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化的伊斯蘭

土耳其，
擁有歐洲第一，北約第二的軍事實力，
是連接歐、亞的橋梁。

為什麼梅克爾要公開反對土耳其加入歐盟？
土耳其無法加入歐盟，真的只是因為人權問題嗎？

而當支持西化，走向世界的軍方「監護者」，
對上民選的伊斯蘭政府。

持續震盪的土耳其，
究竟要往哪裡去？又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歐盟不會告訴你的土耳其：擁有歐盟最強軍事實力
位處於歐亞之間的土耳其，花了十幾年想申請加入歐盟，卻遲遲無法如願。表面理由是因為土耳其的人權與媒體自由問題，但歐盟不說的是：若土耳其加入歐盟，不但會是第一個穆斯林占多數的歐盟成員國，也將會是歐盟成員中擁有最強大軍事力量的國家。事實上，身為北約成員國之一，土耳其的軍事實力也只僅次於美國。

◎穆斯林國家怎麼看土耳其？──其實，沒有那麼「伊斯蘭」
位處於歐亞之間，土耳其這個穆斯林國家，有時很伊斯蘭，有時卻又不那麼伊斯蘭。
擁有超過九○％的穆斯林人口，土耳其卻也是穆斯林國家中少見的世俗國家──也就是說，與伊朗、沙烏地阿拉伯都不同，土耳其不但政教分離，政府組織中也沒有宗教執法單位。事實上，上個世紀的五○年代，土耳其甚至曾經「改革」，企圖改以土耳其語誦古蘭經，只為了建立「土耳其人的土耳其」、「土耳其化的伊斯蘭」，差點因此丟失政權。

◎帝國的寬容，與共和國的衝突
鄂圖曼帝國，雖然擁有超過一半的非穆斯林人口，政策上卻趨向於寬容；凱末爾建立共和國後，則努力建構一個「土耳其人的土耳其」，不論是宗教（伊斯蘭教）或是民族（庫德族等少數民族）都不能牴觸這個大原則。因此，不但少數民族受到壓抑，就連伊斯蘭教也被多方干涉。相較於成員更為複雜的鄂圖曼帝國，構成較為單純的共和國，反而必須處理更多的宗教與種族衝突－－直到今天，也都仍是如此。這又對土耳其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當土耳其放棄爭取加入歐盟：該談的是對歐盟、對中東，或是對土耳其本身的影響？
二○○九年，土耳其因為德、法兩國長年的反對，以及歐盟本身右翼勢力興起的問題，因而不再熱衷於申請加入歐盟。此時的土耳其，開始加強與中東各國的關係。「土耳其模式」可能因此對中東國家產生影響嗎？對土耳其來說，當她選擇加強與伊斯蘭國家的連結，凱末爾主張的「世俗國家」體制還會是土耳其理所當然的選擇呢？

◎從憲法、政變到庫德族問題，八位重量級學者，全面解析土耳其
本書的八位作者，分別來自美國或土耳其，其中阿爾佛雷德・史蒂本曾被選為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爾根・厄茲布敦更曾在二○○八年時協助土耳其起草新憲法。普林斯頓大學近東研究系系主任漢格盧則深入分析凱末爾主義的詮釋，與相關詮釋所帶來的影響。哥倫比亞大學民主寬容與宗教研究中心主任阿爾佛雷德・史蒂本與大衛‧格林史東獎得主格倫‧巴基則解析從鄂圖曼土耳其到現代土耳其的轉變，烏密特・吉茲蕾則深入分析現代土耳其的民主與軍方勢力問題，他不但曾經撰文抨擊土耳其軍警，亦曾因此受到土耳其參謀總長的猛力批評。喬斯特・拉根迪克則曾擔任歐洲議會成員及歐盟/土耳其聯合議會委員會的代表團主席，他將帶領得讀者深入探討歐盟拒絕土耳其的原因，以及歐盟對土耳其的期待。
八位學者，八種視角，八項主題，全面解析這個位於歐亞之間的國家，究竟身處在什麼樣的震盪中，未來又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艾哈邁德・Ｔ・庫魯（Ahmet T. Kuru）

聖地牙哥州立大學政治科學副教授以及前哥倫比亞大學後博士研究員，他的論文曾獲得美國政治科學協會政治與宗教類最佳論文獎。他的著作《世俗主義和宗教性的國家政策：美國、法國和土耳其》並獲得宗教科學研究中社會類傑出著作獎。



阿爾佛雷德・史蒂本（Alfred Stepan）

哥倫比亞大學民主、寬容與宗教研究中心的負責人，宗教、文化、公共生活研究所的聯合主任，政治學教授。他是《爭論比較政治學》的作者及《民主問題：過度及鞏固》及《建立國家民族：印度和其他多民族民主政體》的共同作者。並曾任美國國家科學院（United States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NAS）院士。



爾根・厄茲布敦（Ergun Özbudun）

安卡拉畢肯特大學法學及政治學教授，著有《當代土耳其政治：鞏固民主的挑戰》，並與其他作者合著《土耳其的民主、伊斯蘭教及自由主義：以正義發展黨為例》，及擔任《阿塔圖爾克・現代共和國創始人》的共同主編。並曾在二○○八年時協助起草新憲法。



格倫・巴基（Karen Barkey）

哥倫比亞大學的社會學及歷史學教授，她是《強盜與官僚：鄂圖曼的國家集權路線》及《歧異的帝國：鄂圖曼人的比較研究》的作者，榮獲美國社會學協會的比較歷史社會學部分獎項及美國政治學會的政治與歷史部門獎項。



M・薩克魯・漢格盧（M. Şükrü Hanioğlu）

普林斯頓大學的外交學教授及近東研究系主任，著有《阿塔圖爾克：智者的傳記》、《鄂圖曼帝國晚期簡史》及《為革命準備：一九〇二年到一九〇八年的青年土耳其人及作為反對派的青年土耳其人》。



烏密特・吉茲蕾（Ümit Cizre）

伊斯坦堡城市大學的政治學教授，著有《強大的政治》（以土耳其語發行），同時也是《土耳其的世俗化與伊斯蘭政治：正義發展黨的建立及土耳其安保部門的監督及改革》的編輯。



史坦帝斯・N・卡利維斯（Stathis N. Kalyvas）

耶魯大學教授及秩序、衝突與暴力計畫的負責人，著有《歐洲基督教民主主義的興起》及《內戰中的暴力邏輯》，榮獲美國政治學會及歐洲社會學研究所獎項。



喬斯特・拉根迪克（Joost Lagendijk）

荷蘭綠色左派（Green Left，荷蘭的一個綠黨）的政治家，同時也是歐洲議會成員及歐盟/土耳其聯合議會委員會的代表團主席，他目前旅居伊斯坦堡，在薩班哲大學從事研究，並且是土耳其《時代報》的專欄作家。



林佑柔

任教中學多年，目前擔任翻譯兼家管。關心社會議題，愛好烘培與閱讀，想念著眼神兇惡的貓，夢想是組織布萊梅樂隊。

二〇一〇年九月十二日，土耳其選民以壓倒性的優勢（百分之五十八對百分之四十二）通過一項涵蓋二十四項修正條文的修憲提案。這項受到歐盟代表支持的修憲案受到國內外那些擔心凱末爾主義將在土耳其政治中日益衰弱的人們所關注，那些積極反對修正案的人並非拒絕整個憲法修正案，相反地，他們基於兩個原因而反對修憲。首先，他們認為這些改革是正義發展黨——特別是總理雷傑普・塔依普・艾爾多安（Recep Tayyip Erdoğan）——為了隻手遮天的主宰土耳其政治而操弄；其次，他們反對改變司法體制的權力平衡。至於其他通過修訂憲法來實現的改革——例如扶助婦女、老人及身心障礙人士的改革行動、禁止國家秘密紀錄個人的隱私訊息、授權讓憲法法院作為人權受侵犯者的最高上訴法院——即使是反對者，對這些改革也是大為讚揚的，其中一些人不認為改革太多，而是認為改革太少。

這些修正案提高了憲法法院解散政黨的難度，憲法法院自一九六三年成立以來已經禁止了二十五個政黨活動，而同時其他歐洲長期民主的國家解散了四個政黨——德國在一九五二年和一九五六年分別解散了納粹黨和共產黨，比利時在二〇〇四年解散了一個種族主義及排外政黨，西班牙在二〇〇三年解散了一個和巴斯克祖國及自由聯盟（Basque Homeland and Liberty ）有關的政黨。許多民主觀察家都呼籲土耳其應該提出憲法修正案以讓土耳其憲法法庭更加難以禁止政黨活動，而現在，若要解散政黨，需要經過三分之二的憲法法院成員批准才行，較先前五分之三成員的門檻更高。在修正案後，議會選出兩名成員成為新的憲法法院成員，其中一位自律師協會推舉的三名候選人中選出，而另一位是土耳其審計院提名的三位候選人之一。事實上，這兩名新法官的意識形態更接近正義發展黨，也因此受到媒體及其他政黨批評。

而談到重組法官及檢察官高等委員會（High Council of Judges and Prosecutors，HCJP）時，批評的程度又高得多了，因為這是用來委任高等法院及國務委員會的決策單位，同時也主管法官和檢察官的任命、晉升及紀律處分程序。除了原有五名從高等法院及國務委員會選舉產生的成員以外，修正案授權選出額外十五名法官及檢察官高等委員會成員，阿布杜拉・莒內（Abdullah Gül）總統任命了四名新成員，司法學院透過選舉產生一名，餘下的十名新成員則是從土耳其的一萬一千名法官及檢察官中透過全國選舉產生，就政治上而言，這樣的發展過程意味著凱末爾主義者從一九二〇年代後對司法機構的掌控遭到削弱。

修正案也削弱了第二個凱末爾主義的堡壘——軍隊。修正案賦予民事法庭起訴軍官的權力，並允許軍事法庭審查軍事指揮官的紀律開除處分，除了公民投票以外，軍方在整個二〇一〇年也經歷了信譽危機，八十多名軍官，包括現職將軍及艦隊司令因為涉嫌參與「大錘（Sledge-hammer）」政變計畫而遭到拘留，在這樣的背景下——軍方的合法性被削弱，而政府的合法性透過一系列選舉獲得加強——莒內總統和艾爾多安總理首次行使其憲法上的權利，在高級軍官年度晉升的審查上發揮了積極作用。

司法部門和軍事部門的事態發展顯示了，儘管凱末爾主義仍然有著強大的信奉者，但這套思想在土耳其已不再是顯學，部分自命為權威的「專家」甚至學者誇大了凱末爾主義者和其批評者（主要是保守派和自由主義者的聯盟）之間的角力，土耳其這種意識型態兩極性的分歧並非是獨一無二的例子，許多其他國家在面對這類議題（諸如宗教與國家的爭議）時也面臨了社會的政治分裂，如「兩個法蘭西之戰」（war of two Frances），近幾十年來的美國親世俗派及親宗教派之間也發生了「文化大戰」，此外，有學者認為，儘管有著這麼嚴重的兩極化，但凱末爾國家菁英、保守派政治力量如正義與發展黨、社會運動者如葛蘭運動（Gülen movement）的參與者之間已經達到一定程度的互相理解，或至少發展出一種對話的語言。

我們希望這本書能為讀者提供一個歷史上、概念性及體制上的框架，以便您能更加了解土耳其最近的政治變化——關於民主、伊斯蘭和世俗主義，這是個全球爭論的關鍵範例。

 

引言

第一章：鄂圖曼帝國多元化管理的反思
第二章：凱末爾主義的歷史根源
第三章：土耳其――多元社會與大一統國家
第四章：世俗主義――理想型態或連續光譜？
第五章：新的政治參與――土耳其軍方、社會、正義發展黨
第六章：土耳其憲法法庭及政治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