講的那樣吧?還有,那道流血的傷口旁邊不是還有好幾道傷痕吧?看起來不像現在割的。沒有那麼舊、也沒有那麼新。來『這裡』之前,應該還不存在。」
景子嘆口氣,
「第一,割腕的話,旁邊應該會有小刀、剃刀之類的『凶器』吧,可是根本沒看到。我覺得一定是突然莫名其妙冒出來的。」
不要看,不是我!深月一直不停哭喊這句話。她堅稱傷口不痛。不痛,可是會一直流血的傷口。大家趕來後拚命安撫,可是深月已然陷入錯亂,雖然景子等人努力幫她止血,可是血卻怎麼也流不停。大家最後束手無策地全愣在一旁。不會痛,但是會一直冒血的傷口。那個怎麼看都像是自殺未遂的痕跡,而且應該是個致命傷口。跟大家不斷提起的校慶最後一天的自殺事件之間,究竟有何關聯?
景子忽然覺得背脊一涼,轉頭看向從剛剛就一語不發的鷹野。鷹野跪在梨香那具假人的旁邊,弓著背,緊閉雙唇一直瞪著地板,從剛才表情就沒有變。景子垂下眼來。
當場誰也沒開口,大家只是低著頭。就在一陣沉默之中,不曉得是誰忽然冒出了一句話,聲音小得聽不清楚。景子抬起頭,覺得聲音好像是從剛才就一直低著頭的鷹野口中傳出來的,又過了一會兒後,他才又清楚地講了一次。
「阿榊到底在幹嘛?」
銳利的聲音裡似乎滿懷痛苦。他低聲這麼嚷了一句後,依然跪在假人旁邊,鏡片後的瞳孔已經紅通通地。他並沒有轉頭看景子或菅原,只是一逕盯著身上蓋了學校西裝外套的梨香。一具喊著阿榊名字,掉眼淚的假人。
「梨香應該一直在喊他吧?菅原你也聽到了?她掉下來的時候,最後還喊了那個人的名字,可是個人到底為什麼還沒來?」
「……他就不在這裡呀,你冷靜一下好不好?」
菅原很不爽地別過頭去,鷹野這時終於抬起頭。
「不在『這裡』?那到底在哪裡?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很明顯那起自殺不可能跟他沒關係,可是他人卻不在這裡?為什麼他還沒來幫梨香跟深月?」
景子第一次看到一向冷靜的鷹野如此激動,他大概已經焦躁不安到了極點吧?看深月的情況也知道,被留在這裡的每個人,已經都被剝奪了心靈上的餘裕。
「鷹野……」
「我不是崩潰了才這麼說。」
鷹野簡短這麼說後,瞇起了眼睛,目光沉痛地重新凝視地上的假人,口氣很凝重,
「現在這樣下去真的不行了,深月已經被逼到極限,阿榊『應該』要來了。」
「……你在講什麼瘋話?」
菅原憤憤不平地說,
「你不是向來最冷靜、最正確的嗎?有時候冷靜到都想把你掐死了。現在要是連你都撐不住了,不要說深月,連我們也要跟著崩潰。而且什麼叫做『應該』要來?你根本就是希望他來嘛?幹嘛不直接講啊?」
面對菅原半是動怒的語氣,鷹野一語不發地站起身來,走向景子他們,表情若有所思地緊閉雙唇。最後他終於幽幽地對菅原說,看起來好像正拚命壓抑情緒一樣,表情苦澀,
「是啊,我希望他來啊。」
說話的口氣已經自暴自棄。
「我自己一個人已經不行了……我連安慰深月都沒有辦法。」
「又不見得就真的是她自殺!而且她手上那個到底是什麼啊?那時候的那個不是跳樓自殺嗎?兩者之間有個屁關連啊?」
「為什麼一定要在那種大家都看得到的地方自殺?想自殺的話,自己一個人靜靜去死不就好了嗎?」之前景子曾經提出這個疑問,此刻,這個問題又在她腦中甦醒。萬一那個自殺者在跳樓前曾經試圖一個人自盡,可是卻沒有成功呢?
「該不會是深月曾經割腕自盡,可是卻沒有成功?」
景子說,
「於是她決定帶著傷口,在校慶那天走到頂樓,站在那個大家都看得到的地方自盡?因為她想把自己逼到無路可走的地步?那時候大家拚命喊『不要跳、不要跳』的聲音,在她耳裡等於是暗示她『跳吧、跳吧!』一旦站上那裡就無路可退了,要是後悔的話,之後也太難堪。」
景子說到這裡,再次緊閉雙唇,過了一會兒後聲音沙啞地繼續說,
「我之前真的從沒看過她手上有那些傷口,可是如果她想遮掩的話,穿長袖、戴手錶也遮得住。照深月所說,今天來『這裡』之前的確是沒有傷口的,可是會不會是因為現在她被逼到了極限,所以才浮現出來?這麼說,或許想得通?」
「妳講得好像她是個『幽靈』一樣……」
菅原悶厭厭地想掏出菸來抽,可是手伸向菸盒的時候忽然停住,似乎是想起什麼。大概是顧慮到了梨香跟在場的情況吧,他很罕見地沒有掏菸出來。菅原繼續說,
「而且要說可能性,這裡各種可能一堆!想不通的事情那麼多,這種地方根本莫名其妙,那些傷痕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們也不知道。」
「什麼意思?」
鷹野問,菅原「噢」地點點頭說,
「或許深月一直很擔心自殺的人會不會是自己,於是擔心過頭就變成這樣。其實我啊……你們應該也是吧,我們不是都覺得深月情況有點『危險』嗎?但這種情況,認知最深刻的人應該是她自己耶!我不知道到底是怎樣啦,不過很可能自我妄想在這個『精神世界』裡幻化成了現實,我覺得這個可能性比較大。」
「可是為什麼會是『手腕受傷』?」
被鷹野這麼一問,菅原聳聳肩,
「最能把『自殺』這種事情表現出來的不就是『傷口』嗎?我猜啦,深月心底的不安跟畏怯,就算她想具體表現出來,她的作法中大概也沒有『跳樓自殺』這一項。」
聽了菅原的意見後,景子想起剛才深月哭喊的樣子。不知道她已經在心底那樣哭喊過了多少次?菅原又繼續。
「總之,那傢伙一直很害怕自殺的人會不會是自己,結果就這麼把自己逼到了牛角尖吧?你們也知道,她只要一想起什麼、陷入了低潮就會一直鑽牛角尖,這邊的『設局人』搞不好就是看準這點,想要逼死她。你們看嘛,從一開始接到電話的人就是深月,這邊的『設局者』很明顯把她設定為主要攻擊對象。現在這情況,好像全都在暗示她就是始作俑者一樣,對深月太不利了啦。
所以我絕對不會那樣子想。你們要怎麼想是你們的事,但我絕對不會附和。我要一直站在深月這邊,不然的話……她不是太可憐了嘛!」
「菅原……」
鷹野叫他,可是他沒有回應。他轉向梨香那具假人,一如剛才鷹野所做的,走去假人身邊屈膝在地。鷹野長嘆了一口氣,改看向景子,景子也對他輕輕搖頭。
「菅原說的有道理……。你還記得清水還沒消失前,曾經說過什麼嗎?她說在這個世界裡,一切以設局人的喜好為第一優先,所以如果這個世界居然會讓設局人本身不舒服,未免就太奇怪了。我們從這個方向思考,深月現在的確是承受了太多折磨,如果她就是設局人,根本沒必要這樣逼死自己,害自己那麼痛苦……。我也不知道,不過這一點可以肯定。
結果我們現在講什麼都毫無定論。當我們在這裡講這些的時候,深月手上還繼續在流血,梨香也已經消失,結果我們什麼都阻止不了。」
景子緩緩眨了一下眼睛,她真不敢相信自己嘴裡居然說出這麼洩氣的話,實在是太屈辱了。她忿忿地像要發洩一般,
「反正現在只能任人宰割了。」
她只覺得可以做的事情已經都做了、可以想的辦法都想了,大家甚至還躲進睡眠中試圖避開危險,可是梨香卻反而不見,再也不會回來了。
現在大家只是在那個設局人掌心裡任人玩弄。景子感覺此刻站在這個「世界」裡的自己已經瀕臨崩潰,那個完全看不清楚面孔的人到底有什麼目的,大家渾然不知。一想到這裡,不免身心俱疲。
「結果睡著還是沒有用啊……」
景子聽見菅原這樣嘀咕。當初提議大家去睡覺的人就是他,現在他肯定很懊悔吧,聲音裡滿是沉痛。他依然跪在梨香面前,從景子這個方向看去,他的表情被垂下的長瀏海給遮住了,看不清楚。
鷹野不發一語地轉過身去背對景子,沒有跟任何人說一聲便走出了音樂教室。他向來是個和善而體貼別人感受的人。他關上門後,從門外簡短丟來一句,
「讓我一個人安靜一下。」那聲音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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