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全球衝突與合作：理論與歷史(第十版)（簡體書）

小約瑟夫·奈：哈佛大學傑出服務教授，曾任哈佛大學甘迺迪政府學院院長；大衛·韋爾奇：加拿大滑鐵盧大學政治學教授

最近一些年來，政治學和國際關係學科招致很多批評，這是因為學術理論和真實世界的政治與政策之間的鴻溝越來越大。決策者（以及學人）抱怨那些充斥著專業術語的教科書在變得越來越厚的同時，卻也變得越來越空洞無物。難道政治學與國際關係學科真的無助於我們理解，像亞洲的復興、中東的動蕩、網絡空間衝突以及非國家行為體作用的日益增強等諸如此類的重要變革，到底將帶來全球合作，還是導致全球衝突嗎？

理論在實踐中總是被加以使用。人們為了實現自己的目的，至少需要簡單的因果觀念，以及簡化（simplify）、詮釋（interpret）現實的手段。假如有人讓你描述自己在過去1個小時裡所遇到的事情，那麼你只能進行簡化，或者再現60分鐘的細節。如果有人要你去做某件事，那麼你就需要想想什麼樣的行為才會產生這樣的結果。問題不在於理論是否對實踐有用，而在於什麼樣的理論以及它在什麼場合下對實踐有用。大多數人意識不到自己每天都在使用理論。即便是那些有意識地使用理論的人，也常常對於自己所必須運用的理論是如何產生的、有什麼局限性知之甚少或者毫無所知。大部分實際工作者似乎都回避學術理論，很多學者也瞧不起實際工作，並且使用只有其他學者能明白的語言來著書立說。《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雜志最近列出25位最具影響力的學者，其中僅有4人擔任過高級政策職位：兩人在美國政府當官，另外兩人在聯合國任職。

《理解全球衝突與合作：理論與歷史》一書旨在為這條鴻溝搭建一座橋梁。它源於我在哈佛大學教的一門導論性的核心課程，我教這門課已經有十多年了。它也得益於我在華盛頓三個國家安全官僚機構（國務院、五角大樓和國家情報委員會）中擔任助理部長級決策人的5年經歷。我在政界中發現，理論和實踐可以相互促進。本書旨在讓學生在轉向冷戰後比較流行的自由主義以及建構主義方法之前，先掌握好傳統的現實主義理論，以理解國際政治的複雜性。本書的寫作目的是，盡量用簡潔的語言和歷史事例來闡述晦澀難懂的概念，這樣學生們就可以理解國際政治的基本分析方法了。

在20世紀上半葉，大國兩次介入毀滅性的世界大戰，導致將近5000萬人喪生。在20世紀下半葉，世界又經受了冷戰、地區戰爭以及核威脅的折磨。為什麼會發生這些衝突呢?21世紀，還會再度爆發這類衝突嗎?抑或日益增強的經濟和生態相互依存、跨國制度和國際制度的發展、民主價值觀念的傳播會帶來一個新的世界秩序嗎?在這個新的世紀裡，全球化和信息革命又將如何影響國際政治呢? 沒有一位好老師可以準確地解答這些問題，但是我們可以給學生提供主要來自現實主義、自由主義和建構主義的分析方法，幫助他們在今後回答這些問題。這就是本書的宗旨。

這個版本新增加的內容

這是一部教科書的第十版，該書前七版的書名為《理解國際衝突：理論與歷史》。在編寫第八版的時候，我邀請我的朋友（也是我過去的一位學生）戴維·韋爾奇（David Welch）作為合著者，我們借此機會把書名改成《理解全球衝突與合作：理論與歷史》。我們這麼做是出於兩個原因。第一，我們加上“合作”這個詞，是想更清楚地說明，衝突與合作實際上為同一個問題（即解決爭端）的兩個方面。在世界政治中，爭端既可能是因為諸如技術標準或者知識產權之類的普通問題而產生，也可能是源於像領土糾紛這類引起情感衝動的問題。爭端的原因可能相對比較簡單，比方說如何保護鯨魚，也可能相當複雜，比方說如何平衡經濟不發達國家的利益與減少全球溫室氣體排放的訴求。決策人、專家和教授更加關注衝突（而不是合作），因為衝突總是有可能失控。其結果是，我們常常看不到一個事實，即世界上大多數爭端實際上是以和平方式得到解決的。我們有時也不能注意到，尋找一勞永逸地解決衝突的合作方式，其難度不亞於避免戰爭，甚至前者比後者更難。我們在書中增加了許多新材料，以便更清晰地說明衝突與合作的複雜關係。第二，我們把“國際”改為“全球”，是想突出一個事實，即在21世紀，世界作為一個整體所面臨的問題越來越多，它們不僅僅涉及國家，而且涉及眾多的行為體。

從一定意義上說，“國際”是“全球”的一部分。盡管以國際視角看世界依然很重要，也很有用，但一種真正的全球視角往往可以擴大我們的視野。研究世界政治的學人通常關注主權國家之間的衝突。這在20世紀上半葉是有意義的，那時主權國家打了兩場毀滅性的世界大戰。這在冷戰時期也是有意義的，當時的美國和蘇聯有能力毀滅對方好幾次，而且預警時間只有大約30分鐘。今天，國家之間的衝突依然還是個重要問題，但人類所面臨的挑戰在廣度和深度上都比過去更嚴峻。當今的國內衝突比國際衝突更普遍，而且幾乎總是帶來國際影響。由於現代通信的速度與強度，非國家行為體的日益增多，以及經濟和其他利益的全球化，這類衝突有可能影響到各個地方的人。我們越來越難以區分國際問題與國內問題、當地問題與區域或全球問題。

讀者對本書第八版的反應很積極，當然它也有進一步完善的余地。本書是第八版之後的第二個修訂版，我們仔細修訂這本教材，參考來自評論人非常有益的反饋信息，使文字表達更精煉、深刻和清晰。我們盡可能地使得各章之間的聯繫更為緊密，並且讓本書的主題貫穿於各章之中。這個主題就是，只有把理論與歷史結合起來，才能更好地解釋世界政治中所發生的事件，更好地理解這些事件，並且從道義和倫理上對它們加以評估，這種評估同樣很重要。

第十版的要點

●　這個版本的最大變化在於，特別增加了討論當前地區熱點的一章，即第七章。這些世界上的地區熱點最便於我們想象國家之間的衝突，或者升級為整個地區糾紛的國內衝突。除了敘述這些地區熱點的歷史與動力之外，我們還試圖把每個地方所發生的事件，同第一章到第六章所討論的主要概念與問題聯繫起來。

●　我們也增加新的或者更新過的大事年表，使得讀者更易於理解複雜的事件是如何發生的。

●　另外一個重要的變化，就是術語解釋有所增多，並且更為詳盡。當你看到一個自己不甚明了的詞語或者用法的時候，可以查看術語解釋，從中可以找到清楚與簡要的界定，這會讓你注意那些重要的相關概念。

●　每一章所新加的“學習內容”一欄，旨在引導讀者注意該章所討論的重要概念、問題和理念。

與之前的九個版本一樣，本書從理論與歷史相互結合的角度，來解釋、理解與評估世界上所發生的事件，這依然是第十版的支柱。這本教科書本身就是一個如何思考錯綜複雜的國際政治的範例。讀者不能出於獲取完整的事實描述的目的來閱讀本書，而應該注意本書如何把理論和歷史結合起來的方法。這是一個起點。單靠理論或者歷史是不足以解釋問題的。那些主張只通過敘述事實來理解問題的歷史學家，並沒有告訴我們他們在選擇事實的時候所遵循和隱藏著的原則。政治學家也犯了同樣的錯誤，他們孤立和沉迷於抽象概念的迷津之中，把自己頭腦中的構想當作了現實。我們只有往返於歷史和理論之間才能夠避免這樣的錯誤。

本書可以為一門導論性課程的教學以及讀者自學這類課程提供一條基本線索。另外，它也可以作為一本輔助性教材，提供一種思考這一主題的方法。每一章都列有思考題以便給教師和學生提供向導，同時也加入一些“後續的”閱讀材料，供那些可能想更深入地探討問題的學生選用。同時，它也包含作者詳盡討論過的歷史事件年表，以及一些很有用處的地圖、示意圖、圖表、表格等等。

我們希望第十版是讀者友好型的。作為一部多年來一直在修訂之中的著作，我們希望它還將繼續得以發展與完善。事實上，我們很快就得開始考慮編著第十一版。毫無疑問，從今開始的世界頭條新聞將給我們所擁有的特別磨盤——理論與歷史的結合——提供更多待磨的谷物。

本書的特色

本書作為一個理論與歷史對話的範例，可以為一門導論性課程的教學和讀者自學這類課程提供一條基本線索。另外，它也可以作為一門課程的輔助性教材，提供一種思考這一主題的方法。

本書每一章都列有學習內容和思考題，以便給教師和學生提供向導。“後續的”閱讀材料被刻意放在每個重要的部分之後，目的在於引導學生們去閱讀那些具有歷史意義以及（或者）開拓性的著作，以便他們積極地去探索自己所遇到的和感興趣的那些問題。讀者將在書中看到各種各樣的新地圖、表格與圖表，其中很多是首次使用。此外，讀者也可以發現經過更新的、書中所詳盡討論的那些歷史事件的大事年表。最後，我經常反思自己在政界與學界的經歷，以此說明同等重視理論與歷史的重要意義。

致謝

這本書的編寫基於哈佛大學的一門名為“歷史研究類A12：當代世界中的國際衝突”的課程。在過去的歲月裡，我有時與一些年輕的同事一起上這門課，他們是斯蒂芬·哈格德(Stephan Haggard)、鄺云峰(Yuen Khong)、邁克爾·曼德爾鮑姆(Michael Mandelbaum) 以及M.J.彼得森(M.J.Peterson)。同時我也得到一些極其能幹的領銜助教（Head Teaching Fellows）的幫助，他們是文·奧格(Vin Auger)、彼得·費沃(Peter Feaver)、梅裡爾·凱斯勒(Meryl Kessler)、肖恩·林恩瓊斯(Sean LynJones)、帕姆·梅茨(Pam Metz)、約翰·歐文(John Owen)、吉登·羅斯(Gideon Rose)以及戈登·西爾弗斯坦(Gordon Silverstein)。他們都是靈感與創見的來源，其某些思想無疑已經偷偷地闖入本書文字之中。斯坦利·霍夫曼(Stanley Hoffmann)和羅伯特·基歐漢(Robert Keohane)的影響也確實是這樣的，其中霍夫曼是我和基歐漢的老師，霍夫曼和基歐漢都是極富學術創造力以及慷慨大度的人，對本書編寫的影響之大是別人難以想象到的，他們二人都仔細閱讀過這本教材，並且提出過中肯的評論。

其他評論過第十版全部或部分書稿並提供建設性反饋意見的人還有：科羅拉多州立大學的霍利·波伊斯（Holly Boux）、庫茲頓州立大學的約翰·賴利（John Riley）、庫茲頓州立大學的羅伯特·波塔達（Robert Portada）、詹姆斯·麥迪遜大學的HakSeon Lee、科羅拉多州立大學的保羅·克魯拜（Paul Crumby）、聖路易斯大學的蒂莫西·隆佩裡斯（Timothy Lomperis）、吉爾福德學院的喬治·郭（George Guo）、丹尼森大學的安德魯·卡茨（Andrew Katz）。我們還要感謝對本書以前版本的寫作提供過建議和洞見的其他人士，他們是：勞倫斯·亞伯拉罕（Lawrence Abraham）、伊曼紐爾·阿德勒（Emanuel Adler）、以撒·阿爾卡提布（Ihsan Alkatib）、本特利·艾倫（Bentley Allan）、克裡斯蒂娜·巴德斯庫（Cristina Badescu）、邁克爾·巴尼特(Michael Barnet)、斯蒂芬·伯恩斯坦（Steven Bernstein）、戴維·德斯勒(David Dessler)、瓊·托伊費爾·德雷爾(June Teufel Dreyer)、科林·杜克（Colin Dueck）、彼得·費沃(Peter Feaver)、尼科·福萊納（Nicole Freiner）、卡蒂·斯特羅邁爾·戈爾登(Kathie Stromile Golden)、克利福德·格裡芬（Clifford Griffin）、沃爾特·哈奇（Walter Hatch）、馬修·霍夫曼（Matthew Hoffmann）、克裡斯托弗·豪斯尼克（Christopher Housenick）、內森·詹森（Nathan Jensen）、凱勒奇·卡魯(Kelechi Kalu)、彼得·卡贊斯坦（Peter Katzenstein）、伊麗莎白·拉魯斯（Elizabeth Larus）、霍華德·雷曼(Howard Lehman)、詹姆斯·曼尼科姆（James Manicom）、查爾斯·梅爾(Charles Maier)、歐內斯特·梅(Ernest May)、理乍得·梅蘭森(Richard A.Melanson)、愛德華·米哈卡寧(Edward S.Mihalkanin)、卡爾帕那·米斯拉（Kalpana Misra）、貝斯馬·莫馬尼（Bessma Momani）、中裡寬（Hiroshi Nakazato）、道格拉斯·納爾遜(J.Douglas Nelson)、卡拉·諾洛夫（Carla Norrlf）、黛安娜·保羅（Diane Paul）、文森特·帕利奧特（Vincent Pouliot）、馬克·雷蒙德（Mark Raymond）、丹·賴特(Dan Reiter)、詹姆斯·羅斯（James Ross）、喬治·香博(George Shambaugh)、阿伯雷亞·塞納（Aboulaye Saine）、白鳥潤一郎（Junichiro Shiratori）、巴裡·斯坦（Barry Stein）、詹尼斯·斯坦（Janice Gross Stein）、杰弗裡·托格曼（Jeffrey Togman）、西奧多·瓦斯塔爾（Theodore Vastal）、亞歷山大·溫特（Alexander Wendt）、約翰·威廉斯（John Williams）、梅麗薩·威廉斯（Melissa Williams）。這本書的編寫還得到以下專業研究助理的幫助：克裡斯·博德立奧（Chris Bordeleau）、馬賽爾·迪奇（Marcel Dietsch）、扎卡裡·卡拉貝爾(Zachary Karabell)、馬特·科胡特（Matt Kohut）、吉娜·默吉德（Jenna Meguid）、肖恩·米斯科（Sean Misko）、卡爾·納金(Karl Nagin)、丹·菲爾波特(Dan Philpott)、尼爾·羅森道夫(Neal Rosendorf)、亞利克斯·斯卡柯(Alex Scacco)以及理乍得·伍德(Richard Wood)。我們對所有的人都懷有深深的感激之情。

第一章 世界政治中存在著永久的衝突與

合作邏輯嗎?

什麼是國際政治?

伯羅奔尼薩斯戰爭

倫理問題和國際政治0

第二章 解釋衝突與合作的工具與技巧

基本概念

分析層次

範式與理論

反事實推理與“虛擬歷史”

第三章 從威斯特伐利亞和會到第一次世界大戰

管理大國衝突：均勢

19世紀的均勢體系

第一次世界大戰的起源

第四章 集體安全制度的失敗和第二次世界大戰

集體安全制度的興與衰

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起源

第五章 冷戰

威懾和遏制

解釋冷戰

遏制行動：越南戰爭

冷戰的其他方面

第六章 冷戰後世界上的衝突與合作

管理世界舞臺上的衝突

冷戰後的武裝衝突：模式與趨勢

第七章 當今熱點

東歐：新冷戰？

近東和中東的分裂與動盪

印度與巴基斯坦之間的緊張對峙

中國的崛起

朝鮮

第八章 全球化和相互依存

全球化的各個方面

相互依存的概念

石油政治

第九章 資訊革命與跨國行為體

權力和資訊革命：從書寫的起源到“阿拉伯覺醒”

跨國行為體

結論

第十章 未來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有關未來世界的各種構想

新的世界秩序?

對未來的思考

術語解釋

第十版譯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