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飛言情工作室虐戀經典重現,作者依秀答兒強勢回歸
他想納她為妾,原不過想要她的血,給他心愛的王妃做藥引。
雪山巔峰,一場錯愛,原來她只是為人做嫁衣。
然而那一箭,刺死了她的心。
她是一代醫女,體質至寒少見,血能解奇毒,卻給全家帶來滅頂之災。
龍霄霆是祥龍國最尊貴的王爺,只掌風雲翻。
他想納她為妾,原不過想要她的血,給他心愛的王妃做藥引。
龍騰容貌絕美,是祥龍國皇帝捧在手心裡疼愛的皇長孫,放蕩不羈,卻偏偏愛上了她。
雪山巔峰,一場錯愛,原來她只是為人做嫁衣。
沉沉浮浮,千帆過盡,她選擇骨肉分離,毅然離去,隱於江南小城。
本以為能忍耐一生,樹欲靜風不止,她一心躲避,卻終究家破人亡。
龍霄霆那一箭,不僅刺穿她的身,亦是刺死她的心。
倒在龍騰懷中,她只想解脫,她說,“如果你愛我,求你別救我。”
怎可能放得下?他用盡所有換回她的命。
兩年後,她變身郡主,驚豔歸來。朝堂叔侄對立,復仇奪子,爭權兵變……
塵埃落定。
他始終放不下,卻早已錯失所愛。
他一心付出,有情人終成眷屬。
當他後悔……
當他執著……
她回首一笑,她的選擇,今生無悔。
作者簡介
生長于江南水鄉,愛好寫作,擅長用細膩的文字與嚴謹的細節來展現多樣化的人物內心。
文章多設懸念伏筆,構架龐大,人物眾多;結構嚴謹,前有鋪陳,後有呼應,滴水不漏。情節緊湊,環環相扣,峰迴路轉,出人意料。
已出版:《今非昔比》、《雙面諜妃》、《煙鎖禦宮之殘顏皇后》
目次
【上冊】
第一章 藥引
第二章 初遇
第三章 錯愛
第四章 同情
第五章 算計
第六章 動心
第七章 分離
第八章 再遇
第九章 選擇
第十章 耍賴
第十一章 家破
第十二章 心死
【下冊】
第一章 交易
第二章 歸來
第三章 和親
第四章 賜婚
第五章 陷害
第六章 爭權
第七章 真相
第八章 大婚
第九章 奪子
第十章 兵變
第十一章 奇跡
番外 不得不看的真相
書摘/試閱
第一章
那一晚,西方的天空,燃燒著一大片晚霞,紅得格外詭異。像是一層層洶湧燃燒著的火焰,層層疊疊翻滾著,一浪接著一浪撲來。天地間的一切,仿佛都被這紅色浸染,綿延無邊地鋪開去,直至黑暗終將所有的顏色吞噬殆盡。
而一場血腥的殺戮,正在祥龍國上陽城郊,從七品檢校郎李知孝操辦婚宴的宅子裡上演。
“啊”地大呼,驚動了賓客。眾人齊齊轉過頭,望向出聲處,只見一人渾身鮮血沖了進來。隨著,刀光再閃,那人軟軟倒下,再無聲息。
婚宴,一下子亂了。
逃跑的人們,卻被自門口沖進來的神秘黑衣人一個個砍倒在血泊之中。一時間,血腥的味道彌漫在整個上空,而遙遠的天際,似有猩紅的繁星猙獰地閃爍著,不停地閃爍著。
洞房之中,霜蘭兒鳳冠霞帔,正端坐在喜床之上。
不知為何,外邊本是喧鬧一片,卻突然安靜了下來,且靜得詭異,靜得駭人,靜得仿佛天地間只剩下她孤寂一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益發疑惑,終於自行取下頭蓋,打開門想看個究竟。
不想,什麼都未待她看清楚,一塊黑布兜頭兜臉將她罩下。旋即,她只覺背上被人猛然一劈,眼前一黑,便再無知覺……
痛!好痛!渾身好似散架了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霜蘭兒漸漸恢復了意識,睜開一雙迷蒙的眼,將周遭看清楚。這是哪裡?這麼華美奢侈的房間,她打出生起都沒有見過。
床——有著繁複的雕花,周圍籠著薄薄的淡粉色的輕紗鮫綃,隱隱約約,如煙如霧,如夢如幻;地上——漢白玉中鑲嵌著朵朵蓮花,黃銅仙鶴燭臺,天然玉石屏風,還有極其昂貴的西域地毯。
每一件,都是民間罕見的珍貴物什。
霜蘭兒低頭看了看自己,不知何時已是有人替她脫下喜服,換成桃紅色衣衫,衣衫上繡花精巧,金絲鑲嵌,很是奢華。
她的夫君在哪裡?如今她身處何處?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正想著,突然房門被人用力震開,猛然灌入一室的冷風。
本來,這七月的天氣,又穿著這麼厚重的衣裳,霜蘭兒早就熱得涔涔冒汗。可不知緣何,被這突然湧入的涼風一吹,她竟有種毛骨悚然的恐懼感。
抬頭時,只覺重重壓迫感襲來。
那人,淺金色的袍子上繡著數條金龍。那龍,每一個鱗片都栩栩如生,金光刺得人睜不開雙眼。
可惜,霜蘭兒只來得及看清他一雙如淬了寒冰般冷漠的雙眼,室內的燭臺便被他打翻。隨著燭火燈芯滾落,最後一絲光亮撲滅,黑暗籠罩下來。
下一刻,她只覺身上一沉,他頃刻間便壓上了她的身子。接下來,是“撕啦”一聲,胸前的布帛開裂。
當霜蘭兒反應過來之時,為時已晚,所有的掙扎只是徒勞,身上的男人如鐵山般難以撼動,她甚至能感覺到,他微冷的手掌,正一路順著她腰肢向下而去。
這樣的狀況,無疑是強暴。
這究竟為什麼?她不過是一名再普通不過的醫女學徒罷了,前段日子家裡為她說了一門不錯的親事,為了減輕父母養兒育女的沉重負擔,她便順從地嫁了。可,怎會在新婚之夜發生這種事?
不能動彈,就在她陷入絕望之時,身上的男人卻突然停下了動作,沒有繼續。
黑暗中,隱隱可以聽到他扣上腰帶的聲音。
如獲大赦,霜蘭兒立即縮向床邊,不敢妄動分毫。
雖然此時她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可他冷硬的背影輪廓,以及渾身散發出的冰冷氣息,依舊教她心中惴惴不安。
男子走向門口,打開門,外邊等候之人似是有些吃驚,疑惑道:“王爺……怎麼……”聽語調,顯然是一名年長老者。
男子的聲音低沉,只道:“桂嬤嬤,你去取吧。本王乏了。”
“是,請王爺靜候佳音。老奴必定不負重托。”
“嗯。”
男子應了一聲,旋即大步離去,無邊夜色之下,只見金色衣角閃過一線凜冽的光芒,旋即被濃重的黑暗吞沒。
一場驚嚇,霜蘭兒不知他是誰,也沒有來得及看清他的容貌。唯一最深刻的印象,便是他低沉如鬼魅般的聲音。
那樣的聲音,聽過令人渾身戰慄。好似獵刀刮過層層積雪的山峰,帶出一脈冰冷,能將你整個人透心透骨地凍住。低沉之中又不乏鬼魅,更似來自地獄的召喚。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擁有這樣威儀懾人的聲音?
她想,只需聽過一遍這樣鬼魅的聲音,便不會忘記。
隨著室內燭火的再次點燃,霜蘭兒終於看清楚了此時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名老婦人。身穿福壽團服,顏色棕黃,雖不顯眼卻也是昂貴的布料,而這名老婦人的手中,正拿著一隻空空的白玉碗,也不知要做什麼。
桂嬤嬤也不看向狼狽的霜蘭兒,她轉頭吩咐身後之人,“你們都下去罷,這裡留我一人就行了。我不喊你們就別進來。”
“是!”兩名黑衣侍衛恭敬頷首,連忙分立兩旁退下,將房門緊緊關上。
腦中有千思百轉回旋著,霜蘭兒望著眼前之人,質問道:“你是青樓老鴇?逼良為娼,王法何在?”眼下的狀況,真的很像是她被某家妓院抓了去接客。
“啪”地清脆響起,原是桂嬤嬤甩了霜蘭兒一個耳光。
“什麼老鴇!”桂嬤嬤怒道。
這一巴掌,下手極重,頓時霜蘭兒只覺得左側臉頰火辣辣的一片,覆上時臉上竟已是高高隆起五道凹凸印子。霜蘭兒輕輕咬唇,將嘴角溢出的一縷鮮血咽下,“你我素不相識,無冤無仇,何故下手如此之重?”
桂嬤嬤老臉之上的皺紋深深糾起來,冷笑道:“你是什麼身份,也敢跟我這麼說話?!竟然叫堂堂瑞王爺的乳娘‘老鴇’,我看你是活膩了。等下你最好配合一點,我自然會讓你少吃些苦,要不然……”她突然湊近霜蘭兒,伸出滿是老繭的手晃了晃,“你知道,有多少小宮女死在我的手上麼?它已經很久沒有嘗過鮮血的滋味了!”
霜蘭兒被桂嬤嬤陰鷙恐怖的眼神一驚,情不自禁地瑟縮了下。
“哼!”桂嬤嬤輕蔑地瞧了她一眼,從袖中取出一個布包。
白布層層打開,露出了裡邊一把銀色森冷的鐵器。
霜蘭兒倒吸一口冷氣,是鴨嘴!她自小在仁心醫館當學徒,自然知道這是用來做什麼的。可這一般給已婚嫁女子檢查之用,可她尚是黃花閨女。這,究竟是要做什麼?!
“你,你不要亂來!”霜蘭兒慌了,“我有夫君,已經拜過天地了。你要做什麼?”
桂嬤嬤嗤笑,“你夫君?小小檢校郎?此時只怕已在陰曹地府了罷!”
“什麼!”霜蘭兒面上血色褪盡,大驚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桂嬤嬤嘴一撇,扯動面部皺紋松了松,“算你走運,攀上瑞王府。你這種低賤的身份,給王爺提鞋都不配。”說著,她用力一推,猛然將霜蘭兒推到。
霜蘭兒一時不察,額頭撞在了床角之上,疼得冷汗直流。
桂嬤嬤不再多言,上前便要扒了霜蘭兒的褲子。霜蘭兒掙扎著,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她突然拾起床頭燭臺朝著桂嬤嬤腦後就是一砸,她從未出手傷人,並不敢十分用力。
當下,桂嬤嬤沒有大礙,只是鬆開了她,抱著頭哼起來。
霜蘭兒眼睛飛快掃到不遠處案幾之上擺著的挑起紅蓋頭用的金秤,她猛然自床上躍起,一把奪過金秤,牢牢握住彎彎的秤鉤便抵住剛剛回神、正欲出聲喊人的桂嬤嬤。
一時間,尖刃抵喉,即便是平日再囂張的桂嬤嬤也傻眼了。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身量嬌小,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霜蘭兒竟有這般勇氣。她極其小心地吞了吞口水,喉間滾動時,尚能感覺到秤鉤的刺痛感。
頓時軟了半截,桂嬤嬤支支吾吾,“你想怎樣……這裡可是瑞王府……”
霜蘭兒黛眉輕擰,“剛才那個男人,還有你,究竟想幹什麼?”
“這個……”
霜蘭兒把心一橫,手上用力幾分。
桂嬤嬤立即痛哼起來,“別……我只是按照吩咐辦事。王妃身患重病,王爺他……需要你的處子之血作藥引……”
處子之血?!霜蘭兒秀眉緊蹙,難怪方才那個男人想強暴她,沒有繼續下去又讓這個桂嬤嬤進來,原來那個鐵制鴨嘴是用來做這個用處。
“我丈夫呢?”
“這個具體我就不知道了。只隱約聽人說,將他引至崇武門,尋個當差差池的理由偷偷處決了……”
話音剛落。
“砰”地,霜蘭兒再次用燭臺砸向桂嬤嬤腦後。眼看著桂嬤嬤兩眼一閉,昏死過去,她手陡然一松,方覺自己竟是顫抖地不能遏制,手心裡滿滿皆是汗水。
飛快地,她將自己的衣衫整理好,打開了北邊的小窗,倉皇逃離,嬌弱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濃濃夜色之中……
今夜格外黑,連唯一一絲月光都被濃厚的雲層擋住,只在遙遠的天際露出一線陰冷肅殺的青灰色。
上陽城中,街市之上,格外寂靜。靜得連風卷起一絲樹葉飄飄落下的聲音都是那樣清晰。而那片樹葉最終落在了一頂華麗的轎子之上,安然躺著。
抬轎子的共有八人,均是身形彪悍之人。
走著走著,一路之上只有偶爾店鋪的燈籠還閃著昏黃的燭火,將他們的影子拖曳在地上,格外地長。眼看著就快到了崇武門,突然,“倏”地一聲輕響,似有人影飄過。
為首的轎夫立刻給身邊之人遞了個眼色,小聲道:“有動靜。”
那人點點頭,立即斂了神色,示意轎夫停轎。旋即他靠近軟轎,壓低聲音道:“殿下,您稍等,屬下去看看情況。”
“嗯。”
簡簡單單的音節,懶懶散散地自轎中傳來。那樣的聲音似帶著無窮無盡的惰性與魅惑,仿佛對世間任何事都不在意般。
玄夜立即縱身一躍,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片刻,突然傳來“嗶”地一聲,直嘯長空。驟然,有火樹銀花般美麗的顏色在天空綻放開來,一朵接著一朵,層遞四散開去,墜成無數亮麗的小點,再直直墜落。
突如其來的焰火,令八名轎夫刹那疑惑,齊齊抬頭望去。誰也沒有注意到,此時一抹嬌小的身影“騰”地竄入軟轎之中。
霜蘭兒慌不擇路,沖入軟轎之中,她的手中握著一支金釵,進去後直接抵住轎中之人的咽喉,低喝道:“別動!”
此時,轎外的焰火燃燒到了極致,最後一記有力的噴發,令天地四周都亮了幾分。而就在這光線陡然明亮之時,霜蘭兒終於看清楚了眼前這名她所劫持的男子。
好一個美男子,黛眉長目,眼角處略略勾起如柳葉的弧度,鼻樑挺似青山,肌膚賽雪,映著那薄薄的紅唇分外妖嬈。
她的呼吸凝滯了下,不自覺地咽了咽喉口。
龍騰本是百般無聊,閉目養神,不想卻突然來了這麼一齣戲。
他幽幽睜開鳳眼,望瞭望眼前的女子,旋即凝了凝眉。髒兮兮的小臉,算不上人間絕色,倒也還說得過去。杏眼彎眉,臉頰邊兩道淚痕尚未乾涸,小巧的鼻,嫣然的紅唇有些發白,也有些輕顫。她像是從哪裡逃出來的。
突然,他銳眸一眯,有危險的意味折射出來。
他注意到了她左邊腫起的臉頰,似是被人打了一巴掌。還有,她嘴邊尚有一絲未幹的血跡。是誰,對一名弱女子,下如此重的手?
此時玄夜悄悄靠近軟轎,剛要對著霜蘭兒出手。
龍騰卻伸出一指晃了晃,並以眼神示意玄夜退下。生活太平靜無聊,今晚終於讓他遇到了些有趣的事,眼前這個女子,佯作鎮定的小臉隱隱透出惶恐之色。
緩緩低頭,龍騰瞧了瞧她握住金釵抵住自己咽喉正不停地在顫抖的手,忍不住打趣道:“喂,你打劫就打劫,可別手發抖啊,你這一抖,我可是擔心我這條小命不保呢。”
他的笑語,令霜蘭兒益發緊張起來,她的心狂猛跳著,“不許說話!不然我就……就刺下去了。”
龍騰優雅聳了聳肩,示意自己會乖乖聽話。只是一雙妖嬈的眸子來回打量著她,看著她漸漸平復了呼吸,不再慌亂。
時間仿佛過了很久很久,他從未遇到過這麼有趣的劫匪,實在是忍不住了,終於開口問道:“喂,你是要劫財還是劫色,倒是開口啊。讓我這麼乾等著,你是要憋死我麼?”
語罷,他又是魅惑一笑,補充了一句,“劫財的話,很不巧我今天沒有帶現銀。若是要劫色的話,我倒是不介意,腰帶就在你手邊,你自己解開好了。”
劫色?腰帶?
霜蘭兒何曾被人如此戲謔過,頓時臉頰如火燒彤雲,熱辣辣的。她惱道:“誰要劫財劫色了?你是不是要出崇武門?把出城門的令牌給我!”
龍騰一愣,自從這個小女人進來後,他曾猜測了千種百種她的目的,可就不曾想過她竟然是要自己出城的令牌。
也對,這夜半時刻,空無一人的大街之上,只有他一頂轎子朝著崇武門而去。看來,剛才的異常響動和焰火,都是這個小丫頭放的了。真看不出來,她還挺聰明的。
霜蘭兒見他不語,立刻冷了臉,“你快點交出來,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還有,把你的衣服脫下來!”
龍騰“呵”地一笑。望著她此時氣鼓鼓的小臉,她的胸口一伏一伏地,胸前扣子似乎掉了兩三粒,每一次吸氣都隱約可見內裡突起的峰巒的輪廓。
看不出來,她嬌小的身子還挺有料的,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令牌就在我腰間,你自己拿啊。還有你的金釵抵著我,我可不敢動,至於衣服嘛,你自己脫啊。”
霜蘭兒注意到了他輕薄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的胸口,雖是惱怒卻不敢發作,只伸出手往他腰間一路摸索著,嘴上道:“你別耍花樣,我的金釵可是不長眼睛的。”
他又笑:“嗯嗯,知道知道。”
頓一頓,他又怪叫:“不過你別亂摸呀。看看你的手正擱在哪?我可要受不了了。”
霜蘭兒正好摸到了令牌,忽地感覺手腕處擱著什麼物什,聽得他這麼一語,又聯想起臨出嫁前娘親相授的男女之事。
她只覺“轟”地,腦中一熱,臉滾燙滾燙的。
咬著下唇,她心一橫,將他的腰帶鬆開,“袖子你自己脫。快點!”
龍騰聽話地照辦,“讓我脫衣服,還說你不是劫色。”
霜蘭兒也不理他,“快點,還有褲子,也脫了!”
“褲子要怎麼脫?”龍騰好笑地望著她,“我裡面可是什麼都沒有穿,你確定要我脫麼?”
“我……那算了……”霜蘭兒臉更紅了,此時她突然覺得這邪魅妖嬈的男子一定是在戲耍她。也是,她一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慌不擇路,又怎會輕易就能劫持住這名坐著奢華轎輦之人?
想到這裡,她突然用力一扯,將令牌自他的腰帶上扯落,又順勢拽過了他的外袍。與此同時,原本抵住他咽喉的金釵亦是放下,並沒有看向他,只小聲道:“今天謝謝你了!”
語罷,一抹嬌小的身影飛快地從轎中竄出,直朝著被迷蒙夜色詭異籠罩住的崇武門飛奔而去。
玄夜立即上前請示,“殿下,要追麼?”
龍騰恢復此前懶散的模樣,邪邪往軟轎側面靠去,擺擺手,“不用了。今晚還有要事。”
再次闔上雙眸假寐,可腦海中卻依舊還縈繞著她的倩影,還有她最後一句道謝。看來,她還不算笨嘛,知道他只是在逗她。
他挪動了下,調整了下姿勢,突然,“當”地,似有東西墜地。
他彎腰撿起,長長的眼瞼扯開一道細線,瞧清楚了,那是一枚香囊。湊近鼻間細聞,一股淡淡的藥香傳來,沁人心扉。
藥香……這是她方才遺落的東西罷。
不過,他突然想起了件麻煩的事,他的衣服被那小女人搶去了,那他要怎麼去辦事?
天更黑,無星無月。
霜蘭兒一路狂奔,近至城門時,她偷偷躲至城牆腳下,將方才那男子的錦袍換上。
她身材嬌小,而那男子的衣裳實在太大。無奈之下,她只得從頭上取下數枚髮卡,將衣裳肩處以及腰身處別住,衣擺挽起,又將原本自己的腰帶系上。
夜色很濃,乍一看倒也能過去。
接下來,她反手將自己的長髮挽成男子髮髻,拿著令牌便去叫開城門。
不一會兒,崇武門城樓上有人小跑下來,一見霜蘭兒衣著華麗,不敢怠慢,“這位小爺,深夜出城,可有令牌?”
霜蘭兒取出遞上。
那人一看,立即恭敬正了正身,“下官馬上開城門,請稍等。”
霜蘭兒心中一喜,看來這令牌主人權限很大,她忙拉住那衛士,“對了,跟你打聽個事。檢校郎李知孝,你可認識?”
那人又看了霜蘭兒一眼,覺得她細聲細氣,不似男人,心下有些疑惑。可轉念一想,這宮裡不多的是這種細聲細氣的太監麼,有什麼好奇怪的。
他立馬堆笑道:“哦,檢校郎可不是什麼大官,不知這李知孝長相如何,你形容一下,也許我能想起來。”
長得啥樣?這下子倒是問住了霜蘭兒。自古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檢校郎李知孝是經由媒婆上門提親,父母同意,她順從嫁了。自己從未見過他的面,只聽說五官端正,為人忠良正派。
自己家中一貧如洗,上有哥哥不學無術,下有弟弟妹妹尚年幼,父親重病臥床,全靠母親平日給人洗衣服,以及她在醫館做工賺錢養家糊口。能找到這樣條件優厚的夫家,她已經感激上蒼了,所以也不曾去在意李知孝究竟生得是啥模樣。
夫君長相是如何?霜蘭兒正在兩難時,不知如何開口回答。
衛士突然拍一拍腦門,“哦,我想起來了,是不是那個今天成婚的檢校郎李知孝?”
“嗯嗯。”霜蘭兒雙眸一亮,點頭道。
衛士疑惑道:“他今天成婚,又怎麼會跑來執勤呢。”
霜蘭兒一愣,“可婚宴禮成之後,崇武門派人來傳,說是今日下令關閉其餘七座城門,只余崇武門放行,人手不夠,特調檢校郎李知孝前往臨時值守,戌時前可換班回家。”
“可沒這回事啊,今日上陽八處城門皆開。”衛士摸不著頭腦,撓了撓耳後根,不解道。
“那讓我先出城罷。”
“嗯。”衛士應聲,打開銅閘,用力推開了厚重的城門。
霜蘭兒閃身出城。
此時她已然明白,整件事一開始就設計好了,禮成之後將他夫君騙離家中,又劫持了她。目的應該就是剛才桂嬤嬤所說的,要的是她的處子之血。
她越跑越快,嬌影在黑夜的浸染下,只呈現出陰影。
也不知何時起,她的髮髻全亂了,髮卡全部掉落,滿頭青絲隨風飛揚,似張揚的隱怒朝黑暗伸去。
她家中並不富裕,靠雙手勞動養家雖然辛苦,但她的日子也過得踏實。可從今以後,她平靜的生活將被徹底打破。
心中尚有一絲不甘心。
王妃重病,生死各有天命。王侯將相,為了一己私利,豈能如此草菅人命?
她知曉崇武門外有一處地方,常常用來處死犯人,她曾經和師傅受人之托前去收過屍。現在,她便憑著記憶拼命地向那跑去。
雖未曾謀面,可拜了天地就是她的夫君,她不能明知他有危險卻置之不理。
風,呼嘯而過,卷起紛紛揚揚的落葉,漫天嗚咽著。
她跑得太累太累了,漸漸體力不支。驟然,身後傳來馬兒一聲長鳴,聲音悠遠,浩蕩雄渾。旋即,是鋪天蓋的地馬蹄聲如奔雷般席捲而來。
待霜蘭兒反應過來時,只見黑夜中,馬蹄釘掌揚起雪亮的銀色,飛一般地將她團團包圍。
黑壓壓的駿馬,高高在上的滿是身穿盔甲的衛隊,壓迫感層層襲來。
霜蘭兒一瞧這陣勢,心中立刻陷入了絕望。
她,逃不掉的。
她漠然望著面前噴吐著熱氣的馬兒,只覺自己都要被這熱氣熏暈了,整個人軟綿綿地倒了下去,伏在地上,脆弱無助。
馬兒拉開一條道,最先沖進來的便是桂嬤嬤。
“賤人!竟敢打暈我,不教訓你,我這麼些年白活了!”
話音落下,“啪啪”地巴掌聲如珠炮般響起。
桂嬤嬤眼中的狠毒更甚,每一掌都拼盡了她全部的力氣,毫不留情。
不一會兒,霜蘭兒臉頰已是高高腫起。
痛麼?
霜蘭兒麻木了,她只覺得自己被打得不停地搖晃著,已經沒有了感覺,也許是腫得痛過了頭,也許是絕望令她的心也一同麻木了。
無休止的耳光中,她的手,顫顫摸索到了身旁地上折落的樹枝。約兩指來寬,也許是前幾天被大風從枝頭刮落的,此刻正靜靜地躺在地上。
樹枝孤寂地躺著,像是訴說著與自己同樣無奈的命運。
耳畔,咒駡聲依舊。
“賤蹄子!竟然還敢跑。”
上百個耳光落下,桂嬤嬤打得自己也有些手疼,可心中仍不解恨。又是一掌狠狠擊下,她的手臂上帶著金鐲子,一用勁,霜蘭兒的額頭被刮出一個血窟窿,頓時血流滿面。
那一刻,霜蘭兒痛極之下反而清醒了過來。她作了一個決定,他們要得不是她的處子之血麼?如果,她不是處女了,是不是就沒有了利用價值,他們是不是就能放過她?
咬牙不語,她摸索著樹枝,緊緊捏住。心中有如被大石壓住,沉沉地,窒悶地。
暗夜,周遭的一切,只餘天邊一線銀輝,幽幽照著。
她握緊樹枝,突然,用力朝自己的下身,刺去……
是向命運屈服麼?還不如,毀去處子之身,玉石俱焚。
那一刺,已然沒有了疼痛的感覺。比起自己腫脹的臉,這點破身之疼,又算得了什麼?
她慢慢倒下,氣若遊絲。身下,一股溫熱的血液緩緩流出,沿著她的腿間,緩緩浸透了她的底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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