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製造:國家如何維繫經濟命脈
商品資訊
系列名:世界公民叢書
ISBN13:9789863600848
替代書名:Made In Britain: How the Nation Earns Its Living
出版社:立緒文化
作者:伊凡.戴維斯
譯者:蔡明燁
出版日:2017/05/26
裝訂/頁數:平裝/296頁
規格:23cm*15cm*2cm (高/寬/厚)
版次:1
商品簡介
英國製造,台灣借鑒
產業外移為何沒有擊垮英國?
一本書讀懂現代經濟發展趨勢!
「這是我讀過最深入淺出的經濟書籍,連我這種對經濟毫無概念的人都讀得津津有味,所以覺得值得推薦。
本書說明英國如何變成一個經濟強國。為什麼在產業不斷往廉價地區出走的年代,今天的英國明明已剩下很少的製造業,卻仍具有很大的經濟優勢?全球化的經濟環境究竟是怎麼運作的?」
——本書譯者 蔡明燁
當經濟不斷受挫之際,市場上很少出現正面的經濟觀。產業外移、房市泡沫、物價齊漲,薪資水平卻長期低迷甚至倒退,除了籠統歸因大環境不景氣之外,人們也開始質疑自己究竟能夠產製或銷售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而未來的經濟又該走向何方?
他山之石,可以攻錯,在思考我們國家的產業發展時,或許可以看看英國如何度過金融海嘯,重新調整經濟體質,站穩腳步迎向國際新局的例子。而隨著篇章開展,讀者亦能逐漸將書中分析套用在台灣的經濟發展上,當在面對國內經濟轉型的各種挑戰時,不再如無頭蒼蠅般惶惶不安。
作者伊凡.戴維斯為英國經濟學者,也是長期深入觀察當地產業的財經記者,書中對英國經濟的分析採取正向樂觀的論點,但絕不盲目,而是就事論事,從嚴謹的數據與比較分析中得出持平而論的根據,並做出有力的提醒和檢討,目的是要說服讀者,一個正常開放國家的謀生實力,其實比我們所想像中要強得多。
本書為 BBC 電視頻道紀錄片《英國製造》的同名出版品,作者透過實地踏訪各國的產業案例,釐清過去英國到底做錯了什麼,又做對了什麼,好讓英國能夠在世界上立足。此外,透過了解英國現代經濟的發展趨勢,也能對工業化發展產生較宏觀的認知,從而不斷自我調整以適應變遷中的環境,正面迎向來自新興經濟體的挑戰。
此外,本書提綱挈領的組織架構,也能幫助讀者具體而微地認識製造業、智慧財產,以及服務業等三大產業之間如何環環相扣,又是如何共同成為支撐現代富裕經濟的三大支柱。作者更擅長用以深入淺出的故事和比喻來解釋各種經濟理論,讓人輕鬆秒懂經濟學,在不知不覺中建立明晰的經濟概念。畢竟,釐清問題,才是解決問題的第一步。
作者簡介
作者∥伊凡.戴維斯Evan Davis
一九六二年出生於英國薩里(Surrey),是經濟學家也是新聞記者。二○○一至二○○八年間,戴維斯曾擔任英國廣播公司(BBC)經濟新聞編輯,後轉任 BBC 第四廣播電台晨間時事節目《今日》(Today)主持人,二○一四年再由《今日》轉調 BBC 電視台,主持旗艦時事評論節目《新聞之夜》(Newsnight),備受推崇。他同時也主持 BBC第二頻道的企業實境節目《龍穴》(Dragons’ Den)。
譯者∥蔡明燁
高雄市人,台大圖書館系畢業後,曾任劇場導演、報社記者、電視編劇等職,並於英國里茲大學取得傳播學博士學位,在英國諾丁漢大學、寧波諾丁漢大學、里茲大學任教多年,現為倫敦大學亞非學院台灣研究中心兼任研究員,以及歐洲台灣研究協會祕書長。
研究以華語電影、媒體、科學與文化傳播為主,除中、英文學術著作外,也經常為國內外報章雜誌及部落格撰寫各種評論,已出版中文著作包括《媒體世界》(2000年)、《英倫書房》(2000年)、《危機與安全:安全批判、民主化與台灣電視》(2003年)、《英倫蛀書蟲》(2003年)、《小書房大天地》(2010年)、《看見台灣電影之光》(2015年)、《界定跨科際》(2015年)等,最新英文作品則有《台灣電影:國際迴響與社會變遷》(Taiwan Cinema: International Reception and Social Change,Routledge,2017年)。
序
一本書讀懂現代經濟發展趨勢/蔡明燁
我不是經濟學家,但伊凡.戴維斯是我平日就很欣賞的資深新聞記者,聽他在電視及廣播節目裡對各種問題侃侃而談,總能提出令人信服的分析與觀點。《英國製造》紀錄片在 BBC 電視頻道播出的時候,坊間有不少好評,可惜我錯過了觀賞的契機,於是當同名書籍在市面上出版之後,我去圖書館借了有聲書的版本,沒想到當真聽得津津有味!戴維斯的寫作充滿生動的畫面感,尤其能夠用深入淺出的文字,把複雜的概念解釋得頭頭是道,使我終於對英國現代經濟的發展趨勢,產生了比較宏觀性的了解,也對衝擊全球的二○○八年金融風暴,有了比較清楚(即使仍屬簡略)的認識。
更重要的是,本書幫助我看到了製造業、智慧財產以及服務業等三大產業之間如何環環相扣,共同成為支撐現代富裕經濟的三大支柱,這個理解使我在不知不覺間,也不斷將書中的分析套用在台灣的經濟發展上,從而使我對國內經濟轉型所面對的各種挑戰,獲得了一些新的視角。因此聽畢全書之際,我迫不及待將本書推介給立緒文化,促成了本書中譯本在國內問世,並有機會成為本書的譯者,我感到非常榮幸。
在翻譯的過程中,我必須把全書再度徹底細讀,發現仍然讀得興高采烈,但凡心有戚戚焉處,更是讓我的翻譯下筆如飛。我希望中譯本的讀者們能從本書受益,並能感受到閱讀的樂趣,正如我從本書所獲致的益處和樂趣一般。至於台灣是否也能從本書對英國的經濟反思中獲得恰當的借鏡呢?我不敢置喙,只能衷心期盼。
【作者序】
從藍領到白領:英國經濟的轉型之路/伊凡.戴維斯(Evan Davis)
當每件事都在出錯的時候,很難保持樂觀,而且除非特別頑固,否則當你接二連三遭逢厄運時,也很容易對自己的能力產生懷疑,難怪正當西方經濟體不斷受挫之際,近來很少出現正面的經濟觀,尤其是英國人,開始(再度)質疑自己究竟能夠產製或銷售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本書的目的是要說服你,我們國家謀生的實力比你想像中要強得多。我不是傻瓜,所以我不會強辯好像一切都很美好。過去幾年來一直到二○○七至二○○八年的經濟大崩盤之前,我們犯了一些嚴重的錯誤,至今仍在為此付出代價。但如果讓一連串的壞消息阻礙了我們的判斷力,以致全然忘了即使連續幾年遭受重大打擊,英國仍是一個相對上具有生產力的經濟體,不免令人悲哀。因此我的目標只是想釐清,在過去幾年間,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而又做對了什麼,讓我們可以在世界上立足。事實上,經濟危機爆發前的過去幾十年來,對與錯幾乎旗鼓相當,不過,如能確認國家表現良好之處,至少讓我們在面對錯誤時,可以獲得當今亟需的信心。
最近幾十年來,英國經濟展現出意外的活力,不同於坊間一般的觀感,我們並未枯坐一旁眼看著中國與其他國家崛起,搶走我們的工業和飯碗;反之,我們不斷自我調整以便適應變遷中的環境。正當新興工業經濟體用我們無法負擔的低價大量製造某些產品時,我們開始往具有相對優勢的工業移動,同時,我們的經濟也開始往高價市場的方向走。我們開始從製造工業轉向新的模式,這是一個越來越植基於智慧財產、服務業,以及特殊產品的領域。
這個改變使我們的經濟獲得了成長,我們絲毫沒有懈怠,而是以拓荒者的精神不斷為自己打造新的角色,其他的歐洲國家,也眼看著我們年復一年比他們更亮麗的經濟成績。如果你需要一個數據來證明我們的成就,那麼只要看我們全國收入的增長幅度,在一九八○、一九九○,以及二○○○年代,都高於德國、義大利和法國,便可見我們做對了一些選擇(持平而論,過去十年的英國人口不斷增加,是推高經濟成長的重要因素)。我們一方面很快地撤出某些產業,另一方面同樣快速地找到新的工業,提高國家歲收。平均來說,我們變富了,而不是變貧了,而且跟一般的認知正好相反,英國的工作機會變多了,而非變少了。在二○一一年,也就是金融風暴三年之後,英國的工作人口高達二千九百萬人,比十年前多了一百五十萬,比一九八一年多了五百萬。誠然,英國的勞動市場如此龐大,因此吸收了成千上萬名外籍勞工來此地謀生。
金融危機的爆發並不能改變上述事實,我們確實在往高價市場的方向移動,製造業在我們產出的比例上大幅降低,可是我們的經濟範圍卻擴大了,而非縮小,並且即便我們讓製造業相對萎縮,我們的產製價值卻反而提升了,更在二○○八年第一季度時達到巔峰。
二○一一年,倫敦政經學院(London School of Economics)經濟表現中心(Centre for Economic Performance)出版了工黨政府從一九九七至二○一○年的經濟數據分析,指出:
整體而言,與其他主要國家相比,無論就生產力或勞動市場來看,英國在一九九七至二○一○年的表現都很搶眼。生產力的表現並不完全集中於金融、房地產、政府服務等「泡沫」經濟,而是來自於人力資源、資訊和通信技術(ICT),以及效率的提升,尤其是企業服務與發行網絡等……。分析其他企業表現指標,如國外直接投資、創新、創業精神和技術,也都證實我們的觀察,亦即生產力的提高是真實的,而非數據上的造假。這些證據對經濟的供應面,指向了比目前一般共識更為正面的解讀。
這也就是說,我們的國家走上高價市場,並非反經濟邏輯的瘋狂行為,而是對所處環境的自然反應:如果中國可以開始製造我們工廠裡的貨品,我們便可以開始發展更有利可圖的東西,例如設計與行銷中國產製出來的成品,這是我們的經濟從藍領演化到白領的部分過程。
這個過程不但有清楚的邏輯,也反映了英國經濟隨著條件變遷而適應的能力。事實上,英國工業與就業結構產生了劇烈變動,舉例來說,從一九九○年來的二十年裡,製造業在英國經濟的比例降低了一半,從原先的二二%減少到十一%,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對一個看來相對保守的國家而言,改變是非常巨大的。在千禧年代,沒有其他已開發國家經歷過如此大幅度的轉型,從傳統工業邁向金融與服務業。
我們再舉過去二十五年來倫敦市(London City)的變化為例:一九八六年之後,我們相繼看到老倫敦商業銀行被併購,美國大型投資銀行的竄升,以及重量級英國銀行的東山再起。我並不認為此一發展特別正面,但這個事實卻證明了只要有足夠的動機,我們對改變其實是相當義無反顧的。
究竟是什麼造成了這一切?很多人歸結到柴契爾夫人(Margaret Thatcher)身上,認為她發動了對傳統勞工階級的現代鬥爭。無可諱言,她眼看著英國製造業的淡出而無動於衷,並大力鼓吹倫敦市金融業的成長,或許她真有階級鬥爭的企圖也不一定,然而有趣的是,當她和保守黨退出領導權之後,這個經濟趨勢卻持續著。政府對於減緩變化的發生,可以扮演一定的角色,卻非帶動變化的主要推手,我認為在經濟發展上,比政治家更重要的是匯率。人們常會低估匯率在協調經濟走向上,具有多麼重要的功能!強勢匯率可以誘惑企業把低價活動移向境外,因為在英國從事這樣的生產,相對上成本變得太昂貴,尤其過去十年來,英鎊的高匯率加上中國快速工業化,導致製造業的產品價格下跌,英國消費者自然會選擇購買進口商品,英國製造業者也自然會選擇在外地生產。
所以大體來看,這是對英國經濟發展相當正面的回顧:彈性經濟,隨著價格所釋放出來的訊號而調整,不斷往高產值工業的方向移動。數據也證明這些選擇是正確的,那麼怎麼還會出錯呢?金融危機的爆發,讓我們看到英國經濟兩個重大的致命傷。
第一、它凸顯了新經濟寵兒——金融服務業——的弱點,也就是它的很多成功都是虛幻的。金融服務業的擴張,一部分來自額外的冒險(連它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因此它並沒有替英國創造出銀行家及其他人士原先以為的龐大產值,崩盤之後,金融業反而需要納稅人的補助,且額度是過去英國製造業者如英國利蘭公司(British Leyland)未能想見的天文數字。
但還有第二個更嚴重的問題,雖然英國改變了很多,也創造了良好的經濟指標,但在新經濟當中,並沒有一個外銷產業大到足以維持英國人已經習慣了的生活型態。
雖然我們的經濟在高價市場上有很多外銷,但量還不夠大,以致和外銷產業相比,內需的經濟面過於龐大。金融危機爆發前,國家消費、借貸、進口的幅度過高,難以長期維繫,而正是此一經濟活動使我們的經濟得到快速增長。也就是說,金融危機爆發之後,借貸停止了,消費也停滯了,事情必須有所改變,我們必須建造更大的外銷產業,或者我們必須重新適應不一樣的、較不富裕的生活模式。這讓我們忽然理解到,原來英國改造的故事並非那麼不同凡響,是我們之前過度進口,才會帶來繁華的假象。
簡單地說,一九九○年代的英國突然發現兩件事:一是因為國際的激烈競爭,工廠的利潤越來越低,二是商場的利潤很高,員工的生產力也強,因為每小時都可以賣出很多商品。於是我們的經濟回應了這兩個發展,很多工廠相繼倒閉,同時越來越多的商場開張大吉,而因為創造了高利潤、高產值的工作,經濟數字看起來也很好。這個模式表面上好像是贏家,直到我們發現,一個經濟體不能只仰賴向國外進口產品來維持榮景;唯有當貸款額度恰好足夠進口商品在店裡銷售的時候,開商場、創造高產值工作才是好的投資。
這個簡化的說法也解釋了英國在金融崩盤前十年的現象。我們把能夠外銷,以及能夠和進口商品競爭的產業削減得過小,取而代之的,我們讓不能買賣的產業膨脹得太大,包括面向國內消費者的服務業,以及政府部門。這使得英國原先相對健康的調適,變成了不健康的過度調適:英國經濟移向高產值工業,並倚賴進口低廉的製造產品(主要來自中國大陸)後,一開始國家確實受益,但經濟成長使消費者和政府都對長程發展感到過度樂觀,高估了收入成長幅度,同時也讓銀行產生超貸的意願,而貸款刺激消費,進而帶動更多的轉型和經濟成長,回過頭來又讓大家更充滿對新經濟的信心,直到我們忽然發現,超貸幾近不可收拾,而收入的成長速度卻不可能永遠跟上其腳步,這時我們對過去所犯的錯誤終於恍然大悟。
隨著金融風暴,英鎊的貶值讓我們看到了警訊,原來我們已讓過多的產業出走了!二○○六年時,一英鎊兌一.四五歐元,英國不是個製造出口的好地方,但很適合購買與進口;到了二○一一年時,一英鎊兌一.一五歐元,在英國製造、出口的魅力大增,但購買力的優勢下降。新世紀初期過強的英鎊匯率愚弄了我們,使我們關閉太多的工廠,開了過多的商場。
或許你會問,我有什麼理由對我們的經濟發展抱持樂觀呢?從金融崩潰之前的英國經濟演化,你看到的可能是一個國家如何步入歧途,但我們現在雖然可以當事後諸葛,也應注意到,好的經濟條件往往可以走得很遠,事實證明英國在面對挑戰時,總是有能力做出負責任的應對,表現優異,因此就事論事,當時的高匯率和製造業的激烈競爭,確是巨大考驗,如果我們的經濟可以正面迎接當時的挑戰而做出健康的反應,那麼現在也沒有理由懷疑,我們無法重新適應新的環境做出新的改變。
一些實際數據可能可以幫助我們對狀況產生較具體的掌握。二○○六年時,當時的財務大臣高登.布朗(Golden Brown)預期我們未來五年內的經濟成長率可達十三%,但事實上到二○一一年底時,我們的經濟才回復到二○○六年初的狀態,也就是說,金融風暴來襲,使我們的國家收入(可能將永遠地)縮小了一○%,幾乎將我們從二○○四年中期到二○○七年的成長全給還回去了。其他國家也一樣要調低他們的預期指數,只是很少有像英國這麼大的幅度而已。但我們同時也不應或忘:風暴來襲前十年內,英國經濟成長了三三%,比德、義、法都多了七%以上,也因此我們雖然犯錯了,卻毋須讓我們的經濟自我價值觀一敗塗地。
我無意對我們正面臨的考驗輕描淡寫,我們目前最重要的任務,便是要重建可貿易物質的領域(tradable sector),但無可避免的,不可貿易物質的領域將會萎縮。我們須將重心放回製造業的身上,因為此一產業有比服務業更多外銷導向的產品,未來幾年內,英國人也必須重新開發他們在機械與製造方面的技術特長。
此一改變將會面臨許多挑戰;第一、很顯然的,如果其他國家提高進口,外銷便會容易得多,但麻煩的是,我們的主要市場——歐元區和美國——近年來也都問題重重,而當他們有自己的困難必須解決時,就不太有心思去購買更多英國貨。事實上,他們也希望能夠透過外銷走回經濟復甦之路。糟糕的是,就新興市場來說——中國和印度的消費需求近年來快速激增——我們在當地的銷售成績卻一直非常有限。
第二個挑戰是,在供需經濟上,改變走向需要好幾年的時間,因為我們可以很快改變消費的路線,卻無法同樣快速地改變生產路線;前者需要的只是一個決定,去哪裡買什麼,但後者卻需要培養技術、建造工廠及開設公司。一個經濟體如果花十幾二十年的時間「去工業化」(deindustrialisation),回復的過程可能至少也需要同樣的時間。而且值得注意的是,今天的製造過程比起過去可謂四分五裂,所以不是讓幾家成功的公司開闢一些新的工廠就能立竿見影,涉及到的是整個產業供應鏈的重建。
最後一個挑戰,則是我們早已習慣的生活水平將受到嚴厲打擊。回到我先前的比喻,我們之前開了太多商場,關閉太多工廠,商場的工作薪資可能比舊工廠高,但現在當商場關門歇業時,新開闢出來取而代之的工作機會,薪資條件卻可能不那麼優渥。政府機關的工作也一樣,由於有部分的政府工作是金融危機爆發前,政府的貸款過高,以及金融業帶動的經濟榮景使國府的稅收增加所致,一旦經濟崩盤,財源匱乏,某些工作就此消失了,或者薪資變低了,或者需要提高稅率來支付,都屬意料中事。
本書出版之後的一年裡,更多的負面經濟新聞只能證明,英國要重新平衡經濟並非朝夕之事,也絕非毫無痛苦,如果你希望聽到我說,我們很快就能走上康莊大道,那麼你可能要失望了!我的樂觀並非植基於我們很快將能重建強大的經濟,而是來自簡單的觀察,確知我們是活在一個工業化的、彈性的生產經濟裡,經濟成長遲早一定會恢復。過去已證明,我們跟世上所有的國家一樣優秀,有能力調整經濟去適應各種外在條件,未來當然也不會例外。
目次
譯者序 一本書讀懂現代經濟發展趨勢/蔡明燁
作者序 從藍領到白領:英國經濟的轉型之路/伊凡.戴維斯
引言
第Ⅰ部 英國的經濟地位
1 |英國的經濟有多好?
2 |我們如何抵達此處?
3 |開放經濟
第Ⅱ部 製造業
4 |製造業心理學
5 |我們失去什麼又獲得了什麼?
6 |進步空間
第Ⅲ部 智慧財產
7 |科學的部分
8 |品牌和廣告
9 |聰明的缺陷
第Ⅳ部 服務業
10|服務業的優點
11|太多好東西?
結語
參考文獻
作者謝誌
書摘/試閱
美國的德國馬歇爾基金會(German Marshall Fund of the United States),成立宗旨在提倡北美與歐洲的互相了解與合作,因此每一年都會進行一項國際調查:「大西洋兩岸趨勢」(Transatlantic Trends)。這項調查涵蓋了十三個國家,廣泛徵詢公眾意見,企圖了解在哪些方面我們的想法非常接近,但在哪些方面,我們的想法又會出現差異。
我對其中一個問題至感興趣:「對於中國崛起,各界看法不一,就經濟而言,有些人將中國視為帶來了新市場與投資的機會,但另有些人卻認為是對我們工作與經濟安全的威脅。你的看法較接近哪一方?」
繼續閱讀之前,請讀者先想一想自己的答案。
在大部分受訪的國家裡,對中國崛起的感受其實是相當負面的,其中兩個反應最正面的國家是英國與荷蘭。根據二○一○年的數據,英、荷兩國都有超過五○%的受訪者,認為中國是一個機會;至於對中國反應最負面的則是法國,六三%的受訪者將之視為威脅,只有二四%的人認為是機會。
這個結果並非出於偶然,因為二○○七年的調查問了同樣的問題,反映出相同的分布曲線。
此一現象證明英國確實有其特殊之處,即使並非獨一無二。我們對貿易的看法、開放的心態,以及對全球整合相對良性的反應,都與其他被調查的國家有些不同。本章的焦點在探討我們的開放經濟與都會文化,因為這兩大特質對於我們的整體走向,具有深遠的影響,我們的製造業、智慧財產業,以及服務業,都與我們對全球化的正面態度息息相關。我們的國家領導人——無論是工黨或保守黨政府——基本上對世界貿易自由開放,而對保護政策存有疑慮。
這種心態上的差異,表現最明顯的便是我們對歐盟共同農業政策(EU Common Agricultural Policy)非常排斥,但好幾個歐陸國家卻非常支持(尤以法國為最),此外,我們對於全球公司彼此併購的趨勢,採取的立場也相當放任。
這倒不是說,我們完全沒有經濟國家主義的傾向,只不過這個傾向通常不會走得太遠而已,一九六○年代末期展開的「我支持英國」(I’m Backing Britain)運動,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
※
「我支持英國」運動最終失敗的原因,在於英國有從消費者的角度,而非生產者的觀點權衡輕重的傳統。同時這個運動還有一個致命的缺點,亦即在現代經濟裡,真的要「買英國貨」,其實非常困難,正如《泰晤士報》以亨氏焗豆(Heinz Baked Beans)為例所分析:豆子來自北美洲,番茄來自葡萄牙,麵粉來自美國,糖來自西印度群島,香料來自熱帶,裡面唯一可以稱為英國的,只有鹽巴和罐頭的金屬,而且亨氏公司九○%為美國所擁有,只因為這罐焗豆是在英國裝起來的,就被當成是英國貨了。
對我來說,「我支持英國」運動最令我反感之處,是運動者設想我們出門工作,或者選擇購買產品,目的全是為了要服務「英國經濟」這樣一個抽象的概念,根本大錯特錯!經濟應該是要服務我們才對。大部分的人外出工作,是為了要享受更高的生活水準;我們購買商品,也是為了要使用它們。但這個運動反其道而行,反而要降低我們的生活品質,勉勵大家做不想做的事,買不想買的東西,還要免費加班,這都是讓國人更貧困、而非更富裕的做法。換句話說,這個運動是對我們經濟困境的屈服,而非解決之道。
誠然,降低生活水準有時是必要手段,正如公司有時需要降價競爭,儘管最終的目的是為了創造更大利潤。我在第六章裡將會提出,我們做為一個國家,確實有過度消費的傾向,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我支持英國」運動有其邏輯,但降低生活品質本身,卻絕不應該是一個目標。
如果降低生活水準的用意是為了要提高競爭力,那麼毫無章法地任選商品或產業去支持,意義也不大,最好的方法便是降低英鎊匯率,因為這樣會讓進口的成本提高,但出口的成本下降。
「我支持英國」運動,基本上跟英國的某些天性與歷史發展是背道而馳的,包括我們對開放與國際化的傳統,以及偏重消費者而非生產者權益的價值觀;當我們覺得理當進口時,我們很自然還是會去進口。歷史學家尼爾.佛格森(Niall Ferguson)在《帝國》(Empire)一書裡,引述了作家丹尼爾.笛福(Daniel Defoe)一七二五年所寫的文字:「比起世上任何其他國家來,英格蘭內部消耗了更多國外種植的物品,由許多不同國家生產、製造、進口而來。」十八世紀時,英國大量進口的貨物包括茶葉、咖啡、糖和菸草,這證明了英國人對外國產品的嗜好其來有自,迄今未減。
「我支持英國」運動的發起人們,把英國認同想得過於簡化了,事實上,許多英國公司都有很多國外資金的介入,但一般人多半不是很在意,而此一發展亦早有歷史依據:尼爾.佛格森回溯一六八八至一六八九年的光榮革命(Glorious Revolution)時,描述威廉.奧蘭治(William of Orange)從荷蘭來到英國,成為國王威廉三世,與英格蘭瑪莉二世共治英國,佛格森將此評為具有「盎格魯—荷蘭企業合併的性質」,而威廉無異就是被接受成為「英國的新任董事長」。
「我支持英國」運動和其他帶有保護主義色彩的行動——如高登.布朗曾提出「英國工作給英國工作者」(British jobs for British workers)的口號——有悖於英國固有脾性,當社會大眾發現運動激發的愛國情操過了頭,變得不再理性時,就會選擇放棄。
英國的經濟實力或有相對疲軟的時候,但在抗拒強硬國家主義的操弄上,一般卻能展現強大的意志力,這對英國經濟的發展影響深遠。
那麼,英國做為一個自由貿易國度,此一天性究竟從何而來?答案還是要從我們做為一個工業國家的歷史中去尋找。自由貿易之成為英國人根深柢固的觀念,可能應該追溯自一八四六年廢除穀物法(Corn Laws),堪稱一世代的偉大成就,其重要性與象徵意義遠超出法規本身。
在某些方面,穀物法和歐盟共同農業政策的精神有異曲同工之妙,旨在保護本國農產品,但說明白了,其實受惠的是當時擁有土地的貴族。法令下的「穀物」包含了一切穀粒——稞麥、大麥、小麥等——對進口穀類採取嚴格限制與極高關稅,以便保障英國生產者的利益。從十七世紀中期到法令廢除的一八四六年之間,英國共通過了一百二十條穀物保護法規。
在這段期間,穀物法並未引起很多注意,因為英國的農業鼎盛,不但自給自足,甚至還有多餘可外銷,不過隨著英國的人口快速激增,以及某些年頭的收成欠佳,尤其是一七五六至一七六三年間爆發了七年戰爭(Seven Years’ War),終於造成一個現象:對穀物的需求不斷增加,但長期以來無法從國外進口以便彌補不足,於是價格上揚;從十八世紀初期到末期,漲幅是兩倍半。對生產者固然是好消息,但消費者卻受不了,遂發生了糧食暴亂。
十九世紀初期,正當穀物供需的情況日益惡化之際,國會反而通過了一連串新的穀物法,加強生產者的法律地位,不但給予最低售價的保障,且遠在歷史平均價格之上,更接近戰爭期間暴漲時的價位,於是一八一五年間倫敦街頭發生暴動,抗議法規不公,穀物法乃開始成為辯論的焦點。
正反雙方的拉鋸,是我們今天也都很孰悉的論戰:一方追求保護主義,另一方力主更自由開放的貿易政策,主要差別在於誰站在哪一方。十九世紀初期,是站在街頭抗議、暴亂的群眾要求更自由的機制,但政策制定者們卻主張更加嚴厲的管控。
從政治層面來看,街頭運動者面臨一個困難的關卡,即他們的觀點在國會裡未能獲得充分代表。當時的英國尚未實施全民參政,僅有特權階級具備選舉國會議員的投票資格,因此貴族們的意見——多為土地擁有者,因而也是農業的既得利益者——卻能在國會裡得到十足的表達。
然而穀物法畢竟是經濟而非政治議題,後來經濟因素總算改變了既定的平衡點,使天秤開始朝既得利益者的反方向傾斜。正如第二章已經提過的,工業革命徹底改造了英國,十九世紀期間,白手起家的創業者們開始發揮自己的影響力,而工業越進步,農業對英國經濟的重要性就日益降低。一八一五年時,經濟學家大衛.里卡多(David Ricardo)出版了一份手冊,指出穀物法將英國的勞工與資本浪費在農業上,妨礙了國家的進步,若能進口國外穀物,就能釋放珍貴的資源,從事更有生產力的工業。
英國經濟平衡點的轉移,使自由貿易的論述開始獲得越來越多的支持,反穀物法聯盟(Anti Corn Law League)於一八三八年成立,成員形形色色,包括紡織業者理查.寇普登(Richard Cobden),也包括企圖推動選舉改革的人士,主張擴大投票權的資格。此外,鐵路建設與郵政的普及,也成為反穀物法聯盟的助力,因為運動人士可以搭火車到全國各地演講,說服廣大的群眾,這在二十年前根本是不可能辦得到的事;而便宜又普及的郵政,也讓聯盟成員可以向選民散布一系列的傳單,清楚論述他們的觀點。
寇普登從三個面向主張廢除穀物法:首先,他認為法令的廢除將使人人都能在經濟上受益,因為允許外國穀物進口,將擴張英國物品的外銷市場,從而提高對勞動力的需求,造成工資上漲,物價下跌;其次,寇普登認為促進國與國間的貿易,將增強彼此間的互賴,從而減低戰爭的機率,以及因戰亂而導致的經濟破壞;第三,寇普登及其聯盟成員更主張,自由貿易是一種道德選項,因為市民有權利購買最廉價的物品,政府不應干預防杜。換句話說,他們相信消費者的權益應該比生產者更重要。
其中最後一個論點,獲得當時聽眾最大的共鳴,並持續不斷地在英國民間廣泛流傳、開花結果。英國比其他國家都更早成為消費型社會,於是在這樣一個經濟環境裡,消費者也就一直站在具有主導性的地位。
穀物法在一八四六年的廢除有如一個分水嶺,寇普登的運動播下自由貿易的種子,影響所及在今天的政策與民意調查中仍清晰可見。十九世紀末期,美國經濟快速崛起,國與國間日漸升高的軍事緊張情勢,也造成保護主義與高關稅的重新抬頭。以法國為例,提高穀物進口稅,是為了防止美國進口農產品在法國氾濫成災;然而在英國,想法卻很不一樣,因為消費者喜歡購買低價產品,所以並未制訂很多政策去輔助沒落中的農業經濟。
二十世紀初期,其他主要國家的高關稅對英國經濟產生不利影響,失業率上升,物價也不斷上漲。當其他國家紛紛採取保護措施時,英國還能繼續堅持自由貿易的政策嗎?在約瑟夫.張伯倫(Joseph Chamberlain)的領導之下,一個強大的政治遊說團體於焉成型,稱為關稅改革(Tariff Reform),旨在透過保護政策幫助國內業者對抗國外產品。保護主義與自由貿易的戰火再度點燃,並成為一九○六與一九一○年兩次大選的決戰關鍵。
愛德華時代的自由貿易支持運動,喚起了人們對過去反穀物法聯盟的記憶,他們指出,一八四○年代,保護主義因為貪婪,寧可讓勞工階級挨餓,只為維護穀物生產者的利益。當時還出現了一本暢銷書,記述穀物法廢除之前困苦的生活,包括窮人在夜間偷蘿蔔餵養小孩的故事,因為麵包已經變得太過昂貴,成為特權階級才買得起的奢侈品。
自由貿易被形容為解放勞工階級的武士,穀物法的廢除被看成是英國走向自由的起點,也是讓國家更進步、更民主的基礎,讓每個人的權益都能被放在檯面上考量。
英國人傾向消費者的心態在此論戰中展露無遺,正如富蘭克.川特曼(Frank Trentmann)在《自由貿易國度》(Free Trade Nation)書中指出:「自由貿易為人們——尤其是形式上被排除在政治之外的群體,如窮人、女人及兒童——確保了基本物資最公平的價格。」因此他認為對貧困階級來說,自由貿易猶如基本人權。
無論自由貿易支持運動對穀物法歷史的解讀是對是錯,在英國二十世紀初期的辯論大獲全勝,一九○六年的選舉結果,自由貿易支持者獲得壓倒性勝利,並持續影響了一九一○年的選情。儘管關稅改革團體不斷發動攻勢,力求反撲,自由貿易顯然還是英國選民偏愛的選項。
隨著二十世紀的進展,英國卸下了帝國的光環,從經濟的制高點一步步撤退,自由貿易的原則備受打擊,第一次與第二次世界大戰之間,全球經濟的不景氣,使英國也開始跟隨保護主義而起舞,到了一九三二年,絕大多數的國外進口產品都要支付一○%的關稅。從時代背景中不難理解制訂保護政策的原因,可是卻不能避免負面效果。從第一次世界大戰開始,一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的這段期間,全球經濟貿易委靡不振,相較於一次大戰之前,以及二次大戰之後的活絡,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在保護主義興盛的期間,各國經濟都只能自求多福,回想一八四○年代,寇普登曾呼亞馬遜(Amazon)網站買折價書的人數,還是遠大於堅持去獨立書店花原價購買同一本書的顧客群。
上述這些本能性的反應,或許解釋了為什麼馬歇爾基金會的問卷調查,會發現相對於其他國家,我們對中國的經濟進展會有較正面的觀感,因為我們在潛意識裡,將自己放在消費者的位置,購買中國的廉價商品,但法國人卻將自己看成是生產者,從而感受到來自中國的競爭壓力。
我無意誇大我們和其他國家之間的差異,因為在實際操作上,沒有一個國家是百分之百、毫無疑慮地支持自由貿易。所有國家都會在某些層面上帶有某種程度的經濟國家主義,只不過具有反全球化傾向的國度——如法國——比較容易在他們的行動中表現出此一意圖。
以英國的面積來說,我們全球整合的程度算是相當驚人:我們不只有很龐大的貿易量,也有很多面向國際的服務產業;和歐陸的鄰居相比,我們有相對高比例的英國僱員是在外商公司工作;國外法人機構在英國購買的土地與資產,比其他國家都多;同時我們也在國外購買了大量的資產和土地。
簡言之,我們的歷史塑造了我們對貿易的開放態度,我們的態度塑造了我們的政策,而我們的政策塑造了我們的經濟。再反過來說,我們經濟的演化乃是深植於我們的態度與政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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