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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那些怪事兒之19:圖窮匕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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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那些怪事兒之19:圖窮匕乃見

商品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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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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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出版重點:
※利益這東西和自己的女人一樣,旁人是碰不得的,一旦當天津海禁所帶來的海上巨大利益被侵犯時,秦堪的小命也立即面臨圖窮匕見的危機,不只文官大肆指責他,甚至有人派出刺客行凶,為的就是他觸犯了這塊不可碰的禁忌,他將如何平息紛爭?
※明明是廿一世紀的現代人竟然穿越到明朝,這唱的是哪一齣?在那個外患與內鬥不斷的年代,花花公子穿越到明朝會發生什麼事?
※怪事年年有,明朝特別多;穿越無極限,明朝偽君子。一個超過韋小寶鹿鼎記的活寶人物,一部堪比周星馳無厘頭的奇才小說!
※他到底是真英雄還是偽君子?明朝究竟還有哪些奇怪的事?本書用輕鬆幽默的文筆,侃侃道來明朝弘治到正德年間官場上的那些趣事,讀之令人噴飯。


男怕選錯行,女怕嫁錯郎;
更怕太上皇,立馬變娘娘!
他到底是真英雄還是偽君子?
明朝究竟還有哪些奇怪的事?
穿越人生明朝版,宮鬥系列新一章!
不會吧,又搞穿越?明明是廿一世紀的現代人竟然穿越到明朝,這唱的是哪一齣?穿越就算了,重新投胎竟淪為貧窮貴公子,這又是得罪了誰?最快的賺錢手段就是呼嚨明太子?皇室大內鬥又干他什麼事?看這回他能穿出什麼明堂?!

大內公務員可以坐領18趴嗎?
跳Tone人生他是否入戲太深?
深宮內院怕步步驚心,哥玩的則是步步精心!
一個超過韋小寶鹿鼎記的活寶人物
一部堪比周星馳無厘頭的奇才小說

【故事簡介】
由於大明禁海運,因此外海成了日本倭寇的後花園,幾成百年之患,秦堪為了解決海患,大肆建設天津,並默默籌備造船之事,卻被文官御史拿來做為抨擊的理由,這下子連朱厚照都快罩不住他了,秦堪頓時陷入四面楚歌的危境,偏偏這時反對他最力的兵部給事中王僚竟然被人毒死了,所有人都將嫌疑指向秦堪,秦堪百口莫辯,眼看將面臨人生與事業的最大危機,他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明朝小記事】
明世宗,朱厚熜(1507-1567),年號嘉靖,執政前期推行改革,使明朝一度出現中興局面,史稱「嘉靖中興」;然後期他迷信方士、好長生不老之術,每年不斷修設齋醮,造成巨大的靡費。因為苛虐宮女,嘉靖21年曾爆發「壬寅宮變」,享年六十。

作者簡介

關雲,幼喜文學,尤喜中國古代歷史,對歷史的理解有與常人不一樣的角度,將正經的歷史用一種輕鬆幽默的文筆侃侃道來。開卷有趣,令人噴飯,莞爾一笑,足資清談,一閱何妨?

目次

第一章 百年利益
第二章 變故突生
第三章 歷史重演
第四章 師出有名
第五章 圖窮匕見
第六章 惡人先告狀
第七章 朝貢良機
第八章 萬年國恥
第九章 三方制衡
第十章 引狼入室

書摘/試閱

一身黑色斗篷的唐子禾牽著馬兒,嫋娜的身影在人群中異常顯眼,人們紛紛向她投去好奇的目光,然後很快將目光收回。
「這裏……真個像是世外桃源呢。」唐子禾含著笑喃喃自語。
抬頭看看天色,已近午時,不遠處有一家新開的茶肆,唐子禾猶豫了一下,牽著馬兒便向茶肆走去。
茶肆並不大,而且正是用膳之時,茶肆裏的客人並不多,唐子禾進了茶肆後逕自登上樓,樓上只有寥寥兩桌客人。
一位單身且身段嫋娜的姑娘走進茶肆無疑是非常顯眼的,唐子禾剛坐下,便察覺四周的目光全部投注在她身上,只是她行走江湖多年,早已對這些傾慕或不善的目光視若不見,更不怕別人對她心生歹意,只要她願意,抬手之間便可令這茶樓雞犬不留。
或許唐子禾表現出來的氣勢頗為華貴,一看便是惹不起的主兒,茶肆裏的客人很快便移開了目光,唐子禾淡淡一笑,坐在一張臨窗的空桌邊,叫了一壺龍井慢悠悠地品味。
心中激蕩的情緒還未平靜下來,耳邊卻聽得鄰桌的客人竊竊低語,唐子禾本來對這些市井話題沒什麼興趣,然而,一個熟悉到彷彿刻進她骨子裏的名字卻從鄰桌傳來。
唐子禾一怔,端著茶杯的纖手忽然停頓,面巾下的俏臉迅速冷凝。
「京師來的走貨郎今早說了個事兒,昨日朝廷六科十三道御史言官在金鑾殿裏一齊發難,借天津東港造船之由,矛頭直指寧國公秦公爺,秦公爺這回凶多吉少呀……」
另一名茶客嗤笑:「呸!別一副憂國憂民的嘴臉,朝廷的事是那些頂天的大人物摻和的,關你一個賣窯瓷的小商人何事?」
「你就一根筋兒,朝廷大人物爭鬥我當然沒資格過問,但這事是衝著秦公爺來的,你以為這真只是大人物的事?」
「不然怎樣?就算他們把秦公爺扳倒了,難道還會株連到咱們頭上不成?」
茶客氣得使勁敲了敲桌子,壓低了聲音怒道:
「老子真奇怪你是怎麼活到今日的,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朝廷的御史拿天津造船之事對秦公爺發難,若秦公爺真個被御史扳倒了,你以為咱們能落得好兒?別忘了天津擴城是誰最先提議的,當初內閣廷議,司禮監和通政司照准,方才有了咱們天津今日這般氣象,秦公爺若因天津一事倒下了,你以為朝中那些大人物會放過咱們天津?如今天津各個衙門多是秦公爺的故吏門下,秦公爺這棵大樹倒下,樹上的猢猻還不得被朝廷一鍋端了,這一鍋端了不打緊,上面再派幾個黑心的官員來接手天津,那時官貪賊搶一塌糊塗,天津大好的局面還不得跟著秦公爺一起倒了?」
另一名茶客聽了這番話,不由倒吸口涼氣,語氣有些慌亂起來:「如此說來,秦公爺還真倒不得呀!他若倒了,咱們天津的商人百姓可倒了大霉了!」
茶客嘆了口氣,接著道:「自秦公爺提請天津擴城,咱們可算過了一年好日子,新遷民戶免五年賦稅和徭役,東港造船大把大把做工賺錢的機會,埋頭苦幹幾年沒準能給兒孫掙下一筆不菲的家當,誰曾想到這樣的好日子才過一年多就出事了;秦公爺若被御史們參倒了,咱們的好日子也算是到頭了,如今天津城跟秦公爺是拴在一根繩上的,秦公爺若不在了,他的對頭仇家還不把天津往死裏整呀……」
另一名茶客憂心忡忡搖頭道:「趕緊灌兩口走吧,趁著京師的壞消息沒傳出去,我得趕快把手裏的這批貨脫手了,今日起坐在家中看看風聲,給自己尋摸一條後路。」
二人沒滋沒味地品著茶,渾然不覺他們身後那桌的女子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聽進耳中。
待二人走後,唐子禾才緩緩放下茶盞,美眸中殺機閃爍不停。
「群狼伺虎,必有惡鬥,這京師,說不得我便再走一遭!」
秦堪有難,她怎能坐視?朝堂爭鬥她不懂,那是男人的事,但爭鬥的一方是她的男人!
僅從兩名茶客寥寥數語裏,她便預感到不妙,當初秦堪領十萬大軍兵圍霸州時,她也是這般感覺,她的感覺從來不騙她。
四面楚歌之際,她必須回去,與他共赴患難的人裏必須有她。

京師寧國公府。
徐鵬舉盤腿坐在暖炕上,嘴唇上下快速蠕動。
小公爺雖然是吃貨,但吃相倒是很文雅,這跟國公府的良好家教分不開,再怎麼喜歡吃的食物,也不容許他表現得像土狗遇見了骨頭似的又舔又啃。
徐鵬舉吃的是秦堪前幾天興之所致順手發明的茶葉蛋,這個年代茶葉蛋還不存在,是個很新鮮的玩意;煮好後冷浸四五個時辰,味道正是香濃之時。秦堪翹腿坐在椅子上含笑看著他。看徐鵬舉吃東西比自己吃更有趣。
「呃——」吃著吃著,徐鵬舉忽然翻起了白眼,嘴張得大大的。
秦堪好整以暇地打了個手勢,一旁端著涼水的丫鬟急忙將水遞到徐鵬舉嘴邊,然後使勁幫他拍著背,好一陣子他才緩過氣來。
「這麼好吃的東西居然不早做出來,你的良心被狗吃啦?」緩過勁後的小公爺脾氣不大好。
秦堪嘆道:「小公爺,這是第五個了,這東西偶爾吃一個當是消遣,吃多了對身體可沒好處,適可而止才是。」
「偏要吃,你少管!叫你家廚子再做一鍋,小爺我帶回去吃。」徐鵬舉嘴仍沒停。邊吃邊含糊不清地道:「我這輩子也就剩這麼個愛好了,誰攔我,誰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灌了幾口茶水,徐鵬舉打了個飽嗝兒,慢悠悠地道:「這幾天京師不太平,你不會沒感覺到吧?前幾日金殿朝會,給事中王僚將矛頭直指你,雖然被你賴過去了,但這事沒有結束,估摸他們還有新招數。」
秦堪苦笑道:「連你這種人都瞧出端倪,看來我這次真是鋼刀加頸了。」
徐鵬舉不滿道:「什麼叫連我這種人?是個瞎子都瞧出不對勁了,那幫文官是什麼貨色你難道不知?這件事既然開了頭,不把你弄死,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秦堪嘆道:「我就這麼討人厭嗎?入朝這幾年,我自問也是溫潤如玉,彬彬有禮,一沒搶過文官的妻妾,二沒刨過他們的祖墳……」頓了頓,秦堪語氣忽然變得遲疑:「刨沒刨祖墳這事可待商榷……好吧,就算我刨了他們的祖墳,可是除此之外,我哪裡做過得罪他們的事?簡直太不講道理了!」
徐鵬舉吃驚地瞪大了眼:「連人家的祖墳都刨了,你還有臉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可我刨祖墳之前通常是講道理的……」秦堪振振有詞,貌似君子。
徐鵬舉嘆道:「知道我今日登你家門為了什麼嗎?」
「不出意料的話,應該特意為吃茶葉蛋而來。」
「這事很嚴重,你莫掉以輕心,文官們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咱們無非從海運的巨利裏小小分一杯羹而已,大明海疆那麼大,銀子是賺不完的,以前咱們勳貴誰家沒有跟商賈合夥幹過這種買賣?真想不通這次他們為何非要大動干戈。」
秦堪嘆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文官們在意的不僅僅是咱們從海運賺銀子,他們想得更遠,其一,這次由我出頭聯合京師和南京各家勳貴,參與這樁買賣的勳貴大小共計數十家,以前你們私下裏也幹,但都是各自為政,悶聲發財,如今這股力量被我擰合在一起,你知道數十上百家勳貴的能量有多大嗎?足以對文官集團形成威脅了,如今朝堂正是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格局,文官們怎願見到另一股勢力平空拔地而起,與他們分庭抗禮甚至取而代之?」
徐鵬舉吃驚道:「他們竟想得這般深遠?」
「都是朝堂上打滾半輩子的人精,眼皮子淺的早被大浪淘沙淘乾淨了,走一步看百步的眼光誰沒有?大臣們不論私下有沒有參與海運,皆將矛頭對準我,究其原因,就是怕勳貴們擰成一根繩的這股力量。」
秦堪冷笑數聲,接著道:「其二,文官不准咱們勳貴造船出海,表面上看是不願自己的私利被分潤,實則這次咱們大明大亮造船募兵列炮,他們早已看穿了我的想法,出海牟利是假,開海禁才是真,若我大明果真開了海禁,屆時人人皆可造船出海與藩國貿易,那時文官和士大夫的優勢何存?!一群只知以權謀私的囊蟲,他們有什麼本事與天下商賈相爭?」
徐鵬舉若有所思:「所以這次文官對你大動干戈,直欲將你除之而後快,就是為了將對他們不利的苗頭搶先掐死,繼續維繫文官士大夫的百年利益?」
秦堪嘆道:「他們的利益維繫了,我大明的國運可就衰竭不振了。說到底,這次我與文官之爭,實則是私利與國運之爭,我和他們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迎頭正面碰撞,看誰笑到最後。」
徐鵬舉神情陰情不定,沉思許久,緩緩道:「我今日來,正是要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這幾日我與京師不少勳貴家子弟在一起遊玩,聽到一個消息,他們的長輩不少人準備打退堂鼓了,畢竟這次文官來勢洶洶,勳貴們的爵位皆是祖輩百年前拼死征戰而來,家大業大根深葉茂,他們冒不起這個險……」
秦堪嘆了口氣。任何利益群體都一樣,只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從來都不是鐵板一塊。
說著,徐鵬舉神情有些訕訕,頗為羞愧地道:「我爺爺不知從哪裡聽說了京師的事,派了八百里快騎傳信給我,眾勳貴合夥造船出海一事,魏國公府暫不參與,待日後京師情勢明朗再說……」
秦堪盯著徐鵬舉,道:「你呢?你怎麼想?」
徐鵬舉忽然挺起胸,大聲道:「我當然站在你這邊!爺爺的信我看完就燒掉了,做朋友哪能不講義氣?富貴時勾肩搭背,患難時撇清關係,這種事,我徐鵬舉幹不出來!」
秦堪被感動了,他雖然是吃貨,但是個講義氣的吃貨。人生得一知己,夫復何憾。為酬知己,秦堪決定今晚在內院擺個法壇,祈禱上天降下神雷,讓徐老公爺早日位列仙班,讓徐小公爺早點繼承爵位……
徐鵬舉走了,帶著滿腹的擔憂,順便也帶走了一鍋香噴噴的茶葉蛋。
徐鵬舉走後,秦堪一直坐在前堂動也不動,盯著前院地上鋪滿的皚皚白雪出神。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感充斥心間,讓向來有主意的秦堪這次也犯了難。
以往碰到任何絕境和艱困,隨便想個法子便很輕易地解決,然而這次不一樣,國事之爭哪裡容得半點取巧?往常的小聰明此刻完全沒有作用。從進京師當錦衣衛千戶開始,文官們便對他多有敵視,這次終於朝他完全亮出了利爪尖牙,面對這樣的龐然大物,小聰明小計謀怎能有用?
秦堪沉沉嘆了口氣。好久沒有四面楚歌的感覺了,這次他不打算妥協退避,因為終究要面對的,從崇明抗倭之後,他便立下宏志,一定要改變這個世道,而打破大明百年海禁,便是他宏志裏最重要最關鍵的一環;海禁開了,君臣百姓的眼界也開了,知道天高地厚了,知道什麼是無知,什麼是愚昧,官員和百姓有了自己的眼界,有了對這個大明天下的認知,便向國富民強邁出了第一步,秦堪要做的,便是推動天下的臣民邁出這一步。所以秦堪不能退,退一步便將多年的宏志化為烏有。
內院仍如往常般平靜,杜嫣和金柳甚至渾然不知京師山雨欲來。
子夜,萬籟俱靜,內院東廂房裏仍點著一盞紅燭,昏黃的燈光下,一對人影在呻吟聲中糾纏肉搏,不知過了多久,女人發出羞澀卻暢快的輕吟。最後風停雨歇,春光無限的暗室裏,唯有粗重的喘息,還帶著旖旎的餘韻。
激烈運動後,夫妻二人有些累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相公今晚格外賣力,像牛……」杜嫣喘息著送上自己由衷的讚嘆。顯然她對秦堪的表現很滿意。
「讓牛歇會兒,耕地累壞了。」秦堪也喘息。
「這幾日相公愁眉不展,可是朝中又發生什麼事了?」
秦堪輕撫著她光潔的裸臂,笑道:「哪裡有事。相公如今威風得緊,不主動找別人的事他們就該燒高香了……」
終究秦堪忍著沒告訴杜嫣即將到來的危機,男人的本分是最大程度維護這個家,而不是讓家人妻小整日擔心。
「相公,老婆婆給我開的藥方我早已吃完,她還給我算過日子,原來女人受孕可以算日子的,相公你放心,秦家絕不會斷了香火,我一定給你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說起給杜嫣瞧病的老婆婆,秦堪腦海中不由浮出一張絕美而倔強的面容。流浪在外一年了,那個倔強的女人倦了嗎?願意回來了嗎?

意料中的風暴果然來臨。
接連幾日的朝會上,群臣蜂擁而上,無數道參劾秦堪的奏疏遞進內閣,此時內閣由於李東陽致仕,只剩楊廷和和梁儲二人支撐。
奏疏參劾秦堪無數款罪狀,從早年蠱惑東宮太子開始說起,陳年的舊帳被翻得嘩嘩作響,按大臣們的意思,秦堪不僅應該和劉瑾一樣被千刀萬剮,就連朱厚照這個皇帝也被拿出來當成了反面教材。
翻舊帳只是大臣們的手段之一,更要命的是造船出海一事,奏疏如同被秋風掃過的落葉,鋪天蓋地朝內閣飛去,內閣大學士梁儲和楊廷和也懵了,上次文官們如此團結要一個人的命,還是在劉瑾倒臺之前,時隔一年多,文官們再次擰成了一股繩,殺氣騰騰直指秦堪。
事情鬧大了,梁儲和楊廷和也不敢得罪滿朝文官,參劾秦堪的奏疏他們一份都沒截留,原封不動送進了司禮監張永的案頭上,這事還是留給張永傷腦筋去,誰讓他掌著批紅權呢。
就在滿朝文官一聲聲喊殺聲中,帶頭上竄下跳最歡快的兵部給事中王僚竟然被人毒死了。
黃泥掉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王僚的死將秦堪推入了絕境,被京師文官千夫所指之時,只有秦堪和他身邊的親信才最清楚,王僚的死與他毫無關係。
本來秦堪已是四面楚歌,諸多參劾纏身,在這個萬分敏感的時刻,叫囂聲最大,表現最活躍的政敵王僚忽然死於非命,對秦堪來說這實在是一件很要命的事。
王僚死得很蹊蹺,昨日散朝之後回到家,書房裏坐了一陣,家僕催請晚膳時,發現他已七孔流血暴斃在書房中,順天府仵作驗過屍後,證實王僚服用砒霜而死,書房中有打鬥過的痕跡,總而言之,現場被佈置得連瞎子都看得出是被凶殘謀殺、死不瞑目。
這已不僅僅是一樁單純的凶殺案了,它代表著狂風暴雨的來臨。順天知府瘦弱的小肩膀扛不起這麼大顆雷,文官和錦衣衛他誰都惹不起,於是二話不說將此事直接報給內閣。
王僚的死像久抑的火藥桶遇到了火星,京師朝堂頃刻間被點爆了。
大雪紛飛,寒風呼號,正德三年的年末,離過年休沐只有五日,原本應該喜氣洋洋的京師朝堂卻陰風陣陣,殺意盈天。
私自造船出海已違祖制,王僚的死更給了文官們一個誅除殲臣的絕好藉口。不願見到秦堪分潤海運的利益也好,不願坐視勳貴擰成一股繩勢力坐大也好,還有純粹對秦堪心懷惡感,只欲將其除之而後快;總之,不同派系各懷目的的文官們這次空前的團結,王僚被毒死府中的消息傳開後,雪片似的參劾奏疏同一時間飛進內閣,飛進司禮監。
這次參劾的奏疏措辭嚴厲多了,歷數秦堪自調任京師以來的種種罪狀,罪狀少則十餘款,多則數十款,若這些罪狀果真屬實的話,秦堪至少可以被砍二十次頭,九族被誅五次。
群情激憤的文官們這次鐵了心要除掉秦堪這個禍害,內閣也彈壓不下來,梁儲和楊廷和不得不將這些參劾奏疏全部發往司禮監。
楊廷和沒做任何批示,而梁儲素來對秦堪頗有敵意,於是將奏疏發往司禮監的同時,梁儲又用藍筆寫了一張條子給張永。這張條子自然不是對秦堪的表揚信,而是落井下石,乘著群情激憤的東風,梁儲不介意火上再添點油。

北鎮撫司。
秦堪仍舊每日坐在鎮撫司二堂東側廂房裏批文辦公,他面沉如水,無悲無喜,外面喧囂的喊殺聲彷彿對他沒有絲毫影響,眼睛只盯在案前的公文上,不時提起筆做兩行批示,候在外面的錦衣校尉便接過批示後的公文飛快呈遞各地。
丁順站在秦堪的廂房前搓著手,急得來回踱步,欲進又不敢進。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裏面傳來秦堪不滿的聲音:「想進來就進來,不進來就滾遠,我門前的地都快被你磨出一條壕溝了。」
丁順一喜,急忙踮著小碎步走進去。
見秦堪穿著大紅色蟒袍氣定神閒地坐在案後批閱公文,丁順急得跺了跺腳,苦笑道:「公爺,您怎麼還坐得住呀,外面都快翻天啦!」
秦堪眼都沒抬,目光仍落在公文上,淡淡道:「誰要翻天?」
「還能有誰,那幫文官呀!今早王僚被發現毒死府中,朝中大臣皆說……是公爺派人幹的,六科十三道御史紛紛上疏,要求陛下將你罷官削爵拿問;陛下今日稱病罷朝,這會兒大臣們都跪在承天門外磕頭不已,一定要為王僚討個說法。」
丁順一邊說,一邊偷偷抬眼瞧著秦堪,神情猶疑不定,看來連他都覺得王僚的死跟秦堪脫不了關係。
秦堪仍淡淡道:「是非黑白,自有公論,他們說是我幹的,拿出證據來。」
「公爺,這事需要證據麼?眾口鑠金之下,便不是公爺幹的,他們也有法子將這樁罪扣在公爺頭上。」丁順越說越氣憤:「太過分了!這種勾當原本應是我錦衣衛的拿手好戲,文官們什麼時候學去了這一招,現在反用在咱們錦衣衛頭上了。」
秦堪沒接丁順的話,換了個話題道:「前幾日叫你徹查與海商勾結牟利的京官,你查清了嗎?」
丁順一臉苦色道:「公爺,這事可不是一天兩天能查清的,海商皆在大明沿海城鎮,錦衣衛消息傳遞最快的只有飛鴿,查緝的天數再加上一來一往路上耗費的時日,少說也得十天半個月的。」
秦堪點點頭,順手從案頭上抽出一本冊子扔給丁順,淡淡道:「你看看這個。」
丁順翻開看了幾眼,接著驚愕失聲道:「公爺何時有這東西?確實嗎?」
秦堪道:「江西寧王之亂,王守仁率軍攻佔寧王老巢南昌,並以風雷之勢迅速佔領寧王府,這本冊子便是王守仁從王府密室裏搜到的。」
「公爺,這上面寫的東西委實要命,列舉了歷年京官受寧王賄賂的名單和數量種類時間,王守仁怎會將這要命的東西交給你?」
「因為王守仁相信我的人品,請我幫他把這本冊子燒掉,否則這東西貽害不淺。」
丁順訥訥道:「可是,可是它沒被燒掉……」
秦堪慢吞吞道:「事實你也看到了,我的人品很值得懷疑。」
丁順尷尬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使勁一拍掌,興奮道:「公爺,有了這東西,朝中至少三成文官不死也得脫層皮;陛下雖終日嬉戲玩樂,但對造反這種事可是非常忌諱的,有它在手,公爺還怕那些雜碎參劾麼?」
秦堪搖搖頭,道:「這東西只可用於震懾,若真公諸於眾,就算它能幫我度過這次危機,但從此我與文官可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所以這東西不到被逼入絕境時,萬不可示之。」
秦堪緩緩道:「如今我已陷困局,滿朝皆聞喊殺聲,不過我尚可支撐拖延十日,丁順,對福建浙江海商的徹查,十日內必須給我一個結果,我要知道京師哪些官員與商人勾結牟利,將我大好海疆變成了他們的私家後花園。」
丁順猶豫了一下,終於咬牙重重抱拳道:「是。」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名錦衣校尉跪在廂房門口慌張道:「稟公爺,北鎮撫司門口出現大批文官,他們穿著朝服,盤腿坐在鎮撫司大門前,指著大門叫罵……」
秦堪和丁順一愣,短暫沉默過後,丁順眼中忽然迸現殺氣,勃然怒道:「向來只有我錦衣衛找別人的麻煩,這幫雜碎竟然欺到錦衣衛門口,都活膩味了麼?公爺勿憂,屬下替公爺料理了他們!」
「站住!」秦堪喝道。
「公爺,別人都打上門了,自洪武年錦衣衛充入天子親軍之日始,我錦衣衛何曾這般被朝臣欺辱過?此事絕不可忍啊!」
秦堪冷冷道:「我說過忍讓了嗎?就算不忍讓也不能似你這般打殺,今日若門口那些大臣死傷任何一個,我可算真正活到頭了,那些大臣的小詭計你還看不出嗎?」
「公爺可有計策?」
秦堪想了想,許久之後,嘴角忽然浮出一抹壞笑。
「你派人去弄點劈柴,記住,要那種久置受潮,燒起來大股大股冒濃煙的劈柴,堆放在鎮撫司大門口,燒的時候,給柴火上均勻撒上一些胡椒粉,當然,也可適量加點砒霜,然後叫十幾二十個人站在柴堆後面往門外扇風,那滋味……嘖嘖。」
丁順聽完後呆立許久,望向秦堪的目光漸漸充滿了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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